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收缴兵器
“不可能，如果你们将兵器全部收缴了，那么和将我们全部灭族有什么区别？”查理洪大叫道。
失去兵器保护的人在山中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在他眼里，姜明这样的行为就像是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杀人，但是禁止这个人吃喝，然后说一句“我没有杀他，是他自己渴死的”一样虚伪，这样的行为比杀人还有可恶。
“急什么，我又不是全部收缴，你们营寨中的弓箭不少，好弓的数目至少有一百张以上吧！毕竟这是深山中获取猎物的最佳兵器，我要八成。”姜明开始漫天要价。
查理洪听到这里，意识到姜明并不是要他们连防身的兵器都没有了，于是开始和姜明讨价还价道：“不行，箭矢还好，材料遍地都是，好弓的打造非常困难，除了需要上好的材料，打造过程也至少需要需要一年的时间，失去八成之后，我们将再难获取猎物。”
“一年？难道这一百张弓是你们一百年的积累？”姜明一愣，这样的话是有些过分了。
查理洪顿时被噎住了。
云虚尽白了姜明一眼，道：“我看你是被凌汐月影响太大，脑子都不好使了，打造一张弓需要一年，一百张弓也是一年。”
姜明的脸色有些尴尬，这是他先入为主的概念在作祟，毕竟仙道宝物的炼制都是一把一把的炼制的，就算来到武道时代，他接触的也是顶级的铁匠，每次当然是全心全意炼制一把兵器了，毕竟就算是能同时挥舞两只锤子，也要有四支手才能同时打造两把。
当然，就算是有四只手，估计他们也只会同时锻造一把兵器，全心全意把精力集中在一把兵器上，永远比三心二意的效果和效率都要好。
“好弓的制作最重要的过程就是鞣制，将材料反复鞣制才能一次次突破材料的极限，令材料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不仅威力巨大，而且精准异常，这是需要耐心的功夫，其它各个步骤也是如此，材料的处理至少需要一年时间，少一天，弓箭的寿命就少百次。”一名虚境开口解释道。
姜明点点头：“难怪东洲好弓不多，只有九冥域才有真正的弓箭部队。”
“哼，东洲九冥域的人也是从我们这里买的好弓。”出口解释的虚境冷哼道，“他们明明也有打造好弓的方法，偏偏要用廉价的资源来换取，把我们当成廉价的劳动力了。”
“廉价的资源，那是什么？你们这里有什么是东洲常见，但是这里很珍贵的东西吗？”姜明有些好奇。
“看来你真是被凌汐月影响太多了。”云
虚尽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姜明。
“我不了解这块儿常识很奇怪吗？”姜明气恼道，他不过是不关心外界是事情而已，转修武道有错吗？
云虚尽眼中同情的眼神更盛了：“我们是来打劫的，不是来经商的。”
跨域的贸易是很赚钱，这是外行都知道的事实，但是再赚钱也是要一来一往的，哪里有打劫来的快？
姜明顿时脸色涨红，看向之前说话的虚境的眼神也变得不善起来了，一定是这个人故意误导的，要不要把这个居心不良的老家伙灭口，不对，是排除隐患。
那名虚境看到姜明不善的神色后，身形一颤，没想到这都能记恨上，连忙补救道：“九冥域的弓和中土的弓都是出自我们这里，所以想要靠弓箭弥补双方的差距是不可能的，所以......”
“所以，我们需要用数量来弥补双方的差距，对吧！”姜明露出和善的笑容。
查理洪等虚境用带着杀意的眼神示意那名虚境闭嘴，这货实在是太不会说话了。
姜明也没有过多难为他们的意思，他本来就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现在经过试探之后，也没有必要浪费时间了：
“按照你们营寨的人数计，每三人留下一张弓，并且把你们的制弓材料全部交给我们，制作方式也告诉我们，其他兵器我们的兴趣不大，按照你们的人数计算，每个人留下一件贴身兵器，剩下的我们看着是否带走，带不走的要就地销毁。”
查理洪面色剧变：“不行，这是要我们去死啊！”
姜明瞪了他一眼，令其冷静了下来，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南疆的死亡率不是因为生存环境的恶劣，而是因为你们的贪心。南疆的生物到底有多么危险我们不知道，但握知道大多数生物都是喜欢固守在自己的领地上的，只要你们不去主动侵犯它们，是不会有太大的危险的。”
查理洪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
“人的贪心是永无止境的，你们是想要更多的资源，才需要面对更多的危险，只要你们不太贪心，留下的这些兵器够你们生存和自保需要了。”
见查理洪不再据理力争，姜明的声音也缓和了一些，“既然生存的需要我们已经满足你们了，那么你们是否贪功冒进，想要短时间通过冒险来恢复元气，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毕竟，我们是来抢劫的，不是来当和平大使的。”
姜明这次终于没有忘记自己是来打劫的了。
我们是来抢劫的！
这句话彻底封锁了查理洪讨价还价的念头，姜明这样的行为已经是很慈悲了，毕竟他们是准备攻打东洲的，他们没有因此对他们下杀手，只是卸掉了他们的部分武装力量，这样的行为在军事上已经的妇人之仁了。
在战场上不杀俘虏会被称为仁义，但是对方不投降，还不收缴对方的兵器，那就不是仁义，而是迂腐了，这样的人大概率会被夜里割掉喉咙而死。
云虚尽忽然想到了什么，补充道：“不用担心没有抵抗其它营寨或部落的力量，他们的武装力量我们也会解除的。”
查理洪彻底没有话说了。
他知道这两人要么因为这种疯狂的举动而灭亡，要么成功。如果他们真的能够成功，那么他也就没有什么好讨价还价的了。
他们都已经不伤害自己的性命，还留下了足够保命的东西了，储备的食物已经在山中才用到的东西也没有收缴，这还不够仁慈吗？他知道以南疆人的特性，如果真的攻入了东洲，一定的烧杀抢掠，无所不为的，就算抢不走也要烧掉，不让东洲有恢复元气反击的机会。
“好了，带我们去你们的兵器库吧！在此之前，我想要你们配合我做一个尝试。”云虚尽道。
“什么尝试？”查理洪本能地问道。
“一个很普通的尝试，我会在你们体内灌注一道真气，这道真气会很平静，只要你们不去触碰它，它就不会暴走，如果触碰了它，那么后果自负。”云虚尽道。
几位虚境有心反抗，但是云虚尽紧接着的话打断了他们：
“我不是在和你们商量，我只是在通知你们一声，没有征求你们的同意。”
他们这才意识到，虽然这两个东洲人很好说话，性格妇人之仁，而且迂腐而虚伪，和他们说话也和和气气的，但是双方终究是敌人，而他们这些人则是阶下囚的身份。
云虚尽挨个向每个人体内灌注了一道真气，因为这道真气需要的工夫太过精细，则由姜明在一旁护持，防止这些人趁机偷袭。
不一会儿，云虚尽就做好了一切，并叮嘱道：“没有我的允许，不要妄动真元和罡劲，否则很可能会引爆这道真气。”
说完，也不管几人的反应，径直转向姜明，道：“他们没有回去，要不了多久，圣境就会亲自来查探了，我们轮流休息一下，互相为对方护法。”
虽然两人的精力很充沛，可以几天几夜不睡觉，但是面对圣境，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第一百五十二章：三位圣境
一个时辰之后，一名圣境来到了营寨上空，圣境的威压毫不保留地笼罩整个营寨，令中虚境们纷纷色变。
“居然是三名圣境一起动手，他们倒还不蠢。不过，也省得我们一个个去找他们了。”姜明轻笑道。
虽然明面上只有一个圣境，但是暗中还有两个圣境环伺，显然他们并没有单打独斗的打算。
云虚尽从打坐调息中睁开了眼睛，这是他向姜明学习的可以代替睡眠的冥想法门，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恢复精力，只是会在有人偷袭的时候反应慢半拍，所以需要在安全的地方才能使用。
不过他有姜明的护法，倒是没有安全方面的问题。
云虚尽对姜明能察觉到隐藏的圣境有些奇怪：“两个圣境隐藏在暗中你也能查探到，你探查气息的能力比来的时候要大很多啊！”
姜明来的时候还在为自己能探查到百人级别的营寨而装模作样，现在能察觉到隐藏的圣境，显然是这几天有了进步。
姜明解释道：“我从他们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查探对方的实力而存在不一定要通过自己的感知的，还可以通过蛇虫鼠蚁的感知，这些弱小的生物对敌人的感知是最灵敏的，我们只需要观察它们的动向就可以了。营寨中有一种毒虫连虚境都不害怕，会趁夜在虚境体内撒下虫卵，但是一遇到圣境就会立刻逃走，我把它们放出来了，但是它们遇到那名圣境却没有逃跑，而是原地打转。”
“这说明周围也有圣境的存在，它们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逃才会这样？”
云虚尽明白了姜明的意思，“但是你怎么确定他们刚好是三个，而不是更多呢？”
这种虫子是根据气息来判断对方实力的，但是圣境的气息对它们太多危险，所以它们在有多个圣境的时候就不知所措了。它们虽然感知天赋不弱，但是智慧终究不行。
姜明笑道：“圣境若是隐藏起来，我也看不出对方是否是圣境，但是他们也对我的感知法门没有防备，所以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圣境，但是却知道营寨中多了两个人。”
此时，天空中的圣境存在已经等急了。
“来自东洲的小辈，竟敢来我们南疆来撒野，今天你就做好永远留在这里的准备吧！”圣境存在“愤怒”地咆哮道。
圣境强者如果动力真怒，是不会轻易表现出来的，而是直接一言不发地下杀手，除非自己无法解决对方。天空中的圣境即使知道对方不会因自己的怒吼而轻易被激，也要吼出来，因为这样才能将对
方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
“这里人太多了，我们换一个对方去打吧！我想你们也不愿意你们的人被我们的战斗余**及而死吧！”云虚尽飞上了天空。
圣境强者有些诧异：“你身为东洲的人，居然在乎我们南疆的人的死活？”
云虚尽道：“我并不能代表东洲人的做法，不过等我击败你们之后，希望你们看在我为你们的子民考虑的份上，可以配合我一些。”
言下之意就是，我这样做就是明着拉拢人性，因为我肯定是那个获胜的人，现在提前为自己胜利之后的收获做准备也是正常的。
圣境强者也没有动怒：“既然你这么自信，那就跟我来吧！”
云虚尽正要跟上去，姜明的传音却在这个时候来到了他的耳边：“小心，他去的那个方向有些危险，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但是你一定要小心。他很可能是想着如果自己落败，就拖着你一起死。”
云虚尽没有回话，他的传音术可没有姜明这么隐秘，如果贸然传音，很可能会发生不必要的风险。
在两人相约去战场决斗之后，姜明感觉到另外两股陌生的气血也跟着过去了，看来他们是想要先围攻一个，各个击破。
“好了，他们去约架去了，现在该轮到我们谈论正事了吧！”姜明从云虚尽离开的方向回过神来，看向查理洪，“你们的兵器准备好了没有？”
查理洪张了张嘴，勉强道：“可是，他们还没有分出胜负。”
对他们的处置应该是由胜利者决定的，如果他现在就把兵器交给姜明，而他们身后的圣境却获胜了，那么他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
姜明笑了：“都说南疆的人重视战术，但是不重权术，现在看来果然是真的。跟风战队是人的本性，你们向强者效忠的想法我也能理解，但是你们却忽略了一个事实。”
查理洪本能地问道：“什么事实？”
“在他们决出胜负之前，我才是这里的强者！”姜明的气势陡然一变，从一贯的温和气质变得充满了杀气，“服从，或者死！”
查理洪双手在颤抖，他有心反抗，但是一想到云虚尽的恐怖实力，气场上就弱了三分，而云虚尽又是和眼前这个人平起平坐的，这个人的实力应该也不差吧！
对了，他没有去帮他的同伴，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他对自己的同伴有着绝对的自信，他有绝对的把握认位自己的同伴能战胜圣境！查理洪想到这里，心跳都不禁加速了几分，他颤颤巍巍地
说：
“放心，我们的兵器已经准备好，等待着大人的检阅。”
其他的虚境们此时都在营帐中，仿佛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觉，什么都没有听到。
来到整理好的兵器库，姜明皱起了眉头：“就这些？”
各类兵器都愤懑别类地安放好了，其中弓箭放在最中间，共有八十多张，象征其最重要的地位，而周围摆放着各种兵器，以砍刀和长矛居多，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兵器，似乎是只有南疆才会用到的兵器，在东洲很少见。没有长剑。
“大人，这里的兵器已经超过五百件了，按照大人所言，每个人都留下了一件贴身兵器自保，每三人留下一张长弓，剩下的都在这里了。”
“我好心为你们留下自保的兵器，但是你却在欺负我对南疆不了解。”
姜明冷笑道，“一百人的营寨就有一个虚境，你以为我会相信这个比例，还是认为我会在来之前对你们没有一点调查？每个虚境强者除了有个为自己上贡的小部落，而且因为没有虚境保护的缘故，这样的部落人数还要远远超过虚境所在的部落。当然，如果你们营寨中的人数多了，你也会派遣一些人去其他部落中的。”
查理洪正要辩解，姜明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想说我没有说清楚我的命令？我是没有说清楚，但是这是给你的机会，给你一个让我放过你的机会。但是很可惜，你并没有好好珍惜。”
听到姜明最后的话，查理洪忽然一掌向姜明拍去，但是他的掌风却在姜明身前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兵器库外的一名看守忽然甩动袖子，一支袖箭向姜明飞射而来，直射姜明的面门，但是依然在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不好，你也是圣境！”查理洪的双腿有些发软。
姜明轻轻摇头道：“我不是圣境，但是虚境的奥秘也是无穷无尽的，虚境达到了极致，不，即使没有达到极致，也是可以超越圣境的。”
查理洪已经彻底被击破了心理防线：“大人饶命，我之前不知道大人......”
“我知道，你是因为不知道我拥有圣境级别的力量，才会这么做，而你更期待的是云虚尽落败之后，用这样的表现来向你们南疆的圣境表忠心。”
姜明盯着查理洪那绝望的眼神，冷然道：“但是，我能理解你，也请你理解我，我是不可能放任你们侵犯武侯领的！”
言罢，剑出！
第一百五十三章：不屈
看着地面上查理洪的尸体，姜明一阵唏嘘。
查理洪的心态他知道，和素不相识的东洲人相比，还是来自南疆的人更加可信一些，所以他将自己活命的希望寄托在了自己人身上。
这样的选择并不能算错，毕竟他也不了解姜明的人品，口蜜腹剑的人多了去了，他也不能保证姜明之前的行为不是为了麻痹他而故意做出的。再加上人都是有地域情怀的，相信自己人总比相信一个自己即将要攻打的外域人要好。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姜明想要覆灭一个势力，他也不会相信对方势力传达来的善意，不过他会理性分析对方传达善意的目的，如果能达成双赢或者恐怖平衡的局面，他也不会介意和对方达成和解。
但是，理性之所以是很珍贵的品质，就是因为它稀有。
姜明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他走出兵器库，然后升上空中，让自己的声音传遍整个营寨：
“你们的守护者查理洪已经死了，给你们两个选择，臣服，或者死！”
听到姜明的声音，四名之前被俘的虚境纷纷出手，持刀向姜明斩去。
明明是比较敬佩那些身处逆境也不放弃的人，但是当自己站在他们的对立面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觉得他们很令人讨厌啊！姜明操控天地之力，形成一个天地之力的漩涡，将四名虚境笼罩其中。
四名虚境惊骇地发现，自己对天地之力的掌控消失了，于是本能地运转真气来抵御外面的天地之力的压迫。
这时，他们体内的真气种子爆发了，那是云虚尽走之前留在他们体内的真气种子，就像一朵小火苗，将他们的真气尽数点燃。
“这，这是什么，我修炼的本来就是火属性的功法，怎么会被火焰点燃？”几名虚境惊叫道，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姜明则有些奇怪地问道：“难道你们南疆就没有因为修炼琉璃七色火而走火入魔，最终**的修炼者吗？”
一名虚境大叫道：“那些修炼个功法都能走火入魔的废物，怎么能和我们相比？”
“你，你们这种手段是令人走火入魔的？”另一名虚境听出了姜明话中的意思。
“保护大人们，为大人们的恢复争取时间！”十几名营寨中的武士纷纷向前，试图挡在几名虚境面前，不顾自身死活的向姜明冲过去。
姜明看到他们不顾生死的样子，不由得有些烦躁，如果是自己人不惧生死，那么他会很敬佩
，哪怕他只是一个底层的士兵，但是和不惧生死的敌人为敌，他发自内心的有些抵触。
“算了，你们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不是你们上面的人逼迫，想必你们也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家园，去冒着生命危险侵略其他人的家园吧！”姜明最终还是动了恻隐之心，虽然这更像是高高在上的人对下位者的怜悯，但是姜明还是熄灭了杀死这些勇敢的勇士。
一道无形的气劲以姜明为中心，向四周发散开来，将所有向他冲来的人弹飞，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与此同时，姜明的眼中闪过厉色：“但是，他们不懂这些，虚境难道也不懂事吗？你们几个虚境就不用回去了！”
剑芒闪过，几名虚境的眉心处同时出现了一道剑孔。
几名虚境带着不甘的神色倒在了地上，身躯逐渐变得枯黄起来，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尘土，然后慢慢**，化为真的黄土。
“尘归尘土归土，云虚尽，你已经达到这个地步了吗？”姜明感慨道。
他现在有些吃老本了，虽然对武道的理解一直在进步，但是总体实力却没有太大的飞跃，无论是凌汐月还是云虚尽都已经赶超在他的前面了，他只有凭借着超过这个时代的战斗经验和战斗思维才能压过他们一筹。
但是，这还不够！
姜明心里升起了一股紧迫感，这是来自对自己弱小的不安，对自己实力提升太慢的不安，对可能要面对的危险的恐惧，这些复杂的情绪交织在姜明的心里，让他心里充满了紧迫和焦躁，这是在他身为修仙者时所没有的紧迫和焦躁。
到底是哪里出现问题了呢？姜明冥思苦想，但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一名营寨中的勇士趁着姜明不注意，悄悄来到姜明身后，举起手中的屠刀，然后，再也没有落下的机会了。
一道掌风拍碎了他的胸膛。
姜明收回手掌，看了一眼这个妄图偷袭他的勇士，以丹道之身，居然敢偷袭虚境存在，这样的勇气确实值得赞叹，但是姜明还是下了杀手，也许这样更符合他那悲壮的宿命吧！
将兵器库中的弓箭尽数收起，并且将其它兵器都焚毁之后，姜明向云虚尽所在的方向赶去，云虚尽挑战极限是一回事，但是他也不能眼看着云虚尽有危险。
此时，武侯领也发生了变故。
“西区的人居然召集部队进攻我们，他们的胆子倒是不小。”凌汐月看着面前呈上来的情报，不屑地向军师问道，
“军师，你怎么看？”
军师摇头晃脑地说：“西区的背后的九冥域，但是我的情报中并没有九冥域插手的痕迹，很可能是他们自作主张。不过西区的前面就是和中土的战线，除非他们已经被中土的人收买了，否则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举动的。”
凌汐月道：“那么，你认为他们背后是有九冥域的人指使，借我们的手削弱他们的力量，然后九冥域再找借口插手我们的内政？”
自从姜明公子立刻之后，圣武候的智商直线上涨嘛！军师在心里默默吐槽道，不过他没胆子当着凌汐月的面说出来，只是道：
“圣武候英明，这是原因之一。”
“原因之一？你的意思是说，还有其他原因了？”凌汐月听出了军师奉承之外的意思。
“没错，我是从来不相信巧合这种东西的，就算真的是巧合，我也是当做有人在背后策划来处理的。现在南疆刚刚露出攻打我们的意向，云公子和姜公子都去南疆寻找解决的对策去了，而西区的人在这这个时候攻打我们，显然不是偶然。”军师道。
凡事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是军师的作风。就算他们真的只是恰好都选择了这个时候进攻，他也要当做是有人背后联合这一切。
“止戈侯现在有什么打算？”凌汐月忽然问道。
军师答道：“止戈侯现在正在召集兵马，去对付南下的北原人马。”
“居然会不远千里去支援北区，看来止戈侯还是很有地域观念的啊！不对，东区九位封侯关注自己的封地就够了，如果贸然出兵其它地方，会受到九冥域的猜疑的，他们已经有了不惧九冥域的底气了吗？”凌汐月意识到其中有些问题。
“事关武道之神层次，我也说不上来，毕竟西洲的武道之神幽兰若太过神秘，之前出手斩杀赢九冥就是一个令天下人都想不到的举动，而东洲十二圣卫全部叛变，这件事情在发生之前也是不可能有人能猜到的，现在就算有人告诉我止戈侯已经投入幽兰若的麾下，我也不会奇怪。”军师苦笑中带着苦涩。
他智计无双，但是武道之神根本不是他可以触摸到的层次。
凌汐月对此倒是没有太多的表示：“既然这样，那么我们就用最简单的方式来处理问题，犯我武侯领者，必诛之！西区的人敢于来犯，那就将他们来犯的人全部杀光。”
第一百五十四章：尝试
全部杀光！这四个字从凌汐月口中说出来，几乎就已经给西区来犯的人判了死刑。
“圣武候殿下，云公子和姜公子还没有回来，南疆的局势还没有明朗，如果轻易在正面开启战端，那么恒阳城将会无人留守啊！”军师劝道。
九位圣境说起来很多，但是有三位都是气血下滑的圣境，不能算在常规战斗力中，所以不能算，而姜明和云虚尽都不再，剩下的四人中还要有人留守恒阳城，能够出现在战场上的圣境最多只有三个。
这样的阵容对付普通势力是绝对够的，但是对付占据了东洲五分之一地方的西区就有些勉强了，更何况西区的背后是东洲的核心九冥域，面对这样的势力，凌汐月再小心也不为过。
“军师，难道你就只打有十成把握的仗吗？”凌汐月反问道。
军师愣了半晌，道：“战场上瞬息万变，没有人能够确定自己一定能百战百胜，更何况一个从来不上正面战场的军师呢！”
凌汐月道：“那就对了，你只管出对策就可以了，恒阳城的安危不用担心，城池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不信你就没有隐藏部分世家重要人物的手段。而且相信战事开始之后，他们的安危更多的应该是由各自的家族担心才对。”
“圣武候殿下，这场仗一定是要打的，但是我建议还是以拖为主，能把打仗的时间拖多久就是多久，等到两位公子回归，那些跳梁小丑自然不足为惧。”
军师道，“南区四百城毕竟是我们的地盘，我在这里的情报能力和对军队的掌控能力也是最强的。而且圣武候殿下拥有感应敌人气血的能力，可以一直占据主动权，没有出鞘的利剑威慑力才是最大的。”
显然他对现在就开始正面作战还是不报太大的希望，拖延时间对他们更加有利。
“将你的大概计划和大概的军事推衍告诉我。”凌汐月点点头，没有立刻反对军师的话。
军师闻言，在地图上开始推衍战争的几种走向，绘声绘色地讲解了一个时辰，不过倒也不显疲态。
没有姜明在身边是凌汐月脑子的运转速度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和这样的圣武候对话，一点疲惫和不耐烦的感觉都没有。话不投机半句多，但若是话投机了，就算是聊到天亮都是没有问题的。
“你的战术主要是通过对军队的指挥来占据战争的主动权，而我们一方气血衰败的圣境不能指望，剩下的都留在恒阳城，如果对方的圣
境出手，就由我来出手威慑，如果对方的圣境不出手，那么我们就能争取更多的时间。”
凌汐月总结道，“这样的战术本身是没有问题的，大致也能按照你的方案来实施，不过你错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的实力。”
“圣武候又有所突破？”军师惊喜道。
凌汐月点点头，道：“不用担心对方圣境存在的威慑，该担心的应该是他们。我以前都是正面战场上作战的，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不会用其它手段。还有，把凌一、凌迟和凌渡旭叫来，我有事要找他们。”
“是！”军师没有问凌汐月找他们有什么事，事关巡林卫，除非凌汐月主动去说，否则他是不会主动去问的。
南疆，十万大山。
“云虚尽，你似乎没有用尽全力啊！”姜明站在战圈之外，没有插手云虚尽几人的战斗的意思。
三名圣境此时正在围攻云虚尽一人，占尽了上风，他们的攻击招招狠辣，但是没有一击是命中云虚尽的。
云虚尽游走在三人之间，紫色的剑华覆盖了天空，大多数紫色剑华都是华而不实的剑气，是由天地之力凝聚而成的，虽然杀气逼人，而且精致异常，但是对圣境的威胁就没有那么强大了。
但是，在这华而不实的剑气的遮掩下，有部分紫色剑气是真正能够对圣境也产生威胁的，偏偏三位圣境还没有办法确认那些剑气才是真的。
三人中有一人已经受了轻伤，那是在姜明来到之后，被云虚尽把握住心里的动摇的一瞬间留下的，三人围攻一人，第一个受伤的人居然是参加围攻的一方，这对他们来说是莫大的屈辱，也让他们产生了危险的感觉。
云虚尽轻易躲过一人的刀气，向姜明抱怨道：“你在一旁看着，他们的实力就下降了不止一个档次，你还是距离远一些的好。”
姜明笑道：“你以为我距离远一些，他们就不会把我考虑在内了吗？他们应该会提防我躲在暗处偷袭他们才对。”
云虚尽没有反驳，不是他忙着招架几人的攻击，而是姜明说的没错，他们三人本来就不能拿他怎么样，现在有了姜明的介入，他们就更加没有胜算了。就算姜明明摆着告诉他们自己不会出手干涉，他们也不会天真地相信姜明的话。
“云虚尽，如果你无法通过这种方式找到自己的极限，那么不妨试试其他的方法，比如，将一个人让给我，正好我也有一些东西需要验证。”姜明道。
云虚尽没有拒绝，反正三人有多少斤两他已经试探到极限了，让给姜明一个也没有什么，姜明的思路一向不受拘束，或许他有什么好的办法也说不定呢？
姜明闻言立刻飞身而起，云虚尽趁机连续挥出几道剑气，将三人分开，然后加快攻击的速度，令两人无暇招架。
“啊你们欺人太甚！”被分出去的圣境强者怒吼一声，攻击速度陡然加快一倍，手中弯刀毫不留情地向姜明劈斩而去！
云虚尽刚要提醒姜明，但是忽然想要以姜明的反应能力，根本不需要自己的提醒，也就作罢了，转而将大部分精力投放在面前的两名圣境身上。
两名圣境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同时向后退去，悄悄地脱离战圈，云虚尽追了几步，然后停下了脚步，没有过分追击。
“等一下，姜明刚才似乎没有拔剑！”在两名圣境的压力减轻了之后，云虚尽才意识到姜明刚才上来加入战圈的时候，根本没有拔剑。
没有剑，怎么击败敌人呢？连对方的防御都难以打破。
不对，没有剑为什么就不能击破对方的防御？没有兵器的情况下，攻击和防御天然就不对等，一击之下，是很难仅凭真气突破同级的真元防御的，更何况是面对比自己强大的敌人，但是，他们是普通人吗？云虚尽发现自己似乎在不断前进的过程中忘记了一些东西。
凌厉的刀气向姜明劈斩而来，这位来自南疆的圣境强者眼中充满了怒意，对方连兵器都没有使用，是看不起自己吗？既然如此，那就让他用生命来吸取这次的教训。
刀气贴着姜明的耳侧飞了过去，斩断了几根发丝，但是姜明已经趁机贴近了圣境的身体，向着圣境的手腕部位一掌劈下去。
圣境强者有心抵挡，却发现自己的手正在握着弯刀，握着兵器的手不如空着的手灵活，这是一个常识。如果他想要抵挡姜明的手刀，那么他至少要丢掉兵器才可能做到，但也仅仅是可能。
他们这个级别的强者的交手速度都是很快的，一刹那的愣神已经可以影响战局，依仗兵器的本能还是令他没能在最短时间内丢掉兵器，带来的后果就是手腕处的骨头被一记掌刀几乎切成两段，紧接着就是连续的掌指圈，接连打在他的周身要害上。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姜明的右手已经掐住了他的咽喉。
第一百五十五章：云虚尽的道
云虚尽和两名正在交手的圣境也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们看着被姜明扼住咽喉的圣境，心中掀起了万丈波澜。
平心而论，姜明展示的速度和力量并没有超出圣境的界限，甚至距离他们还有一定的距离，但是他就是这么轻易地将一名圣境制服了。
在圣境向姜明劈出一刀的时候，战斗的结果就已经分出来了，姜明没有像他们平时的作战方式一样抵挡或者躲闪，而是欺身而进，然后打了对手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就是这样简单的战斗方式，就这样轻易地将一名圣境制服了。
“哈哈，哈哈哈！”
被姜明扼住咽喉的圣境忽然不顾被姜明扼住的咽喉，哈哈大笑，状若癫狂，“难道说，我过去一百多年的战斗经验都是错的吗？难道我一大把年纪都活到了狗身上了吗？”
姜明的手稍稍松开了一些，他有些不解对方为什么会反应这么激烈。
“你叫什么名字？”被姜明制服的圣境忽然问道。
“姜明。”姜明回答道。
“我叫苏珀利，一个可悲的南疆圣境。”苏珀利语气中充满了悲哀和疯狂，“我空活了一大把年纪，没想到居然连一个空手的虚境都打不过，我枉为圣境啊！我追求了一生的力量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哈哈哈！”
姜明离他远了一些，云虚尽则向姜明靠拢了一些，向姜明解释道：“不用奇怪，如果信仰被击碎，每个人都会这个样子的，越是境界高，心智坚定，信仰破碎之后的疯狂也就越强烈。我当初也是这样的，不过比他好点。”
“我只是想实验一下自己的一些猜想，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姜明苦笑道，“原本以为圣境强者会比虚境强上很多，但是现在看来除了力量和境界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是被人看穿了全部招式，那么圣境和虚境的差距真的不大。只不过的一招和很多招，攻击力度大小的区别而已，并没有本质的变化。
“其实，我在摆脱魔道功法的阴影之后，也想要向你学习那种战斗方式，但是总是差了一筹，但是现在我有些明白自己的差距在哪里了。”
云虚尽看向远处的两名圣境，“生死战中的突破其实有些懦弱了，那是自己心智不够坚定，只能拜托生死间的压迫才能达到的一种状态，借助生死间的大恐惧达到自己的极限，但是如果有着将每一刻每一战
都凝聚全部心力的意志，那么生死间的大恐惧又算得了什么？”
他又有所感悟了？不愧是云虚尽。姜明有些惊讶。
云虚尽忽然出剑向两名圣境刺去，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的一剑径直刺向一名圣境的眉心，而自身的防御全部被舍弃掉了。
“等一下，我们认输了。”被当作目标的圣境面色大变，一边用弯刀抵挡，一边用喊着认输。
而旁边的圣境眼中浮现厉色，趁机一记直刀向云虚尽刺去，而没有任何防御，全心全意地刺出一剑的云虚尽没有任何防备，也来不及做出任何抵挡的动作了，他的全部心神都在自己的剑上。
被云虚尽当做目标的圣境手中的弯刀断成了两截，而云虚尽的剑气则带着无可抵挡的气势径直刺向他的眉心，那几乎要冻结空间的杀气令他升起了无论如何都无法抵挡，无法闪躲的感觉，只有安安静静地被这一剑多去生命才是唯一的结果。
而旁边的圣境的刀在这个时候刺穿了云虚尽的身影，但是命中对手的圣境脸上没有一点喜色，而是面色大变，因为他的刀落空了，他的必杀一刀落空了，将全部心神凝聚在剑上的云虚尽在一剑洞穿圣境的弯刀之后，竟然还能躲过他的必杀一刀！
冲天的杀意不见了，云虚尽留在空中的残影也消散了，佩剑“紫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收入剑鞘，他转身走向姜明，轻笑道：“果然，我也能做到。”
“刚刚，发生了什么？”本以为自己已经被洞穿眉心的圣境只觉得全身僵硬，双臂止不住的颤抖着，那濒临死亡的恐惧，不，那几乎是体验过一次死亡的恐惧仍然萦绕在他的心头，如果他的心智不够坚定，他现在恐怕已经在精神上死亡了。可是饶是如此，死亡的阴影也在他的心头徘徊不去。
“剑客需要一往无前的决心和魄力，但是也需要收发自如，掌控自己的心灵，这两者不是互相对立，而是相辅相成的，如果你们无法领悟到这点，那么你们将会永远没有挑战我的资格。”
云虚尽解释完，对着姜明说道，“我已经不再会为没有对手而苦恼了，因为我如今的对手实在太多了。剑是我的对手，剑法也是我的对手，剑道也是我的对手，甚至这天地山川都是我的对手。对手从来不是用来打败，而是用来超越的。”
姜明愣住了，云虚尽现在的境界他是了解的，这是化神的境界，不，这是化神的心
境，在化神期之前，无论力量有多么强大，甚至可以肩山扛岳，终究也不是化神。有些上古血脉的异兽就算拥有着化神级别，甚至超越化神级别的力量，也无法突破，就是因为化神需要的是心境的突破。
力量的瓶颈容易打破，但是心境的提升就算虚无缥缈的了，化神期的最重要条件就是用自己的心胸容纳这天地山川，世间万物。这是一个没有标准的说法，达到就是达到，达不到就是达不到。
而云虚尽以世间万物作为对手，而不是敌人，超越而不是击败，这也是另类的包容。难道武道和仙道本来就是一体的吗？姜明有些困惑。
“你们，是不是已经触摸到了神的领域？”用刀捅云虚尽，却捅了个空的圣境颤颤巍巍地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三名虚境都期待地看着云虚尽，云虚尽始终没有自成天地的迹象，说明他还是一个虚境，而一个虚境就能达到这个级别的战力，只有这个解释能说得通了。
虽然他们也不知道武道之神的境界是什么的，但是看到云虚尽的表现之后，他们就下意识地认为这就是神的领域了。
“武道之神，也许是，也许不是。”云虚尽回应道。
“或许是，或许不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那里来的也许！”那名圣境为云虚尽的话感到了恼怒，这样的回答是在耍他吗？
云虚尽也没有任何不耐烦：“武道之神的境界是什么，我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我只是一直在找提升自己实力的手段而已，至于我领悟到的境界是不是武道之神的境界，这个很重要吗？领悟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我是不关心的。”
“难道你就不怕走错路吗？”
“不怕，因为我本来就是在开辟属于我自己的道路，就算前方充满了荆棘，我也会用手中的利剑劈砍出一条道路，就算我的面前是断崖，我也要用自己的智慧和信念搭出一座通往天上的桥梁。”云虚尽随着这些话的说出，自身的信念也在变得逐渐坚定起来。
这些话不仅是对他们说的，也是对他自己说的，不滚前方有着什么，他都会按照自己的道路走下去，这就是云虚尽的道。
“本以为自己已经再次打破了自己的极限，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向着已经确定的道路走了一小步，而你却已经走上了通天的大道。”姜明唏嘘道。
第一百五十六章：寒螭
“姜明，你的问题不是寻找自己的道，而是你心中解不开的心结。”
云虚尽道，“我不知道你心中的心结是什么，也许你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心结是什么，但是想要解开它，就需要你自己去发现，去面对。”
姜明苦笑道：“你说的对，我现在还是不明白自己的心结到底是什么。”
他本以为自己的心结是被掌控的命运，但是这个心结已经在和凌汐月的交流中解开了，被掌控命运之后的挣脱反而成了他的动力，让他停滞不前的实力开始逐步上升，但是他的心中仍然有着解不开，甚至连看都看不到的心结。
他刚刚的尝试带给他的不只是实力的提升，更多的是心境的提升，但是依然不够，这个提升依然不够！他还需要更多的实力，需要更高的境界。
“现在，这些人该怎么处置呢？”云虚尽指了指三名圣境，他不擅长处理这种问题，当然要交给姜明。
三名圣境开始紧张起来了，圣境的尊严让他们无法开口求饶，但是如果能够不死，谁也不愿意死。
姜明对着三名圣境说道：“我们原本是敌人，就算杀了你们也是应该的。”
听到姜明这话，三名圣境送了口气，既然他这么说了，看来是不会杀他们了。
姜明接着道：“现在我们饶了你们的性命，你们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来买自己的命。”
“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我们需要你们三人直属势力的所有弓箭，以及制作弓箭的材料，先拿出来，至于是带走还是就地销毁，就由我们自己决定了。”
姜明眼看他们还想说什么，一挥手打断了他们，“我不是在和你们谈条件，而是在通知你们，十万大山里的势力众多，就算我们抢走一些，你们也可以从其他部落里得到一定的补充。如果你们担心南疆的部落没有足够的自保力量，可以每个小部落中拿一部分，具体是多少你们自己看着办。”
三名圣境面色发苦，但是比起自己的生命，这点代价又实在算不上什么，查理洪还有他们可以作为靠山，但是他们的背后却是没有任何靠山的。
炎尊常年在琉璃洞中闭关，哪怕他们身为圣境，也是没有和炎尊见过面的，所以没有靠山的他们也不会像查理洪一样玩弄一些丢人的小手段。
“可以，我们一定给够你们满意的数量。”苏珀利拱手道。
姜明点点头，道：“云虚尽，你应该能看管住他们吧！”
“你要做
什么？”云虚尽有股不祥的预感。
姜明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山峰上，道：“那里有着就算是圣境也不敢轻易招惹的异兽，我想去见识一下。”
“有危险吗？”云虚尽问道。
“危险肯定是有的，不过这点风险我还是冒得起的，再说了，我还有特殊的手段，最擅长对付这种东西。”姜明道。
云虚尽点点头，他听过一些传说，很多拥有着上古血脉的异兽都拥有着令雪峰崩塌，江河逆流的恐怖力量，但是这些异兽们在仙道时代几乎被修行者们灭绝了，要么躲进了深山老林，要么成为了修行者的坐骑，不敢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既然姜明有些修仙者的手段，那么打不过也应该是可以逃命的，就连这三名圣境都有把握在混乱中逃得性命，那姜明一定也没有问题。
“你自己小心。”云虚尽没有多劝，连这点风险都不愿意冒，那就太小看姜明了。
只是，他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三名圣境是有一定的趁乱逃离的把握，但并不代表就有正面招惹那头凶兽之后还能存活下来的把握。
待得四人的身影逐渐远去，姜明的面色也开始由轻松变成了凝重，他不急不缓地向着不远处的山峰飞去，向那个能带给他生死危机的地方飞去。
循着对气血的感应，姜明一直飞上了云霄，来到比云还高的山峰上，然后落在地面上，一步步向目的地走去。
在这么高的山峰上贸然调动天地之力是很危险的事情，就算他对天地之力的掌控非常强大，但是在上面有着不知名的异兽的情况下还这么做，那就是不知死活了。
山峰上都被冰雪覆盖，白皑皑的一片，肆意的折射着太阳的光芒，令人眼花缭乱，看不清方向，但是这对姜明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他沿着感应中的强大气血的方向走去，一直走到了一个水潭前。
是的，在这个冰天雪地的地方，有一个没有被冰雪覆盖的水潭。
姜明没有为这个水潭没有结冰感到奇怪，而是明白自己找对地方了。这里的异象应该就是来自那只神秘异兽了。
姜明的掌控着天地之力将湖中的水托起一部分，但刚刚托起一点就又重新流回了水潭中，就像是用手捧起一捧水，却又被水从指缝间流出的感觉一样。
他知道，这当然不是他对天地之力的掌控有什么问题，天地之力是没有死角的，而是水潭中的异兽被惊醒了，随着它的惊醒，空气的温度似乎都要降低了几分，天地之力
也变得凝固然后破碎了。
“不是专门的对付天地之力的手段，而是寒气太盛，如果我强行要掌控天地之力，可能会被寒气入侵自己的神魂。”姜明很快分析出了异兽的能力，不，这不像是能力，更接近于本能。
就像是鱼儿会游泳，鸟儿会飞翔一样的本能，他对天地之力的掌控是和这种本能一样的东西。想到这点的姜明还没有见到异兽的面，就已经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潭水被分开了，一只三丈长的巨大头颅从潭水中冒出，它面容狰狞，交错的獠牙似乎中吞吐着白色的雾气，给人一种是视觉上的恐怖，又似乎有种和谐的美感，脖颈处的白色鳞片下隐隐透着些许淡蓝。
异兽半个身子露出了水面，它白里透蓝的身躯上有着两根尖锐的爪子，姜明相信在水面下的部分还有着两根爪子，因为他已经看出这头异兽的来历的。
“似蛇却有着四爪，似龙却又无角，就像是长着四爪的巨蟒，身上的龙威十足，可以确定和龙族有着很相近的关系。如果我没有认错，这就是螭吻，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寒螭了。”姜明已经看出了这头异兽的来历。
就在姜明准备做好动手的打算的时候，寒螭开口了：“人类，你闯入我的家里，想要做些什么。”
家里......姜明刚提起的战意就被寒螭这句话给打散了：“我到底在做什么啊！我现在在做到事情到底算得上是什么啊！”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闯入他人家里的劫匪，有没有图财的打算暂且不说，自己好像是到别人家里打家劫舍一样。
“人类！不要考验我的耐心。”寒螭再次口吐人言。
姜明拱手道：“我听说这里有一位实力强大的前辈，所以就来请前辈指教一下。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说出这话的时候，姜明心中的郁结也轻松了不少，这样的他就像是一个向前辈请教的后生晚辈，这样唐突的地方就减少很多了。
“你们人类的道和我的道不同，没有什么好指教的，如果你没有其它事情，那就回去吧！”寒螭拒绝了姜明的请求。
姜明呆呆地站在原地，有些傻眼。
这和预想中的情况有些不一样啊！这只寒螭的脾气未免也太好了吧！
眼见寒螭慢慢地缩回了水潭中，姜明忽然喊道：“我曾经的修行者，在一千年前，我是修仙者。”
寒螭的身形停滞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岁月的痕迹
虽然有些大蛇上棍的嫌疑，但是姜明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这么好说话的上古异种可不多见，他也是刚刚才意识到对方很可能已经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甚至很可能是从仙道时代就活到现在的古老存在，很可能了解一些他人无法了解的秘辛。
“前辈，我曾经是一名修仙者，被时间类神通封锁了自身的时间，沉睡了一千年，来到了一千年后，我想请问一下前辈，一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明的话音落下，寒螭又重新从水潭中升起身子，变成半边身子露出水面的样子，过了好半晌才开口道：“我不知道，所以，我还活着。”
我不知道，所以，我还活着。
姜明回味着这句话，心中五味杂陈，这句话反过来就是知道真相的人都已经死了，不，或许幽兰若是唯一知道真相还活着的人吧！毕竟是唯一一位疑似超越武道之神的存在，知道真相的可能性也最大。
但是，幽兰若到底是敌是友，她想要做什么，这都是一个谜，姜明猜不到，甚至连一点头绪也没有，就算他们曾经是双修道侣，但是即使是真正的夫妻，也没有几个敢说自己就一定完全了解自己的另一半。
“那么，前辈是否知道一些这些修炼魔道功法的人是事情?”姜明有些不甘心，他想要从这里了解一些什么。
“仙道魔道，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寒螭道：“不，有区别的，仙道比魔道强大，对我的威胁也大很多。我这一千年来被打扰的次数减少了很多。”
姜明闻言有些尴尬，讨厌魔道是他作为人族的立场来讨厌的，但是对于寒螭来说，仙道魔道的本质还真没有什么区别。
不，它说仙道比魔道对它的威胁大！说明魔道是不如仙道的，而且是能够让寒螭这样的存在也感受到明显区别的，那么仙道是怎么落败的，就算是失去了民心，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落败吧！
还是说，仙道也有着致命的弱点？
“人类，你的身上有着岁月的气息。”寒螭道。
岁月的气息，那是时间的气息吧！姜明有些惊讶寒螭居然连这个都能看得出来，但是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对于寒螭来说，它还真的不一定能看出两者的区别。
“前辈，我刚才有所隐瞒，我是沉睡了一千年，而这一千年里就是在时间类的洞天法宝中度过的。”姜明拱手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寒螭会对他这么客气的，但是既然它对自己报以真诚，
那么自己也要用真诚回报，至于沉睡这个借口，那并不影响表达，他在藏书阁中的状态和沉睡的区别并不大。
“时光类的洞天法宝？”寒螭的语气中带着一些兴趣，不过并没有开口讨要。
姜明咬咬牙，然后将腰间的剑鞘取下，道：“这就是我藏身其中的洞天法宝，我就是在里面度过了一千年的，而外界的一千年在里面只相当于一千天。”
说完，天地之力就托起剑鞘向寒螭飞去，姜明趁机道：“如果前辈知道它的来历，不妨指教晚辈一二。”
他这么做是有理由的，这个剑鞘已经认他为主，就算是被人抢夺，他在付出一定代价之后也能将其召回来，而这种仙器级别的法宝想要损毁也是没那么容易的，起码他不认为面前这个寒螭拥有这个能力。
剑鞘在距离寒螭的双眼一尺的距离停了下来，姜明都有些怀疑这个距离寒螭能不能看清剑鞘的样子，不过想想寒螭若是检查仙器，一定不是仅凭肉眼观察的，他也就释然了。
过了一会儿，寒螭缓缓开口了：“这不是时间类洞天法宝，里面有岁月的痕迹，但是没有岁月被改变的痕迹。”
在将岁月替换成时间后，姜明很快理解了寒螭的话：“前辈，改变时间的力量是需要维持的，在我离开这个剑鞘之后，那个力量失去支撑，已经消失了。”
寒螭将剑鞘还给了姜明，道：“我对仙道法宝的理解和对岁月的理解都不算太多，但是我能看得出来，你身上被岁月留下的印记比这件法宝要多。如果你过去一直呆在这件法宝中，那么，你身上的岁月气息影响法宝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我影响法宝？寒螭的话给姜明带来了无名的恐惧，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对很多事情的了解都有些错误，之前一些根深蒂固的认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正确。又或者，是被人误导了？
寒螭有可能会感知错误，但是它没有骗自己的必要，所以就算这是错误的，它这么说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如果它的感知没有出现错误，那么自己体内的时间痕迹一定是比剑鞘中的要多的，这样就不符合剑鞘是一件时间类的洞天宝物的认知了，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
再加上赢九冥告诉自己还有另一个姜明的存在，一个修炼《太上忘情录》的姜明的存在，他愈发觉得这些事情诡异了。
难道我内心的恐惧就是来自这里吗？姜明有些困惑，但是也想不明白。
“多谢前辈解惑。”无论如何，寒螭提醒
了自己，自己还是要向寒螭道谢的。
寒螭的身上浮起一枚白色的鳞片，它的鳞片看上去是透着蓝色，但是取下之后就变成了半透明的白色了，它用天地之力控制着鳞片到姜明的身前，道：“这枚鳞片送给你，或许会对你有所帮助。”
说完，寒螭就重新回到了水潭下面。
姜明将鳞片收入怀中，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虽然和预定的计划有些不符，但是意料之外的收获完全可以弥补这个缺憾。
从寒螭这里得到的信息不会立刻对他产生帮助，但是会对他未来的道路产生巨大的影响。
“难道，我不适合战斗吗？”姜明自嘲道。
恒阳城，武侯府。
凌一，凌迟，和凌渡旭并排站在凌汐月的身前，等待着凌汐月的命令。
凌汐月的目光扫过三人的面庞，神色有些复杂，过了好久才说道：“我有办法让你们现在就突破到虚境。”
三人的眼中立刻出现了神采，虚境，这是他们目前最大的追求，现在圣武候居然能帮助他们突破，这样的手段他们想都不敢想。
“你们都是真气六品的天才，但是，如果你们在我的帮助下突破虚境，那么你们很可能永远都无法达到真气七品的境界。”
凌汐月紧接着就是一盘冷水泼过去，“而且，这样突破还可能会对你们的未来造成影响，具体是怎么样的影响，我也说不准，可能是寿命降低，可能是无法进一步突破，这都说不准。但是，武侯府需要修炼武道的虚境。”
达到虚境之后，内外天地交汇，再想锤炼真气就是很困难的事情了，所以凌汐月觉得这三人都是有可能更进一步的，但是现在武侯府的需要却可能会毁掉他们的前程。
凌迟率先开口了：“我只关心一件事，成为虚境之后是否比现在要强大。”
凌一道：“如果圣武候有其它选择，相信一定不会让我们现在突破，凌一早已宣誓效忠凌家，现在提前突破有和不可？”
凌一的忠心是凌汐月最信任的，他这样的回答在凌汐月的意料之中，她转身看向凌渡旭：“两名虚境也勉强够用了，你可以......”
凌渡旭忽然单膝跪地，道：“虚境是末将一生的追求，而且，我相信即使这种法门有些隐患，圣武候和姜明公子也能在未来将其解决。”
凌汐月盯着凌渡旭看了两秒，然后缓缓开口道：“好。”
第一百五十八章：突破
凌渡旭是巡林卫中实力最接近凌一和凌迟的，也在之前的战斗中立下了很多功劳，无论他的心中是怎么想的，就算论功行赏她也不应该将他排除在外。
凌一有些不满地看了凌渡旭一眼，但是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圣武候都不介意这点小事，哪里轮得到他说话。只是在不满之余，他还是对凌渡旭刚才说的话有些疑惑，他是巡林卫的一名统领，在军中的表现都是有目共睹的，是一个值得信任的铁血汉子，怎么就说出了那番话来呢？
他那番话简直是在明着说:如果他的身体出现问题了，那么圣武候一定要想办法去解决。
圣武候当然会这么做，她也应该这么做，但是这话由一名属下来说就是大不敬了。
“凌一，你先来吧！先盘膝坐在地上。”凌汐月道。
凌一立刻从凌渡旭身上回过神来，按照凌汐月的命令坐在了地上。
凌汐月提醒道：“武者到了丹道境界之后，就可以凝练虚丹，然后是实丹，金丹，但是对于真正的武者来说，这样的做法是多余的，因为四品的真元就可以媲美金丹了，不过金丹的存在可以令你们多一些真气存量，作为底牌使用，所以才没有令你们将其废掉，但是想要突破虚境，金丹的存在就是一个阻碍，我等下会用安全的方式帮你废掉。”
凌一没有一点犹豫，道：“圣武候尽管废掉就是了。”
凌汐月是担心他在废除金丹的时候出现反抗才这么提醒的，而他莫说的被废除金丹，就算是被取走性命也不会有丝毫反抗的。
凌汐月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和凌一相对而坐，一根手指指向凌一的丹田。
凌一立刻感受到自己修炼多年的金丹开始逐步瓦解，化为了最纯粹的真气，但是他体内对真气的容纳已经达到了极限，只能任由这些珍贵的真气流失到体外，化为天地之力的一部分。
不过，整个过程中他都没有反抗，他的本能是想要反抗的，但是他强大的意志压制住了这股本能， 让自己不动如山。
这时，一股奇妙的感觉从他的心头升起，自己明明已经本能地闭上了双眼，但是周围的一切都仿佛映照在自己的脑海中，庭院中的一草一木的呼吸都仿佛有了呼吸，和自己形成了一股微妙的联系。
一阵风刮过他的耳边，令他感到一股莫大的伟力，仿佛这一阵温和的清风中蕴含着可以毁灭一切的力量，不，不是风中蕴含着
毁灭一切的力量，而是天地之间本来就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而这阵清风就是带动这股力量的源头。
不，这不是清风，是意志的力量，是圣武候的意志，她的意志融入了天地，覆盖了天地之间的每一个角落，她就是天地的化身，是神明的代言人！
凌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到这个结论的，但是他对这个结论深信不疑，这就像是天很高，大地很广袤一样，就算换几个词汇来形容，也一样是这种感知，这是人通过感知外界得到的最直观的印象。
“用你的意志来融入这片天地！”凌汐月的声音出现在了凌一的脑海中，凌一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按照凌汐月的话去做。
他不知道怎样让自己的意志融入这片天地，但是他就是要这么做！既然这是圣武候的命令，他就要去做到，他的心神发散开来，试图融入这片天地，但是就是无法做到，不是这片天地排斥他，而是他的心神无法发散到天地之间去，就像是距离他一丈远的距离，他一步跨出就可以轻易达到，但是站在原地的他就是无法做到。
他的手臂就只有这么长，无论怎么伸，都无法做到这一点，更何况是同时伸向所有的方向。
凌一从来都是勇敢而坚毅的人，但是这一刻也不免有些焦急，他有些痛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为什么就算无法做到这一点。
“唉！”凌汐月悠悠的叹息传来，令凌一心中一紧，难道圣武候给自己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感觉天地之间的那阵“风”似乎变得听从他的命令了，天地间的那股毁灭性的力量变得柔和起来，灌注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面。
他挥动了一下手臂，发现自己就算是简单的抬手这样的动作都受到了天地之间的加成，无形而又狂暴的天地之力在他手中就像是听从指挥的士兵，而自己则是最杰出的将军。
“这就是虚境！”
不需要任何人说明，凌一就知道自己已经突破成功了，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成功的，但是现在的他已经是一名虚境了，一名修炼真正武道的虚境强者，成为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但是，当他惊喜地抬起头时，却迎上了凌汐月那略带悲伤的眼睛，令他喜悦的心情被泼上了一桶冷水。
“凌一，终究是我耽误了你。”
凌汐月幽幽地说，“好了，既然你突破成功了，那就好好熟悉这股力量吧！虽
然你丹道就拥有斩杀虚境的力量，但是虚境拥有全新的战斗方式。”
“是！”凌一不明所以地退下了，为什么圣武候对自己不满意，难道是自己太过没用，不能由圣武候的指点突破，只能由圣武候付出代价才能突破？
不管如何，既然他拥有了虚境的境界，他的实力就能更上一层楼，达到全新的境界。有了更强的实力，就能更好地报效圣武候。如果自己在突破时引起了圣武候的不满，那么就让自己在领兵这块儿弥补回来。
凌一去演武场的方向去熟悉虚境的力量去了，而凌迟和凌渡旭看出了圣武候的心情不好，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打扰的。虽然圣武候自从叫他们三人来到这里之后心情就一直没有好过，但是在凌一突破之后，她的心情就更差了，还是不要贸然招惹为好。
这样沉寂的气氛不知过了多久，凌汐月的声音才慢慢传来：“凌迟，该你了。”
凌迟不敢拖沓，赶忙盘膝坐在了地上，和凌汐月面对面坐下。
和刚才的流程一样，凌汐月凌空一指点出，就将凌迟的实丹给废掉了，然后进入了和凌一经历过的过程。
“融入这方天地？可是，我的心神不够。”
凌迟也遇到了和凌一一样的困难，“如果是真正的虚境，也要经历这一关吗？就算有所不同，但是他们能够掌控天地之力也是真的，他们也一定遇到过心神不够的问题，但是他们都克服了，于是他们成就了虚境，他们能做到的事情，我也一定能做到。”
随着时间的推移，凌迟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涣散：“不，我一定会成功的。融入天地，融入天地，虚境是掌控天地，难道要掌控天地之力，就要先融入天地之间？”
凌迟放开自己的心神，任由自己的心神被天地之间的意志同化，属于自己的意识逐渐开始迷失，就在他的意识即将消失的一瞬间，一道锋利的剑意在天地之间成型，凌迟的意志以这道剑意为核心，形成了一个无形的漩涡，成为了天地的核心。
这一刻，他的意志重新回归，甚至感觉自己的心神变得更加强大了起来，整个天地间的力量似乎都可以听从自己的调遣。
凌汐月看着突破成功的凌迟，脸上浮现出疑惑的样子，道：“凌迟，你的突破似乎和普通虚境有些不一样，所以其他虚境的经验不一定会对你有用，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第一百五十九章：惊喜与保密
与众不同和具有开创性对大多数人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样代表将会没有前人的经验可以借鉴，或者是从前人那里获得的正确的经验不一定是正确的，所以凌迟身上发生的事情是好是坏还未可知。
凌迟却对此毫不在意：“我已经感受到现在的自己比突破前强大了十倍不止，如果巩固和熟悉了自己的境界，不知道还要强多少，这样的力量已经是很多人做梦都无法得到的，我又岂会因为而不知足？”
凌迟是巡林卫统领中最杀伐果断的一位，也是剑法最可怕的一个，但是他却不像很多人一样追求力量到了入魔的地步，而是顺其自然。用他的话说，轻易就能达到的东西，不珍惜也是正常的。
凌汐月颔首道：“你回去之后，尽可能将自己熟悉虚境力量的感悟书写出来，送到我这里一份，如果实在写不出来，那就单独来找我。”
“是！”
“好了，你也去熟悉自己的新力量吧！”凌汐月挥手打发了凌迟。
凌迟起身告退，然后离去。
“该你了。”凌汐月看向凌渡旭。
凌渡旭默默坐在凌汐月的对面，开始在凌汐月的帮助下突破。
在他进入感知天地之力的阶段时，他忽然想到了凌一和凌迟的突破，圣武候对凌一的突破有些失望，应该是他在突破的时候接受的帮助太多了，或者是没有达到意料中的效果，又或者他的突破有着其它隐患；而凌迟的突破在圣武候的意料之外，带给了圣武候别样的惊喜，不过这个惊的成分有些多了。
也就是说，在这个环境下，是存在着不同的突破方式的，而这个突破方式关系着自己的未来，就像是选择功法一样，不同的功法就代表着不同的道路，那么自己就应该在这里选择自己最适合的道路。
“但是，什么才是最适合自己的道路呢？”凌渡旭有些苦恼。
自己修炼的功法是《太皓》，是一部至刚至阳的功法，一共分为六层，随着圣武候对功法的参悟，这个层数还会增加，而凌一和凌迟就是仅有的第六层高手，而凌迟那个杀星甚至超过了极限，他毫不怀疑如果圣武候参悟了第七层，凌迟也会在一瞬间学会。
但是，他却只能修炼到第四层，和其他统领都有些差距。只不过他是走了好运，真气凝练到第六品才被选入了这里，当然论剑气的锋利他比不过两人，但是实战不是全部依靠攻击的，所以他也不认为自己
会弱到哪里去。
“等等，我记得修炼的功法和凝练的真气品质是息息相关的，但是我为什么会用第四层的《太皓》凝练出六品的真气？按理说，四层的功法凝练五品真气都是需要水磨工夫、机缘巧合和悟性并存的，但是我却达到了六品，这肯定不是运气，我不相信这是只用运气就能做到的。”
凌渡旭在感悟天地的时候，忽然开始胡思乱想了，而凌汐月也不着急，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和其他修炼《太皓》的人有什么不同吗？这是修炼人数最多的功法了，如果有不同的话，早就......不对，我修炼过一个武技《绕指》，这是为自己的剑法增加灵动性的武技，但是除了我以外，没有人学得会，我也是因此而弥补了自己攻击力方面的欠缺，才保住了统领的位置。难道说，这个武技会对功法也产生助力？”
在想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凌渡旭忽然发现自己感知范围内的天地之力发生了变化，似乎自己的感知世界会随着自己的心情而变动一样，那无处不在的湮灭之风开始融化，是的，风开始融化了，这种奇异的感觉也只有在这个环境中才会出现了。
融化之后的湮灭之风无孔不入，轻易地进入了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奇妙的变化，他还没有来得及品味这个变化，眼前的一切就消失了。
“你现在距离虚境只差临门一脚了，我可以帮你突破，但是这一步由你自己踏出会更好一些。”凌汐月的声音适时传来。
“由我自己踏出，也就是说，我拥有着自己突破的能力。”凌渡旭惊喜地睁开眼睛，迎面看到的就是凌汐月那带着惊喜的表情。
如果说凌迟的突破令凌汐月的惊多一些，那么自己的突破带给圣武候的就是喜更多一些了。
他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到凌汐月继续说道：“你回去之后，从功法阁中选择《滴水剑》和《寒水》的其中一个和《太皓》同时修炼，至于选择哪个，你可以遵循自己内心的意愿，你的直觉告诉你选择哪个，你就选择哪个？”
“还请圣武候明示。”凌渡旭有些不解。
修炼功法最好只选择一个，从一而终，当然如果转修的功法超出原来的功法太多，又或者转修之后的冲突不大，那就另当别论了，但是同一时间只能修炼一种功法是一个常识，同时修炼两种功法是找死的行为。
凌汐月解释道：“这是我和姜明在创造功
法的时候留下的一个暗门，其实功法的本质就是修炼经验的汇总，按照前人的经验走，可以节省很多精力，比无功法要强的多。就像勤练招式的人会比不练招式的人反应和出手要快一样。所以，功法的冲突其实就是在功法变化的过程中超出了自己可以凭借经验解决的范围，但是，这对于有些人，比如你来说，是不存在这个问题的。”
凌渡旭惊喜道：“难道，我拥有同修两种功法的潜力？”
凌汐月笑着点点头，道：“对，但是仅限于金属性和水属性，如果你想要进一步打破限制，就会有生命之危。”
“那么，我需要将修炼经验也总结一份交给圣武候殿下吗？”受到圣武候的影响，对于自己的修炼经验，巡林卫都是不藏私的。
凌汐月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严令道：“记住，你的修炼经验不要交给任何人，也不要向任何人传授你的修炼方法，甚至在平时的修炼中也不能透露。对了，你还是不要去功法阁了，我这里还有抄录的《滴水剑》和《寒水》的典籍，你暗中拿去用吧！”
“为什么这种方法不能传授给其他人？”凌渡旭有些奇怪。
圣武候不是藏私的人，巡林卫当然也不是藏私的人，如果这种修炼方法很强大，那么自己应该多传授一些人才对，怎么现在连透露都不行呢？
“东洲这么大，但是云虚尽你听说过几个？”凌汐月反问道。
“云公子那样的人当然是独一无二的。”凌渡旭道，云虚尽在凌汐月不在的时候，在巡林卫中积累了不少威望，凌渡旭对云虚尽也是很敬佩的，斩杀虚境只需一剑的可怕战力，令云虚尽的传说传的神乎其神。
“他修炼的也只是普通功法，但是修炼方式也是和你类似的，理论上来说，只要掌握了这种同修功法的手段，人人都可以成为云虚尽，或者接近云虚尽，但是，云虚尽仍然只有一个。”凌汐月道。
“难道是因为这是云公子独创的功法？”凌渡旭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凌汐月叹了口气，道：“因为学习他那种修炼方法的人都已经死绝了，只有云虚尽一个人活了下来。如果你将这种方法泄露出去，最终活下来的可能也只有你一个。不过，如果你被俘了，倒是可以把这种手段教给敌人，这倒是一个坑杀别人的好手段。”
凌渡旭只觉得背后整个都被冷汗打湿了。
第一百六十章：珍惜
“你不用担心，我既然要你同修两种功法，就是有一定把握的，等你达到虚境之后，是否适合修炼其它功法就可以你自己判断了。”
凌汐月以为凌渡旭是在害怕修炼功法的危险，安慰道,“我不允许你传播也是因为这个，如果你传播了出去，就会有人想要尝试，但是只有依靠自己发现这些功法的奥秘的人才可以同修，这样安全性才更高一些。”
凌渡旭闻言，惊惧的样子稍稍缓和。
凌汐月见凌渡旭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就径直去书房取出了两本功法，道：“《滴水剑》和《寒水》其实有很多地方都是共通的，等你突破之后就可以试着将两本同时修炼了，但是在这之前，你还是先选择一本吧！”
“我选《滴水剑》！”凌渡旭迅速回答道。
“好，你就在这个庭院中突破吧！我会为你护法的。”凌汐月点点头，然后当场翻阅典籍，开始修炼起来。
凌汐月来到院外，用天地之力封锁了庭院，不让人打扰到凌渡旭。
“汐月姐姐，那个人好像隐瞒了什么。”浮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凌汐月的身边。
凌汐月不在意地说：“我知道，但是他没有对我和巡林卫表示出恶意。他在巡林卫中的表现也是有目共睹的，无论是将士们的拥戴，还是立下的功劳，这些都是做不得假的，既然如此，我还担心什么呢？”
“可是，他现在没有危害，并不代表将来就没有危害呀！我带着小伙伴们一起活着的时候，有些人品行不好但是不表现出来，等到他们表现出来的时候，就会把所有的小伙伴都害惨，甚至让我们几天都没有东西吃。”浮萍说着，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
她的做法和汐月姐姐背道而驰，会不会令汐月姐姐讨厌呢？
凌汐月爱怜地抚摸着浮萍的小脑袋，道：“我知道你过去吃了很多苦，为了保护拿下好孩子也付出了很多，所以你为了保护值得保护的人而清理那些害群之马的行为没有错，甚至我还会鼓励你。”
她因为浮萍的缘故也去了解过她的经历，发现浮萍虽然将那些孩子带的很好，个个都有独自生存的能力，但是对于那些威胁到他们的人可是不留情面的，甚至会下杀手，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
但是，如果浮萍不这么做，她所保护的那些孩子很可能一个都活不下来，而且她杀死的也都是该死的人，比如见到他们年龄小就起了歹心的人，他们会在抢夺孩子们的食物之后，为了保
密和杀死他们。
正相反，如果她为了放过该死的人而害死了那些孩子，那才是罪过。
“那汐月姐姐为什么不追究他呢？”浮萍有些疑惑。
“事实上，大多数人都是不愿意做坏事的，如果那些逃难的人有东西吃，他们也不会抢夺孩子的食物，我不是说他们的做法是对的，他们犯了错就该死，但是我门的目标就是阻止他们犯错啊！”
凌汐月道，“在遥远的仙道时代，那时就算是官员子弟，也是不能动用私刑的，更不允许杀人，一百个人中有九十九个都是安居乐业的，只有少数心态不端的人才会犯下恶行。我想，如果秩序足够好的话，那么大多数人都不会做坏事吧！即使他们有做坏事的想法，考虑到法规的存在，也会打消自己的念头。”
浮萍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似乎在想些什么。
凌汐月继续道：“我们的秩序已经越来越好了，如果违背了论迹不论心这条规定，那么我们辛辛苦苦建立的秩序就回出现漏洞，然后一次次地突破自己的底线，最终迎来坍塌。”
浮萍低下头，也不知道明白没有。
凌汐月突然两手伸向浮萍的脸蛋，一边捏一边道：“不要整天像个小大人一样，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撒娇就可以了。来，让姐姐疼疼你。”
“啊！不要，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长大了，不要捏我的脸！”浮萍拼命地挣扎，但还是无法逃离凌汐月的魔爪，最后只能任圆任扁，任由凌汐月拿捏。
凌汐月正在蹂躏着浮萍，忽然停了下来，脸上出现了忧伤。
“汐月姐姐，你又怎么了？”
浮萍对凌汐月的喜怒无常已经习以为常，但是在凌汐月开始出现忧伤的样子的时候，她一定要对她表示关心，不然等凌汐月恢复之后，自己一定会受到双倍的蹂躏。
“浮萍，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坏？”凌汐月忽然问道。
“汐月姐姐是最好的姐姐，怎么会坏呢？”浮萍说完，歪着脑袋补充了一句，“如果姐姐不再欺负我，那就更好了。”
“那我还是当坏姐姐吧！”
凌汐月丝毫不会浮萍的奉承所动，浮萍这点奉承带来的好感和蹂躏浮萍带来的快感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其实，他们是不需要自毁前程来突破的，这样对战局的影响是有限的，而他们的突破反而会为他们招来灾难，让他们成为众矢之的。”
凌汐月道，“而整件事情的唯一受益人可能就是我
了，有了三个不是那么特殊的武道虚境在，传播武道的梦想就会距离达成更进一步，而他们，却可能会成为牺牲品。”
浮萍道：“我在带领小伙伴们的时候，不会只给他们吃的和喝的，因为吃的喝的迟早会喝完，等我没有能力再给他们带来吃的的时候，就是他们饿死的时候。”
“我知道，所以你教给他们生存的能力，在路上遇到好心的人家的时候，你会教他们如何讨别人的欢心，让他们被收养，这样才能长久。”凌汐月道，“这就是我最喜欢你的地方，你的智慧比成人还要高上很多。”
正是因为浮萍这样的做法，所以无论浮萍身上有什么秘密，她都不介意，就算有一天浮萍会背叛她，她也不会后悔。
浮萍道：“可是，姐姐你应该也查到另一件事，我教给他们生存的能力之后，都会将他们赶出去，然后让他们自食其力的，就算是和我一起进入城主府的小伙伴们，也是教导他们将来要回报的，习武的可以为城主府效力，如果没有习武的天赋，那就学习如何当一个婢女或者家丁。”
“你这样的做法很好，靠自己养活自己才能长远。”凌汐月夸赞道。
浮萍是最令人省心的妹妹，除了可爱之外，还不会给自己添任何麻烦。
“我这样做，不是为了这个，而是怕他们恨我，还有不珍惜自己获得的东西。”浮萍摇了摇头。
“恨你？他们怎么可能会恨你？”凌汐月笑道，她觉得浮萍这样太多虑了，那些孩子对浮萍的感情她是看在眼里的，他们为浮萍而死恐怕都是有可能的，更别说恨她了。
“会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地感知到了一些前世的感情，也明白我这样的认知的来源。”
浮萍的小脸逐渐变得严肃起来，“我的前世很可能就是这么死的。不断地给予，将自己的一切都教给别人，等到自己停止付出的时候，他们就由爱变成了恨，然后将我毁灭。”
“将你毁灭？”凌汐月一怔。
“只有通过劳动获得的才会懂得珍惜，只有自己努力拼搏得来的才显得珍贵。如果姐姐一直要为了武道付出，那么武道将来也会背叛你。只有所有修武的人一起努力，用生命去维护武道，武道才能真正发扬光大。”浮萍道。
“浮萍，你到底是什么人！”凌汐月看向浮萍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
第一百六十一章：北方战事
看着凌汐月那复杂的神色，强烈的不安从浮萍的心里升起，虽然她在说出这些话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被凌汐月怀疑的准备，但是在看到凌汐月的眼神的时候，她还是感到了巨大的痛苦。
这是比她被自己所救的孩子恩将仇报还要痛苦的感情，但是她不后悔，只要能为汐月姐姐提醒一下，让她不要走错路，自己就绝对不后悔。
下一刻，浮萍忽然感觉被一双纤细的玉臂搂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一滴滴地泪水滴落在浮萍的脸上，让她很茫然：“汐月姐姐，你为什么哭了。”
“浮萍，你的过去一定很痛苦吧！还有你的前世也是。”
凌汐月低泣道，“而你又是为了我才会不惜暴露自己的秘密，但是我刚才居然会怀疑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汐月姐姐，不哭不哭......”浮萍不知所措，只好像安慰弟弟妹妹一样安慰着凌汐月，但是安慰着安慰着，自己的脸上也充满了泪水。
人从来都是复杂的生物，无论性格多么单纯的人，如果要用道德来评判，都会显得卑劣起来。
幸好凌汐月从来都不以好人自居，对自己的道德底线要求比普通人要低很多，所以才没有过多在这种事情上纠结，但是也不可避免的在自己的心里埋下了阴影。
与此同时，十万大山中。
姜明向着凌汐月的方向望去，心中有着莫名的痛苦，这种郁结的痛苦让人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变得烦躁起来。
“是汐月出事了吗？不，不像是有危险的样子，应该是她的心境发生了变化。”姜明强忍着立刻回去的冲动，让自己细细品味着这种感觉。
如果自己现在就回去，很可能会起到反效果，因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无论是多么坚强的人都会变得软弱起来，但是凌汐月不能软弱，她是圣武候，是这个时代的武道的未来，无论发生什么困难，她都必须坚强。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希望汐月不会有事。”姜明深深吐出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转身向云虚尽的方向赶去。
云虚尽看到姜明的赶来，有些诧异：“这么快就解决了？”
姜明没有过多解释：“没有打起来，算了，没时间解释了，赶快解决这边的事情，然后会武侯领吧！”
“武侯领出事了？”云虚尽问道。
虽然他有些诧异这么偏远的地方姜明是怎么收到消息的，但是姜明既然这么着急，那么一定有他的原因。
“希望没有，就算出事，有汐月在，也出
不了太大的乱子，就算是九冥域大举进攻武侯领，想要造成什么伤害也是需要时间的。”姜明道，“虽然我没有感觉到会有什么不利的变化产生，但是这种感觉并不完全准确。”
云虚尽是知道姜明的直觉很准的，那是对道的感悟带动的对天机的参透。
世间万物的变化都不是独立的，任何一件事的变化都会引起其它事情的变化，而这个规律在以秩序为主的人类社会显得更加明显，所以会有人能预知吉凶，推演过去未来，这不是没有道理的。但是，这种推演只能无限接近正确，却无法达到真正的准确。
对此姜明的解释是：如果存在一种卜算方法，可以精准地预算这世间的所有事情，那么说明世间的一切变化早就在天地初开的一瞬间就已经决定结局了，那么人类的努力也就没有意义了。所有，就算存在这样一种算法，人类的自由意志也会将其摧毁。
“正好，他们没有过多为难我们，已经把弓箭和其它兵器都整理好了，你可以直接带走了。”云虚尽道。
接着，云虚尽就带着姜明来到一哥广场上，上面堆积着大量的兵器，弓箭依然是摆放在最中间的。
姜明一挥手，将弓箭和其它跟弓箭摆放在一起的兵器都收了起来，然后挑选了一些藤甲，就没再管剩下的兵器了，他们愿意配合，他也不会过多为难。
“希望将来再战场上不会遇到你们。”姜明对三位圣境留下一句话之后，就和云虚尽一起离开了南疆，留下三名圣境面面相觑。
“希望我们真的不会在战场上相遇吧！”一名圣境感慨道。
“难道就真的放弃攻打圣武候？可这是武道之神的命令啊！”
“就算是武道之神，也不是全知全能的，我们还有回转的余地。”
“难道，你宁愿冒着触怒武道之神的风险，也不愿面对那两个虚境？”
“他们太年轻了，下次见面的时候，也许他们已经超过了武道之神也说不定。”
“别说笑了，已经有一千年没有新的武道之神问世了。”
“可是，这一千年来也没有人开创全新的功法啊！听说武侯府的三个天才都是走出了自己的道路，而自己的道路就是成为武道之神的关键。”
“你是听谁说的，这种话你也相信？”
“不然，你怎么解释这一千年来没有新的武道之神诞生呢？”
三名圣境说到这里，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闭口不言。
......
东洲北区，映天河。
是一条贯穿东洲北部，然后又流淌到东洲东区，横跨了整个东区的一条巨大河流，最宽的地方宽达两千余丈，在北区的地界没有这么宽，可是也有八百丈之多。
这么长和宽的河流，只要是虚境之下的人，都不是那么好度过的，就算是虚境，也要提防河流对岸的敌军。
而在映天河南岸的一处营帐中，二十几人正在商量着联盟大事。
“我们难道就只能退守映天河了吗？仗着映天河的天险才能苟延残喘，我们北盟的颜面都要丢光了。”一个彪形大汉怒吼道，语气中充满了不甘。
“颜面有什么用，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一名精瘦的中年人不在意地说道。
“你说的轻巧，映天河以北有一百六十城，就这么白白给了敌人吗？”大汉吹胡子瞪眼道。
“你有这个心，可以自己去找北原的麻烦去啊！带兵逃跑的时候，我也没有见你慢到哪里去了。”精瘦中年一点也不怕这个大汉。
大汉大怒道：“我那是因为你们没有支援，我们是一个联盟，但是我的领地遭难的时候，你们没有一个肯支援我的，各个都不想自己的兵力有所损耗，难道这样我还要和北原的狼崽子们硬拼吗？换你你会拼命吗？”
眼见两人都要打起来了，其他人连忙打圆场：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一个联盟的，吵来吵去，让其他人看了笑话，我们不出兵也是没来得及出兵嘛！你们看，我们的军队都已经开过来了，但是渡河需要太多准备，我们也过不去啊！”
“对呀！南边的过不去，北边的又都同时被袭击，我们想支援也没有办法啊！”
“北边的领地要他干嘛！和那些狼崽子们交战，就是吃力不讨好的，等来年开春，他们自然会退去了。”
“对，我们守好河岸就可以了。盟主应该也是这个意思。”
听到提到盟主，他们一齐看向一个身穿紫袍的年轻人，联盟在被北原入侵的时候，他们没有人将盟主放在眼里，但是现在联盟处于颓势，当然要考虑盟主的意见了。
紫袍青年人抬起头，缓缓道：“我们的联盟太过松散了，互相谁也不服谁，这才是我们联盟的力量不能凝成一股的最大问题。”
“难道盟主你有好办法？”一声冷笑从座位上传来。
盟主没有理会他话中的讥讽，而是淡然道：“当然，我们需要一个威望足够高的人来统帅我们。”
“是谁？”众人忽然感到一股寒意。
“止戈侯！”
第一百六十二章：真正做决定的人
紫袍青年话一出口，举座皆惊！
这是早有预谋的，这一定是早有预谋的！他们已经看出了紫袍青年一定是早就做好打算了，直到现在才发动。
看他那举重若轻的样子，似乎整个北盟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只是不知道他为了今天做了多少的准备。
“你是什么意思？我们可是占据了北区，东洲五分之一的领地的北盟！你居然想要我们向止戈侯投降！”失去领地的大汉怒吼道，“这样的盟主我绝对不会认同的！我们要推举一位新的盟主！”
和大汉针锋相对的精瘦中年也生气了，道：“我敬你是盟主，你最好立刻组织人马守好映天河防线，否则在座的各位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紫袍盟主冷笑一声：“在座各位？你知道借助众人的力量来压迫我，而不是靠你的力量来威逼我，还算有些脑子。”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是你一个人的意思，我直接就可以无视了。
这时，一名身穿大红色衣服的女子忽然开口了：“如果我们真的无法保住北区，那么向止戈侯投降也不无不可。”
“你和盟主是什么关系？居然想着投降这个选项，在座的各位答应吗？”大汉声音如雷。
但是，在他说出口之后，在座的各位却没有应声的。
人总是下意识地服从他人，但是这种本能是很好克服的，只要他们愿意。
大汉忽然感到了一股寒意，他发现事情的发展似乎不是如自己所预料的那个样子，平时习惯喧宾夺主的他现在竟然得不到一个支持者，不，只有一个死对头支持。
盟主淡然道：“联盟是大家的，每个人都是联盟的一员，还是听听大家的意见吧！”
说完，他带着杀意的眼神扫过大汉，令其背后的汗毛竖起，仿佛是一个凡人见到了绝世凶兽。但是定眼再看过去，盟主又恢复了平时里的好脾气，温和而又谦逊。
“呵呵，盟主说的对。”
红衣女子轻笑两声，道：“现在我们的联盟还有些价值，如果现在投降，还能在新的主子那里占据一席之地，等到我们的联盟支离破碎，那么我们就只能被人吞并了，甚至沦为阶下囚，小女子不才，但还是识时务的。”
一名身穿金边绣绿华服的中年男子道：“我觉得风九娘说的有道理，如今天下大乱，北盟看似强大，实则不堪一击，北方不如北原，东边不如止戈侯，南方有九冥域虎视眈眈，而西面的战场的局势相信各位也有所耳闻了，这就不必我多说了。我们周边的势力哪个都比我们强大，如果不找一个势力投靠，那么迟早是要灭亡的
。”
“此话言之有理，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还是早做打算为好。”有人附和道。
其他人要么小声议论，要么暗中传音，要么在明面上小声议论的时候又同时暗中传音，但是话题已经偏向投降了。
大汉和精瘦中年现在已经默不作声，他们意识到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他们还觉得自己隐隐忽略了什么，但是还是说不上来。
“那么，大概的方向已经确定了，趁着我们联盟还不算小，还有二百城的领地，卖出一个好价钱，剩下的就是讨价还价了，还有人有疑问吗？”紫袍盟主扫视了一圈众人，众人纷纷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
紫袍盟主没有用任何胁迫的语气，也没有说出任何威逼利诱的话，只是将事情这么一提，然后就顺理成章地把事情办完了。
简单到有些不真实。
“等一下，我有一个问题。”一道清丽的女声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还有谁敢在这个时候说话？众人纷纷向这道声音的源头看去，愕然发现这个出声反驳的人居然是风九娘。
怎么回事，刚才第一个支持盟主的人是你，现在反对的人也是你，怎么都是你？你到底是支持哪边的？众人有些愕然，但是没有一个在这个时候说话的。
盟主维持着一如既往的谦和笑容，和煦的道：“没关系，有问题的话，相信我们一定都可以解决的。”
风九娘轻抚秀发，道：“我想知道，既然我们周边这么多的势力，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止戈侯呢？妾身可是听说，东区九位封侯都是传世大家族，代代都有圣境存在的，来自世家的高贵会把我们放在眼里吗？若是止戈侯视我们如草芥，我们又何必贴着上去呢？”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在心里叫骂，特别是大汉和精瘦中年。
盟主今天已经是胸有成竹的样子了，会没有准备好应对这么简单的问题的说辞吗？他只是没有机会主动提出而已，现在风九娘这么说出来，分明就是已经和盟主达成了协议，在唱双簧而已！
但是，他们还真的不能忽略盟主的回答，毕竟就算是唱双簧，风九娘刚才说的那些话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他们要听听盟主怎么说。
盟主淡然一笑，众人心中一突，盟主果然是早有准备。
“北原的狼崽子们就不用说了，他们的胃口可是大得很，而且又不长期呆在这里，待到明年开春，他们自然会回去，如果我们投降了他们，我们以后就在东洲待不下去了，无论是九冥域还是止戈侯都不会放过我们。”
盟主在众人“期待”地目光中
淡定地陈述着其中的利益和弊端，“而九冥域，这倒是一个好选项，但是第一是九冥域自身难保了，第二，我们独立出来，成立北盟不就是在脱离九冥域的掌控吗？难道我们有实力的时候独立，被打成死狗了又回去找他们，他们就会重新收留我们？就算是收留了，你们认为九冥域会放心我们？”
风九娘轻轻抚动秀发，眉心微蹙，似乎有些忧郁，又有着别样的风情：“九冥域势大，直接把我们当做仆人还差不多，而且我们正是看九冥域这条船要沉了，才会独立出来的，又怎么能回得去？我们投奔止戈侯的话，反而会受到一些重视，只是不知道止戈侯会怎样看待我们。”
“当然是奉为上宾。”盟主自信道。
“盟主说笑了，止戈侯不嫌弃我们，我们就已经知足了，怎么能将我们奉为上宾呢？这种玩笑听听就好了。”
风九娘说着，发现盟主依然保持着自信的样子，又有些期待，“莫非，盟主已经和止戈侯暗中有了联系？”
这是当然的。众人也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盟主，虽然这种行为比较卑劣，但是他们还真的在心底有所期望，如果盟主早一些谈拢价值，那么他们还能卖的高一些。
盟主身上谦逊温和的气质消失了，忽然变得贵气逼人起来：“不是有联系，而是我本身就是止戈侯的儿子，下一任的止戈侯。待到我登临止戈侯之位后，你们每个人都是从龙之臣！”
他是止戈侯的儿子！止戈侯的儿子居然是北盟的盟主！众人都被这个惊人的消息惊呆了，他们北盟已经这么凄惨了吗？
“你，你狼子野心！”一开始就在叫嚣的大汉忽然大怒道，“你不要忘了，我们虽然是联盟的掌权者，但是真正做决定的还是圣境！”
紫袍盟主忽然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众人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们。
“你该不会以为，圣境存在们不知道我的身份吧！”盟主幽幽道。
盟主知道他的身份？大汉扫视了一样众人的同情目光，忽然间明白了什么：“哈哈，原来不是你们要投降，而是圣境们想要投降，难怪止戈侯的儿子居然能成为盟主，原来如此！”
正如他所言，真正做决定的还是圣境存在们，而盟主之所以是盟主，就是因为他得到的圣境支持最多，但是长期的低调让他忘记了这件事情，狐假虎威多了，就以为自己真的是老虎了，但是在真正的老虎面前，他的威严只是笑话。
众人一直不肯开口，不是因为懦弱，而是因为聪明，他们早就看穿了这个，看穿了圣境们的意思！
“你们两个，可以安息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已经完成的剧本
有些话，就算是人尽皆知的事实，也不是人人都可以说出口的。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为自己的话付出代价的。
圣境强者们如果要投降，那就太损颜面了，特别是独立还没有两年就投降，简直是把他们的脸面放在地上踩。虽然涉及到他们的生命，他们也可以不要脸，但是如果能不损颜面就做到同样的事情，他们为什么要折损颜面呢？
把大小事情都交给下面的人去决断就是一个绝佳的借口，做出独立决定的人是他们，做出投降决定的人也是他们，和他们这些超然物外、不食，咳咳，这个就有些过了，和不理会俗事的圣境们是没有关系的，他们之中手下面临灭顶之灾的时候出手，剩下的就和他们没有关系了。如果谁要动这层遮羞布，谁就要面临圣境的怒火。
在座的人没想到圣境会下这个决定，但是当盟主开口的时候，他们的本能就察觉到了危险。然而，不是每个人都这么机灵的，总有利欲熏心的人会为了眼前利益而忽略了背后的风险。
想明白了这点，大汉和精瘦中年人想要逃跑，但是盟主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们的身边，连续两掌拍出，然后两人吐血倒地。
大汉眼中充满了绝望：“空手就能杀我，你是圣境？”
盟主嗤笑道：“夏虫不可语冰，难道就只有圣境才能秒杀虚境？圣武候麾下的天才云虚尽，斩杀虚境就从来不用第二剑，他可以做到，为什么我就做不到。”
大汉瞪大眼睛，不甘地咽气了。他有些明白，对方留下自己一口气，不是不能一掌杀死自己，而是要留着自己说出这番话。
他在联盟中从始至终都是在担当丑角，现在临死的时候，担当的还是丑角，也算是从一而终了。
“传闻中，圣武候以及她的夫君姜明，还有传奇剑客云虚尽都是以虚境之身拥有圣境的战力的，而盟主也是以虚境之身秒杀虚境，而且是空手斩杀，比起三人来说也是丝毫不逊声色。”风九娘夸赞道。
反正奉承话也不花钱，她当然是怎么夸怎么说了，当然，就算奉承话要钱他，该说的也要说。
不过，这在他人看来，她就是一个和盟主商量好的一个捧角，为了吹捧盟主而存在的捧角。
“盟主果然是天纵之才，云虚尽怎么能和盟主相比。”
“都闭嘴，我的父亲止戈侯已经亲口告诉我，我是不如云虚尽的，哪怕现在比云虚尽要强上几分，将来也注定会被超越。而且，云公子无权无势，仅凭自己努力就达到了现在的成就，这
点上本世子也是自愧不如的。”
盟主的声音有些低落，但是马上转成了高昂，“但是，那又如何，我是夏风离，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是未来的止戈侯，何须与他人攀比？”
虽然后面这句话很有气势，但是有了前面的铺垫，这话就有些灭自己威风了，特别是在这个收服众人的场合，更是将自己的声望砍去了一截。
“盟主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身穿金边绣绿华服的男子正要为盟主说两句好话，却被旁边的人拉住了，并对他使了个眼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阻止，但是有前车之鉴在，他还是闭上了嘴。
难道不该在这个时候夸赞世子？还是我刚才说错话了？绣绿华服男子有些不解，但是在座的各位都没有出声，他当然也只好闭嘴。
如果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那么最好还是什么都不说为好。他可不想步那两个不会说话的蠢货的后尘。
经过短暂的沉默后，众人纷纷开口了：
“没错，世子何须和他人攀比？”
“盟主高风亮节，我等自愧不如。”
“盟主心胸宽广，我等自然会誓死效忠盟主。”
“世子有自己的道路，当然是不需要和他人相比的。”
......
众人竟然没有一个开口说盟主比云虚尽要强的。
绣绿华服男子心中更加疑惑了：世子就算不如云虚尽，也没有必要在这种场合自毁声望，然后捧高云虚尽啊！而且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不对！盟主不动声色就把联盟收入了止戈侯的麾下，不，是下一任止戈侯夏风离麾下，也就是他自己手里，而且悄无声息地说服了所有圣境，他一定是早就开始布局了！现在他就算自毁声望，也不影响收服众人，那么，他到底又在布局什么？
刚才的场合本来是没有提及云虚尽的必要的，但是风九娘，对，她是故意提及云虚尽的，他们故意提及云虚尽，然后自损威望，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他下一个下手的目标是云虚尽吗？还是，圣武候呢？
金边绣绿华服男子手心里已经尽是虚汗，他悄悄地环视四周，发现大多数人都和他一样充满担忧，眼中尽是不安和恐惧。
这是一场早已写好的剧本，他们都是剧本中没有名字的配角，从一开始，直到落幕，都是在为主角服务的，他们，不需要明白主角的想法，只需要做好自己衬托的工作就可以了，剩下的，都交给主角就好了。
....
..
姜明回到武侯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以凌汐月对她的感知，当然早就发现了他的到来，随手披了一件白色披风就出来迎接姜明了。
落在武侯府的庭院里，姜明爱怜地抚摸着凌汐月的脸颊，带着无尽的痛惜：“汐月，你哭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很对不起汐月，居然在刚刚新婚之后就丢下她一个人出去，她自己一人在家一定很孤独吧！
“我没有......”凌汐月本能地伸手去擦了一下脸颊，但这个动作更加令姜明确定凌汐月对自己的思念。
“汐月，对不起，这次是我没有顾及到你的想法，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姜明柔声道。
“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才去南疆的。”凌汐月的声音细弱蚊蝇，虽然有些心虚，但是她还是决定让这个误会持续下去。
“汐月，我们去休息吧！”他刚从南疆回来，精力确实损耗了不少，但是还是有很多精力的，起码填补凌汐月的空虚还是没有问题的。
“好！”凌汐月羞红了脸，就算在黑夜里有些看不清楚，但是她体温的变化也逃不过姜明的感知，姜明笑着将凌汐月带回房间，然后......
看到睡在床上，脸上带着泪痕的浮萍。
“啊？我把浮萍忘了。”凌汐月神色有些慌张。
看着凌汐月那慌张的样子，以及浮萍那熟睡的小脸上挂着的泪痕，再想想刚才看到凌汐月时的反应，姜明只觉得一阵胸闷气短，摇摇欲坠。
“姜明，这是可以解释的。”凌汐月看到姜明的反应，更加心虚了。
“有什么可解释的，难道我还会想歪吗？”姜明的语气听不出一点感情。
凌汐月弱弱地问道：“你真的不介意？”
“呵呵，我介意什么？你搂着自己的妹妹睡觉，我还能干涉这个不成？”虽然带着淡淡的冷笑，但姜明的语气依然听不出喜怒。
凌汐月以前也经常抱着浮萍睡觉，但是那也是光明正大的，虽然姜明的心里也有些别扭，但是凌汐月是真的把浮萍当做妹妹来看的，姐妹同住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凌汐月那闪躲的眼神和心虚的表情就有问题了。
听说有些人如果长时间......呸，凌汐月肯定不是那种人。姜明强行把自己的杂念驱逐出去。
“今晚，我们可以去那里。”凌汐月低下头，红着脸道。
姜明更加不能淡定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武道的新发展
“难过你的心情那么难过。”
神秘峡谷下，凌汐月把这段时间的委屈全部都向姜明倾诉了一遍，特别是关于凌一三人和浮萍的事情。
凌汐月并不算是慈悲的圣母，但是她的底线比起普通人还是要高很多的，特别是对自己忠心耿耿，为武侯领立下汗马功劳的巡林卫。
但是，武道需要招牌，凌汐月三人是不可复制的，每个人都是独特的存在，所以圣武候府的三杰虽然出名，但是却不能算是武道的招牌。
凌汐月是最纯粹的武者，但凌汐月的天赋太好了，好到了别人修行中遇到的瓶颈她根本遇不到的地步，所以只能作为精神信仰，而不能作为天下人效仿的对象。
所以，武者们需要有普通人突破虚境，带给人信心。
“汐月，我知道你有些愧对他们，但是你也要尊重他们的决定，在你的帮助下突破不只是你的决定，也是他们的决定。”姜明劝解道。
“尊重他们的决定？”凌汐月有些疑惑。
姜明轻笑道：“你忘记我一开始做过的傻事了吗？我以为凭我的天赋就能肩负起复兴武道的重任，但是终究还是一场空。我一个人再强大，也只是一个人的强大，而且一个人的付出就想改变世界，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一些。”
凌汐月也笑了：“我也记得，最后你还不是乖乖地和我，和巡林卫一起努力。”
“对，就是这样，你拥有为武道牺牲的信念，但是巡林卫也是有的，天下可以为武道而牺牲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你要尊重他们的选择。”
姜明正色道，“而且，武道是真的需要人树立信心的。武道的修行速度太慢了，这是一个致命的缺陷，无论如何都无法弥补的缺陷，如果还不能用其它方法代替，那么武道是无法真正取代魔道的。就算是仙道时代，为了力量和入魔的人也大有人在，更何况武道时代呢？”
“你是说，突破境界的便利性？”凌汐月明白了姜明的意思。
姜明颔首道：“没错，魔道功法修炼的速度是很快，但是突破瓶颈时需要气血和修为，这就需要杀人，想杀人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第二个困难就是境界的领悟，杀人过多反而会使气血不纯，念头不再通达，云虚尽也是废了很大劲才摆脱这个阴影的。而你帮助凌一他们突破的方法隐患再大，还能有魔道功法的隐患更大吗？”
“但是，这样会耽误他们的前程。”凌汐月道。
凌迟和
凌渡旭还好，但是凌一的实力可能就很难更进一步了，而这是她造成的，所以她一直有心结。
“我看过了，凌一是本来就很难突破的，他修炼不是靠着天赋，而是靠着毅力来修炼的。他达到六品真气不是领悟出来的，而是冒着经脉尽断的危险强行突破的，虽然有灵药修复经脉，但是其中的疼痛就连巡林卫的统领都没有几个能承受得住的。”
姜明道，“如果没有你的帮助，他可能花费十年也突破不了虚境，而这十年里，巡林卫一个个突破，你让他这个总统领如何自处？相信他也一定是渴望突破的。”
实力是一切的根基，凌一统领巡林卫靠的是威望，但是积累威望靠的还是实力，就算还有比他强大的，但是起码也要处于同一个层次才行，否则一个丹道如何成为虚境的上司？凌迟愿意听话，但是凌一敢命令吗？就算凌一敢命令，巡林卫又会怎么看？外界的人将会怎么看？
而一个虚境的凌一，还是一个实力超过大部分虚境的凌一，就可以一直统领巡林卫下去，没有人会不服的。
对于凌一来说，在出现比他更适合的人之前，巡林卫统领的位置比他的生命还重要。
“我明白了，我尊重他的选择。”凌汐月听了姜明的劝解，心里好受很多了。
她这样的行为也勉强算是帮助凌一实现了他的愿望吧！
姜明道：“还有，那就是你说凌渡旭在突破的过程中找到了自己的道？而不全是你帮助突破的？”
凌汐月点点头：“对，我可以帮他突破，但是找到自己的道的他，只花了一个时辰就突破成功了，我们还不差这点时间。”
姜明道：“那么，你为什么不换一种方式，就是让没有接近虚境的人都有一次感悟的机会。不，这样对你的负担太大了，折算成功绩吧！对了，你是用什么方法帮助别人突破的？我可以学习吗？”
“不能，这是我感悟武道之后才可以做到的，可以将我的感悟复制到别人的脑海中。不对，如果仅仅是帮助感悟的话，还是可以做到的。”
凌汐月眼前一亮，“我是借助你的入梦法门来帮助他们感悟的，只有领悟武道的人才能绝对帮人突破，但是仅仅是帮他们感悟一次虚境，那么你也能做到。”
“入梦法门？这种小法门没想到被你开发出了这种功效。”姜明有些惊叹，凌汐月果然也是擅长创造的天才，这个天赋不是她的体质带来的，而是她天生就具有的，就算
不是天生化神，也一样拥有这样的天赋。
凌汐月兴致勃勃地讲解道：“入梦的本质就是将两人的精神连接在一起，但是我不需要连接，只需要单向传递就可以了，将我的虚境的感悟直接传递过去，对方能接受多少就是对方自己的事情了，你应该也能做到。”
姜明点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没道理做不到。
毕竟凌汐月的入梦还是他教的呢。
凌汐月之前也是陷入了误区，她是为了帮助突破虚境才研究出了这样的法门，而过于顺利的研究让她忽略了沿途的风景，忘记了其实只帮助一半才是最好的选择。感悟一次虚境境界的机会，对于有野心的天才来说，这样的机会要比直接突破虚境还要吸引人。
不过，如果是没有天赋的努力型人才，如果达到足够的功勋，也是可以直接突破的，就像是凌一一样。
“如果凌渡旭真的领悟了变化的力量，可以让云虚尽指点他一二，或许会有意料之外的收获。”姜明道。
“嗯！”凌汐月点头。
气氛忽然沉寂了起来，不是因为云虚尽，而是因为他们的话已经聊完了，本应该是两人独处的时间，但是两人却用来谈论公事，现在公事谈完了，也该讨论武学了，但是两人却忽然对武学产生了反感。
这并不是他们对武学心生厌烦，而是武学在这个时候成为了他们之间的阻碍。
“该出去了。”在又贪恋了一阵静谧的氛围之后，两人还是以莫大的意志克服了对空闲的贪恋，强行让自己从其中清醒过来。
他们的人生，不只是属于自己。
第二天，圣武候府上。
“止戈侯府的世子夏风离混入北盟，当上了盟主，然后在北盟惨败之后说服整个北盟投降了止戈侯？军师，你确定这个消息是真的？”凌汐月看到军师呈上来的战报，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样的战果未免也太骇人了，这是比全灭北盟还要令人惊骇的战绩，如果不是这份情报来自军师，凌汐月一定对此嗤之以鼻。
“消息还在确认中，我也不确定其中还有多少内幕。为了打探消息，我不知道死了多少密探了。”军师苦笑道。
只能说乱世出英雄吧！他本以为自己智计无双，论及智谋天下无人能出自己左右，但是夏风离这样的综合能力足以抹平智谋的差距。
第一百六十五章：调兵遣将
“止戈侯有一个好儿子啊！”
姜明看到情报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如果有具体细节或者前因后果的话，那么还容易接受一些，但是单单从战报上来看，不费一兵一卒就兵不血刃地拿下了整个北盟，无论他是用什么手段做到的，都说明了夏风离的才情。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只看结果的世界。
“幸好我们不是敌人。”凌汐月唏嘘道。
“圣武候这么说有些太早了，是敌是友还是要看将来。现在我们和止戈侯的关系还算和睦，但是将来就说不准了。人心总是会随着外物的改变而改变，如果东洲只剩下两个势力，那么会不会有一场大战也说不定。”居安思危，未雨绸缪，这是一个合格的军师的职责。
云虚尽道：“我倒是认为我们没有开战的理由。”
“云公子何出此言？”军师有些诧异云虚尽会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
云虚尽是一向不参与政事的，只是今天的事情过于重要，而且前线的战场随时可能需要云虚尽的出战，所以云虚尽才抽空来到这里和他们参与讨论。但是，往常的云虚尽参与的内容也只是自己改如何作战这方面，毕竟他不可能全部听人指挥，只能互相妥协。而今天的云虚尽却破天荒地讨论政事了，这令军师有奇怪。
云虚尽轻笑道：“凌汐月，你不会真的打算一辈子都当圣武候吧！”
“我才不要一辈子都当圣武候，每天都浪费我那么多时间处理各种事情，害得我连睡觉的时间都减少了。”凌汐月抱怨道。
她平均每天花在政事上的时间可是足足有半个时辰啊！要不是这半个时辰是有重大意义，她才不要浪费在政事上，有这个时间，还不如陪浮萍，不对，是陪姜明出去玩，或者是修炼呢！
云虚尽道：“那就对了，你们的目标是发扬武道，而不是自己发扬武道。正相反，如果有人能承担起一部分的责任，你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又何必在乎天下事谁的呢？你们没有分出的精力太多，修炼速度已经慢了很多了，如果再这样下去，你们是跟不上我的脚步的。”
姜明和凌汐月沉默了，他们现在做的事情是没有人能取代，如果有人能取代他们，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介意这点权势？
“云虚尽，你说的对。我们每天耽搁的时间太多了，不只是时间的问题，还有就是分心的问题。如果不能对武道有至诚之心，那
只能是拿自己的天赋挥霍。”
姜明道，“我会想到一个办法，把武道和权势分离开来，又不会分离开来。”
“就像修仙者一样？”凌汐月随口插了一句。
“修仙者？”姜明忽然意识到这样的话，那就和修仙者没有区别了，赶忙改口道，“不一定的完全分开，毕竟武者的力量可以帮助维护世俗的秩序。”
修仙者就是太过于脱离世俗，才会从人族的守护者身份变成了被人族唾弃的存在，如果武者也像修仙者一样，难保不会步入修仙者的后尘。
云虚尽点点头，姜明和凌汐月都是和他并肩的天才，他可不愿意他们两人因为俗务和耽搁了武学。这样的话，他既会少两个朋友，也会少两个对手。
“既然你已经有了决定，那我就不多劝了，听说巡林卫出了一个叫凌渡旭的天才，掌握了变化的力量，我想去看看，顺便看看巡林卫和圣武学堂还有没有能带给人惊喜的天才。”云虚尽起身刚准备立刻，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如果你们不想把圣武学堂的天才们给毁掉，那就把他们派上战场吧！”
说完，云虚尽头也不回地离去了，他已经知道自己的任务是固守，然后狙击对手的圣境存在了，那么在提醒过姜明之后，他也就没有其他事情了，当然不需要继续留在这里。
“说起来，你挑选的三个人之中，有两人都带给你惊喜了，如果再次筛选一下，或许还会有更多的人带给我们惊喜也说不定。”姜明道。
凌汐月对此没有报太大的希望：“我挑选的人本来就是达到瓶颈的人，而且是巡林卫中的佼佼者，剩下的人能带来惊喜的人也不会多，我也没有精力去找。”
与其指望那些人提供的意见来进步，还不如自己修炼和参悟，这样还减去了纠错的时间，所以凌汐月只选择最优秀的反馈来研究。
比如凌迟的剑意，那已经不是传统的剑意了，而是几乎要实质化的力量，可以用意志影响现实的力量了，这样的才叫惊喜。
剩下的，比如凌渡旭，虽然掌握了变化的力量，但是依然是三人玩剩下的，所以凌汐月虽然喜，但也是为武道的发展而喜，对自己的帮助是微乎其微的。
“是嘛！我是不是受到他人的影响太多了？”姜明有些疑惑。
“可能吧！”凌汐月随口答道。
姜明若有所思，但是并没有想太多，而是开始
研究接下来的战事。
现在的军事大权都是掌握在军师手中的，这次的调兵遣将也是军师负责的，他没有调动巡林卫的权限，但是巡林卫却是需要配合他的作战的。
“目前西区已经召集了八十万大军了，人数并不算太多，但是其中精锐的部队就有四十万。我们从各地召集了一百二十万大军，精锐有三十万，另外我们还有五十万精锐在比邻南疆的地方练兵。”
军师在地图上画了两个圈，分别是精锐部队的动向，“南疆的战事打起来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如果背后有炎尊的意志，那么该打还是要打的。五十万大军可能还不够，所以属下斗胆将大部分军队派去了南疆。”
他所说的精锐指的是真液境之上的军队，也只有这个层次的军队才能在十万以上的军队交锋中基本保持全盛的战力，而八十万精锐已经是武侯领的极限了。而南疆是一域的力量，仅凭五十万军队其实是低估了他们，因为有凌汐月的感知，军师才敢这么弄险。否则他宁愿让南疆打入自己的腹地，用他们劫掠的时间换取自己反应的时间。
“我从南疆带回来了很多弓箭，有八万多张，可以组建一支弓箭部队，就从固守在南疆战线的人中挑选一部分来练习吧！如果是巡林卫的话，他们是需要打造专门的弓箭的，我从南疆也带回了不少材料和制作弓箭的经验，让那些能工巧匠们研究一下这些弓箭的锻造方法，帮巡林卫也量身打造一下专属的弓箭。”姜明吩咐道。
军师苦笑道：“关于那些能工巧匠们，我还有一件事情禀报。那就是炼器大师们敝帚自珍，对高超的炼器手段根本就不肯外传，而且连打造都不肯打造过多。”
“不肯外传也就罢了，连打造都不肯，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凌汐月眼神一冷，能工巧匠们说起来可以尊称他们一声大师，但是他们本质上还是后勤的一部分。现在后勤的人竟然敢给主战的人耍小性子了？
军师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他们敝帚自珍也是可以理解的。二层和三层的兵器还好，只要有一定的天赋，都是可以努力做到的。从第四层开始，产量就急剧下滑，能打造出来的能工巧匠都可以被称为大师，但武侯领这么大，大师也是有不少的，如果他们不教，还有别的大师去教。但是，五层叠层兵器，就只有三个人能掌握，他们不动锤，那就没有人能打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