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7 答应帮忙
姚振明说道：“和平，陈华不是外人，你就把实际情况告诉他，他一定会帮你想办法的。”
孙和平说道：“好，那我可就不可气了。”
陈华无奈只好点了点头。
孙和平就说了起来，“陈博士，是这样的，我看中了一个地方，想把它买过来做我们市里的办事处。”
陈华插话，“孙主任，这个办事处不行吗？”
“岂止是不行，而是差得远了，租用紫荆山宾馆就是个临时的过渡，如果有自己地盘的话，每年的联谊会就可以在自己的办事处举办，市里不管哪个单位来人了，我们都能够接待，有自己的餐厅，关键是有了一个真正能和省里各单位互动的一个场所，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说这些你都能明白的，对吧？”孙和平说道。
陈华点点头，“我明白您的意思，您现在已经看中地方了，好事呀，那就让市里买下来不就完了？”言外之意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孙和平叹了一口气，“啥事都这么简单就好了，我看中的这个地方是在金华路上，原本是一个外贸进出口公司的七层办公楼，现在破产了，他们准备卖掉这个办公楼，在报纸上已经登出来了，每天都有去看楼的人。
我跟市里主管办事处的丁副市长汇报后，他前几天带着一些领导也过来看楼了，大家看过以后，都很满意，就让我先给外贸公司的经理谈谈，结果我过去谈了几次都谈不拢，这几天快把我愁死了，生怕被别人抢了先，这种事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不容易碰上了，说啥市里这次也要把这栋楼买走！”
陈华听明白了，“孙主任，是不是对方要价太高？”
孙和平一拍大腿，“都是灵透人，不说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不是吗？他张口要到1600万，实在是太高了！”
“市里是什么意思？”陈华问道。
孙和平说，“市里的意思是不能他说什么价就是什么价，这基数太大，随随便便一个砍价就是几十万，说是让我想办法1390万把谈下来，主要是嫌1400万这个数字不好听。”
陈华说，“就是想便宜210万。”
姚振明说道：“陈华，210万不是小数，我想多要100万移民款，省里面都问我要一大堆的数据，还要派人一个一个核对，太难了！”
陈华看着孙和平，“他们一点都不松口吗？”
“一毛钱都不给我便宜，偏偏这几天来了一拨又一拨的人看楼，都有想买的意思，我这心都是慌的！”孙和平拍着胸口一脸愁容地说道。
陈华想了想问道：“孙主任，你们请人评估过这栋楼的价值吗？”
“那倒没有，不过大致的价格我们都知道，从绿城新出台的城市规划上看，金华路往东属于新开发区，这个地段要不了几年也会增值的，他们要的价格也说得过去。”孙和平答道。
陈华一听笑了，“孙主任的意思是他们把未来的潜力值都提前卖了，呵呵！”
“可不是吗？所以市里才嫌价格高，不同意，孙主任这才急得天天上火，现在实在是没办法了，多等一天就有可能失去这栋楼，我知道你这大博士主意多，你就帮着想想办法吧！”姚振明说道。
“孙主任，容我想想，我这几天都在绿城，咱们又住在一个院里，电话又是内线，随时保持联系，我想到办法就告诉你。”
孙和平一听，感觉陈华像在敷衍他，便把目光看向姚振明。
姚振明知道孙和平的意思，安慰道：“放心吧，我了解陈华，他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办的。”
孙和平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年轻人脑子活。”
陈华向姚振明问道：“姚书记，您这次来开的是省移民局召开的会议吗？”
“是啊，怎么了？”姚振明问道。
“会议是谁主持召开的？”陈华问。
“苗先奎主任，你问这干啥？”姚振明奇怪。
“我的项目在省计委那里被卡了，负责这项工作的就是苗先奎主任，所以趁着他给你们召开移民会议，我想去见见苗主任，据说在办公室很难见到他。”陈华回答道。
“你说的没错，苗主任身兼数职，能力非凡，都是你们清华毕业的，了不起！”姚振明夸道。
“我想明天早上会议前占用他一些时间，你看可以吗？”陈华请教。
“能行的，明天早上是别的领导讲话，他应该有时间见你，需要我帮你引荐吗？”姚振明问道。
陈华摇了摇头，“今天晚上和我一起吃饭的陈岩，原是化工厅的一位处长，他是我清华的学长，和苗主任的私交甚好，他明早陪我一起过去。”
姚振明点点头，“这样啊，那我就不掺和了。”
几个人又聊了一些别的，主要是关于大雨村移民后建厂的一些问题。
姚振明告诉陈华，将来黄河大坝这个世纪工程建成后，世界各地来此参观的人肯定不少，市里将会把这片区域作为重点旅游发展区，让大雨村的人多在旅游产品方面琢磨琢磨，兴许是条出路，因为在这条沿线上，市里是不允许有其它工业项目出现的。
陈华听后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说会把自己以前的致富思路调整一下方向，不会和市里对着干的。
......
两个小时后，陈华走出了一号楼，他站在紫金山宾馆的大院里，呼吸着夜里有些凉意的空气，看了看腕表，发现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就给方芳打了个电话，问了问工地的情况，知道一切正常后，便放心地挂了电话。
他在紫金山宾馆的花径上散着步，脑子里想着孙主任说的话，他得用心考虑一下这件事，争取一个星期内把这栋楼弄到手。
一旦这座大楼买下，他就在市办事处建一个中原华瑞的办事处，这样既方便和省里各职能部门的联系，又方便和陈岩公司业务方面的接洽，以后来绿城也有自己的地盘了，有些事情自己打一个电话就有人帮着解决，不用一趟一趟往省里跑。
......
498 汇报工作
陈岩的脾气虽然古怪，但却是位守时守信、工作认真的一个人，还不到七点，他已经来到了紫荆山宾馆的门口，和从紫荆山公园打完太极拳回来的陈华正好撞见，此时天才刚刚放亮。
“学长，你好早！”陈华打招呼。
快立冬了，天气已经凉中带寒，陈岩见陈华上身只穿了一件短袖体恤，便说道：“不是还没你早吗？年轻人就是火力大，这个时候还穿短衫，去跑步了？”
“嗯，在紫荆山公园跑跑步，打了一趟太极拳。”陈华回答。
“你还会打太极拳？明天早上咱俩去紫金山公园切磋一下。”陈岩面呈喜色。
陈华早就看出来陈岩练过太极，所以此时听他说，丝毫不觉得意外，便笑道：“希望学长多多指教！”
“年轻人喜欢打太极拳的人很少，你可要坚持呀，别是三分钟热度，中华武术的精髓可都在里面呢！”陈岩带了一丝说教的口气。
“学长说的对，学弟受教了。”陈华谦卑道。
“嗯，很好，年轻人应该懂得谦卑，千万别想着自己是双博士学位，就目中无人，一定要礼贤下士，老夫子不是说了吗？三人行还必有我师呢，所以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陈岩继续说教道。
陈华哭笑不得，心想：“哪只眼睛看到我目中无人了？”有一想：“可能是因为今天早上要去见苗主任，学长怕自己言多有失，特意提醒自己的吧！”想着便赶紧说道：“学长，放心，您的话我会牢记的！”
陈岩听到陈华的话，心里觉得很受用，他之所以选择和陈华合作，不光是看中了陈华的专业能力、看中了数控机械制造厂，刚重要的是他看中了陈华的品行。
不管自己说什么，说得是否正确，陈华都能听得进去，不骄不躁，很难得！而这些正好是自己的短板，这么多年了始终改不掉性格中这一缺陷，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可性格是天生的，他也想改，但一到事上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他才如此地欣赏陈华！
正所谓缺什么吆喝什么！
......
在餐厅吃过早餐，陈华给姚青阳布置了任务，自己开车在陈岩的指挥下，和吴波黄纯沿着花园路来到了绿城海关的大院里。
陈华觉得奇怪，就问道：“学长，我们来海关做什么？”
陈岩说道：“移民局目前没有自己的办公楼，现在租用的是海关的一栋旧的办公楼，海关在金华路上重新建了新的办公大楼，这边只有一小部分人在办公，楼就空了下来。”
......
车一直往里开，最终停到西边靠后的一栋办公楼跟前，几个人下了车，只见大楼的门口挂着中原省移民局的牌子。
陈岩看了一下腕表，“现在还差十分钟不到八点，不知道苗主任在不在办公室，如果不在，我们得去那边的会议室找。”
陈华顺着陈岩手指的方向，看到一伙一伙的人从海关的招待所楼里出来往另一栋楼走去，应该是来开会的各地移民局的领导。
只有五层楼，所以楼里没有电梯，几个人赶紧步行上到三楼，陈岩在302门口停住了脚步，抬手敲门。
“请进！”一个很宽厚的声音在门里响了起来。
陈岩一脸惊喜，对陈华说道：“太好了，苗主任在，我们进去，长话短说，捡要紧的说，别婆婆妈妈的。”
陈华点头，心里突然被陈岩说得有些紧张。
陈岩推开门，四个人鱼贯而入。
“苗主任好！苗会长好！”陈岩进门就打招呼。
办公室很大，放了很多的沙发，最里面靠窗户的地方放着一张很大的办公桌，一位头发花白、但年龄绝对不到六十岁、身材高大的男人坐在那里。
陈华心想：“苗主任看上去很面善，应该没有什么架子。”
看到他们进来，苗先奎立刻满面笑容的站了起来，并且离开位置向他们迎了过来，远远地就伸出了手。
“呵呵，陈岩，稀客，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陈岩也是快步上前，两双手握在了一起。
“苗主任，想见见您可真难呀！好不容易打听道您在这里开会，一早就过来堵门了！”陈岩一脸恭敬地说道。
“这么急，有什么要紧的事吗？”苗先奎说着看了一眼陈华他们。
“事要是不急，怎么会敢堵您的门？！苗主任，我先给您介绍俩位学弟！”陈岩说道。
陈岩手一指陈华，“这位叫陈华，和我一个专业，后留学f国和m国，获双博士学位，别看他年轻，上清华期间就在海东白手起家投资办农场，现在已经是集团的董事长了，如今想要在老家源水市投资建化工厂，遇到了一些问题，还得你大主任出马才能解决呀！”
陈华上前握住苗先奎伸过来的手，“苗主任好！”
“好好，自古英雄出少年，这么年轻就这么有作为，前途不可限量啊！”苗先奎微笑着夸奖道。
“苗主任夸奖了，不值一提！”陈华谦虚道。
陈岩接下来有把吴波和黄纯介绍给苗先奎主任。
苗先奎都一一客气地握了握手。
几个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这时有人进来倒水泡茶。
陈岩对陈华说道：“陈华，你把项目情况给苗主任汇报一下。”
苗先奎看了一下腕表，对陈华说道：“小陈总，我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你把情况大致给我说明一下就行，无须过于详细。”
“好！”陈华正襟危坐，把pvp的前景和用途首先讲了一下，又把整个项目的可行性以及投资和产出的情况做了汇报，最后就把遇到的问题讲了一下，用时不到十分钟。
苗先奎听完以后又提了几个问题，陈华都一一作答，苗先奎听后非常满意。
“这么好的项目一定要上，这也是我们国家化工实力方面的展示，一定要上，而且还要快上，我现在就跟化工厅的李副厂长打电话。”苗先奎说完就拿起了电话。
“陈岩，李副厅长办公室的电话？”苗先奎问道。
“5713269”陈岩说出一串数字。
苗先奎把电话拨了出去，电话很快接通。
......
499 布置工作
“李副厅长吗？是我，省计委苗先奎。”
电话那边似乎是顿了一下，马上反应了过来，立刻说道：“啊！苗主任，您好您好！”声音中满是尊敬。
“李副厅长，我问你件事，源水市有个精细化工项目，负责人叫陈华，材料是不是已经报到你们化工厅了？”
“昨天下午报过来的，苗主任，您有什么指示吗？”
“李副厅长，可不敢用指示一词，咱们俩个可是同级，工作上常有联系，你这么客气，我以后还怎么敢和你老弟谈工作呀？呵呵！”
“苗主任，兄弟的态度可是很真诚的，有什么事，您请讲！”
“陈岩和小陈总在我这呢，小陈总把项目情况都给我讲了，你们化工厅准备什么时间召开论证会？”
“如果一切正常的话，计划下个礼拜二吧！”
“这样，我通知计委的工业处、项目投资处、设计审批处、科技处、还有省建投的同志参加会议，你到时记着给他们发请柬。”
“苗主任，您参加会议吗？”
“不行，我参加不了，中央有领导过来视察黄河大坝的移民情况，我得陪同前往。”
“苗主任真是个大忙人，那行，既然主人亲自打了电话，那就由我来主持召开这个论证会。”
“由李副厅长亲自主持，会议一定会取得圆满成功！那我就不打扰了，再见！”
“再见！”
苗先奎按了一下电话架子，从新拨了一个号出去。
“计委办公室吗？”再听到对方回应以后接着说道：“我是苗先奎，请记录电话内容，然后通知到我说的每一个人，下个星期二化工厅有一个很重要的项目论证会，请通知工业处处长张华同志，项目投资处处长杨明宇同志、设计审批处处长袁海平同志、科技处处长王卫国同志、省建投常务副总滦清平同志参加会议，至于他们要带谁参加会议，人员由他们自己决定。”
苗先奎挂了电话，随后就站了起来，对陈岩和陈华等人说道：“我打电话你们已经听到了，下面小陈总要积极配合化工厅的工作，帮着把请柬一一送到出席会议人的手里，这些人陈岩都认识。陈岩，你回去就把计委参加会议的主要人员名单告诉李副厅长。好了，我的时间也快到了，就不留你们啦！”说着已经走到了办公室中间。
陈岩陈华吴波黄纯已经站了起来，陈华连声向苗主任道谢。
苗先奎伸手和四个人一一握手说再见，四个人知道苗主任可能要整理会议材料，就赶紧告辞离开了办公室。
下了楼，陈华才长出了一口气，对陈岩说道：“苗主任看上去和蔼可亲，可我却感到有种莫名的压力，刚才都有点紧张！”
“这就是苗主任身上自带的一种威严吧，看着和蔼可亲，但你就是觉得他身上有一种气势，让你无法不尊敬！”陈岩由衷地说道。
吴波说道：“学长，你好像特别尊敬苗主任？”
陈岩看了一眼吴波，“你要是跟苗主任接触时间长了，你也是一样的。”
“啊！苗主任这么牛？”陈华心里吃惊。
“苗主任的身体不太好，就这省里都跟他身上压了不少的工作。”陈岩说道。
“怎么回事？苗主任的身体看着不是挺好的吗？”陈华关心道。
“他前些年去德国考察时，在高速公路上出了车祸，从那以后他的身体就不行了，毕竟年龄不小了，就留了一些后遗症，所以他一直拒绝再往上升，说自己的身体不行，怕影响了工作。”陈岩敬佩地说道。
陈岩的一番话，让陈华吴波黄纯三个人打心眼里佩服苗主任这种大公无私的好领导，难怪那么多人尊敬他。
陈华想到了陶铸同志的一句名言，最适合苗先奎这样的领导：心底无私天地宽！
......
陈华把车子开到化工厅，陈岩去见了李副厅长，黄纯去了计划处。
陈华拉着吴波返回了紫荆山宾馆，等他把车在停车场停好往房间走的时候，看到姚青阳晃着从大门外走了进来，他站住脚步等着姚青阳。
姚青阳看到了陈华，赶紧小跑过来。
“怎么样，见到人了吗？”陈华劈头就问。
姚青阳说，“见到了。”
“怎么说？”
“他们对这个楼有过评估，应该是在一千二百万左右。”姚青阳回答道。
“嘿嘿，这个外贸公司够狠的，竟然要价一千六百万！”陈华笑了起来。
“陈华，你怎么想起来让姚青阳去找信托公司的人打听，你认识他们呀？”吴波问道。
“嗯，跟他们有过一面之缘，加上他们就是干这个的，所以一问就知道结果了，不用再四处打听，找人评估。”陈华回答道。
姚青阳说，“他们原本是想做这一单业务的，就是因为和外贸公司谈不拢价格，觉得没利润可赚才放弃了。”
“好，我们趁着这几天有点时间，赶紧把这栋楼抢到手，一旦进入会议日程，我们就没时间了。”陈华说道。
“董事长，你想好办法了？”姚青阳问道。
“嗯，我们去见一下孙主任，他得配合我们一下。”陈华领着二个人走向一号楼。
......
孙和平不知道陈华为什么让他把办事处的人都召集到一起，但他也没有多问，就把五个办公人员全都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因为陈华告诉他，已经想到把大楼弄到手的办法了。
孙和平把五名工作人员一一给陈华做了介绍。
陈华看了一下五个人，外表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便说道：“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华，现在我把如何将外贸公司大楼弄到手的计划讲给大家，希望大家密切配合。”
孙和平表情激动地看着陈华。
陈华说完计划后，所有人都兴奋地不得了，就连吴波都伸出了大拇指，“陈华，你这办法绝了！上帝欲使之灭亡，必先使之疯狂！呵呵！”
“好好，真是太好了！这办法肯定能制住外贸公司！”孙和平兴奋地直搓脑门。
“既然孙主任没有意见，那我就布置工作了？”陈华问道。
“行，没有意见，你来安排，我也归你调动！”孙和平急忙表态。
陈华指着墙上挂的绿城市地图，对大家说道：“我现在把绿城划分十个区域，我们每人负责一个区......分别给外贸公司打电话，告诉他们你是哪个单位的，单位名称自己瞎编就行，但是编过了可要记住，别跟人家见面谈的时候说错了，可就穿帮了！”
......
500 你这话什么意思？
说干就干，五名工作人员全部出去了，跑到各自分的区域找公用电话去了。
吴波看着报纸上外贸公司留的两个办公室座机号，用自己的移动电话首先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对方“喂”了一声。
吴波对着陈华挑了挑眉毛，才开始对着电话用京腔说道：“喂，你好！我是北京**公司在绿城的分公司，我看到你们在报纸上登的卖楼告示了，我们公司有意买你们公司的办公楼，不知道什么价格？”
“如果你们公司有意，可以先来看楼，至于价格，我们再面谈好吗？”对方在电话里说道。
“好，我大约半个多小时能到，可以吗？”
“没有问题，我们经理一直都在。”
“好，谢谢，再见！”
吴波挂了电话，看着陈华笑了起来。
陈华笑笑掏出移动电话拨了另一个号码，这次对方是个女的接电话。
“喂！”
“你好！我是海东华瑞集团公司绿城分公司的，你们的大楼现在卖出去没有？”
“先生，有几家正在谈判中，应该很快就卖出去了吧！”对方回答的很巧妙。
“不好意思，我现在外地出差，明天才能赶回绿城，刚看到报纸上你们登的消息，我以前和咱们公司有过业务往来，也算是半个熟人吧！这样，你跟你们经理说，不管你们决定卖给谁，我都比他多出三万元，你们这栋楼一定要卖给我！”
“先生，看来你是很喜欢我们的办公楼，我一定把你的话带给我们经理，也希望明天能看到你，先生你贵姓？”
“耳东陈。”
“好的陈先生，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
陈华挂了电话，孙和平直竖大拇指。
“波哥，你该走了。”陈华提醒道。
“行嘞！但愿出租车知道这个地方。”吴波笑着开始往楼下走。
陈华对孙和平说道：“孙主任，你下午过去，直接压到一千一百二十万。”
孙和平说，“他们肯定一口回绝，我前天跟人家说到一千三百九十万人家都没搭理我！”
“孙主任，你不用管他搭不搭理你，你就说昨天找人评估过这栋楼的价值了，就是这个价，他们肯定会说些难听的话，你也不用介意，留下联系方式走人就行了。”陈华说道。
“好吧！”孙主任点点头。
中午吃饭的时候，五个办事员都回来了，一个个面带喜色，而且有两位办事员还说，他们还拉了几位源水的老乡打了电话。
陈华笑道：“好，今天下午和明天你们错开时间去看房，千万别穿帮了，下压的价格不许低于一千四百万。”
“好的！”大家纷纷点头答应。
陈华和姚青阳回房间等吴波回来一起吃饭。
黄纯从化工厅都回来一会儿了，一直在房间等着陈华他们回来。
......
黄纯告诉陈华，说化工厅的工作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两位处长的态度很随和，还问了一些市里的情况。
陈华听后很满意，他让姚青阳和黄纯等候化工厅通知，一旦人员确定，一定要问清楚每一位与会人员的身份职位，接待时候是有区别对待的，不能一视同仁。
然后还要和紫金山宾馆联系一下，把会议室定好，餐厅方面也得结合一下，会议期间的人员都安排在餐厅里用餐，这些流程都要弄清楚。
至于与会人员的接待规格，陈华心里也没数，就让两个人请示一下陈岩。
姚青阳和黄纯连连点头，表示明白了。
正说着，吴波回来了，进到房间鞋子一蹬，躺倒床上就“哈哈”大笑起来，嘴里只喊：“真孙子恁！”陈华笑着踢了他一脚，“波哥，你能不能说完再笑！”
吴波身子一挺坐了起来，两条大长腿往对面的床上一蹬，轮着两个大巴掌讲开了。
“我去了以后，那经理接待的很是热情，亲自陪着我看了一层的办公室，我直夸不错不错，地段不错，楼房的结构也不错，特别适合办公，后来谈到价格，他们就要了一千六百万，我一听立刻说道：‘不贵不贵，这栋楼完全值这个价，我回去跟北京公司汇报一下，一定把你们这个楼买下来！’诶呦喂，你们可不知道，......”
陈华和姚青阳听完吴波的讲述，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行嘞，现在去吃饭，完了等他们上班，姚青阳就用房间电话再给对方打一个。”陈华说道。
“陈总，我要不要也掺和一下，挺有意思的！”黄纯也想凑个热闹。
“黄科长还是好好盯着化工厅，那边说什么都不能出了差错。”陈华笑道。
“吃饭，赶紧的，这一上午净消耗脑细胞了，赶紧补补去。”吴波赶紧穿鞋。
......
下午四点钟左右，孙和平去了外贸公司，他熟门熟路地敲开了柴经理的门。
柴经理一看是孙和平，颇有些不耐烦，但出于礼貌，还是请人进来了。
孙和平进去一看，几位主要的领导都在，便打起了哈哈：“今天好巧，几位领导都在，我正好再跟各位领导聊聊。”
“孙经理，今天过来，是不是你们的领导同意我们说的价格了？”一位副经理开玩笑地问道。
孙和平陪着笑脸，“王经理，瞧你说的，领导们就是同意，财政上也拿不出这么多的钱不是？”
柴经理笑着问道：“既然这样，孙经理你又跑过来干啥？”
孙和平嘿嘿一笑，“还不是被你们这栋大楼给招的，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好，生怕你们把大楼卖给了别人！”
“想要就拿钱来，告诉你孙经理，今天想要买我们大楼的人都来了好几拨了，哪一个出的价格都比你出的高，你呀也省省心，别再往这里跑了，看了也是白看！”有一位经理讥讽道。
“几位经理，看楼的是不少，一家有女百家提，很正常，可像我这么真心实意地想买你们办公楼的人恐怕为数极少，何况我昨天还请了专家专门对你们这栋楼进行了评估，你们知道专家的报价是多少吗？”孙和平也不管几位经理的脸有多难看，只管自说自话。
不过他最后这句话却是扎住了几位经理的心，几位经理相互看了一眼，脸色都不禁微微有些变化。
柴经理黑着脸对孙和平说道：“孙经理，你这话什么意思？想找人黑我们这栋楼吗？”
......
501 陈大姐，你误会了！
孙和平一听柴经理的话笑了，“柴经理，我就是想黑你们的办公大楼，我也得有这个本事呀！我请专家评估这栋楼，只能说明一点，我是真心想买你这栋楼，一千多万现金，不是一千块现金，不管是哪家单位想买你们的楼，都会请人评估的，现在没有请人评估，只能说明这些来看房的人还没有完全确定要买你们这栋楼！”
“谁跟你说这些人里面没有真心买我们楼的，今天上午就有一位姓陈的先生说了，不管是谁买我们的楼，他都愿意再加三万元，目的就是一定要把我们这栋楼买到手，他明天可能会直接过来交钱！”王经理把刚才孙和平没进门以前正议论的事情给撂了出来。
几位经理立刻用嘲笑的目光看着孙和平。
孙和平一听“姓陈的先生”，心里暗笑，嘴上却说道：“王经理，那个姓陈的只说在别人出价的基础上多出三万元，可现在除了我一家真正报价的，不是还没有人确定价格吗？”
柴经理摆了摆手，“孙主任，忘了告诉你，今天有一家北京的分公司老总已经看过这栋楼了，他言说这么好的位置，这么好的办公楼，要价一千六百万一点也不贵，请示过总部以后很快就会来签合同的，所以说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孙和平笑道：“我劝几位经理还是现实点好，你们说的那都是镜中月水中花，不到动真格的时候这些话都是扯淡。”
王经理问，“孙经理，什么才是动真格？”
孙和平笑道：“诸位经理难道真的不问问这栋楼的评估价是多少？”
几个人看了看，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张嘴问道：“是多少？”
孙和平一看，“哟，刘书记，你关心呢？那我就告诉你，不过你们听了千万别激动，也别冲我发火，那可是专家的评估，不是我信口胡说的！”
“你就说吧！哪来那么多的废话！”柴经理黑着脸说道。
孙和平一副生怕吓着人似的表情，用手比划着压低了嗓门说道：“说了你们可别恼，评估价是一千一百二十万！”
“啥？你说多少？”柴经理刷就站了起来。
王经理气得鼻子歪，指着孙和平，只差张嘴骂粗话了，“孙经理，你今天就是来找事的，是不是？”
孙和平知道已经成功地惹恼了众人，赶紧起身往外走，“几位经理，千万别生气上火，就当我啥话也没说，我走了，你们别送了，再见！”走到门口不忘转头挥挥手。
走到电梯间的孙和平终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他还从来没有这样跟人交过锋，今天完全是照着陈华教的话学过来的，“妈的，这场谈话累死老子了！赶紧买根冰棍降降身上的火气，都快着火了都！”
孙和平来到一楼的接待室，掏出一张信纸，对那位接待的小姑娘说道：“小梅，你们柴经理让我把联系方式交给你，需要联系我的时候他会找你的。”
小梅接过信纸一看，上面就是留了个单位名称，联系人孙和平和两个座机号码，就点点头说道：“好的，孙经理，就放我这吧。”
“谢谢！”孙和平客气了一句。
“没事，孙经理，再见！”小梅甜甜地一笑。
......
这时的陈华正在劳务市场和一位中年妇人面对面的站着。
陈华打量着妇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身穿一套洗得干干净净的蓝色工装服，上面印着国棉*厂的字样，短头发，中等个，样貌虽然普通，但五官还算周正，脸上没有什么邪气，整个人看上去利利索索的。
第一印象还算满意，陈华就有谈下去的信心了。
“同志，你贵姓？”
“免贵，我姓陈，叫陈小满，今年三十八岁，原是国棉*厂的工人，下岗了，小学文化，也没有什么特长，所以就想出来找个保姆的活干，工资差不多就行，就一个条件，不住主人家，因为我家里也离不开人。”
陈华笑了，他就喜欢这种快人快语的女人，心里不藏事，有什么说什么，自己才问了一个问题，人家全都答完了，这样的人好相处，省的在一起猜心思，特别是找个保姆，还得整天让主家猜心思，那还不把主家给累死了？
“我们家地方小，找的就是不住家的。请问，你想要多少工资？”
“试用期间按天算，一天就二块吧，等你们觉得我行的话就给我涨到一天三块！一个月四个星期天，不能扣工资，请假的话我就不要工钱了。”
“你说多少工资？”陈华怕自己没有听清。
陈小满脸红了，“同志，我要的工钱不高，你可以在市场里面打听一下！”
“不是，陈大姐，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陈华慌忙解释。
“那你是什么意思？”陈小满咕哝道。
“大姐，我们这样说，试用期间，我每天给你三块钱，试用期一个礼拜，如果我妈他们喜欢，我就正式录用你，一个月工资一百五十元，四个星期天不扣工资，请假只要不连续超过两天不扣你工资，条件是一定要尽心尽意地照顾好我的家人，把他们当做你自己的父母去照顾，变着花样给他们做好吃的，我这条件你能接受吗？”陈华学着陈小满的样子，一口气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了。
陈小满先是一愣，随即兴奋地说道：“同志，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也姓陈，我说的肯定是真的，要不现在你先跟着我到家里看看？”陈华小心地问道。
“你们家在哪里呀？”陈小满倒是没有任何戒心，高兴地问道。
“在大学路上的绿城大学家属院，不过很快就要搬到金水区经联社家属院了。”陈华答道。
“太好了！绿城大学门口的7路车直接坐到我家门口，那我们现在走吧！”陈小满催促道。
“大姐，我的车停在那边，我带你过去。”陈华指着路边自己的公爵王。
陈小满的脸上没有丝毫惊讶，跟着陈华往公爵王跟前走。
......
陈华开门让陈小满坐上，然后自己上车，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王蔷接的电话。
“妈，我人已经找好了，是个下岗职工，也姓陈，我现在拉她到家，工资我已经跟她谈好了，家里的事情你跟她谈吧。”
“啊，这么快呀？玉枝还在这呢！”王蔷有些为难。
“没事，妈，陈大姐去了，玉枝自然就走了，放心吧！”
“那好吧！”
陈华挂了电话，发动了车。
陈小满是个细心的人，听了陈华的电话，便问道：“同志，我去了是不是妨碍到别人的工作了？”
陈华笑道：“没有，玉枝有工作，她是请假到我们家来照顾外公外婆和我妈的，不能这样拖着人家，她在我家干了算一个月吧，我让我妈给她三百块让她离开，所以你今天一定要帮我劝劝玉枝，让她放心地离开，明白吗？”
“好的，我知道了！”聪明的陈小满似乎闻到了什么，“一个月给了她三百块！看来主家是不满意这个叫玉枝的，给三百块钱是想尽快打发人走的！我可得好好表现，人家给了这么高的工资，咱不能对不起人家，一定得尽心伺候着！”
陈华在后视镜里看到陈小满好像在想什么，便说道：“大姐，我叫陈华，我妈叫王蔷，你以后就喊我妈王姨。”
......
502 大言不惭
玉枝刚拿起洗衣盆，陈小满立刻伸手接住，“你歇着吧，往后这些活我来做，要不然我拿了主家的工资心也不安！”
玉枝悻悻地松开手，又去拿墩地的拖把，陈小满上去就抓住了拖把，“我说玉枝，你不能抢我的饭碗呀，你这个样子主家会对我不满意的，你现在是王姨的客人，我得招待你才对！”
陈小满的话把李玉枝噎得说不出话来，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愣是没下去手，看看实在是没有活干，只好脸色难看地对王蔷说道：“王姨，既然陈大姐来了，你要是没啥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王蔷趁机说道：“好，玉枝，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这是三百元钱，天冷了，算我这当姨姥的给孩子们添身过冬的衣服！”说着把三百元往李玉枝的手里塞着。
李玉枝推让着，“王姨，你这是干啥？照顾你和外公外婆是应该的！”
王蔷坚持把钱塞进了李玉枝的衣兜，“知道你们夫妻有孝心，可这是我给孩子们的一点心意，你就收着吧！”
李玉枝没有再推辞，“谢谢王姨了！”
“不用谢，你回去就把家里拾掇一下，最多十来天小伏就会来给我们搬家，没有办法，学校刚下通知，拆迁提前了。”王蔷很自然地说道。
李玉枝脸上的笑容凝结了，尴尬地说道：“知道了，王姨！”
王蔷关心地说道：“林峰家老院新盖的房子多气派，你们全家住里面可要比这单元房敞亮多了！”
李玉枝脱口而出，“王姨怎么知道？”
王蔷笑道：“前天我去李月那里上课，忽然很怀念你家的老房子，就想过去看看，我就打车过去了，结果到了绿柳村找了半天没有找到你家的老房子，一打听才知道你家已经盖了新楼房，整个绿柳村家家都盖了新楼房，我都想不起来原来绿柳村啥样了，你家的楼房看着好气派！”
李玉枝的脸红了，慌忙解释道：“村里人都盖了楼房，我和林峰只好拆了老房子，又借了些钱，这才盖了新楼房！”
“盖得好！你现在还有多少欠款，我让小伏替你还了！”王蔷毫不含糊地说道。
李玉枝一听说让陈华替他们还款，连忙摆手道：“不用，王姨，没有多少了，我们很快就还完了！”
“那行吧！你们搬走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就尽管回来告诉我，我办不了，还有小伏，他也会帮你们的！”王蔷说的是掏心掏肺的话。
王蔷的话一出口，李玉枝就知道彻底没希望了，人家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就是让他们一家人搬走。
......
陈华把陈小满送到绿大家属院后，就开车返回到紫金山宾馆，去了一号楼306房间，发现孙和平还没有回来。
正好吴波的电话来了，说陈岩过来了，在房间等他，让他赶紧回来。
他又赶紧出了一号楼回到自己贵宾楼的房间。
陈岩是来找陈华商谈牧野机械厂的事，想谈谈具体的合作细则，然后明天准备带着人去一趟牧野，让陈华的人在那边接应一下。
陈华和陈岩谈完后，就给丁默然和郭海洋分别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机械厂准备和省化工设备公司合作，明天陈岩总经理将带入过去考察，让他们负责接待一下，特意叮嘱了丁默然，说陈岩会带去双方合作的一些条款，让他和郭海洋都一起过过目，让丁默然把有关法律部分细化了。
二人在电话内均答应下来。
陈岩也是不说废话的人，一看事情办妥起身便走。
陈岩刚走，从外贸公司回来的孙和平听说陈华来找过他，便又找到贵宾楼敲开了陈华的房间。
陈华一看是孙和平，再一看脸色，知道他已经顺利完成了任务。
孙和平就把自己刚才在外贸公司的行为给陈华学了一下，他还特意把对方谈到吴波和陈华的话学了一遍。
“好，青阳是最后一批，看他一会儿回来怎么说？”陈华笑道。
吴波看了一眼腕表，“青阳应该在回来的路上，现在已经都下班了。”
几个人随便聊着，等了大约十多分钟的时间，姚青阳回来了。
姚青阳一进门，孙和平赶紧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姚总，辛苦了！”
姚青阳看着大家咧嘴笑了一些，接过孙和平的茶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用手一抹嘴说道：“孙主任，你在前面是怎么气着那帮经理了，好家伙，我刚一开口就没说多少句话，就把我给赶出来了！”
陈华笑道：“你是怎么谈的，能让人把你赶出来？”
吴波笑道：“我这刚把人家的轮胎给打鼓了，你说去了你们这两个专拔气门芯的，人家不跟你们急才怪呢！”
孙主任看着陈华笑道：“陈博士，今天上午我的办事员们去了仨，还拖了两个源水的老乡，一共是去了五拨，他们的作用算是不温不火，有什么意义呀？明天上午还有几位要去，是不是让他们也干脆拔气门芯算了。”
陈华摇头笑道：“不行，明天上午去的人还是按原计划行事，对外贸的那帮领导而言，不温不火的这一层面现在是可有可无的一类，这叫最安全地带，是定心丸，到了后天我的杀手锏一出，他们就成了外贸公司心中的安全防线，一旦再遭到这些人的拒绝，外贸那帮人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你就等着他们主动给你打电话吧，如果不出意外，最迟四天你就可以签字了！”
孙和平大喜过望，仿佛看到了他签字买下大楼的场面，兴奋地抓着陈华的手摇晃着，嘴里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
吴波掬着陈华的脑袋，左看看又看看，嘴里嘟囔道：“正常啊！没见你哪里多长个犄角呀？怎么能想出这么旮旯儿的主意！”
姚青阳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波哥，这算什么，我们董事长比这出格多少倍的事都干过，大楼这种事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随手拈来！”
吴波摇了摇头，“这家伙太阴险了，幸亏我选择和他做朋友，不是敌人，我英明呀！”
陈华笑道：“也不是谁都有资格做我的敌人的，能当我的敌人，他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我怎么听着这话，觉得有点大言不惭呢！”吴波故意做思考状说道。
......
503 青阳，你够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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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听着这话，觉得有点大言不惭呢！”吴波故意做思考状说道。
众人大笑。
笑毕，吴波说道：“说实在的，陈华思考问题的角度让你永远无从所知，不得不佩服！”
陈华笑道：“好了，青阳，说说吧，你都是怎么说的！”
大家把目光看向姚青阳。
姚青阳清了清嗓子，“那个女接待员把我领上六楼，我进去后，就见屋里坐了四五个人，虽然对我客客气气，但那脸色是真难看，我就想是不是孙主任把人家给气的，呵呵！”
孙主任笑道：“我确实把他们给气着了，你进去就是雪上加霜！”
姚青阳笑道：“客气话过后，我就说道，‘你们的大楼我早几天就来看过了，我们公司的领导也都看过了，上下都很满意，这才让我这个财务总监来找各位领导谈价格的，你们不是说价格面议吗？如果价格合适，我就先交十万元的订金，等签完合同，我们的资金当天就能划到你们的账上。’”
吴波笑道：“赶着你比我还二百五啊，有你这么谈判的吗？上去就先把底给掉了！”
“我这可都是照着我们董事长教的话说的，不信你们问董事长？”孙和平笑道。
吴波和孙和平的眼睛看向陈华，陈华笑着点了点头。
孙和平把头转向姚青阳，“行行行，你接着说！”
姚青阳接着说道：“那个柴经理一听，就问道，‘你们的心意价是多少？’
我说，‘按规矩不是你们报价，我砍价吗？你要让我说，那可就难说了’
柴经理就说道，‘我们对外报价是一千六百万。’
我一听，直接跳了起来，‘你们是不是穷疯了，想抢钱呀！’
他们所有人的脸都黑了，那个王经理狠狠地就来了一句，‘你怎么说话呢？我看你才是没见过世面的！’
我装着很生气的样子说道，‘早知道你们是这么卖楼的，我就不在你们家这栋楼上花费这么多精力了，一开始你们如果在报纸上把价格写上去，我们公司就不用费这么大神了，还专门花钱请了专家评估，合着你们是耍人玩呢？！’
他们一听我找人评估了大楼，一个个全都变了脸色，柴经理就问道，‘你们公司评估是多少？’
我一举手指头，‘最多一千万，多一分我都不要了！’
我的话差点没把他们气死，那个王经理就说了，‘你也不用差一分都不要了，我们就是把楼砸手里都不会卖给你们公司的，你该哪凉快哪凉快去！’
我也气了，就站起来说道，‘就你们这破楼，除了房间结构适合办公以外，没有任何的优势，作为办公大楼，离马路太近，连个停车的小院都没有，前面的马路上只有三个停车位，我们的客户来了，就是想停个车都找不到地方，你还不卖？我们要不是想着你说价格面议肯定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想私下面谈的话，谁疯了花一千六百万要你这破大楼！’
那个王经理被我的话气得嘴歪眼斜，起身就向我走来，我见势不妙，立刻出了办公室，头都不会就走了，哈哈哈哈！”
姚青阳终于讲完了，自顾自地哈哈大笑起来，忽觉气氛不对，立刻刹住了笑声，莫名其妙地看着脸色苍白的孙主任和满脸惊讶的吴波。
“你们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孙和平苍白个脸，起身抓住了姚青阳的手，使劲地摇晃着，“姚总，你怎么能想到停车位的事，我完全忽略了这一项，这楼要是真买下来，那我真要后悔的跳楼了，谢谢你救了我！谢谢！”
吴波也说道：“姚青阳，平时看不出来，关键时候你还挺给力的，这次你可真成了孙主任的大恩人了！”
“就是就是，姚总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否则我真的要跳楼了！今天晚上我请客，我拿出一个月的工资请你吃饭！一定要表达一下我对你的感激之情！”孙和平感激的就差给姚青阳跪下了。
姚青阳终于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忍不住再次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你们是因为这个呀，搞搞清楚，这话可不是我说的，这是我们董事长教我说的，我哪懂得这些弯弯绕呀？”
“啊！”孙和平放开姚青阳的手，吃惊地转身看着陈华。
吴波更加吃惊，他完全搞不懂陈华是在搞什么名堂？
“陈华，你咋知道的这么清楚？你搞什么鬼？”不等孙和平张嘴，吴波先问了起来。
陈华见孙主任急得脸都白了，吴波也是不明所以然，便说道：“我如果连对手的情况都摸不清楚，我还怎么打这场争夺战？”
“这两天我跟你形影不离，我们俩住一个房间，我咋不知道你啥时候去的现场？”吴波问道。
“那天晚上孙主任跟我一说，我下楼打了一个电话就去了金华路，那个办公楼非常好找，位置还真是不错，七层的办公楼比一般的七层楼要高出一层，啥都好，唯一的缺陷也是致命的缺陷就是没有停车的地方。”陈华答道。
“既然这样，那你第二天还像模像样地让我们都按照你的破计划瞎折腾什么，还让孙主任和姚青阳今天去拔人家的气门芯，姚青阳不是腿快，肯定挨人家一个大嘴巴子，你这是闲着没事拿我们几个开涮呢？！”
吴波气势汹汹地跳了起来，作势要打陈华，弟兄俩个闹成了一团，孙主任塌气地坐在床上一声不吭，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正在起哄大笑的姚青阳看见孙主任的样子，心里实在是不落忍，就对陈华和吴波喊道：“董事长、波哥，你们俩个别闹了，孙主任都快哭了！”
吴波停了手，看着孙和平说道：“多大个事，这家楼不行，咱们再看下一栋，总有一个合适的！”
姚青阳说道：“波哥，你就别裹乱了，我们董事长啥时候做过这么无聊的事，放心吧！孙主任，我虽然弄不明白我们董事长为什么这样干，但他这样做绝对有他的目的，他不是说你几天后就能签下这个楼的合同吗？既然董事长想到了停车位的问题，还让你签下这栋楼，董事长肯定有解决的方案！”
陈华向姚青阳伸出了大拇指，“行，青阳，做我华瑞精细化工厂的总经理，你够格！”
......
504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快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吴波捶了陈华一拳。
“天机不可泄露，预知后事如何，且听明日分解！”陈华一本正经地卖着关子。
吴波气得真想拧陈华的嘴。
......
第二天上午，陈华安排了五拨人去外贸公司，三拨人模棱两可，两拨人使劲打压，打压的原因都是因为请专家评估了大楼以及可利用的价值。
下午三点半的时候，陈华给外贸接待处打了电话，接电话的依旧是个女孩子，现在他已经知道，这个女孩子叫小梅。
“你好，我是昨天打电话的那个陈先生，我现在出差回来了，我想见一下你们的领导，谈一谈买楼的事情。”陈华对着电话说道。
“你好，陈先生，昨天我把你的电话内容告诉了我们领导，领导们感到你很有诚意，今天所有领导都在，都在等着你的到来。”小梅在电话那端讲道。
“好，请你转告你们领导，我二十分钟后到。”陈华说完挂了电话，对吴波和孙和平等人点点头说道：“该我上场了！”
几个人都不知道陈华去了会谈什么，个个都是好奇的样子。
这时，姚振明从房间走了出来，他的会议上午已经结束了，孙和平以为他要回源水，便说道：“姚局，现在就走吗？我送送你。”
姚振明说，“你送什么送，我是跟着陈华去扮演建筑专家！”
大家一看姚振明的着装，嗬！西装革履，花白的头发，五十多岁，猛一看蛮像那么一回事！
孙和平拉住姚振明的胳膊，“你能告诉我陈博士让你去说什么吗？”
姚振明眨了眨眼睛，“他没说，光说到时候随机应变。”
孙和平一瞪眼，“啥都不知道，你都敢答应，你也不怕演砸了？”
姚振明一乐，“演砸了有陈华接着，我不管。”
孙和平欲哭无泪。
陈华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冲着姚振明微微一笑，“姚书记，我们走吧！”
姚振明一挺胸，“走，我今天也冒充一次专家，呵呵！”
......
陈华把公爵王停在路边远远地看着，一直等到外贸公司楼下最后一个车位被占住，这才把车开到了外贸公司门口，然后把电话打到了外贸公司的接待处。
“喂！”
还是小梅。
“我已经到了！”陈华说道。
“陈先生，您在大厅吗？等一下我去接您！”
“我在外面的马路上。”
“陈先生，我们领导都在等着您呢，请您进来吧！”
“我的车还没有停下，请小姐告诉我，你们公司的停车场在哪里？”
电话里停顿了一下。
“陈先生，请你等一下，我马上出去！”
外贸公司的接待处，小梅放下陈华的电话，立刻把内线拨到了六层柴经理的办公室。
柴经理拿起了电话，“喂”了一声。
小梅急切地对着电话里说道：“柴经理，那个海东的陈先生来了，现在在楼下停不了车，怎么办？”
柴经理一听，打开窗户往楼下看去，只见一辆黑色的轿车鹤立鸡群地停在楼下的马路边，三个车位里一个停着自己的桑塔纳车，另外两个车位停的不知道是谁的车。
这是公共停车位，他没有权利赶别人走，只能自己的车子挪窝了。
“小梅，你让小李赶紧把我的车开走，然后你去把陈先生迎上来。”
“明白了！”小梅放下电话，对正坐在接待处跟别人唠闲嗑的小李说道：“小李，柴经理让你赶紧把车开到别的地方，这个车位我们的客人要用！”
小李一听站了起来，不情不愿地嘟囔着，“我把车开哪？两边开到头也不一定有车位！”
“别磨蹭，客人在门口等着停车呢！走走走，快点，我还得接客人上楼呢，经理们可都在等着陈先生！”小梅推着小李往外走。
二个人出了大厅，站在五层的台阶上，小李一眼就看到了陈华开的公爵王，“嗬！这车漂亮，高配置得小五十万，这个客人真牛！”
小梅见小李看着公爵王发呆，连忙推了他一把，低声说道：“快去，客人在看着呢！”
小李反应过来，赶紧小跑着下了台阶，来到桑塔纳跟前，用钥匙开了车门，两次移位，就把车开了出来，直接就开走了。
小梅则凭感觉走到陈华的车跟前，低头冲着车里面的陈华礼貌地摇了摇手。
陈华按下了自动车窗玻璃，对小梅点了点头，“你好！”
小梅赶紧弯腰甜甜地笑问，“您就是陈先生吧？”
看到陈华的第一眼，小梅的心就“怦怦”急跳起来，她没有想到陈先生这么年轻，简直帅得盖了帽了！而且还这么有钱，在绿城能开得起这么漂亮的车的人，都是第一批下海经商的大老板。
陈华见小梅的眼神出现异样，就知道这小姑娘的脑子开小差了。
“我是打电话的陈先生。”
“啊！哦，陈先生，请您把车开进车位停好，我领您去见我们领导！”小梅慌忙说道，脸上微微发热。
“谢谢！”陈华关上车窗玻璃，把车开进了空出来的车位。
小梅殷勤地想帮陈华开车门，可拉了两下没有拉开车门，只好尴尬地住了手。
陈华装着不知道，推门下了车，关上车门后，赶紧转到另一边的后车门跟前，弯腰拉开了车门，并且用手搭着上边的车顶，对着车里面说道：“姚工，您请下车！”
姚振明从车上下来，站在地上抻了抻衣服，对陈华说道：“陈总，就是这栋大楼吗？”
“是的，姚工，您是建筑方面的专家，你看看怎么样？我原来到他们公司办过事，楼层的结构还不错。”
“楼层结构可以改，只是这位置停车怎么这么困难，当时设计这栋大楼的人难道就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吗？”姚振明煞有介事地说道。
“可能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吧，如果不是今天停车难，我也把这个问题忽略了，幸亏您的提醒！”陈华点头哈腰道。
俩个人的对话让小梅越听心越凉，“这陈先生怎么带着建筑方面的专家过来了，难道也要评估这栋楼？这两天来看楼的人提的问题都一样，全是停车的问题，难道自己公司的业务就是因为停车难才导致破产的吗？”
......
505 办公楼后面的院子
小梅心想，“这个月如果楼还卖不出去，自己半年的工资又要泡汤了！”
小梅想着心事，把陈华和姚振明领到了柴经理的办公室门口，她请二人稍等一下，自己进去通报一声。
陈华礼貌地点头伸手，“请！”
小梅点点头，转身敲了敲门。
听到“请进！”，小梅推开了办公室的门，人进去后随手把门关上了。
陈华从小梅的行为细节上，发现这是个很有脑子的女孩子，她尽职尽责，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柴经理的办公室内，小梅把刚才陈华和姚振明的对话学了一遍，让经理们心里有个准备。
柴经理等人一听，连哭的心思都有了，这两天怎么了，来看房的人都提出了没有车位这个问题，并且口径一致地说道“没有停车位，楼房建得再好也没有商业价值，没法办公啊！”
而那个说一千六百万不贵的北京吴先生也来电话说不要了，说总公司让他们先租房办公，暂不考虑买办公楼。其他买楼的人员几乎都是虎头蛇尾，还有一部分人给的价格简直是闭着眼睛说瞎话！
现在想想，还就是那个孙和平没有提出任何条件，实心实意地想买这栋楼。
本来满怀希望都寄托在陈先生的身上了，结果望眼欲穿盼来了陈先生，却先听到小梅学的一番话，顿时一个个像泄了气的皮球，全都蔫了。
小梅看了一圈在座的领导，“柴经理，怎么办？”
柴经理少气无力地说道：“还能怎么办，人都来了，那就先请进来再说吧！”
其他经理都不吭声。
小梅开门走了出来，微微弯腰伸手，冲着陈华和姚振明甜甜地笑着，“二位先生，我们柴经理有请！”
陈华却伸手对姚振明说道：“姚工，您先请！”
姚振明抬腿走进了办公室，陈华紧随其后。
小梅进来给陈华和姚振明泡茶。
柴经理心中再不舒服，也得站起来礼貌地招呼客人。
陈华先把姚振明介绍给柴经理等人，随后做了自我介绍。双方客气地握了握手，相互谦让落座，然后言归正传。
柴经理先说道：“陈先生，你以前来过我们公司，对大楼的情况比较了解，所以听到你的电话后，我们可是把合同都起草好了，就等着你来签合同了，怎么样？”
陈华笑道：“柴经理，不瞒你说，我确实看中了咱们这个办公楼，但我却忽略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就是停车场的问题，这么大个办公场所，怎么能没有停车的位置，以后工作怎么开展呀？”
柴经理本已不抱希望，刚才的问话也只是例行公事而已，此时听到陈华的话，直接说道：“陈先生，明人不说暗话，这栋楼真没有停车场，你看你什么价格想要吧？”
陈华笑了，“柴经理说话真爽快，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掺任何假，就冲你这一点，我都得想办法把这栋楼给买走！”
柴经理等人一听眼睛又亮了起来。
“陈先生是说即便是没有停车场你也要买这栋楼？”王经理性急，直接问道。
“不，王经理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想办法。”陈华回答道。
柴经理不明白，“陈先生的想办法是啥意思？”
陈华回答道：“我刚才和姚工商量了一下，姚工的意思是想看看我们这栋大楼的设计施工图，看能不能做点文章。”
柴经理蒙着个脸，“设计施工图能做什么文章？”
陈华说，“柴经理，姚工的意思是你们这栋大楼的地平面高出了基本上一层，如果你们的地基混凝土浇筑足够深的话，我们可以改造一个地下停车场出来，如果这件事情能成立，我还是那句话，我比最后买楼的那个人多出三万！”
柴经理激动了，连忙拿起办公桌上的香烟，抽出二支递给陈华和姚振明，“来来来，抽烟抽烟！”
姚振明接了过去，陈华摆了摆手。
王经理赶紧帮姚振明把烟点上。
现在公司人员放假，档案员根本没有人上班，柴经理对王经理说道：“打电话给管档案的小张，看看档案室保存有施工图没有！”
王经理嘴里答应着，赶紧掏出电话本翻了起来，“找着小张家的电话了！”说着拿起办公室的座机电话拨了出去。
“小张吗？我是王经理，我问你个事，咱们公司这栋楼的设计施工图纸在档案室吗？”
“哦，没有啊，在省建筑设计院保存着，好，知道了，再见！”王经理搁下电话。
柴经理直接说道：“王经理，你现在坐我的车，赶紧到省建筑设计院跑一趟，想办法把图纸复印一份拿回来，带上公章！”
王经理站起身来对陈华和姚振明说道：“二位先喝着茶，我去去就来！”
陈华和姚振明点点头，异口同声地说道：“好，去吧，我们等着。”
王经理出门走了。
陈华就对柴经理说道：“我出去透透气，这屋里的烟味太重！”
柴经理呵呵笑道：“陈先生请！”
陈华开了办公室的门，在走廊上走了个来回后，在办公室门口正对面的窗户跟前站下，推开铝合金窗，把头探了出去，看着办公楼后面的院子。
姚振明看到陈华趴在走廊的窗户口，就起身往外走，柴经理见状也起身跟了出去。
两个人一左一右站到陈华的两边。
陈华看着后面的一栋拐角楼，对柴经理说道：“柴经理，你这是办公楼后面带家属楼呀！”
柴经理点头，“是的，当时盖办公楼的时候，单位的人都吵吵着把办公楼往前移，说是把家属院多留出一块地方，万一公司发展好了，就再盖一栋高档家属楼，以后的地皮越来越紧张，价格会更高，所以得留个后手。现在可到好，不但公司没发展起来，还破产了，都半年多没开过工资了，饭都吃不上，那还有钱盖什么高档楼！”
陈华转头看着姚振明，眨了眨眼睛，姚振明恍然大悟，陈华原来是打这个后院的主意！
姚振明心里一阵激动，他算是对陈华真服气了，光听孙和平跟他学陈华这两天指挥着一帮人的折腾，他都兴奋地不得了，没想到真正的后手在这里？！
“什么施工设计图，纯属都是幌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太厉害了！像陈华这样高智商的人，幸亏人品端正，否则这样的人要是昧了良心，可是贻害无穷啊！”
姚振明想着都一头冷汗！
......
506 白高兴一场
王经理气喘吁吁跑了回来。
“怎么这么长时间？”柴经理问道。
“嗐，小李把车停的太远了，路上耽搁了时间！”王经理解释道。
柴经理这才想到是自己让小李把车停到远处的。
......
陈华在办公桌上展开图纸，姚振明装模作样地看着，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怎么了？姚工。”陈华一脸探求地问道。
“建筑方面你也懂一些，你自己看吧！”姚振明说道。
陈华认真地看了起来，看建筑施工图对他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他还帮高俊画过这方面的图纸呢。
地基的施工图大致一看，他就知道是根本不可能的，地基设计的就是这栋楼的地基，想在下面开挖停车场简直就是异想天开，他的心里其实早就清楚，说白了就是在做戏给人看，目的就是为了让外贸的这帮领导相信他是真心想买这栋楼的。
“怎么样？”柴经理一脸紧张地问道。
陈华用食指敲了敲图纸，一脸遗憾地说道：“柴经理，不行呀！根本就不可能，白高兴了一场！”
柴经理的心一凉，“那陈先生的意思是这栋楼......？”
陈华两手一摊，“如果没有停车位，你就是一千万给我，我也不会要的，因为没有价值！柴经理，实在是对不起！”
柴经理的脸彻底垮了下来，陈华可以说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陈华眉毛一扬，“不过......”
柴经理的精神又一振，两眼紧盯着陈华的脸，“不过什么？”
陈华往外走去，“柴经理，你过来看。”
柴经理和一帮副手们都跟着陈华往外走去。
陈华走到走廊的窗户跟前，推开铝合金玻璃窗，一指外面偌大的后院，眼睛扫视了一圈众人说道：“如果你们把这个小院的一半给我做停车场，我就一千一百万买下这栋楼！”
柴经理和一干人看着楼下的院子，沉默了。
王经理说话了，“陈先生，如果有了停车场，你认为一千一百万还能买到这栋楼吗？”
陈华认真地看着王经理，“王经理，你要知道，你这停车场不是独立的，因为你们是办公楼带家属院，所以整个院子只有大楼一侧留着正对马路的出口，我根本无法把这个停车场圈起来，我得和你们家属院的车辆共用这个出口，而且出入车辆的路只有单股线，我得多增加两个人手两边疏通，就这都不敢保证不拥堵，你知道有多耽误事吗？”
王经理被陈华说的张口结舌，他们当初建设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么多的问题？还想有钱的时候建高档家属楼？到时候恐怕车辆出都出不去！
柴经理讲话了，“陈先生，这样吧，你的这个提议我们考虑考虑，还要和家属院的人一起开个会商量商量，这也不是我们几个人能说了算的，不然家属们闹起来也很麻烦。”
陈华点点头，“柴经理，我完全认同你说的话，到时候，你要提醒他们一句，法院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一旦进入拍卖程序，恐怕价格会更低！这些家属们想要得到的实惠会更少，而且留着这块空地已经没有实际意义了，我也是干企业的，知道你们现在的难处，而且我给的价是很公平的，你明白我的意思的！”
柴经理当然明白陈华的意思，一旦进入拍卖程序，这栋楼买多少钱就不是他们能掌控得了的，这中间再出现一些意外......
这段时间因为这栋楼，他的心情真是大起大落，到现在弄得他是精疲力尽，已经想尽快地把这烫手的山芋扔出去了。
此时听到陈华的话，不由得点了点头，“谢谢陈先生，我会考虑的！”
......
陈华和姚振明走了。
柴经理把所有人都重新叫回办公室，关起门来开起了小会。
“大家说说怎么办吧？”他想知道大家的意见。
“一千一百万太低了，我们原来要价是一千六百万，想着搞搞价，一千四百多万能成交，那个孙主任当初不是还说想一千三百九十万买走吗？我们当初要是不贪那几十万卖给他，今天也不会弄到这步田地！”一位副经理埋怨道。
“你这话说的，谁也没有长前后眼，再则，人家孙主任也不是傻子，最后人家不是也请了专家评估吗？直接就给降到了一千一百二十万，还不带停车场！”又一位副经理说道。
王经理一听眼亮了，“对呀，我们找那个孙主任，他又不要停车场，一千一百二十万卖给他算了！”
刘书记说话了，“确实有些不甘心，这跟我们心中的那个价位错的也太多了！要不我们再让小梅主动联系一下那些出价高的买主，看他们还要不要？”
柴经理说道：“刘书记，那些人如果来了再弄出一些事来，我们可就没时间了，别到了时候鸡飞蛋打一场空！”
“我跑了一辈子销售，深知上门生意不好做，如果我们现在反过来再给他们打电话，我估计他们就敢狮子大开口的往下砍价！”沙发上坐着的一位胖经理说道。
刘书记说道：“柴经理，我们还是再试试吧，两天的时间不耽误事，如果真不行，我们就把孙主任和陈先生作为谈判对象，到时候谁出的价格高我们就卖给谁，你说怎么样？”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柴经理一看大家都想再做一次努力，便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再做最后一次努力，期间如果孙和平再过来，大家一定要和颜悦色地好好招待他，但千万别把停车场的事说漏嘴了，能不带停车场把这栋楼卖给孙主任，我们就皆大欢喜了！”
众人又是纷纷点头称是。
......
紫荆山宾馆一号楼306房间，孙和平吴波等人正在听姚振明声情并茂地讲他和陈华的这一趟外贸公司之行。
等姚振明讲完后，所有人都鼓起了掌，特别是孙和平，他激动地对陈华说道：“陈博士，真没想到，你比我这当事人还要清楚这些来龙去脉，这人比人可真是要气死人了，我们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干脆你来兼这个办事处主任，我给你当个下手得了！”
姚振明拍着手哈哈大笑道：“我说老孙，你这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就你这一池子水，连陈华的脚脖子都淹不住！”
众人都大笑起来。
......
507 一波又起
“陈博士，你说，他们什么时间会给我打电话？”孙和平问道。
陈华想了想，“估计后天下午下班前，你应该能接到他们的电话。”
姚振明问道：“陈华，你说的那个停车场出口还真是个问题，出入车辆一多，弄不好真会堵车的？”
陈华笑道：“这个问题我已经考虑过了，作为办事处，要想创收，不可能餐厅只对内营业，更要面对广大的路人。”
孙和平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
陈华点头，“我们都看到了，他们的电梯位置靠后，外面的大厅正好可以做餐厅，所有住在办事处的人员在餐厅里面出出进进的也不合适，所以我就想到在它的另一侧开通一间房，即作为车道，又可以作为住宿人员的通行，吃饭的人进入餐厅，不吃饭的人直接从旁门出入，这样是不是大家都很方便？！”
孙和平一把抓住陈华的手，“诶呀！我的大博士呀！你考虑事情咋这么周到，我第一个问题都考虑不全，你已经把所有问题都考虑完了！佩服啊！”
姚振明拍着孙和平的肩膀，“我当初怎么跟你说的，这会儿怎么样，跟我有同感了吧？！想当年我们槐树镇公社之所以能从最贫困的公社成为全县财政收入最高的公社，最大的功臣在这呢！”
孙和平连连点头，“服了服了，想不服都不行呀！我这次是真得长见识了！”
吴波开口了，“这栋楼估计是板上钉钉子，跑不了啦！下面就该忙我们自己的事了！”
陈华一听吴波的口气有些不对，便像他使了个眼色，不让他再说下去，遂起身说道：“行啦，孙主任，我回房间了，估计青阳和黄纯已经从化工厅回来了，我得回去问问情况，你就安下心来，该干啥干啥，两天以后，自然会见分晓。”
孙和平也站起身来，“谢谢！你说啥我都信，我这两天就不去打扰你了，你就好好忙你的工作吧！”
姚振明说道：“陈华，我一会儿吃过晚饭就要回源水了，明天上午还要传达会议精神，只能连夜赶路了，走的时候就不再跟你打招呼了。”
陈华和姚振明握了握手，“晚上赶路，让你的司机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
回到自己的房间，姚青阳和黄纯都已经回来了，看到俩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陈华心里有些隐隐不安。
看到陈华和吴波进门，姚青阳和黄纯都站了起来。
陈华问道：“什么情况？”
姚青阳说道：“我和黄科长今天早上去了以后，就向两位处长要与会人员的名单，因为昨天我们问的时候，他们说今天会给我们，结果今天两位处长却说，有几位专家不在家，会议可能得延迟到下下个礼拜二才能召开，我们想和他们商量另请其他专家，他们就借故有事，让我们回头再说，那态度对我们虽然是很客气，但明显地有些不耐烦！”
黄纯接着说道：“我们俩个整整等了一个上午，人出出进进的，根本就没有人搭理我们，下午我们俩个又去，可人家都说工作太忙，让我们等等，两位处长更是不知道去哪了，一个下午都没有看到人影！”
陈华问道：“既然已经感觉到有问题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你们俩个怎么不说？”
吴波接过话来说道：“你今天下午要亲自出马去外贸公司说事，我不想让你分心，再则，一个下午的时间事情也不能坏到多严重！”
陈华一屁股坐到床上，自言自语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就猜到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吴波坐到陈华的身边，“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陈华看着吴波，“别说你没有看出来？”
吴波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我是发现了，但我想人总不至于为了个人恩怨而影响到正常的工作吧？那样的心胸也太狭隘了吧？”
陈华摇摇头，“为什么我说怕什么来什么？像陈岩那种性格的人，他做事是从来对事不对人的，他表面看着性格固执，但不乖张，他的心底坦荡，自然是眼里不揉沙子，所以像他专业能力这么强的一个人，怎么能被派到设备公司当一名总经理？这不得不让我们的脑子多转个弯，所以你说的事不是不可能，而是很有可能！”
吴波沉默了，他感到很郁闷，想做点事情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陈华，你现在是不是怪我带着你找了陈岩这条路？”
陈华闻言捶了吴波一拳头，“波哥，你胡说什么？我感激你还来不及的！”
“真得？”吴波有些不相信。
陈华眼一瞪，“当然是真的，陈岩的作用还在后头呢！你们就等着瞧好的吧！”
吴波如释重负，“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陈华笑道：“没事，我们俩个明天一早去找李副厅长，苗主任可是给李副厅长打过电话的，他知道这里面的轻重，除非化工厅以后不再往省计委申报项目，嘿嘿。”
吴波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李副厅长知道事情会走到这一地步，如果我们去找他，他就会去找厅长，由厅长亲自出面解决这个问题？”
陈华点头，“完全正确，副厅长有好多个，厅长可是只有一个，他们二位胆量再大，也不敢在如来佛面前耍手段。”
吴波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陈华正色道：“波哥，青阳、黄科长，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不能让陈岩知道。”
“放心吧，这里面的利害我还是知道的。”吴波说道。
姚青阳和黄纯是听了个半明白，却猜了个八**九，也是点头应道。
“如果俩个人还是不收手的话，他们还会在论证会上出难题，弄不好这个论证会可能流产，大家一定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们一定要保持冷静，不管对方说什么，都不许冲动，我心中有数！”陈华叮嘱道。
姚青阳和黄纯听了陈华这样说，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可他们都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便都点头应下了。
吴波则开始动起了心思。
......
508 追到南城
第二天一上班，陈华吴波姚青阳黄纯四人便来到了省化工厅。
项目计划处的王处长和项目审批处的张处长来上班了，看到张华和吴波四个人在等电梯，两个人使了个眼色便走了过去。
姚青阳看到二人，用肩膀扛了一下陈华，转身面向二人热情地打着招呼，“黄处，张处，来上班了？”
黄处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这不是废话吗？不上班谁给我们发工资？”
张处长笑道：“我们不像你们企业，你就是在这里呆上一年，工资也是照发。”
陈华已经转过了身，“二位处长，早啊！”
黄处长故作惊讶，“你是？”
陈华笑道：“黄处长是贵人多忘事，我们前几天才见过面，我叫陈华，是华瑞精细化工的负责人。”说着向黄处长伸出了手。
黄处长客气地握了握手，“你看我这记性，一天到晚的事太多，都忙晕了，连陈总都给忘记了！”
陈华向张处长伸出了手，开玩笑道：“张处长好！该不是也把我忘记了吧？”
张处长握住陈华的手，笑道：“哪能呢！化工博士，怎么敢忘！”
“张处长夸奖了！”陈华谦虚道。
黄处长装糊涂，“陈总今天来化工厅有什么事吗？”
陈华笑道：“当然是为我们的项目。”
张处长皱眉说道：“陈总，难道姚工和黄科长昨天没有给你汇报，你们的项目论证会要延后一个星期。”
陈华正要回答，电梯门开了，大家一起上了电梯。
陈华直接按了二层。
黄处长见陈华按了二层，嘴角出现一丝笑意，“陈总，你们这是要去哪呀？”
张处长接口道：“陈总是去见李副厅长的吧？我们昨天下午已经给李副厅长汇报过情况了。”
陈华说道：“今天来就是跟二位处长和李副厅长告个别，没想到在大厅碰上了二位处长，我们就不上去专门道别了，见见李副厅长我们就准备回源水，这几天辛苦二位处长了，到处帮我们联络人！”
二位处长的笑容一个比一个不自然，你前我后地说道：“应该的，本职工作，职能部门就是服务你们这些个企业嘛！”
“谢谢！”陈华说完，电梯停下，四个人走了出去。
看到电梯门关闭，姚青阳忍不住愤愤地骂道：“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阳奉阴违！”
陈华训斥道：“青阳，说什么呢？”
姚青阳红了脸。
吴波在旁边拍了拍姚青阳的肩膀以示安慰。
陈华四个人站在李副厅长的门口等了快半个小时，没有看到李副厅长来上班。
陈华觉得奇怪，就让姚青阳去办公室问一下，姚青阳答应一声便去了同楼层的办公室。
姚青阳很快就转了回来，脸上的表情已经告诉了陈华，今天上午是见不到李副厅长了。
陈华问道：“他们怎么说？”
“办公室的人说，李副厅长今早到企业视察去了，要到明天下午才能回来。”姚青阳回答道。
“明天就是星期六，今明两天如果见不到李副厅长，下星期二就别指望开论证会了！”吴波的脸色微变。
陈华问，“知道李副厅长去了哪里？”
“说是早上六点多就坐车奔了南城市石蜡精细化工厂，晚上住在南城梅溪大酒店。”姚青阳回答道。
“走，我们去南城市！”陈华毅然说道。
四个人立刻下了楼。
......
五个小时以后，公爵王进了南城市的中州路，梅溪大酒店就在这条路上。
梅溪大酒店很气派，远远就看到了它的招牌。
陈华把车开进梅溪大酒店的停车场，对姚青阳吩咐道：“青阳，你去登记房间，然后就说我们是省化工厅的，查一下李副厅长住在哪个房间，问清楚以后去餐厅找我们俩个，餐厅应该还没有下班。”
“好嘞！”姚青阳推开了车门。
“青阳，我跟你一起！”黄纯紧跟着推开了另一个车门。
陈华和吴波聊了几句才下车，两个人进入大厅以后，奔了旁边的的餐厅。
这时，从餐厅走出一人，随身还跟着几个人，陈华一开始并不在意，也只是眼睛的余光扫到了这几个人，忽然觉得哪里不对，这才正眼看过去。
“啊！苗主任怎么在这里？”陈华的心里一跳，随即想到，作为省计委副主任，省大项目办主任，苗主任出现在任何地方都有可能。
吴波这时也看到了苗主任，他用肩膀扛了一下陈华，“苗主任！”
陈华回应，“我看见了！”
吴波问，“你说我们要不要过去？”
陈华说，“这是天意，为什么不过去？走！”
二个人从侧面快步向苗主任迎了过去。
还有五六步远的时候，陈华喊道：“苗主任，您好！”
苗先奎正边走边和身边的人说话，听到有人喊，便把头侧向陈华和吴波的方向，一看是陈华和吴波，立刻笑着伸出了手，“呵呵，小陈总，二位博士，你们怎么到南城来了？”
陈华双手握住苗主任的手说道：“还是为我那个pvp项目的事，追到这里来见李副厅长的。”
苗先奎又和吴波握手问好，然后冲着陈华问道：“这么说李副厅长也到南城检查工作来了？我还没有看到他。”
“李副厅长是早上六点多就往南城来了，应该是先直接去了要检查的企业，听化工厅的人说，晚上李副厅长住在这里，所以我们就先过来等着了。”陈华回答道。
“是不是项目遇到什么问题了，怎么都追到南城来了？”苗先奎关心地看着俩位博士学弟。
陈华看着周围站的一圈人，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对苗主任说。
“这样，你们先登记住下，不要着急，等见了李副厅长，你们就把项目遇到的问题好好给他汇报一下，听听李副厅长的意见。我现在得去一趟鸭河口水库，回来可能会很晚，明天一早我们在餐厅见，有什么问题我们到时候再说！”苗先奎伸手对陈华说道。他看出了陈华不方便当着众人的面谈事情。
陈华再次握住了苗主任的手，“主任，您先忙，我们明天早上在餐厅等您！”
“好，再见！”苗先奎和陈华吴波分别握手再见。
......
509 我想订个雅间
陈华和吴波目送苗主任离开，吴波问道：“鸭河口水库在什么地方？”
陈华摇摇头，“不清楚，应该是个大项目吧，要不然主任不会亲自过来！”
俩个人议论着进了餐厅，再迟来几分钟餐厅都准备下班了。
餐单上的很多菜都没有食材了，陈华干脆要了五盆大烩菜，十五碗米饭。因为米饭的碗太小，要少了怕吃不饱。
服务员诧异地看着陈华，意思是客人你是不是要的太多了？
姚青阳和黄纯走进了餐厅，瞅了一圈，向陈华和吴波坐的地方走了过来。
服务员看出了姚青阳黄纯和陈华是一桌的，但没再看到有旁人进来，便忍不住说道：“先生，我们的烩菜量比较大，盆有这么大！”说着还用手比了个盆的大小。
陈华知道服务员是好心，怕他们是外地人，不了解这烩菜的分量，故而好心提醒，便说道：“谢谢，我们吃得完！”
服务员便没再说什么，拿着餐单走了。
烩菜好做，还能一锅烩，所以五盆烩菜很快就做好了，还是那个服务员一盆一盆端上桌的。
那烩菜盆确实大，看着挺实惠的，五个盆把一个餐桌都占满了。
别的服务员帮着把十五个小碗的米饭端了过来。
陈华看着端菜盆的服务员说道：“服务员，我想问你个事？”
服务员看了看陈华，她心里正在替这四个人发愁呢，这么多的饭菜怎么吃得了啊？！忽听陈华问她事情，就猜想是不是看到这么多的饭菜吃不完想退掉，直接说道：“先生，这饭菜是不能退的，我一开始就提醒了你，现在你可怪不着我！”
陈华笑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是想问，餐厅是不是正在接待会议？”
“是啊，你问这个干吗？难道你们也是来开会的？”服务员问道。
“不是，我们不是会议上的，我是想问，早上你们餐厅的雅间是不是空着？”
“这个不一定，我们现在接了三个会议，规模都比较大，雅间都不够用。”服务员说道。
“我进来的时候，看到你们餐厅的门口贴着早上是自助餐，大家不是聚餐，我想雅间应该有空的吧？”
“嗯，早上人们虽说不聚餐，但早上八点的会议，人们来吃饭的时间差不多都聚集在七点到七点半左右，所以人很多，我们还真没有注意过有没有空余的雅间。”
“这样，你能不能帮我个忙？”陈华说着把一张二十元的rmb塞到了服务员的手里。
服务员对陈华的举动很惊奇，不过她不动声色地把钱攥紧了。
因为梅溪国际大酒店经常有外宾入住，给服务员小费的事情时有发生，对于她这个餐厅服务员来说，当然不是什么稀罕事，不过中国人给小费，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先生，请讲！”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个道理她懂。
“我明天早上想用一个雅间，想想办法！”陈华冲着服务员悄悄拱了拱手。
“嗐，我以为你让我帮什么忙呢！行，明天早上来吧，保证给你留一个最好的雅间。”服务员说完一笑走了。
吴波和姚青阳习以为常，可黄纯一直都在基层工作，没有见过这种行事的方式，不禁对陈华伸出大拇指，“陈总，真有你的！”
姚青阳疑惑的是别的，“董事长，你要雅间干啥？”
吴波替陈华回答道：“省计委的苗主任住在这里。”
“苗主任来南城了？那刚才啥意思？难道苗主任明天早上要跟我们一起吃早餐？”姚青阳惊喜地问道。
陈华用筷子点了点姚青阳，“嗯，还不笨。”
......
陈华四个人无聊的在房间打起了扑克升级，等着李副厅长回来。李副厅长只要一进大厅，总台就会有人打电话通知他们。
别问陈华用了什么方法，反正黄纯跟着陈华这些天是天天惊喜不断，学到的东西比他这三十多年加起来的东西都多，完全颠覆了他一向循规蹈矩的处世方式。
......
晚上六点半的时候，总台来了电话，说李副厅长一行已经回来了，正往餐厅就餐。
陈华听后，彻底放心了，他真怕李副厅长拐路，去了别的县、市，那就是想找都没个打听的人。
“等李副厅长吃完饭我们再下去吃，不要让化工厅的其他人见到我们，等李副厅长回到房间后，我和青阳两个人悄悄过去。”陈华说道。
“那明天早上我们不是还要和化工厅其他的人碰面吗？”黄纯不解地问道。
“明天早上以后就不重要了！”陈华答道。
黄纯还是不解。
吴波拍了拍黄纯的肩膀，“您馁，学着点吧！”
姚青阳这几天和黄纯相处的挺好，此时便张嘴说道：“黄科长，你可是正规的化学专业工程师，老在局里当个科长有啥意思，不如跟着董事长干企业，多有意思！”
“如果这次能把这个项目跑下来，我就向局长要求，到你们厂去工作！”黄纯说道。
姚青阳一脸惊喜，一把抱住黄纯，“真的假的？”
陈华笑道，“真的假的全让你一人说了，你还让黄科长说什么？”然后对黄纯说道：“黄科长，项目是百分之百的能审批通过，你就放心吧！”
黄纯看着陈华，“陈总，你欢迎我到厂里面工作吗？”
陈华把手伸给黄纯，黄纯紧紧握住，只听陈华说道：“求之不得！我就缺你这种德才兼备的人才！”
吴波趁势提议，“我们四个人要不要今天晚餐小祝一下？”
陈华笑着摇头，“明天中午吧，晚上和李副厅长见面，明早又要和苗主任一起用早餐，一嘴的酒味，影响不好！”
......
晚上九点，李副厅长正准备洗洗上床看电视新闻，听到了门铃响，想着这么晚了，谁会来找他？
打开房门，吃惊地看到一脸笑容的陈华和姚青阳站在门口，连忙请人进来。
寒暄过后，李副厅长和陈华在沙发上坐下，姚青阳忙着泡茶。
“陈总，我没想到你们会追到南城来，我也是昨天晚上接到王厅长的电话，给我临时安排了这个工作，原本是于副厅长来南城检查工作的，结果于副厅长血压突然升高，只好让我过来了，所以也来不及和你们见面！”李副厅长说道。
“李副厅长，我们早上八点去的化工厅，先见到了黄处长和张处长，他们把情况都跟我说了，我听了以后心里很着急，您也知道我们的项目处于什么境地，根本拖不得的！
时间不等人，打听到您来南城检查工作，我就追了过来，结果进门就碰上了苗主任，他让我代他像您问好，因为他晚上回来的太晚，明天一早还有个会议，所以他邀请您明天早上一起用早餐，雅间我都订好了！”陈华一口气把该说的话全部说完了。
他不能等李副厅长说出项目有什么困难再等等诸如此类的话以后，他再把苗主任搬出来，到那个时候，李副厅长就是想改嘴都会很勉强很尴尬的！
果然......
510 人尽其才
李副厅长很惊讶，“你见到苗主任了？这也太巧了吧？！看来苗主任对你这个pvp项目很看好啊？！”
“苗主任是计委主任，又是省大项目办主任，自然对国家整体产业的发展方向最清楚，以及产业宏观调控方面的侧重点，他心中自然是有数的，pvp产品在多个领域起到的作用可以说是不可替代的，他当然会重视！”陈华斟字酌句地说道。
李副厅长点点头，想了想说道：“等这次检查完工作，我回去以后仔细看一看你们的可行性研究报告。”说完做思考状，遂抬头看着陈华，“这样，我一会儿给王厅长去个电话，商量一下看能不能从化工研究所请几位专家参加论证会，争取在下星期二按原定计划召开会议。明天就是星期六了，上午让黄处长和张处长把名单拟定出来，你们派人写好请柬，争取下午下班之前把请柬送到每一位与会人员的手里，有问题吗？”
陈华站了起来，“李厅长，放心吧，没有任何问题！”
李副厅长也站了起来，“那就好，已经不早了，我还要给王厅长打电话，就不和你聊了。”
陈华和李副厅长握手告别，和姚青阳走出了房间。
姚青阳出了房间后，看着陈华压低声音说道：“董事长，就这么简单，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把问题解决了？”
陈华说，“这件事本来就不复杂，也许请的专家还是那几位专家，连人都没有换，一句话的事，能有多复杂？如果我说完见过苗主任的话，李副厅长要是再犹豫，这件事情可能真就不那么简单了，其实我刚才想的更深一层，幸好不是那么一会事，否则会更麻烦！”
姚青阳想知道陈华想到了什么，便问道：“董事长，你想到了什么？”
陈华摇摇头，“没什么？”
姚青阳见陈华不愿多说也就没再问。
......
早上，陈华锻炼身体回来，便把三个人都叫了起来，大家赶紧洗漱，六点四十就到了餐厅。
那个服务员看到陈华他们过来了，就把他们领进了一个雅间，陈华向服务员表示了感谢。
陈华让姚青阳和黄纯在雅间里呆着，他和吴波站到餐厅门口等着苗主任和李副厅长的到来。
快七点的时候，苗主任和李副厅长一起走了过来，两个人边走边聊，谈笑风声，就像是俩位好友。
看到陈华和吴波站在餐厅门口，便笑着和二人打招呼。
陈华和吴波殷勤地把苗主任和李副厅长请进了雅间，示意姚青阳和黄纯赶紧去把自助餐上来。
很快，二个人加上那个服务员，三个人来回几趟就把一个偌大的餐桌摆满了，各种小吃美食，应有尽有。
苗先奎看着这一桌子的美食，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小陈总呀，自助餐是吃多少拿多少，你这样子会浪费掉很多食物的！”
陈华还没有说话，那个服务员先开口了，“领导放心，不会浪费的，赶紧吃吧，小心凉了不好吃！”
苗先奎不知道服务员为什么这样说，但既然服务员都说了，他也没有再吭声，就喝起了小米绿豆稀饭。
平时吃自助餐可没有尝过这么多的花样，一样尝一口，苗先奎自觉食欲都比平时好了很多，连带着心情都愉悦了。
苗先奎边吃饭边对陈华说道：“小陈总，刚才李副厅长都跟我说了，他昨晚上和王厅长通了电话，王厅长早上上班就会安排的，你们还有别的事吗？”
陈华立刻回答道：“没有了，谢谢苗主任和李厅长对pvp项目的关心！”
“那好，吃完早饭你们就赶紧回绿城，今天你们的工作可够赶的了！”苗先奎说道。
“你们回去直接去厅办公室找刘主任，他会把名单交给你们，你们和刘主任接洽一下，把星期二的会议流程定下来。”李副厅长交代道。
陈华感激地点头，“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李厅长！”
苗先奎和陈华聊着pvp产品的前景和市场，不知不觉就吃完了饭，再看看大家好像都吃饱了，全都放下了筷子，可看到餐桌上还剩下那么多的饭菜，他便皱起了眉头。
陈华见状，嘿嘿一笑，“苗主任，你看我怎么风卷残云！”说完拉开架势吃了起来。
苗先奎不知道陈华冷不丁说这么一句话是什么意思，见他还在吃东西，便也不好意思起身离去，反正还有些时间，就和李副厅长聊起了别的工作。
等他和李副厅长感觉时间差不多该走的时候，才注意到餐桌上的食物已经基本上吃完了。
二个人大吃一惊，再一看，除了陈华，别人似乎都没有再动筷子，不由得心下骇然。
苗先奎指点着桌子上的空盘子，眼睛直直地看着陈华，“小陈总，这些都是你吃的？”
陈华吃下最后一个包子，笑了笑，“苗主任，都是我吃的。”
苗先奎看了看陈华的肚子，陈华一笑，“苗主任，我藏胃，吃饱了也不会太明显，不过肚子还是会比没吃饭之前大了很多。”
李副厅长看着陈华，那表情简直没说的，“我的老天爷，半辈子了，第一次见这么能吃的人！”
“小陈总，你是不是力量超常？”苗先奎好奇地问道。
“是的，一般人十来个根本不是我的对手！”陈华笑道。
苗先奎点点头，“难怪！实在是厉害，看来你会一些拳脚功夫！”
“从小就跟着外爷练太极拳，饭量一直都比较大。”陈华回答道。
苗先奎转头对着李副厅长说道：“咱们的年龄大了，工作又比较繁重，真得抽出点时间打打太极拳，锻炼锻炼身体，要不然这些零部件都要生锈了！”
李副厅长点了点头，“确实，生命在于运动，咱们也得适当增加一些活动量，办公室这么天天坐着，没病都能坐出病来！”
二位领导感叹了一番便站了起来。
苗先奎先说道：“小陈总，我得到楼上会议室开会了，就在这告辞吧！”
李副厅长也说道：“我也得走了，今天还得到石蜡厂，那里还有一些问题需要解决。”
陈华吴波和苗主任李副厅长握手告别，并把二位领导送出了餐厅。
......
陈华让姚青阳和黄纯去退房，他和吴波走出了大厅，来到了停车场。
吴波问道：“陈华，时间太紧张，我们赶到绿城都过中午了，还的写请帖......”
陈华笑道：“没事，来得及！”说着掏出移动电话拨了个号。
“哈，孙主任吗？请你帮个忙，你现在去一趟化工厅......”
放下电话，陈华向吴波挥了挥手机，“一切搞定，我们赶在下午上班的时候，到化工厅和刘主任商量一下会议流程就行。”
吴波笑道：“服了，你竟然想到请孙主任帮忙，这种事办事处的那帮人干起来比我们都顺手，哈！”
“这就叫人尽其才，物尽其用！”陈华笑道。
......
511 项目论证会
紧锣密鼓的写请帖和送请帖工作开始了，孙和平命令办事处的人全部行动起来，有一个算一个，搁下手中的工作，全力以赴帮助陈华把这项工作圆满完成。
所以说帮助是相互的，陈华行了春风，自然就能望得到孙和平这一场细雨。
陈华他们下午回到绿城，在路边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奔了化工厅，去到二楼见了办公室的刘主任。
刘主任派了办公室的内勤汪洋和陈华他们联合工作，几个人讨论着一项一项把会议的流程先列出了大概，然后星期天加个班，和紫荆山宾馆接洽以后再细化。
汪洋是位女同志，还是部队文工团转业回来的，性格温和，工作细致，很懂得与人配合，姚青阳和黄纯非常满意。
......
星期二，华瑞pvp项目论证会在紫荆山宾馆的三楼会议室如期召开，源水市抓工业的王副市长，经委主任、计委主任、工业局长全都参加了会议。
李副厅长主持会议。
会议开始，首先是pvp系列产品的研制人陈华博士发言。
陈华向各位与会领导和专家汇报了1989年至今《中国聚乙烯吡咯烷酮（pvp）行业调研与投资前景报告》，结合华瑞精细化工厂所上的pvp系列产品项目，做了详细的投资分析。
他讲道：“聚乙烯吡咯烷酮，简称pvp，是一种非离子型高分子化合物，是n-乙烯基酰胺类聚合物中最具特色，且被研究得最深、广泛应用的精细化学品品种。
pvp已发展成为非离子、阳离子、阴离子三大类，工业级、医药级、食品级三种规格，相对分子质量从数千至一百万以上的均聚物、共聚物和交联聚合物的系列产品，并以其优异独特的性能获得广泛应用。
目前全球pvp产商主要分布在欧洲和北美，占据市场份额的2/3以上，德国的巴斯夫和北美的阿什兰是两大巨头。
在国内，开元精细化工最大年产是1000顿，最早产业化，产品线也最齐全。主导产品有pvpk系列产品 k12、k15、k17、k25，是国内目前k系列产品最全的生产厂家。
......
......
直至今天，开元精细化工的工艺瓶颈始终没有攻克，产品质量依旧是不稳定，而这些质量问题对我们现在这套设备的生产工艺技术是不存在的。
......
中国pvp产业有很大的发展余地和前景。随着近年来国内 1，4-丁二醇、r-丁内酯的产能不断扩大，为pvp的生产发展提供了丰富的原料，使得进一步开发 pvp系列产品成为可能。
所以今天请来了各位领导和专家，为华瑞精细化工的项目可行性进行论证，希望各位领导和化工方面的专家能够畅所欲言，多多提出合理化建议，让华瑞精细化工建设更上一个台阶，更加的科学化、合理化！谢谢大家！我的发言到此结束。”
在座的所有专家和领导都对陈华的发言报以热烈的掌声，之后会场的气氛热烈起来，大家彼此开始了热烈的讨论。
......
专家们各抒己见，对pvp项目都给予极大的认同，但是有不少的声音对陈华所提的pvp系列产品提出异议，觉得现在国家在使用pvp材料方面还在起步阶段，一下子开发生产深层次的系列产品是不是为时过早了点，即便是可以出口创外汇，但质量是否达到出口标准，以及后续的很多问题都无法得到论证。
陈华越听发言越觉得荒诞，这分明是有些不懂装懂的所谓专家在受了某些人的指使，故意混淆视听，利用国内对pvp的一些认识盲区在扩大事态，避重就轻，总之，就是要否定这个项目。
他手里有很多的数据可以把这些问题都说清楚，但是他知道这些数据对眼前的某些专家来说根本毫无意义。
他选择了沉默，看来欲速则不达，他的盲目自信可能会让他在今天的论证会上栽个大跟头！”
吴波这个暴脾气受不了啦，辩论之下一个激动就拍了桌子，说出的话也失去了风度，把一些伪专家气得浑身哆嗦，双方可以说是硝烟弥漫。
整个会场形成了两个阵地，一方是坚决支持陈华的可行性研究报告，另一方是坚决反对陈华的可行性研究报告，甚至还有人说陈华是左的科学思想，是要不得的。
陈华哭笑不得，不知道这些反对者们都是怎么想的，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那种感觉。
李副厅长在双方不存在人身攻击的情况下，他是不能出面制止的，这毕竟是论证会，你不能不让人家说话，所以只要不是太过分，他都不予制止。
吴波也是气有所指，所以只要黄处长和张处长发言，他就猛怼，最后竟来了一句：“如果我们搞科研的什么都怕，那这些经过小型工业实验的产品什么时间才能形成生产力？害怕？人出门在外还可能会意外丧命，为此我们这一辈子就坐家里不出来，恐怕憋都给憋死了！”
吴波这话隐含着两层意思，陈华当然听得出来，黄处长气得站起来就要走人。
李副厅长说话了，他批评了吴波讲话的方式方法，同时也批评黄处长听话得听音，吴波并不是针对人而是针对事物，反正是各打五十大板。
黄处长来了一句，“我没有生气，我是想去洗手间！”说着就出了会议室。
姚青阳和黄纯赶紧跟着走出了会议室，跟着黄处长来到洗手间的地方，发现黄处长竟然气哼哼的就要闯进女厕所，慌得姚青阳连忙紧跑两步，把一脚已经踏进女厕所门的黄处长给拉了回来。
黄处长扭头一看是姚青阳，火大的气不打一处来，怒声道：“你干什么？”
黄纯赶紧指了指门上女厕所的标志，黄处长回头一看，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整个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狠狠甩开姚青阳的手，黄处长进了男厕所，姚青阳和黄纯也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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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黄处长返回会议室，李副厅长一看时间，马上要到十二点了，便站起来说道：“马上十二点了，大家讨论了一个上午，都很辛苦，会议上给大家在餐厅包了桌，现在大家都到餐厅吃饭，完了会有人给大家发一个房间牌，让各位领导和专家午休一下，下午二点半咱们继续开会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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