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 借鉴一下
“对了，这个f国rg公司来源水县投资就是冲着刘华来的，刘华你也谈谈自己的看法。”半天没吭声的王副县长说道。
“王县长，各位领导，瑞丽她是冲着中原这块风水宝地来的，我个人哪有那么大面子？我没有什么好说的，还是听各位领导的意见吧。”刘华看到大家把目光全都转向了自己，便连忙说道。
“你这个小家伙，有话就说，什么听各位领导的？今天没有领导，大家都畅所欲言，说对说错都无妨。”孙政新书记说道。
“刘华，你脑子灵活，给我们出了不少的主意，姚振明对你的评价可是很高的，所以你就不要谦虚了。”酒书中县长笑道。
“孙书记、酒县长、各位领导，瑞丽小姐想在源水县投资一事，我确实有义务出点主意。但我现在还是个学生，能力确实有限，心有余而力不足。”刘华态度谦卑地说道。
“刘华，你少打马虎眼，你几斤几两我和酒县长都清楚。让你说你就说，别在那叽歪！”孙政新书记笑骂道。
刘华没辙了，只好苦笑着说道：“我在特区临时工作的一个多月里，主要是翻译国外英文版的经济刊物上发表的相关文章。孙书记，要不我今天就把看到的东西给各位领导讲一讲？”
“我就知道你这小家伙肚里肯定藏有什么招数，快说说。”孙政新书记说道。
“孙书记，我确实没有什么主意和招数，纯属一个拿来主义，照本宣科。”刘华替自己辩解道。
“少在那叽叽歪歪，赶紧说！”孙政新书记根本不吃刘华那一套。
“孙书记非要让我说几句，那我就谈一下亚洲四小龙中的h国和rb国的有关经济建设方面的思路，领导们看看能不能从中借鉴一些东西。”刘华无奈地说道。
“行，讲讲！”孙政新书记点头道。
刘华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经济学家们谈到h国经济发展时，着重谈到了这个国家在近二十年来，h国政府全力发展经济，视经济发展为国家首要目标期间所实施的一些手段。
在企业建设上，h国政府抓大放小，他们把主要资源建设的领导权紧紧抓在政府手中，像交通、铁路、能源、电力、信息等产业。
政府允许一些财团进入这些行业，但绝对把他们的股权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综合指数不能超过国家控制的范围。
这样的企业架构，保证了重要战略物资永远都是控制在国家手中，但也充分利用和活跃了民间资本市场，同样也带动了很多财团维护国家利益的积极性。他们把国家利益放在首位，甚至具有排他性。这种管理模式可视为龙头管理模式，是以政府为经济主导的。
二十年的快速发展，h国的经济实力大幅提升，从低收入国家一跃成长为中高收入国家行列。
但随着经济规模的扩大和复杂程度提高，政府已经没有能力实行全方位干预，而且以往过多的行政干预已经损害了市场力量的发展壮大。
这种副作用目前已经开始显现出来，因为政府干预阻碍了民间创意，不利于创新创业。在政府的主导下，数量型目标的经济调控方式严重扭曲着资源配置，也就导致了产业部门和阶层间的不平衡现象。”
酒书中县长插话道：“刘华，h国某些方面和我们国家的经济建设有些相似，但却有又着本质的区别，里面确实有我们需要借鉴的一些东西。”
“是啊，学他人之长，才能永远长于别人！”孙政新书记点头说道。
众人点头称是。
刘华接着说道：“二次世界大战以后，以rb国当时各方面的破坏程度，它的国力经济要想恢复到二次世界大战之前的水平，至少得半个多世纪。但是他们却在短短的30年间，就一切恢复如初，并且有了自己的产业定位，而且现正在实行科技立国，进一步推动国内的经济发展。
这一切除了大家众所周知的原因以外，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rb国企业之间的凝聚力......”
“刘华，你能看到的东西我们看不到，你先给我们说说rb国快速恢复经济的原因，再给我们谈谈你说的主要原因。否则你这笼统的**，我们也听不太明白，大家说是不是？”工业局的卢耀北局长截住刘华的话头对众人说道。
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跟着随声附和。
“刘华，大家既然想听个明白，你就辛苦点讲讲吧！”孙政新书记要求道。
“好吧，各位领导，我这是空头理论，你们想听，我就讲讲，讲得不对，你们听听就算了，不要受我胡说八道的影响。”刘华先打预防针。
“没事，这里的人都是铜头铁脑，拒腐蚀永不沾，呵呵！”王副县长开玩笑道。
刘华笑了，他想了想说道：“其实刚才讲得这些因素只是外因，起着决定性作用的还是内因，各位领导既然想听，我就谈一下，无须细说领导们一听就明白。
第一，二次世界大战后，m国在rb国进行社会改革，推行非军事化政策，给rb国经济的恢复和发展创造了有利条件。
第二，m国出于本国的战略需要，开始扶持rb国，其实真正的目的是依靠rb国的土地进行对yn国的战争，又担心由此引发rb国内的暴乱，所以这是m国实行的一种安民政策。
第三，m国对朝鲜战争的爆发，m军在rb国大量采购军事物资，刺激了rb国经济的繁荣发展。
第四，之后rb国政府制定了适当的经济政策，引进最新的技术成就，发展教育和科学技术，促进经济发展，在1970左右就成为仅次于m国的第二大资本主义经济国家。
第五，rb国政府已经开始把外因转变成内因，采取科技兴国的方法，主导和促进国内的经济发展。
这就是rb国表面看起来经济发展如此迅猛的原因，但要细说起来内容就太多了。”刘华简明扼要的谈了一些主要因素。
现场一片安静......
227 举例说明
大家都在想着刘华说的话......
“刘华，你谈谈刚才说的什么主要原因？”酒书中县长打破了现场的安静。
“是呀，说说！”王副县长也附和道。
“我就说说可以借鉴的部分吧？！”刘华说道。
“我们洗耳恭听！”孙政新书记笑道。
刘华整理了一下语言说道：“随着rb国的经济发展奇迹受到世界各国赞赏之时，rb国的经营方式亦引起世界经济学界高度的注目。
经济学家们就rb国企企业发展的轨迹，发现了他们不同于其它国家的企业运作模式，这种模式有很大的向心力。
rb国企业之间的凝聚力非常强，而且企业集团在法律上、经济上是维持独立性的，但是他们却又是相互渗透的，渗透的方式有很多种，相互持股、投资融资、业务合作、主要商务代表派遣等方式，以得到共同追求利益而形成的复数性企业结合体。”
“听不明白。刘华，你讲的通俗点。”酒书中县长打断了刘华的话。
刘华想了想说道：“举个例子吧！好比我们小的时候喜欢串蚂蚱玩。把蚂蚱用秸秆串在一起是为了防止它逃跑，串在一起的话你就是放开它，它们即便是到处乱蹦，也蹦不了，因为互相牵扯着，蹦不了你也跑不了我。用一句我们国家的土话说，rb国的企业相互之间的关系就是蚂蚱式管理模式。”
“蚂蚱式管理模式？刘华，你这个比喻太有创意，太形象了！你这样一说我们大致都明白了些，能再具体一点说明吗？”酒书中县长喜不自胜地问道。
其他的领导人听到酒县长的话都纷纷点头赞同。
刘华的大脑飞快地转动着，几秒钟后，在大家期盼的眼神中说道：“用我们国家的大型企业，首钢、宝钢、青岛造船厂、大连造船厂、上海缝纫机厂、西安缝纫机厂、第一汽车制造厂、上海家化、洛阳东方红拖拉机厂、工商银行、农村信用社等举例说明：
假如把这十一个大型企业、金融部门的经济利益，以某种方式捆绑在一起，或者说相互持有对方的股权的话，我们会发现，不管哪个企业出现了问题，而另外的十家企业都会动起来，而这种带动会变成几个行业的带动。
以首钢为例，假如首钢同时也是另外十家企业的股东，所以它不仅是炼钢行业的老大，而且它也是造船行业的老大，缝纫机行业的老大，化工行业的老大，一汽厂的老大，金融业的老大，等等无数个身份。
这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扶持，相互依存的关系，就像是串在一起的蚂蚱一样，蹦不了你，也蹦不了我。
这样的企业就会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属于典型的东方不亮西方亮的经营策略，企业会在有序的发展中逐步进入一个良性循环。”刘华用田间地头的土话给众位领导解释着。
“刘华，你这样深入浅出的一讲，我们全都明白了。”杜志国笑道。
“和有文化的人谈事情就是省心省力，心中透彻。”王副县长也笑着说道。
“刘华，你说的我们听明白了，今天你干脆给我们讲一讲rb国的企业内部是怎么经营的？”孙正新书记说道。
“对，讲讲，回头把你讲得这些再在我们经委系统的厂长会议上讲讲，也让大家也都增长点见识。”杜志国提议道。
“我同意！”王副县长也跟着表态。
“各位领导，你们就饶了小子吧！像今天这样聊天还凑合。你们如果让我站到台上，在众多厂长们的面前班门弄斧，一不小心我会把自己给砍死的！不行不行！”刘华连忙拒绝道。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
刘华的话把各位领导都给逗笑了。
“行了，别打岔，你们还听不听刘华讲内因？”孙政新书记笑着发话了。
“听、听，怎么可能不听？”杜志国连忙应道。
刘华笑道：“那我就再给领导们聊会儿。刚才讲的都是企业的外部环境，企业的内部管理才是最主要的，其中人是起着决定性作用的。
rb国企业凝聚国人的方法很厉害，每个企业就像一个蚂蚁窝。
以一个典型的企业为例：企业它就像个蚁后，其中50%的股份是有很多财团或者机构组成的，剩下50%的股份全部以最小单位分散给企业的工人和国人。
这种架构的企业，管理机制非常完善，没有人知道谁是企业的真正老板，这个企业到底是谁的，没有人能说的清楚，企业的每个工人都是企业的主人。这种从内因到外因都充满生机的企业，才是rb国的真正厉害之处。
从最小的单元凝聚力到全国各行各业形成整盘大棋才是rb国二战后快速崛起的真正内在原因......”刘华侃侃而谈。
......
刘华又举例说明了一些rb国的企业经营模式，各位领导听得是津津有味。
......
中午吃饭的时候，孙政新书记让秘书通知伙房把饭菜送到会议室，大家边吃边讨论。
......
刘华一看食堂的炊事员送来的是萝卜粉条烩菜配二个大馒头，外带一份白菜海带汤，正是自己喜欢的家乡菜。
“就是分量太少了，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刘华心里嘀咕道。
......
刘华吃饭快，孙书记吃饭也不慢，两个人几乎同时放下了筷子。
“孙书记，这是我抽时间写的一些项目报告，都是根据我们当地现有的资源情况以及发展前景写的。你和酒县长有空就看看，是否适合我们县的经济发展。”刘华从黄挎包里掏出厚厚的一沓稿纸递给了孙政新。
“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大家今天就你提出的这些项目，看看是否有适合瑞丽投资的项目。”孙政新书记兴奋地接过了刘华递过来的稿纸。
孙政新快速地翻阅了一下稿纸上列的项目名称，然后抬头看着刘华说道：“刘华，你这上面一共写了三个项目，其中的一项还是国家六五计划期间的研制项目。正好大家都在。你先简单谈一下上这三个项目的依据是什么？”
“好吧！等领导们吃完饭我们再讲，现在讲领导们肯定会消化不良的，嘿嘿。”刘华笑着答应道。
刘华的话把大家都给说笑了。
......
228 项目介绍
县委的小会议室内，吃过中午饭的领导们都没有休息，一个个看着刘华，准备听他分析所推荐的项目。
刘华见各位领导已经全神贯注地看向了自己，便整理了一下语言开始讲了。
“我要说的第一个项目就是新型贝氏体球墨铸铁磨球，这是清华大学几位教授研究的专利，是国家六五计划期间研制的项目，我的依据是：
第一，现在国家正在大搞基本建设，各地政府很快就会新建或扩建水泥厂、大型的火力发电厂、炼钢厂等等。这些企业都有大型的球磨机，需要消耗大量的钢球和耐磨衬板。
第二，目前我国所使用的高铬球和耐磨衬板的材质都是使用进口铬和锰金属，成本较高。中锰球和锻打球的价格虽然较低，但耐磨性和抗冲击力比较差。
第三，新型贝氏体球墨铸铁磨球的成本低，而且抗冲击力和表面硬度与铬合金铸造钢球相比不差上下，完全可以替代它。
第四，清华大学机械工程系梁吉教授等人最新研制的新型贝氏体球墨铸铁磨球已经经过工业性试验。听梁吉教授讲，这个项目可能会列入国家七五计划的推广项目。
第五，我们源水县原本就是一个重工业城市，而上述的那些工业企业我们源水县都有，而且有望扩大产量。这些工业企业使用的钢球都是从外地进过来的，价格居高不下。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建一个磨球厂岂不更好。
这个项目的缺点是：第一投资比较大，需要大量的资金注入；第二对铸造工人的技术有一定要求，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培训出来的。
这些都是有关新型贝氏体球墨铸铁磨球的基本情况，我就介绍到这里。”刘华结束了第一个项目的大致介绍。
刘华讲完了第一个项目后，把目光看向孙书记和酒县长，想看看他们两个人听完后是什么态度。
“大家都说说，你们觉得刘华说的这个什么磨球项目怎么样？”孙政新书记看着几个人说道。
“孙书记，酒县长，我先谈谈看法。”工业局长卢耀北先开口说话了。
“老卢，工业上你最有发言权，说说吧。”孙政新书记点头道。
“我们县的蟒河机械厂就是搞铸造起家的，厂里有一大批懂技术的骨干人才。从建厂至今，蟒河机械厂一直在给省里的三家大型棉纺厂供应纺织机械设备。今年行业竞争太激烈，各家都打起了价格战，厂里的销售利润数据表面看着很大，但利润其实已经掉到10%左右。但因为厂里的产品太单一，又没有别的出路，所以只有咬牙坚持着。”
“卢局长说的问题，现在县里的很多企业都普遍存在着。面对市场越来越激烈的竞争，面对超低利润的产品销售局面，厂长们是一筹莫展。可是不降价产品就卖不出去，企业更没法生存，价格降下来了，产品销量越来越大，可是利润却越来越小，甚至有的企业已经出现了亏本销售！”经委主任杜志国紧接着卢耀北局长的话说道。
“所以我们现在必须开始变换经营思路，而且还要让产品说话，现在就看谁转变的快了！”孙政新书记说道。
“卢局长的意思是刘华提的这个什么磨球项目很适合蟒河机械厂生产？”酒县长问道。
“是的，非常适合。新型贝氏体球墨铸铁魔球既然是国家六五计划的工业实验项目，国家肯定有专项的扶持资金，我想让郑厂长争取一下。”卢耀北局长说道。
“我同意老卢的想法，一个棋子带活一盘棋！”经委主任杜志国立刻表态。
“我们县计委的立项规模不能超过500万，如果超出计划我会配合蟒河机械厂向牧野地区计委提出立项报告，一定负责把这个项目跟踪到底，直到拿到全部审批手续。”陆远主任也积极表态。
“段秘书，打电话通知蟒河机械厂的郑厂长立刻过来，让他把厂里的总工程师也带过来。”孙政新书记果断地命令道。
段秘书出去打电话了。刘华不禁咂舌，当领导就是不一样，如果不依靠政府，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
“刘华，你接着谈你的第二个项目！”酒县长说道。
刘华点头应道：“好，我要讲的第二个项目是建立日产1000吨熟料的水泥厂，这个项目的依据是：我们县具有丰富的生产水泥的原料石灰石储量，很适合建水泥厂，可我们县生产水泥一直用的是立窑。立窑最大的缺点就是能耗高、污染重、生产效率低、生产的熟料品质极不稳定。
国家现在正在大搞基本建设，水泥是国家的重要建设物资，各地区的水泥价格都存在着差异，所以建设一个质量稳定，价格稳定的水泥厂很有必要。
现在有一种新型的回转窑水泥生产线技术已经成熟，它具有产品质量稳定，产量高、成本低的优势，完全可以取代立窑生产。
据说我们省冶金建材设计院有个高级工程师熊总，对回转窑水泥生产线非常熟悉，我们可以请他做整个生产线工程的可行性研究报告。”刘华说到这里后停了下来。
“刘华说的非常对，我们县水泥厂生产的水泥有矿渣水泥，325标号的普通水泥，标号偏低，只能用于普通的民房建设，使用范围太小，性能确实不稳定，如果真能上一条回转窑的生产线那就太好了！”卢耀北局长有些激动地说道。
这时，段秘书走了进来。
卢耀北局长看着孙书记说道：“孙书记，能不能让段秘书再去打一个电话，把县水泥厂的老王厂长和管技术的小王厂长都叫来，让他们向刘华请教一下有关回转窑方面的事情？”
“段秘书，听到卢局长说的话了吗？”孙书记转向了段秘书。
“听到了。孙书记，我这就去打。”段秘书还没坐下就又转身走了出去。
“这样的工作效率痛快！”财政局张树军局长高声来了一句。
......
229 精神抖擞
“张局长，下一步向你要钱的时候更痛快！”计委主任陆远看着张树军揶揄道。
“只要你陆远主任把项目审批手续拿到手，我就到牧野地区财政局要钱，地区财政不给，我就跑省财政厅去要钱。”张树军局长一脸豪气地说道。
“工作就得这样干，坐在家里等，你只能喝稀的！”孙政新书记表扬张树军道。
“刘华，上一条日产1000吨熟料的回转窑需要投资多少钱？”陆远主任问道。
“如果建新厂的话，参考别的地区正在投资建厂的情况来看，光是主要生产线可能就得在5000万以上，建一个工厂还有很多附属的设施投资，按照国家的建厂标准总投资估算的话，大概得在一个亿左右。具体数据得有省冶金建材设计院做了可行性研究报告后才知道。”刘华实事求是地回答道。
“你是从哪弄来的这些数据？”酒县长看着刘华问道。
“我的一个同学的父亲是新阳地区建行的信贷科长，他的手里有一份新阳地区水泥厂的可行性研究报告，是天津水泥工业设计院承担的全部工程设计。再则可行性研究报告不是什么秘密，每个地区投资建厂都是要经过很多专家论证的。各位领导稍一打听，这些数据都能获取到。”刘华解释道。
“每个地区的情况不一样，所以投资情况也不尽相同，这个我们是要请专家专门考察后因地制宜来设计的。这些数据也仅仅是个参考。真正说话的是设计院的整体设计图纸！”卢耀北局长说道。
“卢局长说的非常正确，别人的数据只能作为参考，这里面的出入太大了！”杜志国主人说道。
“这么大的投资规模只能在省计委立项了，而且银行贷款也得等拿到省计委的红头文件才能进行。”陆远主任说道。
“不错，只有拿到省计委的红头文件，我才能把项目计划报上去，向省财政厅伸手要钱。这里面也需要大量的工作去做。”张树军局长补充道。
“这个工作就有难度了，我们可能要和工行、建行的行长们好好谈一谈了！”酒县长说道。
“这么大的项目资金，必须得是几家银行、财政以及企业同时拿钱，任何一家银行都不敢独立承担这项业务，所以彼此都会要求多方配套资金同时进入。”张树军局长对银行的业务比较熟悉，因为他经常和这些行长们打交道。
“如果我们要上回转窑水泥厂的话就得尽快，据说，国家可能在全国范围内先上20条日产1000吨以上熟料的生产线，谁的动作快，谁就能赶上这班车。具体的情况我不是太清楚。”刘华说道。
“陆主任，这个你可得打听清楚，别到时候我们把香烧到神屁股后面，那可就窝囊透顶了！”经委主任杜志国对陆远主任说道。
“放心，我明天一上班，就给省计委的老同学打电话，把这件事落实清楚，看我们省现在有几家在申报这个叫什么回转窑项目。”陆远主任马上表态。
“我们县这么多年都是吃老本，工业产品结构老化，是该补充点新鲜血液了，大家都把精神气提起来，准备大干一场！”孙政新书记的表情有些兴奋。
“这是必须的！”卢耀北局长说着一捋袖子。
“刘华，把你的第三个项目谈谈！”孙政新书记的精神头十足。
“好的，孙书记！”
刘华刚才的情绪也很激动，他完全被眼前这些领导们的精神状态给影响到了。
听到孙书记让他谈第三个项目，赶紧整理了一下思路后说道：“孙书记，第三个项目是可以间歇性生产的弹簧厂，条件与上述类同，不再多说。需要说明的是弹簧厂的原料完全可以就地取材，并且淬火后用的工业盐酸我们县的化工厂就生产。
这个项目可以建成村办企业，社办企业、县办企业，也可以建成股份制企业，因为它属于间歇性生产，对产品品种的多样化要求，可以根据自己的实力来不断的调整，不断的扩大生产规模。
它的优点是：投资小、见效快，使用范围广，而且可以利用滚雪球的办法使弹簧的品种多样化，完成原始资本积累后，可以进入高精尖的弹簧制造。
缺点是：建厂初期傻大笨粗的弹簧利润空间不大，因为需要有大量的手工作业，所以产量是靠从业人员的多少决定的。”
刘华说到这里，张树军局长插话道：“咱们县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干活的人。这个项目的初期投资如果不大的话，倒是可以考虑立刻上马，先建一个县集体企业。”
“这个项目10万、20万、30万、50万可以起步，100万也可以起步，完全由投资者自己决定。”刘华接口补充道。
“弹簧的用途很广泛，源水县的大小企业不少，我觉得这个项目可行。很简单，如果财政上不想拿钱，把这个项目交给我们的农机厂或者通用机械厂，这些厂子里都有一些闲置的机床和砂轮机，不需要再搞重复投资，造成资源浪费。”卢耀北局长开始挣项目了。
“明智之举，我同意！”杜志国主人立刻响应。
“行，这个项目好办，回头志国牵头，召集相关人员商量一下。”孙政新书记表态了。
“刘华，你讲的这些全是基础的工业产品，正如你说的那样，全是傻大笨粗，我觉得瑞丽小姐是不会感兴趣的。”酒县长说道。
“孙书记，酒县长，瑞丽其实是想在源水县建一座现代化的精细化工厂。瑞丽是个很有头脑的实业家，她可不是简单的冲着我刘华来源水县投资的，我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她真正看上的是我国这个潜在的巨大市场以及中原这块风水宝地。”刘华看着孙书记和酒县长认真地说道。
孙书记听后点了点头，“那我们就想办法把这个财神爷留下！”
酒县长点头道：“刘华，瑞丽小姐是不是给你有交代，你最好透个底，瑞丽小姐它有什么要求？”
......
230 顾左右而言他
刘华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问，便谨慎地说道：“孙书记，酒县长，其实对于瑞丽的投资，政府只需给她一块规划好的土地，给她一些优惠政策，帮她把大旗竖起来，让她觉得政府是她的依靠就一切ok了。
政府作为土地投资方，瑞丽带资金带设备带技术，双方合作建厂，责权通过协商划分清楚，写入合作协议。
在源水县，没有政府出面给她保驾护航，瑞丽会寸步难行的，这一点瑞丽很明白。
至于还有其他企业愿意投资和瑞丽一起办厂的，政府可以出面协调，双方协商解决。一旦合作，责权利一定要分明，管理机构确立后，任何人不得妄加干涉企业内部的经营管理，这也是瑞丽的态度。
县委可以在厂里面建立党的组织和工会，但绝不能干预企业的内部经营管理。”
刘华艰难地说着这一切，他在斟字酌句，以免一不小心造成内伤。
“刘华，你这盘棋下得可够大的，你今天给我们讲了这么多，目的原来在这里？我现在终于转过窍了！你又是h国，又是rb国的，最后还给我们推荐了三个项目，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酒县长恍然大悟地说道。
“这个小子的心思缜密，想得比我们都长远啊！”孙书记看着刘华若有所思地感叹道。
“孙书记，酒县长，其实我是心中没底，更是说不明白，这种事情到底该怎么处理，还要靠二位领导来指导！”刘华恳切地说道。
在座的各位都是精通世故，心里自然明白刘华话中未尽的意思，不由得点了点头。
“源水县是我的家乡，我从心里盼着它富强起来，所以我也希望瑞丽能够在我们的家乡投资搞建设。作为瑞丽的朋友，我现在只能说，我很担心这个厂子未来的命运。”刘华忧心忡忡地说着，微微低头看着手中的资料，没有敢抬头看向任何人。
大家已经听明白了刘华话中的意思，全都沉默不言，都在思索着刘华没有言明的更深一层的含义。
孙政新书记和酒书中县长相互对望了一眼，心中彼此明白，瑞丽的这艘船能不能顺利航行，就看他们这两个源水县的决策人怎么领航，怎么给瑞丽撑腰了。
会议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
县委办公室的田主任推门进来了，他站在门口说道：“孙书记，酒县长，源河机械厂的郑厂长和总工来了，水泥厂的老王厂长和小王厂长也到了，让他们进来吗？”
“快请他们进来！对了，你给建行的李行长和工行的翟行长打个电话，把他们请到这里来。”孙书记对田主任说道。
“好！”田主任出去了。
片刻后，源河机械厂的郑厂长和总工、水泥厂的老王厂长和小王厂长先后进入了会议室。
四个人给各位领导问过好以后，在准备好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刘华，你把你写的东西先给他们四个人看看，然后等银行的行长们过来了，你再统一地讲一遍。”卢耀北局长说道。
“好的！”刘华答应着起身把手中的材料送到了几位厂长的面前。
“卢局长，你刚才喊这位年轻人刘华？难道他就是我们省的高考状元刘华？”老王厂长看着卢耀北局长问道。
“是啊，就是他！他可是我们源水县的福星，这不给你们厂带了好项目吗？”杜志国主人不等卢耀北局长回答就抢了先。
“刘华，终于见到你的真容了，果然是器宇轩昂，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源河机械厂的郑厂长说话嘴巴够溜的。他梳着一个背头，带着一副近视眼镜，四十多岁，人比较清瘦。
老王厂长几个人也都随声附和地和刘华打招呼握手。
......
几位厂长看着稿纸上刘华写的项目介绍，一个个瞪大了眼睛，面部的表情也是开始变得兴奋起来。
“好项目，这个贝氏体磨球我们厂干了！”郑厂长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双目炯炯有神地看向孙书记和酒县长。当然眼睛也不忘看看卢耀北局长是什么表情。
“回转窑的事我们已经听说了，回转窑比立窑好太多的。没想到刘华已经率先把这个项目呈给了领导们，这个项目没说的，我们厂一定得上！”老王厂长看完后兴奋地向领导们要求道。
“你们可真不含糊，行，既然你们都明白了，那就等银行的行长们过来后，听听他们的意见。你们要想达到目的，离不开银行的支持！”孙政新书记书记说道。
“这个是必须的，孙书记。我们的财务科长已经和建行的李行长接触过一次，咨询了有关筹建新厂的贷款条件。”老王厂长说道。
田主任推门进来了，他的身后跟着建行的李行长和工行的翟行长。
“我还没进门就听到有人再说我，谁呀？”李行长呵呵说笑着进了门。
“李行长，翟行长来了，快过来，请坐！”孙书记起身招呼道。
银行系统是双层领导，人事任命不在县里，所以孙书记和酒县长对二位行长的态度都比较客气。
因为李行长刚调到源水县建行不久，在座的其他几位领导除了张树军局长外他都不认识。
酒县长给大家都相互做了介绍，最后把刘华也介绍给了二位行长。
工行的翟行长握着刘华的手感激道：“刘华，一直没有机会认识你，今天赶上了，我得好好谢谢你！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
刘华的手被翟行长紧紧握住摇晃着，他一头雾水地看着翟行长，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翟行长，你这是念得什么经呀？”李行长看着翟行长笑道。
“我能猜到怎么回事。翟行长家是槐树镇公社乔瓦村的，媳妇在山上种了很多山楂树，去年多亏了刘华的冰糖葫芦，要不然他媳妇去年就白辛苦了，我说的对吧？翟行长！”张树军局长笑道。
“对对，你说的非常对！我老婆让我遇到刘华，一定要表示感谢的！”翟行长连忙点头说道。
“翟行长，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们就不提了。”刘华连忙说道。
“翟行长，坐坐！我跟你说，你要想感谢刘华的话，你就听听他给我们县里推荐的几个项目，行的话就支持一下！”孙政新书记笑道。
“孙书记，这是两回事，公事和私事我还是分得清的，我感谢刘华是我们一家人的心意，我老婆说了，无论如何我得请刘华吃顿饭。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翟行长握住刘华的手不松，似乎刘华不同意他就不松手的感觉。
“翟行长，你的心意我领了。我今天晚上确实有事，而且是比较紧的事，所以很对不起！”刘华客气地回绝了李行长的邀请。
李行长看刘华的表情不像是故意推辞，看样子像是真有事，自己当然是不能强人所难的。
“那就太遗憾了！但这顿饭我是请定了，那就改日吧！”翟行长这才松开了刘华的手。
所有人寒暄过后，二位行长在刘华的身边坐了下来，刘华的座位是紧挨着酒县长的。
“刘华，你把项目的情况简单给二位行长介绍一下。”酒县长说道。
“好的！”刘华应道。
......
231 项目程序
二位行长听完刘华对项目的介绍后，都感觉这些项目的前景确实不错，应当给予支持。
“孙书记，酒县长，水泥厂回转窑项目不错，但这么大的资金规模，就是省行也解决不了，省行得向总行汇报。而且这件事需要几个上级单位的工作同时进行，因为只有省计划委员会立项后，省行才能向国家总行申请贷款规模，困难有点大，但也不是办不成。”李行长的话模棱两可。
“李行长，中原这么大个省，一个亿算什么，还用得向总行申请吗？”老王厂长觉得李行长是在找托词不想接这个项目。
“王厂长，李行长他说的没错。总行对中原省行核定有可以发放贷款的最高限额，这个是银行内部的指令性计划，未经国家总行的批准，省行是不准擅自突破的。我们工行也是一样的。”翟行长对老王厂长解释道。
“那既然如此，一个亿应该在这个最高限额内，怎么还得向总行申请贷款规模？”酒县长不明白地问道。
“各省明年第一季度的贷款计划已经上报到国家总行了，都是有针对性的贷款计划。我们的项目不在列是没有规模的。”李行长回答道。
“孙书记，酒县长，我们还是先请省冶金建材设计院帮我们做可行性研究报告，尽快在省计划委员会拿到立项批文。至于其它工作我们同时跟进，光是出设计图就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我们只要在明年的第三季度拿到银行的第一笔启动资金就是最大的胜利！”卢耀北局长说道。
“根据我的经验，你们明年想要拿到启动资金可能性不大。”李行长一句话把大家全说愣了。
“原因呢？”酒县长问道。
“你们的工作现在还没有开始，等你们拿到省计划委员会的立项报告估计都到第二个季度了。
等设计图纸和施工图纸出来也得一段时间，没有整个项目的论证，银行是不会随随便便把这么大额度贷出去。
再说银行申请贷款也需要一段时间，所以你们的贷款计划省行可能会在明年的第四季度给你们报上去，等你们拿到钱就到后年的第一季度了。而且是分批次给的，并且会根据你们提供的项目财务数目的资金到位的比例付给，也就是说根据其它渠道的配给资金是否到位情况而定，省行绝不会一次性给出那么多资金。”李行长说道。
翟行长同意李行长的说法在不断地点着头。
“李行长说的是正常的程序，但事在人为，我们只要努力去做就好了！”刘华说道。
“刘华的话我赞成，凡事都有个例外，事在人为。”郑厂长接住刘华的话说道。
“刘华说的非常对，事在人为。王厂长，过了春节马上行动，在座的各位领导都会给你配合的。”孙书记看着老王厂长说道。
“放心吧！孙书记。我回去就安排此项工作！”老王厂长表态道。
“嘉祥，项目的事有你全权负责！”老王厂长对身边坐着的小王厂长说道。
“明白了，老厂长。”小王厂长答应道。
刘华看了一眼小王厂长，感觉他的神态虽然对老王厂长很恭敬，但他的眼神中却少了一份真诚。
“孙书记，酒县长，二位行长，我们机械厂想上这个贝氏球墨铸铁体磨球，但缺乏流动资金，怎么办？”郑厂长借此机会也想争取点资金。
“按说，企业的流动资金和技术改造的项目资金归工行的贷款业务。你们厂的资金缺口是多少，以及你所上项目的进展情况。你需要打一份详尽的项目可行报告和厂里的财务报告，我们银行会根据你们厂里的财务报告情况进行讨论研究。如果可行，银行会派人考察你们的贷款项目，并且会监督你的整个项目使用资金的流程情况。”翟行长对郑厂长说道。
“郑厂长，银行也是有银行的规矩的，你就是想要钱，你也得说出个子午卯酉来，不是你一张嘴就会给你钱的，得按程序走。”张树军局长在一旁说道。
“我明白的，我就是要行长们的一句话。等过了年刘华返校时，我派人跟着刘华一起到清华大学去。”郑厂长的目的达到了，气定神闲的抽起了烟。
......
下午散会后，酒县长告诉刘华，玻璃厂的朱全喜厂长已经给化验室的主人交代过了，刘华可以随时去化验室做实验。
刘华没想到酒县长说到做到，这么快就给自己联系好了，心里对酒县长是十二分的感激，嘴里是连声道谢。
......
刘华回到招待所陪瑞丽吃晚餐，餐间他告诉瑞丽自己晚上要去玻璃厂的化验室做实验，完了就在母亲家歇下了，不再来招待所住了，以后自己每天都住在母亲家里，招待所登记的房间他已经交代安东尼推掉了。
瑞丽听刘华如此说，抬眼看了一眼对面坐的安东尼，安东尼赶紧低下了头。
早上刘华来的时候就交代安东尼把招待所的房子给退了，但瑞丽不知道。
......
瑞丽不能耽误刘华干正事，也不能阻止他去母亲家里住，只好放刘华走了。
刘华一走，瑞丽把安东尼叫进了自己的房间。
“安东尼，刘华的房间给我保留着，他不管在不在这里住，都不允许退掉，明白吗？”
“明白了，小姐！”安东尼不敢回嘴，弯腰答应着。
“还有，准备一份礼物，我们明天去看望一下刘华的爸爸妈妈。”
“是！”安东尼答应着退出了瑞丽的房间。
......
刘华去了母亲家，骑了母亲的自行车往城西的玻璃厂赶去。
刘华之所以选择晚上，主要是晚上厂里安静，不像白天那么多人，他可不想把自己当成展览品。还有一个原因是晚上化验室只有一个值班的化验员。他有充分的空间来做实验。
......
刘华骑车出了县城，上了一条双车道的柏油路，这是去往玻璃厂的公路，玻璃厂距离县城大概有三公里左右。
此时的天还没有黑透，依稀还能看到路面。再等一会儿，等天黑透了，月亮的光就把路面照亮了。
刘华一边骑着车子，一边想着李汀的事，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舒蒙怎么会送李汀回来，“他们俩个是怎么认识的？舒蒙远在千里之外的海州，怎么会跑到中原来，难道他是冲着瑞丽来的，可为什么又扯上了李汀？”
......
232 撞破
刘华进了玻璃厂大门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他看到大门的西侧有一个很大的停车棚，就推着自行车走了过去，把车子锁到了车棚里。
看车棚的大爷瞅着他疑惑地问道：“小伙子，你不是我们厂里的工人吧？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大爷，我不是你们厂的工人，我是到化验室办点事，您能告诉我化验室怎么走吗？”刘华恭敬地问道。
“去化验室办事你白天不来，赶着晚上这黑灯瞎火的来办事？你是不是来走后门的？”大爷鄙视地看着刘华说道。
“走、走后门？走什么后门？化验室有什么后门可走的？”刘华不解地看着大爷问道。
“小伙子，你挺能装的？行，你就接着装，化验室在哪我也不知道。”大爷说着走开了。
刘华本来就是问个路，结果弄了个一头雾水。他讪讪的离开车棚，正好看到一名工人路过，就连忙迎上前去。
“师傅，麻烦问一下，往化验室怎么走？”
“呵呵，你这人真有意思，来上货白天不把路踩好，到这时候来问路，你这不是要告诉厂里所有人你是来给化验室主人上货的吗？这你的事还能办成吗？”工人师傅笑话刘华道。
“不是，师傅你和刚才那个看车棚的大爷都把我说糊涂了，我就是去化验室办点事，请你告诉我路怎么走好吗？”刘华恳求道。
“诺，沿着这条主路往后走，看到路东有一排白色的平房就是了。”工人师傅给刘华指了路。
“谢谢您，师傅，再见！”刘华礼貌地和师傅告别。
师傅摆了摆手没说什么就走了。
......
刘华沿着厂里的主路一直往后走，在生活区和生产区的衔接处，他看到了一排白色房子，房廊下装着一个足有100瓦的大灯泡。
刘华走了过去，看到挂着主任室的牌子，就靠了过去。练武的人走路脚步轻，刘华的脚步几乎没有声音。
刘华抬手刚要敲门，屋里的说话声传进了耳朵，如果换做旁人，耳朵不贴近门上可能听得不太清，可刘华是练武之人，耳目当然也是异于常人。
“主任，我的事就拜托您了！今天陈保红可是送了十几吨石英砂，而且质量看着很不错的！”一个女人的软舌话。
“放心吧！好宝贝！不就是掉个包吗？一张化验单的事！”一个中年男人无所谓的声音。
“谢谢主任，......”女人发嗲的情话。
刘华听得胸口发堵，脸一红一白，刚要退开，忽听得门响，一个女人从北面顶头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女人看到刘华一愣，立刻冲着刘华喊道：“你谁呀？站我们主任门口干啥？”
刘华一惊，躲闪不及，只好站在原地，一脸的若无其事。
“问你呢？哑巴啦？”女人见刘华没吭声，更是大声地喝问道。
“我刚走到这里，来找主任办点事，正要敲门的！”刘华不动声色地对女人解释道。
刘华的话音刚落，主任办公室的门突然拉开了，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你是谁？来这里干啥？”眼神有些慌乱的男人质问刘华。
“你好，我叫刘华，你就是王主任吧？朱厂长让我来找你的。”刘华问出“你好”后有点想恶心的感觉。
“哦，你就是刘华？你来了怎么不敲门？”王主任竟然失口质问刘华，说完觉得不对头，连忙改口道：“你好！欢迎欢迎！快快请进！”
“哦，不用了。王主任，我可以用厂里的化验室做个实验吗？”刘华可不想进屋看到那个女人。
王主任似乎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他不确定刘华是否听到了他和李艳艳刚才的骚情话，所以他也不想让刘华看到李艳艳在他的屋里。
“可以可以，朱厂长都交代过了，你请随我来！”王主任关上身后的房门，带着刘华往刚才喊话的女人跟前走去。
“金玲，他叫刘华，是朱厂长亲自安排过来的，想用咱们的化验室做个试验。”王主任叫着女人的名字介绍道。
“刘华？做实验？用我的化验室？”名叫金玲的女人惊异道。
“什么叫你的化验室？这是厂里的化验室！”王主任训斥道。
“表哥，你......”
金玲刚想再说句什么，被王主任张嘴打断了。
“什么表哥？这是在单位，别乱喊！”王主任再次训斥金玲，同时使了个眼色，让金玲别再说话。
金玲惊疑不定的眼睛像梭子一样在王主任和刘华的脸上飞快地梭了一眼，没敢再说话。
“刘华，这个是金玲，我的表妹，平时在家里喊惯了，在单位她有时候总表哥表哥的喊，没办法。”王主任干笑着介绍道。
“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我要打扰到金玲大姐了，请多担待！”刘华微笑着对面前这个三十岁左右的油腻女人说道。
“哦，没事，你请进来吧！”金玲无奈地引着刘华和王主任进了化验室。
刘华看了一圈化验室里的设施，发现整个化验的设施还是比较齐全的，而且各种器皿摆放的地方都比较正规。
刘华的眼睛看到取放原料的地方，发现了小舅石英砂厂的标签保红石英砂厂。
“金玲大姐，这些样品你化验过了吗？”刘华指着放在一起的几家石英砂样品问道。
“还没有做呢”金玲回答道。
“正好，你做我看，然后我要根据你实验出的数据，找出不合格的产品做个实验。”刘华很自然地说道。
“这......”金玲把目光看向王主任。
“别嗯了，你就做吧！刘华可是酒县长亲自给厂长交代来我们化验室做实验的，他可是清华大学化工系的高材生，有什么想请教的，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别错打了主意！”王主任意有所指地把刘华的身份清清楚楚告诉了金玲。
“明白了，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金玲就像背课文一样机械地回答着，脸上的表情明显的不一样了。
“金玲大姐，我们互相学习。”刘华谦虚地说道。
“金玲，照顾好刘华，我先过去了，有什么问题你们过去找我。”王主任急着把屋里的那个瘟神打发走。
“谢谢主任，你先忙去吧！”刘华点头说道。
王主任开门走了。
“大姐，我们现在开始吧？”刘华对金玲说道。
“好，开始！”金玲走到样品跟前拿起一个样品袋，上面的标签写着利群石英砂厂。
......
233 露出马脚
“爸爸，马上就要过年了，县里还这么忙？妈妈中午做了一桌子好吃的，也没有等到你，整整一天都没见到你的影子？”李汀在晚餐桌上抱怨着父亲李天一。
“今天孙书记和酒县长亲自主持开了个小会，我这个县委常委，又是保一方平安的公安局长怎能不参加会议。”李天一和女儿开着玩笑。
“什么会议？能开一天？”李汀好奇地打听道。
李天一说道：“就是那个省高考状元刘华给县里领导写了一些项目建议书，让我们大家讨论一下。”他的话明显的避重就轻，只字不提f国rg公司来源水县投资一事。
李汀的手一抖，筷子差点掉地上：“爸爸，你今天见到刘华了？”
“嗯，怎么了？”作为公安局长的李天一一下子就看出了女儿的反常。
“没、没什么。”李汀连忙掩饰自己，夹了一筷子菜塞到了嘴里，结果吃得太猛，呛住了。
“咳咳，咳咳！”李汀涨红着脸不停地咳嗽着。
“这么大个姑娘了，吃饭能不能有个吃相？又没人跟你抢！”郝青霞搓着女儿的后背数落道。
李天一吃着饭菜没有吭声，等李汀咳嗽完了，跟着来了一句：“你和刘华同过学，他虽然比你高一届，但他那么优秀，你一定认识他，对吧？”
李汀没有敢看李天一，强装镇定地回答道：“他那么出名，全学校的人都认识他，我当然也认识他，但他不认识我。”
“你们俩个真的不认识？”李天一心想：“难道自己的感觉错了？”
“爸，我啥时候对你撒过谎！”李汀故作生气地掩饰着心中地惊慌。
“嗯，很好，继续保持！”李天一夹着菜，面部没有表情地说道。
“老李，那个刘华人看着怎么样？”郝青霞有些好奇地问道。
“一表人才，人特聪明，前途不可限量。”李天一回答道。
“前途？看不着摸不着的东西，这种事谁也说不定。一个没有背景的穷学生，即便是考上了清华大学，毕业后走到社会上，如果没有后台背景撑着，会混成什么样还真说不定。前头路是黑的，有个依仗还是稳妥一些！”郝青霞意有所指地说着，眼睛跟着瞟了女儿一眼。
“妇人之见！”李天一怼了郝青霞一句。
“你......”郝青霞生气地瞪了李天一一眼。
“小汀，这个刘华有一个f国的女朋友，叫什么瑞丽，已经来我们县好多天了，准备在我们县投资建厂。这个女孩子长得非常漂亮，对刘华言听计从，两个人的关系很不一般。据说这个刘华在特区时救过瑞丽一命。”李天一不紧不慢自顾自地边吃边说，眼睛瞧也不瞧自己的宝贝女儿。
李汀的筷子终于掉地上了。
......
李天一和郝青霞对视了一眼。
李汀慌忙弯腰捡起地上的筷子，“我去洗洗！”快步走入厨房。
此刻的李汀脑子一片空白，已经顾不上掩饰自己的失态了。
李天一停下了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女儿略显慌张的背影。
“老李，小汀的表现可不正常呀？难道......”郝青霞担心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压低声音道。
“别太神经过敏，如果小汀和那个刘华之间真有什么事，我早就知道了。”李天一轻声回答道。
李天一开始继续吃饭。
......
“当当”
有人敲门。
“郝姨！我是黎明！”
“来啦！”郝青霞见厨房一动不动站着冲洗筷子的李汀，只好答应着起身开门。
门开了，文质彬彬的冯黎明手拎着一袋子东西站在门口。
“黎明也放假回来了，快进来！”郝青霞高兴地把冯黎明让了进来。
“郝姨，我今天下午刚回来，给你们带些长安的特产尝尝。”冯黎明拎着东西走了进来，看到饭桌旁的李天一，连忙恭敬地打招呼：“李叔，吃饭呢？”
“黎明来了，快过来，坐下来一起吃饭。”李天一看着冯黎明，脸上露出了笑容。
“黎明，你每次回来都给我们带东西，真是懂事！”郝青霞接过冯黎明手中的东西笑着夸奖道。
“郝姨，应该的。”冯黎明笑着回答道。
“黎明，你先坐下，阿姨去给你拿碗筷。”郝青霞扭身向厨房走去。
“黎明，过来坐。”李天一指着身边的椅子对冯黎明招呼道。
“谢谢李叔！我妈做了饭，我还是回去吃吧！”冯黎明嘴里谦让着，脚却往椅子跟前走去。
郝青霞来到厨房，压低声音对李汀说道：“老老实实把你的饭吃完，不许耍性子，去给你黎明哥打声招呼！”
李汀没有理会母亲，眼皮不抬地从厨房走了出来，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小汀，你也放假了？”冯黎明见李汀好像没看见自己一样，只顾坐下吃饭，也不跟他打招呼，只好尴尬地主动开口问道。
“昨天放的假。黎明哥，你就不用客气了，坐下来陪我爸妈一起吃饭吧。”李汀夹着菜，看都没看冯黎明一眼。
冯黎明受宠若惊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位置正好和李汀挨着。他舔着个脸激动地对李汀说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回到家的第一顿饭就陪叔叔和阿姨一起吃。”
“放心，你就在这里吃，你妈不会说什么的。”郝青霞端着一碗稀饭从厨房出来说道。
冯黎明连忙起身接住郝青霞手中的碗筷，嘴里说着：“谢谢郝姨！”把碗筷放到自己的面前的餐桌上。
李汀吃完最后一口饭，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你们慢用，我吃饱了。”遂起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小汀，陪你黎明哥说会儿话，等你黎明哥吃完饭了，去你冯叔家转一圈，把你带回来的东西给他们送一些。”郝青霞冲着李汀的后背说道。
“我明天去送！”李汀说着人已进了自己的房间，门“啪”的在身后关上了。
“小汀还小，脾气有点倔，让她爸惯得有些任性，黎明你比她大，可别跟她一般见识！”郝青霞看冯黎明难为情的样子，连忙安慰道。
“你阿姨说得对，小汀都是我给惯的。别着急，等小汀再长几岁她就懂了。她现在的心智还是个小孩子呢！”李天一在旁边随声附和道。
“谢谢李叔郝姨，放心吧！我懂得！”冯黎明表面宽厚地笑着，心里却在得意地想着：“嘿嘿，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李汀，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黎明，你最近和小汀通过信没有？”李天一问了一句。
“一直写着信呢！”冯黎明回答道。
“嗯，那就好，你们俩个要保持联系！”李天一叮嘱道。
“我知道的，李叔，您就放心吧！”
“黎明，来，吃菜。”郝青霞给冯黎明夹着菜。
“谢谢郝姨，我自己来！”
......
234 完了完了
房间里，李汀坐在椅子上，上身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脑袋朝前伸着，手里拿着放假前刘华写的最后一封信，下巴搁在胳膊上正在发着癔症想心事。
“我们俩个通了快一年的信，他最后的一封信上说，寒假回来要和我见一面，我这个秦小力该怎么和他见面？
平时我在信中也问过他，在大学交女朋友没有，他的回答是没有，他没必要骗我的！可为什么爸爸说的有鼻子有眼，也不像是瞎编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弄清楚，如果他真找了女朋友，自己也就死了这份心！”想到此，李汀只觉得心像被掏空了一样难受。
......
就在李汀胡思乱想难受的时候，刘华在玻璃厂的化验室正看着金玲做每个样品的化验。
......
化验数据已经全部出来了。
最终显示，保红石英砂厂的质量完全过关，属于一级品。
而金玲做的第一个利群石英砂厂的质量含铁量严重超标，属于不合格产品。
“金玲大姐，你做化验多少年了？整个流程做的很老练，也完全合乎操作规范，不错！”刘华向金玲伸出了大拇指。
“不敢不敢，我进厂就在化验室，已经快十年了。我当时拜了王主任为师，我学习很努力的。这一套流程我学了一年才出师的，每一个过程我都记得死死的，分毫都不会错！”金玲被刘华一夸，忍不住自我炫耀起来。
“你化验确实很认真，一丝不苟！”刘华再一次为金玲竖起了大拇指。
金玲一脸的洋洋得意。
“金玲大姐，晚上化验室就你一个人值班？”刘华问道。
“两个人，我和我......王主任。”金玲又差点说出我表哥。
“大姐你的操作水平这么熟练，应该带有徒弟了吧？怎么还和王主任搭班？”刘华很随意地问道。
“这个......”金玲有些警惕地看着刘华：“我表哥嫌我没文化，一直没让我带徒弟，怕我不会讲把人给带歪了，所以我一直跟着他搭班。”金玲一紧张又把王主任称呼成表哥了。
“王主任的责任心真强！”刘华夸奖道。
“那是当然了！朱厂长是他亲姐夫，他不替朱厂长把住质量关咋行！”金玲大大咧咧地说道。
“是这样啊！那自然得多操心了！”刘华随声附和着，心里却是暗暗吃惊。
“这些产品的化验报告出来了，我得拿去让王主任过目，他还得在这些化验单上签字的。”金玲拿起自己刚才填写的几张化验单说道。
“你的原始记录不拿过去吗？”刘华拿起一个厚厚的原始记录簿。
“那个是我们化验室的人员每次做实验的数据记录，最后按照记录再逐一填写化验单，然后一起拿过去让主人签字盖章。”金玲解释道。
“哦，这样啊，好，你去吧，我准备做实验了。”刘华说着从自己的黄挎包里掏出那天在小舅的石英砂厂取的含铁量高的样品。
“你是做石英砂实验的？你实验这个干吗？”金玲不解地看着刘华。
“我想做个试验，是针对石英砂中的铁含量的。”刘华回答道。
“你做这个干啥？难道你家有人往厂里送石英砂？”金玲眼睛一眯问道。
“是啊！那个保红石英砂厂就是我小舅的，这个厂还是我建议他建的。”刘华人畜无害地笑道。
“你......你怎么不早说，我们和保红大哥的关系老好了！”金玲一惊，脊梁骨的冷汗都下来了。
“我若是早说了，你化验的时候心里有顾虑怎么办？现在化验出来的数据我看了心里也踏实。”刘华依然是开心地笑着。
“那行，你做实验吧！我去找王主任签字去了。”金玲现在只想赶紧见到她的表哥王主任。
“你去吧！”刘华点头道。
金玲出去了。
刘华的脸逐渐阴沉下来。
......
“你说什么？刘华他是陈保红的外甥？”王主任吃惊地从椅子上忽然站了起来。
“是的，他亲口说的。”金玲说道。
“他是不是听到我和李艳艳的对话了？要坏事了！他可是源水县的名人，孙书记和酒县长的座上客，姐夫千交代万交代让我一定要给他大开绿灯，说他要是能把石英砂中的铁含量稳定下来，就是给厂里做了大贡献了！”王主任有些惶恐地说道。
“表哥，我出来见到他时，他就站在你的门口，可不像是刚走到的！”金玲肯定道。
“完了完了，他一定是听到我和李艳艳的谈话了！”王主任的声音已经有些空洞了。
“表哥，你到底和李艳艳说什么了？怎么把你吓成这样？”金玲看到自己的表哥越来越惨白的脸，也不由得心慌起来。
“就是我们掉包的计划！”王主任惨白着脸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金玲的脸也白了。
“这个时间平时哪有人呀？就是有人走路也会有声音的，而且还是晚上，稍有点动静都能听到的，怎么就没有听到一点的声音，真奇怪？！”王主任懊恼的要死。
“那事先朱厂长就没有跟你说过这个刘华啥时间来吗？”金玲问道。
“没有，只说是这两天过来，具体啥时间没说，谁能想到他晚上过来？！”王主任这心里面就像是塞着一堆乱麻。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金玲心里也有一些慌乱。
“还能咋办？刘华已经知道陈保红的石英砂是一级品，你还敢打他的主意？这不找死吗？”王主任愤愤地冲着金玲一瞪眼。
“要不要把另外几家的和李艳艳的混合？”金玲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这笨蛋，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何况他们几家的石英砂质量本身就在临界点上，敢这么大动干戈的动吗？如果这几家都来厂里面闹，这事一下子就闹大了，他们可都是有后台的人！”王主任挥了挥手否定了金玲的提议。
“这......”金玲语塞，瞪眼看着王主任。
“这件事处理不好可能真要出事！唉！”王主任长吁短叹只拍自己的大腿。
“要不我现在去料场给小顺子说一声，让他现在就把李艳艳的石英砂和陈保红的混合了，然后......”金玲出主意道。
“刘华已经知道了陈保红的是一级品，你现在混合了，陈保红的化验单怎么处理？那价格错太多了！”王主任摇摇手否定了金玲的意见。
“那这化验单要不只报其它几家，把李艳艳的化验单先压下来不出？”金玲又出主意道。
“净出一些馊主意！那么多石英砂堆在那里，车间生产要用，到时候我们是给化验单还是不给？给合格的化验单那出来的产品不就全毁了吗？那是重大的质量事故，我们俩个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不给化验单，车间主任肯定会奇怪，堆在那里太扎眼了！”王主任头疼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这次就直接把化验单公开算了，李艳艳的产品就按化验单的结果按劣质产品付款算了，以后再给她想办法弥补。”金玲不管不顾地说道。
“怕这一次就让李艳艳他们厂伤了元气，加上产品质量始终不达标，估计这个厂就此会倒闭掉！”王主任搓着牙花子说道。
金玲愕然：“。。。。。。”
......
化验室里，刘华已经完全进入了自己的实验。
......
235 舒蒙来了
凌晨二点，刘华才回到母亲家里，陈天亮在客厅等着给刘华开的房门。
刘华就把厂里昨天送的石英砂的化验结果告诉了陈天亮，并把自己设计的加酸洗槽的图纸和实验的数据都给了陈天亮，里面每一步的实验步骤都记录的清清楚楚。
刘华让陈天亮把这个实验记录带给李春英。
......
刘华和陈天亮在母亲家里一起吃了早饭，然后陈天亮回了大雨村，刘华去了县政府找酒县长。
中午的时候，刘华回到招待所，却没有见到瑞丽和安东尼身影，他觉得奇怪，便敲开了玛莉卡的房门。
“瑞丽小姐和安东尼十一点半的时候去了刘先生你母亲的家里，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玛莉卡对刘华说道。
刘华一听，赶紧扭身往城关镇的家属院跑。
......
果不其然，黄色小楼的楼道口站着一些人，这些人正在对着楼上指指点点。
刘华三步并作两步上到了二楼，只见瑞丽和安东尼两个人拿着东西站在母亲家的房门口。
“刘华，你来了，太好了！”瑞丽一看到刘华高兴地不得了，她的腿都快站麻了。
“ray姐，你们既然要来，为啥不先给我说一声？”刘华无奈地说道。
“说了怕你不让来，所以就没有告诉你，我只是来一个礼节性的拜访！”瑞丽说道。
“我爸妈中午都在单位食堂吃饭，家里没有人，我身上没有钥匙，连门都不能让你们进去。”刘华苦笑道。
“这样子呀？！那我们改天预约过以后再来拜访你的父母吧！”瑞丽有些塌气地说道。
“走吧，我们回招待所吃饭去。”刘华领着两个人下了楼。
楼道口围着的人一看三个人下来了，纷纷让开道路。因为他们不认识刘华，所以也没有人上前打招呼。
......
下午，酒县长亲自陪着瑞丽他们走了几个地方，刘华全程陪同。
晚上，酒县长刘华陪着瑞丽回到招待所，在招待所的雅间一起吃了顿西餐，厨师就是瑞丽的生活秘书玛莉卡。
饭后，刘华和瑞丽送酒县长离开招待所，然后二个人就沿着源水大街散步消食，边走边聊一路向东。
......
“ray姐，县里的领导非常想和你们的公司合作，但县委县政府需要时间考虑与你们公司的合作方式。这里不比特区，上边没有专门的红头文件，所以合作的尺度不好把握，希望你能够理解！加上邻近春节，很多工作人员的心已经毛了，所以合作的事情等过了春节以后再说，好吗？”
瑞丽点了点头，她知道现在在中国内陆还没有外资合作一事，政府的领导都很谨慎，他们需要时间商量出合适的合作方案。
“ray姐，我们县的生活条件赶不上特区，要不你们先回特区，过了年那边的工作肯定会忙起来，这边的事情我会帮你和县里领导联系着，一旦有消息，我立刻去信或者打电话通知你，你觉得如何？”
“我不走，我要和你们一起在这里过年！”瑞丽不想和刘华分开。
“瑞丽，你比我大了快五岁，怎么任性起来跟个小姑娘似的，嘿嘿。”刘华笑了。
“刘华，你很不礼貌耶，你怎么可以提女孩子的年龄？”瑞丽故作生气地说道。其实她是被刘华的这句话给点醒了，不禁有些面红耳赤。
瑞丽一直都知道，刘华对自己的感情仅止步于朋友，只是她自己一厢情愿地喜欢这个像勇士一样的阳光大男孩。而且年龄和国籍也是她和刘华之间的最大障碍。她从没有想过两个人的关系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只想着就这么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
自从和刘华在海东分手后，她无时无刻不想着这个大男孩，回想着和他在一起度过的所有美好时光。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找了个在内地投资的理由来到了刘华的家乡，在和刘华家人相处的一段日子里，她感觉到了文化差异的不可调和性！
刘华回到家里，就像鱼儿进了大海一样，自由自在；而自己在那个家里，却像一个落在干涸浅塘中的鱼儿一样，难受不死也得折腾死！
她有些害怕和刘华的家人相处，因为她受不了他们看自己的目光，那里面包含的成分太多，太复杂，让她都不敢探究下去。
在刘华的家人面前，瑞丽生平第一次失去了她最强大的包装自信心。
瑞丽知道刘华一定会陪着他的家人在大雨村过春节，不会在这个县招待所陪着她。
她若想和刘华在一起，她就得跟着刘华去到大雨村，最终的结果便是：这个春节所有人过得都不会开心，而且她的存在会让刘华整个春节过得很尴尬。
想明白了这一切的瑞丽，笑着伸手挎住了刘华的胳膊，“好，一切听从你的安排，你明天陪我转转源水县城吧？我后天一早就回特区。”
刘华别扭地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ray姐，这里是内地，不是特区，你这样子，别人会说我是流氓的！”
“啊！这么严重？”瑞丽吃惊道。
“中国人表达感情的方式是很含蓄的，不像你们f国人，那么直白热烈！”刘华解释道。
“不对吧？我看过30年代中国的上海出品的一些老电影，很开放的呀？”
“30年代的电影我没有看过，我不知道，但那毕竟是电影，反映的是上海人的生活，这里是源水县，不是上海滩！”刘华的脑子里出现了电影《霓虹灯下的哨兵》中林媛媛和童阿男手拉手的画面。
就在此时，一辆吉普车迎面缓缓驶了过来，灯光打在了刘华和瑞丽的身上，最后在刘华和瑞丽面前停了下来。
刘华借着昏黄的路灯看清了吉普车的牌照号，正是前天晚上舒蒙开着的吉普车。
“瑞丽小姐，你怎么在这？”一道惊喜声从拉开的吉普车窗里传了出来，朗宁帅气的小白脸在车窗中探了出来。
正在瑞丽惊愕之时，副驾驶的车门打开，舒蒙从车上跳了下来。
......
236 设计巧遇
“瑞丽小姐，太巧了，在这千里之外还能和你相遇，我们之间真是太有缘了！”舒蒙笑呵呵地说道。
朗宁也赶紧下车，站到了舒蒙的身后，和瑞丽刘华打着招呼。
舒蒙现在面对瑞丽时，态度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谨慎了，言语之间少了一份恭敬却多了一份自然。
“舒兄，这也未免太巧了吧？”刘华想到了舒蒙送李汀回家的情景，不禁讥讽道。
“舒蒙先生，你来源水县干什么？”瑞丽没有寒暄，而是直接问道。
“我有一个朋友是源水县公安局长的女儿，名叫李汀，她也是我表妹的闺蜜。今天受我表妹之托，来给李汀送些土特产。当地人都喜欢过年的时候相互赠送些东西，这是当地人表达感情的一种方式，不信你问刘华，对吧？刘华！”
瑞丽看向刘华，刘华面色难看地点了点头。
“哦，那你就赶紧去吧，我和刘华散散步。”瑞丽客气地说道。这个舒蒙对她的觊觎之心，她非常清楚，恐怕今天的偶遇是早就设计好的。
瑞丽不傻，如果以她以前的行事方式，早就让舒蒙“知难而退”了。
可现在的形势不同，这是中国，由不得她胡来，她必须得把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收敛住。
非常时期非常办法，碍于舒玉海的身份，她不能得罪舒蒙，最好的办法是敬而远之。
“好，我现在就把东西给送过去。瑞丽小姐，你住在什么地方？”舒蒙明知故问道。
“我住在县委的招待所，怎么你今天晚上要住下吗？”瑞丽客气地问道。
“是的，天已经晚了，不想跑夜路，太赶。”舒蒙点头回答道。
“那你们去送东西吧，我回去给你们登记两间房，让食堂再给你们做一桌好吃的，我给你们接风洗尘。”瑞丽就像一个东道主一样客气地说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瑞丽小姐的盛情款待，咱们一会儿见！”舒蒙眉开眼笑地说着，转身上了吉普车。
朗宁也赶紧和瑞丽刘华道了声再见，坐上吉普车，一踩油门，车子开走了。
......
“ray姐，你想干什么？”刘华知道瑞丽一向不愿意多接触舒蒙和朗宁这些公子哥儿，现在怎么突然热情地招待起了这两个人来。
“我不能得罪他们，而且还得表现出友好，与其让他登记到和我们一个楼层，不如我让安东尼去登记，给他登记到其他楼层，不见不烦。”瑞丽看着远去的吉普车烦心地说道。
“还是你老奸巨猾！”刘华对瑞丽伸出一个大拇指。
“好啊！你敢拐着弯骂我？”瑞丽笑着握着拳头朝刘华的胸口捶去。
刘华一个闪身笑着躲开了，朝着招待所的大门跑去，瑞丽在后面边追边喊，两个人笑闹着跑进了招待所的大院。
......
瑞丽让安东尼去安排最好的雅间，自己回到房间换衣服，等着一会儿陪舒蒙和朗尼进餐，随便动一下餐具，不失礼貌就行。
刘华则回到自己的房间去看报纸了。
......
舒蒙和朗宁开车来到了源水县公安局家属院门口，停好车后，舒蒙下车，拉开后门，从车里面拎出一个长形的布袋。
朗宁赶紧跑过去从舒蒙的手里接过布袋拎在手里。
舒蒙走到马路对面挂着源水县公安局招牌的大院门口，见门房里面有一位师傅在值班，便靠过去向看门的师傅打听李天一家的住处。
看门的师傅早已通过临街的窗户看清了马路对面的一切，他知道这两个年轻人的身份肯定不一般，见其中一个年轻人过来问路，便没有多问什么就给舒蒙指了路。
舒蒙道了一声谢，便返回去领着朗宁进了家属院的圆拱门，两个人一直走到一排连体五家的小独院跟前，才拐进了门前的路道。
舒蒙走到最里面的一家门口停住了脚，他看着院门好像没落锁，便推门走了进去，朗宁拎着布袋紧跟其后。
“李汀在家吗？”舒蒙站在院当中冲着屋门喊道。
“谁呀！”郝青霞拉开屋门走了出来，她站在屋檐下的台阶上，就着门头上的电灯光，打量着舒蒙和朗宁这两位不速之客。
“好一对帅气的年轻人，看着比冯黎明要帅气的多，气质更显得高贵一些！”这是第一时间进入郝青霞大脑的信息。
“阿姨，您好！”舒蒙礼貌地问候道。
“你们是？”郝青霞疑惑地问道。
“我们是李汀的朋友，从月山市过来，给她带点东西。”舒蒙面带微笑地回答道。
李汀的房间窗户正好对着小院，舒蒙的第一句话她就听到了，她赶紧拉开窗帘，看清是舒蒙和朗宁后，便迅速打开窗户冲着舒蒙和朗宁喊道：“小蒙哥，朗宁，你们怎么来了？”
“李汀，是小莉让我们过来给你送些山上挖的野山药，说是让叔叔阿姨补补身子！”舒蒙冲着窗户里面的李汀说道。
“妈，快让他们两个进来，他们是我的朋友！”李汀冲着台阶上站着的母亲喊道。
“原来两位是为小汀的朋友，那快请进来吧！”郝青霞赶紧招呼道，并且打开了屋门。
“打扰了阿姨！”舒蒙和拎着布袋的朗宁带着一身寒气走进了暖烘烘的房间。
舒蒙撒眼一看，这是个三室一厅的房子，房间布置的简单大方，没有过多的装饰品，房间里最值钱的莫过于一台彩色的14寸的日立牌电视机。
两个单人沙发上，一边坐着一个身穿蓝色公安服的中年男人，一边坐着一个戴着黑眶眼镜的年轻人，两个人似乎在聊着天。
“李叔叔好！”进到客厅的舒蒙见李天一上下打量着他，便礼貌地问候道。
不等李天一回话，李汀已经拉开自己的房门，踢踏着家做的棉拖鞋跑了出来。
“小蒙哥，这么冷的天又让你跑一趟，这个牛莉也真是的！”李汀埋怨着牛莉，走上前准备接过朗宁手里拎着的布袋。
冯黎明一看，连忙站起身来，抢到李汀的前面接过了布袋，拎着向厨房走去。
“小汀，这两位同志是？”李天一站起身来问道。
“他们是我同学牛莉的哥哥。”李汀给李天一介绍道。她不想说太多，因为这关系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
“李叔叔，我叫舒蒙，他叫朗宁，我们就是替小莉送些东西孝敬叔叔阿姨，东西送到了，我们告辞了。”舒蒙说着略微弯了一下腰，以示恭敬。
“不行，小蒙哥，大冷的天，你们跑这么远的路，水都没喝一口怎么能走？妈，你赶紧给他们做点饭！”李汀对着母亲说道。
“不用了，李汀，你们县委招待所住着我的朋友，她已经给我们登记了房间，让餐厅给我们做好了饭菜，不用麻烦你妈妈了！”舒蒙连忙阻拦道。
“你的朋友住在我们县委的招待所，谁呀？”李天一问道，因为邻近年关，县委招待所只住着瑞丽小姐那一帮人。
“瑞丽小姐，一位f国朋友。”舒蒙回答道。
......
237 六号雅间
李汀一听到瑞丽小姐的名字，面部表情怔了一下。
“你是瑞丽小姐的朋友，那你们不是我们本地人？”李天一心里吃惊，面不露色的问道。
“我是hk大学的硕士生，从小在月山长大，朗宁也是毕业于hk大学，我们和瑞丽小姐是在海东特区认识的。”舒蒙不知道为什么要给李天一解释这么多，以往他可没有这份耐心。
“李叔叔，我家在海东特区有一个大酒店，希望有幸能接待你们一家！”朗宁操着一口海州的软舌话说道。
“再见，李叔叔，阿姨！”舒蒙不想再和李天一揪扯下去，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等等我，小蒙哥，我送你过去！”李汀慌忙跑回自己的房间穿大衣。
“等一下！小舒！”李天一看出了舒蒙不想再和他嗦下去，也就不再说什么，但最起码的礼貌和礼尚往来还是应该有的，“让小汀送你们过去，你们在这里多住几天，明天让你阿姨在家里好好做一桌招待你们，到时候你把瑞丽小姐也请过来，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谢谢李叔叔，瑞丽小姐明天不知道会有什么安排，所以就不用劳烦阿姨了！”舒蒙回身站住脚说道。
“爸爸，我去送送小蒙哥！”李汀穿着一件绿黄色格子的毛呢大衣，围着一条玉白色的羊毛围巾走出了房间。
舒蒙只觉得眼睛一亮，一种清新的气息再次扑面而来，第一次见到李汀的感觉再次向他袭来。
“黎明，你陪小汀一起去。”郝青霞赶紧对站在厨房门口的冯黎明说道。
“我知道了，阿姨！”冯黎明答道，然后走到了李汀的身旁。
李汀厌恶的皱了一下眉头，但什么也没有说，这个时候她是不能说什么的，只好忍下了。
四个年轻人各怀心事相跟着走出了李汀家的小院门。
......
刘华听到了吉普车进入招待所大院的声音，他懒得去管，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翻看着报纸。
......
“当当”
“刘华！”瑞丽在敲他的门。
“ray姐，我不去，你去吧！”刘华知道瑞丽是喊他一起去陪舒蒙，头也不抬的隔着门喊道。
“安东尼跟我说，舒蒙还带了一男一女过来，这么多人你怎么能让我一个人去应付，所以你必须得陪我去！”瑞丽带点半央求的语气说道。
刘华一听舒蒙还带了一男一女过来，心里一格噔，便站了起来。他本能的看了一眼墙上镜子，自己的身影出现在镜子里，“嗯，挺精神的一个小伙子！”
刘华对自己的形象还算满意，便毫不犹豫地拉开了房门，对站在门口的瑞丽说道：“走吧，我陪你去。”
“刘华，你真好！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去独自面对这种尴尬的场面。”瑞丽高兴地说道，那种表情就像吃到了糖的小孩子。
看到瑞丽干净的笑容，刘华觉得自己枉得了一个好人的名号。
......
刘华陪着瑞丽来到了这段时间安东尼早已经包用的6号雅间门口，这个雅间也是招待所最豪华的雅间。
站在门口的安东尼看到瑞丽小姐和刘华到来，手便放到了门把上，准备推开6号雅间的房门。
刘华的心突然擂鼓般的响了起来。
站在刘华左侧的瑞丽似乎听到了刘华紧张的心跳声，她诧异的看了一眼刘华，“你好像有些紧张？”
正要开门的安东尼听到瑞丽说话便停了下来。
“谁说我紧张了？”刘华说话的气息明显有些不稳，看着确实有些紧张。
“还说不紧张，你说话都带着颤音！”瑞丽不明白刘华为什么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我不是紧张，我的心脏好像突然有些不舒服，稍等一下下就好。”刘华面部肌肉有些僵硬地说道。
“你没有事吧？要不我扶你回去休息吧？”瑞丽听到刘华说心脏不舒服，吓了一跳，连忙扶着他的手臂说道。
就在这时，门突然打开了，舒蒙出现在门口，他看到瑞丽的双手扶着刘华的手臂，眸色一下子变得暗淡下来，笑容僵在了脸上。
“瑞丽小姐，请进！”舒蒙不失风度的弯腰请瑞丽进入房间。
瑞丽没有挪步，她发现刘华的目光定定地看着雅间里面，便顺着刘华的目光看了过去，一个清新亮丽的女孩子出现在她的眼前，并且女孩子看向刘华的眼睛中有流动的光芒在闪烁。
“他们认识，而且关系不一般！”瑞丽的心里一动。
刘华在舒蒙打开门的瞬间，就看到了餐桌旁身着高领玉色毛衣的李汀。
一年不见，李汀的身上少了一份稚气，多了一份女人的柔美，麻花短辨变成了披肩的长发，头发梳成了偏分，额间的黑发上别着一个天蓝色的蝴蝶夹，依然是美得令人惊心动魄。
刘华与李汀的目光对上了，李汀眼睛中的光芒让刘华的心脏快要蹦出嗓子眼了。他的膝盖弯突然有些发软，身体不由得抖了一下，这才发现瑞丽的两只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胳膊，他的心脏一下子停止了跳动，脸色刷的变白了。
等他再抬起头来时，李汀的目光已经变得灰暗，脸颊雪白。
“完了，说不清楚了！”刘华的心中一阵哀叹。
刘华想抽出自己的手臂，瑞丽好像故意似的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他又不能失礼地甩掉瑞丽的手，那样太伤人了，他做不出来，所以只好在瑞丽的搀扶下进入了雅间。
安东尼看到刚才刘华可能是身体不舒服，瑞丽小姐才扶住了他，虽然他听不懂两个人之间的中文交流，但他不能让自家小姐在众人面前的行为有**份，便连忙上前扶住刘华的另一只胳膊，并用英语对大家解释道：“刚才刘华先生的身体突然出点状况，好心的瑞丽小姐便出手扶了一把！”
刘华真是由衷的感谢安东尼给自己解围，心想：“但愿李汀能听得懂！”
“刘华，你哪里不舒服？”舒蒙连忙接替瑞丽扶住刘华的胳膊，瑞丽见状只有放开了刘华的手臂。
“刘华，快过来坐下！”朗宁也很有眼力劲的从餐桌下拉出一张椅子。
“谢谢舒兄！谢谢郎少！”虽然刘华知道舒蒙和朗宁的行为并不是出于对他的关心，但这一刻他很感谢他们二位的见机行事。
“不用客气，大家都是老朋友了！”舒蒙言不由衷地笑着说道。
238 暗地较劲
刚才安东尼的一番话李汀根本没听懂，她的英语书写能力还可以，但听力就差的很了。但是舒蒙和朗宁的反应让她明白了，刘华刚才是身体出了问题，瑞丽小姐才帮着扶了一把。
李汀的心情瞬间又好了起来。
刘华的眼睛从李汀的脸上扫过，发现她的脸色已经缓和下来，这才放了心。
“李汀，这是瑞丽小姐！瑞丽小姐，这是李汀，源水县公安局李局长的千金，中原大学政治系的学生！”舒蒙把李汀介绍给了瑞丽小姐认识。
“李汀，你好！我是瑞丽，很高兴认识你！”瑞丽向李汀张开了手臂。
“你好，瑞丽小姐，认识你我也很高兴！”李汀也张开了手臂。
她们相互打量着对方，一个的眼神中充满着审视，一个的眼神中充满着好奇。
两位美女在刘华面前心照不宣地拥抱在了一起。
“李汀，这位是……”舒蒙刚要把刘华介绍给李汀，李汀却大方地向刘华伸出了手。
“刘华学长是我们源水县一中的骄傲，不用小蒙哥介绍，学长一直是我的偶像！”李汀大方的把手伸向刘华，明眼人都能看到李汀的手在微微颤抖。
刘华傻傻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已经不会思考了，机械地伸出手来握住了少女纤细嫩白的小手。
李汀顺势把另一只手也合在了刘华的手上，她是在向瑞丽宣告：刘华是我的。
这个让刘华心心念念二年半的美丽少女，没有任何预兆地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双手和他相握。这种突如其来的肢体碰触，柔软滑凉的感觉，顿时令他无所适从，甚至有些惊慌失措。
李汀感觉到了刘华的惊慌，她调皮地一笑说道：“刘华学长，秦小力向你问好！”
“啊？......”刘华吃惊地瞪着李汀。虽然他以前也曾有此猜想，但当这一切猜测成为事实的时候，他的震惊还是非常之大。
“嘘！学长，这是我们俩个的秘密！”李汀把左手食指放到了嘴上。
李汀已经彻底放开了，可能是因为刘华的拘谨，反而让她的胆子大起来了。
“秦小力”和刘华通了将近一年的信，两个人早已是无话不谈却“未曾谋面”的好朋友，换而言之，这种通信如果是男女之间的话，说他们已经情投意合也不为过。
“秦小力”曾问及刘华有喜欢的女孩没有，并且喜欢哪种类型的女孩？虽然刘华在信中的表达很含蓄，但她还是能从刘华的描述中，感觉到他对李汀的那份暗恋，何况他一直在拐弯抹角的通过她这个“秦小力”打听李汀的消息。
一年的书信来往，李汀对刘华的性格已经有所了解，他不像别的男生，有了喜欢的女生就去猛攻猛追，百般讨好，反而是畏首畏尾不知所以。
如果她不主动，一辈子都别想等来刘华的主动表白，所以她的放下自己的骄傲，主动走进刘华的生活，否则以后一旦出现什么意外，她后悔就来不及了！况且他的身边还有一位如此美丽性感的瑞丽小姐。
李汀也是有意识在告诉范黎明，刘华才是她喜欢的人，让范黎明尽早死了这份心。
“其实我心里也是有猜到的，只是自己不敢相信而已！”刘华看李汀如此的大方，紧张的神经也不觉慢慢放松下来。
他一开始并没有怀疑秦小力就是李汀，一直到后来秦小力的来信中逐渐透出女人才有的那种语气，他才有所察觉，但也只是一个念头闪过。后来由于方芳的出现，他就没有再去深究过秦小力是否是李汀这件事情。
“我之所以用秦小力的名义和学长你书信往来，就是图的一个双方自在，可以畅所欲言。我如果是以真面目和你书信，你还会像对秦小力那样毫无顾忌地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吗？答案是肯定不会的。所以这一年的书信往来让我们对彼此的人生观和品性都有了很深的了解！”李汀的言行举止大方得体，和小户人家出来的女孩子就是不一样。
“你说的完全正确！”刘华对李汀的话报以肯定。
李汀不愧是公安局长的女儿，骨子里天生有一股子不在乎的劲。既然她已经采取了主动，何不趁此机会让那些觊觎刘华觊觎自己的人今天就此死了心？
因此她在说话时始终旁若无人地抓着刘华的手，美丽的眼睛中流光溢彩，像在诉说着自己无尽的相思。
刘华被李汀眼睛中的情绪带动着，不知不觉已然在心中播下了爱情的种子。
此时此刻，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句话被刘华和李汀诠释的淋漓尽致。
在场的所有人，已经从刘华和李汀彼此的表情和目光中，看出了他们之间相互的爱慕之情。
瑞丽的眼神越来越暗淡，刘华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以前她一直以为刘华还小，可能是不懂男女之情，直到现在她才知道，所谓的某种情感是人类与生俱来的一种本能，跟年龄大小没有关系。
刘华以前给自己造成的假象，只是因为他还没有遇到让他心动的那个人。而眼前的这个少女应该就是让他心动的爱人。
人真是一个复杂的高级动物！舒蒙看着刘华和李汀在眉目传情，不知道为啥，他的心里感觉非常的不舒服。
他把目光转向瑞丽，发现瑞丽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脸色却是不怎么好看，这才反应过来。其实刘华这样做，反而是给自己创造了亲近瑞丽小姐的最佳条件，所以他便又觉得应该感谢刘华的“移情别恋”！
冯黎明阴冷的目光瞪着刘华，在心里狠狠地骂道：“该死的土鳖，竟敢觊觎我的女人，真是找死！”
置身事外的朗宁把所有人的神情全都收纳进了眼底，这个十几岁就在情场上摸爬滚打的花花公子，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看来我得登场了！”
“学长学妹的亲切会面在朋友们的见证中开始，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中结束，大家欢聚一堂，请共进美好的晚餐！”朗宁不愧是见过一些世面的，满嘴的软舌话一顿调侃，及时化解了当下。
李汀很自然地松开了刘华的手，嘴角的梨涡荡漾着多情的笑容。
刘华连忙松开了李汀的手，脸面微红，心中似是有鬼地胡乱失口道：“对不起！耽误大家用餐了！”
瑞丽在刘华的身边坐了下来，向李汀微笑着邀请道：“李汀，来坐我的身边！”
李汀看了一眼刘华......
刘华刚想说：“你就坐我这边吧！”
冯黎明却先张嘴说话了，而且语气亲昵：“小汀，你去和瑞丽小姐坐一起，我们这些个男人坐在一起，喝起酒来方便招呼！”
刘华话到舌尖给硬生生憋了回去，他无奈地看了一眼李汀。
李汀已经读懂了刘华的眼神，她非常开心，反而觉得坐哪都无所谓，只要刘华心里有她就行。
李汀走到瑞丽的左手边坐了下来，作为东道主的瑞丽，这样安排座位其实是显示了她非常看重刘华和李汀，因为只有重要的人才能坐到她的两侧。
所以这样的座位安排没毛病。
人刚一到齐时，安东尼就已经通知过服务员上菜了，二名服务员此时已经把部分菜肴陆陆续续上来了。
......
239 顾左右而言他
冯黎明跟着李汀坐到了她的旁边，朗宁只有挨着冯黎明坐下，舒蒙就坐在了刘华和朗宁的中间。
瑞丽看了看冯黎明，又看了看李汀，然后伸手示意，“这位是......？”
“我叫冯黎明，是李汀的......朋友，我陪着她一起过来招待各位的！”冯黎明故意遮遮掩掩不好意思地自我介绍道。
“哦~，李汀的朋友！”瑞丽意味深长的看了李汀和冯黎明一眼。
李汀知道瑞丽故意在误会她和冯黎明的关系，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有不吭声独自生闷气。
刘华在冯黎明说话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他看着冯黎明似乎紧粘着李汀，一副别有用心的样子，而李汀的脸色明显有些不悦，似乎很讨厌冯黎明。
舒蒙一看李汀的脸色，就知道她肯定讨厌冯黎明，这个冯黎明就是一厢情愿的在骚扰着李汀，刚才心里的那份不如意总算找到了发泄口。
“我说冯黎明，你好像不是李汀的朋友吧？我们进去的时候好像看到你是在和李汀的父亲聊天，而李汀在自己屋里根本就没有接待你！”舒蒙讥讽道。
“李局长是让你护送李汀小姐来，并没有让你陪我和舒蒙兄，而且今天是瑞丽小姐在给我们接风洗尘，倒不用你劳心了！”朗宁不失时机的跟着舒蒙的话音来了一句。
舒蒙和朗宁两个人并不知道冯黎明是何等身份，不过即便是知道冯黎明是县政法wei书记的儿子，他们也不在乎。
冯黎明被舒蒙和朗宁一递一句呛得面红耳赤，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能看出舒蒙和朗宁的身份不一般，特别是舒蒙的气势一看就是高级干部家庭出来的人。
但凭他们能开着**的吉普车来到源水县，就证明了他们父辈的身份肯定比自己父亲的职务高很多，所以他只有忍着。
“今天在座的，都是我瑞丽的客人，我就借这源水县wei招待所的风水宝地宴请各位，请诸位一定要吃好喝好！”瑞丽见冯黎明被舒蒙和朗宁挤兑，处境尴尬，忽然觉得他和自己目前的境地有些相似，便出言帮道。况且她说的也是实话。
瑞丽说话了，大家自然都闭上了嘴巴。
冯黎明感谢瑞丽为自己解围，感激地说道：“谢谢瑞丽小姐！舒公子和郎公子不光是您的朋友，也是小汀的朋友，他们来到源水县就是我和小汀的贵客，应该由我和小汀来招待，怎么能让你掏腰包？今天这个东就由我冯黎明来做！”此时的冯黎明有些后悔没在李天一家拿两瓶五粮液或者茅台酒装装门脸。
“你请我们？你还是个学生，你有钱吗？”舒蒙被冯黎明的一口一个“我和小汀”恶心到了，故意发难道。
“你这顿请的钱估计是得记账，真正买单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呢？”朗宁跟着补了一句。
“所以你最好不要充大，给你老子或者是李局长没事找事！”舒蒙毒舌道。
平时舒蒙在大众面前表现的一直都是高帅冷，话很少，更不会跟人过不去而叽叽歪歪，没想到今天一张嘴竟如此毒舌。
冯黎明又被二人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心里那个气呀！真想叫人把舒蒙和朗宁收拾一顿，出出胸中的这口恶气。
李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拿着玻璃杯在暖手，好像没听到几个人的对话一样。
安东尼让服务员给每个人倒了一杯红酒，这些红酒是瑞丽家族自己的葡萄庄园酿造的，是随着房车一起从f国运过来的，他从特区出来时特意带了两箱。
......
这顿饭吃得几个人心里是别别扭扭，但在安东尼看起来，今天的晚餐看起来非常的美味，大家吃得都非常开心。
中间，李汀起来去了一趟洗手间，并且招手让房间的服务员随她一起出去了。
......
十一点钟的时候，接风的晚宴结束了。瑞丽说还有事要和刘华商量，所以让舒蒙和朗宁把李汀冯黎明送走。
李汀在和刘华握手告别时，把一团纸蛋儿塞到了刘华的手里。
因为招待所距离李汀的家不远，舒蒙说吃得太撑，就没有动车，四个人徒步离开了招待所。
刘华站在招待所的大厅门口，目送着李汀离开的身影，心里是说不出的踏实和开心。如果此时身在大雨村的后山上，他肯定会吼一嗓子，把心中的喜悦分享给大山听。
突然一个俏丽的身影出现在刘华的脑海中：“方芳！”
刘华差点喊出口，因为李汀的出现，他这两天竟然没有想起方芳。此时的刘华忽然心神有些恍惚，但他很快就稳住了心神。
现在已经很明白了，自己爱的是李汀，因为他只要一看到李汀，他的心就会怦怦的跳个不停，他就会紧张地不能自已。这应该就是爱情的表现。
“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那么以后自己就要和方芳保持距离了，决不能再想她。自己的心里只有李汀，不能再放入任何一个女孩子，否则就是亵渎了自己和李汀之间的爱情！”刘华站在原地默默地想着心事。
“别看了，人都走得没影了！”瑞丽的话明显带着酸溜溜地味道。
“嘿嘿！”刘华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这是他小时候干坏事被外爷和外婆看穿后的习惯动作。
刘华跟着瑞丽来到她的房间，分别坐在两个单人沙发上，安东尼也跟了进来。
安东尼跟了瑞丽小姐很多年，对她的脾性太了解了，他虽然听不懂中文，但他自己的眼睛却告诉了他答案。刘华和那个美得像女神一样的少女肯定关系暧昧，而且瑞丽小姐明显的吃醋了。
虽然瑞丽小姐以工作的名义留住了刘华，不让他去送那个李汀，但安东尼知道自己今天晚上该怎么做，所以他要借着瑞丽小姐和刘华谈工作的理由留在现场。
今天不管瑞丽小姐说什么，安东尼就一个主意，装傻子。
因为今天晚上瑞丽小姐传递给安东尼的信息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所以他要负起自己的责任，决不能让瑞丽小姐今天晚上头脑发热，最终导致意气用事，让局面不可收拾。
......
240 瑞丽搅局
瑞丽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要和刘华商量，她只是自己也说不清楚当时是怎么想的，反正就那么说了。
“安东尼，我让你把有关陈俊生临死前所说的小伏一事电报告知露丝管家，问问她认不认识一个叫小伏的人，你办了吗？”瑞丽坐下后用f语向跟进来的安东尼问道。
“办了！”安东尼回答道。
“一定要把原话传过去，特别是那句‘首长，小伏他很好，你就放心吧！’一字不错的传过去！”瑞丽加重语气说道。
“是的，小姐，就是这么传的。”安东尼点头道。
瑞丽现在特想和刘华单独在房间呆一段时间，可这个安东尼却没有眼色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现在是晚上的十一点多钟，她对大家说的是和刘华有事商量，那安东尼自然得在场。而且这么晚了，孤男寡女的单独在一个房间也不合适。
安东尼的做法没有错，这也是家族赋予安东尼的责任。瑞丽实在是找不到把安东尼赶出房间的理由。
李汀的出现，深深刺激了瑞丽这个高傲的贵族小姐，让她第一次尝到了挫败的滋味，她有些不甘心。
她觉得刘华对她还是有一定感情的。刘华之所以没有对她释放爱的电波，应该是两个人身份的差别，导致刘华不敢对她产生非分的想法，只要自己稍加主动，刘华肯定能明白她的心意，一定会接纳她的。
这样一想，她又重新拾回了自信。而且她希望今天晚上自己和刘华之间能有意想不到的故事发生。
“ray姐，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或者需要我做的，你尽管吩咐。”刘华见瑞丽迟迟不说话，只好自己先开口了。
刘华有些等不及了，他急于想知道李汀给他的那团纸蛋上写了什么，别是她在哪里等着他，而他却在这里无故地把时间浪费掉，岂不让他吐血。
瑞丽看到刘华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脏开始往一起抽搐，那种失落的滋味让她特别难受。再看到站在过道口的安东尼像个门神一样背着手立在那里，使她刚才心里提的那口气一下子全部散尽了。
她少气无力的向刘华摆了摆手说道：“我突然感觉有些不舒服，你先回房间吧，我们明天再谈。”
刘华突然看到瑞丽的状态有些萎靡不振，不由得关心起来：“ray姐，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发烧没有？”说着探起身来很自然就把手放到了瑞丽的额头上，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ray姐，不烫呀？”
瑞丽心中一阵感动，真想把刘华温暖的手按在自己的额头上，再也不要拿下来。
“这个傻小子，太可恶了！根本就看不出来小姐对他的一番心思！高高在上的小姐现在竟然要被这个傻小子轻看，真是活活气死个人！”安东尼在一旁替瑞丽小姐鸣不平，心中暗自生着闷气。
但如果刘华真的明白了瑞丽小姐的心思，那反而会让安东尼更感到可怕！所以他此时才感到特别的郁闷。
其实安东尼的心里也是很矛盾的，一方面他担心刘华和瑞丽小姐之间真有什么事发生，一方面又为小姐如此委屈自己，遭刘华冷落而愤愤不平。
“瑞丽小姐是何等高贵而且高傲的人，没想到自从遇到刘华的舍身相救后，只要面对刘华，性情完全大变，她处处委屈自己，迁就刘华，完全把自己变成了唯命是从的小女人，真是岂有此理！这个该死的刘华！”安东尼站在那里生气地腹诽着。
“ray姐，你到底哪里不舒服？不行的话我带你去人民医院看看？！”刘华看着情绪低落的瑞丽关切地说道。
“小姐，要不要看医生？”安东尼也跟着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这个时候他不上前关心瑞丽小姐不对，但关心的话出口，瑞丽小姐肯定会把一腔怨气撒到他的身上。
明知一分钟后的下场，但安东尼还得硬着头皮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添乱！没看到我是有些累吗？看什么医生？出去！”瑞丽两眼一瞪训斥道。
刘华从来没有见过瑞丽发火，他吃惊地看着一脸怒容的瑞丽，心想：“这大概就是长期上位者的气势吧？不管手下事情做的对与错，完全是看心情来处理问题！”
“小姐，是手下愚钝，请您千万不要伤了贵体！”安东尼边道歉便往门口退去。
安东尼知道，只要瑞丽小姐一发火，今天晚上她和刘华肯定没戏。因为瑞丽小姐在社交上特别注重自己的仪态，今天当着刘华的面无故呵斥自己失了态，她光是调整情绪就得好长时间。
安东尼出去随手关上了房门。
不过安东尼不敢懈怠，只要刘华不出房间，他就要在瑞丽小姐的房间门口守着，绝不离开半步。
......
安东尼猜得没错，此时的瑞丽已经完全没了情绪，她神色疲倦地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刘华看着精神萎靡的瑞丽，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只好默不作声且心急如焚地看着瑞丽。
而瑞丽则手扶着额头，低头闭目思想着什么，也不理刘华。
房间里的气氛显得异常安静而且尴尬。
刘华忽然想到上衣口袋里的纸团儿，便悄悄掏了出来，尽量不发出声响轻轻展开。
这是一张服务员记录菜名的点菜单子，只见上面用铅笔写着：明天上午10点职工俱乐部门口见，不见不散。
“看的什么？”瑞丽突然侧目问道。
“没什么？”刘华慌忙把纸团装进了衣服口袋。
瑞丽的脸色再一次沉了下来。
“是李汀约我明天上午去看电影！”刘华见瑞丽不高兴，只好实话实说。反正他和李汀的约会也瞒不住人。
“什么时间？”
“明天上午十点碰头，十点半的电影。”
“什么电影？”
“《不该凋谢的玫瑰》”
“我也去，我后天就要走了，你和李汀就一起陪我看场电影吧！”
“好......吧！”刘华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瑞丽。
刘华忽然觉得自己很笨，很简单的事情让他给弄成了一团糟。他觉得有些对不起李汀，第一次正式约会就被瑞丽给搅了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