181 内心强大的舒雅
舒雅听完高奇的话后，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
“我的父亲和我的哥哥真的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吗？我不相信！”舒雅的脸有些发白，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高奇没想到舒雅的反应这么强烈，忽然发觉自己有些太残忍，太不是东西了。
可是话已出口，也没有办法再收回了，何况他不这样做，刘华的项目根本就上不去论证会，而刘华更是不会来找舒雅帮忙，这个恶人还得自己来做。
“我以我的人格担保，这事我都已经查清楚了，你不要问我用什么办法，我只告诉你，我说的都是事实。”高奇狠下心来说道。
高奇其实还有别的方法可以帮刘华的忙，通过父亲的关系，通过官方的渠道，一样可以让舒玉海乖乖地收手，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总不能一遇到问题就找老一辈帮忙吧？
高奇历来信奉的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而且还是以其道还其之身的方法，否则对方不长记性。
但是今天他似乎觉得自己的方法有欠考虑，因为他让一个善良的姑娘受到了伤害。由此造成的后果，可能是改变了舒雅二十年来塑造的人生观，甚至毁了她心中很多美好的东西。
如果能够让时间倒回去，他愿意取消这种做法。可现在已经晚了，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已经说完了，就差把找舒雅的意图表明清楚了，所以现在是箭在弦上他不得不发了。
......
舒雅的大脑里一片混沌，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最心爱最珍贵的东西在她的面前一下子破碎了。
而她的心仿佛也随之破碎了一般，她的心好茫然，她抬头看向天空，凉凉的秋风似乎飘进了她的眼中，让她的眼睛忽然觉得好难受，眼泪止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
高奇看着眼前原本笑容温和的舒雅，因为自己的一通发泄指责，变得犹如风中的枯叶，可怜无助的凋零下来。
他的心里一阵抽搐，那种抽搐感让他的心隐隐有些作疼。
他掏出自己的手绢，很想亲自给舒雅擦去脸上的泪水，但是他不敢。
高奇向四周看了看，周围的枫树在夕阳的照射下，鲜红的和金黄的枫叶把周围映照的温暖明亮，男男女女的学生们在风景如画的枫林甬道中惬意地散着步，享受着晚秋带来的最后一处美景。
浓浓秋意，落叶萧萧于绿草，人也似乎成了枫景中的风景。
只是这么美的一个意境中，伫立着一个伤心欲绝的美人儿，这种落差让高奇的心情糟糕到了透顶。
......
不远处的小碧池边，一半红一半黄的枫树下，有一个闲适的长椅上坐着打扮时髦的黄晓明，他正悄悄地打量着舒雅身边那个高大魁梧的英俊男人。
黄晓明是日语系二年级的学生，他已经暗恋英语系的舒雅好久了。可以说从舒雅入学的第一天就被他盯上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清纯漂亮的女孩子，似乎全身不染一丝尘埃，就像是月宫中走出来的仙子一般。
他看到那个男人掏出了手帕，迟疑了一会儿后，把它塞入到舒雅的手中，这时候他才发觉舒雅似乎在哭，那扬起的小脸上隐约挂着莹莹的泪珠。
隐藏的嫉妒从眼睛深处冒了出来，黄晓明的目光变得阴暗下来，他的表情跟着出现了一股愤懑之色。
......
舒雅拿着高奇的手绢，眼泪鼻涕的在脸上一顿猛擦，似乎是在发泄着心中那一股不愿承认的说不出的苦涩之气。
她恨父亲吗？不知道，因为父亲一向对她宠爱有加，虽然她知道父亲做了对不起母亲的事，但那时候她才刚刚出生，上一辈子的恩怨她也搞不清楚，而哥哥也从来不跟她提父母之间的事。
她恨哥哥吗？那个宠她爱她的哥哥，从小把她捧在掌心的哥哥，她恨不起来，因为她对哥哥的爱一点也不比哥哥对她的爱少。
她知道哥哥恨父亲，哥哥从来没有给过父亲好脸色，而父亲一直迁就着哥哥，可能是为了弥补一个父亲曾经对儿子的歉疚吧，并且言谈举止中一直讨好着哥哥，可哥哥从来不领父亲的这份情。
而她作为父亲和哥哥之间感情联系的唯一纽带，她努力缓解着家庭中气氛的尴尬，想要父亲和哥哥能够和好，一家三口人幸福地过日子。
今天父亲做出如此事来，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要成全哥哥和瑞丽小姐的美事，这一点她毫不怀疑。
父亲为了哥哥，现在竟然毫无底线的去做这种违背良心的事，这让她有些生气父亲的犯糊涂。
作为妹妹，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哥哥对一个女孩子如此上心，她能从哥哥的眼睛中看出，哥哥是真心喜欢瑞丽小姐。
其实她也分析过哥哥的心理，因为哥哥以前见到的都是冲着他们家庭来的女孩，而且毫无自尊地想要博取哥哥的喜欢，实在是让人无法不怀疑他们口中所谓的爱情之动机不纯。
今天突然冒出一个女孩子，而且身份尊贵，刚好又是哥哥喜欢的类型，举手投足间气场十足，高贵典雅，怎不让哥哥心动向往。
舒雅不反对哥哥追求瑞丽小姐，甚至她还鼓励哥哥要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
可她希望哥哥的爱情是真正的两情相悦，而不是采取这种用逼的手段强取豪夺。
关键的是瑞丽小姐是那种任人宰割的女孩子吗？她身后的庞大家族岂能容忍别人算计自己的主人？
哥哥机关算尽，别到最后落得一个可悲的下场就毁了。
冷静下来的舒雅，此时既生气父亲的糊涂，又心疼哥哥对感情的执拗，她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执迷不悟的两个亲人幡然悔悟，尽快让刘华的项目召开论证会。
舒雅转过身来，目光坚定地直视着高奇：“高奇哥哥，你既然来找我，肯定是已经有了主意，你就敞开了跟我说吧，我能帮刘华做些什么？”
高奇没有想到哭过后的舒雅这么坚强，那种坚定的眼神告诉他，舒雅的这种坚强是她骨子里本有的东西。
表面看着文文弱弱，其实内心非常的强大，这样的舒雅让高奇禁不住刮目相看起来。
182 舒蒙进京
刘华在焦虑中等着高俊那边的消息，因为鞭长莫及，事情也是千变万化，情况到底如何了，他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就在高奇找过舒雅后的第三天，上午课间休息时，刘华被人吆喝说有他一份加急电报，让他赶紧去拿。
刘华连忙跑到系里的收发室，拿到电报后一看，原来是瑞丽的一封加急电报。
电文上写着：你和舒雅的事是真的吗晚上来电话
看着电文，刘华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他猛一下想到了什么，立刻往教室奔去。
......
教室里，高奇正和几个同学在闲聊，看到刘华手拿一份电报急冲冲地进来，就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立刻起身，迎上前去，拉着刘华的手就出了教室，来到了走廊的拐角处。
“收到瑞丽的电报了？”高奇问道。
“嗯，奇哥，这事是不是跟你有关？”刘华紧盯着高奇的眼睛问道。
“是的，是我和舒雅联合起来做的，她没有任何的勉强。她说只要能帮到你，只要她的父亲没有造成更大的错误。”
“奇哥，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
“跟你说，这件事就永远办不成，现在一切皆大欢喜，你这个星期天请舒雅到新疆餐厅吃一顿，表示一下谢意不就完了？”
“就这么简单？”刘华不相信地眨巴着眼睛。
“怎么，难不成你还想进一步发展啊？”高奇故作吃惊状。
“不是，奇哥，我是觉得这件事有点太儿戏了吧，这就成了？”刘华一脸地不相信。
“一点不儿戏，在你看来儿戏的事，对舒玉海和舒蒙来说就是天大的事，不管你现在是真心和舒雅谈恋爱还是利用舒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对于他们来说都玩不起。”
“真是这样吗？”刘华的表情有点懵逼。
“不光是这样，我敢打包票，这件事，舒玉海和舒蒙绝对不敢往外公布，但他们会把这件事透漏给瑞丽，其中缘由我不说你也明白。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舒蒙现在正在来京城的路上。你等着吧，他会来找你的，呵呵！”高奇说笑着拍了拍刘华的肩膀。
“啊？！奇哥，你到时候可不能撒手不管我！”刘华大惊失色地急道。
“怕什么，大不了让舒蒙打一顿出出气不就得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就你这一身筋骨还搁不住那个小白脸打呀？”高奇的表情有些不以为然。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打一顿解解气，我让他随便打！”刘华苦笑道。
......
舒蒙和朗宁在北外的图书室找到了舒雅。
舒雅一看到哥哥来了，心里当然是明镜一般，但她根本不管这些，一下子跳起来就抱住了哥哥的脖子，像小时候一样把自己的身体吊了起来。
如果不是在图书室，舒雅一准兴奋地大喊大叫起来。
舒蒙原本是来北京找舒雅兴师问罪的，结果舒雅上去就给他来个公主撒娇，他的气就跟拔了气门芯的轮胎一样，一下子泄了个七七八八。
“你都多大了？快下来，看你的同学们都在看着呢！你不嫌丢人呀？”舒蒙瞪着眼睛轻轻地拍了一下舒雅的小脑袋。
“嘻嘻！”舒雅发现确实有不少的同学在吃惊地看着她，就放开哥哥的脖子，站稳了身子轻声说道：“哥哥，你稍等一下，我把书整理一下还了。”
舒蒙也不吭声，转身向图书室外走去。
朗宁对着舒雅一笑，挥了挥手，转身跟着舒蒙向外走去。
舒雅也礼貌地对朗宁轻挥小手。
舒雅赶紧转身整理着书桌上摊的书籍和笔记本什么的。
这时，坐在相邻书桌的黄晓明走到舒雅的身边，帮着舒雅整理东西，态度随意地问道：“舒雅，他们是你什么人？”
“谢谢学长，我自己来吧！”舒雅接着说道：“一个是我哥哥，一个是我哥哥的朋友。”
“哦！”黄晓明紧绷的表情松了下来。
......
舒蒙等在图书室的门口，看到舒雅出来了，拉着她的手就走。
“哥哥，我们去哪？”舒雅弱弱地问道。
“去海州驻京办事处，那里的房间都已经安排好了。明天星期天，我带你逛逛北京城。”舒蒙说话时刻意不提刘华的名字。
“哦”舒雅看着哥哥面无表情的侧脸，“嗯，还好，没有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前奏，看来自己刚才的那一招奏效了。”
但她毕竟心虚，所以便不再吭声，乖乖跟着哥哥向前走。
......
舒蒙和舒雅刚走没多大一会儿，高奇骑着高俊留给刘华的自行车，带着刘华来到了北外的图书馆门前，这是高奇和舒雅约好见面的地方。
两个人没有见到舒雅，却先看到了等在图书馆门口的朗宁。
“高兄，刘华，你们好啊！”朗宁主动上前来热情地打招呼。这两个人他可是一个也惹不起的。
高奇看到只有朗宁一个人站在图书馆门口，便向四下看去，没有看到舒雅和舒蒙的影子，心里立刻狂跳起来，他顾不上和朗宁回话，连忙问道：“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舒雅呢？”
“舒蒙兄把舒雅带去海州驻京办事处了，就在海淀区，离这里不远，我们一起过去吧！”朗宁一脸殷勤道。
“舒蒙啥时间到的？”刘华心里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我们今天下午到的，下了火车就直接到这里来了，他们兄妹二人刚走。舒蒙兄让我在这里等你们，然后我们一起到办事处去，这是舒蒙兄留下的地址。”朗宁说着把一张纸条递向了高奇。
高奇接过纸条看了一下上面写的地址，确实离这里不太远，骑自行车也就是二十来分钟的时间。
“舒蒙怎么知道我们会来找舒雅的？”刘华心里不安地问道。
“哦，是舒雅告诉舒蒙兄的，然后舒蒙兄就让我在这里等你们两个，然后我们再一起过去。”朗宁再一次强调要一起过去。
“那就走吧，我和你到校门口坐公交车，刘华你骑着车子到这个地址找我们，就在我们来的路上，你知道这个地方的。”高奇把纸条递给了刘华。
“好的，我骑车子不会拉下的，兴许我比你们还先到呢。”刘华之所以敢说这样的话，是因为公交车走走停停，速度慢的跟个蜗牛似的。
......
三个人一起出了北外的校门，刘华自己先骑着自行车慢悠悠地走了。
他可不敢先到办事处，他得跟着高奇一起到，他一想到一会儿要见到舒蒙，就控制不住地心里发慌。
他设想了很多和舒蒙见面的场景，但每一个场景的共性都是他最后被舒蒙暴打了一顿。
他不是怕挨打，是因为心虚，无法面对舒蒙。
他接到瑞丽的电报到现在已经一天一夜过去了，他到现在都还没有给瑞丽打电话或者回信。
因为他不知道该怎样解释，而且高奇告诉他，在项目论证会没有结果之前，千万不能让瑞丽知道了整个事情的真相始末。
刘华不傻，他当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瑞丽如果知道所有事情的起因都是因她造成的，气急之下耍起公主脾气来，再闹出什么意想不到的意外，就彻底乱套了。
而自己又不在海州，鞭长莫及，根本无法控制局面，而且他也不能让舒雅白白地付出这么多，最后再为此收到伤害，这样他会觉得更加对不起舒雅。
所以思前想后的刘华，决定还是先不给瑞丽打电话。他既然不能给瑞丽说实话，当然也不能对瑞丽说假话，干脆就来个装聋作哑的不回话。
......
刘华就这样边蹬着自行车，边想着心事。
突然前面的路面出现一个不大不小的坑，刘华就把车把往左一拐，向路中间骑去，想绕过这个大坑。
就在这时，正前方一辆迎面驶来的吉普车也因为想绕开路面上的大坑，往刘华的方向急转过来。
吉普车的速度不慢，等刘华反应过来，吉普车已经到了眼前，耳边已经响起急促刺耳的刹车声。
......
183 化险为夷
说时迟那时快，刘华一个纵身，身体已离开自行车，一个脚尖点到车座上，身子朝前一个跳跃，落到了吉普车的引擎盖上，就在脚尖落下的同时，他听到了自行车钻入汽车轮子下的嘁哩喀喳声。
此时的刘华那还顾得了这些，人已经一个飞纵落在了吉普车后方的地面上。
“老兄，你太厉害了！”一位像是中学生模样的人骑着自行车在刘华身边停了下来。他“啪啪”地为刘华鼓着掌，因为他亲眼目睹了刘华飞车的全过程。
此时的刘华惊魂未定地看着面前的吉普车，哪有心去听中学生的夸奖。
吉普车上的司机已经吓傻了，因为他看到了迎面飞来的人影，一瞬间他以为人是被自己撞飞了。
几秒种后，车两边的后门都打开了，从里面走下一位衣着得体大方的美女和一位中年男人。
两个人先往车前跑去，看到车轮下已经扭曲变形的自行车，两个人的脸一下子变得雪白，不由得弯腰向车下面看去。
“雪姐，别看了，人在这呢！”中学生冲着吓得魂飞魄散的美女喊道。
美女听到喊声，连忙直起身来，转头看见中学生便急忙问道：“小雨，你说什么？”
“诺，这就是你们刚才差点撞到的飞人！”小雨指着刘华笑道。
“哎呀，真的，那太好了！吓死我了！”美女拍着自己的胸口松了一口气。
面色惨白六神无主的司机听到小雨的声音，魂魄这才回到了体内，他赶忙推开车门走了下来，看到车后面站着的刘华，颤着腿走到了刘华的跟前：“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小李叔，你是吓傻了吧？怎么说话呢？”小雨讥笑道。
“对不起，小同志，你没有受伤吧？”小李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在说梦话。
“我没事，我没有受伤。”刘华连忙摇头道。他的魂魄也才刚刚附体。
“这位小同志，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美女在旁边关心地问道。
“我真的没有一点事，我是从你们的车上跳下来的。”刘华解释道。
“嫂子，你们的车都没有伤到人家一根汗毛，检查什么？”小雨在一旁说道。
“叫雪姐！”美女对小雨一瞪眼。
“是是是，雪姐，看你装小姑娘能装到什么时候！”小雨撇着嘴说道。
“要你管！”美女对着小雨挥了一下粉嫩的小拳头。
中年男人站在边上看着刘华，突然冲着美女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日语。
刘华在一旁听得明白，原来中年男人是个日本人，他称呼美女叫李映雪小姐，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映雪告诉中年男人，说刘华没有受一点伤，他人是从车顶上飞过去的。
日本男人冲着刘华用日语说道：“李小龙，中国功夫。”
刘华一笑，用日语说道：“先生，我只是身子比较敏捷，根本没有用到中国功夫。”
“你会说日语？”中年男人吃惊道。
“和先生交流应该没问题！”刘华既不谦虚也不骄傲地说道。
“你好，我叫渡边淳一，是李映雪小姐的朋友，请问阁下怎么称呼？”
“不敢，我叫刘华。”刘华答道。
“刚才的事情让刘华君受惊了，我感到十分的抱歉！”渡边淳一微微颌首表示歉意。
“渡边先生，这个跟你没有关系，不用你道歉，再则我浑身上下也没有受伤。”刘华进一步说明道。
“没想到老兄你还会日语，佩服！”小雨在一旁一脸佩服地看着刘华。
李映雪走到吉普车跟前拉开车门，拿出自己的提包，从里面数出一沓子现金，又拿出一张自行车票递给了刘华。
“刘华同志，今天的事情真得对不起了，压坏了你的自行车，这是二百元钱和飞鸽牌自行车的车票，你自己再去买一辆新的自行车吧！”
“同志，我的是个半旧的自行车，你给我一百元就够了。”刘华接过自行车票和现金，数出一百元递给了李映雪。
李映雪不要，刘华没有多说，他不好意思和女同志拉拉扯扯，所以把钱往司机小李的手里一塞。
“各位，我有事，得马上走了，再见！”刘华向每一个人点头致意。
“等一下，小同志，你要去哪？我开车送你！”司机小李被刘华的行为感动坏了。
“不用，我就到前面不远处的海州办事处，没有几步路了，谢谢你！”刘华对小李感激道。
刘华转身离去。
......
身后传来自行车的铃声，小雨骑着自行车在后面追上来了。
“老兄，上来，我载你一程。”小雨对刘华说道。
刘华也没有客气，一抬腿坐到了小雨的后座上。
“老兄，你是不是练过？”
“嗯，算是吧，我练过几年陈式太极拳。”
“那你跟我哥哥称得上同门师兄弟了，我哥哥到部队后，他除了练习擒拿格斗，就是跟着他的头练习太极拳。”
“你的哥哥是当兵的？”
“是的，不过他现在已经退伍了，被安排在民政部上班，别看我哥哥只有一只胳膊，三五个人照样进不了他的身。”
“你哥哥是位了不起的英雄！是最可爱的人！”刘华说话时脑海里浮现出在新疆餐厅见过的那个独臂军人。
“我最佩服我的哥哥，从小到大他都是我的榜样。”
听着小雨的话，刘华想起了弟弟刘洋，不知道他现在学习怎么样了？自己这个哥哥当得太不称职了，从来没有给他单独写过信。
“正式认识一下，我叫李晓雨，是清华附中的学生。”
“呵呵，学弟，我叫刘华，是清华大学化工系二年级学生。”
“那你怎么没有带校牌？”
“你怎么也没有带校牌？”
“嘿嘿嘿嘿，好不容易回家过个星期天，带个校牌出去做事不方便，忒招眼。”
“彼此彼此！”刘华跟着笑了起来。
“我刚才听你对那个李映雪嫂子雪姐的乱叫，是怎么回事呀？”刘华好奇地问道。
“雪姐和我哥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发小，他去部队前两个人就私定了终身，结果我哥伤残退伍后死活不愿再和雪姐在一起，可雪姐对我哥是忠贞不二，对我哥是软泡硬磨死缠烂打，反正就是非我哥不嫁。”
“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刘华关心地问道。
“我哥现在已经缴械投降了，他们准备元旦结婚，雪姐给你的自行车票就是她准备结婚的嫁妆。”小雨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张自行车票我不能要，你把这张票带给你雪姐吧。”刘华说着掏出自行车票塞到了小雨背的黄挎包里。
“完了，我这朵祖国的花朵会被雪姐撕碎的！刘华兄，你就发发慈悲，救救我吧！”小雨一阵哀嚎。
刘华啼笑皆非：“。。。。。。”
184 真相大白
房间里，舒蒙和舒雅各坐了一个圈椅，刘华和高奇并排坐在铺着雪白床单的床上。
“哥，这事跟刘华没有关系，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舒雅心里虽然害怕，但还是实事求是的把责任担了下来。
舒蒙阴沉个脸，根本就不看舒雅。
“刘华，这件事我父亲做的是有点卑鄙，我是极力反对他这样做的，为这件事我和父亲已经翻脸了。他已经妥协不再管我的事情了，可是没想到你却撺掇我妹妹来这么一手，你又比我父亲好到哪去？”
高奇不等刘华开口就先抢先回答道：“舒蒙，首先这件事跟刘华没有关系，是我和舒雅商量着来的，但这样做本身是有起因的，其中缘由我想你也是明白的。
而且在华瑞农场项目这件事情当中，我们不知道你扮演的是那种角色，你到底是什么态度？
再说刘华曾经遭受过你们的陷害，所以我们总不能再一次束手待毙吧？我承认，把舒雅卷进来确实是我的不对，做法有点欠妥当。
当时也是没路可走了，有点急眼，因为怕项目在元旦前不能立项，那就赶不上明年国家第一季度的贷款计划。
当我把这些事情讲给舒雅听时，舒雅毫不犹豫就同意了我的主意，她的行为让我很感动。
舒雅是一个非常坚强且富有正义感的好姑娘，她的行为让我和刘华在心底对她产生敬意！在此我和刘华向她表示万分的感谢！”
高奇说完站起了身子，刘华同时站了起来，两个人向舒雅深深地鞠了一躬。
舒雅没想到自己只是做了一件弥补父亲过错的事情，却赢得了高奇和刘华这么高的评价和尊敬，她感动地热泪盈眶，赶紧站起身来，也慌忙给高奇和刘华还了一礼。
高奇的话其实在舒蒙的心里也是引起同感的，他知道这件事情对刘华的项目影响有多大，但是他还是不能原谅二人对妹妹的做法。
但舒蒙没有想到高奇最后来了个以攻为守，对舒雅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和肯定以及尊重，直接把舒雅的心再一次打动了。
而且他能看出来，高奇和刘华对舒雅的感激之情是发自内心的，没有任何的玩弄或者不尊重，这让他深深震撼到了。
舒蒙伸手把舒雅拉回坐在圈椅里，对着高奇和刘华说道：“刚才高兄的话我听明白了，谢谢你对我妹妹的赞誉。
至于你刚才的话中有话，不管你们信不信，我从来没有陷害过刘华，但这件事是因我而起的，在此，我跟刘华说声对不起。”
舒蒙欠了欠身以示歉意。
舒蒙知道这件事是纸包不住火的，与其遮遮掩掩，不如把这件事挑明了说，否则这件事一直让他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我就说我哥哥他不是那样的人，我完全相信我哥说的话。”舒雅立刻力挺舒蒙。
“舒蒙，对于过去发生的事我不想再提，但就事论事，我对不起舒雅，你如果想出气，就冲我来，我绝不还手！”刘华除了这一句话，他什么话都不想多说。
“你们利用我妹妹对付我父亲，本身也没有错，但是方法有很多种，为什么非要拿一个女孩子的名节来做文章，如果我今天放过了你们，我还是舒雅的哥哥吗？”舒蒙用手指着刘华和高奇，声音里充满了愤怒。
“奇哥的一份也算我的，你说，是在房间，还是去外面，我任你揍，绝不还手。”刘华站起了身，两眼平静地看着舒蒙。
“哥哥，你还来真的呀？我跟你说，这件事我们做的很保密，我的同学们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只要你和爸爸不往外说，就只有我们五个人知道这件事，你这么一打闹，这不闹得满城风雨了吗？你这才是害你亲妹妹呢！”舒雅赶紧劝阻自己的哥哥。
“还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瑞丽小姐。不过所有事情的内幕她不清楚。”刘华说道。
“你们都错了，瑞丽只是不知道你和舒雅的事是真是假，但是其她的事情她都一清二楚。
你们以为瑞丽小姐的手下人都是吃干饭的，就你父亲陷害刘华的事，来龙去脉她都清清楚楚，我之所以知道这件事的始末就是她告诉我的。”高奇本来答应瑞丽保密的，但是他觉得这些事情该到见光的时候了。
刘华和舒蒙都吃惊地看着高奇。
“这些事ray姐为什么不告诉我？”刘华不能理解瑞丽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把他这个当事人蒙在鼓里。
高奇笑着拍了拍刘华的肩膀：“因为瑞丽小姐她不想让你知道她知道这件事，怕你以后面对她的时候会很尴尬。
还有就是她也不想让你知道她是通过hk的势力把你救下的，担心你为此对她心存感激，以后会在她面前产生心理负担。瑞丽小姐对你可谓是用心良苦。”
刘华的面色一凛：“我......”此时他的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了。
舒蒙的脸已经开始发白了，金丝眼镜后面是一双惊疑不定的眼睛。
舒雅原来只听高奇谈了父亲做的这些见不得人的事，并没有谈及瑞丽小姐所做的这些事，她心疼地看着哥哥变得有些苍白的脸。
高奇重重地拍了一下刘华的肩膀：“事情发生后，如果不是景战彬对你的信任，缓冲了一定的时间，而且景战彬的做法也打乱了朗宁他们的节奏，让他们有了一些忌惮，那天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乱子。
不过那天真要是为你的事闹出了什么乱子，但最后吃亏的绝对不会是兄弟你，恐怕那次参与的所有人下场会更惨。
刘华，如果不是青云跟踪你，瑞丽不会知道真相，更不可能及时制止这件事态往不可收拾的地步发展。
除非你逃离海东，否则就舒蒙父亲的势力，景战彬根本帮不了你，林叔最多能让你在里面少住几天，但你能逃得了被治安拘留这个污点吗？
当然，你依然能很快摆脱这场陷害，因为瑞丽绝对相信你的人品，她会迅速派出hk方面的人来查清楚尤俐他们一伙人的底细，到那时......，嘿嘿，反正鹿死谁手我是看的非常清楚，弄不好有的人还得引咎辞职。”
高奇看着刘华，一句一句把所有事情彻底挑开了。
185 意想不到
“难怪当时安东尼会去派出所接我，ray姐是怎么知道我出了事的？又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让整件事情翻转的？还有奇哥你说的青云跟踪我是怎么回事？”刘华看着高奇问道。他心里还有一点疑虑没有解开。
“呵呵，这就是安东尼歪打正着帮了你。一开始瑞丽小姐给你的所有答谢你都不收，这完全不符合他们一直以来的人生观。
安东尼怕你对瑞丽小姐起歪心思，而瑞丽小姐对你又没有任何地免疫力，万一你和瑞丽小姐之间出了什么事，他死一百次都不够的。
所以他就背着瑞丽小姐悄悄调了hk公司的青云跟踪你，看看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想青云是什么人，朗宁所有的一切活动岂能逃得过他的眼睛？而且他也亲眼目睹了金沙银滩发生的一切。
安东尼一个电话打到hik，其它的我无须多说，总之朗宁的父亲被吓了个半死，下面的话我不说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平心而论，舒蒙从始至终还真是不知道这件事，等他知道时，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
刘华呆呆地看着高奇......
高奇的这些话让舒蒙心里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瑞丽小姐的家族在hk也有公司。
他在心里暗骂杜金亮和朗宁这一对笨蛋，殊不知自以为是的聪明计谋其实都在人家的眼皮底下晒着呢！
舒蒙真想找块地缝钻进去，瑞丽小姐在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笑话父亲他们自导自演的这一场闹剧呢！
其实刘华的震惊更大，瑞丽的家族在hk有公司的事，他是后来建农场的时候才知道的，当时他根本就没有把他被救的事和瑞丽在hk的公司联系到一起。
刘华没有想到，ray姐在背地里竟然帮他做了这么多，这对于一个从来都不想欠人人情的他而言，心理上怎会不产生负担？
只不过他现在遇事比刚进清华大学时候的心理状态好多了，他已经能用平常心来面对今天发生的一切了。
刘华的情商心智在这一年多成长了很多，他了解了人心所谓的**与渴望的两面性；他知道了善恶得失把控只在人的一念之间；他懂得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真正含义；他明白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乃是做人的本分；他更清楚了众人拾柴火焰高的真正力量！
......
刘华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面对着舒蒙一脸诚恳地说道：“舒蒙兄，我叫你一声舒蒙兄，是因为你的行事算得上光明磊落，舒雅她没有看错你，你是她的好哥哥。
相比之下，我刘华的为人不如你，因为我的原因，让奇哥背上了良心债，让舒雅的名誉受损，你打我吧，你打的越狠我心里就越好受！”
刘华的声音里有一种急待想发泄出去的情绪，他现在就急需要一种外力来帮助他引出这种情绪，否则会把他的胸腔憋爆的！
高奇用手捏住了刘华的肩膀，他完全能够理解刘华身上的这种情绪。换位思考，如果是他，现在可能已经爆发了。
舒蒙定定地看着刘华，眼镜后面的目光让人捉摸不定。
时间仿佛在这个房间凝固了......
粗重的呼吸声却在宣告着这个沉默的空间正面临着随时爆发的可能......
......
“笃！笃！笃！”有节奏的敲门声。
如遇救星的舒雅起身往房门口跑去，她拉开房门，却见门口站着一位男青年和一名少年。
舒雅仔细一看，发现男青年的一只袖管空荡荡的垂在那里，而那一身洗的发白的军装却是无声的告诉了她一切。
少年看到开门的是一位秀气逆天的女生，再看到女生胸前的校牌，眼睛不由得一亮，抢先问道：“请问学姐，有一个叫刘华的清华生是不是在这个房间？”
刘华听得声音像是小雨，便转身探头看向门口，果然是小雨和一位年轻人站在房门外面。
当刘华的目光和年轻人对视上后，两个人不由得同时抬手指着对方，异口同声：“是你？！”
“哥，你们认识？”小雨在边上惊诧道。
“我上次去学校看你时，在新疆老餐厅吃饭，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年轻人答道。
高奇已经越过刘华走到了过道上，他一眼看到年轻人，便快步走过去拉开了舒雅，一把握住年轻人的右手激动地说道：“怎么是你？没有想到在这里碰到了你！”
“你好，我们是来找刘华的，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年轻人回答道。
“你找刘华？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高奇转头看向走过来的刘华。
“这......一句话两句话的说不清楚，我们进去再说好吗？”年轻人说道。
“请进，请进！”高奇连忙让开道路，请年轻人和少年进去。
“舒雅，快给客人到茶！”高奇很自然的对舒雅吩咐道。
“嗯，好的。”舒雅很听话地就忙活去了。
舒蒙看了一眼舒雅又看了一眼高奇，心里竟然有一种怪怪地感觉，不过他也没有细想什么，因为他的目光已经被被刚进门的年轻人空荡荡地袖筒给吸引住了。他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年轻人是高奇的战友。
......
高奇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不禁瞪着眼睛数落开了刘华，“你骑车子脑子在想什么呢？迎面过来那么大个汽车你都看不到？这多亏是你反应快，这要是慢上一秒，你这小命就玩完了你知道吗？”
“奇哥，以后不会了。不过要不是我来这么一下，我们今天还见不到李晓天大哥呢，你说是不是？”刘华笑道。
“你还有理啦，真是的！”高奇被刘华的话气笑了。
“刘华，我过来找你有二个原因，一是来向你表示感谢的，其实那个司机也有责任，幸亏你有飞人的速度，否则今天就不是这样一个结果了；第二是来给你送自行车票的，你不要推辞，无论如何都得收下，否则我们心里会非常不安。”
李晓天说完一摆头，李晓雨就把拿在手里的自行车票放到了刘华的手心里。
就为这张自行车票，害得李晓天和李晓雨兄弟两个又专门跑了一趟，刘华不敢不收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把它收下了。只是李映雪小姐结婚的时候，没有了自行车当陪嫁，我这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
“雪姐可不是小姐，她是丫鬟的命，你要是让她听到你称呼她小姐，她非跟你急眼了不成！”小雨在边上说道。
“哈哈，在海东特区呆了一段时间，看到漂亮的气质好的美女就想称呼小姐，我和刘华习惯了。
看来晓天兄的未婚妻一定是个大美女，否则刘华是不会称呼她小姐的。”高奇笑着插嘴道。
“嘿嘿，是这么回事，雪姐很漂亮！”刘华赞同地点点头。
186 俺们是月山人
“呵呵，我们元旦结婚，到时候请诸位过来喝喜酒。”李晓天说完话向几个人敬了个军礼。
高奇看着心酸，站起来也同样回了个军礼。
“我想问一下，你的胳膊是......”高奇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李晓天。
“哈，我这是有一次跟着队长在边防执行任务时一时失手，就失去了这只胳膊，不过好在右手还在，什么事也不耽误。伤好后就转业到民政部下面的一个部门工作，经常出差，主要是负责复员军人和退伍军人的安置工作。”李晓天笑着回答道
“我原来一直以为你是对y反击战中负伤下来的战友！”高奇感叹道。
“有这方面的关系，看着自卫还击战打响，那些个******的人能消停吗？所以边防线上也是硝烟弥漫，只不过是看不见的战线。”李晓天解释道。
高奇点了点头。
“你们俩个都是英雄，我崇拜你们。”舒雅看着高奇和李晓天的目光里全是崇敬之色。
“李大哥，雪姐怎么和一个日本人在一起，他们是做什么生意的？”刘华想起了那个渡边淳一。
“是这样，前两年映雪被他们服装厂公派到日本学服装设计，她去年回国时带回了渡边淳一公司的外贸服装加工订单，由于做出来的服装完全能够达到渡边淳一要求的标准，后来渡边淳一经常会拿一些订单过来让她们厂加工。
最近渡边淳一又拿了一个单子，可映雪她们的服装厂刚接了首都钢厂的工作服，没有时间做这批货，可常年的业务单位不能就这么给人家搁这。
映雪听说密云那边有一些刚刚建起来的社办和村办的小服装厂，便决定和渡边淳一去考察一下，看能不能把活包给他们。今天一早他们就去密云考察了，结果回来的路上就和你撞上了。”李晓天简单介绍了一下。
“刘华，你看你们的农场规模将来会越来越大，肯定用人会越来越多，如果有退伍军人愿意到你那里上班的话，一定要优先录取。”高奇说道。
“那是一定的，大不了我再专门建立一个红星养殖场，和宁静的华瑞农场比试一下。”刘华开玩笑道。
“看不出来，你一个大学生还有自己的农场，那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李晓天看着刘华问道。
“啊？！什、什么意思？”刘华结巴了。
李晓天来了精神，“我跟你说，由于很多全民的集体的企业现在效益都不是太好，那些老职工子弟都在排队等着接班，加上很多回城的知青都安排不了，所以城市的复员退伍军人现在的安置也很困难，如果你能建一个复原退伍军人养殖场，那就太好了。”
刘华张着嘴看着李晓天，李晓天则是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刘华。
“这个......我......”刘华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咋说了。
“我跟你说，你要是能帮助建一个养殖场，我帮你申请专项扶持贷款，而且是贴息贷款。”李晓天给刘华放着诱饵。
“不瞒李大哥，我现在手里没有领导型的人才，到时候没有人管理咋办？”刘华为难地说道。
“在这些军人里面选拔人才出来，这些人里面还是有能人的。”李晓天建议道。
“就是，部队里面的人才遍地都是，一个养殖场有什么好领的？不就是养个猪养个鸡养个鸭什么的？”高奇在边上鼓动刘华。
刘华听着高奇的话苦笑了，“奇哥，建个养殖场要像你说的那么简单轻巧就好了，其实它和工业企业没有多大区别，只不过工业企业的产品是别的东西，而我们的产品是各种动物，但是里面的道道是一样的，一个环节都不能少。
还有养猪养鸡也是个技术活，没有经验照样把它养死或者养得死活不长膘。华瑞农场可是请了技术顾问的。”
刘华不敢再开玩笑，讲话的态度非常认真。
“这样，刘华你把那个李浩调过来，他也是当兵出身，当兵的和当兵的到一起有共同语言。再说他学了这么长时间了，应该知道猪是咋养的了，你说是不是？”高奇的态度特别积极，只要是给当兵的有关系的事他都特别热心。
“李浩的下一步工作我已经有安排了，我想成立个运输施工队，让他当队长。特区现在正搞建设，所以我想再配置一些重型的装卸车，挖掘机，装载机等等。李浩要是走了，那边运输队的工作就没有人负责了。”刘华如实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我插一句嘴，你们想在什么地方办这个养殖场？”舒蒙突然插话进来。
大家把目光看向李晓天。
“这个无所谓，只要在中国的土地上都行，不过现在出现安置问题比较严重的大都是一些中等城市。”李晓天回答道。
舒蒙把眼睛看向刘华，“你就当是为自己的家乡办好事，沿着107国道周边的县城附近办一个大型的养殖场，交通运输也方便。”
“听口气你好像知道我的家乡在哪里？”刘华有些奇怪地看着舒蒙。
“你不是一直认为我算计你们吗？那我当然要调查你的老家在哪了？结果一打听才知道，我们俩个长大的地方相距只有几十公里。”舒蒙面无表情地说道。
“哥，你是说刘华的家离我们家不远？”看到舒蒙点头，舒雅看了一眼表情古怪的刘华，接着说道：“这也太巧了！哥，我已经十来年没有回过家了，我对村里的样子都已经模糊了。”
“有时间带你回老家看看，出来以后我也没有再回去过，房子估计都要塌了。”舒蒙淡淡地说道。
刘华听这兄妹两个一递一句说着，没有插话询问。
舒蒙把目光转向刘华，“你在海东有个三黄鸡养殖场，在中原你可以办一个固始鸡养殖场。”
“舒蒙兄，你还知道固始鸡？可你说话的尾音我听不出来，你到底是什么地方的人？”刘华终于忍不住了。
“嘻嘻，俺们是月山人！”舒雅用变了味的家乡话抢先回答道。
刘华笑了。
“我们相距的还真是不远，大概有40公里左右，我听过你们那边的人说话，跟你的发音有些像。”刘华听出了舒雅话音中的一些发音，从心理上一下子觉得和舒蒙舒雅的距离拉近了很多。
......
187 当局者迷 旁观者清
“在海东第一次见到你时，就听出你说话的口音里面有中原省人的腔调，我当时没有想到你竟然和我的老家距离那么近。”舒蒙看着刘华说道。
“这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们今天能相距在一起就是一种缘分！”高奇看着舒蒙和舒雅说道。
“这真的是太让人意外了！”刘华感叹道。
“你是不是一下子觉得我舒蒙原来跟你一样，也是个乡巴佬出身，我并不是你以前想的出身有多了不起？”舒蒙看着刘华问道，面部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我没舒蒙兄你说的那么无聊，在我眼里唯一区别的就是，你原来的身份是舒大少，而现在的身份是我的舒蒙兄。”刘华不卑不亢地如实说来。
“啪啪啪，说得好！这话我爱听！”舒蒙靠着圈椅背鼓掌道。
“舒蒙，你刚才的意思是说把这个养殖场建到中原省去？”李晓天问道。
“嗯，我的一点建议，要听吗？”舒蒙闲散地问道。
“要听！”刘华高奇李晓天舒雅异口同声。
只有小雨心不在焉地听着几个人谈话，心思全都在舒雅身上，不时地瞟一眼舒雅，心想北外的美女一定特别多，不会像清华一样，满眼的“杂草丛生”，连朵“鲜花”都看不到，明年自己就报考北外英语系。
舒蒙见几个人都是目光热切地盯着自己，顿时觉得找回了存在感，他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水，然后放下茶杯，慢条斯理地开了口。
“其一，中原省地处沿海开放地区与中西部地区的结合部，是我国经济由东向西梯次推进的中间地带，是我国交通四通八达的枢纽地，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分明，是农耕养殖的绝佳之地，如果想要大规模的生产以及向四周扩展，中原省是最佳之地。”舒蒙娓娓道来。
“哥，你这经济学硕士真不是白念的，讲起来一套一套的，太厉害了！”舒雅先给自己的哥哥伸了个大拇指。
“舒雅，别打岔，听你哥说。”高奇笑道。
舒雅歉意一笑，然后一胳膊肘垫着另一个胳膊，举起小手托着腮帮子，满脸崇拜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舒蒙继续讲道：“其二，军人的组织性纪律性比较好，行动起来雷厉风行，说干就干效率比较高。
但任何事情往往有它的两面性，既然是有一利肯定会有一弊。
这些复员军人同样也是最难管理的人员，如果有一位懂技术懂管理又有一些威信的人去管理的话，养殖场一旦运转起来，那绝对是势不可挡，发展的速度不可想象。
所以选用领导人一定要慎之又慎，切不可意气用事轻率为之。
其三，军人养殖场还有一个最大的优势，你们可以把养殖场和肉联厂结合起来，搞一条肉罐头加工厂，作为部队的专供食品。稍微调整一下，又可以作为民用食品另开财路。
这种深加工的做法让养殖场多了一条出路，而且可以减免中间的环节税，在行业同类产品的相较中多了一个底牌，相当于比其它商家多了一份优势，在以后的竞争中定能立于不败之地。
其四，如果能达到民政部的支持的话，厂里可以适当安排一些伤残军人，这样你们养殖场在整个的建设发展上将占据绝对的优势。
但是切记不要让官方派人介入管理，否则很多事情会流于形式。
我是学经济学的，我的观点就是自己的事情关起门来自己处理，借助外人只会在表面上指手画脚，最后画虎不成反类犬。我的话完了。”
舒蒙最后的话语说的相当尖刻，这让高奇和李晓天听了心里很不舒服，对于他们来说，党就是指挥一切的，任何事情都不能脱离党的领导。
“舒蒙兄前面说的非常好，给我的启发很大，只是最后这一句话的观点我不太赞同。
就从湾口的建设上看，哪一点离开了党的领导，林叔也是坚定不移地跟着党中央的指示走，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党组织才是我们坚强的后盾。”高奇直接否定了舒蒙最后一段的话。
“我赞同高奇的观点，如果建设复员军人养殖场，怎么可能离得了当地民政部门的支持，民政部门应该派一名党的干部进入养殖场，在养殖场建立党支部配合场长管理。”李晓天说道。
舒蒙看着高奇和李晓天振振有词，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但没有发表意见。
因为这个养殖场跟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他只是把自己的意见讲出来，至于对方采纳不采纳就跟他没关系了，他本身性子就比较淡，平时就不爱和人在嘴巴上一争长短。
刘华在脑子里一遍遍地过着舒蒙高奇李晓天的话，分析着利弊。
舒蒙的话很合他的意，但同时也觉得高奇和李晓天的话也有道理。
刘华的心里很矛盾，他在想有没有什么折中的办法。
高奇和李晓天说完后，以为舒蒙会辩驳一番，等着迎战呢，却没有想到舒蒙坐在那里端着茶水，面无表情地喝着，根本就不看他们，也不接他们的话，就像个局外人一样，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和无趣。
他们把脸转向刘华，却见刘华正在那里神游呢。
“刘华，你什么意见？”高奇问道。
“我还没有想好，我觉得你们双方说的都有道理。”刘华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你们这几个人，平时智商一个比一个高，但就是一遇到社会上的这些事吧，我发现你们都特笨，光会加法，不会减法，百无一用是书生，古人说的话一点都没有错。”小雨实在是在边上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插嘴道。
“去去去，小孩子家，你懂什么社会上的家里的，把嘴闭上！”李晓天训斥着小雨。
高奇笑笑没有吭声。
“小雨，你说的太好了，我们真的是笨，你一语点醒梦中人，谢谢你！”刘华一下子恍然大悟，激动地向小雨表示感谢。
“他一个小屁孩，说什么了你就明白了？我怎么就没有听明白？”李晓天不明白刘华在说什么。
“哥，要么你怎么上不了清华，智商看来确实是个硬伤啊！”小雨摇头晃脑故作无奈状。
“我看你小子是皮又痒痒了？！”李晓天探身欲伸手拧小雨的耳朵。
......
188 你们干嘛呢？
“哥，你就不问问刘华明白了什么？”小雨急忙说道。
小雨的话让李晓天及时收住了手，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刘华的身上。
刘华见李晓天和高奇都把目光集中到自己的身上，便说道：“小雨的意思是不用外派领导，我们可以在养殖场通过选举推选出党的领导干部，然后上报当地党组织机关任命。”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只是能不能实行还在两可。”舒蒙眼皮都没抬来了一句。
几个人都没有吭声，刘华一看高奇和李晓天没有吭声，便知道估计是行不通。这些组织任命的事他搞不懂，目前他也不想搞懂。
刘华暗自庆幸，华瑞农场幸亏有宁静，集体农庄加入了一个高俊，他们都比自己明白社会上官场上的那一套。
“李大哥，这件事情目前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但我记着这件事了，一旦有机会我一定会这样做的。”刘华略带歉意的婉拒了李晓天的一番好意。
“呵呵，不用为难，你毕竟是在校生，我刚才的要求也是欠考虑，这个事暂时不提了，以后有机会再说。”李晓天也没有勉强刘华，呵呵一笑就过去了。
高奇也没有再说什么，虽然他很想帮那些复原退伍军人，但自己是心有余而立不足。刘华目前还在上学，也不可能把精力全都耗到这方面。
几个人没再提养殖场的事，随便闲聊着。
看着天色已晚，李晓天起身告辞，舒蒙却极力挽留李晓天留下来和大家一起到食堂吃饭。
刘华本来也想拒绝，结果高奇的脚轻轻碰了他的脚一下，他便没有吱声。
在舒蒙舒雅兄妹二人的热情挽留下，高奇和李晓天客气了一番，也不好意思再推辞，众人便一起去了办事处的食堂。
......
由于李晓天出现的及时，把舒蒙和刘华之间的紧张气氛给冲了，所以舒雅和刘华之间闹的这场乌龙也就不了了之翻了过去。
朗宁已经提前安排好了饭菜在食堂里等着，到底是政府的办事处，食堂的伙食还是挺不错的。
几个人边吃边聊，因为舒雅和小雨比较活跃，所以饭桌上的气氛从始至终都非常和谐。
回到学校的当天晚上刘华就给瑞丽写了一封信，把和舒雅之间的这件事情给说清楚了。
......
高俊和他从北京带过来的丁默然这段时间就住在省计委附近小旅馆里，条件非常的简陋。
从北京跟过来的另一位手下林志辉留在农场没有过来。
这天早上二个人起床洗漱后，看看已经是七点多钟了，便在路口随便吃了个早点就奔了省计划委员会农林处，想着今天张处长不知道会给什么答复。
当二个人走进农林处时，处长张伟笑呵呵地告诉高俊，委里主管农林项目的马副主任早上一上班就把他叫去了办公室，已经同意召开华瑞农场集体农庄的项目论证会了。
并且说这次的论证会不单单是一个立项，而是全方位的一个项目可行性论证与评估会议，委里面的项目设计审批处的李处长、项目投资处的袁处长都要参加项目论证会。
张伟告诉高俊省农行计划信贷处的处长，省农牧厅分管农业的处长，还有林业厅分管园林的处长都必须参加。而这些人都要项目单位也就是高俊亲自一个个去邀请。
张伟说处里会负责邀请一些农林项目方面的专家一起参加论证会。
这下子把高俊给高兴坏了，和张伟交换了一些意见后，立刻带着丁默然离开了计委大院。
这段时间因为高俊天天跑省计划委员会，所以和几个处的处长都混了个脸熟。特别是张伟，两个人已经成了围棋的棋友，抽缝得空两个人就会杀上一盘。所以在这个项目上，张伟是很乐意帮高俊忙的。
高俊开始重新回过头找这些主管部门的领导，邀请他们参加项目可行性论证会。
因为最初上报计划委员会的立项报告时，高俊已经和这些部门的处长们都混熟了，加上他就是这些个系统出来的人，所以工作起来驾轻就熟，各部门的章盖的特别顺利。
前期高俊已经都把香烧到了，所以这次返回来邀请大家参加会议时，各单位的领导很快就给出了高俊能参加会议的日程。
......
最后一个单位就是省农行的信贷处了，下午一上班高俊就走进了省农行的办公楼。他得想办法把信贷处的处长大人给邀请到。
以前高俊没有和金融系统打过交道，进了省农行的大门后简直就是一晕瓜，好不容易找到了信贷处的办公室，办公室里的人告诉他，说是处长开会正忙着，让他等着吧。
他想直接找个信贷员把项目情况说一下，又一想给他们说了也不顶用，还瞎耽误工夫，干脆扭身出来去了计划委员会。
他找到张伟，把情况说明后，拜托张伟给那个省农行的信贷处长打个电话。
张伟答应的很爽快，他告诉高俊农林处经常和农行的信贷处在一起开项目论证会，他和康处长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打个电话康处长应该会接待高俊的。
张伟还告诉高俊一定要和康处长搞好关系，对以后的贷款绝对有好处。
高俊听了连连点头称是。
张伟把电话直接打到了康处长的办公室，对方一听他说是计委的张伟，立刻就寒暄起来，两个人在电话里客套一番后，张伟直截了当就把高俊的项目推荐给了对方。
康处长听了张伟对项目的简单介绍后，先是说张处长推荐的项目一定会有发展前景的，他很愿意帮忙什么的，然后就说让高俊拿着可行性研究报告到他的办公室找他。
张伟放下电话就把电话内容告诉了高俊，其实高俊就站在张伟的身边，康处长说的话他基本上都已经听到了。
高俊和丁默然又兴冲冲地返回省农行，当他们找到张伟交代的办公室门号准备敲门时，过来一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姑娘。
“你们干嘛呢？”一口标准柔软的普通话。
高俊看那姑娘，真是有模有样，水灵灵的，年龄不过二十多岁，白色连衣裙的胸口上绣着一朵大红色的牡丹，把姑娘衬托得十分艳丽却又不显得俗气。
189 请进
“同志，我们找康处长。”高俊把举起的手放下了。
“你们和康处长约好了吗？”姑娘看着高俊问道。
“约好了，是康处长让我们来的。”高俊连忙说道。
“哦，你们先等一下。”姑娘的语气带点命令式。
“好的！”高俊让开了门口的位置，礼貌地伸手请姑娘先行。
“哟，没想到还是个懂规矩的人，行，等着吧。”姑娘说完“当当当”敲响了门。
“请进！”房间内传出一个很有气势的男声。
姑娘一拧门把儿推门进去了，都没有回头看高俊二个人一眼。
门在姑娘的身后关上了，秒瞬间高俊只是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连相貌都没有看清楚。
“林小姐，你怎么来之前不打个电话，我约谈项目的人马上就到了。”康处长的声音不太清晰地传了出来。
这种办公室下面的门缝都比较大，是根本不隔音的，里面的说话声外面都是隐隐忽忽能听到的。
门里面的声音好像是刻意压低了，高俊隐隐觉得不妥，便示意丁默然往远处走了走。
......
片刻后，姑娘走了出来，她的脸腮微微有些发红。她看了一眼远处站着的高俊二人，嘴角不自觉地提起一个美丽的弧度。
“你们二位请进吧！”姑娘的口气变得客气了很多。
高俊二人走了过来，看见办公室的门开着，就对姑娘弯腰说了一声：“谢谢！”
康处长的办公室不大，和计划委张伟的办公室一样，都是那种一张办公桌一个木头椅子两个单人沙发的标准办公室。
康处长看着有四十多岁的样子，微微发福的身体，留着平头，戴一副近视眼镜，整个人坐在那里气势威严，给高俊的心理上造成一种很压迫很紧张的感觉。
“康处长好！”高俊站在门口微微躬身向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康处长问好。
“嗯，进来吧！”康处长坐在那里动都没动，点头示意高俊两个人进去。
高俊二人进去后刚要关门，没想到姑娘在身后又跟了进来，并随手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你就是张处长推荐的那个华瑞农场的高场长吧？”康处长语气十分的客气，而且面带微笑。
“对，我就是！”高俊慌忙点头道。
“把你们的项目资料拿给我看看！”康处长向高俊和丁默然伸出了手。
拿着资料的丁默然连忙毕恭毕敬地把一本厚厚的可行性研究报告递到了康处长的手上。
康处长接过资料随手翻了一下便放到一边去了。
“行了，资料就放在我这，你们两个人走吧，我明天有空会看的，看完我会打电话告诉张处长，到时候让他通知你们。”康处长说话的表情很温和。
高俊一听心都凉了，知道这是个难伺候的主，永远客客气气，就是拖着不办事。可他实在是没有时间陪着这样耗下去呀！
高俊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又不甘心就此离开，一时愣在当场。
“康处长，人家两个人都在门口等了半天了，进门连口水都没喝，你就赶人家走，有点太官僚了吧，我得给你这当领导的提个意见！”林芝儿站在窗户边上开着玩笑，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软软的非常好听，完全没有了以前的口音。
“林芝儿小姐，你这话怎么说呢？我怎么就就成了官僚主义啦，这帽子太大了，我可承受不起，呵呵！”康处长笑呵呵地回了一句。
“康处长，我听您刚才说是什么张处长推荐来的项目，哪个张处长啊？”林芝儿说话时用眼睛撩了一下康处长，声音更是软的让人骨头发酥。
“怎么？林小姐还认识省计划委的张处长？”康处长的声音里含着不明的成分。
“是不是那个张伟张处长啊？”林芝儿故作惊讶地问道。
“原来林小姐还真认识张伟呀？看来省直各大机关的领导林小姐认识的不少呀？我可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以前如有怠慢之处，还望林小姐多多包涵啊！”康处长的话里似乎有点酸溜溜的味道。
“嗨，我也只是从旁处听说过张处长的威名而已，这不还得仰仗康处长帮忙介绍才能认识嘛！”林芝儿把手里的线儿放了出来。
“康处长，今天请您务必赏个脸，我想请您和张处长一起出去喝杯酒，如果林小姐也能赏光，我将不胜荣幸！”高俊不失时机地把话接了过去。
“看来你和张伟两个人的私交还真不错，不过你要是能把计划处的黄处长也请出来吃顿饭就好了！”康处长不客气地说道。
“计划处的黄处长我不太熟，又一次他来到张处长的办公室说事的时候我和他见过一面，当时只是打了个招呼。”高俊说的是实情。
计划处的黄处长很喜欢下围棋，他只要一有空就跑去找张华，然后两个人就偷偷在张华的办公室里面下围棋，高俊就在办公室外面替他们把风。
二位处长并不是怕被下面来的人办事撞着不好看，而是怕委里的六位副主任突然有事找来，所以高俊只要看到有主任远远走过来，就赶紧敲门通风报信。
但这些话只能烂在高俊的肚子里，他当然不敢对康处长如此说。
“小高场长啊，你可能不清楚，我跟你说，那个计划处的黄处长和张伟张处长的关系是最贴的，只要张伟开口，黄处长一准去，只有朋友在一起，这酒才能喝的尽兴，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康处长在给高俊指路，似乎在暗示高俊，“你只要请到黄处长我就去。”
高俊心里觉得很奇怪，这个康处长为什么非要请黄处长参加饭局呢？难道没有黄处长的加入，张伟真得会喝的不尽兴？还是这件事和那个林小姐有关系？
高俊的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没有时间让他去细想。他装着考虑的样子抬起头来，目光正对上林芝儿的视线，发现她两眼不错珠地盯着自己，似乎对自己能否请到黄处长一事表现出极大的关注。
“怎么样？小高场长，要不要给张伟打个电话？”康处长在催促着高俊。
......
190 假仁假义
高俊真是骑虎难下，他生怕因为自己的的缘故，再把张伟和黄处长拖入某个人设计好的什么计划里。
高俊毕竟是在国家的高层部门呆过，官场上尔虞我诈，扮猪吃老虎，算计朋友的事他听说的多了，没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吗？
就像刚才他和康处长说事的时候，懂规矩的人是不会像林芝儿这样跟着进来的，表现的太明目张胆了！这些足以证明这个林芝儿和康处长的关系不一般。
而这个康处长明显的是在配合林芝儿演戏，请黄处长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因为省计划委员会的计划处长分管着全省的计划物资调配。他听说一些有背景有势力的官二代都开始在想办法弄配额，倒卖国家的紧俏物资。
眼前的林芝儿和康处长可能也是在打这些计划物资的主意，他们是想通过张伟的关系认识黄处长，而自己就是张伟正好递给人家的梗。但之前康处长接张处长电话的时候可能还没有这个意思，但随着林芝儿的到来并抢先一步进入康处长的办公室瞬间就变得有意思了。
“林芝儿是什么来头，她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自己要来找康处长？”高俊的脑子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已经转了无数圈。
“康处长，这个......，我试试吧，但不敢保证能请到黄处长。”高俊拿起了康处长办公桌上的电话。
这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高俊不得不放弃自己以前为人处世的一些原则。
电话经过总机转接后很快接通了，高俊这时候特希望张处长不在自己的办公室。
“喂”张伟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张处长，是我，高俊。”
“哦，高俊呀，见到康处长了吗？事情办的怎么样？”
“我现在就在康处长的办公室，康处长已经把资料收下了，说是明天再看，看完以后联系您。”
“康处长的工作确实忙，那就等康处长看完再说，你把电话给康处长，我跟他说几句话。”
高俊连忙把电话递到了康处长的面前。
康处长无奈地接了电话，面部表情立刻变得丰富起来。
“呵呵，张处长啊，你吩咐的事，老哥怎么可能敢怠慢，放心，一定尽快给您答复！”
“那就多谢了，高俊这个人很不错的，人实诚，接触多了你就知道了。”电话那边张伟极力推荐高俊。
“我感觉到了，这个年轻人确实不错，太实诚了，刚才还邀请让我和你晚上一起出去坐坐，你说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康处长不亏是在场面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说出话来滴水不漏。
“好啊，没问题，高俊跟我说了好多次了，我一直没答应他，今天有你老兄出席，那就不一样了，人多喝酒才有气氛吗？你说是不是？”张伟说话的声音大，边上的高俊听得很清楚。
“行，那咱们这就说定了，七点钟越秀大酒店，不见不散？”康处长敲下了重锤。
“好，七点钟见！”张伟的回答也不含糊。
“张处长，你等一下，高俊还有话跟你说。”康处长把电话递给了高俊，嘴巴做了个“黄”的口型。
高俊接过电话点了点头。
“张处长，人多热闹，喝酒才有意思，你不如把黄处长也叫上，咱们一起热闹热闹，我一会打车去委里面接你和黄处长。”高俊硬着头皮说出了这番话。
“行，难得这么热闹一次，我把老黄叫上，你一会儿过来吧。”张伟今天答应的得很痛快。
“行，张处长，一会儿见。”
“好，再见。”张伟放了电话。
高俊也放了电话。
“啪啪啪！”康处长和林芝儿鼓起了掌。
“高场长，我借你的光，今天也认识认识张处长和黄处长。”林芝儿一脸喜色地说道。
“好，小高场长办事痛快！这就叫多个朋友多条路。我给你说，小高场长，林芝儿小姐可是巾帼不让须眉，在这海州城关系厉害着呢，说不定你那天也会需要她的帮助！所以平时没事大家多走动走动。”康处长给高俊讲着处世之道。
“康处长说的是，高俊记住了！”高俊答应完康处长又转脸看着林芝儿：“以后还望林小姐多多关照！”
高俊心里骂着娘，面上却是一副恭敬的样子地冲着林芝儿拱了拱手。
“好说，我在海州这关系吧都在上层，和下面处长一级的接触比较少，这要是找他们办点事吧，这一句话的小事也不好意思让这些领导们出面，这不还得仰仗你高场长吗？但如果是上面有什么事你遇到困难了，你找我，我一定尽力帮忙。”林芝儿说话云山雾罩的，高俊装着很佩服的表情听着。
“高场长，我明天早上一上班就把你这个项目给大家开个碰头会，沟通一下。这样，你明天上午过来吧。”康处长的态度是更直接，和刚才进办公室时的态度完全的一把八十度大转弯。
“那就太谢谢康处长了，这真是太辛苦您了！”高俊原本算着康处长看项目报告得一个上午，下午再斟酌斟酌，考虑考虑，最快答复也得到后天，没想到明天上午就让他过来听信，这还真是让他喜出望外，把刚才的不愉快也忘了。
“那你就去安排晚上的事情吧，我这手边还有事情要忙，就不送你了，麻烦你替我把林小姐送到海洲大酒店。”康处长站起来向高俊伸出了右手，高俊连忙握住。
“我现在就去越秀大酒店安排，完了就去接张处长和黄处长。我让小丁在银行的门口等你下班，然后一同打的过去。”高俊把自己的安排告诉康处长。
......
出租车上，高俊向坐在后面的林芝儿问道：“林小姐，晚上需要接你吗？”
“你们就两个人，一个去接张处和黄处了，一个等着接康处，等你们再拐回来接我？估计酒席都该散了。”林芝儿笑道。
“林小姐说的是，那这次就只能慢待林小姐了，有机会一定弥补，实在是对不起！”高俊转头致歉。
“不客气。高场长，你这个人说话办事真不错，又懂规矩又有眼力，很喜欢和你打交道。”林芝儿心里明白，眼前的这个高俊以后就是自己的财主，关系是一定要搞好的。
她今天故意帮高俊说话，就是想在高俊这里积累点人气，以后再见面好办事。
自作聪明的林芝儿哪里知道高俊早看清了她和康处长合伙演的双簧。
......
191 委曲求全
高俊来到海州数一数二的越秀大酒店，门口宽阔的台阶高出地面有一米多高，高大的玻璃推门和门楼上面镶嵌的越秀大酒店五个古朴的橘黄色大字相映生辉，让普通人一看都敬而远之的用餐之地。
高俊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又是在上海那个花花世界见过世面的人，在看到越秀大酒店的豪华装修面前也不禁咂舌，心里暗抽一口凉气，不觉有些肉疼。
“今天看来得割肉吐血了，唉！”高俊是心疼归心疼，该订菜还得订菜。
订好房间和几道主菜后，高俊便搭车去了省计委。
果然是让康处长说中了，张伟出面一定能叫出黄处长。高俊坐在出租车里等在大门口，倒是没有等多长时间，张伟和黄处长说笑着从办公楼里走了出来。
高俊连忙下车迎接，引着二人走到出租车跟前，帮着拉开了后车门，一手扶着门一手搭着车门顶，嘴里说着小心。
三个人搭车来到了越秀大酒店，没想到康处长和丁默然已经到了，正在大厅里等着。
看到张伟和黄处长进来，康处长主动迎上前去打招呼，张伟给康处长和黄处长互相做了介绍，两个人握了握手算是认识了。
高俊见林芝儿还没有到，便朝大厅门口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林芝儿穿着一身米黄色的洋装走了进来。
马尾变成了披肩发，精致的妆容美得让人惊艳，和下午时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林小姐，就等你了！”高俊的一声招呼让三位处长都把头转向了门口。
林芝儿的美貌和高雅的气质让张伟和黄处长是眼前一亮。他们见过各种各样的美女，但像林芝儿如此有气质的美女还是第一次见到。
“康处长，几位领导，你们都已经先到了，真是太对不起，刚才不好打车，我迟到了。”林芝儿娇笑着，眼波流转间把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收进了眼底。
“呵呵，林小姐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呀！”康处长主动上前和林芝儿握手，一副彼此不太熟的样子。
“康处长，这位小姐是？”黄处长见康处长引着美女过来，便主动询问道。
“来，我给两位处长介绍一下，这位是林芝儿小姐，hk人，她的父亲是hk富商林文雄林先生，也是你们计委新调来的舒主任的朋友。现在他们父女准备进军海州，想在海州建一座五星级大酒店，目前正在筹备阶段。”康处长给黄处长和张伟隆重介绍着林芝儿。
“林小姐，久仰久仰！”黄处长嘴巴上客套着，心里却讥笑道：“富商之女会来陪我们吃饭？充其量是个逃港过去的暴发户子女。这会子国家政策放开了，都想回来投机取巧的一群钻营分子而已。”
张伟没有吭声，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
“先生，小姐，你们好！需要我帮你们订房间吗？”一个胸前戴着大堂经理小牌子的年轻人走过来问道。
“谢谢，不用了，我们已经预订了越秀阁，请帮我们引路。”高俊说道。
“先生，您就是预订越秀阁的贵客高先生，感谢您的光临，请大家随我来吧？”大堂经理在前面亲自引路，几个人跟着他上了二楼。
轻软的黑白菱形图案的地毯踩上去没有一点声音，越秀阁的门口站着一个服务员，看到大堂经理亲自带着几位客人走了过来，便连忙推开越秀阁的门恭敬地站到了一旁。
几个人走进房间，只见超大的房间里只有一张能坐十几个人的豪华大餐桌，餐桌上面放着一个蓝色透明的大花瓶，瓶里面插着一大捧的蔷薇花。
房间前面有一个红木小柜子，上面放着一台电视机。
“几位贵客，你们订的几道主菜现在开始做准备，还需要什么，有我们的服务生负责给大家点餐，我先告辞了。”大堂经理说完便后退着出了越秀阁。
高俊把桌子上的菜单递给张伟：“张处长，你来点餐，我这北方人不太会点菜，还是劳驾您吧。”
“服务员，先放一段录像让我们学学跳舞。”康处长对服务生说道。
服务员答应着打开了电视机，然后把一盒带子放到一个机子里，然后用手在机子的一个键上按了一下。
电视上便出现了一个跳舞的画面，里面的男男女女搂在一起跳着三步舞。
高俊这才明白康处长点名来越秀吃饭，可能就是因为越秀有别的酒店没有的这种学跳舞的房间和设备。
“黄处长，来，起来我们一起学习学习跳三步舞，锻炼身体。”康处长向黄处长发出邀请。
“黄处长，我们两个来一曲怎么样？”林芝儿主动邀请黄处长。
“不行不行，我不会跳。”黄处长嘴里推让着，人已经起身了，有一种蠢蠢欲动的架势。
“您不会，我教您呀，我特别会教人跳舞的。”林芝儿主动牵住了黄处长的手。
黄处长不客气地反手抓住了林芝儿的小手，“你教我跳舞，太好了！不过我这人很笨，一会儿踩了你娇贵的小脚趾头可不许哭哟！”
“黄处长说笑了！”林芝儿表现的很从容，丝毫没有觉得手被黄处长反抓着有什么不妥。
两个人随着电视机里播出的音乐跳了起来，听曲子像是日本的音乐。
高俊坐在那里，看着眼前札手舞脚的三个人心口直发堵。
他参加工作至今从来没有感觉像现在这么累过，他不是身体累，而是心累。
自从来到海州，他天天都是东门磕头西门作揖，好话连篇，恭敬有加，一天到晚是低三下四，看尽了冷脸。
虽然他辞职时也是有这些心理准备的，但事情太过分时他也是难以控制好情绪，不过最后他都忍了下来，不忍没办法呀！真是太揉性格了！
他现在真想冲着刘华大吼大叫一番，出出心中的不忿之气，可他没有机会，刘华离他太远了，他够不着。
就像现在，高俊明明知道林芝儿和康处长合起伙来算计黄处长，不但不能说破，反而自己的行为无形中还纵容了他们的行为。
可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没有人逼他。
他过去的工作很单纯，而且根本不需要对任何人低头求情，所以他一直活的都十分骄傲。
可现在他的身份换了，他要面对的是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们，他如果不学会适应，不学会变通，他真的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他得把骄傲踩到脚底下，他要学会委曲求全，不能任性地甩手一走了之。
“谁让自己求人家办事呢？！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
192 志之所向，无坚不入
高俊根据各位领导的工作日程与主持这次会议的计委农林处的处长张伟商定出了开会的时间，定在当月的二十号，也就是十二月二十号。
高俊把论证会的地点定在了海州大酒店，他不敢慢待了决定华瑞农场集体农庄命运的一帮领导、专家学者们。
今天已经是十二月十六号，离开会还有不到四天的时间。
高俊立刻打电话给瑞丽，让她和宁静先给海东市委市政府以及市计委、市农林局、市农业银行、龙岗公社等有关领导送出邀请函，邀请他们参加十二月二十号由省计划委员会主持的，在海州宾馆召开的集体农庄的可行性研究论证会。
瑞丽因为收到了刘华的来信，知道了刘华和舒雅之间其中的原委，心情早已变得大好，接到高俊的电话后，拉着宁静立即展开全面的配合工作。
林志辉李浩张立军杨国安王光明先赶往海州宾馆302房间，配合高俊的准备工作。
......
研讨会如期举行，由于高俊和丁默然已经提前把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的非常到位，而瑞丽和宁静也是圆满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所以整个会议完全按照设计好的流程进行，中间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
虽然有个别领导人提出项目似乎超前了一点，但更多的项目专家却从一个新兴事物的兴起时机，阐述了集体农庄这个项目现在出现的最大优势期。
省林业厅的一位处长讲得尤其好，他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集体农庄项目的实施期比较长，前期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但是它的前景却是非常好。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的整个环境会越来越好，用山清水秀都不能道尽它的美好。所以从特区的经济发展速度的科学角度来讲，这个项目不早不晚刚刚好！”
这个处长的发言，引起了大家的共鸣，直接就把研讨会推向了**。
讨论会之热烈是张伟没有想到的，他对高俊说了一句话，“你的集体农庄研讨会是我召开过的所有论证会中讨论争执最激烈也是最热烈的，可以说是空前绝后！”
研讨会最后的结论是：
一，集体农庄项目引领和开辟了中国休闲农业这条新的思路，前景非常之广阔，对中国休闲农业的发展具有深远的意义，项目本身是可行的。
二，集体农庄这个项目开创了中国传统农业的新纪元，让黄土地上结出真正的黄金白银来。对消除城乡差别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项目具有一定的经济价值。
三，集体农庄的意义在于它具有新型农业的开创性，而且在农林业领域具有一定的学术理论价值，应该算是一个新型农业发展的里程碑。项目具有一定的社会价值。
......
刘华在十二月二十八号收到了高俊的一封长信，他急忙打开厚厚的信件。
信里面高俊把这一段发生的事情详细地给刘华做了一个汇报，也可以说是近段时间的一个工作总结。
信中说，论证会开了三天，第二天他是带着所有的领导和专家们去了集体农庄的现场，根据设计的分布图做了一个详细的论证，专家们还提出了很多中肯的意见和宝贵的建议。
总之，与会领导和专家们对集体农庄这个项目非常看好，它们对可行性研究报告中提出的很多观点都给予了肯定。
信的下面是列举的各界领导和专家们的建议，高俊很认真地把自己的意见附在了每一条建议的后面。
刘华看得非常仔细，边看边琢磨，仿佛在脑子里重现了一遍论证会的现场情景。
他的心也是随着信的内容起起落落。
高俊在信上写到，论证会上大家都觉得集体农庄的名字就叫华瑞农庄挺好的。如果刘华没有意见，集体农庄以后就叫华瑞农庄了。
当然信的最后高俊把一肚子的苦水都倒给了刘华，但是高俊在信的末尾的一段话让刘华感到甚是欣慰。
高俊说：“人生有百味，苦辣酸甜尝一遍，我的人生才会有意义。
这个社会犹如万花筒，有弱者有强者，有正义有邪恶，但我始终坚信人有善念天必佑之，人有善愿天必从之！”
刘华给高俊回了一封信，信封中只装了一页信纸。信中首先表示他同意集体农庄就叫华瑞农庄，其它有关农庄的事情什么也没有写。
他知道自己帮不了高俊，说再多都是废话，所以他在信中只送了高俊一句格言：“志之所趋，无远弗届；穷山距海，不能限也；志之所向，无坚不入；锐兵精甲，不能御也。”
后来这封信一直被高俊随身带着，每次当他遇到过不去的坎时，他都会拿出来看看，然后给自己打气，不到最终的定局，他决不能轻言放弃。
高俊把刘华送给他的这句话当成了自己人生的座右铭，二十年后他成就了自己的辉煌，达到了自己人生的巅峰。
当然这是后话。
......
华瑞农庄得到了当地市委市政府、省计划委员会、省农牧厅、省林业厅、省农业银行等有关领导单位的大力支持，省农业银行就此项目向国家农业银行申请了1982年第一季度对农林业的专项贷款的资金计划。
由于华瑞农庄是私营企业，所以省计委最终没有把它列入国家1982年财政对农林补贴的计划。
华瑞农庄是私人股份企业，刘华一开始怕银行不对私人企业贷款，故而想挂靠到农林部门的下面，当然也不单单是这么一个原因。他是想修出一条名正言顺的路来，这其实是一个双赢的计划，但是最终他失败了。
但刘华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并且最终把高俊也变成了他的同伙。
刘华的这些决定跟和闫志安中间的通信有很大关系，在生意经和特区政策的利用方面，闫志安算得上是刘华的半个老师。
闫志安告诉刘华，在特区只要你愿意干，就没有干不成的事，只有你想不到的事。
他告诉刘华，如果在内地，你不是国家或者集体名正言顺的企业，银行是绝对不会扶持的，但特区不一样，特区是只要你是合理合法的企业，不管是国家的集体的个人的，都会给予最大的支持。
闫志安让刘华放开手来干，不要有所顾忌，说是机遇来了，决不能听之任之地让它从你的手指缝里溜走。
而在湾口有过短暂经历的刘华也是按照中央制定的这种经济走向坚定不移的走过来了，虽然他中间做了很多调整，但是他大的方向始终没有变。
......
193 小舅来信
寒假就要到了，刘华因为暑假跑了一趟特区，所以整整一年没有看到外爷和外婆了，最近总是梦到他们，心中甚是想念。
明天就要期末考试了，刘华走往教室的脚步已经变得有些雀跃，因为一考完试，他就可以飞回到大雨村了！
高俊来信说，因为工作赶得比较紧，所以春节他不回到北京过年了，阿依古丽也留在海东陪他一起过年。
有高俊在海东，刘华的心彻底放了下来，他可以回大雨村踏踏实实陪外公外婆过个好年了。
他最近有意识无意识地总躲着方芳，因为他还没有想好，他还没有搞明白他对李汀与方芳之间的感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爱情。
他的理智告诉他还需要时间去弄明白这一切，不然的话他可能会伤害到两位好姑娘。
“刘华，你的信。”高奇从另一个方向走来，把一封信交到了刘华的手里。
刘华一看笔迹就知道是小舅来的信。
“你小舅来的？”高奇随口问道。
“嗯”刘华答应着撕开了信封，就一张纸，上面写着短短的两行字。
“写的什么呀？”高奇发现刘华的表情一变，便关心地问道。
“你看吧！”刘华把信纸递给了高奇。
“啊！不会吧？这个瑞丽怎么跑你家去了？你告诉她你家地址了？”高奇很是惊讶地问道。
“我没有给她说过，但我能猜出来她从哪里知道的。”刘华凝目答道。
“你是说崔秘书？”高奇猜测道。
“除了他和林老，没有人知道我的籍贯，瑞丽不可能去问林老，所以只有崔秘书。”刘华无奈地回答道。
“马上要过年，特区那边的工作估计是停下了，所以这个瑞丽便趁着过年的机会跑去你老家了，看来她是准备在你家过年了！”高奇说道。
“她一个大小姐，我们家那种条件，我怎么接待她？”刘华有些生气瑞丽的任性，这么大的事情事先也不跟他说一声。
高奇认真地看着刘华的脸：“兄弟，你曾态度坚决地跟我说，你和瑞丽小姐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我信任你，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跟你说，你现在可是党组织正在考验的预备党员，千万不要和瑞丽产生私人的感情，这种海外关系到时候是说不清楚的，你要想明白了！”
“奇哥，你往哪扯呢？我和瑞丽就是普通朋友而已，我们俩之间怎么回事，你是最清楚的！”
刘华急于想证明自己，紧跟着脱口来了一句，“何况我心里已经有人了，根本不可能和瑞丽之间有什么关系！”
“啊！你心里有人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哪个系的？叫什么名字？长得怎么样？”高奇故意不提方芳的名字。
刘华看着高奇一脸兴奋急吼吼的样子，郁闷地问道：“你这么兴奋干嘛？”
“你这小子，快说！我是你哥，你的终身大事，我能不管吗？”高奇挑眉一本正经的说道。
“老家的，八字都没一撇，你管什么呀？”刘华没好气地说道。
“你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你这是逗我玩呢？”高奇两眼一瞪，出其不意一巴掌拍向刘华的肩膀。
刘华一个斜肩像鱼儿一样在高奇的指腹下游走了，并且脚步不停地溜之大吉了。他实在是怕高奇追问下去，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
高奇看着刘华远去的背影，眼睛眯了起来：“我这兄弟是有心事了，看来他和方芳之间存在着我不知道的障碍，难怪他对方芳的态度总是忽冷忽热的，令人捉摸不透，原来是老家还有一位红颜知己，再加上一个瑞丽小姐，可真是够乱的，啧啧。”
......
刘华没有给小舅回信，因为他不知道该写些什么，他的心里很矛盾。
说实话，ray姐对他是实心实意的好，好到他无话可说。就因为他救过ray姐一命，ray姐不光在事业上，在生活上也是给予他除了外公外婆以外最大的关爱。
一开始和瑞丽的接触，刘华是因为遇到一些专业术语方面模棱两可的词语时，都是求助瑞丽帮忙解决的。
每次瑞丽和他交流时，都喜欢用中文，而他也总是不厌其烦地纠正她的发音，讲解一些中文词语字面上的多种含义。
这也是一种学习的办法，各取所需，所以他的法语和瑞丽的汉语都进步很快。
一直到后来刘华建立农场，瑞丽都是第一个站出来响应他，给予了他最大的支持和帮助。可以说没有瑞丽的帮助，他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建成华瑞农场。
但是刘华对瑞丽的感情只限于一种姐弟情，而且他也很珍惜和瑞丽之间建立的这份难以割舍的亲情。
刘华没有姐姐，只有一个表姐陈凌蓉，从小到大都视他为眼中钉，目前由于他的努力，双方关系虽然缓解了很多，但却根本谈不上亲近。
现在有瑞丽这个对他关怀备至的姐姐，他真的是非常感谢上天让他遇到了瑞丽，虽然这种相遇差点要了他的命。
刘华就是在这种心烦意乱之中迎接了他的期末考试。
期末考试在刘华的预判中结束了，刘华闭着眼睛都能算出自己的考试成绩。
他等不及看考试结果如何，就同高奇和宿舍里的弟兄们告别，请假先回源水县了。
......
瑞丽自从刘华暑假走后，就完全投入了自己的工作，四个特区都在她的考察范围。
她既然要在中国建立星级酒店，不可能只建一个，只要刘华愿意接受她的心意，送一个星级酒店给他都没有问题。
华瑞农庄论证会结束后，她就出去考察了，最后又返回到湾口，林老答应她春节之前五通一平的工作一定会结束的。
没想到，林老的工作效率还真是高，意向中所有签订的工作都已经接近尾声。
此时，中国人最重要的春节快要到了，工业区的很多工作也都陆陆续续开始停了下来，很多施工的人员都开始准备返乡。
瑞丽趁机向林老告辞说要到内陆地区看看，并告诉林老过了春节，她的资金和相关的工程技术人员都会陆续到位。
她从崔秘书的嘴里打听到了刘华老家的地址，在地图上找到了源水县的位置。
瑞丽惊喜地发现，源水县和露丝管家说的那个陈俊生家的地方距离很近。
她立刻带着安东尼、青云、生活秘书玛莉卡、律师阿郎，拿着交通图，开着越野商务房车一路向西北方向而来。
安东尼、青云、玛莉卡、阿郎都不知道自己的主人要干什么，只能默默地跟随。
经过几天的奔波，瑞丽等人来到了和源水县接壤的淮府县陈家沟村外。
......
194 瑞丽进村
看着前面和树木融在一起的村庄，瑞丽说道：“你们几个呆在车上别动，我到村里看看！”
“小姐，还是我陪你去吧！这里黑乎乎的，连个路灯都没有，很危险的！”安东尼说道。
“我们一路过来，你哪只眼睛看到过危险了，他们都是些淳朴的老百姓。如果有危险，我会大声喊的，总之你们谁都不要跟过来！”瑞丽禁止大家的跟随。
安东尼不同意，执意要跟着瑞丽，气得瑞丽大声呵斥了他一顿。
安东尼也想到了，是不是瑞丽小姐有什么事情不想让他们知道，可这里是偏僻的乡村，又会有什么事情让小姐在此地留步？他实在是想不通，但这是主人的事，不需要他知道，他只需要保证主人的安全就是。
“小姐，让青云跟在你身后五十米的距离，这是我的底线，否则你就是打死我，我也得跟着你！”安东尼执拗地坚持己见。
“好吧！”瑞丽妥协了。
“阿郎，我让你准备的小箱子呢？”瑞丽向阿郎问道。
“小姐，你现在要小箱子干啥？这附近又没有商店宾馆，何况我身边带的钱足够我们用的。”阿郎不解地看着自己的主人，身子却并没有动弹。
“什么时候轮到你们问我原因了，是不是在中国住时间长了，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了？！”瑞丽的眼睛在昏黄的暮色中透出一丝威严。
阿郎心中一惊，赶忙把腿边的小箱子递给了瑞丽。确实，这一段时间在中国，主人和他们相处就跟朋友一样，自在解放了很多，所以就忘了规矩！
“主人，有点重，你小心拎着。”阿郎提醒道。
......
瑞丽利用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夜色，提着事先准备好的小箱子，一个人悄悄地向陈家沟村走去。
青云带着帽子围着围巾远远地跟在瑞丽的后面。
瑞丽这样做，不是不相信安东尼的忠诚，而是露丝管家告诉她，在中国，他们是外国人，如果以公开的身份去见陈俊生的话，可能会给陈俊生带来解释不清楚的麻烦，所以一定要谨慎。
安东尼不会说中国话，虽然是晚上，还有口罩挡着脸，但如果遇到村里的人跟他打招呼，很容易就露馅的。
......
因为是黑夜，瑞丽又围着大围巾，戴着厚厚的绒线帽子，所以即便是遇到老乡，也是根本没有人能看出来她不是中国人。
瑞丽在村头遇到一位老头，她上前询问：“老乡，麻烦问一声，陈俊生家住在哪里？”
老头看着瑞丽的眼神有些奇怪：“你是找陈俊生还是找他家里人？”
“是的，我是找陈俊生。”瑞丽赶忙答道。
“你是他家什么亲戚？”老头又跟着问了一句。
“我是他一个老朋友的家人，快过年了，过来问候一声！”瑞丽讨厌老头莫名其妙问这么多，可还是强忍着不耐烦回答了问题。
“唉！走吧，我送你过去。”老头叹了一口气说道。
瑞丽看老头这么热心领路，刚才心里的不好感觉一下子就散了。
“谢谢你，大爷！”瑞丽连忙致谢。
老头没有吭声，两只手往袖笼里一插，掉转头一撅一撅往村中走去。
瑞丽赶紧跟上，沿着村中不宽的主路向东走去。
在老头的引路下，瑞丽很快就到了陈俊生的家门口，这是一个坐北向南的院子。
一溜低矮的土墙，一个带着瓦屋檐的小门洞。
老头上前拍了拍看不清颜色的门板，一阵“咣咣咣！声响。
“谁呀？”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在院里响起。
“狗儿妈，有人来找你家狗儿爹的！”老头答道。
院里一阵轻轻地脚步声，门栓响动，吱扭一声门朝里拉开了，一位花白头发的妇人出现在小街门里面。
“狗儿妈，我走了。”老头转身就要走。
“他二叔，你不进来烤会儿火？”老妇人谦让道。
“不了，家里的花柴不够了，我去场子里再搂点。”老头说完就一撅一撅走了。
老妇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瑞丽，“闺女，你是？”
瑞丽想了想该怎么称呼：“婶子，我是受人之托，前来拜访陈俊生先生的。”
“哦，你进来吧。”老妇人让出路道，请瑞丽进去。
“谢谢！”瑞丽走进小街门，妇人在身后重新插好了门栓。
院里只有一座低矮的一层土坯房，东边上是一个半墙的棚子，可能是用来烧火做饭的地方。
瑞丽跟在老妇人身后，走到主屋门口时，老夫人掀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帘子请瑞丽先进。
瑞丽点头说了声：“谢谢！”抬腿就往里走，结果脚下一绊身子朝前栽去，幸亏老夫人在身后拽住了她脖子上的围巾，才让她稳住了身子。
老妇人这一拽围巾，瑞丽的身子是稳住了，可差点没被围巾给勒死，勒得她只翻白眼，禁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我们进门的地方有个高门槛，你脚没抬起来。”老妇人在旁边介绍道。
瑞丽一边咳嗽，一边摆了摆手，意思是我不知道。
老妇人看到瑞丽咳嗽的厉害，便说道：“进屋喝口热水就好了。”
瑞丽咳嗽了一阵，缓过这口气后，便抬腿走进了昏暗的房间，屋子里有种烟熏火燎的味道，有个穿着开裆裤的小男孩正在往屋中的火盆里放着秸秆一类的东西，霎时一股黑烟又冒了出来。
瑞丽禁不住又咳嗽起来，老妇人连忙轻斥道：“小虎，不许再放花柴了！”
小男孩抬头看向瑞丽，一看不认识，忍不住问道：“奶奶，她是谁呀？”
“亲戚”老妇人顺口答道。
“奶奶，我咋没见过？”
“话多！”老妇人呵斥道。
瑞丽看着小男孩黑葡萄一眼的眼睛，后悔自己没有带些糖果点心过来。
“天太冷，烤个火吧！”老妇人对瑞丽招呼道。
“哎”瑞丽答应着，眼睛四处一看，发现屋中靠墙的方桌下有一张低矮的小方桌，她就把小箱子放了上去。
小方桌上还放着一个煤油灯，瑞丽现在对这种灯已经不陌生了。
因为华瑞农场刚开始租用凤岗村时用的就是这种煤油灯，因为凤岗村整个搬空以后，村里的电线便被掐断了，不过现在电已经送上了。
195 一点心意
“婶子，我从特区来，是来找陈俊生的。”瑞丽说着在火盆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脸颊立刻感觉到了火盆散发出的热度。
瑞丽没有把绒线帽和围巾取下来，她怕自己的样子吓到妇人。
“哦，他不在。你是不是狗儿爹他那些个战友家的人？”老妇人疑惑地打量着眼前捂得得严严实实的瑞丽。
瑞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妇人的问题，只好说道：“陈俊生先生他去哪了？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见到他您就知道我是谁了？”
“他是我男人，都已经死了十多年了！”老妇人叹息道。
瑞丽目瞪口呆：“。。。。。。”
她这才明白为什么老头刚才看她的眼神怪怪的，还问的那个仔细。
瑞丽心里觉得有些遗憾：“先生是怎么死的？”
“胃癌”老妇人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悲戚之色。
瑞丽想可能是时间太长久了，老妇人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家里就夫人您和小孩子吗？”瑞丽的眼睛朝昏暗的四周打量着，她说话的称呼已经变了。
老妇人看着她没有回答。
“没有别人了吗？”瑞丽起身走到里屋门口，掀开沾满污渍的布帘子，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她连忙放下布帘子。
“夫人，你们家现在几口人？”瑞丽拐回到火盆旁边，伸出带着皮手套的手，在火盆上烤着。
“儿子儿媳和孙子小虎”老妇人用火钳子扒拉着火盆中的小火碳，说话的表情看不出有任何情绪。
适应了光线的瑞丽看到正前方的墙上挂着一个玻璃镜框，里面有一张放大的黑白照片，照片中一共五个人，一对老夫妻坐在凳子上，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子，身后站着一对年轻的夫妻。
瑞丽走了过去，两眼盯着照片问道：“陈夫人，你儿子今年多大了？他叫什么名字？还有这张照片中的人都是谁呀？”
老妇人刚才没有注意到瑞丽的称呼，这会儿猛不丁地听到瑞丽称呼她陈夫人，脸部表情立刻紧张起来。
这种称呼要是被外人听到，那还得了？！她非被拉出去批斗不可！！
老妇人被吓坏了，她赶紧把小孙子搂在怀里，两眼提防地紧盯着瑞丽：“我儿子今年二十五六了，大名陈永清，小名狗子，他和媳妇去赶集买年货，马上就回来了！”
“陈夫人，你别怕，我没有恶意的。”瑞丽一看老妇人跟炸了毛的三黄鸡似的，直愣愣地盯着她，眼神里充满了紧张和恐慌。
老妇人看着瑞丽一声不吭。她的眼神虽然不济，但时间长了，她还是发现瑞丽的眼睛和自己的眼睛不一样。
“陈夫人，你别紧张，我今天来找陈俊生先生，是因为我的一个阿姨在十九年前受过陈先生的恩惠，她让我来替她感谢陈俊生先生的，但是很遗憾，我来晚了！”瑞丽摊开双手解释道。
“姑娘，我已经被你说糊涂了，你说的事情我一概不知，我们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感谢，你还是走吧！”老妇人开始撵人了。
瑞丽知道和老妇人一句两句说不清楚，自己还是等到她的儿子回来再说。可老妇人已经张嘴下逐客令了，怎么办？
“陈夫人，你怎么不让我喝口热水就赶我走？你刚才可是说请我喝口热水的。”瑞丽灵机一动说道。
瑞丽哪里知道就是她的一句陈夫人惹的祸，所以还一直尊敬的这么称呼着老妇人。
“我不是什么陈夫人，你走错门了，你还是赶紧走吧！”老妇人再次赶人。
这时街门传来响动，紧接着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妈，开门，我们回来了！”
老妇人也顾不得赶瑞丽了，抱起孙子小虎就跑了出去。
“狗子，你们可回来了！”老妇人一脸慌张地打开了小街门。
“怎么了？妈？”陈永清看到母亲惊慌的样子，赶紧接过小虎问道。
“刚才家里来了一位姑娘，非说你爸十九年前救过什么人，现在人家上门来感谢的，可我总感觉她怪怪的。她还一直称呼我陈夫人，吓死我了！”老妇人害怕地轻声说道。
“人呢？走了吗？”两手提满了东西的兰子问道。
“在屋里烤着火呢！”老妇人低声答道。
陈永清抱着小虎大步走进了屋里，只见一个带着帽子裹着围巾穿着暗色毛茸茸大衣的女人正在火盆旁烤着火。
“妈，你先抱着虎子和兰子到隔壁四婶家坐一会儿。”陈永清把虎子交给母亲说道。
兰子放下东西，跟着抱着虎子的婆婆出去了。
瑞丽看着陈永清，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长得和刚才的妇人有些像。
“你好！你就是陈俊生的儿子陈永清？”瑞丽率先问道。
“我是，你是哪一位？我妈说你是替人来感谢我爸的，是什么事情，能说明白些吗？”陈永清到底是个男人，他可不像母亲那样胆小怕事，他只想把事情问个明白。况且他一身的功夫，他才不会怕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
“你听说过王蔷这个人吗？”瑞丽想了想问道。
“没听说过”陈永清摇了摇头。
“那你听说过陈文远吗？”瑞丽继续问道。
“知道，他是我们本家的一位小爷爷，是位了不起的英雄，我父亲给他当过警卫员！”陈永清回答道。
“王蔷就是他的爱人”瑞丽说道。
“你的意思是......”
“十九年前你父亲救过王蔷一命，是王蔷让我来替她感谢你父亲的，并且告诉你父亲，她目前生活的很好，让你父亲放心！但没想到你父亲已经过世了，很遗憾！”瑞丽低眉说道。
“谢谢小奶奶让你替她来看我们，我明天就给父亲烧纸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父亲，让他心安。”陈永清说道。
瑞丽指着小桌上的箱子对陈永清说道：“这是王蔷阿姨的一点心意，你们就收下吧！”
“什么东西？”陈永清这才注意到小饭桌上的小箱子。
他走过去，看了看箱子不知道怎么开。
瑞丽走了过去，“这是一个保险箱，上面有密码。来，我教你怎么开。”
瑞丽边说边用手指点着，手把手告诉陈永清怎么操作，但她却始终没有打开箱子。
“会了吗？”瑞丽问道。
“会了！”陈永清答道。
“那你把它打开吧”瑞丽轻声说道。
陈永清按照瑞丽教给他的程序，“啪”的打开了小箱子。在看到箱子里的东西时，他的眼神瞬间就直了。
瑞丽看着陈永清呆若木鸡地表情，心里觉得无比畅快，那种久违的感觉又附体了。
陈永清反应过来，他“啪”的合上箱盖，紧张地说道：“你带来的礼物太重，我们收受不起，你还是拿回去还给小奶奶吧！”
瑞丽傻眼了，不会是又遇到像刘华一样的死心眼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