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 陈天亮的突然到来
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刘华想着考完试就能见到外爷外婆了，开心之余不免有些归心似箭地想家。
复习功课的高奇抬头发现刘华正在发呆，就用胳膊肘碰了碰刘华的胳膊肘：“怎么，想方芳了？这昨天不是刚见过面吗？”
“不是，是想我外爷外婆了，想家了！唉！”刘华轻轻叹息了一声。
“千万别叹气，一叹气倒霉的事就会找上门。”高奇说道。
“奇哥，你可是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怎么也迷信起来了？”刘华开玩笑道。
“这不是迷信，这是科学。你想啊，你一叹气，正气就泄了，邪气就会找上门，诸事不顺，这是有根由的！”高奇诡辩道。
刘华无声地笑了。他从来不和高奇辩论，因为没有输赢。加上他的口才也赶不上高奇，所以在狡辩方面，他永远甘拜下风。
“还有一件事给你说一声，等期末考试完了，系里的党支部准备给你们几个举行转正式党员的仪式，具体时间考完试再通知，到时候别到处乱跑，记住了！”高奇对刘华交待道。
“真的？太好了！放心吧，我肯定老实呆着，等候党组织随时召唤！”刘华兴奋地点头道。
课间了，刘华合上书本对高奇说道：“奇哥，走，打会儿篮球放松放松筋骨！”
“刘华，外面有人找！”先走出教室的李世红又拐了回来，站在教室门口冲着刘华喊道。
“谁呀？”刘华随口问道。
“没见过，不认识！”李世红回答道。
“好，知道了。”刘华答应着往教室外走去。
走出教室的刘华往楼下一看，惊喜地大喊道：“天亮，你怎么来了？”喊完不等陈天亮回答，一蹦三跳兴冲冲地冲下楼去，跑到陈天亮跟前，一把抱住了陈天亮，高兴地又蹦又跳，用手捶打着陈天亮的肩膀。
刘华只顾高兴，根本没有注意到陈天亮的脸色发灰，一副惊恐万状地样子。
“天亮，外爷外婆，小舅小妗，还有家里的所有人都好吧？”刘华双手抓着陈天亮的肩膀一迭声地问道。
“都好”陈天亮轻声回答道，神色不定地拿眼向四处瞟着。
刘华这才发现陈天亮的神色有些不对，他首先想到的是陈天亮是不是生病了？
心到手到，刘华的手已经探向陈天亮的脑门：“不烧呀，天亮，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刘华关切地语气让陈天亮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流下来！这几天难以承受的心理压力让他已经快崩溃了！犹如丧家之犬的他，在听到了亲人的问候声时，那种心理的安慰是难以言表的。
“小伏哥，我很好，就是有些累，想睡一觉。”陈天亮眨巴了一下湿润的眼睛说道。
“是不是没有位置，站了一路？”刘华关心地问道。
“是的，一路站过来的。”陈天亮的回答很轻，好像怕吓到别人似的。说完又四处看了一眼。
“对了，你怎么这个时间来北京，有什么事吗？”刘华忽然想起来问道。
“我......没有什么事，就是想来北京看看，看看**广场什么样子。”陈天亮回答道。
“行，你先到我的宿舍睡一觉，完了我带你去吃晚饭，再好好休息一晚上，养足精神。我明天请一天假，带你逛逛北京市，看看**广场。”刘华毫不犹豫地说道。
“小伏哥，你不用请假，我自己转。我这么大的人了，又丢不了，你放心吧。”陈天亮推辞道。
“那也好，我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等考试结束，我们晚两天再回去，好好转转北京城，照几张相，留个纪念。”刘华也没有客气就接受了陈天亮的意见。
刘华把陈天亮带进宿舍，照顾他睡下就回了教室。
上完最后两节课，刘华和高奇等人回到宿舍，只见陈天亮睡得正香甜。大家很自觉地轻轻拿了各自的饭盒就去了食堂。
刘华犹豫了一下，没有叫醒陈天亮，和高奇拿了饭盒就去了食堂，想着吃完了饭再帮天亮打一份回来。
......
等刘华吃完饭回来，陈天亮已经醒来了，正坐在床上发呆。
“天亮，睡醒了，正好，给你饭菜，趁热吃。”刘华把捂在怀里的两个饭盒拿出来递给了陈天亮。
陈天亮打开饭盒，拿出里面的一个馒头便吃了起来。
刘华帮他打开第二个饭盒，里面是一份白菜炖肉。
陈天亮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好像几天没吃饭的样子。
“慢点吃，别噎着！给，喝口水。”刘华把倒了开水的茶缸递到了陈天亮的面前。
“谢谢小伏哥！”陈天亮接过茶缸，终于说了一句话。
“在外面跑多了，学会说客气话了，跟我还客气上了。”刘华笑道。
陈天亮也不接话，继续吃了起来，一气吃完三个大馒头，才停了下来。
肚里有食了，脸色也好多了，陈天亮这才抬头看着刘华。
“小伏哥，我想跟你睡宿舍，我不住招待所。”
刘华看了看他的单人床，再看看自己和陈天亮的身躯，有些为难地说道：“你的身量虽然没有我高，看着却比我胖，我们俩个大男人挤在这么一张小床上，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
“我想体验一下住清华大学生宿舍的感受，小伏哥，你就委屈几天，我保证紧贴着墙，一动不动。”陈天亮央求道。“那好吧！”刘华无奈地点了点头。
陈天亮终于露出了笑容，这是他见到刘华以后第一次露出笑脸。
陈天亮就这样在刘华的宿舍住下了，这一晚上把刘华憋屈的身子都不敢转动，早上起来浑身的骨头都是疼的。
......
去教室的路上，高奇靠近刘华：“喂，刘华，我观察了一下，你这个兄弟有些不对劲，你还是问问他到底有什么事，他绝对不会是想看**广场那么简单。”
“天亮这次来北京确实有点奇怪，而且他的表现很不正常，这不是他的性格。我总感觉他有点魂不守舍地样子，不会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吧？”刘华忽然警醒道。
“你别先自乱了阵脚！如果真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他不会一个人跑来北京的。我怀疑是他自己出了什么事，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你仔细问问他。”高奇分析道。
“好吧，奇哥，到时候你帮着我点。”刘华的心里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没问题，我帮你观察观察他，但愿我们两个的感觉都是错误的。”高奇点头道。
......
317 哥陪你一起补考
“天亮，多吃点，今天有土豆烧牛肉。”刘华把饭盒往陈天亮的面前推了推。
“小伏哥，你也吃。”陈天亮谦让道。
“土豆烧熟了，再加牛肉。不须放屁！试看天地翻覆！”李世红端着饭盒走到刘华他们的饭桌前，做了一个向前进的姿势。
“李世红，一天到晚就你洋相多，吃饭都不能安生一会儿！”高奇笑骂道。
“哎，老大，听说今晚操场上放南斯拉夫的电影《桥》，你们去看不？”李世红放下饭盒问道。
“到时候再说。你来这张桌挤什么，去挤宋大建他们。”高奇一脸嫌弃地说道。
“嘿嘿，确实有点挤，你们吃，我去和宋大建一起坐。”李世红嘿嘿笑着端起饭盒往宋大建的那个饭桌走去。
有几个人迎面走了过来，挡住了李世红的去路。李世红看看都不认识，就想绕过去。
“你是刘华吗？”带头的人伸手挡住了李世红问道。
“哦，你们找刘华呀？那不，在那里吃饭呢！”李世红手中的筷子指向刘华那一桌，随即跟着喊道：“刘华，有人找！”
正低头吃饭的陈天亮听到李世红的喊声，条件反射地抬头一看，立刻惊恐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撒腿就跑。
刘华和高奇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有人喊：“快！抓住他！”只见四个人朝着陈天亮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刘华刚要起身追过去，一个人走到他的跟前按住了他的肩膀：“你是刘华吗？”
刘华抬头看向按住他肩膀的年轻人，只见年轻人的眉眼中透着一股威严，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年轻人抓住了刘华的胳膊：“你最好老老实实地配合我们，不要反抗！”
“你们是什么人？”高奇出手按住了年轻人的肩膀。
“我们是谷义县公安局的，这是我的工作证。”年轻人一只手在胸前的衣兜里掏出工作证示意刘华和高奇。
“谷义县公安局？同志，陈天亮他犯什么罪了，你们为什么要抓他？”刘华急忙问道。
“他涉嫌杀人，我们要抓捕他归案，接受调查。”年轻人说道。
“什么？杀人？不会的，天亮他绝对不可能杀人，同志，你们一定是弄错了！”刘华震惊地失声叫道。
“同志，你们现在有证据证明陈天亮杀人吗？”高奇冷静地问道。
“这个我们不清楚，我们接到的命令是把人抓回去接受调查。”年轻人回答道。
“那你们带刘华干什么？”高奇问道。
“这也是我们接到的命令，让刘华回去协助调查。”年轻人很理性地回答着高奇提出的问题。可能是因为高奇的身上有一种气势，也或是因为这里是中国最高的学府，总之年轻人没有敢说出很牛气的话。
陈天亮没有跑脱，他被谷义县公安局的人给抓住了。他拼命挣扎着，口中歇斯底里地大喊着：“我没有杀人，我是冤枉的！”
“没有杀人，你跑什么？”公安局的人给陈天亮戴上了手铐。
“我害怕！我怕我说不清楚！我真的是冤枉的！我没有杀人啊！”陈天亮拼命挣扎着，大声呼叫着冤枉。
刘华被年轻人带往陈天亮处。高奇始终走在刘华的身旁，李世红宋大建史文清李春江姜振海苏南等人在身后紧紧跟着。
看着陈天亮被反剪着手铐摁在地上，刘华只觉得气血上涌，心疼无比。他了解陈天亮，这个表弟的性格有点像小妗的性格，温和善良，不似小舅的暴脾气。平时连个小麻雀都舍不得伤害，怎么可能会杀人？
“天亮，你不要再挣扎了，老老实实回去接受调查，相信公安局的同志，他们决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放心，我陪你回去！”刘华走到陈天亮的身边蹲下身子，扶着他的肩膀说道。
“小伏哥，你一定要救救我，一定是那个董大发杀了李艳艳嫁祸于我！”陈天亮向刘华呼救道。
“董大发是谁？李艳艳又是谁？”刘华急忙问道。
“谷义县郭家镇大发石英砂厂的老板，李艳艳是我们县玻璃厂质检科的，她以前也往厂里送过石英砂，后来破产了！对了，李艳艳和凌蓉姐是好朋友！小伏哥，你一定要救救我！我真是被冤枉的，我没有杀人！”陈天亮哭喊道。
看着惊恐万状大声哭喊的陈天亮，刘华的心如刀扎，他配合公安局的人把陈天亮从地上拉了起来，为他拍掉身上的灰尘。
“天亮，哥相信你，哥一定帮你洗脱掉这杀人的罪名！”刘华向陈天亮保证道。
陈天亮看到刘华坚定的眼神，心里一下子觉得有了靠山。在他的眼里，刘华就是个无所不能的人，全村人的脑袋加起来都没有刘华一个人的脑袋管用，从小到大刘华一直都是他崇拜的偶像。
“只要小伏哥想干的事，就一定能干成的。他现在答应帮我洗脱罪名，他一定会做到的！”陈天亮心里想着便停止了哭喊，乖乖地对公安局的人说道：“我不会再跑了，我跟你们走！”
“哼，你还跑得了吗？”一名公安人员说道。
此时，刘华他们的周围已经围了很多的清华生，大家都在窃窃私语。
高奇拍了拍刘华的肩膀说道：“兄弟，你先跟他们到谷义县公安局接受询问，我现在去系里请假，马上到谷义县找你，别怕，有哥在！春节后开学，哥陪你一起补考！”
高奇是在给刘华打气，告诉他不论发生什么事，自己这个做哥哥的永远都会在身边支持他。
刘华感动地点了点头，他没有向高奇说谢谢，因为他觉得那两个字根本代表不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
冯泽阳刚一进家门，冯黎明便迎上来问道：“爸，现在什么情况？”
“儿子，你也不让你爸喘口气，真是的！”李玲责怪着儿子，连忙上前接过丈夫手里的文件包。
冯泽阳取下帽子和围巾，冯黎明连忙帮着挂到门口的衣架上。
“老冯，你先坐下歇会儿，和黎明说说话，我的饭马上就好。”李玲把文件包放到了客厅的五斗柜上，然后走进了厨房。
“今天已经把陈天亮和刘华一起带回了谷义县，看下面审讯的结果情况再说。”冯泽阳走到沙发跟前，疲惫地坐了下来。
“爸，这陈天亮杀人已经是铁的事实，而刘华窝藏杀人犯也是事实，岂容他们狡辩！”冯黎明说道。
“我知道你恨刘华，李汀就是因为他才变的心，可陈天亮的杀人动机呢？他和李艳艳素日无仇，为啥要杀她？”冯泽阳反问道。
“见色起意呗！强奸未遂便起了杀心！”冯黎明随口答道。
“你见过谁家一大早起床，刚吃完早餐就强奸杀人的？时间点未免太过牵强，你以为谷义县公安局的刑侦员都是吃干饭的？”冯泽阳讥笑道。
“爸，不管怎么样，借着这个机会关刘华个一年两年，包庇杀人犯可是重罪！”
“如果刘华是不知情呢？”冯泽阳再一次反问道。
“爸，不可能的！刘华他肯定知情！”冯黎明强词夺理道。
“哼，你说了不算，得陈天亮说了才算。”冯泽阳冷哼道。
“爸，你是不是已经有了主意？”冯黎明惊喜道。
“这事你就别管了，我自有主张。”冯泽阳说着闭上了眼睛，把头缓缓靠向了沙发。
“我明白了，爸！”冯黎明喜形于色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
318 陈凌蓉好心办坏事
陈凌蓉因为李艳艳的突然死去，伤心难过得不得了。她不敢把自己和李艳艳交好的事情告诉家里人，怕引祸上身。她更不相信陈天亮会杀了李艳艳。
作为李艳艳最好的朋友，陈凌蓉的名字自然会出现在谷义县公安局办案人员调查的名单上。
所以当陈凌蓉从谷义县公安局的同志口中得知陈天亮杀了李艳艳，并且下落不明时，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向冯黎明求助。
陈凌蓉毕竟和陈天亮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她不可能看着不管。可她却不知道，正因为她向冯黎明的求救，反而将陈天亮推入了死亡的陷阱。
冯黎明从来不问陈凌蓉家的事，陈凌蓉因为与刘华有芥蒂，所以也没有把自己有一位在源水县大名鼎鼎的表弟刘华告诉过冯黎明听。
冯黎明倒是听陈凌蓉说过她的姑父是城关镇的党高官刘怀庆，但他不认识，只是听说过名字而已。他更没有意识地去想过刘怀庆就是刘华的父亲一事。
......
冯黎明躺在床上，陈凌蓉靠着他，把李艳艳的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冯黎明听陈凌蓉说李艳艳死了，也吓了一跳！并且杀李艳艳的嫌疑犯还是陈凌蓉的亲堂弟，心下觉得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么巧的事都能发生？这个陈天亮也是真够倒霉的。
为了安慰陈凌蓉，冯黎明抱着她的肩膀说道：“凌蓉，其实你这个弟弟不应该跑，他这一跑，这个事情反而说不清楚了，公安局肯定怀疑他，认为他就是杀人犯。而且人还是死在他的房间里，他是裤裆里和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
“那怎么办呢？”陈凌蓉慌急道。
“你堂弟他跑不掉的，还不如让他回来主动投案自首，配合公安机关把这起案件尽快调查清楚，否则事情越拖越严重，很多线索可能都没了。”冯黎明说道。
“可谁知他跑哪去了？我怎么把消息捎给他呢？”城陵容发愁道。
“你好好想想，你家外面都有什么要好的亲戚，他会不会去投奔他们。只要你堂弟回来，只要他真没有杀人，我一定让他毫发无伤地回来见你！”冯黎明大包大揽地说道。
“真的吗？黎明，你太好了！你要是能把天亮救出来，你就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陈凌蓉激动地抱着冯黎明说道。
“我爸和省政法wei的秘书长是老同学，通过他可以和谷义县的政法wei书记联系上，到时候我拉着我爸跑一趟谷义县，让谷义县公安局一定把这个案件查清楚，还你弟弟一个清白不就完了！”冯黎明很轻松地说着此事，样子非常自信。
“让我想想，天亮他会跑去哪里？”陈凌蓉用手敲着脑袋，一家亲戚一家亲戚的挨着想了起来。
陈凌蓉边想嘴里边嘟囔着“不会”“不可能”，突然她的眼睛一亮，脱口说道：“我知道天亮跑哪去了！他一定是跑去找我们家的定海神针了！”
“你们家还有定海神针？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冯黎明看着一脸激动的陈凌蓉，不禁哑然失笑。
“对，我们家的定海神针，中原省八零年的高考状元，清华大学的高材生刘华！”陈凌蓉大声说道。
“你......你说谁？”冯黎明大吃一惊，猛地坐起，双手一把抓住陈凌蓉的肩膀，把她的身体扳向自己。
“吃惊了吧？你没有想到我是刘华的亲表姐吧？”陈凌蓉看到冯黎明吃惊地表情，不禁得意地说道。
冯黎明就这么抓着陈凌蓉的肩膀，目不转睛地看着陈凌蓉，似乎想从陈凌蓉的脸上看到刘华的影子。
陈凌蓉看到冯黎明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看着自己，眼睛直不楞登的，不禁有些心慌发毛起来。
“黎明，你怎么了？”陈凌蓉嗫嚅着嘴轻声问道。
“哦，没什么，我确实有些吃惊，真没有想到你竟然是刘华的表姐！听说你这个表弟智商过人，有勇有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冯黎明松开了陈凌蓉的肩膀，然后把她揽在了怀里。
“嗯，我这个表弟确实像你说的那样，只是人们不知道，他还是一个有功夫的人，陈氏太极拳打得出神入化，总之他是个非常厉害的人！”陈凌蓉说道。
“刘华应该是你姑姑的儿子，也就是刘怀庆的儿子，对吧？”冯黎明问道。
“是的，不过他从小是在我们家长大的，他没有跟我姑姑姑父在一起生活过。”陈凌蓉说道。
“哦，这样啊！所以刘华跟你们比较亲，你才会想到你的堂弟是到北京找他去了，对吧？”冯黎明问道。
“是陈天亮跟他亲，我们跟他......不亲。”陈凌蓉犹豫着说道。
冯黎明没有接话，他的心思已经开始转动，他心里积压了很久的嫉妒之火已经熊熊燃烧起来。
......
此时，冯黎明看着闭目养神的父亲，想到几天前和陈凌蓉亲热时，意外获悉刘华和陈凌蓉的亲戚关系后，开始布下的这盘局。
自从他知道刘华是陈凌蓉的亲表弟，而杀人嫌疑犯陈天亮有可能逃到北京去找刘华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他把自己和李汀关系紧张的缘由告诉了父亲，并捏造说李汀和李天一父女其实是看上了刘华，父女俩个才变了心，拒绝了他的求婚。
他的说辞让父亲感到非常震惊，与其说是震惊，不如说是震怒更为贴切。
当时父亲的表现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看着父亲脸部不时抽搐的肌肉，他心里明白，他已经点燃了父亲心中的怒火。
剩下的事情会按照他心中的预想走下去。
很快他的目的就达到了，父亲当即拿起电话，通过县里的总机直接接通了谷义县公安局副局长的办公室。
这时，他才知道，谷义县公安局的副局长和父亲以及省政法wei的秘书长是大学时的同班同学。
......
可怜的陈凌蓉好心办坏事，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被最信任的人给出卖了。
......
319 刘华的社会影响力
刘华和陈天亮被带回谷义县的消息第二天就传到了刘怀庆的耳朵里，他赶紧通知陈保红。
刘怀庆带着陈淑萍陈东生陈保红小贤来到了谷义县，住到了距公安局最近的一家小旅馆。
第三天陈保平和田凤梅陈凌蓉陈天明也来到了谷义县，一家人从早到晚就等在公安局的办公楼门口，小贤的眼睛都哭肿了。
高奇几乎是跟着刘华同时到了谷义县，他先去了一趟郭家镇，找到郭海洋，把刘华的事情说了一遍，让郭海洋帮着调查一下这起凶杀案。
李艳艳死在郭家镇的小天鹅大酒店，这起恶**件早已惊动了镇上的所有人，郭海洋当然也不例外。
一开始他并不知道死的人就是弟弟领回来吃饭的那个李晓红，直到郭红旗跑来跟他说，才知道那个李晓红真名叫李艳艳，是源水县玻璃厂质检科的工作人员。自己的弟弟完全是被骗了。
郭红旗还悄悄跟他说，有可能是董大发杀了李艳艳，然后嫁祸给陈天亮的。
郭海洋想着这个女孩年纪轻轻地跑出来骗人，现在死了也是自找的，幸亏自己的弟弟没有陷进去，所以他也懒得问这件事。
现在自己的连长从北京专门跑来找他，竟然也是为了李艳艳被杀的事情，而且连长的结拜兄弟还因此被连害，他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郭海洋把自己知道的仅有的一些有关李艳艳的情况告诉了高奇。
高奇听了点点头，对郭海洋说道：“听了你讲的情况，这个李艳艳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起案件有可能是突发事件，不像是有预谋的杀人！”
郭海洋听了高奇的分析后说道：“连长，你说的有道理。郭家镇上的人，我基本上都挂面认识，我一定把这里面的事情摸个清楚！既然郭红旗和陈天亮都怀疑李艳艳是董大发杀的，我就顺着这条线摸过去。”
高奇点点头道：“你办事，我放心。在这里我人生地不熟的，这件事要仰仗你了，拿出你当侦察兵时的勇敢机智，一定把这件事情搞它个水落石出！”
“是！连长！”郭海洋立正道。
......
在谷义县公安局的楼道里，高奇遇到了也在追问案情的刘怀庆等人。他一猜就知道是刘华的一大家子人。
高奇主动上前自我介绍和他们相认，刘怀庆陈东生陈保红等人看着眼前高大威武的高奇，愣了一下神才反应过来，面前的年轻人就是刘华嘴里经常说的结拜大哥高奇。
高奇可是个**，陈东生陈保红一下子觉得陈天亮完全有希望了。
陈东生一把拉住高奇的手，这位坚强的老人禁不住老泪纵横：“高奇呀，你一定要救救这两孩子，太冤了！真是飞来的横祸呀！”
“外爷，你放心吧，这件事不查个水落石出，我不会离开谷义县的！”高奇对陈东生保证道。
“太谢谢你了！”陈保红和刘怀庆一人拉着高奇一只手，连声道着谢。
“刘华和我是兄弟，帮助他和他的家人是我的本分，你们就不要和我客气了！”高奇说道。
小贤直接就给高奇跪下了，哭着说道：“我家天亮绝不会杀人的，平时连只鸡都不敢杀，他怎么会杀人呢？！！你一定要救救他！”
“你是小妗吧？赶紧起来说话！小妗放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真正的杀人犯一定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只要陈天亮没有杀人，公安局一定会还他一个公道的！”高奇扶起小贤安慰道。
哭了这么多天的小贤听了高奇的话后，心里总算是有了一线希望和安慰。
......
到源水县调查陈天亮和李艳艳社会关系的刑侦队员回来了，调查的结果是二个人平时根本没有往来，只是认识而已。并且凡是认识陈天亮的人都说他是个性格比较温和的人，从没有看到过他对谁发过脾气，说他杀人，根本就没有人相信。
谷义县公安局几次提审陈天亮，陈天亮每次说的口供都一样，死活不承认自己杀了李艳艳。还有郭红旗以及餐厅服务员的证词，都和陈天亮的口供一致，陈天亮根本没有作案的时间和动机。
而且留在李艳艳脖子上的指纹，经过核对后也不是陈天亮的，但毕竟李艳艳是死在了陈天亮的房间，所以陈天亮暂时不能释放，等待调查结果。
令高奇奇怪的是，作为此案最大的嫌犯董大发，只是被叫去问询了一下，轻轻松松的就离开了公安局，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
高奇每天晚上回到郭海洋家里，把郭海洋打听到的事情一点点串起来，加以分析。
因为陈天亮的案情不能定性，陈天亮也不承认自己把事情告诉了刘华，刘华是完全的不知情。高奇也拿出了寝室里七个人的签名保证书，一起证明刘华确实不知此事。
最后高奇还拿出了系里对刘华在学校里的一贯表现做出的评价，证明刘华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一直都是系里树立的楷模人物。
谷义县公安局刑侦大队考虑到刘华的社会影响力，以及他们在源水县调查的时候，源水县公安局长李天一说过的话：“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这样强行关押刘华，可能会造成不可预知的后果，请你们能够慎重对待！”
所以办案人员在请示了主管刑侦的王副局长后，就把刘华给放了出来。
......
冯泽阳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拿起电话“喂”了一声。
“老同学，我老王啊！”电话里传来了谷义县公安局王副局长的声音。
“呵呵，老同学，我们俩个是心有灵犀呀，我刚想着给你打电话呢，你的电话就过来了！”冯泽阳对着电话笑道。
王副局长在电话里把刘华已被放出去的消息告诉了冯泽阳。
冯泽阳听后沉吟不语，听到王副局长在电话那端连着几个“喂喂”声后，这才问道：“你们审过刘华吗？”
“只是被关押，并没有审讯！”王副局长在电话里说道。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了老同学，我希望陈天亮杀人一案能够尽快结案，到时候再审刘华也不迟，他跑不了！”冯泽阳说道。
“我说老同学，这个刘华得罪你了吗？你为什么对他......”王副局长没有把话说完。
“明天我去谷义县看望你这老同学，我可给你准备了一方上好的砚台，你看了准保喜欢！呵呵！”冯泽阳避开话题说道。
“好啊！欢迎你啊！老冯，你早就该来我这里看看了，顺便给我指导指导工作！”王副局长在电话里笑道。
“客气了！老同学，我们明天见！”冯泽阳说完就挂了电话。
......
320 刘华分析案情
刘华一出来，就让父亲刘怀庆带着全家人回去了。他和高奇住到了郭海洋的家里，立刻开始调查这件杀人案的前后经过。
郭海平已经回来两天了，他一想到头天中午还跟自己在一起吃饭的李晓红，第二天就死到了小天鹅大酒店的客房里，心里就说不出的郁闷！所以一听哥哥说要秘密调查李晓红的死因，便也加入了进来。
晚饭后，四个人来到了专门给高奇刘华腾出来的一间房内，准备把这几天了解的事情汇总一下。
刘华静静地听完崔海洋和崔海平搜集到的所有线索，脑子里按着事情发生的时间顺序慢慢从前往后捋着。
高奇看着刘华在凝神思索，示意崔海洋和崔海平不要吭声。崔海洋看看自己的连长，再看看似乎比海平年纪还小的刘华，心中不禁有些诧异。
崔海洋知道自己的连长一向比较目中无人，没想到竟然对这个刘华如此的看重，难怪会结拜成兄弟？看来这个刘华不是一般人，能够让自己连长高看的人，应该各方面都是非常优秀的，否则也进不了清华大学！
高奇看了看手表，快一个小时了。再看看刘华，依旧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纹丝不动，眼睛闭着，两个大拇指分别和十根手指头相互捻着，似乎是在数着什么。
就在郭海平等的心焦的时候，刘华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三个人都瞪眼看着自己，便清了一下嗓子。
“你是怎么想的，跟我们说说吧！”高奇盯着刘华的眼睛说道。因为他在刘华的眼睛里面已经看到了他熟悉的内容。
“从公安人员调查的结果看，首先李艳艳是主动向质检科长申请来郭家镇考察的，这是公开的事实，毋庸置疑。
可问题是李艳艳她为什么主动要求来郭家镇考察，如果按科室的责权划分，这应该属于原料科的事，不属于质检科，或者说应该是质检科和原料科联合来郭家镇考察，这些都是正常的工作程序。
首先我来问一下海平，你是常年和洛都玻璃厂打交道的，他们厂如果派人来你们厂考察，会把这么一个关系到厂里的源头产品交给一位刚刚到厂不久而且业务不熟的女同志吗？而且还是一个人单独外出的考察？”刘华盯着郭海平问道。
“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绝对不可能的！”郭海平脱口说道。
“对，这就是第一个问题。”刘华接着说道：“李艳艳来到郭家镇后，假冒淮府玻璃厂的业务员，改名李晓红。她去的第一个石英砂厂就是你们的宏威石英砂厂，然后中午跟你来到郭家驴肉丸子吃饭。
分手后，你押车去了洛都玻璃厂，再没有回来过，这个公安局已经落实过了，所以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
我要说的第二个问题是，李艳艳利用假身份主动向你打听大发石英砂厂，这证明她来郭家镇是有目的的，其目的的根源可能就在董大发身上。而你只不过是她想对董大发知己知彼、进一步了解此人需要找的一个情报员。
而且你还告诉了李艳艳董大发是如何在石英石中捣鬼的，特意提醒她离董大发远一点，否则粘上就会倒霉，如此云云。
你和李艳艳的谈话内容你却没有告诉公安局的同志，可这些恰恰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你却把它刻意掩盖了，为什么？”
“我不想和董大发结仇，毕竟一个镇上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再则，董大发一共弟兄五个，他是老大，在郭家镇他们家算是比较有势力的，如果不碍自己的事，我们也都不愿意得罪他们弟兄几个。”郭海平有些尴尬地说道。
“可你却刚刚认识李晓红，就把董大发在石英砂上捣鬼的事告诉了她，这证明李艳艳在对付男人方面很有一套，所以......”刘华说到这里，郭海平打断了他的话。
“不完全是，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李晓红是淮府县人，淮府县玻璃厂从来没有和郭家镇的石英砂厂打过交道，所以我的头脑一热，就告诉了李晓红，当然里面也有自己的私心，这一点我不否认。”郭海平不想让刘华把自己想的那么不堪，所以辩解道。
“你说的是一方面的原因，可李艳艳她有自己的目的，所以她没有听你的话，下午仍以淮府玻璃厂业务员李晓红的身份去了大发石英砂厂，如法炮制很快和董大发拉上了关系。
李晓红跟着董大发去了他的办公室，这中间谈了什么，只有两个当事人知道。董大发对公安局说的内容无法考证，因为死无对证。
晚上，董大发在小天鹅最好的雅间宴请了李晓红，席间只有董大发陪着李晓红，两个半小时的时间他们都谈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但有目击证人说李艳艳来到郭家镇时，身上没有背包。可她放在陈天亮房间的行礼中却有一个商标都没有摘掉的女士名牌包包。据说这个包包价值几千元。
董大发已经承认这个包包是他送个李晓红的，也就是我们说的李艳艳。
我们可以设想一下，李艳艳以淮府玻璃厂业务员李晓红的身份接近董大发，而董大发又送给李艳艳这么名贵的包包，这不能不让人怀疑两个人其中已经达成了某些不可告人的交易。”
“肯定是对付源水县玻璃厂的那一套呗！只有那样才能够利润最大化，才能满足李晓红的胃口！这是董大发惯用的伎俩，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董大发是私人企业，挣多挣少他说了算！又没有人查账，偷税漏税里面的猫腻多了去了！”郭海平门儿清地说道。
“海平说得对！两个人达成了某种交易后，董大发不光送了李晓红包包，还把李晓红的行礼搬去了小天鹅大酒店三楼的豪华套房。而大酒店的餐厅也在三楼。
最巧的是，陈天亮也来到郭家镇，住到了一楼的标准间。在第二天早上吃早餐时桥遇到了李艳艳。
第三个问题来了，李艳艳在看到陈天亮时，肯定惊慌失措，她更怕陈天亮上前和她搭话，那么她在董大发面前将被彻底撕去伪装，她最初来到郭家镇的目的可能会完全败露，所以她找个理由仓皇的从餐厅逃走了。
这时的董大发看到了郭红旗，就来到了陈天亮和郭红旗吃早餐的餐桌前坐了下来。
善良的陈天亮在开始听了郭红旗介绍说李艳艳叫李晓红，是淮府玻璃厂的业务员后，就好心提醒了董大发。因为陈天亮根本不知道董大发在石英砂中捣鬼的事，所以怕董大发上了李艳艳的当。”刘华说到这里，高奇出声打断了。
......
321 完全合乎情理
“刘华，以你说的陈天亮的性格，他应该不会当着外人揭露自己打交道的源水县玻璃厂质检科的李艳艳吧？”高奇问道。
“这就是我下面要讲的第四个问题，如果是别人，陈天亮肯定不会，问题是这个人是李艳艳，那就另当别论了。
因为这个李艳艳曾经也是往源水县玻璃厂送石英砂的商户。是因为我的出现撞破了她和化验室主人王吉明的丑事，所以他们想利用劣质的石英砂掺和我小舅厂里生产的一级石英砂的阴谋彻底告吹了，为此李艳艳破产了，据说还欠了一屁股的外债。
我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告诉了我小舅和天亮，让他们以后多留点神，小心被别人算计。所以陈天亮看到李艳艳假冒淮府县玻璃厂的业务员，怕她又捣鬼害人，自然就会发声，好心提醒董大发。
原本我也没有想到是这个李艳艳，这几天在里面，我就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捋了一遍，我才想起来当初发生的事。”刘华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高奇点了点头。
刘华接着讲道：“现在，李艳艳不知道是通过谁的关系进入了源水县玻璃厂的质检科？可是我能想到她的不甘心。
从逻辑推理上讲，我想她现在最恨的应该是王吉明。因为好处王吉明得了，出事情了他却把李艳艳甩了，李艳艳怎肯善罢甘休。
她一定是从某些地方得到了消息，或者是猜到了王吉明和董大发之间有勾搭，王吉明肯定从中捞了不少好处。
那么她如果想报复王吉明，又或是想从中分一杯羹，那她手里就要有王吉明与董大发相互勾结的证据。所以李艳艳以假身份来到郭家镇的目的就不难猜出来了。”刘华进一步分析道。
“哎呀，连长，你的这个兄弟太厉害了，让他这么一捋，思路好清晰，完全合乎情理！”郭海洋一拍大腿说道。
“那当然，我高奇的兄弟自然不会差了，呵呵！”高奇自豪道。
“下面呢？”郭海平急忙向刘华问道。
“第五个问题来了，董大发在听了陈天亮的话后，知道了李艳艳的真实身份，你们想他的第一个反应会是什么，肯定会认为李艳艳是源水县玻璃厂质检科派人来摸他的底的，所以他饭都没吃，也匆匆跑出去了。
可他晚了一步，李艳艳已经不见了踪影，那么董大发肯定会往车站方向追。
我想李艳艳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她不会那么傻，她肯定会藏在酒店的某个地方，等到晚上再出去，毕竟这里是董大发的地盘，耳目众多，大白天她是跑不出郭家镇的。
但就在这时，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逼迫她从藏身处走了出来。恰巧在这个时候，陈天亮正好吃完早餐和郭红旗从楼上下来，郭红旗先走了，陈天亮往自己的房间走去，那么李艳艳就跟了上去。
常言道：亲不亲，故乡人。在这异地他乡，陈天亮可能是李艳艳唯一能找到可以帮助她的人。
她尾随着陈天亮来到了房门口，服务员给陈天亮开门后，陈天亮进了房间。乡下人进房间没有随手锁门的习惯，所以陈天亮只是关了房门，却没有朝里面锁上。
因此，服务员看到的李艳艳并没有敲门，而是自己拧开房门走进了陈天亮的房间。”刘华讲到这里停了下来。
高奇点了点头：“你的分析没有毛病，也就是说李艳艳是藏在一楼的某个地方，难道是......”
“卫生间！”高奇刘华郭海洋异口同声地说道。
“海洋，你明天去查查李艳艳出事那天，一楼的公共卫生间发生了什么事，李艳艳为什么跑了出来，而没有继续藏下去？”高奇吩咐道。
“好！”郭海洋答应道。
“那我呢？我干什么？”郭海平急忙问道。
“咱俩都出去了，店里怎么办？明天你就在店里帮忙！”郭海洋对郭海平命令道。
“好吧！”郭海平不情愿地回答道。
“奇哥，你明天跟踪一下董大发，看他这两天都在干啥？我出来了，就代表着陈天亮杀人一案证据不足，我怀疑他可能要有所动作，你明天跟紧了他！”刘华说道。
“我明白了，可我的两条腿怎么跑的过人家的四个轱辘？”高奇有些犯愁。
“高奇哥，你骑上我的嘉陵小摩托，它的速度一点也不慢，董大发的车在镇上跑不快，它就是往县城跑，路上车多人多，它的速度也快不起来，骑摩托车跟踪他没有一点问题！”郭海平非常自信地说道。
“那太好了！海洋，我明天戴上你的棉军帽，穿上你的军大衣，还有你的踢死牛军靴，全副武装，迎接战斗！”高奇开玩笑道。
“连长，这天你要是骑摩托，就得这身打扮，要不然冻死你！”郭海洋笑道。
“我们都有任务了，你干啥去？”高奇向刘华问道。
“我明天去找一下陈凌蓉，也就是我的表姐，陈天亮被抓的那天告诉我说李艳艳是陈凌蓉的好朋友，我得去找她了解一下情况。”刘华回答道。
“就是那个出主意毒死你小兔子的那个表姐吗？”高奇问道。
“对，是她。你不是已经见过了吗？就是今天站在我妈身边站着的那个梳着两条大辫子的，皮肤白白的，长得很漂亮的那个姑娘。她是不是长得和我妈很像？”刘华笑着说道。
“她的脸看上去虽然有点像你妈，但没有你妈好看，你妈的面目透着温和善良，让人看着很舒服。她的眉眼中透出的东西让人很不喜欢，有点寡相刻薄的样子。”高奇摇头说道。
“那倒是，我妈是个心地很善良的人，和我爸的感情很好，从来没听说他们两个拌过嘴。人们常说，相由心生嘛！”刘华笑道。
“你的嘴巴长得和你母亲有点像，但你和你爸长得是一点都不像！”高奇端详着刘华说道。
“嗯，好多人都这么说，就连ray姐都这么说。我也觉得我的嘴巴长得特好看！”刘华摸着自己的嘴唇瑟起来。
“臭美！一个大老爷们，胡子拉渣的，好看什么？”高奇嘲笑道。
“嘿嘿嘿嘿！”刘华摸着自己嘴巴上已经发硬的胡茬笑了。
......
322 查看石英砂料场
刘华一早六点半坐车，中午十二点半才回到了源水县城的家中。刘怀庆和陈淑萍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了。他们是生怕再出现什么变故，谷义县公安局再把刘华给抓进去。
陈淑萍赶紧给刘华擀面条，刘怀庆忙着炒鸡蛋，捣蒜姜汁，给刘华做他最爱吃的蒜辣鸡蛋捞面条。
看着父母为自己忙碌做饭的身影，刘华的心中倍觉温暖。经过这场事故，他明白了外爷经常说的“三步远两步近，一揸没有四指短，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道理了。
虽然大妗一家平时与家里人都不怎么亲近，但到了事上，他们也是替天亮和自己担惊受怕，在谷义县跟着跑前跑后的，没少费心出力，完全没有幸灾乐祸样子。
“血还是浓于水啊！”刘华在心里感慨着。
......
按照刘华的吩咐，刘怀庆下午上班的时候给陈凌蓉打了电话，让她晚上回家来吃饭。
刘华吃完饭，对母亲说想去外面转转。陈淑萍便把刘怀庆的围巾，皮手套都拿出来给了他，说是外面骑车太冷。
刘华骑车先把陈淑萍送到了厂子里，然后自己骑着自行车去了源水县玻璃厂生产区堆放石英砂的场地。
他把自行车停在了外面的马路沿儿上，自己站在料场的入口处看了起来。
不多一会儿，他看到送原料的车队中，出现了两辆谷义县的汽车，便跟着走了进去。
料场的很多卸车的小工看见货车进了场地，很自然的三人一组拎着木锹就分别上了几辆汽车。
小工们打开了一侧的车帮子，雪白的石英砂呼呼喳喳就流了下来。紧跟着小工们就一锹一锹的铲着石英砂往下撩。
刘华先在石料厂转了一圈，发现料场堆放的石英砂质量看着都不错，便放心了，知道董大发的石英砂这段时间没敢进来。
他转到了正在卸车的几辆车跟前，抓起石英砂看了看，质量都不错，他走到一辆汽车跟前，看着司机问道：“你们是谷义县车队的？”
司机看了看他点点头，“我们是谷义县车队的，帮郭家镇宏威石英砂厂送石英砂的，怎么？你有回程的货？，我给你打八折！”司机伸出手比划着。
“谢谢，我暂时没有，有的话，下次一定联系你！”刘华笑笑道。
“行！以前我们送石英砂都是晚上，回去经常是放空车。这段时间我们都是白天送货，每隔三天都要过来一次。所以你们要有货往东走的话记得来这里找我。”司机冲刘华拉开了业务。
“没问题，一定！”刘华答应地可痛快。
“对了，师傅，怎么没有见你们押车的业务员？”刘华很自然的问道。
“哦，中午头还来了两辆车，业务员请厂里面的‘嗯’那个吃饭去了，你明白的，呵呵！估计快结束了，一会儿取样品的人就该来了。”
“你们这都混在一起了，怎么取样品啊？”刘华不经意地问道。
“我们只是和他们一个厂的石英砂混在了一起，没有和别的混在一起，各厂都是分开卸的，错不了！”司机说道。
“一个厂的质量，每一批次质量都会有出入的，卸车前他们从来不抽样吗？以前也是这样的吗？”刘华连着问道。
“嗯，一直都是这样的。”司机随口答道。
刘华明白了，“难怪王吉明他们能捣鬼呢，取样的时间他们定，送货的时间他们定，白天还好说，石英砂的颜色一看就知道质量的好坏，可如果是晚上卸车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想到这里，刘华看了一眼场地里开铲车的司机，“看来这是一条扣好了手的发财链，少了哪一个环节都弄不成事！这样想来，原料科也脱不了干系！”
刘华只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不由得把脖子往围巾里面缩了缩。
......
陈淑萍做了一锅猪肉炖粉条，里面放了豆腐海带白萝卜红萝卜，把刘华看得眼馋死了。
“妈，真香呀！还是家里的饭菜好吃！我今天晚上一定要把锅底吃干净！”
“好啊！你吃得越多，我和你爸越高兴！”陈淑萍疼爱地看着刘华笑道。
门被敲响了，刘华跑去开了门，陈凌蓉出现在门口。
看到刘华，陈凌蓉一愣：“你怎么回来了？天亮没什么事吧？”
“凌蓉姐，天亮没什么事。你快进来，我妈做了猪肉炖粉条，可香了！”刘华亲热地把陈凌蓉迎进了屋子。
“哦，吓我一跳，我以为天亮的案又生什么枝节了？！”陈凌蓉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
“凌蓉来了，快进来帮我盛饭！”陈淑萍从厨房探出头来说道。
“好的，姑姑。”陈凌蓉答应着把自己的提兜往沙发上一放，径直往厨房走去。
刘华把折叠的餐桌餐椅摆好，陈凌蓉把溜好的一筐馍端了出来，刘华连忙接过，陈凌蓉又进去端菜了。
等饭菜全部上好，刘怀庆开门走了进来。
“爸，你是掐着钟点进来的，饭菜刚刚摆好。”刘华对父亲笑道。
“呵呵，这叫赶得早不如赶得巧！难得你回来，还有凌蓉，也好长时间没有回来吃饭了。所以我今天就推掉了一些事情，要不然吃饭从来没有过准点。”刘怀庆也笑着道。
“别说了，快去洗洗手来吃饭。”陈淑萍笑着催促丈夫。
......
吃饭的时候，刘怀庆关心地问了一些陈凌蓉工作上的事，还事无巨细地叮嘱她：“凌蓉，干办公室的内勤，没有什么具体的工作，但是自己的眼里要有活，不能等领导说出来。
你早上一定要比别人多到十几分钟，首先清理办公室的卫生，整理好文件和报纸，打好茶水，当好办公室主任的下手。
陈凌蓉很乖巧地点着头，嘴里说道：“姑父，我知道了！”
“没事的时候，多练练字，多看看书，咱们县很多单位的内勤都要帮助办公室主任写材料的，你的文化程度有点欠缺，做这个工作有点勉强，但你要努力学习赶上去，最终的路还是要靠你自己走的。”刘怀庆语重心长地说道。
刘怀庆没有女儿，陈凌蓉在他家里住得那段时间，手脚勤快，嘴巴也甜，家里被她打理的井然有序。生活上把陈淑萍和他照顾得也很好。
加上陈凌蓉长得和陈淑萍有五分的相似，所以他打心眼里喜欢陈凌蓉，把陈凌蓉当女儿待，否则他也不会费心巴力地讲这么多。
......
323 你是个很重情义的人
“黎......李主任也说了，让我没事的时候学学打字，也算是一项技术活。”陈凌蓉差点把冯黎明的名字撂出来。
“李主任说得没错，艺多不压身，趁着近水楼台的好机会，赶紧多学点东西，别人想学，还没这条件呢！”刘怀庆替陈凌蓉感到高兴。
“我明白的，姑父，我会认真学的。厂里的打字员年龄大了，她正活动着想去管档案。她要是走了，我就接她的班，到时候还得姑父你去厂里帮我说说话。”陈凌蓉故意这样说道。其实这一切冯黎明都会给她安排好的。
这就是陈凌蓉的小聪明之处，她知道怎样说话会让接收信息的人心里很舒服。
果然，刘怀庆听了心里很受用，他给陈淑萍夹了一块五花肉，继续说道：“凌蓉啊，你也知道，我和你姑姑一直把你当女儿待，无论生活上还是工作上，你有什么困难就回家来跟我和你姑说，知道吗？”
“谢谢姑父姑姑，我会的，我知道你们一直都疼着我！”陈凌蓉的心里很感动。
刘华全程就是个听客，他听着刘怀庆和陈凌蓉的对话，心里感到很意外。他没有想到陈凌蓉和自己的父母关系处得这么好，感觉陈凌蓉对待自己父母的态度似乎比对大舅和大妗都要好。
“凌蓉，趁着自己现在年轻，好好学习，有朝一日干得出息了，给咱陈家人争口气，你爸你妈姑姑的脸上都有光彩！”陈淑萍给陈凌蓉边夹着菜边说道。
“姑姑，我现在就在复习功课，想明年考电大，学文秘专业。”陈凌蓉不好意思地说道。
“哎呀！太好了！凌蓉，你能这样想，姑姑真为你高兴，咱们陈家还没有出过大学生呢！”陈淑萍高兴地说道。
“我......不是大学生吗？”刘华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但他的后半句话却是咕哝出来的。
“呵呵，你不算陈家的，你是我们老刘家的！”刘怀庆笑着说道。
刘华的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是陈家人，他的状元红旗都是插在陈家的门头上的，所以刚才陈淑萍说陈家没有出过一个大学生时，不由得就想说自己不是吗？
听了父亲的话，他才意识到外公外婆是给刘家培养了一个全省的高考状元！他并不是陈家人，而是彻头彻尾的刘家人。
刘华突然有点下气，自己一开始就是想给外公外婆争口气的，结果现在自己的气不知道争哪去了？！他一脸苦笑地看着洋洋得意的父亲，目光足足呆有两秒钟。
......
一场温馨的家常饭结束了，刘怀庆借故有事和陈淑萍出去“串门”了，留下刘华和陈凌蓉在家里拾掇卫生。
刘华把餐桌抹干净后，折叠靠到了墙角，接着把餐椅也都折叠摞到了一起，然后把客厅的地面打扫得干干净净。
一切都弄完了，看看陈凌蓉在厨房还没有出来，刘华就走了进去。
“凌蓉姐，需要我帮忙吗？”
“哦，不用了，马上就拾掇完了。”陈凌蓉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刘华笑了笑。
可能是因为姑姑姑父的缘故吧，今天陈凌蓉看着刘华心里没有像以前那么别扭了。
她和刘华的关系说起来，还真是一个变化漫长的过程。
小时候，经常听到母亲背地里骂刘华，因此她从懂事起，心里也跟着讨厌刘华，总觉得是刘华夺走了爷爷奶奶对她的爱。
在母亲的误导下，她也认为家里所有好吃的，都让爷爷奶奶偷偷拿给刘华吃了，所以她总想着把刘华赶出陈家。
她挑唆着陈天明处处跟刘华作对，逮住机会就欺负年幼的刘华。小孩子打架三分钟就又和好了，刘华就像个没心没肺的傻孩子，始终把她当姐姐待，每天照样跟在她的屁股后面喊姐姐，对她仍旧是言听计从。
一直到有一天，她教唆着陈天明毒死了刘华的两只小兔子，刘华疯狂地追着她和陈天明不要命地打，才改变了她一直欺负刘华的历史。
但是，她和刘华的梁子从那个时候便结下了。从此以后，刘华再没有喊过她一声姐姐。
两个人谁看着谁都不顺眼，好多年两个人都没有好好说过一句话，除了吵架。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其实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分，可梁子已经结下了，那就将错就错吧！虽然通过前年的冰糖葫芦，双方的关系得到了很大的缓和，但她的心里对刘华还是存在着一些芥蒂。
......
刘华看着眼前手脚麻利的陈凌蓉，还真有点大妗田凤梅干活的利索劲。他心里在琢磨着怎么和陈凌蓉开口询问李艳艳的事。
“凌蓉姐，谢谢你，我和天亮的事让你和家里人操心了！”刘华语气真诚地表示着感谢。
“说啥呢！前年我们一家人做冰糖葫芦的时候，你不是说一家人那个什么，其利可以断金吗？我陈凌蓉再不懂事，大是大非上还是知道远近的。”陈凌蓉放下手中的抹布说道。
“凌蓉姐，你说的真好，一家人就得这样，遇事一定要团结起来！”刘华激动地说道。
“别堵着门了，有话我们去客厅说。”陈凌蓉指指客厅对刘华说道。
“嘿嘿，凌蓉姐，我这没有眼力劲的，我们客厅说话。”刘华嘿嘿笑着赶紧退出了厨房。
“凌蓉姐，你坐这里。”刘华拿起一个棉垫子放到木头沙发上，请陈凌蓉坐下。
“小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你姐我也是个爽快人，有什么你就说，别给我绕弯子。”陈凌蓉不客气地坐到了棉垫子上。其实她的心里已经猜到了刘华想干什么。
“好，姐的性格其实我也是很喜欢的，直来直去，那我就问了。”
“问吧！”
“姐，你是个很重情义的人，这一点我是看得出来的。现在你的好朋友李艳艳死了，天亮又被当成了杀人的嫌疑犯。可从我们对天亮本性的了解，加上我了解到的一些其它情况判断，天亮他绝对是被冤枉的，他是被人给陷害了！所以我们不可能看着不管，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救他！”
“小伏，不用说了，救天亮我们义不容辞，可关键我们怎么救他呀？”陈凌蓉反问道。
她想到冯黎明昨天晚上交待她的话，让她再也不要把李艳艳去郭家镇的真正原因告诉任何人。他会想办法以证据不足把陈天亮弄出来的。
“我想知道李艳艳在去郭家镇之前，都跟你说过什么没有？”刘华问话时，目光专注地盯着陈凌蓉的眼睛。
陈凌蓉略顿了一下：“艳艳她什么也没有说，只说是科里派她去郭家镇出差。”
刘华发现陈凌蓉在听到他的这句问话时，眼睛里出现了一抹犹豫，所以他判断陈凌蓉没有说实话。
“可她为什么要说谎呢？这太奇怪了！”刘华的大脑快速转动起来。
......
324 陈凌蓉的顾虑
“凌蓉姐，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你千万不可对我有所隐瞒，任何一条有关的线索都可能是解救天亮的重要线索，我只有把与案情相关的所有线索串起来，才能还原出事实的真相，把天亮救出来！姐，你一定要相信我！”刘华掏心掏肺地说道。
陈凌蓉看着刘华一脸的真诚与焦急，知道他是一心想救天亮出来。可冯黎明的话她又不能不听，她怕真像冯黎明说的那样，别人插手了此事，会让他救人很被动。她有些进退两难。
刘华见陈凌蓉只是看着他不吭声，心想：“她是不是受到了某个人的威胁？难道是王吉明找了她？可情理上说不通，不应该呀！”
“凌蓉姐，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了？”刘华突然问道。
“不......没有，怎么会有人威胁我呢？”陈凌蓉立刻否认道。
“凌蓉姐，你没有跟我说实话，证明你也没有把李艳艳去郭家镇之前跟你说的话告诉谷义县的刑侦人员。”刘华不想再和陈凌蓉斗心思，他没有时间浪费。
“真没有！她什么也没说，就光说是去郭家镇出差！”陈凌蓉有些沉不住气了。
“你知道董大发吗，郭家镇大发石英砂厂的老板？”刘华直截了当地问道。
“不......不认识。”陈凌蓉的回答有些闪烁其词。
“种种迹象表明是这个董大发杀了李艳艳，却嫁祸给了天亮。李艳艳只是去郭家镇考察，问题是董大发他为什么要杀李艳艳？”刘华看着陈凌蓉自问自答道。
“肯定是艳艳拿到了他的证据，他要杀人灭口！”陈凌蓉脱口而出。
“凌蓉姐，你的意思是李艳艳去郭家镇是有目的的，她就是去找董大发和王吉明联合坑你们玻璃厂的证据的，对不对？”陈凌蓉脱口而出的话和刘华昨天的推测吻合了。
“不是，我......我是猜的。”陈凌蓉咬了死口。
刘华看陈凌蓉铁了心的不说实话，就没有再追问。
陈凌蓉已经开始坐卧不宁了，“小伏，我得回去了，已经八点了，回去太晚了路上不安全。”
“我怎么可能让凌蓉姐一个人走呢，我送你！”刘华站了起来。
“那好吧！”陈凌蓉不好推辞，只好答应了。
......
刘华和陈凌蓉一人骑一辆自相车，一前一后出了城关镇家属院，骑了一段没有路灯的胡同，就到了源水县的大街上，然后一路向西朝玻璃厂骑去。
出了源水县城大街，往西的公路上就没有了路灯，但是月亮还是照出了路面的大致轮廓。
路上不时的传来自行车的叮铃铃声，有一些东来西往的骑自行车的人影在公路上晃动着。
“凌蓉姐，这么晚了路上还有不少的骑自行车的人。”刘华没事随便搭话道。
“这么晚还在路上骑车的人大多数都是513厂的人，他们轮休的时候喜欢到城里买买东西，看个早场的电影，然后才会去。
从西边下来的这些人应该是在513厂上班的本地人，他们的家差不多都在县城，也有一些是城东的，再远的晚上他们一般不会回来。”陈凌蓉解释道。
“那也就是说，晚上这条路还是比较安全的？”刘华问道。
“这个不好说，不过我没有遇到过。”陈凌蓉答道。
陈凌蓉的车蹬的有些快，好像急着赶路的样子。刘华不好说什么，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前面的路面，跟着她快速地瞪着脚蹬。
刘华下午去过玻璃厂，知道这条路坑坑洼洼的，他怕自己崴了车把，再把车子给摔坏了。
“姐，今年县里不是修路了吗？你们这条路也算是源水县的工业路，怎么不修修，看这路面坑坑洼洼的。”刘华边骑车边问道。
“咱们县的重工业企业都在西边，这条路上跑的都是重载车，修好的路，最多跑一年都不行了，这条路还是春天修补过的，没办法。”陈凌蓉答道。
玻璃厂大门口的路灯已经看到了，陈凌蓉更是加快了蹬车的速度。刘华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拼，只好跟着她猛蹬脚蹬。
到玻璃厂的门口了，陈凌蓉捏住车把停住了自行车，刘华一捏车把脚站到了地上。
“小伏，谢谢你，我到了，你回去吧！”陈凌蓉说道。
刘华没有从陈凌蓉的语气中听到一点感激之情，反而听出了一丝丝的不耐烦。不过他也没有往深处想。
“那你进去吧，你进去了我再走。”刘华想自己送入还是要看到她安全地进入厂区。
“好好，我进去了，你也赶紧走吧！”陈凌蓉说完一瞪脚扎，自行车朝大门里窜去。
刘华看陈凌蓉的身影消失在厂里的拐弯处，便骑上车子往回蹬去。
骑到玻璃厂东面的围墙路口，刘华想到了北面的料场口，就顺着东墙外的路往被骑去，他要看看晚上还有没有人往料场送石英砂。
刘华看到眼前紧锁的料场大门，便推着自行车走到料场门口的门房，他看到窗户里面亮着光，还听到有说话声，便抬手敲了敲玻璃窗户。
里面的窗帘拉开了，跟着窗户拉开了，一位五十多岁的看场师傅抻头对刘华说道：“我没有接到今天晚上有单位送料，你是哪个单位的？”
“大伯，我是想问一下，今天晚上有谷义县的车来送货吗？”刘华陪着笑脸用普通话问道。
“你问谷义县的车干什么？我听你说话不是谷义县的人呀？”老师傅的脸上露出警惕的神色。
“是这样的，我有些货想往东面发，他们说回程车运费便宜，所以我来打听一下。”刘华回答的滴水不漏。
“现在晚上不送料，你明天白天来吧！”老师傅说完，啪地关上了窗户，刷地拉上了窗帘。
刘华的一句“谢谢”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笑容也直接僵在了脸上。
刘华摇摇头骑上车子往公路上蹬去，他刚上路口，发现一辆自行车从他的面前“嗖”地一下就过去了，把他吓了一跳。
他感到奇怪，“车马人行靠右走，这个人怎么靠左骑自行车，而且骑得还很快，咋就不怕迎面来个骑自行车的撞上怎么办？”就在他思想时，那个人已经骑着车子横穿公路往右边靠去。
刘华心想：“这人可能是厂里的工人，出厂门时可能是碰到什么车了，没有拐到路的右边，顺着左边的路边走到厂外的这个路口才拐向右边。”
他跟在那个人的后边骑着，发现那人骑车好快，也不怕摔了！就想到了陈凌蓉也是这样骑车的。
虽说是月亮地，但路面还是有些模糊，根本看不清路面的状况，这样骑车子是很危险的。
刘华忍不住加快了骑车的速度，想追上去告诫那个人不要这样骑车子，以免造成无法避免的伤害！
......
325 发现陈凌蓉的秘密
渐渐接近了前面骑自行车的人，刘华刚要张嘴喊一声“老兄”，突然发现有两条东西在那人的背上来回摆动着。
刘华的心里一动，眼睛自然往那人的腰下看去，却见两个疑似辫梢的东西在臀下飘动着。
刘华的心里一个激灵，连忙看向前面那人的背影，很明显的是个女人的背影，而且非常的熟悉。
“凌蓉姐！”刘华差一点惊叫出来。
“这么晚了，她又跑出来干啥？”刘华的心突突跳着，他慢慢拉开了距离，同时把围巾往上拉了拉，护住了自己的耳朵和嘴巴。
路上时不时地会有骑自行车的人过去，所以陈凌蓉根本没有想到刘华会跟在她的身后，只管飞快地瞪着车子。也难为她对这条路的路况熟悉，换个没走过这条路的人，非摔个跟头不可。
刘华就这样跟着陈凌蓉又返回到源水县城，只不过陈凌蓉在西关的路口向北拐去。
这条路是条大路，所以路上一段距离就有个路灯，路上的行人也是寥寥无几。可能是天冷的缘故，整条路上看着都非常冷清。
陈凌蓉在靠近北蟒河的一个胡同口拐了进去，霎时不见了人影。
刘华赶紧加快速度靠近了胡同口。他下了自行车抓着车把，让自己的身子靠近前边这排房子的西墙，把头慢慢探了出去。
陈凌蓉隔着街门的缝隙，看到了院里面主屋的窗户里透出的灯光，心中立刻激动起来，她是真怕冯黎明等不到她，不耐烦自己走掉，这一路的紧赶慢赶，她的内衣都让汗水湿透了。
如果回来看不到屋里的灯光，她会失望死的！这一晚上就别想睡着了。
她停好车子，从衣兜里掏出钥匙，摸索着想去打开小院门上的虎头锁，才猛然想起来今天根本没在外面锁门，门是在里面插上的。
她今天下午趁着厂办公室没人，给冯黎明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她有自己打电话的方式，如果是冯黎明接的电话，她就会说话，如果声音不对，她就不吭声。对方以为是串线什么的就会放下电话。第二次电话冯黎明就会接听。
如果两次电话都不是冯黎明接听，证明冯黎明不在办公室，她自然就不会再打了。
今天好巧，第一个电话就让冯黎明接住了，她告诉冯黎明自己晚上要到姑姑家吃饭，姑姑有事找她。她不能给他做饭了，让他自己解决。她不会锁街门，房门的钥匙在老地方放着。她争取八点半之前赶回来。
陈凌蓉知道现在已经快九点了，没想到冯黎明并没有走，她只觉得心里面热乎乎的。她抬手轻轻敲了敲门，没敢叫冯黎明的名字。
夜静了，陈凌蓉的敲门声虽然不大，一直关注着外面动静的冯黎明自然是听到了。他轻轻地开门出来，听到街门又响了两声，这才抬腿往院门口悄悄走去。
陈凌蓉听到冯黎明轻微的脚步声走到了院门前，便低低地说道：“是我，开门！”
院门打开了，陈凌蓉推着自行车赶紧进了院，冯黎明在身后重新插好了门。
陈凌蓉支好自行车，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相跟着进了屋里。
.......
好似鬼魅的黑影贴近了小院的院墙，身形一闪，犹如狸猫一般，灵巧地翻进了陈凌蓉的小院，落地没有任何的声息。
......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冯黎明关上屋门，转身就从后面抱住了陈凌蓉。
“别提了，都是让那个小伏给害的！”陈凌蓉抱怨道。
“谁是小伏？”
“就是刘华，我的那个状元表弟！”陈凌蓉没好气地回答道。
“他不是在谷义县吗？啥时间回来的？”冯黎明吃惊道。
“中午就到家了，是为了调查艳艳的死因回来的，唉！”陈凌蓉叹气道。
“你今天去你姑姑家吃饭，不是你姑姑有事找你，而是刘华找你，对不对？”冯黎明一把扳过了陈凌蓉的身子，让她面对着自己。
“嗯，应该是吧，反正我姑姑什么也没有跟我说，吃完饭还跟着我姑父出去串门了。”陈凌蓉如实相告。
“他都问了你什么？你是怎么回答的，统统地、一字不落地告诉我，不能有任何地隐瞒！”冯黎明表情严厉地说道。
陈凌蓉见冯黎明突然变了脸色，而且表情变得十分严厉，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紧张，不由得感觉奇怪，觉得他的反应有点太过了。
冯黎明看到陈凌蓉用惊异地眼神盯着他，知道自己的表现有些不遮眉眼了，瞬间放松了表情笑道：“别紧张，我是关心则乱！这几天因为你堂弟的事，弄得我一天到晚紧张兮兮的，都快成神经病了！”
“黎明，你真好！”陈凌蓉只觉得一股暖流流遍全身，她伸手抱住冯黎明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肩头，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乖，你都给刘华说了什么？”冯黎明第一次用“乖”这个词称呼陈凌蓉。
陈凌蓉听到冯黎明的称呼，整个人骨头都酥了，她瘫在冯黎明的怀里，轻声咕哝道：“我什么都没有说，我说我不知道，我没听说过董大发这个人。”
晕乎乎的陈凌蓉并没有说出她曾经脱口而出的那句“肯定是艳艳拿到了他的证据，他要杀人灭口！”的这句话。
“那就好，记得以后无论谁问你什么，你都说不知道，千万不能把李艳艳去郭家镇调查董大发的事说出去，明白吗？”冯黎明摸着陈凌蓉身后的大辫子，再次叮嘱道。
“黎明，我怎么听不明白，为什么不敢把艳艳调查董大发的事情说出来。”陈凌蓉终于问出了她一直想弄明白的问题。
“凌蓉，董大发这个人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了，那在当地就是一霸，仗着自己手里有几个臭钱，在谷义县......，你明白了吧？到时候怕天亮白做了替死鬼，所以我们不去找董大发的事，他也不找天亮的事，最后天亮就会以证据不足被放出来。听懂了吧？”
“黎明，我懂了，我们这是委屈求全！只要能保住天亮的命，艳艳的仇我就先忍着！我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董大发他恶贯满盈，一定会遭报应的！”
说完这句话，陈凌蓉忽觉后脊梁冷飕飕的，她的眼前浮现出小兔子死时的惨状！
......她后悔了！
可能是因为她得到了冯黎明太多的爱，她的心开始变得特别敏感柔软！她现在好想为自己小时候的冷酷无知赎罪！只有这样她才能配得上冯黎明对他的爱，才能成为冯黎明嘴里那个善良温柔的女人。
“凌蓉，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尚且要学会能屈能伸，何况我们现在急需是救人，更要忍得住一时的委屈！但终有一天我会了却你的心愿，你就放心吧！”冯黎明说话虽然压低着声音，但语气却是慷慨激昂。
冯黎明被自己的这一番话感动到了，他相信这番话也一定会把陈凌蓉感动得声泪俱下。
陈凌蓉的眼圈瞬间变红，眼泪如晶莹的珍珠滚滚而下，她看着冯黎明说道：“黎明，我爱你！你是我的男人，我陈凌蓉这辈子下辈子都愿意做牛做马伺候你！你就是我陈凌蓉的天！”
“凌蓉，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可人儿，我太喜欢你了！”冯黎明动情地一把抱起了陈凌蓉，迈步向卧室走去。
......
326 发现秘密
夜里十点半左右，冯黎明离开了陈凌蓉住的小院，当他骑着自行车走到胡同口外时，发现前面一排房墙的拐角处停着一辆自行车，但周围却没有一个人影。
冯黎明忽然新生忐忑，往胡同里面看了看，黑咕隆咚不见一个人影。他心里想着是不是自己心中有鬼才变得多疑，便摇了摇头骑着自行车走了。
他依旧是走的是北蟒河边的沿河路，他不敢走正大街，怕万一碰到熟人不好解释。
几分钟后，刘华才从前面一排的胡洞口走了出来，他刚才已经探头看到了冯黎明走的是沿河路。
刘华在胡洞口站了很长时间，始终没有想到该怎么办？因为他现在无法确定冯黎明对陈凌蓉说的话的真假程度。
“从冯黎明说话的口气，他好像已经完全爱上了凌蓉姐，而他为了帮助救陈天亮，让他的父亲已经过问了李艳艳被杀一案，难道冯黎明对凌蓉姐是真心的？他现在已经放弃追李汀了？”刘华百思不得其解，一个个疑问无从解惑，所以他不敢贸然行事。
刘华推着自行车上了大路，他的方向与冯黎明走的正好相反，他是一路向南骑到十字路口时，车把往东一拐上了源水县城的正大街。
他一边往前骑着，脑子一边思考着问题：“家里人是否知道凌蓉姐和冯黎明在谈恋爱，而且暗地里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了？我得回去问问妈妈，这可不是小事情！”
......
陈淑萍打开房门，看到门口站着的刘华连忙问道：“怎么回来得这么晚？你把凌蓉送到厂里了吗？”
“送到了，有事拐了个路，让你和爸久等了！”刘华进门看到客厅站着的父亲，立刻抱歉地说道。
“半夜三更的，你跑哪去了？都快三个小时了，我和你妈以为你出啥事了？你再不回来我们就出去找了！”刘怀庆说道。
“爸、妈，我以后出去带上钥匙，天冷你们早点睡，我一个大小伙子能出什么事？”刘华笑道，同时心里暖融融的。
“西关和井坊的一帮混混们整天介打群架，你爸担心，怕你不小心撞上他们。”陈凌蓉关好房门过来说道。
“我知道了，以后出门小心就是。对了，爸妈，你们坐下，我有事和你们说。”刘华在最边上的沙发上坐下后说道。
“什么事？”刘怀庆看刘华一脸严肃的样子就坐了下来。
陈淑萍在刘怀庆身旁坐了下来，“是不是凌蓉给你说了李艳艳的什么事？”
“不是。爸妈，你们知道凌蓉姐谈恋爱了吗？”刘华问道。
“谈恋爱？没有听她说过呀？”陈淑萍一开始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兴奋起来，“怎么，你见到她谈的对象了？”
“见到了，看来她还真是没有告诉家里人她在谈恋爱。”刘华回答道。
“谁呀？他是干什么的？不会是和凌蓉一个工厂的吧？”刘怀庆也是一脸关心地问道。
“不是。我说出来你们可能都不相信，她在和县政法wei冯书记的儿子冯黎明谈恋爱，而且已经同居了！”刘华感觉这件事非同小可，干脆把事情挑明了。
“什么？”陈淑萍从沙发上忽地站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她的反应如此剧烈是因为刘华最后的一句话。
“小伏，没有根据的话，千万不要胡说八道！”刘怀庆一看陈淑萍急了，立刻训斥刘华道。
“爸妈，我没有胡说八道，我亲眼看到的。”刘华很认真地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明白点！”刘怀庆硬拉着陈淑萍又重新坐下。
“爸妈，是这样的，八点钟的时候，凌蓉姐就开始坐立不安，说是要走，我想着玻璃厂那么远的地方，就提出去送她，她犹豫了一下答应了，然后我......”
刘华把怎么送陈淑萍回厂，自己回来的路上去了料场，拐回来碰到陈凌蓉又返回县城，自己怎么偷偷跟在后面，发现了陈凌蓉在外面的住所，以及自己翻墙进去，在窗户下偷听到的说话等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母。
当然他没有把冯黎明说的有关陈天亮的事情告诉刘怀庆和陈淑萍。
“不行，我现在找她去，小伏，你带妈过去，我现在就去把凌蓉拉回来！”陈淑萍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作势要去找陈凌蓉。
刘怀庆一看陈淑萍半夜三更的要去找陈凌蓉，赶紧起身拦住道：“这个凌蓉确实有些不像话，也太胆大了！淑萍，你先别着急，我明天让凌蓉请假回来，把大哥大嫂也请过来，一家人在一起把这事问清楚再说，你这么冒冒失失地不行！”
“妈，妈，你先别急，我爸说的有道理，你这半夜三更的找上门，凌蓉姐的脾气再和你吵闹起来，要是被街坊邻居听到了，最后丢的不是还是咱陈家人的脸？所以你千万别冲动，事情终归是要解决的，急不在这一时。”刘华也赶紧站起来拉着母亲的胳膊劝道。
“凌蓉从小就胆大，经常做一些出格的事！可婚姻不是儿戏，我们做家长得连知道都不知道，他们竟然......”陈淑萍实在是说不出同居二字。
“如果小伏说的事情是真的话，凌蓉这事情做得确实有点过分了，根本不考虑这样做事情的后果！”刘怀庆有些失望地叹气道。
“据我所知，冯黎明一直在追求李汀，去年春节前冯家还上门去李汀家提亲了，后来什么情况我就不知道了。”刘华说道。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也听到过这个传闻，说是冯书记准备和李局长结亲家。还说李局长的女儿长得如花似玉，这个冯黎明喜欢的紧，追的可厉害了！”刘怀庆也想起了说道。
“那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呀？冯黎明该不会是玩弄我们家凌蓉的吧？”陈淑萍一脸惶急地说道。
“淑萍，你先别急，现在到底啥情况，我们都不知道，等我们问了凌蓉再说。”刘怀庆把陈淑萍拉坐到沙发上说道。
“爸妈，我是觉得里面肯定有隐情才跟你们说的。你们想，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了，凌蓉姐竟然瞒着家里不说，太不正常了！”刘华坐到母亲的身边说道。
“小伏说得对！明天一定得把大哥大嫂叫过来，大家当面把事情问清楚，要是凌蓉在城里出了什么意外，我可咋给大大和妈、大哥大嫂交待呀！”陈淑萍想想头都大了。
.......
327 事情越捋越明白1
陈淑萍发现了刘怀庆在跟刘华使眼色，便说道：“怀庆，你别使眼色！你明天一定得把大哥大嫂叫过来，大家当面锣对面鼓的把事情问清楚，要是凌蓉在城里出了什么意外，我可咋给大大和妈、大哥大嫂交待呀！”
陈淑萍想想头都大了，她忍不住用手拍着自己的额头。
“妈，也许冯黎明和凌蓉姐是真心相爱也说不定，我们现在都是在这里瞎猜，不是杞人忧天吗？我们先把事情往好处想，别光往坏处想！”刘华看母亲忧急的样子，真是后悔自己刚才的多嘴，立刻出言安慰道。
“淑萍，小伏说得对。我们都是打年轻的时候过来的，能理解！”刘怀庆拍拍陈淑萍的手说道。
陈淑萍一下红了脸，狠狠瞪了刘怀庆一眼。刘怀庆自知说漏了嘴，“嘿嘿”干笑了两声。
刘华当然知道父母亲年轻时候的故事，也忍不住“嘿嘿”了两声。
陈淑萍又气又怒地照着刘怀庆的腿上就是一脚。
“踢吧踢吧！只要你别着急就行！”刘怀庆把另一条腿伸到了陈淑萍的脚前。
陈淑萍被刘怀庆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不过心里似乎顺畅了好多，表情不再那么纠结了。
刘华看着父亲哄母亲的招数，不由得心中感慨，把胳膊绕到母亲身后，冲着父亲伸出大拇指，给了老爸一个大赞。
刘怀庆得意洋洋地给刘华翻了一个白眼，刘华看着父亲滑稽的样子，差点失笑。
刘华和刘怀庆趁机你一句我一句又劝解了陈淑萍一会儿。
“唉！事已至此，我知道急也没用，但愿一切都像小伏说的那样，冯黎明是真心想和凌蓉过日子的，否则我......”陈淑萍平时温和惯了，一下子想不到怎么说狠话。
“好了好了，这件事不许再想了，一切等明天再说。时候不早了，你明天还要早起做饭，赶紧去睡吧！”刘怀庆把陈淑萍从沙发上扶了起来。
“你的心可真宽，你还吃得下去？”陈淑萍生气地瞪着自己的丈夫。
“那你说咋办？总不至于全家人都把嘴吊起来吧？到时候人家陈凌蓉和冯黎明恩恩爱爱的，我们全家人都已经饿死了！”刘怀庆开着玩笑，想让妻子放松下来。
“唉！不管了，睡觉！”陈淑萍无奈地叹着气，拍了一下大腿说道。
“这就对了嘛！小伏说得对，事情终归是要解决的，不急在这一晚上。起来，快睡觉去！”刘怀庆托着陈淑萍的胳膊说道。
“怎么？你不睡呀？”陈淑萍看着丈夫反问道。
“我和儿子一年都没见了，我们爷俩说说话，你先去睡吧！”刘怀庆说着把陈淑萍推进了卧室。
“不要说太长时间，你明天也要上班呢！”陈凌蓉叮嘱刘怀庆道。
“妈，你放心睡吧！我和爸爸最多聊半个小时。”刘华站在父亲身后说道。
刘怀庆带上了卧室的门，然后冲着刘华指了指另一间卧室。
刘华心领神会，跟着父亲进了自己睡觉的房间。
刘怀庆坐到了刘华的床上，“小伏，把你今天知道的情况给爸说一说，我们一起分析分析。”
刘怀庆真不愧是城关镇的党wei书记，在领导岗位上工作了多年，凭他的眼力劲，他一眼就看出了刘华肚里还藏着没有说完的话。
刘华坐到桌子前的椅子上，看着刘怀庆说道：“爸，我听冯黎明对凌蓉姐说，不让她说出李艳艳临走前说过的话，不光要对我们保密，连公安人员都要保密。”
“李艳艳跟凌蓉说了什么？”刘怀庆打断刘华的话问道。
“凌蓉姐她并没有亲口对我说什么，你和我妈出去后，我问过她，可她咬了死口就是不说，我当时还怀疑是不是王吉明他们恐吓了她，但又觉得说不通。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冯黎明不让她说的。
后来我就拿话激她，我说我怀疑是董大发杀了李艳艳，她突然冒了一句‘肯定是艳艳拿到了他的证据，他要杀人灭口！’，这句话证明李艳艳当时去郭家镇以前肯定是告诉了凌蓉姐她此去的目的。”
“你说的对，李艳艳一定和凌蓉还说了什么？”刘怀庆点头说道。
“爸，我在窗户外面听到冯黎明对凌蓉姐说了一句‘千万不能把李艳艳去郭家镇调查董大发的事说出去’。
他的理由是：那个董大发在谷义县关系通天，如果仅仅是怀疑，没有直接证据的话，是奈何不了他的。而且天亮有可能被当成替罪羊处决掉。
他说这件事私了最好，我们也不找董大发的麻烦，董大发也放陈天亮一马。
对了，他还说，冯书记今天去了谷义县，说是去跟谷义县公安局的领导交涉，还说是去找一个王副局长，准备以证据不足要求谷义县公安局释放天亮。他这些话说的不知道是真是假。”刘华说道。
“呵呵，这个冯黎明也就是哄哄凌蓉这样的傻瓜，试问谁去和董大发私了，谁敢去伸这个头，他冯黎明吗？冯泽阳更是不可能！不过他有一句话可能是真的，冯书记今天确实是去了谷义县公安局。”刘怀庆说道。
“爸，你怎么知道冯书记去了谷义县公安局？”
“我们镇公社的组织书记正好有事找他汇报工作，他的秘书说他去了谷义县政法委。组织书记回来跟我学的。”
“爸，你一提组织我想起来了，这两天本来是我的预备党员的转正时间，结果遇上了这件事，估计我转正不了啦！”刘华有些遗憾地说道。
“小伏，别难受，你是个好孩子，你一定会成为一名光荣的**员的！”刘怀庆拍着刘华的肩膀安慰道。
“爸，我没事！你不用安慰我！”刘华眼神清亮地看着父亲说道。
“爸知道你很坚强，好吧！我们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
“爸，如果真有中间人从中说合的话，这问题可就复杂了，所以我才没有敢截住冯黎明问清楚这件事。”刘华思忖着说道。
“小伏，你怎么会这么考虑问题？”刘怀庆有些吃惊地看着刘华。
......
328 事情越捋越明白2
“因为我不明白的是，冯黎明似乎有些太清楚董大发的情况了，他不让凌蓉姐把李艳艳的话往外说，而且还那么有把握地说能和董大发互不找事！爸，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
“小伏，如果真像你怀疑的那样，你今天没有截住冯黎明是对的。现在他在明处，我们在暗处，你方便把一些事情调查清楚，我们得做到心中有数才行。
如果这背后真有什么阴谋的话，我们过早地裹进这件事情，他们一旦狗急跳墙，天亮可就真得危险了！”刘怀庆冷静地说道。
“爸，我现在甚至怀疑，谷义县公安局之所以能那么快找去我的学校，很有可能是凌蓉姐告诉了冯黎明。而冯黎明把这件事通知了谷义县公安局，所以天亮才会刚到我学校过了一晚上就被抓了。”刘华说道。
“你说的这些完全有可能。天亮出事，凌蓉肯定着急，她自然会想到找冯黎明帮忙。”刘怀庆点头道。
“如果真得是凌蓉姐把天亮到学校投奔我的事告诉了冯黎明，我就怀疑冯黎明救天亮的真实意图了，绝不会是他说的那么简单。
冯黎明既然知道李艳艳去郭家镇的真正目的，自然能想到天亮是被冤枉的，因为天亮没有杀人的动机，而董大发有。
冯黎明如果真想帮助凌蓉姐，他的正常反应应该是先弄清楚事情的原委，而不是通知公安局先把天亮给抓起来，然后想方设法掩盖董大发的罪行。
爸，我的直觉告诉我，冯黎明好像和董大发是一伙的，其目的是想置天亮于死地，让天亮坐实了杀人的罪名，让天亮来当这个当替罪羊，好让董大发开脱罪名！”
刘怀庆听了刘华的分析，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小伏，你这么说也有道理。李艳艳去郭家镇调查董大发，而董大发杀她不是把事情越闹越大？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董大发他傻呀？”
刘华猛然想到了陈凌蓉冒出的话，他呼地站了起来，用手一拍额头：“爸，我知道了，就像凌蓉姐说的那样，李艳艳一定是拿到了董大发的证据，他要杀人灭口！”
“符合逻辑！”刘怀庆也站了起来。
“李艳艳的东西现在应该还存放在谷义县公安局，公安局的人应该已经搜查过她的行礼了，不知道他们拿到了这些证据没有？”刘华慢慢坐了下来。
“即便是公安局拿到了证据，也未必知道那是证据，不知道李艳艳拿到的是什么证据？”刘怀庆说道。
“李艳艳想要拿到什么证据，只有听了她临去郭家镇之前跟凌蓉姐都谈了什么？我们把她的话加以分析，才有可能猜得出。”刘华说道。
“所以必须得凌蓉张口，这个凌蓉也真是糊涂，唉！”刘怀庆有些生气地叹了口气。
“爸，如果我的推测成立的话，冯黎明和董大发之间肯定又什么关联，而解开这个谜底的只有一个人，凌蓉姐！”
“凌蓉？什么意思？”刘怀庆不明白。
“是的，凌蓉姐是关键！爸，这个案情里面肯定还藏着我们没有看到的人物，也可能是一个，也可能是很多个，就像数学中的多元方程一样，未知的xyz中间都有相关联的条件存在，而凌蓉姐就是这个多元方程给出的已知条件，我们只有充分利用这个已知条件，才能尽快地解出这道数学题，让案情水落石出！”刘华语气肯定地说道。
“小伏，真有你的！这件事情让你给分析的条理这么清晰，那也就是说，只要凌蓉开口，很多事情就浮出水面了，对吧？”刘怀庆激动地说道。
“对，爸爸！但凌蓉姐她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人背后都干了些什么，我只需要她告诉我冯黎明和玻璃厂之间的人际关系就行！”
“明白了！要想让凌蓉开口，还得靠你大舅大妗二个人，我明天干脆一早派车把他们接过来，坐公共汽车不知道晃悠到几点了！行啦，你早点睡吧。我也去睡啦。”
“好的，爸爸！你记得让凌蓉姐明天下午请假。”
“不会忘的，放心吧！睡啦！”
“嗯”刘华点点头。
刘怀庆站起身离开了刘华的房间。
.......
陈凌蓉一早上班接到刘怀庆的电话，心里觉得奇怪，“姑父这是怎么了？还让我下午请假？平时他可是最计较上班时间请假的，难道还是因为艳艳的事？”
她好不容易等到办公室就剩下她一个人了，赶紧拿起电话给冯黎明打了过去。
电话那端传来一个女声，陈凌蓉屏住呼吸没敢吭声，对方连着喂了几声后不听吭声，便在那边说道：“最近咱们的电话怎么了？老是接起来没声音！”
“就是，我也接过几次没有声音的，这电话不会是接话器有毛病了吧？还是请邮电局的人过来修修吧！”一个男人的声音。
“小金，你放了电话，再拿起来听听，看有没有声音，有的话你给邮电局打个电话，让他们派个维修员过来看看。”又一个人的声音。
陈凌蓉猜想最后说话的这个人可能是冯黎明的科长，就赶紧慢慢放下了电话。
电话是打不成了，估计冯黎明也不在办公室，陈凌蓉心想算了，吃中午饭时看姑父说什么再说吧。
......
陈凌蓉走到姑姑家的门口，刚要敲门，听到里面似乎有母亲田凤梅的声音，她觉得奇怪，“母亲怎么会在姑姑家？”
“小伏，你说的是真的？那可太好了！我就说嘛，我们家凌蓉长得漂亮，跟她姑姑一样，是个有福气的人！”田凤梅的大嗓门从门里传了出来。
陈凌蓉心里一个激灵，“小伏他知道什么了？他跟我妈说了什么？”她赶紧把耳朵贴到房门上。
......
“大嫂，你说什么呢？凌蓉她可是......”陈淑萍急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田凤梅，你给我闭嘴，你不嫌丢人呢？”陈保平吼道。
“丢人？是，凌蓉这事做的确实有点欠妥，可你们想，这书记家的门是好进的？她不得动动心思呀？现在可好，生米煮成了熟饭，我们家凌蓉是嫁定他冯黎明了！”
......
329 突生变故
“都是你教育的好女儿！你还有脸在这里放屁！人家书记要是不同意凌蓉嫁进去，我看你女儿怎么办？”陈保平继续吼道。
“他要敢给我悔婚，我可不管他是谁，天王老子我也得薅他几根胡须下来，把老娘我惹急了，我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给你们说，这个书记的亲家我是结定了！”田凤梅的大嗓门气势压人。
“你......你......”陈保平气得语塞。
“你什么你？！等凌蓉来了，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了，我明天就去教育局找那个冯黎明，他要是敢给我耍赖，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哼！”
......
门外的陈凌蓉已经傻了，本来就冻得全身发冷的她，此时浑身上下仿佛被浇了一通冰水，整个人都要变成冰棍了。
她慢慢向后退去，脚步惊慌地跑下了楼。
她跑到停放的自行车跟前，抬头看向二楼的阳台，生怕家里的人突然出现在阳台上。
因为慌张，她拿着钥匙插了两次才插进锁孔，打开自行车锁后都顾不上骑，直接推着自行车向家属院外跑去。
陈凌蓉直奔大十字东面的县邮电局，五分钟就骑到了邮电局前面对外的营业所。
她跑进营业所，向柜台里的营业员说：“打市内电话！”
女营业员看了她一眼：“交一元钱押金，去2号电话机。”
陈凌蓉立刻走到2号电话机跟前，从背的挎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翻了两页，照着上面写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喂！”听筒里出现一个女人的声音。
......
“喂，这是朱全有的家吗？”陈凌蓉有些胆怯地问道。
“是的，你是谁？找我儿子干啥？”女人的口气有审问的意思。
陈凌蓉知道接电话的女人是朱全有的母亲，厂长朱喜的妻子王红霞。
“咳，阿姨，我是朱全有的同学，我有事找他，他在家不？”陈凌蓉清了一下嗓子问道。
“他在公安局上班，一天到晚的忙，中午从来不来家吃饭。”王红霞在电话那端说道。
“我知道了，打扰了！阿姨，再见！”陈凌蓉放了电话。
公安局在大十字往南，距邮电局不远，大概一二百米左右。陈凌蓉出了邮电局营业所，毫不犹豫地骑车往公安局而去。
......
朱全有正在公安局的食堂吃饭，听得有人喊：“朱全有！”
“我在这！”朱全有抬头看到是门卫老李，便挥着胳膊答应道。
“呵呵，朱全有，门口有位姑娘找你！”老李笑呵呵地说道。
边上一起吃饭的几位公安干警都跟着起开了哄。
朱全有也不理会，因为他猜不到谁会来找他，而且还是位姑娘？
朱全有端着饭缸子出了食堂，看到办公室的主楼口还真是站着一位姑娘，两条大辫子挺招人稀罕的。
“陈凌蓉？她怎么跑这找我来了？”朱全有端着饭缸子一溜小跑。
“陈凌蓉，你怎么来了？有什么急事吗？”朱全有很快就来到了正向大楼里东张西望地陈凌蓉身后。
陈凌蓉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朱全有，便急忙说道：“全有，我有急事，想尽快见到冯黎明，你帮我去他家叫他一下！”
“这个时间正是吃饭的点，他正在家吃饭，你找他有什么急事？跟我说也一样，我帮你办就行了。”朱全有往嘴里巴拉了一口饭说道。
“不行，是我们俩个之间的事，十万火急的，你赶紧去帮我喊一声！”陈凌蓉着急地催促道。
“现在办公室没人，我去办公室打个电话就行了，没必要往他家跑。”朱全有看陈凌蓉一脸的焦急，也不敢怠慢，立刻往大楼内走去。
陈凌蓉赶紧跟上。
“陈凌蓉，我让黎明去哪里找你？去你住的小院吗？”朱全有边走边问。
“千万不敢去小院，那里已经不安全了！”陈凌蓉回答道。
“你什么意思？”朱全有站住了脚，回头看着陈凌蓉。
“哎呀，现在一句话两句话跟你说不清楚，我现在要见黎明，地方你找！”陈凌蓉直接把问题甩给了朱全有，反正朱全有是冯黎明的小弟，冯黎明的事都是由他出面跑腿的。
“你......好吧！”朱全有张了张嘴就说了三个字，转身继续往办公室走去。
......
“黎明，你的电话，全有打来的。”李玲拿着话筒对正在吃饭的冯黎明说道。
“这家伙，怎么这个时间打来？”冯黎明搁下筷子，走到电话机前，接过了母亲手里的电话。
“喂，全有，有什么事吗？”
“冯哥，我说你听就行。”朱全有在电话那端压低了声音说道。
“好”冯黎明轻声答道。
“陈凌蓉在我的办公室呢，她有急事找你，我现在带她去红楼梦酒店等你。”
“好，我知道了。”冯黎明搁了电话。他手扶着电话机，心里不禁升起一团疑云。
“黎明，快过来吃饭，菜要凉了！”李玲喊道。
“哦”冯黎明向餐桌走去。
......
冯黎明骑车来到了西关大厦旁边的红楼梦酒店。这个酒店刚开业不到一个月，门面刷着大红的油漆，出入的大玻璃门擦的干净透亮。
红楼梦酒店的老板就是西关的地痞头目张军。
看到冯黎明到来，张军小颠步迎了出来，“冯哥，你来了？朱哥在208等你呢！”
冯黎明没吭声，把自行车直接推给了他，径直往酒店门口走去。
推开红楼梦酒店的玻璃门，酒店前厅的整体装修还是比较上档次的。
前台负责登记的两位小姐看到冯黎明进来，连忙打招呼：“冯哥好！”
冯黎明也不吭声，直接走到楼梯口往二楼走去。
看到冯黎明消失在二楼的楼梯口，俩个小丫头议论开了。
“小青，这个冯哥到底什么来头？老板看到他都是点头哈腰的。”
“不知道就别问，老板说的话忘了？”
“就是好奇！”
“你呀！少管闲事！”
......
冯黎明走到208房间的门口，敲了敲房门。
开门的是陈凌蓉，“黎明！”
冯黎明没有吭声，抬腿走进了房间。
朱全有一看冯黎明来了，就走过来说道：“冯哥，你们两个说话，我就在隔壁房间，有事敲敲墙我就过来了。”
冯黎明点点头。
朱全有出去了，随手带上了房门。
......
330 一会儿家里见
一家人左等右等不见陈凌蓉回来，眼看都快一点了，陈淑萍说道：“要不大家先吃饭吧！小伏，你赶紧吃完饭去公社找找你爸，他不会是忘了给凌蓉说了吧？”
“爸爸不会的，他既然派车去把大舅和大妗接来，应该不会忘了给凌蓉姐打电话，怕是凌蓉姐有什么事缠住手了。我们先吃饭，完了我到厂里去一趟。”刘华说道。
“那大家就先吃饭吧，我早饿了！”田凤梅一脸喜色地说道。
陈保平看着自己这个势利眼的老婆，无奈地摇了摇头。
......
“陈凌蓉下午请假了，说是她姑姑找她有事。”办公室主任看着刘华说道。
“我就是她姑姑的儿子，中午她没有回家吃饭，所以我才找过来的。”刘华说道。
“那就奇怪了，中午下班我是和她一路走的。西关口上我往北拐回了厂家属院，我看着她顺着大街往东走了。”
正在这时，电话铃响了，一位中年妇女拿起了电话：“喂，好，你等着。主任，陈凌蓉电话。”
主任走过去接过了电话，“喂，陈凌蓉，你怎么回事？”
“主任，怎么了？”陈凌蓉的声音。
“你表弟找来了，说你中午没有去你姑姑家，你跟他说吧！”
主任话音还没落，陈凌蓉急慌慌地声音便传了过来：“别别，主任，我还有话跟你说呢！”
“什么话？”主任问道。
“今天在去我姑家的路上，我突然感觉不舒服，就去了一趟中医院，所以没有去我姑姑家。”陈凌蓉在电话那端说道。
“你的身体没有事吧？”主任故作关心道。
“没事，就是有点肠胃性感冒，吃点药休息一下就好了。主任，我明天想请一天病假，后天上班，可以吗？”
“没问题，你多休息几天吧，好了再来上班！”主任对电话那端的陈凌蓉说道。
“那就谢谢主任了！主任，你把电话给我表弟，我跟他说几句话。”
“好好，小伙子，接电话。”主任把话筒递给了旁边站着的刘华。
“凌蓉姐！”刘华对着话筒叫道。
“小伏，你怎么跑去厂里了？是不是姑姑着急了？”
“是啊，凌蓉姐，你爸你妈从大雨村过来了，他们都等着你呢，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有点不舒服，去了一趟中医药，然后就去我朋友的酒店了。在他那里吃了点饭，休息了一下。我现在就回去。”陈凌蓉在电话里说道。
“好，我现在也回去，一会儿家里见。”刘华放了电话。
“主任，打扰了！”刘华和主任客气了几句就出了玻璃厂办公室。
......
等刘华到家时，陈凌蓉已经在家里了。刘华看屋子里面几个人的架势，似乎已经开始审问陈凌蓉了。
“小伏，你也坐下，听听凌蓉是怎么说的。”田凤梅对刚进门的刘华说道。
刘华没有吭声，找个地方坐下了。
“凌蓉，你老老实实说，是不是在谈恋爱？”田凤梅看着身边坐着的陈凌蓉先问道。
“妈，你听谁说的？”陈凌蓉故作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其实她此时的心里很紧张。
“你别管你妈咋知道的，你先说是不是谈恋爱了？”坐在陈凌蓉另一边的陈淑萍跟着问道。
“我......我是谈恋爱了，不过我们才刚刚谈，你们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谁告诉你们的？”陈凌蓉抬起了有些发红的脸看着陈淑萍问道。
“是我告诉她们的！”刘华接过话头说道。
“你又是听谁说的？”陈凌蓉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因为冯黎明刚才说他昨天晚上出来的时候，看到胡同外前面房子的西墙边放着一辆自行车。所以他疑心是不是刘华跟踪了自己。
“我昨天去了一趟料场，出来的时候正看到你从我面前过，一开始我没有认出来是你，所以没有喊你。走了一段路才看清是你的背影。那么晚了，你刚回厂里就又跑出来，我感到奇怪才跟踪了你。”刘华倒是没有隐瞒自己的行为。
“你......你这人可是真够阴的！”陈凌蓉狠狠瞪了刘华一眼。
“你怎么说话呢？如果是我，我也会偷偷跟在你身后，看你是不是去干什么坏事！谁家的姑娘那么晚了，还独自一个人往外跑，他不得弄清楚你去干什么呀？”陈保平立刻斥责陈凌蓉道。
“保平，你别打岔！”田凤梅瞪了一眼丈夫接着问女儿道：“凌蓉，这么说你是谈恋爱了？”
“是的，我本来是想等我们俩把关系确立了，再告诉你们的，没想到你们先知道了。”陈凌蓉看父亲发火了，心里还是有些怕的。毕竟自己的恋情有点见不得人。
“你还要确立什么关系？你们两个都已经......”陈保平恨不得扇自家闺女一个嘴巴子。
他实在是说不出同居二个字，他觉得太丢人！这要是让村里的人知道了，他都没脸再回大雨村了！他现在更想扇自己的嘴巴子。
听到父亲没有说完的话，陈凌蓉的脑袋“嗡”的一声，脸刷地由红变白，眼神惊慌地看着刘华，心中暗道：“看来真让冯黎明说中了，刘小伏可能是看到和听到了一切！自己和刘小伏是结了三辈子的仇怨吗？这一世他才会跟自己这么过不去？！”
陈凌蓉想不到的是，当刘华发现她和冯黎明相好时，心中的那个震惊不亚于唐山大地震，整个人都被震懵了！
“保平，你别光说那些没用的！凌蓉，你跟妈说，你下一步怎么打算？他家准备什么时间上门提亲？”田凤梅根本不管陈保红此刻啥心情，她更关心的是自己的女儿何时能嫁进书记家的们。
“妈，爸，姑，你们听我说，很快就过春节了，他说春节的时候会给父母亲说的，只要他坚持要娶我，他的父母会同意的。”陈凌蓉说道。
“这是他亲口跟你说的？”田凤梅问道。
“当然是他亲口跟我说的，而且不止一次。爸、妈，你们想，我一个农村户口，要想嫁到城里来，首先反对的肯定是他的父母，因为这会牵扯到结婚以后的很多事，这个我不说你们也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所以我们总得给他一点时间，毕竟这件事情我们俩个都是瞒着父母的，当初姑姑跟姑父不是也是这样走过来的吗？”陈凌蓉说的振振有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