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战事落幕
敌人是谁？这是姜明现在最在乎的事情，哪怕赢无心对他撒谎，他也能从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而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对敌人一无所察。
几位圣境存在也都紧盯着赢无心，如果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被掌控还好，现在既然知道了，他们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就算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一直是遵循着自己的意志也是一样的，他们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玩文字游戏，也不会用一些懦弱的借口来糊弄自己，谁敢算计他们，他们就要谁付出代价。
就算顺应那人的算计会活的更好，就算反抗会粉身碎骨，他们也不会放下圣境的骄傲，这是比生命还要珍贵的骄傲。
赢无心沉默片刻，缓缓吐出一个名字：“幽兰若。”
众人心中一沉，虽然他们对于这个答案已经有所预料，但是从赢无心嘴里说出来之后，他们的心情还是有些沉重。
“他们对这个答案早就有所猜测，现在你说出她的名字，确实很容易让他们认为这是真的，毕竟自己做出的猜测才会更加容易令自信服。”
姜明冷然道：“但是，这样的招数对我没用。不要给我耍花招，就算你是赢九冥的义子，身上承载着赢九冥的遗命，我也不会对你客气。”
众圣境们心里一凛，姜明确实说中了他们的心理活动，赢无心根本就是在耍他们，现在众人看他的眼神杀意更重了。
“不要再问我了，这些事情我也是不知道的。”
赢无心耍起了无赖，“你可以从收益最大化的角度来看问题啊！”
如今的人界已经是魔道的世界，如果要改善人界的话，那么最大的受益人还是人界自己，但是这个可能性不大。仙界与魔界为敌，这件事情也对仙界有利，但是仙界的仙人真的会在这种事情上花费心思吗？仙界不知道比人界强大多少倍，如果是他们，他们最多只会撒下一些希望的种子，然后一切随缘。
另外，仙道的修炼体系也会对人的性格造成影响，让人变得清心寡欲，性格淡泊，又或者说性格淡泊的人才能修炼到顶峰，师尊安排自己也不是事事都安排好的，只是给了自己一个机会，然后任由自己自由发展。
想到这里，姜明叹息道：“我给了你机会，可惜你没有好好把握。”
赢无心面色一变，刚想要再说些什么，就被一剑再次刺穿了眉心，接着这个身体都被七彩剑气不停绞杀，变成一块块儿的碎肉。
一团青色的火焰从姜明手中出现，将赢无心的身体碎片
点燃，烧成灰烬。
赢无心被刺穿眉心也没有死去，想要再说些什么，然而姜明根本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将他的身体全部焚烧殆尽，让他想说的话胎死腹中。
玉流年的面皮微微抽搐，对姜明的果断和狠辣有了新的认知：“他最后还是有想说的话的。”
姜明道：“我不在乎。”
众圣境们沉默了。
“他还有什么话没有说我不在乎，谁是我的敌人，现在的我也不在乎，但是我现在要将武道传播到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令魔道在整个人间界再也没有容身之处。如果谁挡在我的面前，谁就是我的敌人。”姜明的语气中充满了杀气，“现在给你们四人一个选择，跟在我的身后，或者挡在我的身前。”
他没有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但是表露的意思已经相差不远了。武道的崛起虽然势不可挡，但是途中注定会遇到很多挫折，他们的选择只有两样：跟在潮流身后，或者成为潮流下的牺牲品。
玉流年问道：“如果你要将你的武道传播天下，那么整个世界就是你的意志了，这个过程中想要操控你的命运的人也会无所遁形。我希望当这样的人出现的时候，你能给我一个报复的机会。”
姜明沉吟两秒后，道：“好！”
没有多余的话，也不需要多余的话，双方在一句话之内在底线上成交了。
接着，姜明的目光转向玉流年身后的三人。
“我们也是一样。”三人同时应声道。
这一刻的他们，才感到自己是真正的圣境存在。
就这样，众圣境们达成了统一的战线。
和九冥域的先头部队的战斗已经结束了，距离下一场战事的开启还有一段时间，现在最重要的是清点损失和收获。
云虚尽和姜明打了个招呼就告辞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知道他的地方既不是东方，也不是西方。
两万巡林卫在虚境们的保护，和军师的刻意安排之下并没有太大损失，只损失了三千余人，而巡林卫的三十五万后备役们则只剩下了二十一万人，但是他们在这一刻之后，已经脱离了巡林卫后备役的称号，正式被称为巡林卫！
用生命换来的提升也不知道是否值得，但是他们没有时间思考是否值得的事情了，这是他们必须经历的磨难。
只有变得更强，武道才能崛起的更快。
相反的，三十万青甲军则只剩下了八万三千人，也亏得他们没有直
接溃逃，否则就是全灭的结局了。但是他们也被弓箭手们杀的胆寒了。
追不上神箭手，又打不过黑甲军，巡林卫的后备役起码在攻击力上是不弱黑甲军多少的，但是他们就差了不止一筹了，攻击防御速度敏捷等方面的全面压制，让他们沦为了炮灰一样的地位。
这一战带来的直接影响就是奠定了武道功法的最高地位，无数修炼魔道功法的人不计代价地转修武道功法，其中造成了不少伤亡，不过也没有人在乎。
美中不足的是，修炼《九冥诀》的人最佳的转修功法是《青木长生诀》，在攻击力上是远远不如《太皓》的，其次适合转修的是火系功法《焚炎》，以及一本比较偏门的功法《鬼火》，这让武道功法的民间风评差了很多。
不过，随着凌汐月的一纸政令下去，大部分人都闭嘴了：修炼武道功法以外的功法的军队全部解散，发放一定的钱财，然后让他们自谋出路。只留下最精锐的青甲军七十万编制，而且不再扩军。
在这个时代，加入军队其实是很有前途的，想要谋取公家的职位，那就必须有从军的履历，没有服过兵役的人连捕快都当不了。而且未参军的人连争勇斗狠都是没有资格的，甚至手持兵器的资格也只有参军达到一定限的人才能拥有，没有参军经历的人只能沦为他人血食。
在魔道功法的时代，除了参军就只有成为盗匪才能更进一步，所以军人的地位是很高的，他们的死亡率虽然也高，但是比起不参军，任人宰割，而且穷困潦倒的生活来说，已经好很多了。
因此，这条政令一出，大部分的人都闭嘴了，但是剩下的则更加闹腾了，很多人纷纷表示反对：就算没有修炼武道功法的人弱了一点，但是他们也是没有办法才修炼武道功法的啊！如果他们有选择，他们也是不会修炼魔道功法的啊！而且，正面战场他们不行，难道连后勤的工作他们还不能做吗？
圣武候凌汐月“迫于压力”，发布了新的政令：
【朕有感民心所向，除原本就有的七十万青甲军编制外，余将再增加七十万非武道功法者军队编制，用作后勤，为驻守在九冥域边界，以及未来将要进攻中土的军队提供后勤，钦此。】
政令一出，报名者......不足十五万。
真的有勇气上前线的，哪怕是后勤兵都转修功法了，还剩下的哪里敢再上前线？这十五万是那种资质不行，脑袋也转不过弯，也只能吃兵家饭的人。
第一百九十七章：止戈侯的来信
虽然现在武侯领的生活水平都比过去提高很多了，很多人都泛起了不去参军，而是在后方接受保护的想法，但是真正想要过上好日子或者不被人欺凌，能掌控自己一小部分命运的人都会选择成为军人。
若是一个家庭里连一个曾经服过兵役的人都没有，那么这个家族的孩子连练刀练剑都没有工具。
然而现在凌汐月的命令下达了：不是不许你们这些修炼《九冥诀》的人参军，而是为了你们的生命安全着想，毕竟你们实在是太弱了，就连作为后勤都很危险，这样的人上战场除了变成对方的功勋外，就只能给家人带来一笔抚恤金了。
至于仅剩的十五万修炼《九冥诀》的军人，凌汐月也没有过多为难，而且他们也确实是铁血军人，虽然弱了点。只不过因为修炼魔道功法的人越来越少，所以这些人就是最后的魔道功法军团了，死一个少一个，不会再有补充了。
【《九冥诀》的修炼者不是不如武道，而是他们无法发挥出这部功法的威力，就像是一个孩子挥舞百斤重的重锤，或者是一个连自己力量都无法掌控的人手持弓箭，就算勉强能做到，也无法收发自如，还不如一根削尖的木棍。因此功法分层是一个很好的主意，它可以让人不那么好高骛远，可以循序渐进，只希望不要有人将其运用道魔道功法上。
止戈侯。】
姜明拿着手中的信件读了一遍又一遍，每每想放下，但又会拿起来。
“这封止戈侯的信件你已经读过不知道多少遍了，怎么还没有读完？”凌汐月对姜明的行为有些不满了。
这么短的一封信，姜明反复读了这么多遍，把千娇百媚的美人都冷落了，她当然会不高兴了。
“汐月，止戈侯这封信里蕴含的信息太多了。”姜明道。
“我明白，比如我们遇到的那个陈芳龄，她就是参悟了一部分魔道功法的秘密的人，如果是她背后的师门，应该掌握了更强的运用手段。”说到这里，凌汐月的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了，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
一个陈芳龄，甚至她背后的师门都不重要，但是其中代表的信息却很大，这代表着这个世界上存在着那么一群人，他们能将魔道功法出真正的力量，比如西洲的某些宗门，比如......止戈侯。
他们并不担心这少数人造成的威胁，只是担心这少数人成为标杆，然后唤醒某些人心中对魔道功法的幻想。
止戈侯的目的他们并不清楚，不过他们也不会太过在意，只要他继续推行武道，就算是将天下让给他，凌汐月也不会有意见。
“既然这群人一直存在着，那么为什么到处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呢？是被人完全抹去了，还是都被聚集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了呢？”
姜明道，“还有，循序渐进从来不是魔道功法的特点，魔道功法本来就是牺牲未来的潜力速成的，如果放弃了这点，就算威力不错，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毕竟魔道功法本身发挥力量的难度就大，而功法分层之后，低层的修炼速度也会减慢，反而更加不值得畏惧，但是止戈侯却将其提了出来。”
不只是提了出来，而且还举例说明了：兵器是越重威力就越大的，如果能挥舞千斤中的兵器，虚境之下几乎无人能抵挡，但是谁会傻乎乎地去抵挡呢？他们不会躲开吗？你手持重兵器能挥舞几下？
只是，这种事情让人口头提醒一下不就可以了吗？就算你不提醒，难道我们就想不到吗？还用专门的书信来传递吗？
凌汐月想了想，道：“云虚尽忽然离开，应该就是找到了这些人的聚集处，然后想要一个人去历练一下，顺便打探一下消息。”
姜明道：“云虚尽不肯说，我们也不好追问，不过武道应该还可以挖掘出新的优势，比如损耗低这点上。”
魔道功法在真元境之前还好，但是到了真元境之后，就要自相残杀，你不去杀人，那么别人就会来杀你，就算你想要安分守己，但是总有人会为了力量而铤而走险，就算沦为盗匪也想要更进一步。
虽说成为盗匪之后就会与秩序阵营为敌了，但是总有人抱着侥幸心理，梦想着自己成为强者之后，就可以隐姓埋名，然后远走他乡，用另一个面貌生活下去。只是，总有人喜欢挑这样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追究的人下手，所以想要善终还是很难的。
“武道功法不需要自相残杀，所以对于大势力来说，这样的修炼体系能给自己带来更大的收益，毕竟一个丹道至少需要十名真元境来成就，但是一个真气四品却不需要他人的生命作为代价，而且就算无法突破，十个真气三品围杀一个丹道就算不需要配合也能做到了，只要阻止了对方逃跑就可以。”
凌汐月说着，脸上带着一些苦恼，“但是，如果不经过铁血杀戮，他们终究还是很难诞生强者的，如果强者不够多，很容易让人认为这个是
前期很不错，后期乏力的修炼体系，如果魔道功法还能进一步发掘力量的事情传出去，事情就更糟糕了。”
武道功法本来修炼速度就比魔道功法慢一些，如果传出去后期乏力，那么就无法完全取代魔道功法了，就算武道功法传遍了天下，魔道功法也会如过去的武道功法的地位一样，顽强地生存在人间界的某个角落，然后等待着死灰复燃的机会。
随着武道的每一个劣势的展现，魔道功法苟延残喘的余地也就越多，他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多的将魔道的生存空间压缩，再压缩。
“止戈侯已经和军师交流练兵的方法了，他们有着丰富的锻炼军队意志的手段，作为我们传授武道功法的交换送给了我们，而武道的武馆也开办的越来越好了，是时候去见一见这个止戈侯了。”姜明道。
目前为止，止戈侯对他们都是表现出善意的，但是赢无心也一样对他们表现出了善意，结果还是死了。因为有些善意并不能带来正面的影响，掌控他人命运是一个禁区，任何向往自由的人族都会动怒的禁区，越是强大，越是不容许。
止戈侯就算对他们有所图谋，他们之前也装作没有提防的样子，就是不想和止戈侯撕破脸皮，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关系下去，这样才能更好的推动武道的传播和发展。
但是，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止戈侯是敌是友总是要摊牌的，现在武道的崛起之势已经无法抵挡，姜明相信，就算双方忽然反目成仇，互相残杀，剩下的那一方也会继续推广武道的。
“去拜访止戈侯的事情不着急，不过我们是不是还有事情要做？”凌汐月低着头，面色羞怯地在姜明的胸膛上画着圈圈。
姜明当然知道凌汐月想要什么，他的呼吸频率变快了几分，心跳也加速跳动，浑身的血液流速都发生了变化，
“等一下，汐月！”姜明以莫大的意志力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凌汐月眼神变得幽怨起来，在这个时候居然还分心，看来自己平时是对他太好了！一定要找机会，不对，等下就有一个教训他的机会。
“汐月，我觉得你的武道对体质的改善似乎一直没有停下来过，难道这个没有极限吗？”姜明咬牙道，他怎么觉得凌汐月的身体越来越强大了。
凌汐月“噗嗤”一笑，道：“先别说话，体验一下。”
是夜，姜明视死如归。
第一百九十八章：两区风貌
凌汐月伸伸懒腰，想要起床进行梳妆打扮，不过想到自己天生丽质，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重新躺了回去。
当然，还有一个小小原因就是，她的双腿有些发软，站不起来。
姜明毕竟曾经是化神期修仙者，虽然修仙者不修肉身，但是长期被天地之力改造，身体也弱不到哪里去。再加上她以为自己能够反杀，所以在昨晚在前期耗费了太多精力，后期就只能任人摆布了。
所以昨晚的武道交流以凌汐月的惜败而告终。
对于小丫头的挑衅，姜明只会乐得其成，反正最终的受益人还是自己，只是现在他也开始考虑提升身体素质的必要性了。
当然，他是为了武道的全面健康的发展考虑的，毕竟肉身是人的根基，万丈高塔平地起，根基才是决定自己能否走远的根本。
绝对不是怕了某个小女人。
一夕贪欢之后，两人又开始了回到了日常的事务中。
创造功法的过程对他们自己也是一个提升，以五气为根基的武道功法体系越来越开枝散叶，很多找不到自己适合功法的天才在选择了自己相似的功法之后，已经可以自己修改功法，然后对武道功法的开拓做出一定的贡献。
目前只有《太皓》和《青木长生诀》有第六层的功法，其它几个属性的功法都只开创到了第五层，而凌渡旭将《滴水剑》和《寒水》两部功法融合在了一起，目前没有增加任何威力，但是凌渡旭并没有放弃，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条道路最终将会非常宽广。
凌迟则是开始了剑意的研究，剑意的说法古来就有，不过都是作为一种虚无缥缈的形容的，就像是古井无波的心境，看不到摸不着，甚至无法长期保持，但是谁也无法否认这种心境的存在。
所以很多修剑的人，都是自称有剑意的，他们使用剑术使用剑气的时候，通过“剑意”的加成，会比不经过剑意加持要多几分威力，没有人能解释出其中的原理，但是这种现象却是存在的。
而凌迟经过和圣境存在的交手，领悟到了剑意实质化，以剑意为主的攻击方式，而不是用剑意作为提高真气攻击力的附庸。
对于这种境界，就算是凌汐月也是无法理解的，在任何人看来，他的剑意都和传统的剑意没什么两样，只有凌迟一个人认为其中是有着本质的不同的，对于他的这种坚持，凌汐月也没有劝阻，武道的前路本身就是
未知的，谁也不知道正确的道路是什么，说不定凌迟的道才是正道也有可能。
姜明行走在前往拜访止戈侯的道路上，他没有用凌空虚渡，而是有时自己步行，有时在驿站选一匹马来骑乘，他这样不是为了锻炼心境，而是为了体察民情。
毕竟他和凌汐月都是长期脱离民众生活的，对于民间的了解也是从一份份的奏折上看到的。
他了解到，其实很多事实情况都是和奏折上理解的东西有很大出入的，不是奏折上假的东西太多，而是上面书写的东西都是经过筛选的。比如其实大多数人都是很崇拜凌汐月的，因为她清剿盗匪的行为让很多人都不用整天担惊受怕，害怕自己的钱财被抢走，害怕自己的孩子被掳走，害怕自己的婆娘被......
总之，除了城主居住的民众外，大多数人都是生活在盗匪的阴影中的，无论自己有什么东西都是藏着掖着的，也有很多人为了报复盗匪而选择了“武道”的道路，其中却有很多人都走上了歧途。
而现在盗匪的阴影终于被驱散了，武侯领到处都在传颂着凌汐月和姜明的美名，还有英勇的巡林卫们，巡林卫十三统领的事迹都传遍了武侯领的每个角落，甚至向整个东洲传播。
但是，这些好的东西在奏折里是很少体现出来的，都是一笔带过，反而是对少数异端浪费的笔墨比较多，毕竟他们才是需要被解决的问题。
对于那些不知道报着什么样的心态诋毁圣武候的人，姜明也是深感无语，哪里都有愤世嫉俗的人存在，不过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他也就不再计较。
“不过，安家还真是个隐患啊！”姜明叹道。
朱安世对安家老祖的评价还是挺高的，他也是个一心为家族的人，但是安家的人大多数都是贪婪成性的，享受了虚境世家双倍的圣武学堂名额还不够，还想要用自家天赋不够的人占据其他虚境世家的名额，在被安家老祖整顿和斩杀了一批后，才懂得收敛一些。
但是，家族的风气已经养成，他们丝毫不认为为自己谋取私利是自己的错，只是认为那些被处置的人自己的手脚不干净，是他们自己脑子蠢，于是剩下的人依然在欺压附近的百姓，盘削各个小家族。
军师对于这种事情也深感无奈，反倒是不通政事的凌汐月对此的决定听果决的：一切按照律例处置！
在将一批安家肮脏的手剁掉之后，按照处罚，
安家的双倍名额也取消了，变得和那些虚境世家一个样子，对此安家老祖仍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默默地将向他汇报的人一巴掌拍死了事。
但是，屡教不改的安家人却对凌汐月产生了怨恨，准备背叛圣武候，投降中土，出卖武侯领。
军师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有看见，似乎另有打算，姜明当然也不会破坏他的计划。
在离开武侯领，进入东区的时候，姜明则感受到了另一种风貌。
如果说武侯领的治安是巡林卫们不计代价铲除所有盗匪们形成的威慑的影响，那么东区则连盗匪都比外界要少很多，甚至九位封侯强者的领地范围内根本没有盗匪产生。他们的治安来自于长期养成的习惯以及数百年积累的治安体系。
治安良好就意味着修炼魔道功法者的成长空间不大，所以东区的杀伐仅限于真元境之上的层次，真元境之下连杀人的资格都没有，无论任何理由，都不允许杀人，就算对方犯罪，也要交给官方的人来处置。
而到了真元境之后，想要通过杀伐来提升力量，也只有一条路：从军。
只有加入封侯强者的军队，才能拥有杀人的机会，但是大多数也是九位封侯强者之间的互相征讨，没有欺压弱小的机会。所以很多不甘平庸，或者说想要找事的人都纷纷离开了东区，其中以去九冥域的人最多。
因此，武道功法的推广在东区的阻力是最小的，对他们来说，这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更加简单，入门更加容易，而且威力更强的功法，并且不需要杀人才能突破瓶颈，这对很多不喜欢杀戮的人来说都是福音。
毕竟不惧战斗和生死斗是两回事，想要在战斗中获得提升或者突破的人很多，但是想死的人的不会多的，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以及强者对底层的刻意封锁，谁愿意每次战斗都是生死斗啊！就算自己不怕死，他们也是有家人，有孩子的，每个人的生命都是不全部属于自己的。
对于东区的精神风貌，姜明也是啧啧称奇的，对止戈侯的敬佩也多了几分，而且也愿意相信止戈侯是真的想要推广武道：当然不是为了武道本身，而是为了减少杀伐。
正如他的称号一样，愿天下兵戈停止。
“这样的和平环境，也能练出征战天下的军队吗？”虽然对止戈侯很少敬佩，但是事关军队的战力，姜明还是有些担忧。
第一百九十九章：初见止戈侯
“止戈侯绝对不是安排我的人。”姜明下达了这样的结论。
原因很简单，如果止戈侯也参与了安排自己，那么赢九冥向自己指路的时候直接将自己指向止戈侯的方向不就可以了吗？如果止戈侯真的是安排他人的人，那么直接就会给自己一个发展平台，这样的开局比遇见凌汐月要简单的多。
至于自己和凌汐月发生感情的事情，他不认为幕后的人会考虑这个。
虽然命运之道很擅长牵缘搭线，但是这种大事面前节外生枝就不好了，这样的后果一定不是那人想要看到的。
面见止戈侯的过程并没有什么波澜，毕竟他的身份放在这里，当然没有人为难，只不过止戈侯并没有在办公的地方招待姜明，而是在一处青楼开了一间包厢。
“如果让汐月知道自己进了青楼，会不会打死我？”姜明心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但转瞬就把这个念头抛之脑后，他可是为了公事，岂是为了那种目的来到这里的？
想到这里，姜明心中的底气也足了一些，经过几次深呼吸后，终于在路人鄙视的眼神中踏入了青楼。
这是一家非常华丽的青楼，内部呈回字形结构，一共分为十二层，中间是一间舞台和大水池，而四周的下面六层是看台楼层，上面是和姑娘们约会的客人或者上层人物们交谈的场所。
“这位公子，这边请，那位大人已经等您多时了。”见姜明进入青楼，一名侍女打扮的女子立刻迎了上来。没有想象中的一群莺莺燕燕来招惹自己，姜明心中松了口气，看来止戈侯安排的确实不错。
会不会是现世的青楼和过去的青楼都不一样了呢？姜明想到，毕竟武侯领的地界有些黑暗的角落是有勾栏的，但是正儿八经的青楼却是没有见过，当然也可能是他没有注意。
毕竟在民不聊生、人人都努力奋进的地方，哪里会有这种销金窟的生存空间？这是只有长期治安达到一定程度才会诞生的产物。
在侍女的引路下，姜明被带进了十楼一间豪华的包厢。
“姜明，你就是真正开创了新的武道功法体系的人吧！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一名声音洪亮的中年人哈哈大笑道。
“晚辈姜明，拜见止戈侯。”姜明向止戈侯简单行了个礼。让他自称草民他是做不来的，而且他也不适应放低姿态向他人行礼，因此就简单拜见了一句，他相信止戈侯也不会在意这点小
事。
这时，止戈侯身边的一名贵妇热情地招呼着姜明：“姜明，不用这么客气，快来坐下，来喝杯花茶。”
这个气氛有些奇怪啊！怎么他们看我就像是看家人一样？还是这是他们对待不同人的招待手段？姜明对于贵妇的态度有些奇怪，将花茶接过，然后做出珉茶的姿势，接着就重新放回了桌上。
“现在是公事时间。”止戈侯阻止了贵妇接下来的举动，一个眼神扫过去，就让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安静地带在一旁。
为什么会有些羡慕？不对，汐月肯定也是听我的话的，我只是比较尊重汐月的意见而已。看着止戈侯一个眼神就让他的夫人不再说话，姜明的心里有些发酸。
原来自己还是有嫉妒的情绪存在的啊！姜明在心底自嘲道。
“姜明，你也是获得修仙者传承的人吧！”止戈侯问道。
“没错，我得到的一千年前的仙道魁首天道宗的传承。”姜明点点头，半真半假地说道。仙道传承的获得者，这就是姜明对外界宣扬的身份，不然一个修仙者来宣扬武道，这样说出来都有些怪异。
“我也是。”止戈侯轻描淡写道。
姜明瞳孔一缩，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他也是，不，他应该不是来自一千年前，仙道付不起这个代价，他应该是真的获得修仙者传承的人。现在的人间界各地仍然有着修仙者留下的遗址，有幸运的人获得一二也不是奇怪的事情。
“在获得仙道传承之后，我一开始不知道这些传承中除了神奇的仙器外还有什么作用，毕竟我不可能修炼仙道。不过在好奇之下，我发现仙道的传承中有一部分知识是可以作为参照神级功法，不，应该说是魔道功法来修炼的，它们就像是一把钥匙，开启魔道功法真正威力的钥匙。”止戈侯缓缓道。
他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直接上来就是直入主题。
“仙道知识是开启魔道功法真正威力的钥匙？”姜明惊呆了。
止戈侯没有奇怪姜明过于激动的表情，自顾自说道：“云虚尽应该也是一个修炼魔道功法的人，但是在你的帮助下，使用仙道功法的知识开启了魔道功法的真正威力，但是他却走上了另一条路，那就是摆脱魔道功法的道路，这是我几百年想做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如果不是云虚尽向我演示，我还真的不相信有人能做到这点。”
云虚尽曾经来找过止戈侯，以个
人的名义探讨武学，不过似乎并没有太大的进展，姜明没想到云虚尽连这种事情都说了出来。
不过，止戈侯的话带给了姜明很大的触动，仙道知识是开启魔道功法威力的钥匙，其中有着什么样的缘由呢？
不过云虚尽的潜力确实是在被自己传授仙道知识之后才开始井喷式爆发的，与其说是发掘出了魔道功法的威力，还不如说是打破了魔道功法施加在他身上的枷锁，让他的真正天赋得以发挥。
“不过，得到和吸收的仙道知识越多，就越容易受到仙道的影响，然后做出一些符合仙道期望的事情，相信这点你也感觉到了。”止戈侯说完，等待着姜明消化完他的话，以及回话。
得到的仙道知识越多，受到仙道的影响越大？对，仙道是可以影响人的性格的，如果不按照仙道的标准来改变，那么最终将会被仙道所抛弃，所以这既是改变，也是筛选。得到仙道馈赠，就要接近仙道，这是因果。姜明思绪万千，对止戈侯的话也开始了解。
他认为我也是认识到了这点，才会打击魔道。这说明他维护东区秩序的行为也是在打击魔道，这样才能符合仙道的期许。仙道影响后世的不仅仅是命运，还有因果，虽然因果并不能完全掌控，但是在仙道式微的年代，因果的威力不比命运要弱小，甚至影响的更加精准。
想到这里，姜明整理了一下措辞：“前辈，打击魔道不只是仙道的因果作祟，还有我自身的渴望。”
止戈侯笑道：“若不是我自身就讨厌魔道，我岂会里连续两百年都这样做？仙道的原因也有，不过就像受人之恩，忠人之事一样，若是违心那就不做，若是不违心，那去做又何妨？”
原来这就是止戈侯的态度吗？他不是布局者，而是被布局者安排的一枚棋子，不，也不完全是棋子，毕竟没有违背他自身的意愿。姜明在心里思忖道，当然，他获得仙道传承应该不是机缘巧合，而是有人刻意安排，是有人选择了讨厌魔道的人赐予了仙道的传承，不过这点应该就不用我多说了，他自己应该也有察觉，不过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既然他装作没有察觉，那么自己还是也假装不知道吧！想到这里，姜明拱手道：“晚辈这次来是想要向止戈侯请教练兵之道，还请止戈侯不吝赐教。”
他可没有忘记来拜见止戈侯的目的。
第二百章：练兵
请教练兵的方法，其实是请教如何在和平和安逸，以及非生死之战的时候依然保持强大的意志力的手段。
“很多人都是在生死之间才能激发出全部的潜能，生死之间有大恐怖，生死之间人们会激发出对生命的渴望，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会为了本能地向着生存的方向变化，灵魂也会在这一刻得到升华。”
止戈侯道，“但是，生死之间的提升毕竟是少数情况，如果一直依赖生死之间的提升，那么就算是对死亡也会产生麻木，没有了求生的**，就没有了求生的动力。”
姜明点点头，止戈侯说的这些都是通俗的道理，但是他这个时候说这些一定是有他的原因的。
止戈侯接着说道：“真正能走到巅峰的存在们除了天赋外，还有就是发挥天赋的动力。其中最强大的动力就是**，想要出人头地，想要不被欺负，甚至想要欺负别人，这些都是动力，其中以仇恨和梦想最为长久和有效。”
“仇恨和梦想？传播武道算吗？”姜明问道。
“当然算，你和圣武候在建立传播武道前后的变化你们自己应该最为清楚。”止戈侯说完，笑着看向姜明。
姜明回忆起了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就敢不知死活地挑衅九冥教，因为那个时候的自己根本没有活着的动力，虽然也没有死去的想法的，但是没有一个目标的人距离死亡也真的不远。
凌汐月也是，在遇到姜明之前，她也算勤奋，但是也没有一个具体的目标，整天依靠习惯来修炼武道，修炼对她来说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寻常的事物，她对于变强的渴望也有，但是并没有太过迫切。
在竖立起传播武道，用武道取代魔道的目标之后，两人全部的热情和**都被调动起来了，每天都为了武道而奋力修行，创造了一部又一部的武道功法，将仅有星星之火的武道火苗燃成了汹涌的大火，掀起了时代的浪潮。
巡林卫也是一样，他们也是有着武道梦想的人，他们厌恶魔道，一生的愿望就是将魔道从这个世界上铲除，让这个世界上少一些悲剧，因此巡林卫才会有着无坚不摧的意志力，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保持着最强大的战斗意志。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止戈侯满意地笑了。
“前辈的话，让我明白了对于真正的强者来说，是不存在战争和和平的区别的，只要心中有梦
想，就有超越生死的勇气，将前进的意志贯彻到生命中的每一天，这才是最佳的修炼之道。”
姜明道，“可是，这只是少数人，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们变强的**并不强大，他们很容易受到安逸生活的诱惑，也很容易在受到挫折之后一蹶不振，然后再也站不起来，永远地失去了信心。更多的人，如果平时没有人逼迫他们，他们是不会对修炼充满动力的。”
这是以很可悲的事实，努力和用心之所以是成功的必要条件，就是因为同时做到这两点的人太少了，而只有成为凌驾于大多数人之上的人，才算是成功。
“除此之外，荣誉甚至虚荣心也是促使人前进的动力。”止戈侯道，“一个军队要有军魂，这个军魂就是军队过去用生命创造的功绩，就算是这个军队的成员全部换了一遍，只要军魂还在，这支军队也不会消亡。巡林卫就是一支有军魂的军队。”止戈侯道。
姜明若有所思：“如果军队要有军魂，那么武道是否也要有武魂？”
止戈侯有些惊讶，姜明居然从军魂联想到武魂，可是仔细一想，似乎这也不是不能做到的事情。
姜明接着道：“一支军队的军魂就是支持他们在身处任何逆境都会爆发出全部战斗力的保证，也是促使他们前进的动力。如果我们想要给武道赋予一个武道之魂，那么首先应该赋予他的就是守护的信念。”
他发扬武道的原因就是为了让武道取代魔道，而魔道则是以吞噬同族为基础的修炼体系，那么武道就是为了保护同族而创立的，否则武道的发展就没有任何意义。
止戈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姜明的思路有点跳脱，让他无法跟上。
而他身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贵妇则开口赞许道：“你的想法很好，不愧是开拓全新武道道路的天才。军队除了军魂外，还有严明的军纪，这样才能将军魂维持下去，如果武道也要有武魂，那么也要有武道的守则才可以。”
武道的守则？由于是新冒出的想法，目前姜明还没有想那么多，对很多细节性的东西当然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不过她的话倒是给了止戈侯一个聊下去的方向：“军纪的制定是很简单的事情，只要找一些专业的人士，用心就可以了，但是想要让他们服从就是一件长期坚持的事情了，军令号角一响，全军就向着数倍的敌人发起进攻，制定这样的规矩，然
后传遍全军只需要一刻，但是想要做到，需要半年的练习。”
姜明点点头，道：“我明白了，如果想要参照军纪和军魂的模式给武道树立一个灵魂，那一定是天长地久的事情。”
从止戈侯和止戈侯夫人的话语中，他也意识到了这个改变到底有多么困难，这就像是人类文明从打猎到农耕的改变，对于现在的人来说，农耕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对于过去的人来说，不去向大自然获取食物的行为是很难理解的。
止戈侯接着道：“军纪的核心是服从，无论是多么离谱的命令都有服从，如果违背军令，那么为了树立威信就必须将挑衅军纪的人斩首示众，否则就不能服众。如果你想要给武道树立灵魂，那么也要做好相应的措施。”
姜明听到这里，不禁有些苦恼，他一向是不对人提出太高要求的人，如果用道德圣人的标准来要求别人，那么全世界都是恶人，如果用君子的标准来要求别人，那么世界上绝大部分的人都是小人，只有用普通人的标准来要求别人，这样才能让这个世界看起来美好一些。
如果强行要求所有修炼武道的人都要有守护的信念，那么势必会有很多人都做不到，可是如果惩罚了这些人，那岂不是要求所有修炼武道的人都是要舍己为人的好人了吗？这么高的要求若是能达到还好，达不到就会让武者和被他们保护的人为敌的。
“既然来了，那就随我一起去看看我们是如何训练军队的吧！”止戈侯对姜明发出了邀请。
姜明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下来，他有预感，他将会从军队训练中得到灵感。
出乎意料的是，训练的内容并不比武侯领的训练内容多一些机密性的东西，都是体能训练加上技能训练，然后将纪律和服从的观念灌注在平时的训练中。军队的人在训练的时候都是以整体的形式进行训练的，他们互相鼓励，互相嘲笑，姜明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可以托付生死的信任。
看着一支整齐划一地挥动长矛的军队，姜明从军队中感受到了一股融汇在一起的意志，似乎整个军队都是一体的，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敌人，他们都敢于上前一战。
“不愧是止戈侯的百战之师。”姜明称赞道。
止戈侯笑着摇了摇头，道：“你错了，他们是没有经历战场的新兵。”
第二百零一章：指点
“没有战场的新兵？”姜明有些惊讶，一些新兵也能如此整齐划一，将众人的意志融合在一起？
止戈侯笑道：“你想多了，因为你的感知太过敏锐，才会产生他们是一体的错觉，其实这不过是他们的习惯而已。”
“习惯？”
“对，他们每天都是向着这个目标去训练的，而且每天都是这样训练的，时间长了就会这个样子。如果一个人渴望成为强者，这份渴望越强烈，持续的时间越长，这个人就会越向强者靠拢，士兵也是一样的，当他们渴望成为百战之师的时候，而且没天都向这个目标奋进的时候，他们自然向百战之师靠拢。”止戈侯道。
姜明思索了几秒，道：“可是，这样总是有缺陷的吧！”
向百战之师靠拢，毕竟不是真正的百战之师，百战之师的除了坚定的意志，还有就是在战场上面对气冲云霄的杀意也能拿稳手中的兵器，勇敢地向敌人发起冲锋，否则连兵器都拿不稳，看到对面的威势就双腿打颤，那么这样的军队有什么用？
当然，这里的士兵意志力也是很坚定的，姜明相信他们不会像很多新兵一样不堪，但是没见过血就是没见过血，这两者是不一样的。
止戈侯道：“你应该知道，如果一支军队死亡人数超过一半，很容易就会直接崩溃对吧！”
姜明点点头，能坚持到一半就崩溃的已经是合格的军队了，像一开始的七城联军，当前排像割麦子一样倒下，后排直接就转身了，萧家的军队也是一样，强不到哪里去。当然他们平时也不是这么不堪的，只是被巡林卫的悍勇给杀怕了。
冲到前排会发生生死斗和冲到前排必死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威慑。
“其实，对死亡的恐惧并不是最难克服的东西。”止戈侯道。
姜明一怔，他有些意识到了什么。
“人都是有求生的本能的，当死亡的恐惧降临的时候，至少还有求生的本能与之抗衡，事实上，被死亡的恐惧所压倒的只有平时养尊处优的人，大多数训练有素的军队都是能克服这点的，只不过事后本能消退，恐惧重新浮现时会有后遗症而已，但是只要他们能做到战斗时热血上头就能大大增加他们活下来的几率了。”止戈侯道。
“当死亡的恐惧降临时，至少还有求生的本能与之抗衡......”
姜明喃喃自语，旋即想到了什么，“不对，战斗时，他们除了与敌人作战，还有逃跑这个选项，人的本能才是人最
大的敌人。”
止戈侯含笑点头，表示赞许。
“所以说，其实我之前都想错了方向，本能才是人最大的敌人。”姜明眼中出现了亮光。
止戈侯笑着摇摇头，道：“你错了，本能不是敌人，是人类最大的助力，只不过本能对我们的帮助不一定是我们想要的方向。”
就像是在战场上，我们需要求生的本能来帮我们克服对敌人，对死亡的恐惧，求死本能做到了，但是有的人是克服恐惧之后向敌人挥动屠刀，有的人则是遵循本能的意愿选择逃跑。
其实，就理性上来说，逃跑是比正面战斗还要危险的选项，一个还能反抗，一个只能被屠杀，但是本能不会管这些，它们之所以被称之为本能，就是因为它们抛去了智慧，用最快而不是最合理的方法让人达成目的。
姜明道：“所以，军纪和军令就是让他们拥有新的本能！”
“没错，其实我们练刀练剑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止戈侯笑着点点头。
高手战斗的时候一般都是没有固定的章法的，就算是有，也是蕴含变化的，否则一旦被人摸清楚了套路，可能就出事了。
但是，在平时的训练中，没有人是能抛弃章法的，哪怕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劈砍动作，当一个劈砍动作练习了一万遍的时候，出招的时候也会吧平时快上一个刹那。
而生死之间的决斗胜负，就是由这一个个细微的优势决定的。
“原来我欠缺的不是更高级的道，而是这最基础的东西。”姜明苦笑道。
他一直在寻找的属于自己的道，原来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啊！
“跟我来！”军队演武已经结束了，止戈侯将姜明带到了一个比较小的训练场。
这里依然是有很多人都在训练，但是姜明却从他们的精气神中察觉到了不同的地方。
一个正在练习基础拳法的男子，他每一拳都仿佛灌注了全身的力气，意志仿佛都融入了这一拳中，每一拳的力量都达到了极致。
再看看其他人，每个人都是非常认真地练习，不是那种流汗流血的认真，而是将全部的精神都投入进去。
“战斗时能将力量发挥到极致，甚至超越极限的人很常见，但是能在平时发挥全部力量的人就很少了，因为没有生死间的压迫，所以平时就只知道流汗，却不知道用心，每天把自己的全部体力耗尽就以为自己很努力了，但是这还是不够。”止戈侯道。
姜明点
点头，生死间的爆发固然重要，但是平时的训练才是基础，平时不努力，就算生死之间爆发出双倍的力量又有什么用呢？
但是，大多数人就算是干农活儿将自己的身体累坏也是不肯读书的，因为耗费脑力比耗费体内更加劳累。想到这里，姜明道：“能做到这点的依然是少数。”
“可是，武道进步的消耗也很少啊！”止戈侯道。
姜明恍然大悟：“用心的人聚在一起，让他们互相激励，不用心的人聚在一起，让他们互相鼓励，教他们懂得配合，各尽其用，每个人都安排在合适的位置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没错，我看过了，你创造的武道招式大多数都是为了普通人创造的，不，也可以说是他们自己选择的，但是总有一些高难度的是需要全心全意沉浸进去才能发挥全部威力的，而这个就是比实力更加重要的标杆。”止戈侯道，“当然，这些高难度的招式就不用互相交流了，毕竟难度越高，被破解之后受到的伤害也就越大，所以最好连固定的招式都不要留下。”
姜明点点头，他是知道轻重的，不敝帚自珍是一回事，但是将不适合的东西大肆传播的害处不比藏私的危害要小：魔道功法不就是这样么。
想到这里，姜明道：“我可以将威力强大的招式命名为秘技，作为天才的标杆，但是这个天才不是天赋好的人，而是能够全心投入修行的人，因为这样的人才能走的更远，天才不只是前期的修炼速度，而是拥有更加远大的未来。”
接着，两人又谈论了一些武道上的见解，止戈侯对武道的理解也让姜明清晰地认识到，他是真的发掘出了圣境的一部分奥秘，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在圣境这条道路上走到了什么程度。
而在交谈中，姜明发现止戈侯的夫人居然也是一名圣境，而且对武道基础方面的理解甚至比止戈侯还要更加深厚，让他不由感叹东区果然是卧虎藏龙。
不过，还有一些令姜明感到别扭的事情就是：止戈侯夫人对自己太过于热情了，看自己的眼神总是透着喜爱，有点像是凌汐月对浮萍的那种喜爱，但又有些不像，而是更深层的关心，让他感到有些不适应。
在怎么说，他也是来自一千年前的人，被一个长辈用关怀孩子的眼神看着，总是有些膈应的。不过他的心理素质当然是很容易压下这点小小的不适的，交谈过程中也没有露出什么异状。
第二百零二章：托付
和止戈侯夫妇交流之后，姜明有些像是逃跑一样地离开了，连海外岛屿的事情都没有询问。
当然，这也和他对止戈侯已经很信任有关系，如果他的秘密不会伤害到别人，那么还是不要问的好。
“她是不认识我的，那么她对我态度为什么这么好呢？就像是长辈看到喜欢的后辈的眼神？可是，她是我的后辈还差不多吧！”姜明有些郁闷，毕竟他从小就没有感受过母爱的关怀，自然不知道这种情怀是什么，然后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难道，她和汐月有关系？”
想到这里，姜明有股重新返回的冲动，但是还是生生忍住了。
“汐月的母亲是一个疑似贵族千金的女子，但是又没有经过修行，不，是没有修炼过武道，但是最终证明她和仙道有关系，而止戈侯也是和仙道有关系的。根据推测，汐月的母亲不是在普通的虚境或者圣境世家中长大的，很可能是在一处与世隔绝，但是仍然存在着人类文明的地方长大的。”
当姜明的思路往这个方向推测时，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了，“止戈侯肯定是有海外的根据地的，那里与世隔绝，也就是说，汐月的母亲很可能就是止戈侯最喜欢的小辈或者后人。不止如此，止戈侯一直在想办法禁绝魔道功法的影响，汐月的母亲不修武道，应该也是想要从仙道中找到出路。”
想到这里，姜明几乎可以肯定汐月的母亲和止戈侯一定有关系，这样的话汐月的母亲能做出这么深远的安排也就能说的通了。止戈侯和九冥域的关系很不好，但是一些小事还是能通融的，汐月的母亲能得到止戈侯夫妇的喜爱，动用一些止戈侯的权势应该不成问题。
“可是，这样的话，又有一点说不通了，为什么她不把武道的希望放在止戈侯的地盘呢？对，止戈侯除了海外岛屿外，都是受到九冥域的监控的，如果在那里发展武道，肯定是会被九冥域发现，然后找借口生事，就算是覆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对九冥域的戒备可能是因为不相信九冥域，可是毕竟太过年轻，她自以为隐蔽的隐藏手段在九冥域面前根本就是个笑话，所以赢九冥就顺水推舟，顺便还帮她隐瞒了下来。”
“命运之道之所以诡异难以抗衡，不是因为对细节的掌控，而是无论顺水还是逆流都在命运长河中，无论怎样做都无法逃脱命运之网，那么她很可能就是命运的种子。而止戈侯不直接告诉我她的情况，很可能
就是察觉到了这点，所以她也有可能是脱离了止戈侯掌控的孩子。”姜明越想越乱，好几次都想要回去向止戈侯问个清楚，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止戈侯自己不说，他也不好意思去问。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的直觉告诉他，问了不但不会得到有用的消息，反而会影响自己接下来的判断。
他不知道这个直觉是自己的还是被人附加的，但是无论是来自哪里的，他都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去冒险。
“这个姜明身上有很多秘密。”在姜明离开后，止戈侯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止戈侯夫人不在意地说：“谁身上没有一点秘密呢？只要他对汐月好就行了，我们已经对不起汐芸了，现在看到汐月这么出色，还嫁了个出色的男人，也就够了。”
止戈侯的眼中闪过痛苦的神色：“都怪我对汐芸太过放任了，以为她的出色一定能找到充满希望的道路，但是没想到过于放松对她的关心，竟然让她被命运侵蚀，变成了命运的傀儡。”
止戈侯夫人的眼中也闪过悲哀的神色：“是啊！我们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好，幸好姜明身上有些能打破命运束缚的力量，你应该看清了吧！”
“没错，虽然不明白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不过我能感觉到，那是命运的克星，是唯一能和命运抗衡的力量，汐月长期和他在一起，也会受到他的影响，逐渐摆脱汐芸带来的束缚。”止戈侯叹道。
“顺流逆流，皆是命运，剩下的就看他们的了。”止戈侯夫人道。
......
回到武侯府后，姜明心事重重的样子自然瞒不过凌汐月的眼睛，不过姜明自己不说，凌汐月也没有威逼，他知道姜明不是那种“我是为你好才隐瞒你！”的人，就算是伤害到自己，会让自己冲动之下做出不好的事情，他也不会隐瞒自己的。
因为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困难，两人的坦诚才是最重要的，心无芥蒂的两人才能一起面对难关。
那么姜明的隐瞒一定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他真的不好说，或者不能说，比如关于命运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时间飞逝，转眼间又到了第二年的三月，农户播种的季节。
在这几个月里，姜明一共只创造出了一套剑法和一套刀法，分别是《舍生剑》和《两断刀》，说是一套，其实各自只有一招，这种创作速度对于之前的姜明是很不可思议的，但
是姜明对此的解释是：
“武道的根基已经打好了，我是天才，不知道普通人学习武道需要经历什么样的困难，所以剩下的只能靠他们自己了，而《舍生剑》和《两断刀》很可能会是我为武道做出的最后的无偿贡献。”
这样的说法很是欠扁，但是也没人能打得过他，所以军师想了想，还是将原话修改了一部分：“武道的道路都是要自己开辟的，前人只是引路人的作用，如果一直拾人牙慧，那么自己的成就注定有限，所以未来的道路就靠你们自己了。”
反正这两句话差不多，只是语气柔和了一些。军师这样想道。
不过姜明说的也确实没有错，他们将真气分为七品，但是并没有考虑其中的困难，而凌汐月在突破虚境前真气再次突破，也不知道达到了什么地步，所以就这样简单地划分了，而在每个人修炼的时候，他们发现真气三品巅峰之后，每一品真气都可以分为三个难关：真气如云，真气如水，真气如风。这说的不说真气的特点和变化，而是真气运转的感觉。
如果在四品之后，没有在当前的境界中没有按照顺序攻克这上难关，那么突破难度将会加大不少，甚至一直卡着。现在将大难关分为三个小难关攻克，武道修炼的速度立刻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所以拥有创造天赋的天才最适合做的不是为了他人量身打造适合的功法，或者为他人铺路，而是引路，只有他们自己走过和开辟的道路，他们才会有真正的切身体会，在没有人替他们开路的时候，不至于手足无措。
另外，巡林卫中又有两名统领突破了，他们分别是卢余年和简钝，都是靠自己突破的，而且是真气六品，可斩寻常虚境的那种。
这段时间里，姜明主要是在做两件事，一件是指挥练兵，不过在将练兵的要求传达给负责的军官之后，他就没再过问。
而另外一件事情就是练剑，他过去也练剑，但是练习的是自创的剑法，而且在练习的过程中不断改进，现在练习的却是基础剑法。
他将基础剑法练习了一遍又一遍，有时快有时慢，但是都是一丝不苟地练习，不再有创新的举动，这令凌汐月有些费解。
知道姜明觉得总是练不好剑法，然后转练基础拳法的时候，凌汐月终于忍不住发问了：“你不觉得自己练这些剑法是在浪费时间吗？”
第二百零三章：安家叛逃
“基础剑法是无数代人的总结，怎么会是浪费时间呢？”姜明道。
他已经告诉过凌汐月自己要做的事情了，他现在是在体会基础剑法中的奥秘，体会每一剑的变化，以及创造者创造他们的原因。
凌汐月一开始也是对他表示理解的，现在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有她的原因的。
凌汐月道：“如果基础剑法是完美的，那就不需要一代代地完善了。”
这句话宛如一道惊雷在姜明的耳边炸响，他本来是想要从最基础的剑法中寻找自己的道路，因为基础剑法中包罗万象，拥有无限的可能，可是，如果基础剑法真的很完美，那为什么要经过一代又一代的修缮呢？
“基础剑法之所以是基础，就和我们编写的功法中的第一层一样，是一切的根基，可是人生苦短，我们不可能花费无限的时间在根基上，我们要在有限的时间里达到更高的境界。”凌汐月提醒道。
“原来如此，是我想错了。”姜明道，“是我理解错了止戈侯的意思，我最终还是要寻找到我自己的道的。”
他现在是陷入了迷茫，战斗时都是靠着高人一等的境界来破解一切的，但是自身的道路还真的没有。
“不如，你接着将修仙者的知识融入武道中？之前的五气朝元不就打下了武道的根基嘛！”凌汐月提议道。
姜明沉默片刻后，沉重的点点头。
他有些排斥仙道，所以不想依赖仙道的知识来提升自己，但是凌汐月说的对，他们的时间很紧迫，别的不说，九冥域什么时候再次来进攻还是个未知之数，现在他的时间真的有些不够。
“仙道的根基就是五气朝元，另外就是三花聚顶，这三花就是精气神三者合一，达到一个平衡，然后形成一个互相转换的关系。”姜明开始试着将仙道的基础理念融入武道当中。
“人都是有精气神的，武道的精气神也是重中之重，真正用心的人也是将精气神三者合一才能将全身的潜力都调动起来，而止戈侯那里看到的武者也是一样，全身心的投入才能发挥出最佳的效果，难道武道和仙道本来就是一体的？”
想到这里，姜明不禁有些郁闷。
“不对，仙道是使人性情淡薄的，清心寡欲才能修到更高的境界，如果出现太多杂念，不仅会阻碍修行，严重的还会走火入魔。但是武道则是利用感情的力量，心中的渴望可以反馈到身体上，强烈的**可以促使人奋进，然后燃烧全部的力量投入到修炼或战斗中。
“当一种情绪强烈到极致的时候，其它情绪和杂念都会暂时被挤到意识的角落里，甚至长时间的消失，这也是另一种清心寡欲，只留自己需要的念头，剩下的暂时抛在一旁，当然清静也是心境的一种。”
这样想着，姜明手中长剑轻轻抬起，凌汐月忽然感到一股摄人的气息传来，这是危险的感觉。
“要试剑吗？”凌汐月有些兴奋，每次创造出新的招数她都会很兴奋，虽然从来没有在实战中运用出来过。
姜明身上的气质陡然一变，凌汐月只感到一股强烈的剑意迎面而来，天地之间的景色都消失了，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了这一剑，这斩杀万物生灵的一剑。
她刚要拔剑，但是自己的双手在颤抖，在害怕，她无法出剑，无法躲闪，似乎除了迎接这一剑外没有其它的出路，这一剑轻轻落下了，剑锋所过之处，一切都变成了两半，包括自己的身体和灵魂。
忽然，一切都恢复正常了，凌汐月半跪在地上，大口喘气：“姜明，你这是什么剑？”
当一切都恢复原样的时候，凌汐月才发现姜明根本就没有出剑，刚才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幻觉。
但是，这真的是幻觉吗？冷汗从凌汐月的额头上不住流下，她感觉姜明如果真的想，是可以发出这一剑的。
姜明的脸上并没有创造出一招绝招的喜悦之情，而是有些忧伤：“这一招，没有什么威力，只能用来杀人。”
“没有威力？只能杀人？”凌汐月微微一怔，旋即明白了：“剑意化实？”
真正的忽略物质，直接伤害人的灵魂，这是凌迟梦寐以求的境界，只是没想到居然在姜明这里出现了。
说这一招没有威力，是因为这一招是只能攻击有思想，有灵魂的生命，也只会对灵魂造成伤害。
“这一招的极限威力又多大？”凌汐月问道。
“在神的方面，就算是我，也是不好比较的。”姜明道，“不过，这一招可以和任何一个剑招一起使用，并且融合在一起。”
“可以和剑招一起使用？”凌汐月瞪大了眼睛，直接攻击灵魂的一剑居然和物质性的一剑融合，这好像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这样的话，它的威力将会是无限大，就算灵魂一剑无法令人重创，也能让人直接丧失反抗的念头。
“快教我快教我！”下一秒，凌汐月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姜明点点头，他是有过去三花聚顶的基础在，才很容易学会的，凌汐月要学的话
可能需要很长时间。不过凌汐月能不能学会这招是一回事，学会精气神三者合一的手段还是有好处的。
“这一招的本身不再剑招，而在精神......”
凌汐月学会这一招的速度远超姜明的想象，几乎是理解到哪里，她就学到哪里，并且灵活地运用出来，如果不是有些难点姜明自己也无法口述，甚至连意会都难以做到，只能自己体会、感受和调节，她甚至能做到姜明讲一遍就学会的地步。
饶是如此，凌汐月学会这个法门也只用了七天，如果放在修仙界，这个速度相当于是七天开辟紫府，铸就化身根基了。
不过想到凌汐月的天生化神的体质，他也就释然了，只是叮嘱凌汐月千万不要贸然接触修仙者的功法，否则她的未来就会被限制在化神期。
凌汐月也是知道轻重的，就算修炼修仙者的功法再顺利，她也是不会去碰触的。
就在两人互相印证精气神三者合一的影响时，武侯领发生了一件惊天的大事：安家举族叛逃中土了。
“哦！”这是凌汐月的本能反应。
许久不见的李孝祥痛心道：“那可是圣境世家啊！一个圣境世家的叛逃可是会对武侯领产生非常大的负面影响的，如果不采取一些措施，那么武侯领将会人心动荡啊！”
正因为这件事情太过重大，李孝祥连和军师沟通都没有，就直接来面见凌汐月了。
“人心动荡？怎么回事？”凌汐月终于有点重视了。
李孝祥道：“安家将所有的武道秘籍都复制了一份，然后献给了中土神朝，现在武道典籍已经不是东洲独有的产物了。”
凌汐月有些奇怪：“这不正是我们想要的吗？将武道传播到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让魔道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如果中土愿意传播武道，我们还要感谢他们呢！”
李孝祥被噎住了，他思索片刻，发现好像还真的是这个理，这么说来，安家的背叛反而是好事了？
“李先生想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安家的背叛问题。”
军师在两名侍女的帮助下，乘着轮椅来到了大殿中，“如果是我们主动去传播，那就是我们去传播武道了，但是安家不经过我们允许就将武道典籍，包括很多根本不能轻易传授的武技都传了出去，这个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我赏你是我的事情，就算我本来就要赏你，但是你不经允许就直接拿了，那就是死罪！
第二百零四章：解决之道
就算是我本来就要给你的，你也不能提前拿！这是上位者对待下属的一贯风格，但是凌汐月根本没有多少上位者的觉悟，当然不会在意这点小事。
“说的不错，如果安家是和我们说过一声，再决定这种事情，那么他们就是功臣，如果不经允许就这样做，他们就是罪人。”李孝祥道。
凌汐月眨眨眼睛道：“可是，他们已经提前跟我说了啊！”
李孝祥傻眼了。
军队摇着羽扇道：“应该是安家老祖这么说的吧！其实对于叛乱的事情安家老祖是不赞成的，但是后辈们先斩后奏，根本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擅自做了决定，而且已经建立了和中土的联系。安家老祖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大义灭亲，将自己家族杀的只剩下无辜的孩子，另一个则是跟着他们一起叛逃。”
李孝祥听到这里，有些明白了：“原来他打的主意是两边讨好。”
凌汐月道：“两边讨好倒也不至于，他只是想为自己的子孙后代留一条后路而已，如果安家在中土真的得到了荣华富贵，那么他们舍弃留在圣武学堂的几个孩子还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如果他们的利用价值没有之后就被中土抛弃，那么他们留在圣武学堂的几个孩子就是安家最后的希望，而以他们对我的了解，我也不会太过为难这些无知的孩子。”
“安家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李孝祥咬牙道。
人善被人欺，凌汐月虽然不是善人，但是公正这点上还是有目共睹的，而且她也做不成为难几个孩子的事情，这点就是安家看准她的弱点。
既然你这么公正，那就不要因此迁怒无辜的孩子。
这时，一直沉默的姜明忽然开口了：“军师，你是故意放他们走的吧！”
“没错！”军师道，这点没有什么好否认的，他早就看出安家的反叛之心了，只不过他们的反叛对武道的传播是有好处的，所以也就装作不知道罢了。
“安家的事情暂且不提，如果再有家族心生反叛之心，你是否还会任由他们露出狐狸尾巴？”姜明问道。
军师有些不明白姜明这么问的用意：“这个，是要看具体的情况的。”
姜明道：“人心都是有善有恶的，冲动的时候，平时老实的人也会做出很可怕的事情，而在不知道后果的情况下，人的犯错可能性就更高了。然而，每个人都是会做出错误的决定，做出错误的事情的，如果明知道他们会犯错，却任由他们犯错而不
提前去制止，那么秩序建立的意义又在哪里？”
见军师还想要说什么，姜明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这样有些强人所难了，毕竟犯错的是他们，而不是我们，我们已经尽力了，给他们的待遇也是最好的，所以安家的事情我真的没有怪你。但是，我所希望的事情是，既然武侯领的治安已经变得非常好了，那么我们是不是该对自己的要求变得更高一些呢？”
军师愣住了，这点是他从未想过的，慈不掌兵是他的人生信条，当然不是说必须对人对己都要残忍，仁慈有时也是收买人心的必要条件，但是不该仁慈的时候一定是不能手软的。
面对叛徒物尽其用已经是他做到的极限了，这件事情的处理方法也没有任何可以指责的地方，但是他的心态却是有问题的。
杀死一个恶贯满盈的人，这个动手的人是为了名声而杀，为了吸收他的气血而杀，为了正义而杀，还是为了仇恨而杀，对于外界的人来说是没有区别的，不是只有好人才能做好事的，恶贯满盈的人死了，受到他欺负的人都会松一口气，然后感谢这个人。而军师就是这个斩杀恶人的人。
但是，对于他人来说，这没有区别，并不代表对军师来说没有区别，为了正义而杀，那么将来他还会继续行善，为了仇恨而杀，他可能会因此收起刀兵，为了吸收气血而杀，那么他也许就会误入歧途。
所以他的做法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如果一直保持这个心态下去，那么武侯领想要更好的治安或者更加平定的生活时，他将会成为武侯领的祸患。
“看来我只适合生在乱世，待到天下平定的时候，我将会辞官回家，到时候还请圣武候多赏赐一些财务和田产。”军师道。
凌汐月承诺道：“圣武候在一天，军师就一天不会困顿。”
她是不会亏待有功之臣的，哪怕这个功臣未来可能会成为祸患。
军师笑着摇摇头，他有些理解为什么过去的有些王朝会在开国之后杀功臣了，因为他们只适合在乱世，不适合在治世，若是不功成身退，终将成为祸患。
他也很庆幸，姜明居然直接就将这点提了出来，显然是不想他走上错误的道路，这样的性格不适合身居高位，但是这样的人无论身处什么位置，你都可以信任他，至少他不会为了利益将你出卖。
李孝祥道：“那么，安家该怎么处置呢？如果不加处分，那么其他家族如果也想要两边倒，恐怕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
他还是纠结在处置安家的事情上。
凌汐月道：“既然他们家族的圣境和虚境都不在了，那么给他们的特殊待遇也就不需要继续了，让他们自生自灭吧！当然，也不需要刻意为难，自生自灭不代表让他们饿死。”
李孝祥低头道：“明白！”
军师道：“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冷家出了一点动乱不过已经平息了。”
“什么动乱？谁引起的？”姜明目光一冷。
冷家可是和云虚尽有关系的家族，对待冷家的态度很大一部分都会牵扯到云虚尽，所以任何事情都有小心翼翼的处理。
“冷家的家主冷柏年被自己的孙女，也就是冷家的少主冷兰秋囚禁了，冷家另外两名掌权人冷柏松和冷寒城都被冷兰秋当场击杀，现在冷家已经是冷兰秋的一言堂了。”军师汇报道。
“她就这么着急上位吗？”凌汐月有些不悦，虽然是她的家事，但是这样的行为还是有些狠辣了，让她有些不喜欢。
姜明道：“冷兰秋当初为了家族可以和云虚尽闹翻，现在也一定不是为了权力才这么做的，一定是他们三人想要闹一些动静，被冷兰秋发现了。”
凌汐月刚要说话，姜明阻止了她：“冷家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不管，只要冷兰秋已经处理好了，我们就放心了。不过现在武侯领不许动用私刑，除非特别紧急的事情，还请军师通知她一声，叫她写一份说明解释一下。”
他这个态度就是表明不会追究她了，但是总要给别人一个交代，算是面子上过得去。至于是什么交代，那就不重要了，谁也不会不开眼去得罪和云虚尽有关系的家族。
“姜明，你处理这种事情越来越熟练了。”凌汐月幽幽地说。
姜明轻笑一声，不再言语，就算他和凌汐月对于权势不感兴趣，但是身处高位，耳濡目染之下，也是积累了很多这个方面的经验的，似乎想要抽身而退越来越难了。
他处理这种事情越来越熟练了，也越来越有高位者的作风了，凌汐月又何尝不是如此？她对于各种权术的理解不比他差多少。
“等等，身处某个位置久了，自然会受到这个位置的影响，那么如果众人对一个人下定了一个结论，这个人是不是也会受到这些结论的影响？如果武者长期以守护弱小者自居，那么长久以来是否会变成真的？”姜明的思绪开始发散。
第二百零五章：中土的提防
验证这种猜测是需要长时间的坚持和观察的，姜明只是默默地将其记下，然后找机会将事情告诉军师，剩下的就不管他的事情了。
“中土对于推广武道功法的态度是什么？”姜明问道。
中土的态度现在就是秦无咎的态度，而他的态度又决定了双方是敌是友，能减少一个敌人还是少一个敌人为好。
军师道：“中土神朝将武道功法分为三类，功法，武技，而真气运转法门，当然依托于真气运转法门的武技也在第三类里，接着，他们下令功法和武技只有圣境世家才能学习，而虚境世家只能学习功法，家族里没有虚境的，不允许修炼武道功法。”
姜明倒吸了一口凉气，秦无咎这招可真狠，他们推广的时候都是强制推广的，甚至不讲道理地打压着魔道功法的生存空间，而他们反而限制身居高位者才能学习。
这样会对武道功法的推广造成阻碍吗？不会的，这样反而会让他们认为武道功法的稀罕物，只有身居高位的人才能学，普通人连碰都不能碰的东西，难道还有可能不是好东西吗？而且中土神朝的兵力都集中在前线，后方的监控肯定不会太过严密。在这个时候，那些普通的小家族，还有普通民众得到了武道功法，当然会视若珍宝，这样的推广手段不知道比他们要高多少倍。
当然，这种推广方法也是有局限性的，如果是和平时代，平民还真的会被他们封锁渠道，也只有这样的时代，他们才能在封锁的时候保证功法能够外流。
“圣武候大人，中土散播武道功法可不一定代表他们就是我们的朋友，也可能是我们的敌人。”军师提醒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凌汐月有些疑惑。
军师道：“圣武候想要传播武道，是为了取代魔道，换言之，只要能取代魔道，那么武道也好，仙道也好，人道也好，相信圣武候都是不在意的。”
凌汐月点点头，她理解军师的意思了，她传播武道的根本目的还是为了对付魔道，如果武道没有了这个功能，那么她也没有心思在这个方面浪费时间。
换言之，中土传播武道，但是做不到取代魔道。
姜明有些疑惑：“中土想要传播武道不是一招一夕的事情，用这种方式提升武道的地位应该也是正常的吧！而且自上而下的推广从来都是比强行推广更加有效长远的。”
他们强行推广的时候就遇到了很多阻力，幸好武道本身
就比较优越，符合了人们对平静生活的期望，但即使是这样，他们也是遇到了很多困难的。
军师叹道：“话是这么说，但是虚境世家是可以招兵买马，然后组建势力的啊！平民想要获得武道功法，就要加入虚境世家的势力。”
凌汐月冷笑道：“不让虚境世家统治普通人，难道还要让普通人统治虚境世家不成？”
这个世界依然是强者为尊的世界，就算凌汐月禁止武侯领内的强者肆意欺凌和屠戮弱者，但是强者依然是统治弱者的。无论如何，当外敌入侵的时候，都是强者保护弱者的，如果这样还要让弱者统治强者，那么谁还敢变强？一个个变成弱者接受保护不就成了？
一个人人都没有上进心的势力是不可能长久的。
军师摇着手中的羽扇，意味深长地笑道：“话虽是这么说，但是武道功法成为统治者维护自己地位的工具，终究是不美的。”
“军师想必已经有了对策。”姜明看到军师的表情，心中大概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军师道：“既然他们已经明白了武道功法的地位和重要性，那么我们也是可以传出去一个消息，告诉他们武道的修炼除了功法之外，还要有完善的修炼体系，就像是武馆和圣武学堂一样，有了系统的培训，才能更好地成长。”
凌汐月明白了军师的想法：“你是想要从中土拉人到我们这里？”
“五域之间的天堑难以跨越，普通人根本没有跨越的能力，更何况两域之间现在还处于战争中，就算现在的战争已经转入了迷雾森林里，但是边界也不是那些普通人能跨越的。”军师道。
“那么，这样做的话，就会更加让他们向世家靠拢了。”姜明皱眉道。
刚刚说不要让武道功法成为世家统治平民的工具，现在又要让平民主动向世家靠拢，这样做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脸？
“呵呵呵，不用担心这点小事，如果世家们拼命拉拢和召集平民，那么到底说会占据主动权呢？人心可是最为贪婪和上进的。”军师道。
贪婪和上进从来都是同一种行为的两面，遇到超出自己的能力的收获却不知收敛就叫贪婪，遇到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困难却努力奋进就叫上进。两者在外人眼中是以结果论的，但是对于自己却是非常重要的。
他们可以预见得到：当平民们向虚境世家靠拢之后，虚境世家的势力将会空前膨胀，而随着军师的一句话，他
们将会膨胀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平民想要成为世家，世家想要维护自己的地位，两者之间必有冲突。
“军师应该还有其它打算吧！”姜明道。
“没错，在冲突全面爆发之前，中土将会陷入短暂的平静，他们的力量将会在平静期获得提升，而边境战争则会告一段落。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西洲的态度，西洲很可能要对中土下手了。”军师道。
“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李孝祥被军师的话吓了一跳。
军师道：“当然不是无的放矢，你们知道中土对安家的赏赐是什么吗？”
“难道是给他们军权让他们送死？”姜明猜测道，“如果是我，面对这样的小人，肯定不会重用，但是如果不厚厚封赏那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以后谁还敢投靠我？所以给他们军权让他们送死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当然他是不会轻易牺牲一支军队的，但是以中土的行为道德观来看，这样做不是没有可能的。
军师摇摇头，道：“中土给了他们一块儿封地，那就是靠近西洲天堑的封地，一共九十座城池，几乎覆盖了西洲的边境线。”
姜明瞳孔一缩：“够狠！”
他们这是直接让安家尽情发展势力啊！反正他们将会是和西洲作战的马前卒，给他们多少封赏最终都会成为牺牲品的。
“两域交界处由两部分组成，横断山脉和无底天渊，无底天渊的跨越难度太高，而且逃离监控的难度太大，所以他们最终还是会从横断山脉进攻中土，而到了那个时候，安家的势力范围将会首当其冲。”军师道。
“那也就是说，是中土笃定西洲将会进攻他们了？”姜明眉头一挑。
“正是这样。”军师道。
虽然不知道中土是怎样确定的，但是从结果上来看，他们是已经笃定了这个结果，至于出错？反正是未雨绸缪，一个小小错误换取西洲不来攻打，这对他们来说是很值得的。
姜明思索片刻，缓缓起身，遥望北方：“既然目前的仗是打不起来，那么我倒要去九冥域看看，看看他们的真实想法，看看他们将将四千万军队当做粮草是做何居心！看看中土和九冥域开战的真实原因，看看他们在迷雾森林里到底在搞些什么！”
曾经因为实力不足而无法去做的事情，现在似乎都可以去做了。
第二百零六章：九冥域掌尊
九冥域，位居东洲的中间，占地面积不到五分之一，是东洲最繁华的地方，这里没有城池，因为这里不需要城墙的保护。
用赢九冥的话来说：“城墙既是对人的保护，也是阻碍交流的障碍，修筑城墙不如修筑人心。”
可惜的是，一群修炼武道功法的人哪里来的人心可修？恨不得吃了彼此。
九冥域没有盗匪，但是人人都可以沦为盗匪，这里有着大大小小的擂台，到处都是，人与人之间的争端、势力与势力之间的争端都可以在擂台上解决，生死勿论，而在擂台下杀人的行为是不被允许的，要受到九冥域的制裁。
九冥域制定这个规矩当然不是为了减少纷争，而是为了让纷争合法化，一个合法杀人还不会被驱逐出秩序阵营的人方法对于那些想要更近一步的武者来说简直是福音，这个规定让很多九冥域以外的人都慕名前往九冥域，在擂台上寻求突破。
“为了合法杀人，九冥域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在一处荒废的擂台边上，一对儿青年男女对着擂台感叹道。
“是啊！因为挑战必须要双方都接受，所以很多人都以为这个规定会让他们避开强者，于是他们更加放心地参加擂台，但是他们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就算是实力相若的人争斗，死亡率也是一半一半的，参加一次，就有一半的几率死亡，于是无数的人就因此血染擂台。”
“听说中土也是有这样的擂台的，不知道是谁借鉴谁的。”
“反正只要是能将杀戮合法化，任何一方创造的方法都可以很快传到其它地方，这种借鉴一般都是很快的。”
“现在这个擂台似乎荒废了很久。”
“因为在打仗吧！强者都被征召走了，自认没有什么人上擂台了。擂台也是九冥域对自己境内武者的监控手段，每个稍微出色一点的武者上了擂台都会被九冥域记录在案的。”
“等我们掌控的九冥域，一定要将这个害人的制度给废除了。”
两人旁若无人地交谈着，似乎全然不把九冥域放在眼里。
周围刚开始还有人对他们的言辞表示不满，想要观察一下他们的实力然后教训一通，但是听到后面的谈话，他们连大声喘气都不敢了。
敢随口说这些内容的人，不是；高高在上的虚境甚至圣境大人物们，就是疯子，而这两者都不是有理智的人可以招惹的。
而看他们的气度以及谈吐，很有可能
是后者。
“九冥域十室九空，看来大多数人都被征召到了前线，如果能将战争结束那就好了，中土神朝那边先不说，我们先把九冥域掌控了吧！汐月，有信心吗？”面容俊秀的青年男子对身旁的女子说道。
这两人正是姜明和凌汐月。
如今的巡林卫实力已经非常强大了，有凌一、凌迟和凌渡旭三人在，还有一众的圣境强者们，都城恒阳城的防御固若金汤，不需要两人担心什么，所以两人现在可以单独抽身而去了。
军师起初是反对两人的冒险行为的，但是最终还是执拗不过，毕竟他只是负责出主意，不是负责做决定的人，姜明和凌汐月有这个信心，他也无法阻止。
“我见过那些失去家人的军人家属们，他们有些痛苦家里失去了顶梁柱，有些人痛惜失去了一个经济来源，有的则已经麻木了，因为家里的下一代希望们已经断绝的差不多了，每次得到坏消息，他们都会痛苦，最终已经痛的麻木了。”
提到这个话题，凌汐月也有些难受，“还有一些人，会在失去全部希望之后，选择自我了断。而周围的人们则会趁机嘲笑他们，说参军这么危险，有什么好的？但是没人参军的家庭连舞刀弄剑的资格都没有，只能任人欺凌......”
“你是不是担心如果平民的生活太好了，就没有人会想要参军了？毕竟如果很多军人家属才能得到的特权被普通人得到了，就会让很多人都失去冒险的动力？”姜明看出了凌汐月的难受之处。
凌汐月点点头：“我不想他们有太多牺牲，但是我们必须要他们上战场，去战斗，否则武侯领的安宁又有什么人来维护呢？可是，在他们付出生命来守护武侯领的安宁之后，那些享受安宁的人如果不肯延续他们的战意，他们的牺牲不就白费了？”
姜明安慰道：“我们只要保证勤奋的人能活下去就行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人类不也是在无数的错误中成长起来的吗？而且，既然来了，那就直到我们完成目的再走。”
他们的目的是查清楚九冥域的所有人的立场，在此之前，他们不打算在无聊的小事上浪费时间。
凌汐月迅速收敛起哀伤的情绪，和姜明一起腾空而起，前往目的地的方向圣境气血聚集的地方。
一刻钟之后，两人来到了一处金碧辉煌的宫殿前，这个宫殿的殿墙就有十里长，无数道门户供军队出入，其中的机关阵法不知道有多少，
不过这些机关阵法是用来对付小贼的，不是用来对付圣境存在的。能对付圣境的只有圣境。
“圣武候凌汐月在此，九冥域掌尊快滚出来接驾！”凌汐月嚣张的叫道，声音在天地之力的加持下传遍整个宫殿。
喊话完毕之后，凌汐月面色有些羞红，但是很快就掩饰了过去，变得面无表情起来。
虽然这种喊话对她来说有些羞耻了，但是长期身居高位带来的变化令她很容易掩饰自己的情绪，不至于因此怯场。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老夫成为九冥域掌尊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呢！”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宫殿内传出，一道身穿亮黑色长袍的中年人从宫殿中飞出，脸上充满了怒意，似乎是被凌汐月刚才那句话给激怒了。
看到九冥域掌尊气恼的样子，姜明眉毛微微上挑，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凌汐月不甘示弱道：“那说明你一大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成为武道之神，肯定是因为贪图享乐，既然老了，那就赶紧退位，从现在开始，九冥域就是我圣武候的天下了。”
“武道之神岂是那么好成就的？小女娃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能不能掌管九冥域！”九冥域掌尊说着，仗剑向凌汐月杀了过来。
“汐月小心！”虽然知道凌汐月不会轻敌，但是姜明还是提醒了一句，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有些诡异。
凌汐月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姜明的提醒，不过只要她一进入状态，就不会犯下愚蠢的轻敌错误。
秋水剑出鞘，一道锋利无匹的剑气向掌尊飞过去，似乎连空气都要被这道剑气切割成一个光滑的镜面。
掌尊面色一变，强忍住硬接的冲动，侧身躲过了这必杀的一剑，然后继续向凌汐月冲过来，只是这次速度要慢了一些。
“他就这样冲过来，难道就不怕我们两人一起围攻他？汐月的剑气有多么可怕他已经知道了，只要有一个配合默契的人在，让他无法躲开她的剑气，他就必输无疑了，但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要冲到我们身边。”姜明对九冥域掌尊的行为有些奇怪，但是转瞬就想通了其中的原因：
“他有事情想要告诉我们！”
想到这里，姜明的眼中闪过杀意，厉声道：“汐月，全力攻击，不要留手，别给他近身的机会！”
第二百零七章：圣境之秘
对于九冥教掌尊想要告诉自己什么，姜明是没有兴趣的，他想要知道什么，也是通过自己去探索而不是用这些小手段来告知的。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姜明现在特别讨厌这种故弄玄虚的人，有什么事情直接说不就行了？如果相信我们就直接说，不相信就不说，搞这些弯弯道道是想要做什么？
凌汐月听到姜明的提醒，立刻反应了过来：“他在试图靠近我，一定是有着只有近身才能发挥作用的底牌，不能让他近身！”
于是，凌汐月立刻动用了最强的招式：斩神剑意！
这个名字的来源也非常简单：既然是可以斩杀灵魂精神的剑意，那就叫斩神剑意吧！反正他们是不会承认他们想要靠这个剑意斩神的。
精气神三者合一，全力灌注到剑上，哪怕是普普通通的一剑，也会有神鬼莫测的威力，可能斩杀在死物上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对于修行者来说，简直可以让人沦为刀俎上的鱼肉。
九冥教掌尊只觉得眼前的景色变了，天地之间的一切景色都在这一刻失去了神采，似乎天地之力只剩下了这一剑，无法躲避，无法抵抗，只能任由这一剑降临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在这惊才绝艳的一剑之下陨落。
“不，我不能死！”掌尊的眼中爆发出夺目的神采，他强行打破自己身体的本能反应，想要动起来，却绝望的发现自己的气血似乎不听自己的指挥了：这是他成长过程中吸收的外来气血，他本以为已经将他们完全炼化了，但是现在却发现，这些气血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
难道我就要在死在这里吗？九冥教掌尊心中充满了绝望。
这时，一把赤红色的长剑挡在了九冥教掌尊的面前，将凌汐月的剑气全数接下。
众人定眼看去，看到赤红色长剑被一个目光沧桑的黑衣青年模样的人拿在手中，他的身上没有半点气息，就这样挡下了凌汐月的必杀一剑。
“这一剑的破绽就在于它只能对一个人使用，而且只会对目标生效，对于旁人来说，它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剑。”挡下凌汐月剑气的青年淡淡地说出了凌汐月这一剑的弱点，接着云淡风轻的说，“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既然实力相若，那么和谈当然是比交战更好的选择。
姜明用带着异色的眼神看了青年一眼，居然能看出这一剑的弱点，这个人确实不错。
他所创造的这一剑确实非常强大，但是它的强
大是让对手丧失抵挡的能力，可以直接攻击精神，体内五气循环和气血的一剑，就算对方的意志和精神再坚定，只要在对方缓过神来之前将自己的实体剑意斩杀在对方的身上，那么敌人就死定了。
但是，单体无敌的剑也是有弱点的，这种玄之又玄的攻击方式需要灌注自己的全部精神，需要全身心的投入，但是只能对一个目标生效，否则分心之下，斩神剑意自己就会失去威力。
在这个过程中，如果有人偷袭出剑者，那么出剑者也将会没有抵挡的余力，如果有人替被攻击的人挡下这一剑，那么对于中途拦截的人来说，这一剑也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剑。
但是......
“真是天真，你真的以为你已经挡下了我的一剑吗？”凌汐月嘲讽道。
斩神剑意可以和任何剑招融合，相当于是附加的效果，就算是这个效果只能对目标生效，凌汐月的剑气也不是普通人能挡下的。
黑衣青年面色一变，将手中的长剑拿到跟前定眼一看，表明看上去没有任何伤痕，但是随着他将真气灌注其中，赤红色长剑上开始出现裂纹，然后寸寸龟裂。
“本以为我的剑气可以斩断一切神兵利器，今天却看到了一把可以把我的剑气威力分散到全部剑身的一把剑，看来还是我孤陋寡闻了。”
凌汐月用着自嘲的语气，但是在人看来这简直是最大的嘲讽，“不过，这样的一剑我可以挥出很多次，不知道你有多少把剑可以消耗呢?”
自己依仗的宝剑居然连对方的一招剑气都无法完全挡下，认识到这点的青年面色有些铁青，脸上的云淡风轻荡然无存。
只有双方势均力敌，或者获胜的一方想要赶尽杀绝就要付出一定代价的时候，双方才有和谈的可能，如果一方任人刀俎，那么双方也就没有和谈的必要了。
“师弟，我们认输吧！”掌尊虚弱的声音从青年身后传来。
青年听到掌尊虚弱的声音，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他转头一看，只见掌尊面色苍白，痛苦地捂住胸口，像是耗尽了全部的体力一样。
“你受伤了？什么时候？”黑衣青年瞳孔一缩。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已经输了。”掌尊连掩饰自己虚弱的样子都做不到了，就算战斗下去，也只是个拖累，而青年一个面对凌汐月都够呛，同时和两个圣境战斗实在太勉强了。
黑衣青年面上充满了不甘，就算是和谈，他也是想
要占据一定的主动权的，没有任何主动权的和谈那就是求饶。但是在看到凌汐月手中那把剑后，他还是将心头的不甘强行压制了下去。
“你们不是寻常圣境，应该发掘出了一部分圣境的真正力量吧！”凌汐月道。
从刚才的交手中她已经发现了这两名圣境的与众不同，若是寻常圣境，那么刚才她那一剑过去，就是一死一伤的结局了。从直觉来看，这两人的实力比在他们指导下发掘出了一部分圣境真正实力的朱安世三人还要强大几分。
黑衣青年道：“我是九冥教的掌剑人，没有一些自己的底牌怎么能行？”
姜明道：“汐月，还是杀了他们吧！”
眼见凌汐月就要拔剑，掌尊急忙道歉道：“我师弟就是这个性格，平时都和人沟通比较少，不会说话，还请两位见谅。”
“既然他不知道怎样说话，那就换一个会说话的人来说！”姜明的眼中浮现出厉色，凌汐月手中的长剑随时可以斩出剑芒。
青年掌剑人眼中出现屈辱的神色，但还是默默地后退，躲在了掌尊的身后，他从来没有面临过这样生命掌握在他人手中的经历，这次的经历对他来说是一次教训。
九冥教掌尊道：“《九冥诀》以修炼速度著称，但是盲目的追求修行速度只会让自己的路越走越窄，就算勉强用生命和领悟堆彻到圣境，那也到达了极限，所以外界的圣境都是实力相仿的，差距不会太大，而我们都是在前面的修炼过程中就懂得发掘自身潜力的，所以比寻常圣境要强大一些，当然在两位面前不值一提。”
“挖掘自己的潜力，要怎么做？”姜明继续问道。
九冥教掌尊没有问为什么两人明明不修炼《九冥诀》，却依然问这种问题，而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若是不修炼丹道，那么到了圣境就会比寻常圣境强上半筹，如果从虚境的掌控天地中领悟出属于自己的道，到了圣境就更加强大了。因为圣境的自成天地本来就是一个属于自己的虚幻天地，而它的成型就是过去的积累。”
姜明点点头，圣境的自成天地，外在表现是天地之力化作牢笼，但是内在的表现则是自己对天地之力的理解幻化成一个虚拟的小天地，而天地之力的牢笼就是这个虚拟天地的投影，因此虚境面对圣境时实力都会被压制几成。
而且圣境的虚拟世界则是在成圣的那一刻就定型了的。
第二百零八章：前往武神山
“你们有没有想过，在圣境之前还有可以继续挖掘潜力的法门呢？”姜明问道，这应该是人的正常想法吧！
九冥教掌尊苦笑道：“我当然想过，甚至知道止戈侯就是在圣境之前挖掘出最多潜力的人，实力可能比我和掌剑师弟加起来还要强大，可是我们也没有选择啊！武道之途不进则退，若是实力不够，恐怕就会成为他人的垫脚石，实力强了，也会成为他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听到九冥教掌尊的话，姜明不禁为修炼魔道功法的人感到了悲哀，他们根本没有一个安全的环境慢慢提升。
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修炼魔道功法虽然不是他们的本愿，但是修炼途中积累的罪孽却反馈到了他们身上。
“既然圣境拥有虚幻的小天地，那么武道之神应该是将这个小天地化为现实了吧！”姜明猜测道。
“化为现实？怎么可能？这只是类似于观想法观想出的虚幻世界，怎么可能化为现实？”掌尊瞪大了眼睛，对姜明的话感到很不可思议。
就算是放飞想象，也不能猜的这么离谱吧！
“这不是正常的思路吗？”凌汐月对此感到很奇怪，既然观想出了虚幻的世界，下一步将其化作现实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为什么要这么吃惊？
难道他们的联想能力已经弱到了这个地步？
“或许他们的思维已经被自己的修炼道路给限制了。”姜明道。
“思维被修炼道路限制？”掌尊和掌剑人都吃惊地看着姜明，对他的话感到很难理解。
姜明没有过多解释，不过凌汐月很快就想到了修仙者性情淡泊的事情，所以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们被修炼道路给限制的事情。
“好了，多说无益，你之前想要靠近我们是为了什么？”姜明直接问道。
掌尊犹豫片刻，然后在姜明充满杀意的眼神中说道：“我是受赢无心之托，想要提醒你，幽兰若在斩杀赢九冥陛下之后，一直没有离开过九冥域。”
姜明面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了。
凌汐月也是微微色变，但转瞬就恢复了正常：“反正迟早是要面对的，提前见面也是好的。”
“若是武道之神真的是可以将观想出的虚幻世界化作现实，你还有信心面对她吗？”姜明反问道。
凌汐月哑口无言，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她还真的没底。
掌尊道：“本来我们是受赢无心之托，想要提醒你们，让你们知难而退，现在恐怕幽兰若已经知道了你们
来到这里的消息，只希望你们刚才的那一招能够威胁到武道之神吧！”
当双方的差距太大的时候，连看清自己和对手的差距都是一种奢望，掌尊就是这样，反正刚才那一剑的极限他也是看不出来的，毕竟虽然说是有破绽，但是面对一个对手的时候，这个破绽怕是不存在的。
而武道之神的极限也不是他可以看穿的，所以双方如果真的发生争斗，他还真的无法确定胜负，虽然潜意识里他还是认为幽兰若的赢面比较大，但是万一呢？每个人都是有侥幸心理的，圣境强者也不例外。
“既然躲不开，那么总要去见一面的。”
姜明叹道，忽然话锋一转，道，“对了，在赢九冥死后，九冥域发生了什么？”
听到姜明问出这个问题，掌尊和掌剑人的脸色都不是那么好看。
良久，掌尊还是选择了回答：“十二圣卫，包括十二圣卫的首领赢无心都选择了向幽兰若效忠，他们都是圣境中的佼佼者，一对一我和掌剑师弟不怕他们中的任何人，但是任意两人加起来，我就不是对手了，在他们的威逼下，我们选择了认输。”
虽然对方是武道之神，但是武道之神毕竟没有出面，他们就认输并且选择了效忠，这说出来确实有些丢人。
“看来秦无咎攻打你们的理由倒是没有错。”凌汐月嘲笑道。
掌剑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是最终还是忍耐了下来，反正脊梁骨已经被敲断一次了，直不起来也没有什么。
姜明若有所思道：“那么，开辟迷雾森林作为战场，培养虚境存在也是幽兰若的命令了？”
掌尊道：“这个倒不是幽兰若的命令，除了十二圣卫可以经常去武神山面见幽兰若之外，其他人都是没有资格的，他们也没有过多的指令下达，而迷雾森林是在赢九冥大人陨落之前就开始准备的，由赢无心大人推动的事情。”
姜明点点头，他们在这件事情上倒是没有撒谎，赢九冥似乎早就预料到自己会死在幽兰若的手上，难道这是他和幽兰若联手布下的局？考虑到那些仙道中人对自己的生命毫不怜惜，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态度，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赢九冥曾经也是修仙者！
“所以说，幽兰若从来没有对你们下达命令，一切都是这样顺理成章地发生的，那么幽兰若依然呆在这里的原因恐怕也可以理解了。”凌汐月道，“姜明，既然她一直在等你，那么就算逃避也是没有用的，我们过去吧！”
姜明点点
头，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地带着凌汐月一起前往武神山的方向了。
他们其实是不知道武神山的位置的，但是凌汐月能感应到十二圣卫，不，现在是十一圣卫的位置，所以两人没有任何方向上的障碍。
来到武神山上，入目的是一片断壁残垣，和十一个忠实拱卫在山前的圣境强者们，他们现在是幽兰若最忠实的看门人。
“就算是武道之神，也不可能打发圣境来做这么低微的事情吧！”凌汐月看着宛如门神的圣卫们，对十一个圣境的姿态感到很不可思议。
就算是凌一对她很忠心，可以为了她牺牲自己的生命，但是生命和尊严是截然不同的东西，凌汐月无法保证有一天自己会不会为了某个目的而牺牲凌一，但是她可以保证只要凌一对她忠诚一天，她就会一天对凌一保持足够的尊重。
这种尊重不是下位者对于上位者的尊重，而是对于人的基本尊重，她可以将军权交给凌一，也可以将凌一的军权收回，然后让他做自己的贴身护卫，但是绝对不可能让凌一去做仆役和管事的工作。就算凌一不介意，她也要对忠诚于自己的人表示足够的尊重和重视给别人看，否则别人还有谁会肯效忠于她？
但是，现在幽兰若居然让十一个圣境并排站着，整整齐齐就像门房一样，这就是对圣境的羞辱了。
“汐月，你注意一下他们的精神。”姜明提醒道。
凌汐月没有询问这样做的原因，而是离开照做，随着斩神剑意的领悟，她对精气神的理解与日俱增，感知一群圣境的精神自然不在话下，否则连感知都有问题，又如何杀敌呢？
感知之下，凌汐月发现这些圣境的精神状态有些单一，单一的有些麻木，不，也不能说是麻木，说是麻木但是又夹杂着狂热......
就在凌汐月怎么也想不出合适的形容的时候，姜明提点道：“是不是有些像是某些家族豢养的死士？”
凌汐月一惊，道：“对，就是这样！”
某些家族是需要一些死士的，他们需要这些死士去完成一些不能在明面上做的事情，但是又要保证他们的忠诚，于是他们就挑选一些孩子从小培养，然后向他们灌输对家族，不，是对家族中的某些人忠诚的理念，然后对他们进行信念的“洗礼”，让他们成为家族没有感情的利剑。
但是，世界上怎么会有圣境的死士存在？
第二百零九章：千年后的再遇
十一名圣境存在的目光扫过姜明和凌汐月，接着就恢复了原样，仿佛什么也没有看到。
“他们，不，幽兰若一直在等我们来。”姜明看到圣卫的反应，印证了心中的某些事情。
“他们该不会已经变成傀儡了吧！”凌汐月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
姜明轻笑道：“是不是傀儡，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着，七彩仙剑出鞘，一只臂膀飞起，然后在青色的火焰中化为灰烬。
被斩去一只右臂的圣卫面露痛苦的神色，但很快就被压制了下去，然后在身旁的圣卫的帮助下开始止血疗伤，剩下的九名圣卫被动静吸引，看了一眼状况，然后继续坚守自己的职责。
待得喷涌的鲜血止住，圣卫们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继续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分辨出我们的身份之后停止行动，说明他们有判断力；就算是被我斩断臂膀也不反抗，说明对于他们来说，命令才是最重要的；断臂之后，旁边的人会帮忙止血，说明他们拥有智慧，懂得配合。而被我斩断臂膀的人没有对我产生怨恨，说明他们没有感情！”姜明分析道。
他之所以没有直接下杀手，就是为了验证他们的特点，现在看来，他们是被洗去了全部的感情和记忆，但是又保留了足够智慧的傀儡生命。
可是，没有感情还算是生命吗？修炼过《太上忘情录》的姜明对此感到不寒而栗。
他是明白那种失去感情的感觉的，那是比死亡还要可怕的事情。
“要把他们都杀了么？”凌汐月的手搭在剑上。
姜明的手按住凌汐月握剑的手，道：“不用，我们直接进去吧！”
说完两人径直进入了一片残破的武神山，沿着唯一的一条小道向目标方向走去，途中凌汐月一直紧紧地拉着姜明。
在经过一处平平无奇的地方时，眼前的景色突然变了，从一片断壁残垣变成了一个清秀的地方，远处还有一个清澈的水潭。
一阵水声从水潭里传出，紧接着一个身姿婀娜的绝世美人从水潭中走出，淡然自若地捡起岸边的衣物，简单披在了身上，掩盖住那令人疯狂的白皙，水滴从美人的秀发上低落，却没有在白衣上流下任何痕迹。
她那令人升起无限遐想的赤足轻踩在草地上，迈着轻盈的步伐向两人走来，一双修长的**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形成亮丽的风景线。
凌汐月盯着眼前的绝色美人，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仿佛契合了天地
之间对于美的定义，诱人的身姿即使是同为女人都被吸引了过去。
“好久不见了，姜明。”幽兰若开口了，声音宛如天籁，让人听到之后，都感到心情变好了几分。
除了姜明。
“汐月，清醒一点！”姜明掐了一下凌汐月的手心，让她清醒了过来。
“啊？”清醒过来的凌汐月脸上浮现出两朵红云，本以为她来担心姜明遇到这个前任之后会不会触发某种情愫，回想起过去的种种，然后发生一些不可原谅的事情。但是，没想到最先被迷住的人居然是自己。
发现这点的凌汐月心中不由出现了强烈的羞愧。
“她就是你新的道侣吗？很可爱。”幽兰若看着凌汐月的样子，轻笑一声，天地间的神采似乎都在她这一笑之下失去了颜色。
“是的，她是我的妻子，未来和我相守一生的人。”姜明道。
听到姜明的话，甜蜜的感觉充满了凌汐月的心间，她紧紧地握着姜明的手，所有的担心都荡然无存。
无论面前的人有多美，都无法改变他的心中只有我的事实。
姜明看着凌汐月的反应，心中有些后悔将她带来了，他本以为自己是能抵御幽兰若的诱惑的，但是还是失算了一步。
“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说过会和我厮守终生。”幽兰若带着幽怨和惹人怜惜的语气娇柔语气道。
凌汐月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她怒视着姜明，不是对他的风流感到愤怒，更像是对他抛弃这样一股绝世美人感到愤怒。
还没等凌汐月说什么，姜明忽然凑到凌汐月的耳边，对着她的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气，柔声道：“都怪你太诱人了。”
心痒痒的感觉代替愤怒充斥了凌汐月的心间，姜明的“攻击”正中她的弱点，让她的身体不由得轻轻颤抖，羞耻的感觉之后，充斥她心中的依然是喜悦。
姜明没有为自己“始乱终弃”的行为辩解，而是将自己的移情别恋的原因“怪罪”在她太过诱人上，这不正是说明她的魅力比面前的这个绝世美人还要大吗？只要在他的心中，自己是最诱人的那一个，那一切都已经足够了。
“你和以前很不一样。”幽兰若声若天籁，将两人的小小互动给打断了。
姜明道：“你和以前的差别更大。”
时隔千年，就算是沧海变成桑田都不奇怪，更何况是两个人呢？这一千年的时间对姜明来说，不过是三年的闭关，但是对幽兰若来说却是真真
正正地过去了一千年光阴啊！沧海都能化为桑田，更何况人心呢？
“以前不食人间烟火的云泽仙子已经不存在了，不知道以前的天道之子姜明还保留了几分原来的样子。”幽兰若道。
“或许死了，或许还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可惜你应该找不到他了。”姜明回答道。
凌汐月听的有些迷糊，以前的姜明就不是现在的姜明了吗？每个人不都是会发生改变的吗？如果一个人变了就不是以前的人了，那么人这种生物未免也太脆弱了吧！
这种哲学上的思辨对于凌汐月来说实在是太难为人了，而且她也不会认真地陷进去，所以姜明和幽兰若都没有给自己找不自在的打算。
幽兰若上前两步，来到姜明的身边，用娇柔的语气道：“既然我们的过去都已经不在了，那么幽兰若和姜明有没有可能在一起呢？”
凌汐月的心中升起万分的警惕，面对这个绝世美人这样直接的请求，任何男人都会心动的吧！
接着，幽兰若又转向凌汐月，用楚楚可怜的声音道：“汐月妹妹，我可以做小的，只要你愿意就好。”
凌汐月感到自己的心都要被软化了，几乎就要控制不住开口答应了。
姜明看了一眼凌汐月的样子，接着沉默片刻，对着幽兰若道：“你的年纪太大了，我们不合适！”
凌汐月“噗嗤”一笑，幽兰若对她造成的影响在这句话之下瞬间土崩瓦解，之前的一切都变成了无用功。
笑过之后，凌汐月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被幽兰若影响这么深了，手心里不由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难怪十一个圣卫变成了毫无感情、只知道听从命令的傀儡，这样的手段简直是防不胜防。
幽兰若的美眸中有些怒火在燃烧，虽然姜明是为了摆脱她对凌汐月的影响才说出这么伤人的话的，但是就这样直接说出对一个女人伤害最大的话，还是让她感到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怒火，毕竟她已经一千岁了......
凌汐月从幽兰若的影响中恢复正常，正要从年龄的方向开口还击，乘胜追击一下，手中忽然传来了一阵疼痛这是姜明在提醒她终止接下来的行动。
凌汐月瞬间反应了过来，虽然摆脱的幽兰若的影响，但是幽兰若表现出来的实力却是令两人很难抵抗的，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过多挑衅为好。
这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
第二百一十章：成神之路
“我有些话想要单独对你说。”幽兰若的怒火渐渐平息。
姜明淡然道：“汐月不是外人。”
“可是，我有些话不想让她知道。”幽兰若道。
姜明的脸上出现了遗憾的神色，道：“那就可惜了，就算她没有听到，我事后也会告诉她的。”
凌汐月低下头，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幽兰若深吸一口气，道：“就算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对她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也是一样？”
“是的，就算会对她造成致命的伤害，我也会和她共同面对。”姜明的目光和幽兰若交汇在了一起，寸步不让。
幽兰若呆滞住了，她没想到姜明会这么决绝，哪怕让最喜欢的人受到伤害，也不愿意对喜欢的人隐瞒，而那些为了保护你和隐瞒你的人相比，简直是两个极端。
“为什么要这么坚持？”虽然是在质问，但是幽兰若刚才强硬的语气已经偏软下去了。
她本以为凌汐月已经是姜明的死穴，为了凌汐月姜明什么都愿意做，就像是曾经的他为了自己一样，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比起让凌汐月涉险，他更不愿意对凌汐月隐瞒。
难道说，过去的姜明真的已经不存在了吗？
“感情这种东西是从来不讲道理的。”姜明道。
幽兰若沉默了，是的，感情这种东西从来都是不讲道理的。两个人的感情可能是经过时间的磨合与雕琢，从零开始变得越来越深，也可能是突然发生，如同**，但是都可以为了彼此而付出生命。
历史上为了感情而做傻事的人也屡见不鲜，单单是自己见过的，就有不少百花谷的女弟子被人骗取感情之后不惜一死也要从自己身边打探属于武道之神的秘密，哪怕是从云端跌落到深渊也是在所不惜的。所以，感情是最不讲道理的。
姜明可以为了凌汐月而付出生命，也可以强行压下对凌汐月的爱护，让她去涉险，这也是感情的一种表达方式，和别人不同，但是同样不讲道理。
“虽然不知道你的真实想法，但是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也没有代替你做决定的必要。”幽兰若轻轻叹息一声，整个天地都变得有些哀伤了。
姜明轻轻点头，示意自己在听。
幽兰若要讲的东西是真是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她要对自己说出某些秘密，那么双方也就打不起来了，不然如果真的要打起来，姜明还真的没有把握会赢，甚至连逃命的把握都没有。
“想必你们已经
看出来了吧！我们所在的地方是另一个世界。”幽兰若道。
凌汐月轻轻点头，道：“对，从我们刚才进来的地方开始，这里的景色就变了，一步天堂，一步地狱。看来我们对于武道之神可以将自己观想出的虚幻世界化作现实的猜测是对的。”
“是对的，也是错的。”幽兰若没有问他们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猜测。
凌汐月有些疑惑，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对和错怎么能同时存在呢？
幽兰若没有解释，而是带着笑意看着姜明。
姜明沉吟片刻，道：“对的地方是武道之神确实可以拥有一个现实的世界，但是这个世界并不是观想中的那个世界，而是真正的世界被武道之神融入了自身。”
“将真正的世界融入自身？”凌汐月一愣，隐隐觉得有些害怕，但是又不知道在害怕些什么。
“你是怎么发现的？”幽兰若美眸中闪过异彩。
“这里是深山，就算是被你和赢九冥的大战化作的废墟，也不可能出现断壁残垣，这是城市毁灭之后的废墟，不应该出现在山里，所以我们从入山的那一刻就进入了你对的世界里。”
姜明道，“但是，如果这些废墟来自你的世界，是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的。你就算在自己的世界里构建一个城市，也不会是一个城市的废墟。”
“难道不可能是战斗的余波将这个城市化作了废墟吗？”幽兰若反问道。
“如果没有看到你在这里洗澡，我是有可能相信的。”姜明道。
凌汐月扫视了一圈周围的景色，风景如画，而外面的世界简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也难怪她会将这两种景色的交界处当成两界的边缘了。
如果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是幽兰若的设计和最喜欢的地方，那就很难想象幽兰若会在外面设计一个城市了，而且刚刚被毁灭的城市和早已被毁灭的城市还是有一些区别的，外面的城市应该不是刚刚被毁灭不久的。
“你很聪明，也很细心，这个地方确实是从外界摄入我的体内的，将观想中的世界化为现实也许能做到，但那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至少我没有这个才华。”
幽兰若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所谓的武道之神，就是五个得到了魔界的馈赠，获得了五个世界碎片的幸运儿，当然，所有的幸运都已经标注好了价格。”
“获得了五个世界碎片？你们无法从外界的世界中摄取世界？”姜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幽兰若点点头，承认
了姜明的说法：“如果从外界强行夺取一片天地，那就是从人间界的身上割肉，这是不被天道允许的行为，因为这样打破了天地之间的循环，会令人界的天道虚弱，因此引来天道的反噬。”
“不只是人间界，任何一个世界都会发生这样的反噬，只有已经死去的世界才能无法抵抗这样的强行掠夺，而魔界就是这样一个已经毁灭的世界。”姜明顺着幽兰若的话，将她要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世界碎片，那么圣境就是人类的极限？
幽兰若轻笑着看向姜明腰间的剑鞘，道：“你的剑鞘不也是一个世界碎片嘛！只有将其融合，就能成为武道之神。”
说完，幽兰若看向凌汐月：“你应该也得到过世界碎片的馈赠，只要将其融合，你就会成为武道之神。”
凌汐月眼中出现了兴奋的神采，她成为武道之神的道路居然是一片坦途？以她的实力，相信如果自己真的成为了武道之神，那也一定是最强的武道之神。
“汐月，不要被她的话所迷惑了，就算她说的话全部都是真的，那也无法证明她就没有其它用心。”姜明看出了凌汐月眼中的兴奋，赶紧泼了一盆冷水。
凌汐月从兴奋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想的确实有些少了，就算这样可以成就武道之神，难道就没有隐患了吗？而且魔道功法的武道之神和武道功法的武道之神是同一个概念吗？双方的道路一开始就出现了很多的分歧，最终是殊途同归还是两条越来越远的道路还说不定，她高兴地有些早了。
想到这里，她看向幽兰若的目光中已经带了一些警惕。
“虽然这条道路我可能不会去走，但也是一个可以供参考的选择，在这里先谢过了。”姜明拱手道。
幽兰若幽怨地说：“我们之间已经生疏到这个地步了吗？就算你现在已经对我没有了感情，我们的过去难道就可以就这样被抹去吗？”
姜明丝毫不为所动，道：“既然你说过去，那么我们就谈谈过去，告诉我一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用管是真是假，只要告诉我你所看到和经历的一切。”
“赢九冥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一千年前有一个姜明出现，覆灭了魔界。”幽兰若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喜怒。
“我想知道你所看到的是什么。”姜明冷然道。
幽兰若叹息一声，道：“难道你不修《太上忘情录》，就忘记了那本功法所需要的代价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