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 穿西装的年轻人
“哥，嫂子，既然凌蓉这样说了，我们也就多等几天，反正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就要过年了，也不在乎这几天，只要两个孩子是真心好就行！”陈淑萍对陈保平和田凤梅说道。
田凤梅刚要说话，陈保平对她一摆手，田凤梅立刻闭上了嘴巴。因为她看到陈保平的脸色已经没有刚才那么难看了。
“凌蓉，你姑都这样说了，事已至此，我也不说啥了，只要你们俩个以后好好过日子就行。
你现在就去把他叫过来，我们得跟他见个面，和他说说你们两个人的事。这件事不是儿戏，你们俩个小的说了不算，我得把这件事给你砸实了。
我要亲耳听到他怎么说，他必须得给我说个准日子，你们最好过完春节就订婚，五一前把婚给我结了！这样我和你妈你姑，我们才能放心！”陈保平看着陈凌蓉表情严肃地说道。
陈凌蓉最怕的就是父亲陈保平的实在劲。母亲田凤梅看着很精明，其实好糊弄。可父亲就不同了，他一旦认真起来，估计她今天就难逃过这一关了，她不能硬顶着。
“爸，不瞒你说，我们两个交往这段时间，还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就是怕被人看到了，传到他父母的耳朵里。听说他的父母可厉害了，如果知道了我们俩个的事，怕他们去厂里找我闹事，我可就丢大人了！”陈凌蓉说的是半真半假，只要能先稳住父母就行。
“我r他奶奶的，他们会闹，咱也会闹，他们闹一个试试？”田凤梅眼一横口不择言地骂了起来，就差跳脚了。
“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以后凌蓉还怎么在这城里呆下去？她姑姑姑父的脸往哪搁？”陈保平气得怼了田凤梅一顿。
陈凌蓉心里一阵高兴，“看来今天这一关糊弄过去了！”
不等陈凌蓉高兴的心情展开，陈保平跟着说道：“凌蓉，我们现在去你们住的小院，等着他晚上过来。小伏，凌蓉不便出面，你去通知他一声，就说我们在小院等他，让他下了班过来！”
陈凌蓉瞬间心慌起来，立刻紧张地看着刘华。
“好，我现在过去找他！”刘华说着站起了身。
陈凌蓉眼看躲不过去了，只好心一横站了起来，“小伏你不用去了，我去给他打个电话，还是让他来这里吧！”
“那你快去吧，我们在这里等着！”田凤梅立刻换了一副笑模样说道。
“凌蓉，出了尿骚胡同，职工俱乐部那里有个公用电话。”陈淑萍说道。
“我知道的，姑。”陈凌蓉点头，只好硬着头皮向外走去。
......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陈凌蓉还没有回来。
“哥，嫂，你们不用着急，凌蓉估计是在等冯黎明过来，要不冯黎明来了也不认识咱家的门，还得跟人打听。”陈淑萍看陈保平和田凤梅等的着急，想了想便解释道。
刘华起身往阳台走去。
因为这栋楼靠着家属院的西墙，刘华站在阳台上，能看到家属院墙外的那条胡同路上来来往往走着的行人。
他盯着路北边拐角的路口，如果冯黎明过来，一定是从这边的路口过来的。
几分钟后，陈凌蓉出现在刘华的视野中，她的身边走着一个穿着深蓝色西装的年轻人。
源水县城毕竟不是大城市，穿成这样的人很少，各机关单位上班的人大多数都还是穿着中山装，何况此时寒冬腊月，大都是穿着厚厚的棉袄。不过冯黎明穿西装倒是完全有可能。
刘华看着穿西装的年轻人，虽然距离有点远，但大致的轮廓还是看得比较清楚的。
“小平头，没有戴眼镜，这个人不是冯黎明，陈凌蓉到底在搞什么鬼？”刘华心中沉吟着，他实在是搞不懂陈凌蓉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华并没有马上跑回房间告诉母亲他们，而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越走越近的陈凌蓉和陌生的年轻人。
陈凌蓉可能是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看，不禁抬头看向刘华站着的阳台。
刘华的目光和陈凌蓉的目光交汇了，他似乎看到了陈凌蓉眼中的一抹惊慌和恨意。
刘华咧嘴淡淡一笑，转身拉开阳台的门走进了客厅。
“妈，大舅，大妗，他们来了。”刘华没有带出任何的情绪。
“来了？我看看！”田凤梅激动地起身往阳台跑去。
“你给我回来！”陈保平起身一把拉住了经过身边的田凤梅：“给我坐回去，你得像个当家长的样子！”
“哦，对对对！我得坐着，我是长辈！”田凤梅按捺着心中的激动，一本正经地重新坐回到沙发上。
陈淑萍笑了笑站起来说道：“人家是初次蹬我家的门，我可得以礼相待，要不然他会紧张的。”
“对对对，淑萍你得好好招待，把家里最好的茶叶拿出来，给黎明泡杯茶！”田凤梅兴奋地指挥道。
“好好好，大嫂，我一定把咱家的姑爷招待好！”陈淑萍轻笑道。
“淑萍，你是凌蓉的姑姑，好歹也是个公社书记的夫人，比我和你哥见过大场面，你今天可得拿出点气势，别让冯黎明以后看不起咱家凌蓉！”田凤梅有些较真地说道。
“嫂子，这拿气势我可不会，我只管招待好冯黎明，剩下的事就看你跟我哥两个人的了。”陈淑萍摇着手笑道。
“真是的！淑萍，不是我说你，你这么多年书记夫人咋当的？咋还跟过去一样没有一点长进？！”田凤梅皱眉道。
“我就这点出息，快半辈子了，改不了啦！”陈淑萍笑笑，也不在乎田凤梅说话的语气和腔调。
“笃笃！”门被敲响了。
“快快，他们来了！小伏，你去开门！”田凤梅指使着刘华。
“我去泡茶！”陈淑萍走向厨房。
刘华向门口走去。
“淑萍，先别泡茶，先去门口迎接里面！”田凤梅紧张兮兮地说道。
陈淑萍笑着跟在刘华的身后走向了房门口。
门打开了，陈凌蓉和西装革履的陌生青年出现在门口。
“请进！”刘华冷静地往屋里让着客人。
“张军！”站在刘华身后的陈淑萍在看清来人的长相后，不禁惊呼出声。
“婶子？！”张军看到陈淑萍以后傻眼了。
......
332 陈凌蓉死鸭子嘴硬
陈凌蓉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姑姑和张军认识，一下子方寸大乱。不过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自己只有死鸭子嘴硬，硬抗到底了！”
客厅里坐着的陈保平和田凤梅听到陈淑萍的惊呼声，又听到一个陌生的男声喊“婶子”，感觉到不对，赶紧起身走到门口，看到穿着西装的张军，两个人都愣住了。
陈保平和田凤梅国庆节那天见过冯黎明，所以他们两个对冯黎明的长相还是有印象的，面前这个穿着深蓝色西装，里面穿着红毛衣的年轻人绝对不是冯黎明。
几个人门里门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部僵到了那里。
“凌蓉，这个人是谁？”田凤梅的嘴最快。
“你们不是要见我的男朋友吗？他就是张军，我打电话让他过来了，你们别堵着门呀，让我们进去。”陈凌蓉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你......这......不对，错了，全错了！”田凤梅不知道该怎么说，急得把眼睛看向刘华和陈淑萍。
此时的陈淑萍是彻底懵掉了！她太了解张军的底细了！她甚至不想让张军踏进她的家门。
源水县黄金冶炼厂建厂时，征用的土地是西关名下的，所以第一批进厂的工人有很多都是西关人，张军的父亲张建国就是那个时候进的厂。
刘怀庆刚参加工作时，和张建国是师兄弟，张建国人比较老实忠厚，年龄比刘怀庆大了好几岁，二个人相处的一直都不错。
张军小的时候虽然顽皮，倒也算得上是一个好孩子，陈淑萍和刘怀庆也挺喜欢他的。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上初中后的张军不知道怎么和社会上的混混们搅和到了一起，从此那个家就再没有消停过。
张军是坑蒙拐骗偷样样俱全，从少年犯开始，公安局他是几进几出，最后气死了他的母亲。
老实巴交的张建国一气之下之下把张军赶出了家门。好多年了，陈淑萍再也没有见到过张军，但张军为非作歹的事她可是没少听说过。
陈淑萍犹豫着站在门口没有动，陈凌蓉当然猜到了陈淑萍不让张军进家的原因，她现在很希望姑姑不要让步，不要让张军进门，下面自然就省了很多麻烦事，她也能回旋一段时间。
刘华不认识张军，当然不知道张军的底细，看到母亲的态度，还以为是因为来人不是冯黎明的缘故。
可他想知道陈凌蓉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所以他希望张军进门，他要听陈凌蓉如何圆这个谎，而这个穿西装的的年轻人为啥愿意愿替冯黎明顶缸。
“妈，你先让他们进来嘛，有事屋里说。”刘华拉着母亲陈淑萍的的胳膊往里拽了拽。
陈淑萍真是骑虎难下，她第一次狠狠瞪了陈凌蓉一眼，扭身走进了客厅。
陈保平和田凤梅看陈淑萍如此的不待见这个张军，就猜到这个张军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否则以陈淑萍温柔贤淑的性格，是不会这样对待一个认识的人，何况还是陈凌蓉领上门的人。
“你们进来吧！”刘华客气地邀请着。
其实此时最难受的是张军，他知道今天这个戏他肯定演砸，因为他的舌头在看到陈淑萍的一刹那，已经缩短到喉咙里了。
张军明白今天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得配合陈凌蓉把戏演完。他如果扭头就回去，朱全有肯定不会饶过他，他好不容易撑起的一个地盘可能顷刻间土崩瓦解！所以在刘华的邀请下，他只能硬着头皮踏进陈淑萍的家门。
陈凌蓉一看没招了，只好黑着一张脸，跟在张军后面进了家门。
......
刘华招呼张军坐到了沙发上，看见陈淑萍进了厨房，以为母亲去给张军泡茶了。
几个人坐着都不吭声，场面是说不出的尴尬。陈凌蓉知道父母亲被自己这一下子给弄蒙了，所以坐在那里也不吭声，任由母亲田凤梅给她使眼色，就是装着没有看见。
因为情势大转变，陈保平也不知道该问什么了。他站起身来冲着刘华说道：“小伏，你过来。”然后自己先往厨房走去。
刘华冲着张军点点头，“你们先坐着，我去给你们端茶。”
田凤梅趁势也站起来，跟在刘华身后往厨房走去。
正在厨房生闷气的陈淑萍看见几个人都进来了，就说道：“小伏，把门关上。”
“哦”刘华答应着正要转身关门，身后的田凤梅屁股一撅，厨房的门“啪”的一下就关上了。
......
客厅里就剩下陈凌蓉和张军。
“陈凌蓉，我今天什么话都不能说了，你自己唱独角戏吧，你说什么我只管点头就是！”张军压低着嗓门说道。
“你一张嘴叫我姑姑婶子，我就知道完蛋了！你和我姑姑怎么认识的？”陈凌蓉这会子反而沉住气了。
她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不管家里人说什么，她就死咬着张军不松口就行了。哪怕张军是杀人犯，她今天也得把他认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她现在是管不了那么多啦。
“你姑姑她是看着我长大的，你姑父和我父亲那是师兄弟，我的底他们门儿清着呢！”张军拉着个苦瓜脸，龇咧着个嘴低声说道。
“我们现在是骑在虎背上下不来了，这样也好，我爸妈听我姑姑把你的情况一说，肯定死活都不会同意的，这样反而也是好事，我也能摆脱了，只是你别演露了马脚，记住我给你说的小院位置，那个刘小伏贼着呢！”陈凌蓉用气声说道。
......
厨房内，陈淑萍已经把张军的情况三言两语地说清楚了。此时四个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陈保平的脸已经发白了。
“小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田凤梅都快急疯了。
“妈，大舅，大妗，我觉得凌蓉姐在撒谎，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个人就是冯黎明，根本不是这个张军！”刘华非常肯定地说道。
“小伏，这个死凌蓉到底想干什么？她为什么不敢承认和冯黎明的关系？”陈保平白着个脸问刘华。
......
333 戳破西洋镜
刘华张了张嘴没有说出来，他很想把冯黎明控制陈凌蓉的事情告诉大舅和大妗，可他怕一旦他们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特别是凡事只顾自己的大妗，都跟着掺合进来，整个事情肯定会弄成一团糟！那些人如果提前对陈天亮下手怎么办？所以他眼下什么也不能说。
今天陈凌蓉的做法实属出乎他的意料，他猜想陈凌蓉中午一定是见过冯黎明了。但据他昨天晚上对冯黎明的行为和今天陈凌蓉半真半假的的说辞，充分说明一点，两个人的恋情目前还不为人知。
有此推断，陈凌蓉是不敢冒冒失失跑去找冯黎明的，那么这中间一定还有一个传话的人。
“这个传话的人不会是张军，冯黎明要顾忌自己国家干部的身份，他不会明目张胆地和张军来往。
而且他跟随父亲搬家来到源水县没有几年，又在外上了四年大学，现在刚参加工作不久，他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与张军这号人物接触，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建立起相互信任的关系。
一定还有一个很关键的人物没有出现，这个人会是谁呢？”刘华的大脑快速地转动着，按照事物正常的发展轨迹推断着。
陈淑萍发现刘华张了一下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便说道：“小伏，你可千万不能对我们隐瞒什么！你既然那么肯定是冯黎明，可这是好事呀？凌蓉她为什么要隐瞒？”
“妈，大舅，大妗，你们先别着急，凌蓉姐这么做肯定有她的原因，她的性格你们也知道，她一旦拿定了主意，你们就是逼死她，她都不会改口的。
给我一天的时间，让我弄清楚其中的原因再说。”刘华只能先这样说。因为他还没有证据证明冯黎明不愿意承认和陈凌蓉谈恋爱的真正原因。
“那我们下面怎么办？现在出去怎么说？”一向都很有主意的田凤梅此时也不逞能了，瞅着陈淑萍陈保平刘华说道。
“你们出去什么都别说，一切有我来说，你们配合我就行了，我得打打草惊惊蛇，我要看看这条蛇它要往哪个蛇洞里钻！”
刘华有主意地说道。
“好，小伏，你脑瓜子好使，你来问吧！说实在的，要不是事情走到这一地步无法收场，我现在就把凌蓉带回大雨村，绝对不让她和那个狗屁冯黎明再有任何来往！”陈保平气哼哼地说道。
“走，我们现在出去。对了，妈，上门是客，哪怕是白开水，也得给张军端一杯，这样我好和他往下说话。”张军对陈淑萍笑道。
陈淑萍没有吭声，拿起暖水瓶到了一杯白开水递给了刘华：“我收拾收拾厨房，你们出去吧。我不想见张军，估计他见了我也别扭，我在场他恐怕话都说不出口。”
“好吧，那我们出去了。”刘华说完拉开厨房门走了出去，背后跟着表情难看的陈保平和田凤梅。
“呵呵，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没想到你要来，暖水瓶里的水有些凉了，我妈现烧了一壶开水！”刘华把水杯放到了张军面前的茶几上。
“请喝水！”
“谢谢！”张军对刘华欠了欠身子。
“不客气，你是我表姐的男朋友，以后有可能就是一家人，不必拘礼，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刘华说话的同时瞟了一眼陈凌蓉，发现她的脸色难看的要命。
“好好！”张军再次欠了欠身。
刘华搬了个凳子坐到了张军的身边，“你叫张军，是吧？”
“我是”张军看着刘华点了点头。
“认识一下，我叫刘华，我爸和你爸是师兄弟，对吧！”刘华继续笑眯眯地说着。
“啊！”张军没有反应过来，他愣愣地看着刘华，心里想着：“这什么情况，没听说刘叔有这么个儿子呀？”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陈凌蓉。
“看我干啥？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吗？我有一个表弟是省高考状元，怎么你忘了？”陈凌蓉说话丝毫不客气，那股子冲劲，哪像是恋人之间的对话，倒是有点像仇人。
“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可你没有跟我说过你的姑姑就是我淑萍婶子，所以我刚才看到婶子还吓了一跳，因此所有的人我都没有对上号，都怪我没有问清楚！”张军终于把一开始看到陈淑萍受惊吓的事给圆过去了。
“现在弄清楚了也不晚。张军，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刘华说着把手指向陈保平和田凤梅：“这个是我大舅和我大妗，也是凌蓉姐的父母，他们今天来到城里，就是为了见见你这个未来的女婿。”
张军把目光转向陈保平和田凤梅，赶紧站了起来，一脸尴尬地笑着：“叔，婶，你们二老好！”
陈保平和田凤梅见刘华突然介绍他们，立刻紧张地看向刘华。
刘华漫不经心地笑着，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陈保平立刻“哼”了一声，扭过了头。田凤梅依样学样，也跟着“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两个人都不看张军。
陈凌蓉的脸上此时竟露出了笑模样。
“张军，你坐你坐，喝水。”刘华连忙让道。
“好好！”张军尬笑着听话地坐了下来。
“张军，是这样的，我大舅和我大妗刚才听了凌蓉姐的话，说你的父母太厉害，不同意她进你们家的门，他们有些生气，你不要见怪啊！”刘华依旧是微笑着说话。
“这个......”张军忽然觉得房间里好热，他忍不住就想去解开西装扣子，猛然意识到情况不对，又忍了下来。
“张军，不是你跟我说你的父母脾气不好，怕他们不会接受我一个山里人，还说春节的时候跟他们正儿八经的谈我们的事吗？”陈凌蓉抢话道。
“是这样吗？张军！”刘华笑着问道。
“这......我的母亲已经过世，我的父亲他有些......”张军不知道该怎样圆陈凌蓉说的话，一时卡顿住了。
如果不是遇到陈淑萍，他肯定会顺着刘华的话往下编的，可现在这个西洋镜已经被戳破了，他无法再胡编下去。
“啊！张军！原来你是骗我的！你......我要和你分手！你滚！滚！我不想再看到你！”陈凌蓉突然起身猛推张军，把张军推倒在沙发上，跟着用拳头狠狠捶打着张军的身体。
......
334 外强中干
刘华立刻起身抓住陈凌蓉的两只胳膊。陈凌蓉挣扎不开刘华的束缚，立刻改用脚狠狠踹向张军，那股子狠劲就像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样子。
陈凌蓉的表现让刘华有些意外，他不明白陈凌蓉的反应为何如此大？他哪里会想的到，陈凌蓉曾经差点被张军害死。
陈保平看着不停叫嚣着挣扎着的陈凌蓉，总感觉她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难道她真得是和张军好，刘华昨天晚上是认错人了？”
他了解自己的女儿，谁要是敢对不起她，惹恼了她，她是能下得去狠手的。特别是二球脾气一上来，天王老子的话都不听！也就是对他这个老子，她还稍微有一些怕性，会收敛一些。
陈淑萍在厨房里听到陈凌蓉的大喊大叫，心里吃惊地不行！她赶忙打开厨房门，第一次看到陈凌蓉红着眼睛像要吃人似的发疯样子！她被吓了一跳，眼前这个疯狂的女人和那个平时温柔如水的陈凌蓉简直是判若两人！
“你闹够了吗？给我停住！”陈保平对着疯狂中的陈凌蓉大吼道。
听到父亲的吼声，理智回到了陈凌蓉的大脑，她停止了打闹。
张军狼狈地坐了起来，让陈凌蓉这么一闹，刘华刚才的问题等于过去了。
“凌蓉，你个混账东西！今天让你俩过来，是想把事情说清楚的，不是让你们在这里打闹的，你不知道丢人呢？都给我坐好了！”陈保平气哼哼地骂道。
张军栽着个脑袋不吭声，陈凌蓉把脸扭到一边。
刘华清了一下嗓子说道：“张军，你不应该对我表姐说假话，如果你真想娶我表姐，就让你的父亲到我们陈家光明正大地来提亲，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提亲？他别做梦了，我是不会嫁给他的！”陈凌蓉盛气凌人地说道。
“既然这样，凌蓉，从今天起你们俩个一刀两断，你也不用回厂里上班了，你现在就跟我回大雨村，这个工作我们不干了，我不能任由你一个人在外面这么胡来！”陈保平站起来说道。
“爸，我要工作，我不跟你回去！”陈凌蓉犟嘴道。
“这个由不得你，我不能因为你的丢人现眼，让全村人背后戳我的脊梁骨！你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陈保平的语气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保平，你......凌蓉，你不要不懂事！”田凤梅也急了，她不知道该向着谁。
“大舅，大妗，凌蓉姐，张军，大家都不要冲动，我来说一句。凌蓉姐，你不要任性，你和张军两个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了如此地步，怎么能说分手就分手，这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刘华说道。
这次陈凌蓉不敢再吵吵了，她怕陈保平真把她弄回大雨村关起来就麻烦了。
“张军，实不相瞒，我昨天晚上看到了你和我凌蓉姐在一起，所以今天一早我爸就派车把我大舅和我大妗接了过来。”刘华很坦诚地说道。
张军不知道该怎么接刘华的话，就那么尴尬地看着刘华，脸上的肌肉都有些抽搐了。
“我大舅和我大妗知道了你们俩个人的事后，很生气，所以他们让我问你一些问题。”刘华看着脸比哭都难看的张军说道。
“嗯，你问吧！”张军此时的头都是晕乎乎的。
“张军，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本属正常，无可厚非。但社会不管发展到任何时候，有一点是大家都必须要遵循的，那就是不管从家庭伦理还是从法律上讲，男女的结合都要符合一定的社会道德以及法律规定，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刘华不紧不慢地说着，但字里行间却透着一股压力。
“你说得对！说得对！”张军点头道。
“你认可我说的话就好！我们山里人穷，但规矩却很多，你应该能理解？”刘华跟着又说了一句。
“我理解，我完全理解！”张军也跟着点头。他在猜想着刘华下一步会问什么，他得想办法对应。
“你爱我表姐吗？”刘华问了一个谁都意料不到的问题，而且还是个酸倒牙的问题。
张军被问蒙了，“我......这个......”他开始去解西装扣子。
“这个问题很关键哟，你既然想娶我凌蓉姐，所以我们必须知道这个答案！”刘华说着瞟了一眼陈凌蓉。
陈凌蓉见父母亲栽下了头，但耳朵似乎是竖的高高的，知道他们都在全神贯注地听着。
看着支支吾吾的张军，她一肚子的邪火没地方发，便直接又爆发到了张军的身上：“爱就爱，不爱就不爱，说话就不能利索点！”
此时的张军早已是心惊肉跳，他脱口说道：“爱！”声音大的反而把陈凌蓉吓了一跳。
“看来你平时对我凌蓉姐照顾得很好，所以我凌蓉姐才不顾一切的和你住到了外面，是这样的吧？”
“啊？！是......”张军的回答显得那么的无力。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刘华会这么不顾脸面地问出这句话，陈保平和田凤梅一下子抬起头来看向刘华。
田凤梅甚至想到刘华是不是在借机报复陈凌蓉，所以当面这么羞辱她。
“那个小院是你买的吗？”刘华紧跟着问道。
“小伏，你什么意思？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房子是她租的吗？”陈凌蓉故作生气地抢先回答了刘华的问题。
刘华笑了笑继续问道：“张军，你租房的房东是谁？还有他每个月收你们多少房租，你们多长时间交一次房租，水电费是自己交还是房东交？”
“这个......”张军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刘华会问这些不咸不淡的问题，而这些问题却是他根本无法回答的。
他赶紧扭头看向陈凌蓉，发现陈凌蓉也是一脸的云里雾里。
陈凌蓉在心里骂着刘华，她知道刘华难对付，但没有想到这么难对付，根本就和正常人的思维不一样。
刘华问的这些问题，她从来都没有问过冯黎明，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朱全有包办的，冯黎明甚至都不会过问这些事情。
陈保平总算明白刘华想干什么了！他看到陈凌蓉和张军两个人都不说话，就追问道：“凌蓉，你们一个月才多少收入？怎么租得起独院的房子？”
......
335 替人顶缸
“爸，你问这些干啥？不管花多少都是他的事，你就别问了！”陈凌蓉想耍赖了。
“凌蓉姐，大舅刚才在厨房和我说了，他准备让大妗过来和你一起住，今年春节你和张军订婚，明年五一结婚！大舅大妗，是这个意思对吧？”刘华问向陈保平和田凤梅。
“对，我们是这个意思！”陈保平点头很配合地说道。
“那太好了！省的凌蓉一个人住孤单。”张军陪着笑脸说道。
“所以房租一个月多少钱，以后我大舅出，你不用再管了。”刘华说道。
“哪能呢！所有的费用我来出，你们只管住就行了！”张军终于找到说话的自信了。
“我们陈家不想被人说三道四，你们连订婚都没有，凌蓉她凭什么住你掏钱的房子？你不是说你的父亲看不上凌蓉是农村户口吗？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让你的父亲知道了我们家住着你出钱租的房子，我们更会被他瞧不起！你让我和她妈的老脸往哪搁？
我陈保平这辈子就是再穷也不想被人轻贱，何况我陈保平现在有的是钱！我陈家嫁女也是要风风光光嫁出去的，不是这么偷偷摸摸像贼一样见不得人！
如果不是你和凌蓉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我是坚决不会同意把女儿嫁给瞧不起我们的人家！”陈保平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声。
“明白了吧？张军，你还是说了吧，一个月的房租是多少？水电费是多少？不要因为这些事再惹我大舅生气！”刘华在旁边敲着边鼓。
“这......”张军把脸扭向了陈凌蓉，他希望陈凌蓉赶紧出声解救他。
“看我干啥？你交的钱你自己说！”陈凌蓉对着张军一瞪眼，说实在的，她看着张军的那副嘴脸从心里反胃，甚至想吐。
“呕~”陈凌蓉起身往卫生间跑去。
“凌蓉，怎么了？”田凤梅跟着往卫生间跑去。
陈淑萍从厨房走了出来，听到卫生间里陈凌蓉的呕吐声，脸色变得越来越难难。
陈保平看着陈淑萍那黑了的脸色，心忽然突突跳了起来！毕竟是俩个孩子的父亲了，人事方面已经不是毛头小子，他自然是意识到了什么，脸霎时涨成了猪肝色。
“张军，今天回去就跟你爸说，春节你和凌蓉结婚！”陈保红用不容商量的口气命令道。
“爸，你疯了？！说什么呢？”刚走出卫生间的陈凌蓉听到父亲的话，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是的，我疯了，我是被你这个不要脸的女儿气疯的！”陈保平也不嫌丢人了，直接嚷嚷道。
“保平，你胡说什么呢？”田凤梅被陈保平的话刺激了，哪有当父亲的这样说自己亲生女儿的？！她立刻护上了陈凌蓉。
“田凤梅，我说什么？亏你还是生过俩孩子的女人，你的眼睛瞎了吗？”陈保平冲着田凤梅骂道。
“我......”田凤梅这时才悟出了陈保平话中的含义，不由得看向陈凌蓉。
陈淑萍，刘华，陈保平，张军把目光全部看向了陈凌蓉。
陈凌蓉被所有的人盯得心里发毛，强装镇定地嚷嚷道：“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又没有开花！”
刘华一看陈凌蓉这样子，在听了舅舅陈保平的话后，心里也猜到了八**九。
“凌蓉，你跟妈说实话，你......？”田凤梅的脸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陈凌蓉已经快崩溃了。
“张军，我是凌蓉的姑姑，她的事我不能不管，我们现在去你家，我要当面和你爸爸谈谈你们两个人的婚事。”陈淑萍看着张军说道。
“我......”张军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老爸要是知道他欺负了刘叔的侄女，还不跟他拼命呀！
“不许去，你们谁都不许去他家里！”陈凌蓉突然不管不顾地喊道。
“凌蓉姐，你还不说实话吗？”刘华趁机激道。
“你们要我说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陈凌蓉依旧是死鸭子嘴硬不愿说实话。
“那好，我再问张军一个问题。”刘华把身子转向已经呆傻的张军：“张军，我问你，你昨天晚上睡在哪里？”
“我......我睡在酒店里！”张军只有被动地回答刘华的问题。
“你十点半从小院出来去了哪里？”刘华进一步问道。
“我直接回了红楼梦酒店，在二楼的208房间......一直睡到大天亮。”张军回答道。他差一点说他和几个弟兄在房间里玩了一晚上砸金花。
“哼，张军，昨天晚上我明明跟着那个人去到了公安局的家属院，而且我很清楚地看到那个人进了冯书记家的院门，怎么？你会分身术呀？”刘华一本正经地问道。
张军听得心惊，这才明白自己是朱哥派来替冯黎明顶缸的。
“看来这个陈凌蓉是挂上了冯黎明，而冯黎明就是和她玩玩，根本没打算娶她，所以朱哥才让自己出来替冯黎明顶缸的。
这个陈凌蓉不知道被冯黎明灌了什么**汤，竟然不对父母说实话，还极力保护冯黎明，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贱人！”张军一个念头转过。
“小伏，你胡说！你怎么知道那是冯书记的家？”陈凌蓉不相信地问道。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冯黎明的家住在哪？
“我当然知道了！我和冯黎明去年春节前就认识了，我们还在一起吃过饭。他追求公安局李局长的女儿李汀好多年，去年春节前冯书记亲自到李汀家提亲，这件事就连我父亲都听说过。”刘华说道。
“你胡说！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陈凌蓉的心已经乱了，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措词。
“凌蓉姐，你怎么会去关心冯黎明的事？你跟他又没有什么关系！”刘华说道。
陈凌蓉被刘华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张军，说吧！你是听了谁的命令跑来这里替某人顶缸的？！”刘华看着张军问道。
“快说！否则你今天就别想离开这里！”陈保平一脸怒容地说道。
“你如果不老老实实地交代问题，老娘今天就让你知道欺负我女儿是什么下场！”田凤梅在一旁札手舞脚地恐吓道。
“张军，你要是不说实话，你刘叔一会儿就下班回来了，我让他去把你爸请过来一起说道说道。”陈淑萍紧接着出声吓唬道。
张军被几个人围在中间，张口结舌，脸憋得都快成了猪头，急得他真想喊救命！
......
336 我们是一家人
“你们都不用逼他了，他是听我的命令来的！他什么也不知道！”陈凌蓉感到自己快虚脱了，可她依然咬着牙坚持道。
“那既然这样，你自己说吧，那个男人到底是谁？”陈保平步步紧逼道。
陈凌蓉一脸的纠结，面前站着的是她的父亲、母亲、姑姑，他们都是最关心她的人，是她最亲的人，从本意上讲，她一点都不想对他们撒谎。
可冯黎明今天中午在红楼梦和她见面时，听了她鹦鹉学舌偷听到父母和刘华之间的谈话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对她说了一番冷酷绝情的话！
“陈凌蓉，如果你敢把我们两个人交往的事说出来，我们就立马断绝来往，你别怪我不讲情面！
我不能在我父母毫无心理准备之前，把这件事捅出去！因为我不知道我母亲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她是个性格容易冲动的人，后果可能是你承受不起的！
如果你再想嫁进我们家来，恐怕就是不可能的事了！你也知道，我父母就我这一个儿子，我不可能因为你和他们断绝来往！所以你最好对你的家人守口如瓶，免得给我和我的父母带来说不尽的麻烦！”
冯黎明这番话让她如同五雷轰顶，深感意外，当场她人都木了！她本来是找冯黎明寻找保护的，没想到她竟然被他推离了十万八千里！
这是她和冯黎明交往以来第一次看到他黑沉沉的脸，话语里面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情爱！她当时感觉自己像是被冯黎明按进了大雨河的冰层下面，寒冷彻骨，心都给冻僵了！
以前她每次和冯黎明恩爱时，都会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可每次当冯黎明半夜从她那里走了以后，她的心里立马变得空荡荡的，感觉自己又是十分地没有安全感。
她设想过无数个种种和心爱的人的幸福生活，却从来不知道爱上一个男人后，自己竟然会变得这么卑微，完全没有了自我，冯黎明的一言一行都成了她生活的全部意义！
她想过分手，但每次产生出这个念头，她心疼的简直就无法呼吸！她明白自己这一辈子已经和这个男人分不开了！
如果有一天她真得离开了冯黎明，她的心也一定会跟着死掉的，她的生命可能也将走到了尽头！但她只会悄悄地死去，她不会伤害冯黎明的，因为她爱他。
“张军，你走吧！”陈凌蓉忽然抬头对张军说道。
张军本来不知道她和冯黎明的事，刚才刘华的话可能已经让他猜到了那个男人是冯黎明，可不管怎么说，从她嘴里始终没有说出冯黎明三个字。
“好，我走，你们谈！”张军向刘华等人点头示意，然后转身赶紧往房门口走去。
陈淑萍跟在张军的身后说道：“张军，好好孝敬你的父亲，别在外面再瞎混了，好好找个差事干，老老实实地重新做人！”
张军只想赶紧离开，也不吱声，直到拉开房门走到外面，转身关门的时候才对陈淑萍说道：“婶子，我已经不胡闹了，我开了个酒店，就在玻璃厂家属院往北走五十米左右，在路西开了个红楼梦酒店，有时间你和叔去我那里坐坐，我请你们吃饭。”
“哟，那可太好了！张军，你一定要好好干！给你爸挣个脸面回来，你妈她地下有知，也会高兴的！”陈淑萍真心地鼓励道。
“我知道了，婶！”张军的眼圈微微泛红，转身关了房门走了。
陈凌蓉看张军走了，绷紧的情绪也稍微放松了一些，不由得闭了一下眼睛。
刘华看着快要支撑不住的陈凌蓉，想到她可能已经有了身孕，不敢再这样逼她，万一出现意外可是两条人命。
“凌蓉姐，张军已经走了，你先坐下休息一下。”刘华关心地扶着陈凌蓉往沙发跟前走去。
陈凌蓉的心里一暖，她此时此刻已经心神俱疲，刘华的一句暖心话，一个关心的手势，都会顷刻间打动她的心。
陈凌蓉坐下了，刘华扭身向陈淑萍问道：“妈，咱家里有红糖吗？”
“哦，有，春节想炸糖糕，买了不少的红糖，在厨房的碗柜里放着。”陈淑萍说道。
刘华赶紧跑进厨房，在碗柜里找到了包红糖的草纸包。他拿起一个茶杯，想了想又放下了。然后拿起一个大茶缸子，往里面放了不少的红糖，倒了半茶缸的热开水搅了搅端了出去。
“凌蓉姐，你喝口红糖水，暖暖肚子。”
“谢谢！”陈凌蓉接过刘华手中的大茶缸，一脸感激地看着刘华。
陈凌蓉把大茶缸端到了嘴巴前，一股红糖水特有的香甜味道立刻让她张大了嘴巴。
刘华见状立刻说道：“凌蓉姐，有点烫，你慢点喝。”
陈凌蓉一口红糖水喝下去，坚强的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瞬间噼里啪啦滴落下来。
在红楼梦，冯黎明根本就没有问她吃饭没有，直接是一顿脾气发，然后就把朱全有叫过来商量对策，完了就让她赶紧再请一天假，把事情处理完了再上班。
所以到现在她中午饭都没有顾得上吃，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好好喘上一口气，她的神经都已经快绷不住了。
陈凌蓉边流泪边喝红糖水，刘华看着心里不自觉难受起来，不由得暗中骂道：“冯黎明，你个混蛋，如果你以后敢对不起凌蓉姐，我一定饶不了你！”
田凤梅是刀子嘴豆腐心，看到女儿泪水涟涟地样子，不由得也哭了起来！她心疼地抱住了陈凌蓉的肩膀，嘴里哭道：“我可怜的闺女！冯黎明这个挨千刀的到底对你怎么了？”
“凌蓉，事已至此，哭是没有用的！这件事你想瞒是瞒不住的。我是你爸，我会害你吗？你有什么苦衷都讲出来，我和你妈你姑你姑父还有小伏都会帮你的！”陈保平心疼万分地看着女儿无声哭泣的样子。
陈保平已经从刚才的气愤中逐渐冷静下来。作为父亲，陈保平气归气，可自己的骨肉哪有不心疼的？！
......
337 我们没有吵架
“大舅，先让我凌蓉姐喝口水再说！”刘华示意陈保平先别说。
大家都不说话了，默默地看着流泪的陈凌蓉，屋子里只剩下陈凌蓉喝红糖水的吸溜声。
红糖水终于被陈凌蓉喝完了，她感觉自己的心情随着红糖水下肚变得好多了。
“你们想说什么就说吧！”陈凌蓉把喝干净的大茶缸子放到了面前的茶几上，抬头看着眼前的四个人，率先打破了沉寂。
刘华发现陈凌蓉的眼神变得清亮起来，不知道是坏事还是好事。他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凌蓉姐，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个人就是冯黎明，你为什么不敢承认，这屋里的可都是咱自己家里的人，我还是那句话，遇事了，一家人就得齐心协力想办法解决它！”
“我什么事都没有，他既然答应我说春节给他的父母说，我就得遵守我对他的承诺。”陈凌蓉目光坚定地说道。
陈保平一时气结，伸手指着陈凌蓉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爸，你要生气就打我一顿解解气。”陈凌蓉沉声说道。
“凌蓉，你好糊涂呀！”陈淑萍痛心地说道。
“凌蓉姐，我妈说得不错。冯黎明他既然爱你，他就不会怕外人知道！即便是他的父母不同意，你们对外暂时保密，我们都能理解。
可我们家人又不糊涂，只要说清楚了利害关系，我们自然也会替你们保守秘密，更不会跑去他的父母跟前瞎叨叨，肯定给他一定时间让他和父母沟通，这是人之常情。
大不了我爸往冯黎明家多跑几趟，托人在中间多说合说合，成与不成那要看怎么去解决问题。只要你们两个是真心相爱的，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
那么冯黎明他到底在怕什么？为什么连我们家里的人都不敢让知道，这我就有点不明白了！所以凌蓉姐，难道你就不觉得......你们之间关系相处的......有些......似乎......不太正常吗？”刘华猜着陈凌蓉的心思慢慢地说着。
“小伏，我说那个人是冯黎明了吗？我没有说！爸、妈、姑姑，你们也不用瞎猜，过了春节一切都会清楚了！你们就不能给我一点时间吗？最多也就二十天的时间！”陈凌蓉的声音里有一些哀求。
刘华没有想到话都已经说到这种程度了，陈凌蓉都不承认是冯黎明，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知道陈凌蓉的脾气倔，认死理，但这可是牵扯到了她的终身幸福，她怎能如此执迷不悟？冯黎明到底有多大能耐？竟然把陈凌蓉控制到如此程度。
陈保平气得没有办法，指着陈凌蓉骂道：“你！你个混账东西，你......你气死我了！”
陈凌蓉看着父亲的样子，心里实在是不落忍，可又没有办法。她一横心，起身走到客厅中间，冲着陈保平跪了下去，规规矩矩地磕了一个头。
这个时候的陈凌蓉根本不会想到，这是她此生给父亲磕的最后一次头。
小的时候，大年三十晚上发压岁钱，她和弟弟陈天明都抢着给父亲磕头，因为能挣到五毛钱的压岁钱。
虽然五毛钱只能在身上暖一个晚上，大年初一就会被母亲收走，可依然是兴奋地半夜睡不着觉，时不时地会把钱掏出来看上一眼。
陈保平被陈凌蓉的举动惊呆了，他就那么愣愣地看着陈凌蓉对他磕下了头。
刘华知道陈凌蓉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今天就是再逼她，她都不会承认那个男人是冯黎明了。
“爸，请你相信女儿，我们过了春节再说好不好？”陈凌蓉仰起她美丽的脸庞，恳求着自己的父亲。
陈保平知道自己拗不过女儿，他只好投降了！他抬头看向刘华。
刘华读懂了陈保平眼里的话，大舅他是要借自己的嘴来向陈凌蓉服输。
他苦笑着，只好走上前扶起了陈凌蓉：“凌蓉姐，你起来说话！冯黎明这件事我们到此结束，大舅给你们时间，我们就春节过后再说。”
“真得吗？爸爸，我谢谢您！”陈凌蓉终于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大舅，你们先坐，我和凌蓉姐有话单独说。”刘华拉着陈凌蓉的胳膊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陈凌蓉想拒绝，她心里清楚刘华想干什么，可她答应过冯黎明，什么也不能说，所以她不想单独面对刘华。
可刘华抓着她的胳膊不丢，她又不能硬来。如果惹急了，刘华当着父母和姑姑的面问及李艳艳的事，因为牵扯到陈天亮，肯定又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思来想去她最后还是老老实实跟着刘华进到了卧室。
陈保平田凤梅陈淑萍三个人根本没有多想，还以为刘华是想再给凌蓉单独开导开导，做做思想工作。
......
“凌蓉姐，你坐床上，床上软和。”刘华说道。
陈凌蓉不客气地坐到了床上，开门见山地说道：“小伏，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和你一样的心情，都是想尽自己的能力把天亮救出来！他在里面多呆一天，肯定是多受一天的罪，我也很心疼他！”
“既然这样，凌蓉姐，你就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我来想办法救他！”刘华急切地说道。
“你救他？就凭你？你一个没权没势的大学生，你哪来的自信？公安局认你是哪根葱？别以为你在北京上了两年大学，就了不起了！你太幼稚了！”陈凌蓉毫不客气地讥讽道。
“我是没什么了不起，可国家的法律却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再厉害的人只要犯了法，他照样逃不过法律的制裁，这一点我坚信不疑。”刘华不卑不亢地说道。
“听姐一句话，你别到最后救不出陈天亮，再把自己搭进去，姐还得反过来去救你！”陈凌蓉劝道。
“听凌蓉姐的意思，你是有办法救陈天亮出来？你不就是想靠着冯黎明救出天亮吗？可你想过没有，也许想让天亮死的人就是冯黎明呢？”刘华觉得不给陈凌蓉一剂猛药，她一直醒不过来。
“小伏，你胡说八道什么？”陈凌蓉吃惊地猛然站了起来，声音都高了八度。
“怎么了？你们两个好好说话，不要吵架！”陈淑萍的声音在客厅传了进来。
“知道了，妈，我们没有吵架，只是说话声音大了些！”刘华冲着门大声说道。
......
338 一头雾水的陈凌蓉
“小伏，我跟你说，你不要因为嫉妒我而污蔑冯黎明！”陈凌蓉有些鄙视刘华说道。
“凌蓉姐，你为什么总把我往坏处想，我干嘛要嫉妒你们？”刘华无奈地笑着。
“你不是也把黎明往坏处想吗？”陈凌蓉反驳道。
“凌蓉姐，你不是说你跟冯黎明没有关系吗？怎么这回子倒是护上了，还一口一个黎明！”刘华调侃道。
“我是看不惯你污蔑别人！哼！”陈凌蓉冷哼道。
“我们不说冯黎明了，还是说说李艳艳的事情吧！”刘华转移了话题，他知道陈凌蓉的冥顽不化，什么道理也讲不通。
“小伏，你有你的道，我有我的路，我只能说，你别在我身上再浪费时间，既然你怀疑艳艳去郭家镇是为了调查石英砂一事，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事情嘛！”陈凌蓉暗示着刘华。
“我只是按照事物的发展规律在推理，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李艳艳不是去考察石英砂厂家，而是有目的的去暗中调查董大发的。
凌蓉姐，你刚才说的话，是在暗示我李艳艳去郭家镇的真正目的就是去调查董大发的，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刘华趁机问道。
“我想问问你，你为什么会怀疑董大发杀了艳艳的？而且你又是怎么推断出艳艳是去调查董大发的，根据是什么？”陈凌蓉巧妙地转了话题，并且问出了自己心中的问题。
“凌蓉姐，你如果能冷静下来，听我把话说完，你就会明白了。”刘华顿了一下说道。
“好，你讲吧，我保证不跟你急。”陈凌蓉说道。
“凌蓉姐，你发誓不把这件事往外说，包括冯黎明！”刘华不管陈凌蓉是否承认她和冯黎明之间有关系，但对他来说，都是按照既成的事实在和陈凌蓉谈话。
刘华想冒一次险，他想把自己的怀疑和推理告诉陈凌蓉，他得让陈凌蓉跟他站在一个立场上，事情才会好办的多。
“好，我发誓，我答应你，我谁也不说！”这次陈凌蓉没有再否认和冯黎明的关系，只是用一种态度承诺了刘华。
“我相信你，凌蓉姐！那我下面说的话你可要听清楚了！”刘华说道。
陈凌蓉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要追溯到八二年春节前，当时小舅的石英砂质量有些问题，我通过酒县长和朱厂长说想借用一下玻璃厂的化验室做个试验。
朱厂长欢迎我去，并且说随时都可以过去，我那些天白天一直忙着事，只有晚上才有时间，所以有天吃过晚饭我就去了玻璃厂化验室。
我到了厂里，因为不认识化验室的路，打听路线还被厂里的工人嘲笑一番，说我这么晚去化验室是为了走后门的。我当时听了莫名其妙，还误以为厂里有后门通往化验室，一直等我走近王主任的办公室门口，才明白工人师傅说的走后门意味着什么。”
“，就是给那个王吉明送礼呗！”陈凌蓉不屑道。
“是的，走后门就是送礼的代名词。因为练武之人走路轻，所以我一直走到王吉明办公室的门口，都没有惊动到里面正在**的两个人，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靠近。
也可能是那个时间段从来没有人去找过王吉明的缘故吧，总之他没有设防，结果我把一些很关键的话听走了。”
“小伏，你说的里面和王吉明**的人不会就是李艳艳吧？”
“你猜对了，就是李艳艳。我听李艳艳说：‘主任，我就拜托你了！今天陈保红可是送了十几吨的石英砂，而且质量看着很不错的！’，王吉明只说了一句：‘放心吧，好宝贝，不就是掉个包吗？一张化验单的事！’。”
刘华讲到这里，突然脑子一个灵光，他伸手一拍自己的脑门：“我真糊涂！凌蓉姐，我知道了！李艳艳一定是设计拿到了董大发厂里的原始化验单！所以董大发在识破了李艳艳的身份后，索要化验单无果，就把她给杀了！”
“小伏，你说的也是我的猜测，只是我想不明白，一张化验单怎么就能导致董大发杀人呢？”陈凌蓉被刘华带进了李艳艳的案情里面，不由自主就跟着刘华的思路走了。
“凌蓉姐，如果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一张化验单背后如果隐藏着更大的阴谋怎么办？”
“你的意思是董大发送进厂里的石英砂，背后还可能牵扯到更多的人，甚至是......”陈凌蓉没有把话说完，她想到了朱全有的叔叔，原料科的科长朱贵。
“你可能会猜到某个人，但如果还有更多的人参与进去呢？你想想，石英砂是生产玻璃的主要原材料，每天融窑吃进的石英砂有多少？这么多年了，难道他们每天这样侵吞集体的财产，其他的领导人都是瞎子吗？
老话讲，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可这么多年来始终没有人把这件事情捅出去，这说明了什么？用脚后跟都能想明白的道理！
所以董大发他害怕，因为他的失误，可能会导致很多人被开除甚至进监狱，他怎么办？他只能铤而走险！”刘华一步一步给陈凌蓉分析着。
随着刘华的讲述，陈凌蓉的脑海里出现一副画面：朱喜厂长和朱贵王吉明在一起眉开眼笑地分赃，然后朱全有再从朱厂长哪里拿钱，用来供养她和冯黎明住小独院的一切生活消费！
陈凌蓉一个激灵，画面消失，她有些惊恐地看着刘华。
刘华发现陈凌蓉的表情有异，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肯定是让她联想到了什么。
“凌蓉姐，我不是耸人听闻，这条利益链上可能挂着我们意想不到的人物，否则董大发不会走这样的险招！
杀人！正常情况下，属于穷凶极恶的人才会干的事情！而正常人，特别是像董大发这种求财的人，一般是不会对人动杀心的，除非这个人的行为可能会置他于死地，他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出于自保才会在下意识的情况下杀了李艳艳！
像你刚才说的那样，李艳艳学会化验以后，她肯定是冲着董大发的化验的原始结果去的。
董大发的厂里一定有两种化验单，一种是提供给王吉明用来和郭家镇宏威石英砂厂的配比用的，一种是明着交给原料科的，而因为他盲目地相信了李艳艳，才把原始化验单也给了李艳艳。”
“小伏，李艳艳到底在郭家镇做了什么事，她怎么拿到的董大发的化验单？”陈凌蓉真是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
......
339 刘华的机智
“李艳艳是以淮府县玻璃厂原料科业务员李晓红的身份接近董大发的。据郭家镇的人讲，董大发是个闻到腥味就会凑上去的人，俩个人肯定是一拍即合。
董大发想效仿给源水县玻璃厂送石英砂的办法贿赂李艳艳，而李艳艳有自己的目的，她肯定是大包大揽的承诺了董大发，所以董大发才把原始化验单给他的。”刘华一边分析一边给陈凌蓉讲道。
“李艳艳的心眼可是真多！我当时还不放心她一个人去，想让天明陪着她去，不过被她拒绝了。”陈凌蓉说道。
“她不会让任何人跟着她去的，这样她一个人行起事来才方便。”刘华说道。
“那好端端的怎么扯上咱家天亮了？”陈凌蓉问道。
“如果不是遇到天亮，李艳艳回到源水县玻璃厂有可能也是死，因为她妨碍了太多人的利益！可天亮倒霉，偏偏就在小天鹅大酒店吃早餐时撞破了李艳艳的身份。
李艳艳看到天亮，早餐都没吃，就仓皇离去，天亮想到李艳艳以前的所作所为，便好心提醒董大发别上了李艳艳的当！”
刘华讲到这里，陈凌蓉一下子明白了：“董大发知道了艳艳的真实身份后，索要化验单不成，就下手杀了她！”
“是的，这些都是通过那天一起吃饭的郭红旗和服务员看到的情况推测出来的，具体李艳艳和董大发两个人的谈话内容，只有死了的李艳艳和董大发知道了！我们现在是苦于没有证据，而李艳艳偏偏又死到了天亮的房间！
天亮的性格有些胆小懦弱，他当时惊慌之下没有想到先报警，却怕引火上身说不清楚跑掉了，这才让公安局的同志起了疑心。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你告诉了冯黎明陈天亮跑去了我那里，对不对？”刘华说到最后问道。
陈凌蓉闭上嘴巴不吭声了，但刘华已经从她纠结的表情中知道自己猜中了。
“李艳艳当初利用王吉明走的就是董大发一贯走的路，不过坑的是我小舅的石英砂厂。还好李艳艳刚刚开始就被我撞破了！
“我那天正站在门口听王吉明和李艳艳对话，化验室值班的金玲突然出现在化验室的门口，她的一声斥责惊动了王吉明和李艳艳。
王吉明拉开房门看到我，紧张的脸都白了，我当时装着刚走到的样子，糊弄了过去。
在化验室做实验的时候，我故意说我是陈保红的亲外甥，意思是提醒他们别想打我小舅的主意。
那天小舅的石英砂样品就放在化验室，想在我眼皮底下捣鬼，金玲和王吉明都没有那个胆量，所以李艳艳的事情没有弄成，导致了本来就是小本生产的李艳艳一下子就破产了！”
“小伏，原来李艳艳的石英砂厂倒闭是这么一回事？！”陈凌蓉心里也说不出是啥滋味。
“是啊！凌蓉姐，即便李艳艳是你的朋友，但也不能让她这样明着坑小舅吧？关键是李艳艳她就不该走这歪门邪道，她也算是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刘华摇头叹息道。
“你说的对，我也说过艳艳，她要是老老实实地送石英砂，也不至于捅这么大个窟窿！最后去了质检科上班后，自己非要跑去跟金玲学化验，想弄清楚王吉明他们是怎么捣鬼的。她的目的是想拿住把柄后，从中敲诈王吉明一笔，把她外欠的窟窿补上。”陈凌蓉表情矛盾地说道。
“凌蓉姐，李艳艳能去质检科上班是不是冯黎明帮的忙？”刘华立刻问道。
陈凌蓉看着刘华不吭声。只要话题一涉及到冯黎明，她就马上闭嘴不接话。
“不吭声等于是默认！李艳艳在化验室弄明白了化验石英砂的来龙去脉后，就开始筹划她的阴谋了，对吧？”
“什么阴谋，你这说话太难听了！艳艳她人都已经死了，我们就不要再说她的坏话了！”陈凌蓉又护上了。
“凌蓉姐，我就奇怪了，你怎么和李艳艳做了朋友，你们俩个是不可能有交集的呀？”刘华问到了问题的关键。
“，你就别提了！”陈凌蓉把自己国庆节那天表演节目，全家都来观看，晚上带着天明逛百货大楼，怎么遇到张军起的冲突，李艳艳如何挺身而出保护她，当她要讲到冯黎明出现时，猛一下子意识到差点着了刘华的道，立刻闭上了嘴巴。
刘华正听到惊心动魄时，陈凌蓉突然停住了，让他的思绪一下子跟着卡顿了。
“凌蓉姐，怎么不讲了？早知道如此，我今天就该狠狠教训这个流氓一顿，难怪你今天给疯子一样捶他，要是我那天在场，一定打他个半死！”
“就在这关键时刻，我们朱厂长的儿子朱全有从大十字路过，他和张军是从上一年级就是同学，看到张军在欺负我，就上前把我救了！”陈凌蓉最后说的轻描淡写，让刘华听得有些虎头蛇尾，总感觉哪里不对，反正就是怪怪的。
不过刘华还是有收获的，朱全有的名字跳入了他的脑海中，心想：“又一个人物出现了，继续问下去，可能还会有新发现！”
“哦，是这样啊！那这个朱全有还挺有正义感的，你应该感谢人家才对。”刘华说道。
“嗯”陈凌蓉答应的漫不经心。
“这个朱全有是干什么工作的？人家可是凌蓉姐你的救命恩人，我们家可得好好感谢感谢人家，要不然你那天恐怕就没命了！”刘华感叹道。
“他在公安局刑警队上班。救我的时候他还是玻璃厂保卫科的干事，临时抽调到公安局帮忙的，听说他现在已经正式调入公安局刑警队了。”陈凌蓉按照正常思维的方式说道。
“这个朱全有可真不简单，竟然能调到公安局上班，牛，真牛！”刘华举着大拇指在陈凌蓉眼前晃了晃，一副羡慕的样子。
“切！”陈凌蓉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刘华从陈凌蓉的表情上马上推断出：“这个朱全有能进公安局，一定是冯黎明通过他的父亲冯泽阳从中帮了很大的忙。”
“我听一个同学说，冯黎明和朱厂长的儿子关系不错，应该就是这个朱全有吧？我明白了，一定是冯黎明帮着把朱全有调到公安局的！凌蓉姐，我猜得对不对？”刘华突然问道。
他哪里有听同学说？！纯粹是在瞎编，目的是想诈陈凌蓉的话。
“嗯？都知道啊！不过这源水县城就这么大个地方，城东放个屁，城西都能听得到！”陈凌蓉顺着刘华的话就把朱全有和冯黎明的关系承认了。
“凌蓉姐，如果我说，你和冯黎明住的的小院就是这个朱全有给租的，你不会不承认吧？”刘华佯装开玩笑道。
“你？！小伏，你太贼了！你竟然在套我的话？”陈凌蓉反应过来了，她生气地瞪着刘华。
......
340 刘华开导陈凌蓉
“凌蓉姐，我知道你是个敢爱敢恨的人，可你的脑子考虑问题有时过于简单。”刘华说道。
“怎么说？”陈凌蓉不服气地问道。
“就那个李艳艳自私的样子，你觉得那种情况下，她会力挺救你吗？这太不符合逻辑了！”刘华反问道。
“怎么不会？这可是我亲自遇到的！你不要这样挑拨离间！”陈凌蓉觉得刘华侮辱了她和李艳艳之间的姐妹感情。
“你知道我怎么感觉到反常吗？”刘华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又抛出了问题。
“怎么反常了？”凌蓉两眼一瞪。
“凌蓉姐，你先别瞪眼，你听我跟你分析！”刘华笑着说道。
“你说，我听着！”陈凌蓉依旧瞪着眼睛生气地看着刘华。
“你在玻璃厂是文艺宣传队的报幕员，也算是一个小名人吧？而且人长得也漂亮，我相信你在玻璃厂一定是个厂花，厂里没有人不认识你的！这个李艳艳因为被王吉明甩的事，她一定会不停地去玻璃厂找王吉明理论，你说她不认识你，你相信吗？”刘华反问道。
陈凌蓉的瞪眼改成了一愣，她还真没有想过这么多。
“国庆节晚上，她出现在百货大楼绝非偶然，她那天肯定也去看了文艺汇演，你认为她可能不认识你吗？”刘华又抛出一个疑问。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把你当成了她实施阴谋的工具，但我能猜的出，她一定是无意中发现了你认识冯黎明和朱全有，所以才选中了你，演了一出苦肉计。”刘华分析道。
“就算是你说的苦肉计吧？怎么就那么巧？她怎么会猜到我要去百货大楼？”陈凌蓉撇嘴道。
“这个可能纯属巧合了！这世上的很多事是说不清楚的，反正就是那么寸，她想啥来啥！”刘华只能这样解释道。
“切！”陈凌蓉觉得刘华的解释太牵强。
“凌蓉姐，你想，李艳艳曾经在百货大楼门口说张军是西关的混混，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她知道张军和朱全有是同学？何况李艳艳曾经和王吉明好过，她一定会把王吉明背后的人了解清楚的。
她为什么不去攀扯朱贵？朱贵还是朱喜厂长的亲弟弟，又是原料科的科长，正管着进原料的事！
李艳艳在送石英砂以前，一定调查过了负责原料进厂的所有人，她最后之所以选择了王吉明，是因为王吉明好这口，所以她好近身，但她却没有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所以她不甘心！”刘华在逐渐剥去李艳艳的伪装。
“让你这么一说，李艳艳是有预谋地接触我？不能吧？”陈凌蓉还是有些不相信。
“凌蓉姐，如果让你给玻璃厂供应石英砂，你能想到用李艳艳这种卑劣的手段去做事情吗？”刘华再次反问道。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是我，我宁愿不做这个生意，咱老土话讲，人勤地不懒，就是土里刨食儿也饿不死我的！”陈凌蓉激动道。
“你说的话才是咱正常人家的女儿说的话，可李艳艳她为什么就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去做事情？她的行为完全不像是一个刚从农村出来的女孩子能做得出来的！
还有她建厂的启动资金从哪里来，就凭她一个女孩子，谁信她，谁会借钱给她瞎胡闹？凌蓉姐，你了解她的底细吗？”刘华说到最后又提出一个问题。
“艳艳她告诉我，她是淮府县人，口音确实也像，说是母亲生她时死了，父亲再娶，外婆怕她被后娘欺负，所以把她带走了，她是跟着外婆长大的，因为家里穷，只上了小学。”陈凌蓉已经被刘华说动了心，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我在谷义县公安局呆的那些天里，郭家镇的朋友已经调查过她的身世了，确实如你说的，她的身世也很可怜！”刘华点头道。
“你看，我说艳艳她不会骗我的吧？”陈凌蓉终于找到了一点可以正名的理由。
“可她没有跟你完全说实话，她小学毕业后，她的外婆病死了，她的舅妈嫌弃她，就把她送到了她父亲的家里，可没过多长时间，她因为受不了后妈的气就跑出来了，从此和社会上的一帮混混混在了一起，坑蒙拐骗偷，甚至还做一些皮肉生意，就这样她慢慢攒了一些钱。
李艳艳是个有野心的人，她不甘心这样生活一辈子，据说她还自学高中课程，而且特别喜欢文学，她的字是不是写得很漂亮？”刘华见陈凌蓉呆呆地看着他，便问道。
“嗯嗯，是的，她的字写得确实漂亮！”陈凌蓉连忙点头，刘华刚才的话太让她震惊了。
“所以李艳艳的身上没有农家女的土气，也没有社会女的风尘气，她的外在气质是被大家公认的，是不是这样？”刘华继续问道。
“是的，她的气质我都赶不上，我还在像她学习呢！”陈凌蓉羞赧道。
刘华紧跟着说道：“所以李艳艳就是用这些外表的假象迷惑了很多人。她在淮府县玻璃厂附近混的时候，看到了很多送石英砂的车，知道这种东西她们当地的山上就有，她就想往这方面发展，试着先弄个小厂干干。
她的名誉在淮府县已经臭大街了，她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敲开淮府县玻璃厂的大门，而源水县邻近淮府县，她就想到了往源水县玻璃厂送石英砂这条路。
当她搭上王吉明这条线时，小试几次尝到了甜头，这才下决心大干。她开始到处借钱，而借钱的对象都是些淮府县城的混混们，这些混混可能是看到了李艳艳的能耐，便都纷纷把钱借给了她。
李艳艳准备大干的第一次生意就被我撞破了，直接导致了她的破产。她只知道王吉明没有给他弄成事，却不知道王吉明是忌惮我，因为朱喜厂长肯定把我的情况告诉了他。
我当时每天都和孙书记酒县长在一起，所以王吉明怕了！我想李艳艳的事其他人可能没有参与，所以他一个人是没有胆量顶风作案的。
而王吉明不会把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李艳艳的，因为他压根就没有瞧上李艳艳，他根本不想和李艳艳费口水，所以王吉明不会把自己干的事情告诉李艳艳的，这样李艳艳就把仇恨集中到了王吉明一个人身上。”
“小伏，我怎么都不能把你口中说的李艳艳与我认识的李艳艳合并起来，总觉得不像是一个人！”陈凌蓉心里边快别扭死了。
“凌蓉姐，我的朋友查到淮府县追着李艳艳要账的那些混混们后，你知道他们说啥？”刘华冲着陈凌蓉神秘地挑了一下眉。
“说啥？”坐在床上的陈凌蓉本能地把脑袋朝坐在书桌前的刘华探过去。
......
341 刘华最后的摊牌
“他们因为向李晓红要账，说到这里，凌蓉姐我给你说一下，这个李艳艳本命就叫李晓红。”刘华把李艳艳在淮府县的名字告诉了陈凌蓉。
“啊？你是说艳艳她在郭家镇用的才是她的真名？”陈凌蓉吃惊道。
“是的，那帮混混因为要账，跑到源水县城来找李艳艳，结果被一个叫张军的带着一帮流氓给拦下了，并承诺这些混混，让他们过了春节以后，把李艳艳的厂子拾掇一下，然后继续往玻璃厂送石英砂，保证让他们把借给李艳艳的钱挣回来！
这个张军应该就是今天来替冯黎明顶缸的人，就像你说的，他跟你是仇上仇怨上怨，他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地去帮助你的朋友李艳艳？我想这一定是朱全有让他去的，而张军他为什么那么听朱全有的话，难道他们的关系真得只是同学那么简单吗？
我想朱全有更没有必要去管李艳艳的闲事，他们之间又没有任何的交情，况且这个李艳艳还是被王吉明玩过的，这件事朱全有应该知道。所以朱全有愿意提李艳艳出头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这件事是冯黎明交代下来的，他必须得办。
而冯黎明这样做的理由，一定是因为你在他面前替李艳艳求情了，所以他才命令朱全有去办的，包括给李艳艳安排质检科的工作。
冯黎明因为想讨好你，想在你面前显示他的能耐，他的不同凡响，这样你就能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他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完全控制你的意识！所以他对你是有求必应。
张军今天冒充冯黎明来见家长，一定也是朱全有派来替冯黎明顶缸的，我说的没错吧？”刘华看着陈凌蓉问道
陈凌蓉已经彻底傻了，她两眼呆呆地看着刘华，但你若仔细看，她的目光里根本没有焦点。此刻她的心里真是翻江倒海，她没有想到刘华的叙述完全符合，除了她不知道朱全有派张军替李艳艳出头的事。
“难道艳艳她接触我，和我做姐妹，就是在利用我身边的资源？整件事她才是最大的受益人？！只是她还是不安分，不甘心，非要让王吉明把嘴巴中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她哪来的这么大自信，不就是因为她靠上了自己和冯黎明这条关系吗？”陈凌蓉在顺着刘华的思路往下想。
刘华见陈凌蓉在思考问题，就等了她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凌蓉姐，我想李艳艳在明知道那帮混混不会在像以前一样逼着她要钱，为什么还非要从王吉明嘴里抠出钱来？只有一个原因，她不相信这件事会照着朱全有承诺的样子发展。”
“为什么？”陈凌蓉机械地问道。
“许是她猜到或者她知道了你的冯黎明靠不住，朱全有答应那些混混的话也只是缓兵之计，说不定过了春节你和冯黎明两个人的关系就走到头了！所以她要赶在春节前......”刘华的话还没有说完，陈凌蓉呼地就站了起来。
“小伏，你到底是什么用意？”陈凌蓉有些恼羞成怒地瞪着刘华。
“凌蓉姐，咱俩可是事先说好的，不许急，安静地听我把话说完！”刘华也连忙站了起来。
陈凌蓉气呼呼地看着刘华，她很想一走了之，可是她的心却在坚持让她留下来，继续听刘华把话说完，因为刘华说的话也一直是她心里最大的疑惑。
“好，你说吧！”陈凌蓉阴沉着脸重新坐到了床上。
如果刘华长了前后眼，言尽于此，他不会再往下说了，可谁让他急于要救陈天亮？！他还想从陈凌蓉嘴里掏出更有价值的东西，竟忽略了陈凌蓉认死理的性格，造成了不久后陈凌蓉惨死这一意想不到的后果。
书回正传，不过这件事有没有刘华今天把它说出来，事后陈凌蓉都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凌蓉姐，我想李艳艳一定是打听到了冯黎明的一些最新消息，但她却没有告诉你，才促使她下定了决心贸然行事的。”刘华说道。
“什么消息？”陈凌蓉问道。
“我今天中午在去厂里找你之前，先去公社见了我爸。说实在的，我爸他很喜欢你，他觉得你乖巧懂事，又是内侄女，一直把你当女儿待，所以你的事他很上心的。”
“我知道，姑父姑姑一直很疼我的！”陈凌蓉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我爸他今天早上一上班，先派车去接了大舅和大妗，然后他就通过内部小道打听到了一件令他很震惊的消息！”
“什么消息？”陈凌蓉紧张地打断了刘华的讲话。
“凌蓉姐，你听了千万别激动，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我爸肯定会出面干涉这件事的。”
“你快说什么消息？”陈凌蓉根本不听刘华解释。
“就是......冯黎明今年春节准备和省政法wei秘书长的女儿订婚！”刘华迟疑地说出了憋了一下午的话。
陈凌蓉的大脑“嗡嗡”直响，她整个人像木偶一样直竖竖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都已经直了。
“凌蓉姐，你别着急，我爸他不会不管的！”刘华被陈凌蓉的样子吓住了，连忙起身扶着陈凌蓉的肩膀说道。
陈凌蓉的眼珠慢慢转到刘华的脸上，口中喃喃道：“你和姑父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我爸他骗你干什么，他巴不得你能和冯黎明结婚，我们和冯书记家联姻，这是陈家的一件大好事，他高兴还来不及的！你说是不是？”刘华赶紧解释道。陈凌蓉的眼神太可怕了，他可不敢再刺激她了。
“姑父下班了吗？我要见他？他不能不管我！”陈凌蓉有点神经地起身往外走。
“凌蓉姐，我爸他还没有回来。年底了，公社又是总结报告会，又是述职会，他忙的很，今天晚上都不一定回来吃饭！”刘华连忙扶着陈凌蓉的胳膊说道。
“小伏，你那么聪明，你一定要帮帮我！这件事黎明肯定不同意，一定是被他爸逼的！对不对？”陈凌蓉突然激动起来，她的神经有点莫名的兴奋，反手抓着刘华的手摇晃着说道。
“你说的对！冯黎明可能是被他爸逼的！”刘华眼见陈凌蓉的状态不对，赶紧顺着她的话意说道。
......
342 我去红楼梦
“小伏，你也同意我的说法，太好了！你和姑父一定要帮帮我，你不是认识孙书记和酒县长吗？让他们出面帮我跟冯书记说说好话！”陈凌蓉继续摇晃着刘华的胳膊胡乱说道。
“好好，凌蓉姐，我和我爸都帮你，你先别激动，坐下来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到口水喝！”刘华扶着陈凌蓉在床上坐了下来。
“我不渴，我不喝水！你说姑父他一定会帮我的，对吧？”陈凌蓉抓着刘华的胳膊不丢，两眼放光地问道。
“我爸肯定会的！凌蓉姐，问题是你现在根本不承认你和冯黎明有关系，我爸他师出无名，怎么找冯书记说这事去？”刘华抛出了最后决定性的问题。
......
“这......”陈凌蓉犹豫了。
她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相信姑父说的话，心中暗道：“看来冯黎明的父母在逼他春节跟别的女人订婚，但冯黎明也答应了自己，春节要跟他的父母谈二个人的婚事，自己先不能乱了方寸，应该当面问问冯黎明个清楚！”
“小伏，我明天还有一天的假期，我明天中午来姑姑家找你。我们出去吧，姑姑和我妈应该把晚饭做好了，我的肚子饿了！”陈凌蓉似是下定了决心，表情冷静地说道，和刚才情绪激动的她完全判若两人。
“好吧！”刘华没有勉强陈凌蓉。他今天还是有收获的，知道了冯黎明和陈凌蓉之间这个传话的人就是朱全有。
刘华和陈凌蓉走出了卧室，只见陈保平正在摆饭桌，刘华就过去帮忙，陈凌蓉很自然地向厨房走去。
刘怀庆没有回来吃晚饭，刘华也暗示了大家都不要再逼问陈凌蓉，所以这顿饭吃的比较安静。
吃完饭，陈凌蓉就告辞要回自己的小院，陈保平和田凤梅想要跟着过去看看，陈凌蓉板着个脸直接来了个拒绝。
陈保平刚要发火，刘华开口阻止了陈保平和田凤梅。
“大舅大妗，凌蓉姐累了一天了，今天晚上让她好好休息一下，你们明天吃了中午饭和她一起过去。”
刘华明白陈凌蓉的想法，她现在一定急着要去某个地方见冯黎明，有可能就是在张军的红楼梦见面。经过这件事，冯黎明今天晚上不会再去小院了。
陈凌蓉感激刘华的善解人意，她立刻跟着说道：“爸妈，我今天晚上给你们整理出一个房间，明天我带你们过去。”
陈保平阴沉个脸没有吭声，田凤梅见状只好说道：“好吧！那你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下。刚才你姑说了，让你明天早上过来，我们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陈凌蓉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的呕吐，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其实她对自己的身体也有所怀疑，因为她的月事已经推迟半个月了，本也准备这两天去医院检查呢。
“可能是被姑姑看出来啦！如果自己真的是怀孕了，黎明会高兴的吧？那他就得马上和自己结婚了，他的父母也就不能再逼他和别的女人订婚了。”陈凌蓉的大脑在这闪念之间已经转了好多圈。
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陈凌蓉也是有羞耻心的，特别是面对着自己的父母和姑姑，她更是觉得太丢脸了！
“我知道了。爸、妈、姑姑，我走了！”陈凌蓉红着脸跟父母和陈淑萍告别道。
“凌蓉姐，我送你！”刘华穿好衣服带上手套走了过来。他直接走到门口拉开房门先走了出去。
“凌蓉，把衣服扣好，围巾围好，别冻着了！”陈淑萍叮嘱道。
“我知道了，姑姑！”陈凌蓉心中一暖，差点流出泪来，赶紧转身低头走了出去，随手关上了房门。
刘华在楼道口等着陈凌蓉，看到她下来走到自己的身旁才说道：“凌蓉姐，你现在要去哪？我送你！”
陈凌蓉犹豫着......
“凌蓉姐，你根本无需骗我，我知道你现在去见冯黎明商量事情，我也希望你和冯黎明有个完美的结局。但你心里一定要明白，这个事上谁才是你最亲的人，你瞒谁都可以，不应该瞒你的父母，这一点你要和冯黎明讲清楚。”
“我......我去红楼梦！”陈凌蓉看着刘华吞吞吐吐地说道。
“好，我送你过去。放心，我送你到红楼梦的附近就停住，看着你进去我就回来。你和冯黎明一定要敞开心扉好好谈一谈！”刘华给了陈凌蓉一个放心的眼神。
陈凌蓉看着一脸关心的刘华，心里的感觉是很复杂的！不管两个人之前有多少矛盾，但有一点她从来没有怀疑过，那就是刘华的人品。
......
刘华远远地跟着陈凌蓉，看着她进了红楼梦酒店以后，他并没有回去，而是在附近一所房子的暗角处躲了起来。
他实在是不放心陈凌蓉，准确地说，他是不放心冯黎明！他想等到陈凌蓉安全地回到小院他再离开。
天气实在是太冷，刘华悄悄打起了太极拳取暖。
......
陈凌蓉进了红楼梦后，也不搭理总台服务员的招呼，直接上楼敲响了208的房门。
门朝里打开了，张军站在门口，陈凌蓉一看是他，直接伸手把他朝旁边一扒拉，直直走进了房间。
冯黎明和朱全有都在，房间里面的小圆桌上摆着吃喝的东西，满屋子的酒味和烟味呛得陈凌蓉差点呕吐出来。
“你们别抽烟了，吃饭还抽烟，你看这满屋都是啥味？打开窗户跑跑味道！”陈凌蓉说着走到窗户跟前拉开窗帘，打开了一扇窗户。
“把窗帘拉上！”冯黎明厉声喝道。
陈凌蓉被冯黎明的喝声吓了一哆嗦，她本能地赶紧又把窗帘拉上了，只是窗户没有关。
忽然，她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扭头冲着冯黎明说道：“你吼什么？这屋里又不是只有你我俩个人？你害怕谁看见呀？！”
冯黎明没想到陈凌蓉敢顶撞他，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更加大声地吼道：“我怕什么？你说我怕什么？我怕你那些乡下什么都不懂的爹妈跑到单位找我胡搅蛮缠！要不是怕他们找事，我能一下午不上班，窝在这个房间等你吗？”
......
343 如同掉进了冰窟窿
陈凌蓉被冯黎明的话惊呆了，她足足看了冯黎明两秒钟才冷冷地说道：“你原来这么瞧不起我的父母？！他们怎么你了？你要这样说他们？他们下午找你了吗？”
“幸亏他们没去，如果他们今天敢去我的单位找我，我们两个现在就根本不用再见了！”冯黎明一挥胳膊说道。
“是吗？不用跟我再见了？你是要去跟那个省政法wei秘书长的女儿见面吧？”陈凌蓉讥讽道。
冯黎明闻言一愣，脸色立刻大变！
朱全有见势不妙，赶紧站起身来打圆场：“凌蓉，不许胡说八道！冯哥因为等你，一直到现在才刚开始吃饭，赶紧过来陪冯哥吃饭！”
“你们吃吧，我已经吃过了。”陈凌蓉没有领朱全有的情，站在原地冷眼看着冯黎明。
那张令她再熟悉不过的脸，此时就像小时候她玩过的万花筒一样，已在瞬间变幻出多种无法形容地表情。
“全有，你们两个先出去！”冯黎明对朱全有和张军挥了挥手。
“冯哥，好好说，兄弟在隔壁房间等着。”朱全说完带着张军很识趣地离开了房间。
“凌蓉，对不起，我刚才不该冲你发火！”冯黎明的脸色已经缓和下来。
陈凌蓉第一次听到冯黎明向自己道歉，心中的无名火也瞬间灭掉了，柔情似水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都怪我胡言乱语，我今天心情不好，刚才说话也不好听！”陈凌蓉柔声地说道。
她看着眼前那张令她梦牵魂绕的俊颜，一步一步向冯黎明走了过去。
她多想靠在他的怀里，闻一闻那熟悉的独属于她的男性的味道。
“你今天下午是不是又听到了什么？”看着逐渐靠近的陈凌蓉，冯黎明问道。
“我累了，想让你抱抱我！”陈凌蓉没有回答冯黎明的话，而是把自己的身体靠向了冯黎明的胸前。
冯黎明看着马上就要靠到自己身体上的女人，心底突然涌出一种厌恶的感觉！他迅速伸出双手抓住了陈凌蓉的肩膀，让她站直了身体面对着自己。
“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又听到了什么？”冯黎明直视着陈凌蓉的眼睛问道。
陈凌蓉仰头看着眼前放大的面孔，不避不闪地紧盯着眼镜后面那双咄咄逼人的眼睛：“我刚才说的就是我听到的，但我不相信！因为你说过，今年春节你会跟你的父母谈我们的事情，所以一定是你的父母一厢情愿逼迫你的，对不对？”
陈凌蓉眨巴着会说话的眼睛，那里面充满着希望！她目光转动间流露出情意绵绵，痴情晕染地看着自己的男人。
陈凌蓉的话让冯黎明的情绪颇为紧张，他抓着陈凌蓉肩膀的手不由自主地加大了力量。
“黎明，你轻点！”陈凌蓉吃疼地顾不上用眼睛向冯黎明放电了，挣扎着想要摆脱掉冯黎明的双手。
冯黎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松开了手：“凌蓉，你说的对，都是我爸妈逼我的，如果不是今天出了意外，我本来是打算今天就跟他们谈咱们俩人的事情的！”
“真的吗？”陈凌蓉一脸惊喜地看着冯黎明。
“当然是真的！但现在这一切计划都给打乱了！”冯黎明故作遗憾地说道。
“黎明，你就放心吧！我们家人不会去找你和你的父母的，我爸妈的意思是给你时间让你来做你父母的工作，不过时间不能太长，最好春节期间就能解决问题，让我们过了年看个好日子就结婚！”陈凌蓉兴奋地说着，说完就想去抱冯黎明的腰，准备把头靠在冯黎明的胸膛上享受一会儿。
“什么？结婚，你开什么玩笑？！”冯黎明听到结婚二字吓了一跳，猛推了一下靠过来的陈凌蓉。
毫无防备的陈凌蓉被推的一个趔趄向后倒去，撞倒了房间的凳子，绊手绊脚向身后墙壁前的地面摔去！
惊慌之下，陈凌蓉本能地连忙用手护住自己的肚子，顾此失彼，脑袋却狠狠地磕到了身后的墙壁上，疼的她失声大叫：“啊！”
冯黎明被自己的行为惊呆了！但他却没有第一时间上去扶起陈凌蓉，而是呆呆地站着，面无表情地看着抱头大叫的女人。
摔倒在地的陈凌蓉，因为头部的疼痛，脸庞变得扭曲起来。
此时此刻的冯黎明，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好丑！好恶心！那垂在身体两侧的两条大辫子就像两条丑陋的乌蛇，仿佛随时都要将他缠死一般令他不寒而栗。
陈凌蓉一手捂着后脑勺，一手捂着肚子，仰头愤怒地瞪着冯黎明，尖声大叫道：“冯黎明，你疯了吗？你推我干啥？！”
“我......我不是故意的，摔疼了吧？快起来！”冯黎明走过来想把陈凌蓉从地上拉起来。
陈凌蓉没好气地甩开冯黎明的手，自己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
“凌蓉，你别生气，你一说过春节就结婚，我没有思想准备，被你的话吓了一跳，就......失手了！”冯黎明搀扶着陈凌蓉的胳膊，边往床跟前走边为自己辩解道。
冯黎明是想让陈凌蓉上床，他准备故技重施和陈凌蓉温存一番，利用自己的魅力把眼前这个讨厌的女人稳住。
想到冯黎明刚才的表现，陈凌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用手指着自己的肚子说道：“黎明，不是我们家人要逼着你过了春节就结婚，是你的儿子等不及了，他逼着要你结婚的！”
陈凌蓉不管自己怀孕的事是真是假，先把它撂出来再说，她想再看看冯黎明的反应。
冯黎明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自己的黑暗日？反正从中午到现在，他已被陈凌蓉一波接一波吓死人不偿命的话给震晕球了！
冯黎明觉得似乎是到了世界末日，他连推陈凌蓉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体就像是被抽空了一般，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他傻傻地看着陈凌蓉的肚子，心想：“别的男人是利令智昏，自己却是色令智昏，一失足成千古恨，自己现在要拿这个女人怎么办？自己已经很小心了，她怎么会怀孕了呢？”冯黎明想到此，把逐渐聚焦的目光慢慢看向正享受着母爱光辉的那张让他生厌的脸。
“你怎么会怀孕？我一直是做好了准备的？你是不是跟别人还有一腿？”冯黎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问？反正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了！不过他不后悔。
“冯黎明，你放屁！”陈凌蓉本来看到冯黎明被自己的话震得跌坐到床上，心中不禁一喜，以为他震惊过后一定会惊喜不尽的，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让她全身如同掉进了冰窟窿里的话。
......
344 我跟你拼了
“哼哼！没做亏心事你急什么？”冯黎明冷哼道。
“冯黎明，你还是个男人不？你个敢做不敢当的孬种！”陈凌蓉本性中的暴脾气被冯黎明激了出来，不由得破口大骂起来。
“我做什么了？你少污蔑我！我都是做了保护措施的，你怎么可能怀孕？”冯黎明低吼道。
“告诉你，是我用大头针把它们都一个个给扎破了，你没有想到吧？”陈凌蓉撇嘴道。
“你！”冯黎明气得一巴掌甩到了陈凌蓉的脸上：“你这个贱人，竟敢给我耍心眼？！”
陈凌蓉的耳朵被冯黎明一巴掌打得嗡嗡直响，身子连着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脸上顿时爆起了几个红红的手指印！
冯黎明没有想到自己的情绪也有如此失控的时候，他一向遇事都比较冷静，可今天好像他始终都冷静不下来。
陈凌蓉用手捂着**辣的脸，怒不可遏地瞪眼看着冯黎明，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个一个的字来：“冯黎明，我现在怀着你的孩子，你竟然还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陈凌蓉被冯黎明的一巴掌彻底打醒了，她现在才真正意识到，冯黎明根本就没有打算娶她，就是把她当玩意儿耍的！自己枉对他一片痴情，他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流氓！
陈凌蓉阴狠毒辣的本性全部被激发了出来，她像个疯子一样扑向冯黎明，又踢又打，加上手上有劲，冯黎明一时还真是招架不住。
“住手，你个疯子！快住手！”冯黎明的整个身子已经躺倒了床上，一边用手抵挡一边连声低喝！他是怕惊到了酒店里的其他住客更是无法收拾。
陈凌蓉边打边骂：“冯黎明！我告诉你！姑奶奶不是好惹的！你想甩掉我？门都没有！这一辈子你就是我陈凌蓉的男人，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就是下十八层地狱我也要拉上你！！”
陈凌蓉的叫骂声让冯黎明的脑子逐渐冷静下来，他想起了当初张军在大十字欺负陈凌蓉时，陈凌蓉宁死不屈，立下毒誓，说出的话真是令人胆寒！
“陈凌蓉，你胡说什么？我对你的心你还不知道吗？！你好糊涂啊！”冯黎明急中生智，心到话到，压着嗓子喊道。
“你说什么？”陈凌蓉立刻停止了打骂，愣愣地看着眼镜都被她打飞了的冯黎明。
“我的眼镜呢？”冯黎明起身到处摸索着自己的眼镜。
陈凌蓉在床上找到眼镜递给了冯黎明，冯黎明把眼镜戴上以后，看着陈凌蓉骂道：“你就是个疯子，你爸你妈在家不吵架不打架呀？吵架打架就像你一样往死处来吗？谁家夫妻不吵架？你下手还有个分寸吗？”
陈凌蓉的情绪还没有完全调整过来，她觉得冯黎明的话说的似乎有道理！因为从小到大，她可没少见父母打架，每一次妈妈都是像自己现在这样和爸爸拼命，自己和天明总是被吓得躲在一旁哇哇大哭。
上次打架，妈还把爸爸的脸给挠得不像样子，头发都给薅下一缕，可他们扭头就又和好了，日子还是天天照常过。
陈凌蓉觉得自己今天太冲动了，心里后悔的要死！
她和冯黎明好上以后，曾暗暗发过誓：“自己和冯黎明结婚后，不管发生什么情况，自己都不能像妈妈那样跟自己的男人打架，一定要像姑姑对姑父那样温柔谦和！可一到事上自己怎么就控制不住情绪？和妈妈一般无二，就像是一个泼妇！冯黎明他现在一定更嫌弃自己了！”
陈凌蓉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低头站在冯黎明的面前，满脸羞愧，一时不知道该该说什么好。
“我一着急失手打了你一下，是我不对，可你也不能这样跟我拼命呀？你平时的温柔劲哪去了？怎么跟个泼妇一样？！”冯黎明一看陈凌蓉的样子，知道自己现在不管说什么，她都不会再发疯了。
“黎明，我错了，我不该跟你犯浑！可我现在正怀着孩子，你也不能动手打我呀！”陈凌蓉想要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是，我是不该打你！可你说我打你打亏了吗？我们俩个可是事先说好的，结了婚才能要孩子，要不然会让我爸妈瞧不起你的！我都是处处替你着想，你可倒好，竟然背着我干出那种事！你说现在怎么办吧？”冯黎明一副理直气壮地样子直视着陈凌蓉。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说怎么办吧？”陈凌蓉打定了主意，直接把皮球踢给了冯黎明。
“你要听我的话，明天就去打胎，我保证春节的时候跟我的父母说咱们俩个的事！”冯黎明举手发誓道。
“我不打胎！”陈凌蓉心想自己还不知道是不是真怀孕了，先顶着这个虚头再说。
“我刚才跟你说的你没有听懂吗？”冯黎明皱着眉头问道。
“听懂了，但我不会打胎！你还是抓紧时间跟你父母说吧，过了春节我们就结婚！你要是怕你的父母看不起我，你就不要告诉他们我怀孕了！如果他们再逼你，你就把我怀孕的事情告诉他们，我不怕他们看不起我！再说了，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你的父母看不看得起我，我都不在乎！”陈凌蓉今天也是豁出去了，冯黎明说啥她都是老主意。
冯黎明看着面前油盐不进的陈凌蓉，知道自己今天晚上就是说到明早天光亮，陈凌蓉都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既然这样，我就不再劝你了！你是有身子的人了，以后做事情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注意！”冯黎明好像下定了决心的样子说道。
“黎明，你同意了！哎呀，太好了！”陈凌蓉激动地扑上去抱住冯黎明就来了一个打啵。
“好啦好啦！注意身体！”冯黎明厌恶地躲闪着陈凌蓉。
“我饿了，我得吃点东西！”冯黎明看着圆桌上的食物说道。
“这些饭菜都已经凉了，我让朱全有给你加热一下。”陈凌蓉的眉梢上都带着喜气，扭头看了一眼圆桌上的食物说道。
她不想提张军的名字，而且从本意上讲，她根本不想让冯黎明和张军这号人来往。
冯黎明走到墙边“咚咚咚”敲了三下墙，然后对陈凌蓉说道：“去给他们开门！”
“哦”陈凌蓉脚步轻盈地朝房门走去。
......
345 始乱终弃，丧失人性
朱全有和张军进来了，陈凌蓉看到张军忍不住就瞪了一下眼睛。
“凌蓉，我和全有张军还想喝点酒，抽根烟什么的，你在这里我们也不方便，你先回去睡觉吧！”冯黎明直接对陈凌蓉说道。
陈凌蓉想想也是，他们三个凑到一起，这味道肯定难闻死，自己在这里也是找罪受，就点头道：“那我先回去了，你少喝点，明天还要上班，早点回去睡觉。”
“知道了，你路上慢点。”冯黎明关心地说道。
“没事，这里离住的地方很近，骑车子要不了十分钟就到家了。”陈凌蓉说着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
等了一个多小时的刘华瞅着陈凌蓉出来了，立刻跺跺脚搓搓手准备骑车。谁想到陈凌蓉走到自行车跟前，愣了一下又反身往酒店走去。
刘华仔细一看，陈凌蓉身上没有背挎包，想她肯定是把挎包落到房间了。
......
陈凌蓉走到208房门口正要敲门，就听到冯黎明压低的声音断断续续传了出来，听不真切。
陈凌蓉心里一动，便把耳朵贴到了门上。
......
房间内，三个人成品字形坐着，冯黎明坐在床边抽着烟。
“冯哥，这陈凌蓉性子太烈，事后她要是知道了，还不活剥了我！”张军有些胆怯地说道。
“是啊，冯哥，这个陈凌蓉可是不好对付，她不像别的女孩子，一吓二哄就糊弄过去了，再大不了弄个正式工指标也能安抚住！可陈凌蓉她是软硬不吃，加上她姑父又是城关镇的公社书记，在县里也有一定的人脉关系。还有她那个表弟刘华，跟书记县长都有点交情，还是想个万全之策吧，弄不好真会出大乱子的！”朱全有说道。
“那你们说怎么办？这个陈凌蓉一心想嫁给我，原本是想哄着她就过去了，等我订了婚再对付她！没想到让刘华那个坏种把事情给撞破了！真他娘的晦气！如果不是这个刘华，李汀也不会不答应我的求婚！
现在可倒好，又让陈凌蓉给粘上了！还异想天开地过了春节就要跟我结婚！结他妈的黄昏吧！
现在她使计谋怀了孩子，更是狗皮膏药贴到身上，撕都撕不下来了！我可是腊月二十六要订婚的，万一她闹将起来，让秘书长知道了这件事，那还得了！爷我现在真想一脚把她肚子里的东西给踢死球！”冯黎明咬牙切齿地骂道。
“冯哥，就是她肚子里没货也很难摆脱掉，这是个难缠的主，刚才我和张军在隔壁都听到她说的狠话了！”朱全有说道。
“冯哥，我倒是有个损招，只是不知道你舍不舍得陈凌蓉遭罪？”张军说道。
“我怕她遭罪？我现在恨不得她立刻死掉，永远消失在我面前！”冯黎明恶狠狠地骂道。
“那这事就容易多了！”张军说道。
“什么意思？”冯黎明和朱全有异口同声地问道。
“用药呀！”张军神秘地说道。
“你是说打胎药吗？”冯黎明问道。
“打胎药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得用疯药！”张军说道。
“你的意思是让人变疯的药？”朱全有问道。
“这个主意不错，既不伤她性命，疯人的话又没人信，到时候她陈凌蓉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了，刘怀庆也罢，刘华也罢，都将无话可说！妙妙妙！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冯黎明连说三个妙字。
“张军，那这药的事可就交给你了！”朱全有说道。
“朱哥，你忘了，当初有一个想坏你事的人，我就是用这种药把他变疯的，嘿嘿！”张军笑道。
“怎么这个药方你还保存着？”朱全有问道。
“那当然，这个药方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弄到手的，怎么舍得把它毁掉？！”张军摇头摆手说道。
“可我们不能给陈凌蓉硬灌吧！”朱全有说道。
“这个简单，就当保胎药让她喝不就完了！”张军随口答道。
“陈凌蓉现在有点提防我，大不了先给她喂点安眠药，等她睡着了，把药给她灌进去！”冯黎明想了想，说了一个比较安全的办法。
“这办法好！”朱全有赞同道。
“张军，你明天把药抓好，我这两天先稳稳陈凌蓉的情绪，让她把提防的心理消除掉，初步计划三天后动手！”冯黎明一握拳头说道。
“张军，你先走吧！我和冯哥还有话要说！”朱全有说完，就听到房门外有脚步声传进来，紧跟着就是敲门声。
“笃笃笃”手指叩门的声音。
“谁？”张军问道。
“是我，我的包落到房间了。”陈凌蓉的声音。
三个人互相对望了一眼，眼睛中全都出现惊异之色。
朱全有看到门口的角柜上放着一个女式挎包，便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走过去打开了房门，只见陈凌蓉两手捧着脸跺着脚站在门口。
“天太冷了！要冻死人了，看来今年过年又要下雪了！黎明，我到家门口才想到挎包落到房间了，你瞧我这记性！”陈凌蓉进了房间，冲着冯黎明边搓脸边笑着说道。
“你呀！丢三落四的！”冯黎明走近陈凌蓉，他想就近观察一下陈凌蓉的神色。
“哎呀，你就别说我了，你摸摸我的脸，都冻成冰溜疙瘩了！”陈凌蓉说着拉起冯黎明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脸上。
“真是，咋这么凉？”冯黎明手指下的皮肤光滑柔软，但却是冰凉冰凉的。
“你骑车子到大街上溜达一圈，看你的脸会不会变得冰凉！”陈凌蓉嗔怪道。
“好啦，别说了！把我的围巾围上再走。”冯黎明说着去衣架上取了围巾给陈凌蓉围上。
“嘻嘻，你的围巾真暖和！”陈凌蓉嬉笑道。
冯黎明从角柜上拿起挎包给陈凌蓉往脖子上一挂，“骑车小心一点，我今天晚上就不过去了，明天晚上去看你。”
“黎明，你明天别过来了，我爸妈明天要到小院去，肯定晚上住下不走了，我后天一早把他们送回老家去，大后天一早过来。”陈凌蓉拉着冯黎明的手说道。
“对，先把你的父母安抚住，我这边也抓紧时间瞅准机会把我们的事跟我爸妈说。”冯黎明抚摸着陈凌蓉冰凉的手说道。
冯黎明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根本没有注意到陈凌蓉刚才进门的时候没有戴手套。这么冷的天，陈凌蓉不戴手套怎么骑自行车？她的手套就放在挎包里，她如果骑自行车能不想到忘了拿包吗？
冯黎明忽略的这个细节，却是致命的细节！大概是老天爷看不下冯黎明的始乱终弃，害妻灭子丧失人性吧，所以故意蒙蔽了他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