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1 精神绑架
旁边的郭海洋见势不对，一把抓住了陈华的胳膊，惊诧上脸，“陈华，你干什么？”
陈华惊醒，“海洋兄，李书记他没事吧？都这么长时间了？”
“放心，这家伙潜水的功夫一流，连长都比不过他，等他冒上来，一定会有收获的。”郭海洋一副不在乎的表情。
陈华看着郭海洋没心没肺的样子，稍微放了点心，他又赶紧把目光看向河面。
忽然，一个身子窜出水面，手里抓着一条两三斤重的大鱼，冲着岸上“哈哈”大笑。
陈华不由得裂开了嘴，跟着笑了起来，这时的心才完全放了下来。
水生赶紧划船过去，李全胜把鱼丢进了小船。他似乎发现了新的目标，一个鱼跃追了过去。
等他的头再次冒出水面，手里又是一条约两斤重的鱼。
一条条鱼被李全胜丢进了小船，陈华看得忘乎所以，心里面对李全胜徒手抓鱼的水平赞叹不已，每次都给李全胜加油鼓掌，竟是忘了李全胜是在冰凉的河水里。
李全胜见陈华看得高兴，哪顾得了河水冰凉，在河里耍的那叫一个“疯狂”。
此时，方芳端着一大碗卧了鸡蛋的方便面来到陈华跟前，把碗放到了他的手上，低声说道：“闹的适可而止，水这么凉，别让李书记冻出病来。”
陈华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李全胜是在拿自己的身体博取他的开心，这纯粹是一种精神绑架，他可以完全置之不理的，可是他认下了，而且没有丝毫地被迫感。
他立刻冲着河里的李全胜大喊道：“李书记，赶紧上来，鱼已经够多了！”又怕他不上来，立刻又补了一句：“我想到帮你建厂的办法啦！赶紧上来我们商量商量！”
听到陈华的喊声，站在河岸边的众人才明白自己的书记为什么今天这么拼，原来是为了讨好眼前这位陈老板，看向陈华的目光不自觉就带了点颜色。
陈华看着众人不善的目光，三条黑线爬上了额头，心想：“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吃个烤鱼还能吃出一脑门的官司，一下子得罪了这么多人！”想着就把目光看向出馊主意的郭海洋。
郭海洋感觉到了陈华的目光，搓着头发“嘿嘿”笑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这一招确实有些损，但却是立竿见影的好办法，陈华这不已经答应帮忙了吗？
“还笑，赶紧和方芳去车上把浴巾拿过来，再拿一套衣服！”陈华佯装生气地对着郭海洋一瞪眼。
“我去，去！”郭海洋赶紧转身和方芳向河堤上跑去。
......
李全胜一听陈华说想到了帮他的办法，立刻跳上小船，催着闫水生快快划船。
......
小船一靠岸，李全胜跳下小船，刚要张嘴说话，陈华把手里的浴巾往他的头顶上一盖，双手齐下，三下五除二就把他順脸滴水的头发给擦干了，然后用浴巾把他的身子一裹，说道：“快去棚里把衣服换了，有话一会儿再说。”
郭海洋手里捧着衣服，冲着李全胜说道：“我的李大书记，快跟我去换衣服吧！穿上陈博士的衣服，你立马就变成文化人了，呵呵！”
李全胜也“嘿嘿”笑了起来，跟着郭海洋向闫水生家的棚子走去。
陈华这才从方芳手里再次接过碗来，挑起面条大口吃了起来。
......
五分钟后，李全胜走出棚子，接过水生妈递过来的大碗，挑起面条边吃边往烧烤架走去。
陈华手里拿着一个烤鱼正在吃着，看见李全胜走了过来，也不再说什么客套话，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李书记，你如果下决心建方便面厂，我建议你亲自带人去华瑞方便面厂考察一下，做了决定后，看看各个岗位需要多少个人，做一个统计，然后你再派人过去学习，我可以给他们提供住宿，但我不提供生活费。”
正在大口吃着方便面的李全胜听到陈华说的话，立刻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因为嘴巴上挂着一嘟噜还没有吸进去的方便面，只好跟个小鸡叨米似地连连点头。
郭海洋看着李全胜的样子，不由得调侃道：“李书记，人家陈博士免费替沙河乡培养技术人员，还给他们提供住宿，他就是你李全胜的大恩人，你还想咋的？”
李全胜气哼哼地瞪了一眼郭海洋，真想一脚把这个故意歪曲事实的人踢死算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击郭海洋，他好像怎么说话都不对，只好先放过了郭海洋，有些讨好地看着陈华说道：“陈博士，你这样的决定太出我的意料之外，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感激的话了！”
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表达他此时对陈华的感激之情，可是下面陈华说的话更是差点让他喜极而泣。
“李书记，我会帮你们找一位投资商，而且这位投资商还是个经济专业方面的硕士，我让他来出任你这个方便面厂的董事长兼总经理，你们只需要出地皮，配合他做好地方上的一些工作即可。
但是有一点，他一旦介入，你要做好完全配合他的心里准备，不要拿你们管理行政干部的办法去领导他，乡政府不允许参与企业的内部管理，你们可以协助企业做一些宏观调控方面的工作。”
李全胜听完陈华的话后，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回应道：“陈博士你完全放心，我们一定摆正位置。我们也参观过别的县的一些招商引资工作，人家还有更加优惠的政策，如果陈博士能把此人给我们招过来，我也会向龚书记和高县长要政策的，他们不给我，我就蹲到他们家的大门口不走！”
“哈哈哈哈，李书记，真有你的！”陈华被李全胜的话给逗笑了。他知道这是李全胜在向他表决心，只是对方直接用这种很接地气的语言讲出来，让他忍俊不禁。
“海洋兄，我的后备箱里还有瓶茅台酒，你去把它取来，我和李书记喝两杯，也帮他去去身上的寒气。”陈华边笑边对郭海洋说道。
郭海洋看了一眼李全胜，“李书记，你今天出门是不是喜鹊屙脑门上了？”
李全胜顾不上怼郭海洋，连忙对陈华摆手，“陈博士，不用不用，这么好的酒，让我喝了纯属糟践，我们当地的小烧刀就能驱寒，刚才在棚子里，水生已经让我喝过了。”
陈华听李全胜说喝过酒了，也就没有再坚持，他不是不舍得这瓶茅台，他是不想给李全胜增加心理负担。
“李书记，一会儿吃完东西，让海洋兄把你送回乡政府，按照我们两个商量的方案，先给大家通通气，具体的等高县长回来再说。”
“好，我吃完这条烤鱼就走。”李全胜的手里正拿着闫水生递过来的烤鱼。
陈华点了点头，看向闫水生说道：“水生，你最好今天下午就去找你的两位同学，晚一点到平原宾馆306房间找我。”又把头转向方芳，“方芳，你一会儿给水生两百块钱，让他租一辆摩的，别在脚程上耽误了时间。”
“好！”方芳答应道。
闫水生慌忙摆手道：“陈老板，太多了，我租一辆摩的，连着跑上两天也用不了这么多钱。”
“给你，你就拿着，你可以约你的两位同学一起出去吃顿饭，自己学会把握住时机。”
“陈老板，这么大的事情交个一个孩子去办，太不靠谱了吧？”闫大勇担心地看了儿子一眼。
闫水生不服气地瞪了父亲一眼，又紧张地看向陈华，生怕陈华听了他父亲的话，再把交给他的任务收回去。
陈华笑了，“闫大哥，可不能小看了你的儿子，我相信他能办好这件事情，即便是没有办成，我们也不损失什么。”
“咋没损失？损失二百块钱呢！”闫大勇心疼地说道。
“呵呵，你要是心疼那二百块钱，等他将来上班挣了工资，我就找他要账去。”
陈华的话引得周围的人都大笑起来。
......
452 夜探究竟
郭海洋拉着陈华和方芳在整个沙河乡转了一圈，陈华已经大致选定了建方便面的厂址。最后他们来到了选定的水泥厂地址。
陈华山上山下跑了一圈，包括与最近村庄的距离，附近庄稼地的距离，全部目测了一遍。
郭海洋跟了高奇一段时间了，他知道陈华是担心空气污染问题。
“陈华，我跟高县长考察过几个水泥厂，说实在的，有的岗位不戴口罩根本没法工作。高县长说咱们新上的这个回转窑生产线，生产过程连续，质量稳定可靠，污染也比立窑下降很多。”
陈华点点头，“是的，水泥的粉尘污染是个大问题，虽然旋窑的污染源减少了一些，但是各个环节的收尘效果如果差的话，都会造成粉尘污染。其次烧结时产生的二氧化硫，氮氧化物，一氧化碳、二氧化碳，噪音等等都是一种对自然环境的污染。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是一个美妙的，童话般的城市，也曾因为大气被污染，臭氧层遭到破坏，下了一场红雨，其实就是一场酸雨。”
郭海洋说，“高县长对污染这一块也很重视。”
“我知道，我已经看过可行性研究报告了。他采取的是电收尘，相对成本要高一些，但值得。不过只要我们的产品质量稳定，价格合理，资金回收快，成本自然会下降。”
郭海洋点点头。
“海洋兄，如果我能和机械厂签订合同的话，你有没有兴趣来帮我管理？”
郭海洋先是一惊，继而是兴奋，最后眼睛中的光亮熄灭，“陈华，谢谢你看得起我，但我却不能接受。”
“为什么？”当陈华问出这句话时，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如果我不离开牧野，不管做什么，人们都会把我跟高县长往一起扯，不知道以后会生出多少麻烦事！所以我得避嫌，就跟你在机械厂突然提出方案是一个道理，我知道你也是因为顾忌和避嫌。”
“海洋兄，难为你了！”
“没事，等高县长把水泥厂建成，真正在牧野站住脚，我再安排也不迟。”
“可你总得有个先历练的地方，不然，一旦担子放到肩膀上，你心里会很茫然的。”
“其实，我一直在学习，跟着高县长这几年，我也遇到了不少事，我也在试着学习，会有自己的判断。”
“好，处处留心皆学问！”陈华的眼中是对郭海洋的赞许。
“你手里是不是没有合适的人选？”
“而是没有熟悉当地情况的合适人选。”
“你现在就考虑这些，是不是为时过早了，你不怕到时候你的计划落空？”
“我的方案是机械厂唯一的出路，否则这个盖子很快就会被揭开，已经有人屁股坐不住了。”
“县里的情况高县长从来不跟我谈，但我的眼睛不瞎，耳朵不聋，这是上下一条线，不容易动的。”
“我这样做，既救活了机械厂，稳定了大局，也给奇哥创造了机会，争取了整治那些人的时间。”
郭海洋眨了眨眼，“我不明白。”
陈华笑笑没再说什么，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
晚上七点，陈华和郭海洋回到306房间，方芳进了隔壁的308房间，对面的房间号307。
两个人换替着冲了个澡，陈华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运动装和运动鞋，衬托着干净白皙的皮肤，俊美的五官，整个人帅的让人无法形容。
等到方芳整理完毕出来，三个人一起去到一楼的餐厅吃饭。
高经理见陈华进了餐厅，立刻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
......
从餐厅吃完饭出来，陈华对郭海洋说道：“海洋兄，我出去办点事，你在房间替我等着闫水生，如果他们来的人多，你就和方芳照顾着他们到餐厅吃点饭，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你怎么知道会来很多人？”郭海洋奇怪道。
陈华笑了笑没有回答，抬腿向大厅外走去。
“这么晚了你去哪？要不要我开车陪着你！”郭海洋小跑两步追上了陈华。
“不用，你陪着方芳，照顾好我的客人，我正好消消食。”陈华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出了大厅。
郭海洋一脸郁闷地看着走出宾馆大门的陈华，转头向方芳问道：“他这是去哪呀？”
方芳耸了一下肩，两手一摊，“我也不知道，但他不带你我，肯定有他的道理。”
“你们两个可真有默契，你是不是太信任他了，你不怕他出去胡来？”郭海洋有点想挑事。
“随便，只要他愿意。”方芳微笑道。
郭海洋摇了摇头，“难怪眼高于顶的陈大博士，陈大老板对你这么多年念念不忘，我服了！”
方芳莞尔。
......
晚上的牧野县城，路灯是隔两个亮一盏，不过宾馆附近的一个小吃市场到是挺红火的，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
牧野县城并不大，陈华很快便走到了城东。他辨认了一下路口，拐进一条道路比较宽阔一些的街道。
长长的街道，只有靠中间的地方有一个路灯，其它地方都是黑乎乎的。
此时，正是家家户户吃饭的时间，能听到路边各家各户的嘈杂声。街道上，偶尔有人一路按着自行车铃声经过路灯下，随即隐入黑暗当中。
陈华在靠近路灯的地方，把自己隐身在黑暗之中，一身黑色的运动服成了他最大的保护色。
他的身边是一颗高高的楝树，枝丫横伸。
他一看四下无人，手抓住树身，几个呼吸之间便爬了上去，隐入枝丫树叶中间。深秋，正是楝树结果的时候，一种苦涩的味道充斥着鼻腔，让他忍不住猛吸了两口。
他的目标就是后边这一排的第一户人家，他要看看今天是不是会有人寻到这里。
所有的大门都开在各自的胡洞里，唯有后面的这一家大门却是朝着西开。
院里面是一栋五间房屋的二层小楼，玻璃窗户透出的光照射到院里停放的一辆桑塔纳上。
陈华沉思的目光看向二楼的阳台，那里黑漆漆的，整个二楼的房间灯都关着，一楼却是灯火通明，隐约能听到说话的声音。
从房子的外观来看，楼上楼下是一样的结构，二楼长长的阳台也是人们行走的楼道。
......
453 捂不住，就揭开
陈华潜伏在楝树上，与黑夜融为一体。
半个小时过去了，人到是过了几个，却没有等到他想见的人。
耐下性子继续等，一个小时过去了，还是不见人影。他有些沉不住气了。
“难道是我的推断有错误？”
......
正在陈华怀疑自己的推断时，一个人骑着自行车进了街道，一开始陈华并不在意，以为还是个过路的，没想到此人竟在骑过楝树下的时候下了车，把自行车往山墙边上支好锁上。
这是个中年男人，上身穿着蓝迪卡中山装，看着像个农村干部。
他大巴掌拍着街门。
中厅的门被推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向大门口走来，嘴里问道：“谁呀？”
“红星，是我，开门！”
“二叔，这么晚你咋来了？”贾红星连忙打开大门。
“别提了，嘈嘈了半个下午，好不容易把人都散了，赶紧骑车子过来了。”二叔人边往中厅走边急急地说道。
“二叔，什么事这么急？他们都在屋里吃饭呢，你进去再吃点吧！”贾红星关了街门，紧走几步跟在“二叔”的身后说道。
“春霞呢？她在不在家？”二叔人已经到了中厅的门口。
“我在家呢，二叔。”张春霞走了出来。
“春霞，可能要出事！”二叔一看到张春霞立刻说道，语气有些惊慌。
“出什么事？”张春霞一愣。
“姐，怎么了？”一位油头粉面，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打着饱嗝走了出来，看到“二叔”，连忙热情招呼道：“爸，你怎么来了？吃饭了没有！”
“随便吃了两口，吃不下！”
“爸，遇到什么事了，说出来，我姐夫给你摆平它！”年轻人晃着大拇指不可一世地说道。
“红星，春霞，县里是不是来了个大老板，挺有钱的？”二叔没有搭理儿子，而是转向贾红星和张春霞问道。
“大老板？没听说啊！”张春霞摇摇头说道。
“二叔，你听谁说的来了大老板？”贾红星问道。
“还用听哪个人说？全村的人......恐怕现在全乡的欠款户都知道了，说是这个大老板愿意一次性把机械厂欠的一千多万连本带息还给大家，条件只有一个，重新集资给高县长抓的水泥厂，各家凡是四十岁以下，十八岁以上的人，不分男女，将来都可以到水泥厂上班，还是正式工！”
“啊！”张春霞的脸颜色变了。
“是那个陈博士，除了他没有别人！”贾红星脱口说道。
“陈博士？他们说是一个叫陈老板的。”二叔疑惑道。
“姐，姐夫，这个陈老板你们认识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干？”年轻人的脸上出现一丝慌张，“谁给他的权利？龚书记知道吗？”
“说话那么大声干嘛？不怕邻居听见？轻点！”张春霞压着嗓门训斥道。
“这个人好阴险，他只要把这个风放出去，不管有没有谁的指示都不重要了，我姐夫和龚书记就是知道了，也奈何不了他！”贾红星有些沉不住气了。
“二叔，我们上楼去说。”张春霞的表面看着比较冷静，其实她的心已经吊在了嗓子眼。
她伸手一拉院里的开关绳，横装在墙上的灯泡亮了，照出了东面靠墙的楼梯。
这个楼梯藏在东面的厨房后面，由于天黑，一开始陈华并没有发现，设计的倒是挺巧妙。
“你们先上去，我进去给大哥大嫂打声招呼就来。”二叔推开中厅的门走了进去。
张春霞和贾红星向楼上走去，年轻人正要跟上去，张春霞忽然回头悄声说道：“春生，你开车去把丁局长接过来。”
“好！”年轻人立刻跑到桑塔纳跟前，开了车门发动了车，然后下车跑去开了大门，准备把车倒上街道。
二叔也从中厅出来上了二楼，顺着楼道进了二楼的中厅。
......
陈华听到张春霞说去把丁局长接过来，心里一个咯噔，这却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想到丁局长在机械厂时说的话，明显带着不满地情绪，他怎么会和张春霞和贾红星是一伙呢？
他本来看到给张春霞报信的人来了，就准备要走，没想到竟有意外收获，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桑塔纳开走了，陈华想了想，便悄悄溜下了树，来到张春霞家这一排的胡洞里，一看没有人，便走到东边的灶房山墙下面，这里有一个装着钢筋棍的防盗窗。
他不敢攀墙进入院子，因为墙头上插了很多的碎玻璃渣子，可这个厨房窗户却给他提供了进到院里的依仗。
一个助跑飞跳，他的脚已经上了窗户台，一个借势，身子往上一蹿，双手已经抓住了厨房的水泥房梁，胳膊一个用力，身体已经窜上了房顶。
墙上的那个电灯太亮，如果这时候恰好有人出来，一定把他当成贼来抓。
陈华迅速窜到阳台上，一眨眼来到了西墙根，那里放着一堆杂物，正好让他隐身。
他想靠近二楼的中厅，可门头上明晃晃地灯泡实在是不容他靠近。
想了想，还是忍下了。他只好凝耳细听，三个人的声音断断续续进入了他的耳朵。
没有多长时间，贾红星送二叔下楼走了。
......
桑塔纳在门口停下了，后车门推开，丁局长从车里走了下来。
听到车声响，贾红星以最快的速度下到一楼打开了大门，把丁局长让进了院子。
桑塔纳停在院外没有开进来，张春生进门后插上了大门。
陈华藏在杂物后面，看着丁局长一步步走上楼来，眉头不由皱在了一起。
张春霞站在二楼中厅的门口等着丁局长。
“丁局长，本来应该是我和红星亲自到你家去的，又怕嫂子看见我们俩口子生气，所以只有把你请到我家里了。”
“哼！”丁局长一声闷哼。
“丁局长，你别生气，我和红星也是没有办法了，才去把你请来的。”张春霞说着把丁局长往中厅里让。
“又出什么事让我给你们夫妻擦屁股的？”丁局长走进了中厅，声音却留在了空气中。
张春霞和贾红星进屋，把门给关上了。
张春生却没有跟着上楼，而是进了一楼的中厅。
陈华隐隐约约听到张春霞说道：“这次可不是我们夫妻的事，而是我们的事要捂不住了。”
“捂不住就揭开来，老子早就受够啦！”
“丁局长，千万别说那赌气的话，好歹也得替自己的女儿想一想。”
张春霞的话让陈华心头一震。他大胆地往中厅的门口靠去，只要楼下的人不上来，或者不走到院子的中间，是发现不了他的。
屋里，张春霞正在把事情的根由讲给丁局长听，只听丁局长猛然发出一声大笑，“哈哈！这件事我可帮不上忙，贾主任，你还是找你的秘书长姐夫处理这件事吧！”
“光我姐夫一个人可不行，局长你得在一旁帮言，只有这样，龚书记才会相信。”贾红星的声音。
“高县长和这个陈老板是有预谋的，他们俩个伙同一起，高县长想把机械厂的债务转嫁到那个陈老板身上，这个陈老板就成了机械厂的债权人，最终的目的就是想把这个机械厂占为己有，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全民企业变成私人企业，让龚书记的威信扫地！”
“......”
......
454 第一个电话
陈华回到宾馆的时候，闫水生和他的俩个同学，以及他们的父母家人都在，房间里坐满了人。
郭海洋一看陈华回来了，立刻给大家做了介绍。
相互客气之后，闫水生说道：“陈老板，叔叔和婶子们都想见见您，只有当面问清楚，他们才会完全放心。”
陈华微微一笑，“老乡们，水生说的就是我的意思，只要你们同意，县里也愿意让我替机械厂还钱，这个事就这么定了。”
“陈老板，我们怎么相信你说的话？这可不是小数目，一千多万呢！你又不是本地人，到时候县里的领导同意了，你又拿不出钱来，拍拍屁股走人了，我们不是瞎折腾一场吗？”一位同学的父亲说道。
陈华一笑，“放心，我明天就可以把钱先存到县工商银行，欢迎大家监督。”
房间里的人一听到陈华的这句话，全都松了一口气，高兴地只差对陈华跪地磕头表示感谢了。
“陈老板这样做的话，我们就放心了！你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呀！”一位妇女感激地眼泪鼻涕都下来了。
“听了陈老板的话，大家都吃了定心丸了吧！”闫水生一脸得意，好像自己干了一件万分自豪的事情。
“把钱放到水泥厂，我们心里也踏实，大不了我们以后拉水泥卖，也比现在机械厂什么都没有强！”
“就是，明天咱们一起去找龚书记，一定得让机械厂把我们的钱退还给我们。”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郭海洋听得一头黑线，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连长比起陈华，那阴险程度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我明天存完钱，你们可以去工行问，我的账上的钱是公开的。”陈华又添了一把火。
闫水生趁机说道：“已经很晚了，我们就赶紧回去吧，不要再打扰陈老板休息了，今天还白吃了人家陈老板一顿饭。”
众人被闫水生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纷纷向陈华表示感谢。
“你们是怎么过来的？”陈华关心地问道。
“我们有的是骑自行车来的，有的是骑摩托车来的。”闫水生替大家回答道。
“太晚了，那你们路上小心点，我就不留你们啦！”陈华客气道。
闫水生领着众人千恩万谢后走了。
郭海洋看着陈华，皱着眉头问道：“陈大博士，你是不是去哪蹲坑了？”
“嗯，我水土不服，便秘，去外面量地了。”
郭海洋一听陈华打岔，就知道他不愿意跟自己说，便不再多问。高奇这么多年对他的训练，他还是知道一些进退的。虽然陈华把他当兄弟，但他心里清楚自己的身份，有些不该他知道的，他绝不打听。
“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我走了。”
“海洋兄，这么晚了，就在宾馆住下吧，我再给你登记一间房。”
郭海洋一听，就明白陈华晚上肯定有事情要办，否则不会提出再给自己登记一个房间。
“不用，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五分钟的脚程，几步路就到了，住在这里纯属烧钱，我走了，你休息吧。”
陈华也不勉强，就说：“我送你。”
郭海洋一摆手，“客气，你就呆着吧。”说着拉开门走了出去，随手带上了房门。
陈华拉开了房门，目送着郭海洋离开，扭身走到308房间门口敲了敲。
方芳开了门，一边让陈华进屋，一边碎碎念，“我刚才就知道你回来了，怎么出去那么长时间？不是说去去就回来吗？没遇到什么事吧？”
陈华转身就抱住了她，一个吻就堵住了她的嘴。
......
温馨过后的方芳没有再问陈华为什么出去那么长的时间。
陈华问方芳要了移动手机，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要开始游说了。
第一个电话拨通了，里面传来“嘟嘟”的声音。
“喂！”
“是我，陈华。”
“大博士？稀罕，这么晚了，有事？”
“为了你的妹夫，再晚，也得拼呀！”
“少给我扯那些个没用的，你俩恨不得穿一条裤子。”
“舒雅去北京了，你知道吗？”
“我给她打电话，听她说了。你这半夜给我打电话，不会就是说这些吧？”
“当然不是。前天晚上，我和奇哥谈了一整夜，谈的最多的就是你的事。”
“我有什么好谈的。”
“舒雅他很担心你。”
“。。。。。。”
“舒蒙兄，我说句你不爱听的，你的钱虽然多，但那些钱你也知道是怎么来的，听奇哥说，已经有人......所以舒雅很担心你，怕你被你父亲的事情牵连，到时候你是根本说不清楚的。”
“。。。。。。”
“喂！你在听吗？”
“嗯。”
“你的皮包公司还是尽早关了的好。”
“呼--，我已经注销了。”
“注销了好。”
“还有事吗？”
“舒蒙兄，你还记得民政部的李晓天吗？”
“李晓天？”
“对，那个断臂的军人，我们一起在海州住京办事处吃过饭。”
“想起来了，记得。怎么啦？”
“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他目前仍旧负责专业军人的安置问题。这么多年，他对你一直是念念不忘。”
“他念叨我干什么？”
“你可是hk大学毕业的硕士研究生，学的又是企业管理，他觉得你是个人才呀，如果你能站出来干一个专门安置军人的企业，他一定会鼎力相助的。”
“你是来替他当说客的吗？”
“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什么说客不说客的。”
“有话就直说，别给我拐弯抹角。”
“那我就直说了。”
“嗯。”
“奇哥需要你帮忙。”
“。。。。。。”
“这个县是个农业县，没有自己的工业产品。个别乡的经济还说得过去，但大部分的老百姓还是很穷的。”
“我又不是救世主。”
“舒蒙，你看过这个县的地图吗？”
“它跟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我看它干啥？”
“这个县的形状是个勺型，勺把子穿过两个县的中间，紧挨着107国道，而且地处中原，你是学经济的，难道我说的这些还不明白吗？”
“你又是李晓天，又是勺把子，我要再听不明白，我都弱智了，可我没有兴趣。”
“你有兴趣也吧，没兴趣也吧，你都得来这个地方投资建厂，否则，你的前头路很难预料。”
“你吓唬我？”
“你是个聪明人，用的着我吓唬？”
“。。。。。。”
“钱是好东西，人人都喜欢占有它，关键是占住了，你得有本事把它花出去，要不然再多的钱，它也就是张废纸。如果钱花出去了，但花得没有价值的话，它还不如废纸呢！”
“。。。。。。”
“这是个机会，你千万不要错过，何去何从，你好好掂量一下，奇哥他不会害你的，我言尽于此，就不打扰了，晚安！”
陈华不等对方回话就挂了电话，然而他的眼睛却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
......
455 第二个电话+
“十点十分，舒蒙，如果半个小时以内你不给我打电话，我就弃了你这个看不清局势的笨蛋，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我先喝杯咖啡提提神。”
陈华自言自语地咕哝着，下床去给自己冲速溶咖啡。
十点二十分的时候，陈华把喝完的咖啡杯放到了床头柜上，他开始看自己的腕表。
一分，二分，......五分。
陈华本能地看向移动电话，恰在此时，铃声突响，在这深夜里，即便是他知道该来电话了，但还是被吓了一跳。
电话接通。
“喂！”
“是我。”
“舒蒙兄！”
“嗯。”
“怎么了？”
“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已经有打算了。”
“差不多吧，但是需要你和李晓天一起过来，我们三个人商量后再说，不过我是纯粹地帮兄弟们忙，这件事我不参与，我在这里有别的事要干，我没有太多的精力，你也知道我一直想建一座我国最大的精细化工厂。”
“我明白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在牧野。”
“他呢？”
“去省里说他的水泥项目了，明天晚上赶回来。”
“等着我，明天飞机过去，中午一起吃饭。”
“好，我现在给李晓天家打电话，让他明天一早开车赶过来。”
“那是你的事，我不管，只要我明天中午见到他就行。”
“你也就是奇哥的大舅哥，否则我懒得搭理你。”
“爱理不理，挂了。”
陈华看着手里的电话，一脸得意，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条优美的弧度。
电话再次拨通。
声音朦胧，像是从被窝里发出的，“谁呀！”
“晓天哥，是我，陈华。”
“啊，陈董事长，陈大博士，真没想到是你？你这是在m国打的长途？”睡意全无，声音洪亮。
“不是，我在国内，在奇哥工作的牧野县。”
“你啥时候回国的，咋不说一声，明天来北京，哥请你吃饭，给你接风洗尘。”
“晓天哥，你要是想给兄弟接风洗尘，明天赶中午的时候到牧野来，我在平原宾馆等你。”
“明天中午？有点危险，晚上行不行？”
“不行，舒蒙明天中午赶到，你若是真想抓住这个人才，你最好明天中午赶过来给他接风洗尘，而且这可是位真正的财神爷，手心里攥的可是实打实的人民币，不像我，资金都在空中飞着。”
“别说了，兄弟，我明天中午一定赶到，我现在就跟我们司长打电话。”
“那是你的事，我不管。”学着舒蒙，自己也冷冷地硬气一回。
对方明显地顿了一下。
“嘿嘿，晓天哥，想学学舒蒙说话，可怎么说出来的话就不是那个味道？”
“你刚才说话，语气冷得吓我一跳，我以为电话串音了，真有你的，就这样，我挂了，明天见！”
“嗯，明天见！”
陈华放了电话，伸了个懒腰，然后拿起电话，拨通了最后一个电话。
“嘟嘟”声一结束，陈华还来不及说话。
“喂，怎么现在才来电话？”对方劈头盖脸，就知道是他一样。
“我说奇哥，我今天说话嗓子都说干了，就差舍身取义了，你还嫌晚？！”
“你还舍身取义，还不如我直接问候对方得了！”
“嘿嘿，这次你真应该慰问慰问我这个舍身取义的勇士！”
“啥情况？”
“全部搞定！”
“呵呵，我就知道你行，唉！”
“咋还叹上气了，我行，你不高兴？”
“滚一边去，胡说八道。”
“那你叹什么气，说出来我帮你搞定。”
“真的假的？”
“假的，净一天想美事。我把兄弟们都给你招过来，帮你打开局面，怎么当官你比我明白，所以我能做的只有这些，多了你也别想。”
“已经非常感谢了！”
“舒蒙和李晓天明天中午赶到我这里。”
“谢谢了！”
“你再说这两个字，我起身就走。”
“我明明说的是三个字。”
“当官的都是阴谋家。”
“我除外。”
“嗯，换一种说法，你是政治家，有区别吗？”
“当然了，本质的区别。”
“相对论。”
“宗旨是为人民服务就行。”
“我今天听到了丁局长和贾红星以及那个张春霞的对话，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丁局长的女婿是机械厂的供应科长，他是张春霞的一枚棋子。”
“你都知道这些，还不告诉我，让我半夜去爬墙跟，多失我的身份，我可是堂堂的集团总裁，hf和mit的双院校博士！”
“哦，我忘了，我光记得你是我兄弟了，对不起！”
“太丢人了！你可不许跟别人说。”
“你刚才说什么了，我咋不记得了。”
“嗯，忘了好。”
“我需要实质性的东西，否则表面的这些关系依然治不了他们的罪。”
“那当然，等你回来，我把他们谈话的内容全都告诉你，你只需顺藤摸瓜，就能摸出一串的瓜来。”
“你明天真要在县工行存两千万？”
“那还能有假？树根那么粗，树梢晃动的力量小了，树根丝毫不为所动，那不是做了无用功？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我才不会干呢！”
“兄弟，我服了你了！”
“只要不说谢谢，咋都行！”
“该做的你都帮哥做了，剩下的就看我了，我一定把这台戏唱好，我明天晚上不回去了，住到市里，后天上午我也会给你个惊喜，绝对不让你白忙活！”
“那是你的事，我不管。”冷冷的语气。
“嗯？有点像舒蒙，就是感觉有点滑稽。”
“哈哈~，还是你了解我！”
“那当然！我们两个的头那是白磕的？”
......
早上五点半，县城都还在沉睡当中。陈华出了宾馆，发现一些买早餐的摊点已经开始在做准备了。
他沿着解放路往城东跑去，地图上显示，大沙河的水从县城的北边流下绕过牧野县城，在城东拐向南方在向东流去。
他要去大沙河边打一趟太极拳，呼吸一下还没有被工业三废所污染到的新鲜空气。
他对外说今天要在工行存钱，但并没有说是上午还是下午，他还想再看一看，等一等。对一个人均收入只有百十来元的贫困县来说，这一笔两千万现金应该不是个小数目，他要借此机会再造造声势。
......
456 普及股票知识
因为高奇不在县里，，郭海洋这两天都是准时来陈华住的宾馆报到，陪着陈华和方芳一起用早餐。
“陈华，你真要存二千万到工行？”郭海洋边吃边问。
“二千万是肯定要存的，承诺百姓们的事，怎么可能朝令夕改。”
“你可真有钱！”郭海洋有些羡慕地看着陈华。
“这些钱是我在国外做股票赚的，准备回国建精细化工厂用的。”
“陈大博士，你可真是太牛了！”郭海洋由衷地佩服道。
“陈华，你要是把这钱用到还老百姓的欠款上，你的精细化工厂怎么办？”方芳担心地问道。
“按照原计划进行，一天都不耽误，我现在就在做准备工作。”陈华回答道。
方芳一愣，“你现在就在做准备工作，我不明白。”
陈华对方芳一笑，“如果这里的事情一切顺利，我的第一步准备工作就完成了。”
“什么意思？你不会是要把精细化工厂见到牧野吧？”郭海洋有些吃惊地猜测道。
“怎么可能？这是多年前就答应过酒书记的事情，厂址就在源水，我早就看好地方了。”陈华答道。
“我还以为你的计划有变动，吓我一跳！”方芳笑道。
“那牧野的事情顺利的话，跟你的工厂有啥关系？”郭海洋问道。
“海洋兄，过几天你就知道了。天机不可泄露，现在啥都说了，到时候还有啥意思？”陈华故意卖着关子。
郭海洋看自己问不出结果，就对方芳说道：“方芳，你就不想知道你男人在干什么？”
“不想知道，反正他做的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我只做好他交代的事情就够了，工作中我就是他的助理，我时刻提醒自己的身份，摆正自己的位置。”方芳一本正经煞有介事地说道。
郭海洋一听，笑了，“嘿嘿，我真佩服你们俩口子！”
陈华嘚瑟道：“这就叫生活中的伴侣，工作上的默契，战无不胜的信任。”
郭海洋晕了，但他不得不从心底佩服陈华和方芳之间的相处方式，心中只道：“这才叫真正的夫唱妇随，世上有几人能够做到，就是高奇和舒雅之间都做不到这种默契！”
“今天上午你怎么安排？去存钱吗？”他看着陈华转了话题。
“你们县现在还没有中行，我的钱都在中行，所以得转到你们县工商银行。我的中行储蓄卡和个人印鉴都在方芳那里，下午你带着她去工行办理手续。我们今天上午休息，一会儿到街上溜达一圈就回来，中午我还有两位重要的客人要接待。”陈华说道。
“谁要来？”方芳和郭海洋异口同声。
“舒蒙和李晓天。”陈华回答道。
“舒蒙来这里干什么？舒雅又不在。”郭海洋觉得奇观。
“我请他来的。”陈华说道。
“李晓天是谁？”郭海洋又问道。
陈华答道：“北京的一位朋友，你到时称呼李处长就行。”他并没有把李晓天的身份说给郭海洋。
“好几年没有见晓天大哥了，雪姐来吗？”方芳问道。她不会问陈华为什么这个时候请舒蒙和李晓天过来，她太了解陈华了，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目的，她也能大致猜出来，肯定和帮助高奇有关。
“哦，应该不会。不过雪姐要是过来，我正好一次性把牧野的事情解决了。”陈华说道。
此时，陈华竟然把李映雪都给扯了出来，连方芳都迷糊了。
“你是不是又有什么计划了？”方芳的好奇心也给勾了出来。
郭海洋更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华。
“这件事情我的心里没数，必须是见了雪姐咨询过后，才能跟奇哥说。”
“我大致猜到了！”方芳笑着点头。
郭海洋快急死了，“拜托你们俩口子能不能别打哑谜，也给老郭透露点信息！”
“the curiosity will kill a cat！”陈华爆了一句英语。
郭海洋一脸的迷瞪。
“好奇心会杀死猫的，这是一句西方的谚语！”方芳给郭海洋解释道。
“这跟猫有什么关系，怎么还杀死猫？什么意思？”郭海洋自然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没什么，我跟你开玩笑的。”陈华接过方芳已经剥干净的茶叶蛋，咬了一口说道：“海洋兄，你不妨学习一些股票方面的知识，我国的第一个股票证券交易所马上要在上海成立了，很快各大城市都会成立交易中心，我们就可以进行合法的股票交易了，不会再像以前的股票市场那样极不规范。”
“我对股票是一窍不通，只是跟高县长到省里开会时，听到一些领导们议论过。”郭海洋摇头。
“就因为你一窍不通，你才需要学习嘛！”陈华说道。
“我这样子的能学会吗？”郭海洋问道。
“这个跟学历没有太大关系，现在大家都在同一个起跑线上，这就是先机，拼的就是一个胆量。你想，一个新生事物的兴起，国家都是会下大力度扶持的，起步的时候往往保障也比较多，反而对个人投资是最安全期。”陈华说道。
“我光听他们说炒股来钱快，就是不知道怎么做到的。”郭海洋说道。
陈华用餐巾纸擦了一下嘴巴说道：“今天闲着没事，先给你普及一下股票是怎么回事？你是学企业管理的，应该能听懂我讲的。”
“好，我试试。”郭海洋像一个小学生一样，很认真地正襟危坐。
陈华说，“股票投资是指企业或个人用积累起来的货币购买股票，借以获得收益的行为。股票投资的收益是由‘收入收益’和‘资本利得’两部分构成的。收入收益是指股票投资者以股东身份，按照持股的份额，在公司盈利分配中得到的股息和红利的收益。资本利得是指投资者在股票价格的变化中所得到的收益，就是将股票低价买进，高价卖出所得到的差价收益。”
“哦，你要这样讲，我能听明白。”郭海洋点点头。
陈华说，“严格意义上讲只有做短线的股票投资才能叫做炒股，因为短期投资进去的很快就收回，就像炒菜，放进锅里很快就炒成拿出来了，所以就用炒来形容短线投资的“快”。”
“嘿嘿，陈大博士，你太有才了，这比喻真有意思，挺形象的。”郭海洋笑道。
“其实，炒股就是从事股票的买卖活动。炒股的核心内容就是通过证券市场的买入与卖出之间的股价差额，获取利润。股价的涨跌根据市场行情的波动而变化，之所以股价的波动经常出现差异化特征，源于资金的关注情况，它们之间的关系，好比水与船的关系。水溢满则船高，意思是资金大量涌入则股价涨，水枯竭而船浅，资金大量流出则股价跌。”
......
陈华深入浅出地跟郭海洋讲着股票的概念，郭海洋也是表情认真地在听着。
这时，闫水生和他的两个同学走进了餐厅，向陈华坐的地方走来。
......
457 意料之中
陈华已经看到了闫水生三个人，所以他开始加快自己的语速，尽快结束他今天的股票知识普及。
“在国外，现在投资股票的人，很多都不懂股票，于是他们就随大流，大资金的流向就决定了他们资金的流向，而股票短期的价格是由于供求关系决定的，长期是由于公司本身的基本面决定，而在一定的时间里面，股票的价格就在它本身的价值上下波动，如果偏离了价值那就是因为市场上供求的巨大差异所造成，所以短期的买股票是一种投机行为，我们叫做炒股，长期的是一种投资行为，我们称为投资股票。好了，海洋兄，今天就讲到这里，你可以去省新华书店看看，现在应该有股票方面的书籍，你买回来学习学习。”
郭海洋根本无法消化陈华讲的这些东西，他的眉头已经打结成一个疙瘩。
“陈博士！”闫水生三个人和陈华打着招呼。
陈华站了起来，笑道，“好早，你们三个还没有吃饭吧？”
“我们都吃过了，大家天不亮都起来了。”闫水生回答道。
方芳也站起来跟三个人打招呼。
郭海洋还在那拧着眉头想陈华的话呢，直到闫水生和他打招呼，他才反应过来，连忙问道：“水生，这么早你们就过来了？”
“海洋叔，现在不早了，那些欠款户七点半都已经在县委大门口等龚书记了，大家知道高县长不在家，所以全都找龚书记去了。”闫水生说道。
“好，我知道了。”陈华点头，然后对着那两个同学笑道：“你们这时候过来，是不是不放心我，怕我今天不去工行存钱？”
三个人的脸都红了，闫水生责怪那两个同学道：“不让你们过来，非要过来，陈老板是高县长的朋友，怎么可能出尔反尔？！”
那两个同学红着脸支支吾吾，“不是我们不相信陈老板，是那些欠款户们不放心，所以逼着我们俩个拉上你，一起来这里盯着的。”
陈华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没事，你们既然来了，就跟我呆在一起吧。我本来想去外面溜达一圈，不过你们已经跑来把情况告诉了我，那我就省溜这趟腿了，现在我们上楼，估计马上就会有人来找我。”
方芳已经结完了账，高经理跑过来和陈华客气了几句，几个人一起离开餐厅，跟着陈华上楼了。
刚上到三楼，陈华就发现丁局长和贾红星站在306的房间门口。他知道丁局长今天会来找他，却没有想到会这么早。
还没等他开口讲话，丁局长就大踏步迎了过来，远远的就把手伸了出来，“陈博士，知道你在餐厅用餐，没敢去打扰，所以在房间门口等着。”
“丁局长已经等了快半个小时了。”贾红星在旁边刻意讲道。
陈华握住丁局长的手摇晃着，“让丁局长久等，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天的早餐不错，我的饭量大，就多吃了些，你应该让贾主任去餐厅知会一声，这多失礼！”
“陈博士说的什么话？你是我们高县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高县长不在，本来是我应该好好招待你的，结果这两天县里的烂事特多，我都没能顾上陪着你去大沙河，是我对不起你呀！”丁局长拍着陈华的手背一脸歉意地说道。
“呵呵，丁局长，我们就不要在这里互相做自我批评了，服务员已经开了门，我们屋里说话。”陈华往房间里让着丁局长。
丁局长看了一眼闫水生三个人，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陈博士，你有客人？”
“哦，算是吧。”陈华含糊道。
“那这样，我就不进去了，我们借一步说话。”丁局长拉着陈华的手往一旁走去。
陈华回头给方芳使了个眼色，方芳一看情况不对，立刻招呼郭海洋和闫水生三个人进了306房间，并随手关上了房间的门。
丁局长拉着陈华一直走到楼梯口，看看四下无人，这才对陈华说道：“陈博士，我昨天上午见了龚书记，把你在机械厂提出的方案做了汇报，龚书记觉得方案可行，等着高县长回来以后，二个人商量完再给你答复。”
陈华笑道：“丁局长，不好意思，方案有变。”
丁局长故作一怔，明知故问，“陈博士，开玩笑了，前天会议上刚说的事，怎么就变卦了呢？”
“我没有变卦，只是情况有变，机械厂并不像你们给我讲的事实，如果我贸然行事，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我不能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丁局长知道我讲的是什么。”陈华不绕弯，一针见血地说道。
丁局长的脸色微变，打着哈哈道：“这个情况当时没给你说，是因为它和你讲的方案不冲突，老百姓集资的事，我们财政局和机械厂会共同想办法解决的，所以就没有跟你讲，家丑不想外扬嘛，请陈博士理解。”
“丁局长，你讲的这些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我却不敢苟同，毕竟出钱的人是我，我一旦进入，机器就要正常运转，我不想因为这些集资款的问题得不到及时解决，导致老百姓可能会进入车间，因此对我的生产进行干扰，给我造成重大的经济损失，所以我不敢冒这个险，还望丁局长谅解。”陈华的态度有些强硬，但笑容始终挂在脸上，让对方不会觉得太难堪。
丁局长的脸色再变，“陈博士，那你是什么意思？”
“把老百姓的集资款还掉，我的方案不变，否则我的方案就变，你们二选一。”陈华的话已经拉满了弓。
“我们能不能再商量一下，取个折中的办法？”丁局长不甘心。
“这种事情是没有折中办法的，你是老财政了，大家彼此心知肚明。”陈华的脸虽然是笑着，但说出的话却是扎心的。
丁局长应着头皮说道：“只要陈博士你愿意，折中的办法还是有的，万事好商量嘛！”
“欧，说来听听。”陈华正色。
“我们县财政担保怎么样？”
“不好意思，丁局长，你们县财政没有担保资格，这也是不允许的。而且我这个人做生意历来不要虚无的担保，我只需要实实在在地实物抵押，这样才会考虑这件事情要不要做。”陈华的话不留任何余地。他不想在不可能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他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做。
丁局长一听陈华的口封的这么死，笑容尬在了脸上。
“陈博士，你这样子，机械厂恐怕不愿意和你合作！”旁边的贾红星忍不住了。
陈华直接怼了过去，“随便，本来我来牧野就是看望一下高县长就走了，机械厂的事情纯属意外。”
贾红星还想说话，丁局长直接瞪了他一眼，“闭嘴，胡说什么？”
贾红星尴尬地闭了嘴，眼睛不善地盯着陈华。
陈华则是根本不看他。
......
459 三生有幸
......
“我是个大老粗，没文化，就喜欢和你们这些文化人聊天，特别喜欢和年轻的知识分子聊天，长知识呀，呵呵！”龚书记和陈华谈笑风生。
“我们才应该多向您学习，高县长说，他刚到牧野时，对县里的情况两眼一抹黑，加上以前没有干过地方工作，做事情分不出头绪，是龚书记一直在对他传帮带，他非常感激龚书记对他的教导！”陈华一脸恭敬地说道。
陈华的话让龚书记心情大好，“呵呵，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只有老中青三结合，县领导班子才会充满活力，高县长那可是敢想敢干，而且是又红又专的好干部，我们县就是需要这样一位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的好干部！”
“龚书记，高县长上学时就是我们班的班长，系里的学生会主席，他行事光明磊落，不骄不躁，毫不利己，专门利人，是我们那一届学生的楷模，我到现在都佩服的不行，真得！”陈华一脸认真地说道。
“呵呵，是是，你说的对，高县长这人确实难得！”龚书记用笑声掩饰着自己的不自然。
“龚书记，不瞒你说，清华的几位校友为了支持我们高奇大哥的工作，决定国庆节齐聚牧野，群策群力，大家的心愿是想办法帮助牧野县尽快脱贫致富，用实际行动支持高县长的工作！”陈华的表情有些激动。
龚书记脸上的松肉抽搐了一下，“哎呀，那可是太好了！都是天之骄子呀，高县长真是我们牧野的一块金字招牌，能把你们这些人才都给招过来，无价宝呀，呵呵！”
“龚书记，听丁局长说您找我？本应该是我主动来拜访您的，因为高县长这两天恰好不在，没有人引荐，怕自己唐突地贸然拜访，干扰了您的工作，就没敢过来，还请您担待！”
“能和你这样年轻的企业家、留洋博士交流，我可是求之不得，怎么会谈到干扰我的工作？！”龚书记说着向丁局长和自己的秘书使了个眼色。
二个人赶紧站了起来，丁局长说道：“龚书记，我那车上还有一份您要的材料，您看......？”
龚书记一摆手，“让刘秘书跟你去拿，先放他那里，我今天想和陈博士好好聊聊！”
“那行，陈博士，我和刘秘书出去一下，你在！”
“好。”陈华欠了欠身。
“别动，你给龚书记说话。”丁局长赶紧阻拦。
陈华笑着又坐了下来。
丁局长和刘秘书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陈华和龚书记二个人，气氛明显松散下来。
龚书记向陈华示意，“陈博士，尝尝，这是今年的新茶，信阳毛尖，很香的。”
陈华端起茶杯，“谢谢！”
“陈博士，我听丁局长说你愿意拿钱替机械厂还债，你这话可是当真？”
“是的，龚书记，这件事情我想当面给你汇报一下。因为高县长不在家，他临走的时候交代我，有事情就让我来找您，昨天的这件事吧，是我办的有些冲动。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我到大沙河玩耍，回到宾馆已经很晚了，没想到有十多个老百姓去宾馆找我，他们不知道听谁说我要接手机械厂，就跑来找我哭诉，希望我接手机械厂以后，能把欠他们的钱还给他们。
龚书记，你不知道，我当时听了以后很生气，觉得机械厂在给我讲厂里的基本情况时，有刻意隐瞒此事的行为。
不瞒龚书记，我也是山里长大的娃，知道老百姓的钱都是流血流汗从牙缝里省出来的，我们就是再苦再难，也不能昧着良心欠老百姓的钱呀！
所以一听到这些老百姓哭诉，我就犯了年轻人爱冲动的毛病，脑子一热就说了一句，‘你们的钱我来还，条件是县里的领导同意，如果县里领导不同意的话，我这钱可是师出无名啊！’。
龚书记，您不知道，他们一走我就后悔了，我应该先给您和高县长说一下再行事的，可一碗水泼地上已经收不回来了！
龚书记，您批评我吧！我现在都后悔死了，高县长回来还不知道怎么生我的气，真没有想到，我来牧野一趟，给您和高县长捅了这么大个篓子，我真该死！”
陈华的话说得情真意切，一副悔恨交加的模样。
龚书记听了陈华的话，又看陈华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本来想说一句‘年轻人办事不知道轻重很正常，我也打年轻的时候过来过，能理解的’，想想没有说出口，硬是给咽了回去。
“陈博士，你也是好心办坏事，就不要自责了，看看现在有什么补救的措施，你看现在高县长不在家，老百姓都围到了县委门口，我要是今天不给百姓们一句话，怕是会出大事的！”
“龚书记，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您说吧，您想让我怎么办？”陈华干脆把话头送了过去。
“我的意思是，还是用第一种方案比较稳妥。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说吗？我其实这样做，也是为了高县长好，你是他的好兄弟，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那就是在给高县长四面树敌呀！他以后的工作会更难做，他还年轻，以后的路还还长，不能折在牧野这么个小县城！”龚书记一脸严肃地说道。
“龚书记，这么严重呀，我可真没有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陈华一副受惊吓的样子。
“所以说，还按照你的第一种方案走，县里下红头文件，同意你接手机械厂的工作，把厂里以前的账目封存，你重新建账，并按照合约向财政缴纳保证金，然后逐年上缴利润，我们可以从些利润里面陆续把老百姓的欠款还清，这种办法是最稳妥的，你觉得怎么样？
还有，县里会把你作为高县长招商引资的成功案例，向市里面汇报，争取到市领导的支持，把你塑造成市里的典型。我们县领导班子也会全力配合你在牧野的工作，消除掉机械厂的一切后顾之忧，其中包括老百姓欠款一事。相信我，机械厂会越办越好，高县长的政治道路也会越走越宽广！”
龚书记的情绪有些激昂，可谓是语重心长，权衡利弊，处处用心为陈华和高奇着想，就像是一位慈祥地大家长。
陈华很感动的样子，不停地点着头，配合着龚书记的情绪。
“龚书记，高县长遇到您这样的领导，真是三生有幸！可是......”
......
460 大家先让开路
“可是什么？”龚书记见陈华犹豫，追问道。
“龚书记，我这心里不踏实，毕竟隐患在，就像埋了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把我炸得人仰马翻。”陈华一脸苦涩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不相信我说的话？”龚书记觉得自己刚才的话似乎是在对牛弹琴，这个大博士根本没有听明白，要么就是故意装糊涂。
“不是，不是，龚书记您误会了，刚才听了您的话，我特难受，惹这么大一麻烦，惭愧！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说秀才误国！不怕您笑话，我就是一搞技术的，最见不得的就是当典型人物，所以我还是不再参与机械厂的事，让所有的事情归回原位最妥当。”陈华直接来一个釜底抽薪。
龚书记的眼睛都瞪大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的这个什么博士、企业家怎么看着像个怂包，一点小事都扛不住？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弄错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龚书记没有想到，谈了半天会是这么一种局面，如果陈华不再参与这件事，今天老百姓的要求是无法答复的，大家一定会认为是他不同意陈华把钱还给百姓，陈华才撤出去的，这个罪名可就大了。
龚书记正在想怎么把话再扭转过来，就听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他不耐烦地喊道：“进来！”
刘秘书神色慌张地推门进来，“龚书记，高县长陪着市委的李书记来牧野了，现在正在县委门口和聚众的百姓们谈话。”
龚书记忽的站了起来，神情有些紧张，“你说啥？李书记来了？高县长怎么会和李书记在一起？”
“具体情况不清楚，您快去看看吧，老百姓跪了一地，其中很多的老百姓把陈博士替机械厂还款的话都学给了李书记听！”刘秘书说话时瞟了一眼陈华。
龚书记立刻把陈华从沙发上拉了起来，“陈博士，快，救场如救火，你赶紧跟我走！”
陈华这才明白昨晚上高奇说的今天上午给自己惊喜的事，原来就是让李书记出现在聚众的百姓们面前，自己这时候不露面，岂不是辜负了高奇安排的难忘今宵。
......
县委的大门和县政府的大门是斜对门，陈华和龚书记到时，一看那阵仗，把陈华吓了一跳，他知道自己这次做的事情有些欠考虑了。
他根本没有想到老百姓会来这么多，有的应该是全家都出动了，说是人山人海，一点都不为过，整个中间的马路全堵严了。
交通警和警察都出动了，尽力在维持着秩序，防止发生意外。
此时，一些婆娘们坐在地上哭哭喊喊，男人们是吵吵嚷嚷，市委李书记和高奇被百姓们围在中间，正在努力地解释着。
陈华开路，龚书记好不容易走到了李书记的面前，李书记一看见龚书记，一脸地怒气，狠狠地瞪了龚书记一眼。
有人认出了陈华，喊了一声，“这就是那个陈老板，就是他愿意替机械厂还咱们的钱！”
这一声真管用，现场霎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刷的全部看向陈华。
高奇趁势赶紧说道：“老乡们，大家不要急，请大家先回去，给我和龚书记一点时间，我们一定会给大家答复的！”
有百姓喊道：“我们不回去，我们都带了干粮，龚书记和高县长不给我们答复，我们今天就不回去！”
“对，我们不回去，我们今天就要答复，已经拖了我们一年多了，今天必须有个交待！”有一个人喊道。
百姓们积极响应，甚至有不少人举着胳膊，七嘴八舌地吆喝道，“我们不回去！我们要答复！”
......
李书记看着陈华，“是你承诺的百姓？”
陈华毫不畏惧地与之对视，“是我。”
李书记没有吭声，又把目光看向龚书记和高奇，“你们两个谁能告诉我，今天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百姓为什么要聚众向你们要钱？一个政府机构被这么多群众堵住门口，影响正常的工作秩序，一旦出了乱子，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高奇羞愧地涨红了脸，龚书记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
陈华看着乱哄哄的人群，也是一头的黑线，这种状况有点出乎他的意料，确实影响了县委县政府的正常办公，造成了严重的交通阻塞，知道自己今天不说话，这些老百姓估计不会离开。
“老乡们，我叫陈华，今天这件事因我的一句话而起，当时我并没有跟龚书记和高县长汇报，他们也是刚刚知道此事，总得给书记和县长一个商量的时间，因为它不光是一个还钱的问题，还有很多具体的事情需要安排，所以在这里我先向大家郑重道歉！”陈华说到这里，给大家弯腰鞠了一躬，然后直起身子继续说道：“老乡们，你们现在堵在县委的门口，机关的正常工作就会受到影响，请大家相信县委，相信政府，相信龚书记和高县长，他们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地答复，你们这一年多都等过来了，还在乎再多等一天，所以请大家先回去，等候县委县政府的通知，你们说好不好？”
有人吆喝道：“陈老板，都说你今天往工行存二千万，这事是真是假？”
陈华看向声音的方向，微微一笑，“当然是真的，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选两个代表出来，到平原宾馆306房间找郭海洋，全程监督存钱过程，但你们现在选出代表以后，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好，同意！”百姓们纷纷喊了起来。
“我们选代表！”
“306房间，平原宾馆找郭海洋！”
“只要陈老板把钱存到咱们县工行，人家就是诚心诚意帮咱们的！”
“这个陈老板可是高县长请过来的！”
“高县长那个人没有架子，跟咱们老百姓打成一片，是个好县长！”
“既然是高县长请过来的，人家又带了钱过来，咱就别在这闹了，回去听信吧！”
......
陈华喊道：“老乡们，大家现在是不是先让开路，让领导们先回到办公室商量事情？”
众人听得陈华喊，开始向后或向两边退开，给李书记、龚书记、高奇、陈华、丁局长等人让开一条路。
李书记深深地看了一眼陈华，然后转身向县委大院走去。
......
461 一箭三雕
县委会议室，县委、政府的整个班子成员全部到齐。
列些人员：陈华、财政局丁局长、县经委主任、县工行行长、机械厂的王厂长、机械厂财务科长张春霞。
会议已经召开了一个小时。
此刻，市委李书记正在讲话：“同志们，今天我来到牧野，接待的百姓可谓是场面隆重，我任职这么多年，第一次这么受老百姓的拥戴，这要感谢牧野县在座的各位领导，是你们的努力工作，才让我有了今天的这种待遇，真是终生难忘啊！我们要不要给自己鼓个掌！”说着用力地拍起了巴掌。
孤零零的巴掌声却有着让人无地自容的羞愧
所有人都栽着头不敢吭声，那一下一下的巴掌声就像直接打在了他们的脸上。
“同志们，从古至今，民间就流传着这么一句话，‘自古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可今天老百姓却把衙门给围了起来，如果不是我今天来到这里，怎么能亲眼看到老百姓竟把政府的信任度踩在了脚下！
同志们，这是一件多么痛心的事情，难道在领导岗位上坐的时间长了，自觉身份就凌驾在百姓之上了吗？就忘了我们是人民公仆这一身份了吗？就可以说话如放屁，置人民群众的利益于不顾吗？
古人做官还知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可我们牧野县委、县政府这几年都干了些什么，难道我们**人的县官还不如古代的一个县官明白自己的职责吗？
一个外来的人听到百姓们的诉苦声，都感同身受，愿意出钱来替机械厂还钱，难道我们县委、县政府、以及主管单位的领导都被修炼成了铁石心肠吗？为什么不采取积极的、相应的措施解决这些问题？而一味的采取拖、压、甚至关押上访群众的极端行为把事情走向恶化，让人民群众和党的政府离心离德，你们这种行为就是对党的一种犯罪，知道吗？”
李书记气得一个巴掌拍向桌子，众人吓得噤若寒蝉，眼睛盯着自己面前的桌子，一个个就像犯了错误的小学生，在接受老师的批评教育。
陈华今天领略到了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
龚书记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高奇也是一脸的愧色。
丁局长的脸阴晴不定，似有重重地心思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王厂长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掏出手绢擦汗，今天的一切归根结底是他领导无方造成的，给龚书记脸上抹了黑。
张春霞的脸色苍白，身体似乎很虚弱，故作坚强地挺直着腰杆坐在那里，以往的春风拂面已经变成了寒风落霜。
李书记的声音不停，继续说道：“陈博士提出的方案很中肯，而且解决了所有的问题，我同意他的方案。
举贤不避亲，大家不要想着陈博士是高县长的好朋友、好兄弟，对我们的机械厂有什么企图，你们用脚后跟想想，人家有这两千万到哪里不受欢迎，如果不是你们的机械厂出了问题，我都想把他带到市里去。
同志们，你们好好想一想，人家有这二千万，完全可以再建一个比你牧野机械厂还要漂亮的机械厂，干嘛非要收购你这个机械厂，你说人家打你机械厂的主意，意义在哪里？这简直就是笑话！
我告诉你们，陈博士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看了高县长的面子，他们的关系比亲兄弟都亲，不光是陈博士帮高县长，国庆节这天，还有一帮清华生将齐聚牧野，都是为了帮助他们曾经的大哥——我们的高县长，尽快摘掉牧野贫困县的帽子！
知足吧，各位，一帮清华生，想想我都激动，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所以对于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把你们的嘴巴都给我闭上！
今天这个会议由我来主持，刚才陈博士把他的方案已经讲的很清楚了，我们现在开始表决，如果有不同意见的，可以发表你的见解，但千万别拿陈博士对这个机械厂图谋不轨的话来说事，否则我会觉得你是别有用心。
现在，大家举手表决，超过百分之七十的，方案为通过，反之方案失败。”
李书记说完话，率先举起了手，高奇紧跟，龚书记没有选择地也举起了手，只见在座的班子成员一个个都举起了手。
因为这个方案是针对牧野县第二通用机械厂的，王厂长作为法人代表，是必须要有态度的。
陈华把目光看向王厂长和张春霞，只见王厂长的目光躲闪着张春霞，硬着头皮举起了手。
脸色苍白的张春霞面对这种场合，不举手是不可能的，虽然是最后一个举手，但还是老老实实地伸直了每一根手指头。
此刻，她仿佛已经看到，那个曾经春风得意的张春霞，带着手铐脚镣，和一群被她唾弃的各类犯罪分子终日为伍，在暗无天日的监牢里，度过她漫长的余生。
......
李书记露出满意的表情，“好，全票通过！具体工作，高县长你来安排吧！”
高奇扫了一眼在座的各位，清了一下嗓子说道：“财政局的丁局长和机械厂的王厂长要全力配合陈博士的工作，搞好机械厂整个财产的清算工作，列出清单，双方签完收购合同后，尽快办理企业资产变更的相关手续。
同时，封存机械厂财务，审计部门进入，审计结束，开始结算老百姓的欠款，一定要把这件事办好，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陈博士收购第二通用机械厂，百姓们的问题解决了，县里的财政收入也有了，机械厂也盘活了，工人们的生活问题也解决了，其实这是最完美的一个结局，虽然企业易主了，但这个工厂还在我们牧野的地盘上，所以受益最大的还是我们牧野的财政。”
李书记截住了高奇的话，“而且陈博士为了让牧野县的领导明白他的决心和诚意，今天下午就会把二千万存到县工行，这对于我们县的整体工作也是一个非常大的支持！
对于工行来说，陈博士相当于对你们的储蓄工作给予了最大支持，虽然他最初地目的不在于此，但结果确实是你们工行因此受益，所以要懂得感恩，你们工行以后也要对陈博士的工作给予最大地支持。”
工行的行长立刻表态，“请李书记放心，也请龚书记和高县长放心，我们工行一定会大力支持陈博士的！”
陈华先助人为快乐之本，后一箭三雕，最终目的达到。
他的嘴角开始上扬，下一步，他将开始着手精细化工的设备制造。
......
462 已经长熟透了
陈华出了会议室就往宾馆赶，马上就中午十二点了，这个时间舒蒙应该快到了，李晓天也应该在来的路上。
当他快走到宾馆门口时，看到一辆绿a牌的出租车开进了平原宾馆，他从车窗看到了朗宁的身影。
他立刻加快了脚步。
......
舒蒙下了出租车，一个身影在他的面前来了个急刹车，他吓了一跳，正想发火，却看到一张意气风发的脸。
“舒蒙兄，你来了，晓天大哥马上就到。”
舒蒙看着陈华面无表情地“哼”了一声，“我刚才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方芳接和我接有区别吗？”
“我没说话就挂了。”
“我刚才正陪着你大舅哥在县委的会议室跟坏人坏事做斗争，那个地方怎么可以拿电话？就你毛病多！”
“嗯，礼多人不怪，你回国了，以后得多学着点。”
“舒蒙兄教训的是！”陈华和舒蒙打完嘴官司，把目光转向朗宁，“一起过来了？”
“一起过来了，舒蒙兄到哪我到哪？”朗宁依旧是一嘴的hk普通话。
舒蒙四下瞅了一圈，“他呢？”
“刚才不是说过了吗？而且今天市委的李书记来了，他得陪着，走吧，今天中午我给你们接风洗尘！”陈华耐着性子面对着舒蒙的一张冷脸。
“别说了，你看那个车上的人。”舒蒙冲着陈华的背后努了一下嘴。
陈华回头一看，嘿嘿笑了，一辆刚刚停稳的桑塔纳上跳下一位断臂男人，正是匆匆忙忙从京城赶过来的李晓天。
陈华笑着迎了上去，伸开双臂，“晓天大哥！”
李晓天也伸开唯一的胳膊，多年不见的俩个人互相拥抱了一下，用力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陈华，大男孩变成了大男人，看着成熟多了！”
“晓天大哥，我都奔三张的人了，都已经长熟透了！”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两个人相视大笑。
舒蒙也走了过来，和李晓天客气地握了握手，表情温和，满嘴都是场面上的话，完全不似面对陈华和高奇时的冰块脸。
陈华看着微笑中的舒蒙，心里快要郁闷死了。
舒蒙把朗宁介绍给李晓天，“李处长，这是我的助手朗宁。”
李晓天和朗宁握着手，“见过的，在海州驻京办事处一起吃过饭。”
“李处长好记性！”朗宁一脸地奉承地笑着。
几个人说笑着进到大厅，陈华在前面引路，上到三楼，来到了306的房间门口。
陈华按了门铃，郭海洋打开房门，一看到舒蒙，立刻眉开眼笑地说道：“舒总，你来了？”随后走出房间，并带上了房门。
舒蒙不管对高奇如何端架子，但对郭海洋还是比较客气的。
“嗯，来了，你最近还好吧？”
“我还是那样，反正跟在连长身后，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无官一身轻，就是不自由。”郭海洋和舒蒙说话倒是很随便。
陈华把李晓天和郭海洋相互做了介绍，几个人寒暄以后，郭海洋说道：“你们稍等一下，我去喊楼层服务员开门。”
方芳知道舒蒙和李晓天今天要来，就和郭海洋在陈华离开后去登记了两个标准间。
服务员很快过来开了房间门，可能是因为郭海洋的关系，房间都登在了一起。
李晓天和舒蒙都需要洗漱，陈华和郭海洋趁机去了306房间。
刚才郭海洋出来随手就关了门，陈华就猜到房间里肯定坐满了机械厂的欠款户代表。
陈华推门进去，屋里呼呼啦啦站起来六个人，其中包括闫水生三个人。
大家都是客气地起身给陈华让位置，陈华摆了摆手，让大家不要客气。
闫水生问道：“陈老板，事情怎么样？”
陈华看着眼巴巴瞅着他的众人，说道：“市委李书记亲自主持会议，同意我收购机械厂，工行的行长也参加了会议，一会儿你们在餐厅吃完饭后，可以陪同我的助理方芳一起到工行办理手续。”
众人一听，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一秒钟的安静过后，全都开心地说了起来。
“高县长出马，请来了陈老板，一下子就把这个事情给解决了，太好了！”
“这次得好好感谢高县长，更得感谢陈老板！”
“是啊，没有高县长，没有陈老板，机械厂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还给我们，别说利息了，恐怕连本金都回不来。”
“我们都是被那个张春霞给骗了，机械厂没钱给我们，他家兄弟张春生和钢厂做生意的本金是从哪里来的？”
......
陈华因为那天爬墙跟，屋里的一些谈话让他听了个大概，他当然知道张春生和钢厂做生意的本钱是机械厂给钢厂加工一批耐磨备件的货款，张春霞截留了机械厂回收的货款，给了张春生做本金。
可由于钢厂近二年的形势不太好，因为通货膨胀，国家对基本建设开始紧缩银根，相对应的钢材市场也疲软下来，张春生的钱便被三角债给压死了。
本身就没有雄厚资金实力的张春生，为了保持住钢厂好不容易签到手的合同，便开始往生意里面不停地投钱，流动资金也是越滚越大，可这些钱除了他在外面借的很少一部分，基本上都是张春霞以各种手段从机械厂套出来的钱。
张春霞一个小小的财务科长，她不可能一手遮天，所以这里面自然有人在帮她，也就是说，张春生一直是拿着机械厂的资金做着自己的生意，当然其中的受益人也是能当得起保护伞的人。
王厂长就是个技术人员，纯粹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扶持起来的傀儡，又不懂得管理，连个财务报表都看不懂，所以这个厂不出问题才怪。
陈华对乱哄哄地众人压了压手，“大家既然知道了事情的结果，就安心等着县政府的通知就好，现在大家跟着郭海洋去餐厅吃饭，完了，你们就一起去工行。水生，帮着你海洋叔照看着点。”
“好嘞，陈老板放心吧！”闫水生连连点头。
众人一听，纷纷摇头。
“我们知道结果了，就不在这里打扰陈老板了，我们回去吃饭！”
“我们出来都带了干粮，陈老板是我们的恩人，我们应该请陈老板吃饭才是，咋还好意思白吃白喝陈老板的！”
“我们走吧，让陈老板消停会儿！”
众人说着便一起动身向外走去。
陈华连忙拦住众人说道：“你们既然是我请来的客人，怎么可以不吃饭就走！”
闫水生知道陈华的心思，这事还得靠自己在中间和稀泥，虽然自己是个小辈，但这次事情办的如此成功，自然也有他的功劳。
所以，他要开口把这些代表们留下来。
......
463 人心太难测
高经理把陈华和李晓天舒蒙朗宁安排在了牡丹亭。
几个人边吃边聊，陈华把沙河乡的大致地理地貌情况讲给了他们听。
李晓天点了点头，“地理位置不错，大沙河其实也是黄河的一条分支，我觉得在这里建厂不错，有什么合适的项目吗？”
陈华说，“农副产品近几年一直是国家扶持的项目，牧野是个农业县，农业和牧业却并没有真正地发展起来，我觉得在这里可以建一条方便面生产线和肉联加工厂，这样可以积极地带动当地的农民把畜牧业搞起来。”
“舒总，你的意见呢？”李晓天看着舒蒙。
“我觉得思路和国家目前的富民政策相吻合，交通条件便利，很适合建这种大流通产品的农副产品深加工企业。”舒蒙回答道。
李晓天点了点头，“都是自己兄弟，我的心思你们也知道，就是想安置好转业军人，所以政策方面我一定会通过当地的民政部门给以大力的支持。”
陈华说，“我是这样考虑这个企业架构的，你们俩个可以听听，当然我只是建议，具体的方案还是你们定。”
舒蒙看了一眼陈华，“说，别卖关子！”
陈华真想给舒蒙一脚。
“企业由三方组成，沙河乡出地皮，占35%的股，民政部门投资25%，舒蒙兄出资40%，由舒蒙兄担任董事长兼总经理，班子成员由舒蒙面试后决定，书记一职由民政部门派遣。”
李晓天听了陈华的话，觉得没什么毛病，便把目光看向舒蒙。他是担心舒蒙能否拿出这么多钱，毕竟政府的拨款是有限的，还得需要他努力去争取。
舒蒙知道李晓天的心思，可他说出的话却是很巧妙，“李处长，钱我有，陈华说的只是投资比例，并没有说投资规模，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李晓天不懂企业投资，更不懂得多大的规模需要多少投资，他的脑子里没有这方面的概念，不过他回答的更巧妙，“民政部门可以联系把产品和部队对接，投资规模我是水涨船高，一切就看你如何搭台了。”
李晓天的话让舒蒙的心里大致有了数，他点点头道：“我们下午去沙河乡，见见那个李全胜书记，也看看陈华说的那块地方。”
“好！”陈华和李晓天异口同声。
......
同一时间，月季厅里，郭海洋和闫水生以及他的两个同学，正在采取车轮战术，你方说罢我方上，话题就是一个，一定要大力支持高县长亲自抓的水泥项目。
......
沙河乡政府大院，李全胜握着李晓天和舒蒙的手，激动地说道：“欢迎，欢迎你们到我们沙河乡投资办厂，快请到会议室坐！”
舒蒙一摆手拒绝了，“李书记，不用客气，我要先看过地方才能做决定，我们一起边走边聊！”没有客气话，直截了当。
即便是陈华事先给李全胜打过预防针，但他还是被舒蒙的不转弯的话给打击了，心想：“这个人可不好打交道，他要是看不上这块地方，估计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他还真不是那种有空子可钻的人。”
“好好，我给大家带路！”
李全胜让通讯员去把抓工业的副乡长找来，一起上了乡里的吉普车。
吉普车在前面跑，公爵王在后面跟着吃土灰，跑了一会儿，吉普车上了大沙河堤，路上才渐渐没有那么大的土灰了。
坐在后面的舒蒙突然说道：“如果厂区到107国道没有柏油路的话，我们要向牧野县政府争取投资环境，既然是招商引资，那就不单单是地方税收一项，更重要的是道路、水电必须到位，乡里面最起码得做好三通一平。”
正在开车的陈华嘿嘿一笑，“看来舒蒙兄是对你妹夫工作的地方真不了解，如果这些准备工作都做到位的话，这么好的地理位置还能等到今天？”
舒蒙一听，黑着个脸不吭声了。
朗宁不乐意了，“陈总，你这是把我们骗过来了？”
陈华一咧嘴，“郎助理，什么叫骗，我本来就没有告诉你们这里具备建厂的条件，但这些问题我不觉得有多难解决，而且那个地方距离107国道不远，一条土路从那地方经过。”
“水可以打井，没有动力电怎么办厂？”舒蒙皱眉问道。
陈华说，“这些你先不用考虑，你只要看中了地方，县里自会替你考虑这些问题。”
李晓天问道：“你怎么知道？”
“嘿嘿，你们太小看我奇哥的能量了，以前是没米，他不好意思向上面要锅，现在有米了，他要是要不来锅，连我这个兄弟都要鄙视他了。”
舒蒙的眉头悄悄展开了，朗宁也笑了起来。
李晓天哈哈大笑，“我就知道，陈华是一肚子的大花花肠子，那肠子都是套在一起的，你根本都不知道他的哪根肠子套着哪根肠子！”
“晓天大哥，你这是骂我呢？还是夸我呢？”
“当然是夸你啦！”李晓天笑道。
“嘿嘿，有你这么夸人的吗？我的肚子里就一根肠子，让你把我说的好像我长了很多根肠子一样，还相互套在一起，想想都恶心。”
“好，那我们就试着在这里建成一片农副产品深加工的头尾相套的企业，不光自供自销，每个产品既是中间产品，也是终端产品，而且生产企业全部以车间的形式出现。”舒蒙突然说道。
“呵呵，好主意，我这个大肠论今天立功了！”李晓天笑道。
陈华当头一瓢冷水泼下，“异想天开，那只是理论，现实是不存在的。”
舒蒙的脸有些涨红，他瞪了前面的陈华一眼。
陈华好像后脑勺长着眼睛一样说道：“舒蒙兄，你别瞪眼，别把精力浪费在一些没有结果的事情上。你虽然学的是经济管理，但你没有真正做过企业，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当然的。
你和晓天大哥一定要好好配合，先踏踏实实上一条方便面生产线，如果晓天大哥那边能和部队的后勤接洽上，你就再上一条军需方面的产品项目，我知道你是有这种能力的。”
舒蒙刚才说的话其实是无意识的，也只是脑子一闪，脱口而出的，没想到却被陈华当着李晓天的面教训了一顿，特别是陈华的一句“别把精力浪费在一些没有结果的事情上”，一下子就想到了瑞丽，他的脸顿时像充了血一样，猛然之间却又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对付陈华。
他骨子里本是个很骄傲的人，他处事冷静，运筹帷幄，可是这一切只要遇到陈华，他就会方寸大乱，智商不在。
在瑞丽这件事情上，这么多年了，他始终过不去心中的这道坎，特别是面对陈华的时候，瑞丽的脸会一直在他的眼前晃动，所以他才每每见到陈华时，总是冷着个脸。
其实是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陈华，瑞丽这件事成了他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瑞丽可以说是他的初恋，以至于到今天他一直没有敢交女朋友！
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想超越陈华，虽然他很有钱，但他赚的钱和陈华赚的钱完全不是一回事。
陈华哪知道舒蒙的这些心事，他又不是圣人，而且圣人每天也会做错事，今天他就无意识地说错了话，所以他再一次伤了舒蒙的自尊，也让舒蒙再次暗下决心，“这辈子不超越陈华，绝不娶妻！”
......
人啊，太复杂！
464 故土难离
（亲爱的友友们，因为460、461二章涉政被屏蔽，正在修改中，抱歉！原本要写的牧野县发生的事情不敢再往深处写，所以只好把情节急转弯，写陈华回到了源水。）
所有的事情都在有计划地实施，对于李晓天和舒蒙，陈华的所能做的就是把他们招到牧野来投资，至于后面的的工作他就不再参与了。他能帮李全胜的，承诺过李全胜的，他以后都会做到。
县里成立的清算小组也进驻了机械厂。
再有一个星期就国庆节了，趁这个空挡，陈华和方芳要回源水一趟，外爷外婆还住在陈淑萍家里，大雨村下一步要面临着移民，家里的很多事情也等着陈华做决定。
陈华和方芳，回到陈淑萍的家，接了外爷外婆就回了大雨村。
现在的大雨村已经不是多年前的大雨村了，家家户户都盖起了青砖大瓦房，有的人家还盖了两层的小楼房。
虽然说大雨村是山区，但却是山区中的一块小平原，只是海拔比县城高了一些。
人都说故土难离，虽然政府答应在市区南二十里的地方重新建一个大雨村，可是祖祖辈辈居住过的地方，村民们一时都难以接受，可以说是从心里排斥的。
住在近处的村民看到陈华和外爷外婆回来了，全都围了上来，很快分出两个圈子，老的围老的，小的围小的。
......
大家围着方芳看不够，山里人不会说那些文绉绉的话，一帮大姑娘小媳妇把方芳围在中间，左看右看稀罕得不得了。
“啧啧啧啧，这闺女长得咋这么水灵，这小脸肯定一掐一咕嘟水！”
“二婶，咱小伏就得长这样的闺女才能配得上！”
“你好，我叫春英，是小伏的同班同学。”
“哦，你好，我叫方芳，小伏和我谈过你。”
“是吗？他都说我什么坏话了？”
“他说你聪明能干，人长得也漂亮，是大雨村的村花。小的时候他总偷看你，说你的酒窝笑起来能醉死人。”
“这家伙，竟然当着自己的媳妇夸另一个女人，胆子可真不小，他也不怕我男人的耳朵发热！”
“嘻嘻！”
“咯咯，方芳，我男人叫李国营，是和小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嘎蛋。我这大白菜本来是想长到刘小伏家的地里的，却没想到先让李国营这个混蛋给拱了！”那嗓门大的，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想嫁给陈华似的。
“啊！”方芳听的只眨眼睛，“春英，你老公会生气的！”
“他离了婚才好呢，我正好嫁给刘小伏！”
方芳想对春英翻白眼，可是她的修养让她什么也做不了，急得满脸通红。
一个小媳妇说话了，“春英，你别欺负小伏的媳妇了，人家的脸皮可没有你那么厚，哪经得起你这样逗弄？！”
“春英的脸皮现在比那城墙拐弯都厚，小伏媳妇，你别搭理她，她那大腚子就欠李国营收拾，嘻嘻！”
“哈哈哈哈----”
“嘎嘎嘎嘎----”
周围的女人们全都大笑起来。
陈春英的脸不红不白，两手往腰上一插，大声笑道：“哈，李国营他胆敢摸我一根手指头，半个月都别想钻我的被窝，我急死他！”
“啊！”方芳被陈春英赤果果的话羞得脸都红了。
凡听到陈春英说话的男女老少全都笑了起来。
陈春英一看方芳的表情，就奇了怪，“方芳，你咋还红了脸，你不已经是小伏的媳妇了吗？”
“我们领过结婚证了，但还没有举行婚礼。”
“嗐，你俩这证都扯了，咋比我们这山里人还封建，被子一盖上不就得了！”
陈华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结过婚生了娃的陈春英现在变得这么泼辣，山里媳妇的那一套全学会了。
他搂着李国营的肩膀，悄声问道：“国营，陈春英好好的一个村花咋被你调教成泼妇了？”
“小伏，这就是咱大雨村媳妇们的本色，要不我让我家春英调教调教你家我弟妹？”李国营故意放大了嗓门，周围又是一片笑声。
李国营和陈春英都是陈华从小学一直到初中的同学，他们两个人已经结婚好几年了，李国营现在是村里的村长。
陈华和方芳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陈华照着李国营的屁股就踹了一脚，当然只是象征性的，要不然李国营早被他踹飞了。
“村长，你可拉倒吧！人家小伏是什么人物？堂堂的企业家、大博士，人家要是玩起来，门道比你多多了，你就会......，所以一边玩泥巴去吧！”
大家笑得更欢了。
“就是，村长，小伏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别在那丢人现眼了！”有人故意磕碜李国营。
“小伏他在外面就是当了高官，到了咱大雨村那也是我说了算！”
“你个小村长还牛掰上了，小伏要真是当了高官，你还不得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就跟会生养的四眼一样，哈哈哈哈！”
陈华也笑了，“国营说的没有错，人是不能忘本的，大雨村是我的根，只要回到大雨村，我还是过去的那个刘小伏，永远不会变的！”
......
还是过去的那个小院，没有建新房，上房屋依旧是那个长着瓦星星的土坯房，但是整个院落却被陈保平和田凤梅收拾的非常干净整齐。
陈保平和田凤梅慌着给大家搬凳子、倒茶。
长辈们坐里面，晚辈们站院里，都想听听陈华对移民这件事的看法。
大雨村的人们这些年无形中已经把陈华当成了大雨村的依仗。
四爷先说话了，“小伏，村里人都不想搬家，这才刚过上好生活，住着大瓦房，吃着白米面，几乎天天都有肉吃，常言道，金窝银窝都比不上自家的狗窝，咱们靠的就是大雨村的风水呀，咱要是搬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这风水都变了，咱能习惯吗？死了都埋不进祖坟啊！”
陈华笑笑说道：“四老爷，我们今天的好生活，也是因为党的政策好，可是黄河不治理，黄河两岸的百姓怎么办？多年以后，我们的子孙后代怎么办？
至于四老爷您说的死了都埋不进祖坟，政府不是允许迁坟吗？风水轮流转，到时候，这里到处都是一片汪洋，风水的根基都变了，何况我们的老祖上不也是从山西洪洞大槐树迁来的？再迁一次有何不可？何况政府也不会亏待大家。”
......
465 把心底的美好呈现出来
四爷说，“小伏，道理大家都懂，政府也给大家讲过了，只是这心里一下子转不过弯来。”
陈华说，“四老爷，转不过来也得转，这个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我回来的路上去看过新的大雨村了，房子的框架基本上都建成了，只剩下一些扫尾工程，房子都是砖混结构的预制板房，里面的结构和我们村房子的结构不太一样，因为新房子都是四间房的结构。
而且新大雨村的位置很好，紧挨着207国道，在207国道边上，大雨村的牌子都立起来了。一旦搬家，我们也从山上人一下子变成了山下人，过去咱村的姑娘谁不盼着嫁一个山下人，现在政府让我们全村都搬下山去，大家反而又不乐意了，呵呵！”
四爷一听，在地上磕了磕烟袋锅子，自豪地说道：“小伏，那不一样，过去咱村穷，村里的闺女们都想往山下嫁，现在可是今非昔比，全都反过来了，山下的闺女都想嫁到咱大雨村来，咱们村现在可是源水县数一数二的富裕村！”
陈华笑看着众人说道：“既然如此，大家还担心什么？我们村在这山里面都能香到山外面，更不用说我们搬迁后紧挨着国道这么有利的地形了，那更是如虎添翼！”
“小伏，咱们村要是搬迁了，你可不能不管大家，到时候你给大家再选个好项目，咱全村人一起干！”坐在旁边的李国营说道。
陈华拍了拍李国营的肩膀，“不用你这大村长张嘴，我也会主动找你的。”
李国营笑道：“小伏，有你这些话大家都放心了，这段时间大家的心里都没底，也没个主心骨，没想到这个时候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小伏，你这次回来住多少天，是不是送你外公外婆回来就走呀？”有人担心地问道。
这些山里人好多都没有去过县城，他们平生见过的最了不起的人就是从小看到大的陈华，所以村里人都希望村子搬迁这段时间，陈华能够和他们在一起。
陈东生开口了，“大家伙放心吧，我家小伏这次回来是建工厂的，他不走了。”
李国营一听有些兴奋，“小伏，你外爷说的是真的假的？”
陈华嘿嘿一笑，“当然是真的。”
李国营说，“那你的工厂建成了，我去你厂里当个工人行不行？”
“不行，你当工人走了，这村里的村长谁干？”陈华直接拒绝。
“这有啥？大家伙再选呗！”李国营很不以为然。
“国营，你跟我干，还不如你到时候带领村里人自己干个工厂，自己给自己打工，自己当老板。”陈华笑道。
“你说的是真的？”李国营的眼睛都亮了，他做梦都像开个自己的小工厂。
陈春英虽然是石英砂厂的老板，但是结婚后，厂子并没有跟着嫁过来。对于山里人来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怎么可能把石英砂厂陪嫁给陈春英。
“当然是真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国道咱肯定得做点文章。以前咱村除了你和春英干的石英砂厂，其他人都是搞的养殖，但到了山下，情况可就变了，可以说连放牧的地方都没有了，一切都得从头开始，所以很多事情急不得，我会操心的，大家还是先按照政府的要求，过了春节以后就开始搬迁。”
李国营点头，“好的，回头在村里开个动员大会，我给大家动员动员，尽量不给镇政府添麻烦。”
“嗯，就这么办。”陈华帮李国营下着决心。
“对了，镇里原来的姚振明书记调哪去了？”陈华忽然想到了多年不联系的姚振明。
“姚书记高升了，现在是市移民局的局长。”李国营答道。
陈华一阵惊喜，“是吗？那可太好了！”
李国营说道：“为了移民搬迁的事，姚书记前段时间过来了，还在镇上召开了移民会议，山区四个乡镇，就咱们槐树镇属于搬迁户，其它三个乡镇都不动。”
陈华点点头，“嗯，我知道。”
......
等人们全散了以后，陈华带着方芳来到了他多年不见的“荆藤花园”。
荆藤篱笆还在，而且被修剪打理的跟以前的一模一样。篱笆门上依旧挂着一个小木牌，上面雕刻着“荆藤花园”的字样。
陈华把小木牌拿在手里，新刷的清漆，还是当年那个小少年刻下的青涩的字体，没有丝毫变化。
他知道这是陈保平和田凤梅一直在帮他看护着这个小花园，否则这个小木牌早就沤糟了，更不用说这些篱笆墙了。
因为这些藤条一到冬天就得修剪，否则它会长得枝干特别的粗壮，完全变形，失去美感。
陈华看着手中的小木牌，心里不禁一阵翻涌，往事历历在目，但又好像是前世发生的事，感觉是那么的遥远。
方芳拿起陈华手中的小木牌，“这些字是你刻上去的？”
“嗯。”
“那时多大？”
“十岁。”
“明年就要搬迁了，我们把它留作纪念吧？”
“好。”
“带我参观一下你的荆藤花园。”
陈华拉开篱笆门，弯腰发出邀请，“请公主参观！”
方芳笑着走进了荆藤花园，她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色给迷住了。
跟在她后面的陈华更是惊得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
这还是他的荆藤花园吗？
在他的想象里，现在里面一定是干枯的藤条纠缠在一起、杂乱无章的根本无处下脚。
可是，他看到的却是一个散发着浓郁的山村气息的小世界。
各种的小动物藤条造型，虽然没有陈华以前编的那么精致神似，但依旧能辨别出是何种小动物。
一簇簇的藤条中间，是一丛丛、一蓬蓬、黄的、紫的、粉的、白的、黄叶绿心的、大面积的山野菊花，整个花园散发着野菊花独有的苦香味。
蜻蜓在颤悠的藤条枝头展着翅膀，似要飞到盛开的野菊花上面，去和它亲吻嬉戏，小兔子隐藏在紫色和黄色的山菊花中间，似在偷窥闯进它领地的两位陌生人。
“陈华，你不是说肯定是荒芜一片吗？”方芳惊喜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应该是大舅和大妗干的。”陈华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舒畅过。即便是找到母亲王蔷那一刻，他也只是感到幸福，可现在他的心情明明就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舒畅。
他从这个花园的创意中，布局中、看到了大舅和大妗的心理变化，只有心底充满美好的人才能如此精准地捕捉到动物最可爱的一面，然后耐心地一遍遍试着把心中的那一瞬间呈现出来。
方芳已经扑进了菊花的怀抱......
466 姑娘家身体娇贵
方芳穿着红色的运动上衣，黑色运动裤子，在五颜六色的野菊花中显得特别靓丽。
陈华在方芳的身边蹲了下来，方芳勾住了他的脖子，“陈华，你带我去一趟原始森林吧，我想把你走过的地方也印上我的脚印。”
陈华宠溺地用手梳理着方芳的刘海，“好的，我们今天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吃过饭我就带你进山。”
“谢谢！”方芳的眼睛笑眯了。
陈华揉了一下她的头顶，“有什么好谢的，我也想进山转转，这么多年都没进去过了。以后在源水工作，只要有时间，我会经常到山里面转转的，那里面很安静，除了动物世界的声音，不管你的心情有多么地不好，它都会让你宁静下来。”
“好憧憬！”方芳眯缝着眼睛想象着她进入原始森林的样子。
......
花园中心的小土坡上长满了野菊花，过去的藤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木头长椅，应该是陈保平和田凤梅没少在这里静坐。
陈华和方芳两个人坐在长椅上，互相依偎着，静静地看着悠然宁静的落日。
“陈华，我突然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我想重新设计一下工厂的生活区。”
“恩？你以前设计的挺好的，布局我很满意。”
“我想建一个花园式的工厂，给工人们创造一个舒心的环境。”
“嗯，我到没有想过这些，不过你的想法很好，我支持。”
“光嘴上支持不行，你得拿出实际行动。”
“拿出什么实际行动？”
“你要多征二十亩地，加上原来设计的生活区，建一个荆藤花园应该没有问题了。”
“你的意思是要仿照这个荆藤花园建吗？”
“是的。建成的小花园就交给大舅和大妗来管理，他们也能挣一份工资，就当是我们给他们养老吧！你说怎么样？”
“老婆大人讲的太好了，我当然没意见，不过我有一个更好的建议，你想不想听？”
“想。”
“我们建一个真正的荆藤花园怎么样？”
“啥意思？没听明白！”
“我们建厂的同时，建一个职工家属院怎么样？家属院的名字就叫荆藤花园，你要好好地规划一下，一定要建成园林带景观的家属院，出门散步犹如置身在花园当中。我们还要在荆藤花园中建职工幼儿园，职工小学，职工医院，职工俱乐部。”
“嘻嘻，那你要征用多少土地呀？”
“哈，那就看你怎么设计了！”
“这得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没有事，只要你的方案一定，我们先做一个形象工程的样板房出来，这样大家有实物参观，肯定会心动的，何况这是工人们的福利房，比那些带着盈利目的的商品房便宜多了，掏钱预订房子的人会很多，不过荆藤花园只限于被工厂录取的工人进驻，不对外售房。”
“嗯，我明白，想法很好，这样我们就不会占用太多的资金了。”
“到时候，荆藤花园成立一个物业管理公司，就让大舅和大妗来物业公司上班，岂不更好？”
方芳高兴地拍着巴掌，“此事甚好！”
“那我们就这么定了，你来负责整个荆藤花园的规划和建设。”
“高俊不光是园林工程师，还是建筑工程师，让他来设计楼房的建筑施工图。”
“高俊设计的房屋结构一定是一级棒，我没意见，就交给高俊来做，也算是他用实际行动来支持我建工厂。你和他勤联系勤沟通，必要的时候你飞过去或者是他飞过来，具体谈一谈。”
“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我一定做得让你满意。”
“你一向做事情我都放心。”
“陈华，你也没有说过什么甜言蜜语的话，我为什么总被你的话感动？”
“那是你男人我会说话，知道你哪痒，所以挠的地方刚刚好，这可是技术活！”
“油嘴滑舌！”
“那就让你尝尝油嘴滑舌的滋味！”
“不要，唔......唔......”
......
田凤梅准备的晚饭很丰盛。
小米红薯稀饭，里面还有玉米酸菜葫芦，这是外爷外婆亲点的。
除此之外，还炒了一桌子的菜，专门给方芳炖的山珍野鸡汤，方芳的主食是白米饭，陈华的主食是他最喜欢的蒜辣鸡蛋捞面条。
知道陈华的饭量大，田凤梅擀了两篦子的面。
大家吃的都非常满意，田凤梅和陈保平也是一脸的开心。
陈华喜欢吃面，但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手擀面，那面条真是筋道，一般人还真擀不出这样的面条。
以前陈华也吃过田凤梅的手擀面，但都不如今天的面条好吃，陈华明白，这是大妗对他用心了。
......
晚上，方芳睡在陈华原来住的房子里，身下躺的就是瑞丽曾经睡过的那张木头床。
铺盖是田凤梅亲手做的新铺盖，自己都还没有舍得用过，却毫不吝啬地给方芳铺在了身下。
陈华住在小舅的房里，也是田凤梅给铺的床。
......
好多年了，陈华再次回到大雨村，心境却是完全不同了。
他睡得很香甜。
......
陈保平和田凤梅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睡。
“保平，我们要是搬到山下的新房子，就把冯书记和李玲接过来一起住吧，好歹我们也是亲家。”
“想接就接过来吧，冯泽阳现在开除党籍，李玲也瘫痪了，他一个人照顾李玲的吃喝拉撒的确不易，咱就当替凌蓉赎罪吧！”
“嗯。明天我去给凌蓉和黎明念叨念叨，让他们放心，他们在阳间没有做完的事情，我们替他们做。”
“小伏回来建厂了，我想让天明回来跟着小伏干，他在那边干运输，钱挣的也不少，可到现在连个媳妇也娶不上，还是回来咱当地托人说个子子本本（稳稳重重）的姑娘结婚算了，这样生了孩子，我们也能替他照看一下。”
“我没有意见，明天和小伏说说，听听他说天明的事情怎么办？”
“嗯，明天咱俩还得早起，小伏要和方芳进原始森林，咱们得多烙一些油饼，给他们准备一些干粮。”
“陈排长当年留下的军用水壶不知道还能用不，大大一直收藏着，明天要过来给小伏用，方芳姑娘家身体娇贵，不能跟着小伏喝生水。”
“保平，你说我要是早知道小伏是陈排长的儿子，也不会如此待他，我真后悔！”
“过去的事情咱不提了，小伏不是说了吗？都是让穷给闹的。”
“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