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过去现在
听到幽兰若的话，姜明突然面色苍白。
凌汐月注意到了姜明神色的变化，急忙问道：“那本功法有什么问题吗？”
她知道姜明修炼过一本很危险的功法，但是具体的细节就连姜明自己都不愿意去提，姜明不会因为害怕伤害她就对她隐瞒什么，但是这是连姜明自己都刻意忽略的记忆，所以就算是姜明，在被幽兰若提醒之前，也是忘记了《太上忘情录》的大部分内容的。
既然姜明自己都忘了，那么她也不会为此而追问，双方只要有坦诚的心就够了，没有必要迂腐到这个地步。
半晌，姜明才回答道：“《太上忘情录》是仙界至高心法，想要修炼到至高境界，就必须要亲手斩杀最心爱的人，用最心爱之人的鲜血作为祭品，方能达到太上忘情的至高境界。”
“亲手杀死最心爱之人？”凌汐月瞳孔一缩，旋即意识到了什么。
“既然另一个姜明已经将《太上忘情录》修炼到了至高的境界，那么他很可能就是通过这种方式达到的。如果那个姜明真的是我，那当年被牺牲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云泽仙子。”姜明的面色很是苍白，身形有些摇摇欲坠。
幽兰若道：“所以说，你要问我当年发生了什么，实在是问错人了，毕竟我是在发生变故，也就是赢九冥看到的那个姜明进攻魔界之前就已经作为祭品死去了，甚至连灵魂都被抹杀干净了。”
凌汐月扶住姜明，忍不住向幽兰若问道：“既然你早就死了，那现在站在这里的人又是谁？难道是云泽仙子的怨魂吗？”
幽兰若的目光落在姜明身上，道：“你应该问他，既然有一个单人攻入魔界，斩杀魔帝的姜明存在，那么你身边这个放弃了仙道的姜明又是谁？”
“我不管他是谁！反正他是我的夫君！”凌汐月厉声道。
“汐月，我没事。”姜明闭上眼睛，然后缓缓睁开，气色也好了很多。
幽兰若不再言语，而是默默地看着姜明，等待着他回想起什么事情。
姜明缓缓吸入一口气，然后徐徐吐出，道：“我从有记忆开始，直到现在的记忆都是完整的，我是姜明，幽兰若，你如果真的是云泽仙子，那么你又是如何从云泽仙子变成幽兰若的？”
幽兰若道：“我的记忆从你为了修炼《太上忘情录》来找我结束，剩下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也许已经死了吧！当我再次拥有记忆
的时候，魔界已经变成了碎片，然后就是五位武道之神联手覆灭仙道的道统。虽然仙道很强盛，但是在那一战中，所有的修仙者都只能依靠自身的力量作战，无法再借用天地之力，无法借用天地之力的修行者们在武道，不，魔道的大军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就算有出色的人物，也在我们五位武道之神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也就是说，你当初也参与了覆灭修仙者道统，是吧！”姜明道。
他暂时忽略了幽兰若所说的仙道修行者忽然失去了无法借用天地之力的事情，而是更加在乎幽兰若的态度。身为修仙者，曾经的仙道正统传人云泽仙子是否真的背叛了仙道。
幽兰若的回答唯有沉默，而沉默本来就是一种回答。
幽兰若的沉默激怒了凌汐月，她厉声质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你曾经是修仙者，为什么要背弃修仙者，而且是作为魔道的领袖来进攻修仙者！难道你曾经那些修仙者的记忆都是假的吗？”
在她看来，这就像是一个修行武道，被视为武道未来的天柱的天才忽然背弃武道，转投魔道的怀抱一样可悲和令人愤怒。
幽兰若笑了，笑得有些凄惨：“我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修仙者的记忆，对我来说，带领魔道覆灭仙道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原因啊！你穿衣服的根本目的是为了遮掩自己的身体，但是你每次穿衣服都会想起你是为了遮掩自己的身体才穿衣服的吗？”
凌汐月哑口无言，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做的时候根本不需要思考的，就算思考，也是思考哪件会更漂亮一些，哪件更适合接下来要面对的场合。
姜明伸出左臂挡在了凌汐月面前，示意她不要说话：“那么说，苏醒之后的人更像是一个拥有云泽仙子记忆的另外一个人了？”
在姜明审视的眼神中，幽兰若轻轻点了点头。
人的本质是什么，这是一个未解的谜题，甚至过去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是否还是同一个人都是一个很难深究的问题，深究下去根本没有答案，就算是有看透生命本质的智者将生命的本质回答了出来，在他人的耳中，脑中也可能会变成另一个答案。
因此，衡量一个人是否还是他自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是终究还是有一定的标准的。同样是拥有着云泽仙子的记忆的人，拥有着完全不同的观念和行为模式，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也无法说是同一个人，
就算是身体灵魂记忆完全一样也是一样。
凌汐月虽然很难想象这样的事情会在现实中发生，但是她是能理解这种变化的。
“那么，现在的你呢？和过去还有关系吗？”姜明的声音有些颤抖。
凌汐月忽然心中有些刺痛，姜明的心里还是想着他的云泽仙子吗？不过似乎也有些庆幸，至少说明他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这样矛盾的心里冲击着凌汐月的心神，让她无法平静。
幽兰若道：“在覆灭仙道之后，我和赢九冥秦无咎他们都陷入了难以置信的境地，一方面拥有着仙道时代的完整记忆，一方面又做着和过去自己性格完全相悖的事情。但是在回想其云泽仙子的记忆的时候，我的性格也受到了影响。覆灭仙道的幽兰若是冷血无情的，将自己的门人弟子们都视作棋子和工具，只要他们有利用价值就行了。但是回想起云泽仙子的记忆的我，却无法再将她们当作工具，而是将其中一些真心尊敬我的人当成.......人看待。”
“当成人看待？”凌汐月想起了守护在武神山之外的十一个圣卫。
“先是性格主宰了记忆，再是记忆影响了性格，就像是一个人的记忆加上另一个人的性格完美地拼接在了一起，然后互相交织，互相影响。”姜明也是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手段存在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理解。
只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到底会是怎样的存在，他这么做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目的呢？姜明不明白，甚至有些不愿意去明白，就像是他不去深究为什么修仙者会失去对天地之力的掌控一样。
“覆灭仙道之后，我已经不明白自己到底是谁了，不过既然我对外是以幽兰若的面目示人的，那么现在的我就是幽兰若了，人，从来都不完全属于自己。”幽兰若的声音依然动听，但是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神韵，她话中蕴含的透彻人心的冰冷足以令天籁之音变成九幽寒煞。
这时，凌汐月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姜明，我觉得我第一次和你见面时候的你，和那次在那个小镇升起对魔道功法的怒火之后的人也是两个人，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伟大存在跌落了凡间，虽然后来又变回去了一些，但是已经和之前的你没有关系了。”
姜明怔住了，难道那个时候的自己已经发生了替换么？
第二百一十二章：人傀儡
场面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姜明和幽兰若都被“我是谁！”这个哲学上的终极问题给难住了，而凌汐月没有这方面的困扰，但是也能理解两人心中的纠结。
虽然凌汐月前后的变化还是挺大的，但是那个变化并不是本质上的变化，凌汐月本来就是一个很优秀的千金大小姐，从小娇生惯养却没有太过千金大小姐的架子，反而很努力地学习武道以及其它方面的知识，能被神医陆平夸奖可不只是因为她的身份，而是她的真才实学，只是她对医道没有兴趣而已。
她的性格令她即使是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都会尽心尽力，更何况是值得自己奋斗一生的目标呢？那是会让她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动力的。
最终，还是姜明打破了沉默：“也许这个问题很重要，但是并不紧急，我们迫切需要了解的不是我们到底是谁，而是我们要做什么。”
也许他会在闲暇之余思考真我的问题，但是显然不是现在这个场合，他们来到这里的根本目的还是询问幽兰若的立场。
幽兰若的美眸中充满了杀机：“我想要将那个玩弄我的记忆和感情的人找出来，然后杀掉！”
她充满杀机的样子将她气若幽兰的气质完全破坏，但是丝毫不影响她的魅力，就连凌汐月都被她影响到，产生了想要帮助她的想法。
有着数次被迷惑的经验的凌汐月很快就恢复了清醒，但是并没有责怪她的想法，她已经看出了这不是幽兰若故意的，而是自然而然地散发出的气质。
“从目的上来看，我们应该是一路人。”姜明道。
“那么，从方式上来看呢？”幽兰若问道。
就算是为了相同的目的，但是选择了不同的方法也可能会让两个志同道合的人反目成仇，这种例子在历史上并不罕见。
“我会将武道传播到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姜明道。
“你确定这是你自己的想法吗？”幽兰若反问道。
姜明道：“如果你真的拥有云泽仙子的记忆，那么你就应该知道命运的弱点是什么，也不应该对我这样的行为产生疑虑。”
幽兰若没有说话，她当然是拥有云泽仙子的记忆的，也是知道命运之道的弱点是什么：命运是从已知推演未知，从局外人的角度来操控全局的，就像是一个棋盘之外的执棋手，但是即使是下棋的人，也是无法完全掌控棋子的，否则就不会有输赢之分了。
命运之道是比这更复杂的东西：他们需要按照规则行事，就算是执掌命运的人也是无法令河流逆流的，他们无法操纵河流的命运，只能操纵鱼儿的命运。还有一个破绽，那就是未知。
当执掌命运的人开始干涉命运的时候，他们自己也就成为了命运的一部分，然后发生不可预测的变化：比如撒网的时候，鱼儿会逃窜，比如你预知到自己会被山石砸死，那你就选择躲开它，然后改变命运。
当武道开始变成这个世界的正统的时候，这个世界的气运也会发生改变，这个改变可是比河流的流向发生改变更加彻底的改变，或许是河流变成冰川，或许是河流汇入大海，总之一切都会变得未知起来。
而掌控命运的人也未必就能只手遮天，也许他只是一个乘着船打渔的渔夫，面对这样的惊天改变，终将会从船上跌落到水中。
“你们说的这些东西太复杂了，幽兰若，我问你，你抹去外面那些人的思想的手段是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凌汐月质问道。
事关命运，姜明也无法告诉她太多，所以需要她自己去理解，但是她并不想思考那么复杂的东西，而是质问幽兰若将活人变成傀儡的行为。
联系之前幽兰若那令她都怦然心动的魅力，她拥有着怎样的手段根本就是未知数，而拥有这样手段的人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人。这就是凌汐月的思维，简单直接，但是在辨别敌友的时候也是最有效的。
“想要击败敌人，那就要先了解敌人，圣武候殿下，请问了解一个身份目的和行踪都完全未知的敌人的最好方法是什么呢？”幽兰若向凌汐月问道，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我对他的了解也只有这么一个手段了。”
凌汐月沉默了，了解一个未知的敌人，当然是从已知到未知，而对方唯一暴露的就是手段，那么幽兰若想要研究对方的手段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对方将云泽仙子的记忆和幽兰若的性格拼接在了一起，她当然也要研究自己能否做到一样的事情，这样才不会被对方改变性格和思维的手段影响。
否则就算千辛万苦找到了对方，对方又将她的想法改成了不与他为敌，而是成为他的仆人，那么幽兰若过去的努力都将化为泡影。
又或许不是泡影，而是嫁衣！
“原来如此，那么他们就是你试验的牺牲品了？”姜明道。
虽然对于幽兰若这样的行为很难接受，但是他已经可以理解了。
他从来不是对别人要求太高的人，幽兰若这样的行为虽然违背了道德底线，但是任何处在她的位置的人都不会考虑道德底线这种无聊的东西。
如果非要谈论道德这种东西，那么姜明所做的事情就更加可恶了：为了传播武道的梦想，目前已经不知道造成了多少杀孽，让无数的家庭支离破碎，塑造了多少的悲剧。但是如果就这样停下梦想，那么魔道功法又会继续残害人族，祸遗千秋，有能力却不去拯救，和帮凶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道德是很难经得起推敲（抬杠）的，怎么做都把你说成是道德败坏的人渣，是祸害无数家庭的刽子手。
“那么，你又是怎么做到连圣境都炼成傀儡的呢？”凌汐月深吸了一口气。
她也是很聪明的人，很快就不再考虑道德这种东西了，不过对于毫无顾忌就用出这种手段的人，她还是会提防的。不是因为对方坏，而是因为对方太过危险，会对自己造成威胁。
幽兰若轻笑道：“影响圣境，我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那外面那些圣境是怎么回事？我不会感应错的。”凌汐月笃定道，同时也有了一些疑惑，幽兰若这种程度的谎言根本没有意义啊！
姜明替幽兰若做出了回答：“影响圣境当然是很难的事情，毕竟圣境都是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长大的，每个人都经历了不知道多少生死，意志坚定无比。要说他们迷失心智当然是有可能的，但是被抹杀感情，我想象不到除了他们自愿之外，还有任何办法可以做到。所以，你不是能抹杀圣境的感情，而是能将被抹杀了感情的人培养成为圣境！”
“没有感情的人能修炼到圣境？”凌汐月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当然不能，不过感情单一的人反而更容易突破。”
幽兰若解释道，“我的姿色很不错，就算是正常人都会被我迷失了心智，特意寻找一些为了我而不惜生命和灵魂的人再简单不过了，接着我就玩弄他们的感情，将他们除了爱我之外的感情全部淡化，让他们为了我不惜一切。接着我一边改善他们的天赋，一边培养他们对我的忠诚，这种建立在爱情身上的忠诚是危险但是又非常可靠的。我将他们打入东洲，但是没有想到赢九冥居然会将他们收为近卫，他的目的是什么，我不清楚，但是他直到死亡都没有暴露出他的真实想法过。”
“你真可怕！”凌汐月正色道。
第二百一十三章：魔族的来历
看着幽兰若一本正经的讲述着人傀儡的制作方法，就像是讲述一个普普通通的武道功法一样淡然，凌汐月有些不寒而栗，但是表面还是不能表现出来的。
对她来说，感情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呢？难道就只是她达成目的的工具吗？
可是，就算是利用对方的感情达成自己的目的，也没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吧！将被她迷惑的人心智改变，灌输自己想要的内容，将对方改造成没有自我的傀儡，还一本正经的说着利用爱情，对她来说爱情就只是一个比较容易利用的情感吗？
“汐月妹妹，你是对我这样的行为很不满意对吧！”幽兰若忽然对着凌汐月笑了。
凌汐月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她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对于人性还是比较尊重的，就算是为了她可以付出生命的凌一，她也是不会将对方当成奴才来看待的，这是对人的尊重。也许这很没有意义，但是有时候这真的很有意义。
比如云虚尽是个杀伐果断的人，杀过的人不计其数，但是他从未伤害过无辜，反而会用手中的剑保护无辜。其实就算他误伤了无辜，也没有达到凌汐月心中对于朋友的底线，但是如果云虚尽为了发泄自己心中的**而折磨一个人，哪怕是折磨一只动物，都会超出她的底线，因为她会觉得为了自己的**而折磨的人心理太过危险。
她对于幽兰若的态度也是这样，幽兰若身为武道之神，就算脚下曾有伏尸百万，她也是会理解的，毕竟身处的位置不一样，但是在她看来，这样的行为比伏尸百万还要令人难以接受。
“真是天真，汐月妹妹，你的意中人也是曾经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利用了感情这种东西了呢！”幽兰若似笑非笑道。
凌汐月猛然看向姜明，却只看到了一张沉默的面孔，她的心中忽然一阵刺痛。
她忽然想起来了，既然修炼《太上忘情录》需要牺牲最心爱的人，那么没有最心爱的人要怎么办呢？难道去找一个吗？或许，还真的是这样！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么姜明很可能是为了修炼《太上忘情录》而选择了云泽仙子，他也是为了某个目的而谈论感情的人。
姜明也是这样的人吗？不，那不是姜明，不是我喜欢的那个姜明，而且为什么之前那个姜明会消失，或许也是这个原因，他也无法接受自己的做法！
就在凌汐月本能地在心里找借口为姜明开脱的时候，姜明轻轻地握住凌汐月冰
凉的小手，将手心的温度传递过去，柔声道：“汐月，回去后我会慢慢给你解释。”
听到这句话，凌汐月的心灵忽然平静了下来，虽然心里依然存在着迷茫，但是这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姜明的话就像是一颗定心丸，将她的所有不安都暂时压下，专心应付眼前的敌人。
“云泽仙子是不会玩弄人心的，看来你确实已经不是云泽仙子了。”姜明开口道。
幽兰若轻笑道：“你又是如何知道云泽仙子不会玩弄人心呢？你当初选中云泽仙子难道就只是一个巧合吗？还有，过去的姜明可不会对自己的爱人这么细心啊！也对，你确实已经不是那个姜明了，我们都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了。”
姜明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讨论下去：“过去的事情太过复杂，等一起尘埃落定，我可以找个时间和你慢慢谈，不过我现在想要知道魔族最后的踪迹，无论我们是不是敌人，至少这点上我们应该是一致的。”
如果双方连这点都无法达成一致，那么双方也就没有办法继续谈下去了。
“既然你认为我在这点上会和你达成一致，那么为什么你会认为我见到魔族之后不会主动将其清理呢？”幽兰若反问道。
听到这个回答，凌汐月也是一怔，然后看向姜明，幽兰若的这个问题确实很诛心，若是姜明相信幽兰若，那他就不该问，如果不信，那就更不该问了。
“武道之神的出手应该有限制吧！”姜明轻描淡写道。
武道之神的出手有限制？是次数限制还是什么限制？是谁在限制武道之神？有谁能限制武道之神？凌汐月心念电转，开始思考姜明这话的含义。不过这一千年来很少听说武道之神出手这件事情倒是真的，难道他们不是因为清高？
幽兰若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魔道也许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它们也许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很大的威胁，但是并不神秘。”
姜明静静地看着幽兰若，等她的解释。
幽兰若招了招手，水潭中飞起一个绿色的植物，似乎是一朵浮萍，她将这株植物交给姜明，解释道：“这种东西名叫‘水莠’，是浮萍的一种，在西洲很常见，经常被作为装点水潭的植物存在，给水潭增加一些生气。”
“这个和魔族有关系么？”凌汐月忍不住问道。
这种话说一半然后故弄玄虚的方式太可恶了，吊人胃口却又不说清楚，看似可以从前
后的话中推理出答案，可是别人的思维这么可能和你一个频道啊！
幽兰若用妩媚的眼神看了凌汐月一眼，令她面生红云，然后立刻反应过来，忍不住退后了两步，而姜明则向左迈出半步，恰好将凌汐月挡在身后。
看着姜明下意识地保护凌汐月的动作，幽兰若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继续解释道：“但是，这种东西在中土有另一个名字，叫‘臭水塘’，因为有这种东西出现的水塘最终都会被这种东西占据，最终都会变成一潭腐臭的死水，是农户们的天敌。”
“这个我能理解，有些东西的繁殖能力是很强大的，如果任由它们繁殖，那个它们经过的地方都会变成它们的天下，我们东洲有时候就会被蝗灾给困扰，就是因为它们的数量太多了，除非有大量它们的天敌出现，才能遏制它们的成长。”凌汐月很快理解了幽兰若的话，然后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是说，魔族的来历也和它们一样？”
按照幽兰若的思路，魔族其实就是来自其它地方的生物，因为在这世界不会被限制，所以才会展现出强大的破坏力，但是他们本身并不神秘，在其它地方，不，其它世界也许只是一种很普通的生物。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更加难以分辨魔族，毕竟只有试验过才知道对方是否是魔族。
“除了三界外，还有其它世界吗？”姜明有些疑惑。
“你以为你的剑鞘是怎么来的？”幽兰若反问道。
“须弥芥子，这是只有天仙才能做到的事情，难道说仙界拥有着连通其它世界的通道？”姜明忽然觉得仙界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似乎并不只是一个比较高等的世界。
“也许有，也许没有。”幽兰若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姜明忽然道：“如果是身居海外岛屿的人，他们看大陆的样子和我们仰望仙界的样子应该差不多吧！”
“你在仙道上走的更远，这个问题不应该来问我。”幽兰若道。
姜明轻轻点头，然后问道：“其实，人类的繁殖速度也很快。”
幽兰若没有继续接话，她不是什么话都能接，什么话都敢接的。
普通人认为，越是强大，这个世界上值得他们害怕的东西就越少，他们也就愈加的目空一切，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知道的越多，对这个世界的敬畏也就越多，只有无知的人才会目空一切。
第二百一十四章：执掌九冥域
凌汐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武神山的，但是这次的见面还是让她的很多观念受到了冲击，特别是对于人性的。
“你们最终还是没有说会不会成为敌人。”凌汐月忽然想到了此行的其中一个重要目的。
“她已经说了。”姜明道。
“她说了，什么时候？”凌汐月有些疑惑。
“决定我们是否会成为敌人的不是我和她，甚至她会不会诞生和我为敌的想法都不是她所能控制的，所以她的回答没有任何意义。她不想和我为敌，但是将来会不会诞生和我为敌的念头都不是她所能决定的。”姜明解释道。
凌汐月忽然觉得这个可恶的女人现在好可怜，她在玩弄别人的同时，自己也在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不，甚至是比这还要凄惨。
“被众生景仰的武道之神居然是这副模样，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凌汐月感叹道。
姜明道：“幽兰若要将圣卫们带走了，毕竟是辛辛苦苦培养的圣境，不能这么浪费了。现在没有了足够圣境的九冥域，我们可以轻易拿下。”
“拿下九冥域之后，我们要接替九冥域前往中土的战场吗？”凌汐月问道，她对两人拿下九冥域没有任何怀疑。
姜明道：“秦无咎是以九冥域被幽兰若掌控为名义进攻九冥域的，现在幽兰若已经离开，那他就没有了继续战斗的理由，不过迷雾森林的战场还是要继续的，那里是各方势力历练自己后辈的地方，他们不会轻易停下。”
“为了培养虚境？”凌汐月道。
“或许，不只是这样，如果是为了培养虚境，那么只要派真元境过去就可以了，但是他们连真液境的人都派去了，那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他们或许不只是为了培养虚境，还是为了减少虚境之下的武者数量。”姜明道。
这是假设对方的目的已经达到的分析方法。
“武者数量减少，他们的实力应该是削弱了吧！”凌汐月有些奇怪，那些无利不起早的大势力们应该不会这么做吧！
姜明摇摇头：“虚境之下的武者们随时可以再招，但是虚境强者招揽的代价就远远大于培养的代价了。而且，如果我们碰到的那种生物再人间界大规模出现，虚境之下的武者去多少都是送餐。”
如果要招揽其它势力培养的虚境，那么就算是将其招揽过来，你对他的戒心也不会放松，所以虚境本身也是不会轻易被招揽的，除非对方支付足够买下虚境尊严的代价。
“你的意思是，他们已经在为那
种生物的出现做准备了？”凌汐月一惊，这固然是一件好事，但是其中也蕴含着其它意思，那就是他们明明知道这种东西会大规模出现，也是无法阻止的。
姜明道：“这只是猜测，不过我们还是要早做准备。用大量生命堆彻虚境的方法损耗太严重了，这和我们传播武道是没有冲突的。而且就连杜河山前辈在不小心吸收了那些魔物的气血之后都有些迷失了心智，那么圣境之下会有多少人能抵御其中的诱惑呢？”
杜河山能够成为圣境，意志力自然是不用多说，但是没有人能够无限承受任何事情，只要这个人还有感情，那就存在弱点，对力量的渴望是人人都拥有的，如果有一个可以获得强大力量的方法，那么为此陷入疯狂的人也不会在少数。
“想要测试一件兵器的极限，就要将其损毁，想要测试意志的极限，那就要使其崩溃，如果不想考验他们的意志力，那就一开始就不要给他们考验的机会。”姜明道。
考验人性的话，最终一般都会以失望收场。如果想要考验一个人的忠诚，那么就要用怀疑去考验，可是这样的考验本身就会破坏忠诚，所以很多时候当你决定考验的时候，失望的结果就会提前预定好了。
凌汐月也是知道其中的轻重的：“既然这样，那么武道的强制推广就是势在必得了，先收服九冥域，然后借着九冥域的手，将所有真元境，不，真液境的修行魔道功法的武者全部控制起来，这个时候容不得我们半点仁慈了。”
慈不掌兵，如果这个时候仁慈，那就是对自己的属下残忍了。
姜明点点头，和凌汐月一起重新来到了九冥域的核心宫殿处。
“你们见过幽兰若了？”掌尊看到两人平安返回，不由得大吃一惊，不过很快就想到了两人也许根本没有和幽兰若战斗的必要。
“从现在开始，九冥域归我掌管了，你有意见吗？”凌汐月问道。
掌尊的嘴巴翕动了两下，然后低下了高贵的头颅：“没有意见。”
“告诉中土神朝，幽兰若以及她经营的势力都已经离开了，感谢他们的施压，他们可以退兵了。”凌汐月道。
掌尊一惊，道：“幽兰若已经离开了？”
“没错，我有骗你的必要吗？”凌汐月反问道。
掌尊道：“就算幽兰若离开，中土神朝也未必会退兵，逼迫幽兰若只是他们的一个借口而已。”
“这个你不用担心，如果他们没有了借口，依然开启战端，那就是铁了心来侵犯我们东洲
了，到时候我们不会坐视不理的。”凌汐月道。
“属下遵命！”掌尊很快进入了角色。
“还有，强制性宣扬武道功法，抵制魔道功法，将迷雾森林里培养虚境的事情也公布出去吧！让所有修炼魔道功法的人都可以进去寻找虚境的契机，也算是给他们一条生路。”凌汐月冷然道。
掌尊身形一颤，他知道这样做会意味着什么：迷雾森林加快了培养虚境的进度，但是并没有提高效率，相反的，因为没有时间巩固和钻研本身境界的奥秘，他们晋级所需要的人头将会进一步增加，因此修炼魔道功法的人死亡率将会成倍增加，让修炼魔道功法的危害大白于天下。
可以预见的到，随着这个命令的施行，魔道功法将会以最快的速度失去民心，过去他们没有选择，现在有了武道功法作为替代，他们还有多少人修炼一个死亡率极高，危险程度极大，并且非常弱小的道路呢？
想要摧毁一样东西的最好方法从来都不是强行禁止，而是用更好的东西来代替。
姜明注意到掌尊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既然是帮我们做事，那就不需要藏着掖着了，只要是合理的请求，我们都会尽力的。”
这就是一句空话，却是属下的定心丸。
掌尊道：“不知道圣武候大人想要多久完成这些事情，事情进行的越快，遇到的阻力也就越大，事情进行的越慢，那些阻力也许会变成助力也说不定。”
长期身居高位，一些权术手段他还是懂得的，一个政令的推行，遇到的阻力和推行速度是成正比的。
姜明道：“引导民心的事情应该会比较快吧！我相信九冥域这点能力还是有的，毕竟这已经是大势所趋了，逆势而行的难度很大，但是顺势而为的难度就很小了，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将这件事情办得越稳妥越好，一个月之后，无论引导到了什么程度，都要按照已完成来处理。”
“按照已完成来处理？”掌尊有股不详的预感。
一个月的时间，用来引导民心的大致潮流是足够了，少数偏执的人也无关大局，可是，什么叫按照已完成来处理？
姜明道：“一个月后，强制打压修炼魔道功法的人，不遗余力，越快越好。”
“可是......”
掌尊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姜明一挥手打断了：“反正到时候阻止的人就只剩下站在魔道功法一方的人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疯狂的东洲
“反正到时候反对的都是修炼魔道功法的人。”凌汐月淡淡的语气却让掌尊改变了对凌汐月的印象。
他早就听说过圣武候凌汐月的名声，她极少出手，对待自己的子民也是非常仁慈的，在推行武道初期居然还放过了那些聚众闹事的人，用怀柔的手段来处理，实在被逼迫到绝路之后才肯动用雷霆手段。
但是现在看来，那很可能是圣武候创建势力初期用来收买人心，维护名声的手段，现在她的势力蒸蒸日上，自然就不需要维持那副虚伪的面孔了，而是慢慢暴露本性，毕竟一介女流之辈成为圣武候肯定不会是靠仁慈上位的。
“圣武候大人，我一定不负您的期望，将这件事情办好。”掌尊郑重承诺道，不过在心底却有些心虚，如果用的手段过于残忍，那么到时候背负骂名的人可会是自己啊！不知道会不会被圣武候作为牺牲品，不过事到如今，只能尽力了。
凌汐月点点头，和姜明一起离开了九冥域，剩下的就交给这个政治老手来解决就可以了，如果他解决不了这件事情，那她就再来一趟，换一个能将事情解决的人。
三天之后，当九冥教掌尊将幽兰若离开的事情告知中土神朝的时候，中土神朝立刻下令退兵，一刻也没有延误，连派人确认消息真假都没有，让九冥教掌尊很少意外，不过既然和平解决了这件事情，那他就不用太过担心什么了。
撤兵的工作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不过这件事情自然有专门的人负责，不需要掌尊太过操心，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完成凌汐月的命令。
现在的九冥域还没有对圣武候称臣，凌汐月对此也没有催促，但是掌尊自动将其理解为：做的好了，你们就是我的人，事情办不好，那就替我背锅吧！武道的崛起需要牺牲品。
十天之后，战争的损失统计出来了，东洲在这场战争的死亡人数共计六千万，其中大部分都是作为军队“后勤”的伤亡，无数的家庭穿着孝服为家人的衣冠冢送行，无数的家庭支离破碎，甚至这场战争中阵亡的人数太多，连抚恤金都发不起了，失去支柱的家庭不停痛骂九冥域，反正他们已经活不下去了，痛骂九冥域又如何，大不了一死而已。
这时，又有消息流出：
“这场战争中之所以阵亡这么多人，是因为九冥域的军队需要人的气血作为补充，而这就是《九冥诀》的特性，吸收他人气血补充自己。”
这条
留言早就有了，但是这样毫无阻碍地传播倒还是第一次。
“啊！我的儿啊！如果你战死沙场，还算是个英雄，但你就这样被人吃了，这算是什么啊！九冥域你们不是人！”
“呜呜呜......夫君，你死的好惨，不是为了保家卫国而死，而是被那群披着人皮的畜生吃掉了，我和那群畜生们拼了！”
“爹！你死的好惨啊！我以为你是去保家卫国去了，没想到你们却是被人给吃了啊！赢九冥，你死有余辜！”
......
无数人痛哭，无数人哀嚎，悲伤的气氛被引动，大半个东洲都是哭声和痛骂九冥域以及武道之神赢九冥的哭声，反正现在哭的人足够多，他们有什么可担心的。几百座城主府被人围堵，九冥教的宫殿也被人堵得水泄不通。
而这十天里，掌尊的布置也开始运作了，首先是发表了一篇令人寒心的通牒：
“武道世界，弱肉强食，他们的死不是因为我们的残忍，而是他们的弱小。如果你们想要不任人宰割，那就努力去成为虚境，迷雾森林里有着足够的机缘，已经有十几人因此成为了虚境，想不被人主宰命运，那就成为虚境吧！”
这个通牒彻底引爆了民众们的愤怒，就连各地的军队都纷纷向九冥域倒戈相向，那些不想被愤怒的百姓推平的城主们纷纷发表声明，声称他们是受到了九冥域的胁迫，不是自愿将民众当做牲畜的。
“乡亲们，如果我早知道九冥域这么残忍，我就算是死，也是不会和他们同流合污的啊！”一个身穿破旧金边华服的城主声泪俱下，博取民众的同情。
很多民众看到平时高高在上的城主这副凄惨的模样，不禁有些偏软了下来，声势也弱了三分。
这时，一道声音从民众中传来：“那你修炼武道的过程中有没有吸收过别人的气血？”
民众们的怒火就这样被一句话重新点燃，而且更加强烈。
“乡亲们，我们城主府阻止了不只一次的剿匪，我们就算是吸收气血，吸收的也是那些匪类的气血，我们强大起来是为了保护乡亲们啊！”金边华服城主声泪俱下的嘶吼着。
民众们的声势弱了下来，不过他们自己都无法停下自己的脚步了，如果这个时候退缩了，他们被事后算账的可能性将会非常大。
但是，还没等他们有人想出讨伐城主的言辞，城主忽然变了一张脸，义正言辞道：
“事到如今，我们说什么都晚了，要怪，就去怪那创造出这种害人功法的武道之神，去怪那些欺压我们，迫使我们不得不修炼害人功法才能抵抗的大人物们！无论我说什么，都无法抵消我们武者过去犯下的错误，但是，请乡亲们至少给我们一个弥补的机会！”
“你想怎么弥补？”人群中有人问道。
城主道：“我们要去向九冥域讨一个公道，我要带兵攻打九冥域，向那些大人物们挑战，将死去的武道之神拉出来鞭尸。我知道我的力量势单力薄，但是我不怕，我就算是死，就算被千刀万剐，也要为那些无辜枉死的士兵们讨一个公道！我不能承诺我能用这条贱命拖几个人一起死，但是我能承诺的是，在面对敌人的时候，我会站在所有人的最前面！”
城主感人肺腑的演讲牵动了所有百姓们的心弦，让百姓们声泪俱下，就算这个城主过去再混账，这样不惜一死也要为了他们讨一个公道的信念也值得他们去原谅，去追随！
这样的事情，在东洲各地都在同时发生。
当然，也有意外，就是那些平时就做尽了混账事，连表面工作都不愿意去做的城主们都被百姓们拉下马了，连表面工作都不做的城主，就连城主府的护卫们都会纷纷倒戈，毕竟他们也有家人，也是无法承受众怒的。
无数浩浩荡荡的人潮向九冥域进发了，这股威势就连姜明和凌汐月都为之感到心惊，不知道掌尊将会如何收场。想要熄灭那些人的怒火，不知道将九冥域填平有没有可能做到。
事实上，这股洪流虽然浩大，但是要阻止起来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当几百名虚境站在高空中释放威压的时候，任何人的气焰都会弱下来，虽然他们还会向空中怒骂，但是已经无法做出有效的攻击了。
至于九冥域的百姓？他们参军的家属死的才是最多的，只要他们也参与讨伐九冥域的洪流，就不会有任何事情，有事的只是九冥教的总部。
天空中的虚境们发话了：
“我们知道，你们对于《九冥诀》的特性非常愤怒，但是一千年前，我们的祖先正是靠着这些所谓的魔道功法才将敌人击退，保卫了我们的世界，现在，你们要违背祖先的本意，将祖先们为了保护后人不惜一死的精神给抛弃了吗？”
但是，他们的辩解并没有取得太大的作用，只会招来更大的愤怒。
第二百一十六章：大局已定
“我们的祖先是为了保护我们，才会修炼魔道功法的，我们也能理解，但是我们人类已经没有外敌了，为什么还要修炼这种害人的功法！”
“我们要居安思危，未雨绸缪，不能因为眼前没有外敌，就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
“你们胡说，你们分明就是为了一己私利残害苍生，否则为什么不公布没有副作用的功法，武道之神的境界，创造几部没有副作用的功法还不容易?”
......
虽然依然是在聚众闹事，但是因为无法对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产生威胁，所以话题依然被带偏了，变成了一场是否要修炼吞噬气血的武道功法的辩论，而这场辩论的最终结果也很有可能早就注定了结局。
毕竟，两边的人都是掌尊安排的。
“不愧是九冥教的掌尊，真是好手段！”就算是凌汐月，在了解到九冥教掌尊的手段之后，都不禁为掌尊的手段感到惊叹。
军师也惊叹道：“我只不过是有小聪明，而掌尊才是有大智慧的人啊！”
姜明倒是有些不屑道：“终究不是正道，只是我们需要用这样的人罢了。”
但是，不屑归不屑，这样的人终究是对他们的助力。
这场闹剧差不多进行了一个月，才最终妥协了，毕竟人的愤怒终究是会过去了，而愤怒过去后的冷漠将会更加令人后怕。
在经过无数次交涉和谈判之后，九冥教最终解散，向民众们做出了妥协，武道功法正式成为东洲的主流功法，同时也在他们有意的引导下布下了一些观念的萌芽，令东洲的人达成了一定共识：
靠吞噬他人气血成长的功法终究是邪道，在圣武候凌汐月创造的真正武道功法面前根本不堪一击，所以要修炼就修炼惶惶正道，不能修炼歪门邪道，否则一定会自食恶果。
现在的魔道功法在武道功法面前就只剩下了修炼速度一个优点了，但是这个优点还是以他人生命为代价的，想要成为虚境，就必须要几百位真元境的强者作为代价，而这样的虚境却在武道虚境面前连一招都撑不过去。而几百名真元境武者怎么也能出现一名虚境吧！剩下的也不会死，而是成为守护人们的壁垒。
于是，这种邪恶的功法很快被愤怒的人族毁灭，禁止下一代修行，武道功法正式在东洲确立了它的正统地位。
至于那些修炼魔道功法的人，境界低
的人还好，还是可以转修的，境界高的想要转修就要付出足够的代价，而那些不想放弃自身修为的人只能躲入迷雾森林，然后就只剩下两条路：死，或者成为虚境！
对于已经成为虚境的存在们，人们还是很“宽容”的：谁也承受不起将虚境逼上绝路的代价，毕竟一个疯狂的虚境造成的破坏力是非常大的，就算最终被人击杀，但是造成的损失也是很难弥补的。
再加上九冥教掌尊放出了一条消息：人族很快又要面临重大的威胁了，这是一千年一次的大劫难，所以人族需要强者的庇佑。
这个消息是在九冥教为自己辩解的时候“无意”透露出来的，虽然有编造的嫌疑，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人们还是相信了这个措辞，毕竟这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哪怕没有外敌的威胁，也不能不防备其它四域的进攻啊！
“我们需要强者保护我们，我们更需要自己成为强者，保护我们的家人，但是我们不需要通过杀戮自己的同胞来提升。”这个口号喊出之后，那些仍然支持魔道功法的人偃旗息鼓，不再有动静出现。
而九冥教掌尊和掌剑人联合所有修炼魔道功法的圣境虚境们建立了一个组织，名叫“赎罪者”！他们的宗旨只有一个：
【我们是有罪的，所以我们需要赎罪，我们将放弃一切荣华富贵和名声地位，并且用自己剩下的生命组成人族最后的防线，直到修炼武道功法的人成长起来。】
前面的话虽然有些空洞了，但是最后一句话可以弥补所有的空洞：修炼武道功法的人现在还没有成长起来，如果你们面临生命的威胁，只有我们才能保护你们，而我们也愿意保护你们直到你们成长起来，以此来证明我们赎罪的决心。
激情褪去之后的东洲子民们最终还是选择了现实：他们需要保护，他们需要成长的时间和空间。就算是转修的人，也是需要时间的。
毕竟之前杀人越多，吸收的气血越多，转修的危险也就越大，而这个危险是不会被同情的：谁叫你们要杀那么多人呢？遭报应了吧！
就这样，在九冥教掌尊的操纵下，东洲的风向彻底转变，武道功法不仅受到了全民的拥戴，而且全民都主动去学习，根本不需要用多余的推广手段，而对魔道功法的打压也做到了极致，剩下的冥顽不灵之辈，但是民众的口风就能将其吹熄。
面对超额完成任务的九冥教掌尊，凌
汐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奖励不好奖励，但是惩罚就更加不可能了，只能饶过他的性命作为对他能力的肯定了。
而“赎罪者”这个组织也由九冥教掌尊负责掌管，并完成他们的承诺：在东洲子民陷入危难的时刻，肩负起保护民众的责任。
现在的九冥教掌尊已经不存在了，已经变成了赎罪者的首领：墨成规。
而九冥教掌剑人也成为了赎罪者的副首领：齐天晟。
也有人不岔从高高在上的虚境大人物跌落到人族保姆的地位，想要反抗或者逃走，但是在凌汐月的感知下，他们根本无所遁形。而东洲东区九候的虚境们反而更加受到重视，北区则也被这阵动乱给波及了。
这场动乱的波及是连锁性的：不仅是东洲，就连中土也开始掀起了抵制魔道功法，宣扬武道功法的风潮。
虽然中土神朝没有明着将士兵们作为“后勤补给”，但那是在他们占据上风的情况下，谁也保不准如果遇到了东洲一样的境遇后，他们会不会沦落到相同的地位，未雨绸缪对每个人都是适用的。
再加上中土神朝之前只允许虚境世家以上是势力修炼武道功法，更加坚定了他们修炼武道的决心：如果不是武道比魔道优越，为什么那些有权势的人要将他们限制为只有加入他们才能修炼的地位呢？
面对中土百姓们的呼声，中土神朝很快选择了妥协，并且宣布他们是为了替民众们实验功法的真假才会封锁的，既然你们想要修炼，我们当然不会阻止，但是还是请你们相信，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们。
这种拙劣的借口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相信，不过考虑到中土神朝的强大实力，民众们还不至于为了这件事情撕破脸皮，而是假装自己相信了，只要给他们修炼，什么都好说。
中土神朝为了取信于民，还有展现自己的诚意，还特地从各个虚境世家和圣境世家“集资”去向武道的源头圣武候请求派遣传授武道的教练，装满黄金白银以及丝绸美玉等贵重物品的车辆达到了三千辆，浩浩荡荡的车队排了三十里的长度，由中土神朝的皇帝亲自带兵押送，作为向圣武候请人来付出的代价。
这样不惜代价的讨好终于赢得了民心，维持了中土神朝的稳定，一时间被传为美谈。
就这样，武道的崛起之势浩浩荡荡，已经不可阻挡。
第二百一十七章：琉璃洞的真面目？
当时代的浪潮来临，任何试图阻止的人都会被淹没，一切逆势而行的人要么被毁灭，要么躲藏在黑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就像过去一千年的武道。
正如只要人心还有希望，武道的希望就不会断绝一样，只要人心还有黑暗，魔道也不可能被彻底毁灭，就算魔道功法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魔道本身也不会被毁灭。
“但是，至少我们会尽力去将那些魔道生物给消灭掉。”凌汐月如是说。
难道这个世界上的黑暗不可能消失，你就要投身黑暗吗？难道这个世界上的杀戮不可能停止，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去屠戮吗？人类的光明也没有消失过，人类与之作战的信念也不会断绝。
“可是，圣武候大人，我们根本不知道魔物的踪迹啊！就算偶尔出现了一些踪迹，也只是个例而已。”军师道。
他也是人族，在魔物和人族之间选择站在哪一边，这根本就是一道送分题，但是他根本找不到魔物的起源啊！
“南疆琉璃洞据说是一个福地，聚集了整个南疆的造化，琉璃七十二洞更是七十二个最顶尖的势力，他们每天为了福地的份额而发生争夺，所以无论是独战还是群攻，他们都是无所不用其极的。但是，军师可知道他们争夺的东西是什么？”姜明轻笑道。
这个问题自然是难不倒军师，他轻摇着羽扇道：“琉璃洞聚集了南疆的造化，除了很多矿物和适合修炼《琉璃七色火》的环境之外，里面还生长着一些辅助药物，可以令修炼《琉璃七色火》者的实力提升，甚至突破瓶颈。而且里面也有一些凶兽，可以补充气血，达到吸纳同阶气血的效果，而且质量更好，本来拥有这样的洞天福地可以让人类之间的厮杀减少一些的，但是人性的贪婪却令他们自相残杀的程度更加深了一些。”
本来有了这个福地，他们就可以不用互相残杀就可以突破自己了，但是福地的功效太强大了，根本不够填补人性的贪婪的，所以南疆琉璃洞的互相征伐反而比其它四域更加严重。
姜明带着复杂的表情开口了：“军师你不会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的福地能够被人挖掘一千年还不枯竭吧！”
军师被问住了，任何被人发掘出来的有利用价值的矿山，药材繁多并且品种足够的福地，或者是其它资源丰富的地方，都会被人开采，然后枯竭。
当然，人性虽然贪婪，却也是有理智存在的：年份
高的药材采完了，但是药材种子和幼苗还是会留下的，然后人类就会用自己的智慧维持那里的收益，达到细水长流的效果；矿山表层的矿藏开采完了，不好采集的就交给当地的势力了，他们付出精力，然后得到回报也是理所当然的......竭泽而渔的事情还是比较少见的。
“南疆琉璃洞由南疆的武道之神炎尊掌管，固定的时间是会外流出固定的份额的，也正是因为份额有限，所以他们才会需要争夺。”军师虽然有了一些猜测，但是为了让姜明把话说完，还是继续装作没有想到。
姜明悠悠道：“可是，资源这么丰富的地方又是怎么形成的呢？而且是在一片荒芜的沙漠中，形成一片足够六成大域的人享用一千年的资源。”
军师身形一颤，道：“臣听说过一个说法，南疆琉璃洞中的资源虽然多，但是并没有那么夸张，琉璃洞之所以能一直维持不断的资源供给，是因为无数年来因为纷争陨落在洞中的人族血肉在滋养那片福地，形成了生生不息的循环。”
就像是有邪恶的人会拿人族的血肉当做宠物的食物甚至花草的肥料一样，人体内蕴含的能量是非常多的，这样确实能形成一个循环。
但是，有人能这么做，发现的人可以将他们处死，却不能宣扬，否则人人效仿，将会是一场灾难，所以军师一直不愿意将这个猜测说出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是现在姜明似乎在引诱他说出来，他不得不说。
姜明道：“这种说法是很靠谱，也很符合实际，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南疆琉璃洞没有被短时间内搬空的原因，因为新的资源还没有生成，他们当然不能搬走，反而要在那里定居，等待新的资源完成循环，然后成为他们前进的动力。但是，你不觉得这样循环的速度有些快了吗？”
“是有些快了......”军师的羽扇掉在了地上，然后被身旁的侍女快速捡起，递回手中，却又没有拿稳，再次掉落在了地面上。
凌汐月道：“这种事情涉及武道之神，寻常人想都不敢多想，生怕引起了武道之神的怒火，更是不敢深究，所以军师不敢多想也是正常的，不过现在我们已经和武道之神有所接触了，就算未来会成为敌人也是有可能的，军师还是要做好准备啊！”
军师只是苦涩一笑，不再言语。
和武道之神为敌，他在几个月前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在查探到北原的武道之神冰封千里的壮
举之后，他好不容易升起的雄心壮志又再次消散无踪。
他对军队的掌控确实很强，运筹帷幄，但是排兵布阵这种东西对武道之神真的管用吗？人数在武道之神面前有意义吗？
如姜明凌汐月这样的强者们够多了才有意义，但是这样的强者也不是他能够培养出来的啊！
姜明似乎看出了军师的想法，安慰道：“人数对于武道之神绝对不是没有意义的行为，只要勇于挑战武道之神的人够多了，就算是武道之神不在乎他们的生命，一直杀下去也会力竭，然而如果不能克服对武道之神的恐惧，那么武道之神一个眼神就跪下臣服了，所以意志才是核心。”
军师心情复杂地点点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凌汐月道：“南疆和我们之间隔着十万大山，现在十万大山已经对我们产生了恐惧，而且他们想要翻越十万大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只要我经常观察一下十万大山的动向，他们就不足为虑了。”
她对生命的感知非常强大，而且在不断地增强，如果对方只是小股部队的奇袭，也许还能瞒过她的感知的，但是只要对方闹出了动静，她就能令其有来无回，而大部队的调动是很难瞒过她的。
“反正哪里练兵不是练兵，就算是提防十万大山的人，我们也要在南方放置足够的军队。等到他们有所行动，我们再有所动作不迟。”姜明对于南疆虽然有所提防，但是对方这样的状态已经一千年了，他也不急于一时，现在武道的力量与日俱增，维持这表明的平静对他们更加重要。
至于反攻南疆琉璃洞的事情，他也就想想，再自大的人也不会犯下攻打沙漠的大错啊！那是在找死。
军师沉默片刻，道：“如果真如你们所言，南疆琉璃洞的真面目是一个魔窟，那么他们就是所有修行武道着的敌人，双方之间是没有和解的可能的。”
姜明的脸色有些变了，倒是凌汐月有些不知所云：“可是我们现在也没有劳师远征的能力啊！等我们能解决武道之神炎尊了，再去收拾他们吧！”
“可是，如今的天下，修行武道的势力不止我们一家了啊！”军师谓然道。
凌汐月呆住了，她忽然意识到今时已经不同往日了，除了和他们友好的势力止戈侯之外，现在的东洲和中土都已经掀起修炼武道的风潮了，如果对方要先下手为强，选项可不是只有他们一个。
第二百一十八章：军师的评价
虽然还没有从武道之神的阴影中走出，但是军师已经恢复了一些，推测对方的动向也不奇怪。
“他们的先遣部队已经查探过我们的情况，但是一直没有大军调动的动静，而小股的部队也不能起到太大的作用，除非是圣境和虚境的部队。更重要的是，对方如果不蠢，就应该知道了圣武候大人的一部分能力，知道这种层次的人派来只有送死的下场，而圣境也不会执行必死的任务，除非是被陷害。”
军师道，“而不经过武侯领就入侵东洲也不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但是他们要怎么回去呢？他们又不是为了仇恨而来的，而是为了利益和立场而来的，不可能死战的，所以他们入侵东洲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双方的立场又决定了他们不会坐视武道的发展，所以他们一定会有所动作。”
“那么，他们的目标很可能是中土了？”凌汐月脸上出现了纠结的神色。
老实说，她对中土神朝的好感并不多，毕竟对方曾经侵犯过东洲，而且在推行武道的变革时，他们的做法有些小人了。一开始招降安家也就算了，但是得到了武道功法之后，他们却将其作为维护自己统治的工具，使其变味。东洲变革之后，他们又借着东洲变革的风潮引导民心，让民众感激自己，兵不血刃地完成了变革。
这样的手段其实很出色，但是凌汐月又不是一个合格的上位者，所以她很不喜欢这样的作风。
但是，身为圣武候，她也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而放弃自己的立场，如果中土有难，而且对手是魔物，那么她身为当今武道的精神领袖，带领武者们面对强敌是义不容辞的义务。
想到这里，凌汐月咬咬牙，下定了决心：“如果南疆真的对中土下手，那么我们也要去助他们一臂之力。”
做出这个决定真的有些难为她了......姜明心道，不过这样做是为了武道的更好传播，武道的污点越多，魔道遁入黑暗之后的藏身之处也就越多，这个问题上，他们不能有丝毫大意。
看着凌汐月犹豫纠结，但是最终妥协的表情，军师心里轻轻叹息一声，然后缓缓摇头道：“此事万万不可，我们这次不仅不能出兵，还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不提醒中土神朝南疆可能入侵的消息，任由他们发生战争。”
凌汐月有些恼怒：“圣武候可以坐山观虎斗，但是武道领袖凌汐月不可以这么做。
如果她只是一个势力的首领，她当然不希望自己的部下们为了别人的安危和冒险，她没有这么伟大，但是中土刚刚掀起武道的风潮，正对武道充满了希望，身为武道领袖，她又怎么能坐视不理？就算只是做做样子，她也要出手。
“汐月，别胡闹。”姜明轻轻喝止了凌汐月。
凌汐月冷静了下来，接着就听姜明劝解道：“你想一下，如果南疆的攻击对象是我们，而中土神朝这个时候出兵来到我们的领土，帮助我们应对外敌，你作何感想？会感谢他们，还是会借助他们的力量？”
感谢？感谢个头！南疆的人我们自己就能对付，需要他们来帮忙？他们肯定是不怀好意，如果乖乖退走还好，不肯退走的话，就把他们连同南疆的人一起解决了！凌汐月立刻升起一大堆的想法，同时也理解了两人的想法。
她只不过是占据了半个东洲的圣武候，而且东洲现在处于民心动荡，内部空虚的阶段，是最虚弱的时候，即使是这样，她也不惧南疆，就算是同时对付两边，她也是不会害怕的，因为这是大势力必须拥有的骄傲！
那么，中土呢？小小南疆进犯，他们需要借助东洲的力量？需要一个刚刚被他们打空了半边天的势力的帮忙？开什么玩笑？你圣武候想要派兵，信不信我们把你和南疆当成一伙的一起解决了！
中土神朝可是有自己的骄傲的！
“难道我们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凌汐月又有些不甘心。
军师道：“中土神朝地大物博，人才济济，兵力强盛，如果不考虑武道之神的因素，就算同时对付东洲，北原和南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虽然会处于下风，但是在他们自己的地盘上，他们自保也是能做到的，我们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他们会被南疆的攻击和魔物的战斗方式打个措手不及。”
凌汐月眼前一亮：“所以我们可以将南疆的情报给他们，然后任由他们和南疆进行交锋？”
这样她既避免了自己因为不能出手产生的愧疚，同时又帮助了中土，如果将来和中土发生冲突，现在的中土也会被削弱一些。
更何况，有了中土的缓冲，他们就有更多的发展时间了。
“正是这样！”军师笑着点点头。
姜明道：“反正中土不是给我们运来很多金银珠宝嘛！他们向我们表达了合作互助的诚意，那么我
们为了表示诚意，送他们一些情报也是理所当然的，这算是交换的附属品。”
对于大势力来说，借助他人的力量以及向他人请教都是耻辱，但是用交换的方式获得一些东西却是合情合理的，有时候这个面子就涉及了尊严，没有尊严的势力同时也是最没有凝聚力的。
凌汐月道：“目前简钝和卢余年也突破到虚境了，虽然还不能和圣境抗衡，但是完杀虚境还是不成问题的，就从他们之中选一个人负责这次的交流吧！”
军师道：“卢余年的杀性过重，和以前的凌迟也不会逊色太多，不适合这种交流，而简钝此人进退有度，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巡林卫中任何复杂的任务交给他，他都能圆满完成。”
这也就是他将进攻阜望城的任务交给简钝来主持的原因，他的实力不算太强，也不会锋芒毕露，只会默默地将交到手上的每一件事情都尽力圆满完成，算是个智勇双全的人物。
“好，那就交给他吧！”凌汐月也是知道这个人的，他的实力和耀眼的巡林卫三杰相比弱了一些，但是也是一个人才，他在巡林卫潜伏在月下领的时间里，就是巡逻工作做得最出色的一个，和后勤以及恒阳城官方商队的交接和打理也是最优秀的，只是因为他将所有的隐患都防患于未然了，所以没有出色的成绩。
但是，金子的辉煌是在白天，而有些宝石只有夜里才能绽放光辉，简钝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凡是他负责的事情都没有任何隐患，因此处理隐患的应变能力也突出不出来，直到巡林卫开始频繁作战的时候，他的才华才得以显露，但是，也是在后勤方面的：是的，处理事情滴水不漏的人负责后勤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而且他是唯一一个能在处理好巡林卫主战部队和后勤交接的同时还不影响自己带兵打仗的统领，不交给他交给谁？
“军师对他似乎很重用。”姜明笑道，“上次就交给他进攻阜望城的重任，现在又把两域关系的重任交给他，如果不是军师上次重用，我还不知道巡林卫有这种人才，不过此人办事确实令人放心。”
军师道：“此人的才华并不是只有你们看到的这点，而是巡林卫的施展空间太小，他只能发挥出这么多的才华。如果凌一统领或者是我发生了什么意外需要一个接班人，那么他可以接任这两个位置中的任何一个！”
第二百一十九章：再入南疆
这次，就连已经觉得自己发现他的能力的凌汐月都吃惊了：“他的能力真的有这么强大？能顶替你和凌一任何一个人的位置？”
军师运筹帷幄，凌一统领着武侯领最强大的力量巡林卫，他们两人是比凌汐月和姜明以外的任何人都要重要的人，就算是圣境强者的重要性和他们相比也是有所不及的，毕竟少了任何一个圣境，武侯领的发展都只会艰难一些，但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是没有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人，武侯领都不会有如今的规模。
如果凌汐月和姜明是武侯领存在的根基，那么军师和凌一就是武侯领扩张和维护稳定的利剑，但是军师居然说简钝可以取代他们任何人的位置，这怎能不令凌汐月吃惊！
“难道是我过去太过昏庸了？才把这样的人才埋没了？”凌汐月有些自责。
军师道：“这不是圣武候的错，而是巡林卫的发展空间太小，让他的成长受到了限制，就算是蛟龙，被困在浅水中也是无力的。现在的武侯领和巡林卫都飞速成长，而简钝的才华也将会一点点地展现出来。”
听了这话，凌汐月的心情才好受了一些，巡林卫的发展空间小不是她的错，反而是因为她才有了今天的赫赫威名，这么说她可以算是对简钝有知遇之恩了？当然，考虑到军师才是最先发现他的才华的，自己算是半个知遇之恩。
姜明沉吟片刻，道：“简钝的实力略有不足，让凌渡旭暗中帮助他吧！不需要对中土神朝隐瞒，反正他们会装作看不见的。”
军师把简钝吹的这么厉害，他都不好意思不采取一些保护措施了。
军师点点头，道：“可以，那就派他们出使中土吧！凌渡旭的位置可以由卢余年接替，巡林卫不会有太大影响的，而圣武候大人和姜明公子最好再闲暇的时候去十万大山看看，以防万一。”
虽然让圣武候亲自去十万大山当一个斥候有些不妥，但是他相信凌汐月不会在乎这点细节的，反而会为自己终于有出去的机会而高兴。
不出他的预料，凌汐月听了他的请求，两眼充满了兴奋的色彩：“刚好我们的弓箭部队的弓箭有些不够用了，去十万大山补充一下也好。”
军师：“......”他有点后悔做出这个请求了，因为他实在料不到圣武候到了南疆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不过，圣武候和姜明公子加起来，应该能镇住没有武道之神的十万大山吧！军师这样安
慰着自己。
武道一千零二年五月。
中土神朝派出的长达三十里的贵重物品车队抵达武侯领，被凌汐月用作重建东洲难民的家园所需，同时派遣三千名武道教习去中土神朝，由两千巡林卫老兵，两万巡林卫新兵护送前往，巡林卫统领之一简钝带队。
事实上，两万巡林卫新兵只负责将人送到边界，剩下的路程他们自己会护送。而两百名巡林卫老兵，而且是精锐才是中土神朝真正想要的。
三千武道教习是他们掩人耳目的说法，是为了证明他们愿意为了民众不惜重金的决心，而这两百巡林卫才是他们后人真正的老师还有什么人能比久经沙场并且百战百胜的巡林卫更适合做老师的人选呢？
反正魔道功法的地位越来越下降了，而且他们也不放心自己的后人修炼一种破绽这么大的功法，反而是武道功法更加潜力无穷。因此，既然决定了，那么要修炼就修炼最好的功法，要修炼就修炼最好的武技，要学习就请教最好的老师，那些古老的世家们在这点上是最不惜血本的。
拉拢民心是最重要的，但是他们为民众付出一分，就要为自己争取十分，对此凌汐月虽然有些不喜，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她将所有的不喜都发泄到南疆的十万大山里了。
“你们居然又制作了这么多的弓箭，你们的弓箭已经够用了，制作这么多的弓箭是想要挑起纷争和杀伐吗？你们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太罪恶了，幸好你们遇到了我，现在就由我来终止你们罪恶的想法吧！人心的黑暗我无能为力，我能做的只有将你们将其变成现实的途径给断绝！”
“什么，你们说如果不制作足够的弓箭，就会被其它部族给吞并？因为你们不准备足够的力量，就会因为自己的弱小而毁灭？没有关系，我去劝他们善良！你们不用担心他们会不会在我离开之后重新化身黑暗，因为他们就算想要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也不再会有那个能力！来吧！将他们的位置告诉我，我去替你们承担罪恶！”
“人与人之间的纷争是罪恶的，为了阻止你们的纷争和自相残杀，就让我将你们将罪恶化为现实的工具个没收吧！”
“等等，你们的弓箭和其它兵器为什么会这么少？是不是藏私了？我好心饶过你们，哦！原来我已经洗劫过你们了啊！你们怎么不早说！不对，我之前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啊！哦！你们是刚刚搬迁过来的啊！原来是误会，你们没事
干嘛搬迁呢！”
看着凌汐月“义正言辞”的样子，姜明无数次的捂住自己的脸，和这样的人一起实在是太丢人了，这么羞耻的台词她是怎么说出口的？
不过看着凌汐月玩的不亦乐乎的样子，他也不忍心打扰，只能默默地当一个小透明。
凌汐月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姜明的身边：“既然他们会搬迁，会不会有人搬到我们洗劫过的地方啊！我们要不要回头再清扫一遍？”
姜明的脸颊微微抽搐，道：“这个不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随时过来的。”
凌汐月点点头，然后拉住姜明的手就要前往下一个目标：“好，我们继续吧！以后武侯领的弓箭就由他们承包了。”
“汐月，你好像很喜欢这里。”姜明有些疑惑，凌汐月玩的这么开心，似乎很喜欢这里的环境，可是这些生活在丛林中的人有这么令人着迷吗？
如果是欣赏这里的景色，姜明还是能理解的，但是凌汐月显然不是来游山玩水的，而是和这里的人在互动。
凌汐月的情绪忽然变得有些低落：“一开始来到这里的时候，我也是不喜欢这里的，但是这几天下来，我发现他们很少自相残杀，他们的大多数手段都是用来自保和对付那些山中的危险的。”
姜明一愣，似乎也是，十万大山的人面对的山中危险是很多的，丰富的资源也减少了他们自相残杀的理由，甚至有时候遇到不可抵抗的危险，还会互相帮助。当然，这不是他们团结，而是他们将活着当成了最重要的事情。
他们也会互相残杀，但是那是在收获远大于损失的时候，可是这样的情况是比较少的，毕竟山中的草药和凶兽足够他们突破所需，所以自相残杀远远少于东洲。
“等武道传播到世界的每个角落，魔道功法销声匿迹，东洲的杀伐也会变少很多的，至少，不会出现为了突破自己而杀人，更不会出现圈养的情况，人们将会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一切都会变好的。”姜明安慰道。
凌汐月用力点点头，道：“其实，人界的风气已经变好很多了，是我太过贪心了，任何改变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
“没错，任何改变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姜明公子天纵之才，没想到夫人也是绝代佳人，哈哈哈......”一道爽朗的笑声由远及近，向两人靠近而来。
第二百二十章;交好十万大山
“格里泛，好久不见。”姜明有些尴尬地打了个招呼。
他看得出来，自从上次来到南疆之后，对方是真的对自己产生了敬佩之情，而自己却带着汐月一起洗劫南疆的人。
格里泛落在地面上，大步向姜明走来，激动地道：“上次你和云公子一起来到南疆，和我们切磋武学，让我们都受益匪浅，实力几乎涨了一成！我还以为到了圣境之后实力就无法提升了呢！只能更加纯熟地运用，让自己已经固定的实力更好的发挥，没想到居然还有突破的时候。”
成为圣境之后，观想世界定型，无论是攻击，防御，敏捷还是对天地之力的感悟都无法继续提升了，虽然可以继续钻研战斗技巧，可是这样的提升太慢，并不是他们想要的，但是和云虚尽他们交手之后，他们发现自己已经松动的实力居然再次增长了，他们的真元防御加强了，而且攻击的速度也快了一点点，综合起来几乎提升了一成实力，这令他们感到万分惊喜。
处于对两人的提防，所以这些圣境们并没有全部到来，而只是出动了格里泛一个人，这也展现了他们的诚意。
“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你们和云虚尽交手之后就会获得本质的提升，但是我很乐意和你们再次切磋。”既然对方表示的善意，姜明也不会伸手打笑脸人。
不过，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格里泛当然不会认为姜明会无偿帮助他们，甚至他们还不敢接受无偿的赠予，毕竟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
格里泛扫了一眼凌汐月手中还未收入剑鞘的兵器，道：“既然姜公子喜欢我们的兵器，我们可以做主送姜公子一些。”
“那就提前谢过了。”姜明拱手道。
“那不就少了很多乐趣嘛！”凌汐月小声嘀咕道。
姜明一个眼神扫过来，她立刻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装作什么也没有说过。
格里泛也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依然维持着热情的样子：“那就随我一起来我们部落里做客吧！弓箭我们会派人去各个部落里去收集的。”
“还请给他们留下自保的力量。”凌汐月提醒道。
“不愧是圣武候，就连对待别人势力的子民都这么仁慈，只希望这个仁慈不会成为你的弱点。”格里泛道。
凌汐月道：“我不是迂腐的人，该杀的人我也不会手软，只是不喜欢赶尽杀绝而已，我看南疆十万大山的人虽然凶戾，但也不
喜欢赶尽杀绝吧！”
这是她和南疆部落进行“友好”交流的时候发现的。
格里泛道：“当然，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如果不是《琉璃七色火》的突破太过艰难，让很多人铤而走险，我们当然是希望多一份力量，这样才能更好地活下去，听说圣武候大人创造了不少不需要牺牲同族的武道功法，而且无私传播，不知道可否将这种功法传到这里来？”
凌汐月立刻点头道：“没问题！”
对方都主动提出这点了，她当然不会拒绝，而且内心的骄傲让她连趁机要价都做不出来。
不过弓箭还是要拿走的。
这些弓箭可是她的劳动成果，是神圣的，岂能随意浪费？
“那就多谢圣武候慷慨了。”格里泛对着凌汐月躬了躬身。
随后，两人就跟着格里泛来到了他的部落，反正凌汐月对自己的感知是很有天赋的，也不怕中了埋伏，就任由他们带着走了。
时光飞逝，转眼就是一个月过去了。
反正都是印证武学，和南疆的人印证武学，反而有了一些别样的收获，姜明已经将火属性的功法《焚炎》推演出第六层的境界了，第六层的境界之后就只能他们自己领悟了，至少姜明觉得自己是无法短时间推演出来的，就算耗费大量的精力推演出来，也不值得，还不如他们自己领悟来的扎实。
虽然直到现在只有凌汐月一人达到过七品真气。
这一个月里，十万大山的十三位圣境存在都有了一定的收获，满意之下，直接送给了姜明一百五十万张弓。
这时姜明和凌汐月才意识到之前通过抢夺弓箭来削弱南疆是多么愚蠢的行为了：十万大山好歹也是占据了一域的三成地界，虽然深山中人数稀少，但是这么大的范围内的人数加起来，五六百万还是有的，而且人人都是武者，好弓的数量比人数还多。如果不是这次交易，他们还真的天真地认为自己抢劫的弓箭很多呢！
除了一百多万张“普通”的大弓，还有五万张精品弓，那是只有丹道才能使用的长弓，对应到武道境界，那就是真气四品，当然真气三品也能勉强拉动，但是全力才能拉动的弓箭没有实战意义。另外，他们还附送了六百张丹道巅峰才能使用的“紫辰弓”，虽然现在用不了，但是以后等修炼武道的人多了，还是能使用的。
一次性拿出这么多的弓箭，就算是南疆也是损耗了不少
元气，当然按照他们的说法，两人对南疆圣境的提升，以及对南疆未来的提升每个都值得这个价钱，所以两人不必受之有愧。
倒是军师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有些痛心疾首：“南疆的弓箭虽然好，但是一次性那这么多，我们连十分之一也用不到啊！就算是送人，可是但凡大势力，都不会缺少弓箭的积累的。浪费啊！浪费啊！”
“武道的发展这么快，用不了多久就能用到了。”凌汐月满不在乎地说。
军师脸上的痛惜更加严重了：“当然能用到，可是，到时候你们还能从南疆拿东西吗？”
凌汐月傻眼了，她怎么可能想到这一层？都拿了这么多意料之外的东西了，以后还怎么好意思开口或者动手呢？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们拿了远远超过我们现在能用的东西，以后如果还要继续拿，那就是贪得无厌了，甚至就算是交易，我们也要让出三分利益出来，但就这样我们还是欠着他们的，因为他们是预付！”
军师解释道，“但是你们现在的行为等于是和南疆十万大山修好了，双方修好不能翻脸，他们又预付了这么多，将来很长时间内，我们在和南疆的贸易中都只能处于被动的地位了。”
欠账还有利息呢！他们预先拿了这么多的好处，当然不能是白拿了。
姜明想了想，道：“人不能太贪，跨域的贸易利润是很大的，就算是让了三分利，我们也是大赚的，只是赚的会少一些而已。而他们只要占了便宜，就会主动维持双方修好的关系，成为我们监视南疆大漠的耳目，并且成为大漠进攻我们的第一道防线。就算是大漠的人绕路进攻我们，他们也能将其的后路切断。”
军师想了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但还是没被姜明绕进去多久就想通了：让利三分，之后的损失不知道有多少，能赚千万，非要赚七百万，还要让别人的利润从一千万变成一千三百万，这一来一回，马上就从对半分变成了两倍利润，这是此消彼长的事情，哪里能这么计算？
不过想到南疆琉璃洞的事情，他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就把这六百万的差距作为收买南疆十万大山的代价吧！
只不过想到这六百万可能只是一个月贸易的利润，而贸易可能每年都会进行好几个月，军师又是一阵心痛。
这两个主子未免也太洒脱了一些。
第二百二十一章：紫辰弓与紫檀木
对于军师的气恼，凌汐月是很不明白的，从无到有她已经带来了这么多的利益了，本来应该是高兴才对，军师还是这么不满，真是贪心。军师则是以最大可能获得的收益来计较的，双方的标准都不一样，当然无法处于同一频道了。
不过凌汐月和军师一直都不对付，也不差这一件事，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隔三差五地去一趟十万大山，并未商路的开辟做一些准备工作。
这种小事就不需要凌汐月过多过问了，她只需要直接去验收成果就可以了。
“冬天剖析弓干，春天治角；夏天治筋，秋天合拢诸材。寒冬之时把弓臂置与弓匣之内定型，严冬极寒时修治外表。冬天剖析弓干木理自然平滑细密；春天治角，自然润泽和柔；夏天治筋，自然不会纠结；秋天合拢诸材，自然紧密；寒冬定弓体，张弓就不会变形；严冬极寒时胶、漆完全干固，故可以修治外表。春天装上弓弦，再藏置一年，方可使用。”
“大师所言甚是，我们这边几天就能打造出来的弓根本不能用！”
“箭簇是箭矢的最重要的部分，它是箭矢杀伤力的保证，一定要锋利，才能穿透敌人的盔甲，还要有血槽和倒勾，这样就算没有命中致命的地方，也能让对方流血致死，最不济也能削弱对方的战斗力。”
“谁说的，箭簇虽然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部分，精准才是。”
“精准是要看弓箭手的个人水平的，箭矢怎么提升精准？”
“谁说箭矢就不能提高精准了？弓弩尚且可以稳定，箭矢凭什么不能？箭矢的精准主要看箭杆，只要箭杆质地均匀，而且削直了，就算不是百步穿杨的神箭手，也能在战场上百发百中！”
技术的交流从来不是单方面的，看着东洲和南疆的人在南方交界的城池“猎城”的大规模交流，凌汐月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样的和平场景才是她所期望的，整天打打杀杀多没意思。
当然，也是有争论不休的，但是就算是争论，也是仅限于技术层面的，最多由双方派人出来比试一下，比试之后虽然可能会有些不服气，但是很多交情就是在这样的争斗中打出来，并且不断加深的。
而那六百把“紫辰弓”则作为弓箭手的一个标杆，能够熟练掌握紫辰弓的人，就能获得一张紫辰弓的奖励，只是令凌汐月奇怪的是，后续的交易中虽然有弓箭的交易，但是并没有紫辰弓的交易。
虽然现在紫辰弓已经能满足他们的需求了，但是凌汐月还是很奇怪，因为对方连虚境使用的弓“黑星”都能交易，却限制紫辰弓的交易，这令她有些奇怪。凌汐月是最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的，就直接向南疆的人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原来是这个啊！这个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因为紫辰弓的材料快要断绝了。”这次接待两人的是格里芬和格里泛两人。
“紫辰弓的材料快断绝了？”凌汐月有些惊讶，“那么紫辰弓不就就此灭绝了吗？那你们之前还给了我们这么多。”
按理说，既然材料都要断绝了，那么他们就应该牢牢地将仅剩的紫辰弓给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对啊！怎么会拿出来交易呢？
格里芬解释道：“丹道巅峰的强弓虽然难制作，但是并不是只有紫辰弓一种的，这种程度的强弓的制作手段单单是我们的部落就有十七种，只不过紫辰弓是其中材料最容易获得，制作工艺最完善的一种而已，也最适合团队使用而已。”
凌汐月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她是小看了南疆，这好歹也是三分之一个疆域，这点底蕴还是有的，岂能因为一种材料没有了就活不下去了。
格里泛也笑着解释道：“紫辰弓虽然没有了，也只是代表我们以后要制作弓箭的材料获取难度大了一些而已，这点挑战对我们南疆的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而且你们东洲也交给我们了一些利用和处理材料的方法，我们也将会有更广泛的材料来源。”
南疆的人不惧挑战，十万大山的人更是全民皆兵，或许有人还会把这个当成一种历练呢！而且很多材料他们是不会用的，东洲的技术进入之后，他们对已有材料将会有更多的选择和更高的利用率。
而一直默不作声的姜明则忽然心有所感，冥冥中的感觉让他感觉到这个紫辰弓似乎很重要，或者说是牵扯到了很重要的事情。
紫辰弓虽然很贵重，但是并不是不可或缺的东西，所以紫辰弓只能算是一种战略物资，这种感应并不是出在紫辰弓上，反而是格里泛说起紫辰弓的材料即将断绝的时候，这种感觉才忽然出现......想到这里，姜明开口道：
“如果我没有看错，紫辰弓的主体是一种死色的木料，紫辰弓材料的断绝是否和这种木材的绝种有关？晚辈对于培养稀有植物还是有些心得的，如果两位不嫌弃，可否让晚辈试试？”
紫辰弓对东洲的人就这
么重要？格里芬有些疑惑，但是仍然点点头，道：“也好，反正我们也对此束手无策，东洲的一些能工巧匠也是令我们的兵器大师汗颜，若是真有什么神通能救活紫檀木，我们可以在出售紫辰弓的时候价格低两成。”
其实紫辰弓一直是以赠送而不是售卖的形式来进行的，因此没有价格，但是南疆的人心中都是有一杆秤的，他们还不至于因此而做一些手脚而破坏了双方的关系，说是低两成，那就一定是比预定的价格低两成的。
而且失败了他们没有损失，成功了他们的收获会更大，所以并没有过多地担心什么。
接着，姜明两人就跟着格里芬一起去紫檀木的生长地去了。
“东洲和中土也是有紫檀木的，但是你们那里的紫檀木用来制作香料和衣柜的价值更高一些，这样可以将你们的贵重物品保存的久一些，就算是我们十万大山的紫檀木，制作出来的弓也比不上精品的强弓，能够制作紫辰弓的弓只有在三元山生长的紫檀木才有用，就算是移植到了其它地方，紫檀木的效果也会在逐年降低。”
格里芬一边介绍紫辰弓的来历，一边将两人带到了南疆十万大山和无尽大漠的交界地方，“所以紫檀木的生长或许和这里的土壤有关系，但是即使是这里的土壤带到了其它地方，也是会失去应该拥有的效果的。”
姜明看着四周一片荒凉的山峰，有些奇怪：“我听说紫檀木对生长环境比较苛刻，这里也能生长紫檀木？”
格里芬解释道：“这里原本也是山清水秀的，只是环境的变化令这里变成了荒山，这也是紫檀木即将绝种的原因。”
这里原本也是山清水秀？也就是说，这里十有**是存在着一种令紫檀木发生变异的成分，但是树木的生长也离不开基本的养分，需要好土和水源才能成活，如果将这的山峰直接搬走，然后搬迁到有山水的地方，倒是也可能养活，不过这样太麻烦了，要先给他们一个简单的解决方法。
想到这里，姜明道：“既然这里的土壤有些神异，而且只能在这里发挥效果，那么紫檀木十有**是因为缺少水源和肥料，水源的话可以轻易解决，而肥料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甚至你们自己也能制作，只是你们一直不会利用而已。做好这两点之后，虽然这么大面积的荒山不能恢复，但是保证一部分紫檀木的生长还是没有问题的。”
第二百二十二章：逐渐扩张的大漠
“原来如此，我们南疆不通种植和灌溉，倒是疏忽了，回去之后我就命人去东洲请教灌溉和种植之道。”格里芬道。
“灌溉种植虽然不是什么珍贵的技术，但是精通此道的人也不会太多，我会命武侯府的人亲自寻找精通此道的人才的。”凌汐月道。
格里芬拱手道：“那就先谢过圣武候了。”东洲是圣武候的天下，由她亲自寻找的人才自然是最顶尖的人才。
有时候限制人们发展的不是难度问题，而是观念问题，中土和东洲地域广阔，但是人口也是非常多的，在人口众多和资源有限的情况下，他们自然是将有限的资源都利用到了极致，发挥更好的效果，否则就会被淘汰。
而南疆太过危险，人口不多但是人均资源富足，只要去战斗就有无穷无尽的收益，只有少数稀缺资源需要争夺，他们是没有节约的观念的，更不用提去种植和养殖了，反正这里资源没了，换一个地方不就行了？
因此姜明就算帮他们解决了紫檀木的问题，对他们来说也只是意外之喜，而不是解决了燃眉之急。
这里的事情暂时有了思路，姜明的目光投向了大漠：“既然来了这里，我们不如去大漠看看风景如何？”
凌汐月点点头，她虽然不喜欢大漠的景色，但是也知道姜明的意思，是要趁这个机会了解一下南疆大漠的情报，毕竟这里是情报部门的盲区。
格里芬笑道：“我在大漠中也待过一段时间，部族中也有一些人是来自大漠的，对大漠也有些了解，两位若是不急，我可以叫上一些专门的人来作为向导。”
姜明轻笑道：“只有大漠向往富庶之地，哪里又平原的人羡慕大漠居民的，我们只是图个新奇，也不担心迷路，哪里需要专业人士？有前辈作为向导就够了。”
他知道格里芬其实还是对他们有戒心的，这个戒心来自双方的立场，不会随着双方的友谊增进而消退，就像凌汐月也不会因为信任对方就把自己的军事情报说出一样，她做事总要为自己的势力着想。格里芬可以绝对信任姜明和凌汐月，但是绝对不能完全信任圣武候和圣武候的夫君，否则就是在拿南疆的安危开玩笑。
听到姜明的回答，格里芬的戒心消退了不少，试探是他的义务，是对南疆负责任的表现，而且大漠真的不值得他们图谋什么，最多多开一条商路而已，这样的收益才能更高一些，而利益是比感情
更值得信任的东西。
接着，格里芬就带着两人向大漠的方向飞去，并且做起了讲解：“越接近大漠，山峰也就越荒凉，这应该是受到了大漠气候的影响，甚至有人推测是大山的生机向大漠的方向流动，水往低处流嘛！”
姜明放眼望去，已经有十里的荒山只剩下山石了，在太阳的暴晒之下出现了一道道的巨大的裂缝，里面似乎有些东西在隐藏着。
“没有了生机的大山在太阳的暴晒之下会很快龟裂，然后倒塌，最终在风力和太阳的侵蚀下化为碎石甚至黄沙，不过这个时候会有很多珍稀的矿物或者其它神珍暴露出来，因此南疆是不缺矿产而兵器的，虽然制作工艺上不如你们东洲，但是材料可以弥补制作工艺的不足。”
格里芬一边讲解着，一边指着一处营寨一样的地方，“那里就是我们部落麾下的人建立的，专门负责开采矿物，然后筛选和初步加工之后送到部落的本部或者是交给琉璃洞前来收购的人。说起来，虽然琉璃洞制作常规兵器的人不如你们，但是他们出品的精品兵器却丝毫不差，我们虚境以上的人所用的兵器除了长弓外都是出自琉璃洞的。”
姜明心神一动：“琉璃洞的人也来这里收集矿物？”
“没错，术业有专攻，我们十万大山和琉璃洞的关系虽然谈不上好，但是各取所需还是没问题的，而且在山中也不适合建立大型和精密的作坊啊！”格里芬道。
姜明点点头，既然这里的矿物开采比较容易，那么琉璃洞来这里采购和交换物品也是合情合理的了，而山中自己生产的兵器大多都是木质为主体的，只有枪头箭头之类的才用金属制作，而琉璃洞之间有交易也是正常的。
“这里的荒山不会就是琉璃洞的人搞出来的吧！”凌汐月随口说了一句。
忽然，空气整个都凝固起来了。
格里芬的笑容有些僵硬，勉强笑道：“怎么可能有人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事情呢？”
凌汐月道：“雪清河就能啊！一招过去，就冰封了千里的范围，千里之内生灵尽灭，身具这样的神通，慢慢改造一些地形也是正常的吧！”
看着格里芬勉强的样子，姜明似乎明白了什么：“十万大山原本的范围应该比现在更大吧！而这一千年来范围不断缩小，就是因为这种生态的变化，导致边界的大山变成荒山，然后倒塌，而且你们早就有所猜测了。”
格里芬见瞒不过姜明，只好苦涩地点点头。
凌汐月刚想问他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接着就想起了武道之神，十万大山的圣境只有十三个，这样的阵容在琉璃洞面前还不够看，如果不是地形的限制，十万大山早就是琉璃洞的后勤基地了。
“这么说，南疆琉璃洞里丰富的资源也和这个有关系吧！”姜明冷然道，据说南疆琉璃洞凝聚了整个南疆的气运，现在看来，岂止是气运啊！他们是想要让整个南疆都变成他们成长的牺牲品啊！
不，也许不是他们，而是仅仅是“他”！
“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格里芬苦涩地说。
凌汐月道：“有些事是不需要证据的，而有些事情有了证据也是毫无意义的，所以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我不想眼看着这片山清水秀的群山就这样消失。”
他们没有证据，也无法去找证据，一切都只是猜测，但是有时候仅仅是猜测就够了，就算南疆琉璃洞是无辜的，这里的变化真的是自然的演变，他们也必须要采取拯救的措施；而琉璃洞由武道之神，他们就算有了证据，也没有人会因此帮助他们伸冤，能帮助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
对于凌汐月的好心，格里芬只能报以苦笑。
凌汐月没有过多的承诺，她真的只是看不下去这么美丽的地方变成荒漠，才会这么说的，但是说的再多也是没有意义的，必须要付诸行动才有意义，在她拥有抗衡武道之神的实力之前，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好了，我们去大漠深处看看吧！”姜明遥望着成片的荒山，和远处一望无际的大漠，一股荒凉和孤独的感觉油然而生，这种感觉是环境赋予的，不会因为身边有人自就会消退。
凌文津用了十年时间将血漠改造成良田，这种作为在外界的人看来已经是一个奇迹了，但是面对这样无边的大漠，就算是给他一千万人指挥，给他一百年的期限，他也只能说一句“打扰了！”。
就算是能够移山填海的修行者，面对这样的自然变迁也是无能为力的，只能埋下一颗改变的种子，然后用时间来灌溉这颗种子，让它生根发芽，创造奇迹，一朝一夕就能改变这一切的，就算是天仙下凡也是做不到的。
“不过，如果这一切真的是人为的，那么我一定会毁灭这一切的源头。”姜明在心里默默地下定了决心。
第二百二十三章：一个交易
人的愤怒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它的出现和过往的经历以及自己的价值观有关，但是不受自己的控制。
对于杀人这种事姜明都能无视，但当初看到无辜的人被屠戮的时候，姜明、云虚尽和凌汐月都愤怒了，姜明甚至打破了过去淡泊的性格，这也是他们能一直聚在一起的诱因，观念不和的人是很难做朋友的。
现在看到自然环境被破坏，姜明的真怒再次被点燃。
凌汐月也是一样，对于这种行为看得比杀人还要重要，并不是人命对他们来说不值钱，而是这样的行为更加容易触动人。也许可以解释为这样的行为将会毁掉人类的未来，造成更多的伤亡，但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一件事：他们都动了真怒。
感受到两人的真怒，格里芬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回事，他们这些居住在十万大山里的人都没有过多愤怒，反而是两个外来的人更加在乎十万大山的未来？不过人的性格总是千奇百怪的，他也不感到奇怪，只能尽力做好导游的工作。
“在沙漠中，最宝贵的东西就是水了，没有了水，任何人都无法生存，就算是强大的武者也是一样，所以这里的绿洲要么是依托于水源而建立的，要么是在降雨比较多的地方建立的，而降雨多的地方，植物也比较多。”格里芬道。
“降雨多的地方？如果没有水源，仅靠降雨能维持多少人的生存？而且降雨量真的大的话，应该能形成水源吧！”凌汐月皱了皱眉。
格里芬解释道：“沙漠中总有一些地方，降雨量非常大，但是沙漠中的水份是很难保存的，如果不是琉璃洞炼制了很多容易保存水的器具，南疆大漠的人类生存空间将会进一步缩小，人口也变少很多。”
凌汐月点点头，指向一个方向，道：“那里发生了战斗，我们过去看看吧！姜明，你在做什么？”
格里芬沿着凌汐月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姜明正弯着腰，将一部分沙子抓在手中，地方的沙子也被天地之力分开，露出了黝黑的洞口。
“没什么，我只是在看这里的环境还有没有救而已。”姜明没有隐瞒他的用意。
格里芬听完，不禁有些羞愧，他们南疆的人自己都没有想过研究修复自然的方法，倒是一个外来的人这么认真，让他升起了惭愧的想法。
如果他们真的想这么做，我一定全力支持。格里芬在心里默默道。
对于南疆人自己没有想过改变这点，姜明倒是并不奇怪，他们对于这样的景象已经习以为常了，再加
上近距离接触武道之神炎尊，没有想要改变的勇气也是正常的。当然最重要的是：没有逼到绝路。
十万大山里的资源那么丰富，只要去采集，怎么都够用了，还要关心这些已经被毁灭的地方做什么？
“好了，既然汐月说那里有纷争，我们就去看看吧！”姜明道。
格里芬点点头，将心中的郁结暂时抛之脑后。
“你们不是要征兵吗！我们已经派出足够的勇士了，为什么你们还要来屠杀我们？”一个气血开始衰败的中年人嘶吼道。
“琉璃洞，你们不讲信用！还我儿子性命！”一个抱着孩子尸体的女人双眼通红，向着身穿白色奇异服饰的士兵们冲过去，然后被轻易拿下。
“这个女人真是不错，要不要......”将女人制服的士兵忍不住摸了两把试试手感，嘿嘿笑着。
“先把这个聚集地的反抗力量杀光，女人可以在事情办完之后再挑好的享用。”一名有着上位者威严的士兵厉喝道。
“明白明白！”士兵说着，将手中女人的双腿打断，然后向部落内杀去。
“这是怎么回事？”看到这一幕的凌汐月没有立刻动手，而是转身向格里芬问道。
格里芬有些无奈道：“大漠的人一旦发生争斗就是不死不休，其中一个被吞并才会结束，只有琉璃七十二洞的人来挑选战士的时候，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只是去年已经征兵过一次了，现在又来征兵，估计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他们原本准备攻打我们？但是后来放弃了？”凌汐月有些了然。
格里芬点点头，这个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姜明注视着地面上的孩子尸体，那个被打断双腿的女人正在努力向着自己的孩子爬过去，努力地想要爬到孩子的身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
看到姜明的眼神，格里芬道：“没有价值的人在南疆活不下去，除非你们将她带回东洲，否则你们是救不了她的。”
姜明神色一黯，就算是带回东洲又如何？让一个残废活下去的代价没有多少家庭负担得起。带一个女人会东洲，凌汐月都没有这份慈悲，更别说是他了，而且这样的惨剧应该时时在发生，他们无能为力，但是，至少他还有可以做的事情。
姜明走到女人的身前，蹲了下来，女人察觉到有人靠近，眼中露出绝望的神色。
“我是一个过路人，正巧看到你需要帮助，如果你可以付出代价，我可以帮你报仇。”姜
明柔声道。
女人的目光有些呆滞，似乎有些难以理解姜明的思维，不过她还是迅速做出了反应，指了指孩子尸体上的脖子，上面挂着一串项链。
凌汐月从孩子尸体上的脖子上取下项链，上面有些一面红色的镜子，她将镜子收入怀中，道：“这个佣金我们收下了。”
接着，她看向了格里芬，道：“这是一场交易，你应该同意吧！”
格里芬僵硬地点点头。
接着，两人拔剑杀向了正在屠戮和掠夺众人的琉璃洞士兵们，开始了一场屠杀。
“你们不是南疆的人，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琉璃洞的人，你们外域的人杀我们，琉璃洞会为我们报仇的。”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我们动手？”
听着琉璃洞众人绝望的哀嚎，格里芬心中复杂万分，他看了一眼地面上的女人和孩子的尸体，自言自语道：“这是一场等价的交易。”
姜明和凌汐月可以顺从自己的心意做事，但是圣武候和圣武候的夫君不可以，所以他们也不能当着格里芬的面直接干涉南疆的纷争，所以需要一个借口，这是一个遮羞布，但同时也是对南疆的交代，体现了他们对南疆的尊重。
当然，同时也是给格里芬一个不阻止他们的理由。
姜明的动作很快，不到盏茶时间，一切就都安静了，姜明提着一颗人头来到了女子的身边，而凌汐月则将她的孩子抱到了她的身边。
女子的嘴角咧开了一个笑容，然后抱着孩子冰冷的尸体闭上了眼睛。
凌汐月拿出怀中的镜子，道：“看在这面镜子我很喜欢的份上，就帮你们埋了吧！”
地面的沙子塌陷了，女子跟着她的孩子一起被塌陷的空洞吞噬，然后沙子一起合拢，将这对儿母子一起长眠在了地下。
格里芬叹息一声，然后随着两人一起离开了这里。
劫后余生的大漠子民们开始熟练地收拾东西，开始逃亡，至于往哪个方向逃，逃到哪里去，会有多少人在逃亡途中失去生命，多少人被琉璃洞的人找到，那就与姜明他们无关了，他们救不了他们，也不能去救他们。
能够拯救他们生命的只有他们自己，幸好人类在进化的过程中拥有着足够的坚强，他们在生存的时候经历了足够的磨难，他们的体内拥有着先祖留下的面对灾难的记忆和应对方法，只要想起他们，就能度过一切的难关。
第二百二十四章：神朝皇帝
中土神朝，都城奉天城。
“前辈实力高强，晚辈甘拜下风。”
一名身穿银甲的年轻男子稳住自己的身形，向身前的一个金边华服男子施礼道。
金边华服男子看看自己的右手，表面上没有任何伤势，却有着阵阵剧痛传来，如果继续动手试探，那么将会产生不可预测的后果。
“武道一途，成就虚境即为巅峰，这个传闻果然不假。”丢下这一句话之后，华服男子转身离去，而周围的观众们则一脸凝重。
“陛下，如果今天没有别的事情了，那我就告退了。”年轻男子向着最高位置的黑色龙袍中年请示道。
身穿黑色龙袍的神朝皇帝挥挥手，道：“那你就退下吧！”
接着，银甲青年就带着几个银甲护卫离开了演武场。
“陛下，这样的试探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啊！”一名两鬓斑白的圣境老人向皇帝陛下汇报道。
皇帝怒道：“十五天了，一共打了四十五场，圣境都上场了七次，你们就什么都看不出来吗？对方连凌氏三杰都不如，就这样的一个人你们都看不出他的路数和底细，朕要你们有什么用？”
老年圣境道：“可是，这毕竟不是生死战。”
皇帝脸上的愤怒逐渐消退，他也知道自己不该动怒，面前这个人可是神朝年纪最大、学识最渊博的圣境了，连他都无法从这些天的交手中看出什么，那就更没有人能看出什么东西来了。
“让秦剑王休整好之后将交手的心得写一份送过来。”皇帝有气无力地说。
从他的语气中就听得出来，他根本对此没有报任何希望，毕竟之前的十四天里，他已经和四十二个人直接交流交手心得了，但是仍然没有收获。
“陛下，臣以为，我们什么都看不出来，会不会是对方根本没有藏私呢？”老年圣境猜测道。
“你会将自己辛辛苦苦创造的东西，而且是可以创建一个潜力无限的大势力的功法随意传播，而且无私奉献吗？那你真以为我们的那些黄白之物价值及得上这些功法的价值吗？这个世界上有无私的人，但一定不会有无私的王侯，这其中一定有鬼！”皇帝坚定地说。
如果他是圣武候，有了这些功法，他可以将中土神朝的威名传遍五域，让人间界一统，他怎么可能相信圣武候这么愚蠢！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底下不是没有无私的人，但是他不相信圣武候
会这么无私和伟大，要是她真的这么伟大，为什么还要创建一个势力呢？建立这么大的一个势力，并且只用了两年就拿下了半个东洲，还和另外半个东洲的主宰者止戈侯交好，这样的人会无私？他没那么愚蠢。
不过现实本来就是不讲逻辑的东西，他的经验过于丰富，因此也就更容易迷失在过去的经验中，从而难以接受新事物。
武道虽然和魔道有所区别，但还是在他的理解范围之内的，而凌汐月的做法却是在他的理解范围之外。
“那么，我们是否要换一种试探的方式。”见皇帝太过坚持，老年圣境只能循着皇帝的意思来。
而且，听皇帝这么一说，他内心深处也是觉得圣武候一定有所图谋？
“怎么试探？我们又不能下杀手，虚境没有一个能打得过他，圣境出手也不肯用尽全力，除了派人刺杀之外就没有试探的方式了。”皇帝叹息道。
这时，不远处的一名襦服瘦弱书生上前一步，道：“陛下，臣有一计。”
皇帝喜道：“先生请讲！”
这些天诸事不顺，一个小小试探都做不好，他正心烦着呢，忽然有人献计，他当然是大喜不已。至于计策有没有用？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性命都在自己手上，不靠谱的建议他敢提吗？
“陛下，想要看一个人的全力，那就要将其放在必须展现全力的环境中，生死之间只是其中的一种，但是圣武候派来的人必然是忠心耿耿，宁死也不会将武道的全部情报都泄露出去的，因此刺杀之道不可取。”书生模样的幕僚道。
任何忠诚都是有极限的，皇帝有心用这句话来反驳，但是如果他说出这句话，那么他身边的人忠心都会下降一个层次，所以只能闭口不言，等待着幕僚先生接下来的话。
不过幕僚说的也有道理，圣武候既然这么配合地将武道传播过来，那么一定是有着不泄密的自信的，上位者可是没有蠢货的，那么就算是生死之间简钝也可能会为了保住情报而选择一死，他手下这样忠心的人也是有的，战场上这样的人更是屡见不鲜。
幕僚接着说道：“既然威胁不可取，那么就用对他最重要的事情，他既然对圣武候忠心，那么我们就让他为了圣武候而战，如果是为了维护圣武候的声誉，他甚至会爆发出远超极限的力量。”
“维护圣武候的声誉？你是要我们对圣武候进行侮辱吗？”老年圣境冷笑道。
这样嘲讽的话不能由
皇帝亲自说，那就由他来说吧！
幕僚道：“武道修行体系的优越性是有目共睹的，这个体系的潜力也是无穷的，但是这并不能改变它是一个新兴体系的事实，因此圣武候最希望的还是展现武道更多的优越性，而最好的展现方式就是战场上。”
“你是说，南疆？”皇帝立刻猜到了幕僚接下来想要说的内容了，“如果南疆真的入侵，那么我们堂堂中土神朝必须要独自迎战，绝对不能借助他人的帮助，否则神朝的威严尽丧，老祖第一个拍死的人就是我。”
神朝可以输，但是不能丢人，否则他这个皇帝也就不用当了。
“求助自然是不行的，但是如果简钝正巧出现在南方，而且正巧在巡视我们最新征召的修炼武道的新兵，正好在指导他们，而这个时候南疆的人正好来进犯，他们是否会为了武道的声威而战呢？”幕僚一脸用了四个“正好”，用意当然是让这个事件变得“正好”起来。
皇帝眼前一亮，道：“正好军中也有不少人转修了武道，正在转修功法的关键时刻，可以让简钝来帮忙处理，并且教导他们如何运用新的武道功法来战斗。来人，准备足够的厚礼去邀请简钝，要实实在在的厚礼，而不是黄白之物。”
金银这种东西虽然贵重，但是并不能打动真正的强者，更不能打动身为上位者的强者，上次三十里的车队是用来给民众看的，而不是真的作为交换功法的代价的。
幕僚道：“赠送厚礼的时候，可以无意中透露我们有皇室押送贡品的人可以供他们驱使，让他们放心将礼物送回武侯领。”
这些东西表面上是用作邀请简钝的礼物，实则是送给圣武候的，而且这个分量是绝对不能轻的，并且的绝对实用的，不能用普通的东西来搪塞过去。
“好说好说！”皇帝现在的心情已经变好了很多了，中土神朝地大物博，送些礼物还是送得起的，他要的是长远的收益！
此时，简钝已经回到了巡林卫们的住处。
“简钝，你怎么一直不肯发挥全力啊！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真实实力，但是如果你用尽全力，一定能给那些圣境一些颜色看看的。”凌渡旭对于简钝就那么轻易败给圣境有些不甘心。
简钝轻笑道：“就算是街头卖艺的艺人，也要有人捧场才肯用心用力吧！他们还没有付钱，我怎么发挥全力？巡林卫的军费开支这么大，我负责后勤，总要想些办法吧！”
第二百二十五章：所谋大而所予小
“这件事情和军费有关系吗？而且军费问题不是已经解决了吗？”凌渡旭当然知道简钝的一部分职责是负责后勤的，甚至他负责后勤的时候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但是现在还是猜不透他的想法。
凌渡旭自问是一个不喜欢显摆的人，所以平时不露锋芒，知道领悟了金水的变化之道才异军突起，而简钝则是一直没有隐藏过自己，但是巡林卫的那点事务根本就测不出简钝的全部能力。
“军费解决？”简钝看凌渡旭的眼神有些怪异，“你该不会以为神朝送我们的那些礼物真的能解决军费问题吧！”
凌渡旭被看得有些心虚，弱弱地问了一句：“难道不是吗？”
虽然巡林卫已经扩军到了二十二万，而且还会继续扩军，但是长达三十里的车队足够支撑到东洲恢复元气了，更何况武侯领开通了和南疆的商路，解决巡林卫的军费问题易如反掌。
简钝道：“看来是我把你们该关心的事情处理的太好了，就算武侯领的钱够了，可是我们从哪里采购物资呢？止戈侯那里吗？”
凌渡旭一惊，他这才意识到现在东洲是百废待兴的时候，钱的作用没有那么大，能够采购的物资少不说，以武侯府的购买力来说，任何一样东西的大量采购都会引起连锁反应，也就是涨价。
“我明白了，那些钱根本不能用作军费，而是必须用来稳定东洲的局面，让东洲重新恢复繁荣，只要东洲恢复了繁荣，那么就算没有军费我们也不会缺少物资。”凌渡旭也是心思敏捷的人，经过简钝的一番提醒，也是明白了其中的因果。
打仗是需要钱不假，但是如果是为了保家卫国，或者有了足够的理由，用战时征召也是可以的，虽然会下降一些民心，但是在紧急情况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但是如果东洲一片荒芜，手中的金银都只是废铁，不，废铁经过锤炼还能锻造兵器呢！你拿金银锻造一个试试。
简钝点点头，道：“所以说，我们要解决的问题不是军费，而是军用物资。拆分开来就是普通物资，训练设备，修建工事的劳役，但是这些东西圣武候殿下就算是将普通军队裁剪一半也不会紧缺我们巡林卫的，所以我们不需要担心。”
“不担心你还说什么！”凌渡旭无语道。
“多学一些东西总是好的，学的东西越多，遇到困难的解决方法越多，不要用什么专精武道的说法来搪塞我
，武道的修行就是最困难的事情，如果不是圣武候殿下和姜公子解决了武道功法的弊端，你以为会有武道如今的地位？”简钝不容置疑道。
凌渡旭自知理亏，只能乖乖地听简钝的教导，而且简钝这么郑重的说话，也代表了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
见凌渡旭不再反驳，简钝接着道：“我们真正缺少的东西是丹药和装备月下领的收成虽然不错，但是支撑整个巡林卫还是有些勉强的，但是要训练就要有药物调理，要行军就要有补给支撑，要战斗就要有兵器和铠甲的损耗。我们巡林卫的精锐不缺少兵器，但是你该不会以为新加入的巡林卫们也不缺少兵器吧！”
凌渡旭彻底说不出话来了，巡林卫缺少的从来都是人，那里会遇到人太多而兵器不够用的情况？可是老式的兵器真的不好用，而新式的兵器产量也低。
更重要的盔甲，巡林卫的攻击力已经是所有已知军队中最顶尖的了，但是依然会在战斗中有损耗，如果不是拿新兵的命去填，已经用青甲军的生命来抵挡住弓箭手部队，巡林卫的精锐们不知道将会损失多少，而减少这个损失的最佳办法就是从盔甲上着手。
巡林卫的银甲是很漂亮，但是和黑甲军的黑甲相比简直弱了不止一倍，只不过他们的盔甲不适合巡林卫而已。
“每一件合适的兵器都能给巡林卫增加一部分战力，每一套优秀的盔甲都能为为一个巡林卫增加一分保命的希望，而在武道虚境们诞生之前，那些虚境大人物们的兵器也是决定了他们能庇佑多少巡林卫。”简钝道。
听着简钝将所有问题细节化，凌渡旭忽然明白了简钝为什么是这次出使的领队了，因为他办事，任何人都放心。
“遇到事情多思考一些，这样道路才能越走越宽，幸好中土神朝有足够的慷慨，我这些天的表现应该能得到一些赐予了，不过也将会给我带来危险，如果我发生不测，那么巡林卫的未来就要落在你们身上了。”简钝道。
凌渡旭神色大变：“你可能会发生不测？这怎么可能？中土神朝不要颜面了吗？”
简钝摇摇头，道：“这是一个交易。”
眼看简钝什么都不说的样子，凌渡旭也很明智的不再追问，能有人代替自己思考和解惑固然是好事，但是很多东西必须是要自己去思考的，否则承担这个懒惰的后果是将不只是自己，还可能是身边的人。
第二天中午，过了午饭的时间，中土神朝的使者带着大量的礼物来了，一共五辆四人拉的马车被拉到了简钝和凌渡旭休息的院落之外。
“简统领，这五车货物是我们神朝皇帝的一些心意。”一名身穿红袍的官员拿着一张礼单呈给了简钝。
【陨星铁三千斤，蓝冰铜五百斤，千年寒铁五千斤，北幽寒蚕丝一盒，金榈线十二匹，行军丹五万颗，净水石十方，上古异兽皮革十三箱，其它若干】
凌渡旭扫了一眼礼单，这上面都是非常实用而珍贵的东西：陨星铁和千年寒铁都是打造兵器的上等宝物，这个数量足够让《兵器谱》上的兵器一半都落马了，而蓝冰铜是炼药师梦寐以求的至宝，是用作药鼎的至高材料，这么多的分量至少能制作五十个药鼎，每个药鼎都能让一名炼药师为他们长期效力的；而金榈线是打造内甲的上好材料，就算是圣境也是会动心的；行军丹和净水石都是行军打仗的至宝......
简钝合上礼单，不仅面色平静，而且还带着一丝嘲弄，这是和他过去谦和形象完全不符的形象：“多谢神朝皇帝赏赐，但是无功不受禄，况且我们巡林卫还不需要中土的赏赐，还请大人代我谢过皇帝的好意了。”
就算拒绝也不至于说的这么难听啊！凌渡旭有些急了。
红袍官员看着一向谦和的简钝忽然露出嘲弄的表情，心中一突，有了不详的预感，但还是牢记了自己的使命：“这不是赏赐，是一场交易的佣金。陛下的护龙卫们有很多都强行转修了功法，但是转修功法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些问题，而且过去的战斗方式也不再适用了，但是神朝苦于没有武道练兵的良才，只好出此下策请简统领代劳一二。”
答应，快答应！凌渡旭表面面无表情，但是心里已经在咆哮了，圣武候拿中土当挡箭牌和试金石，就算是无偿帮他们训练军队圣武候都是赚的，更何况送了这么厚的礼物呢？
紧接着，在凌渡旭的惊骇中，简钝开口了：“我有一个友人，身具万贯家财，找到了我，愿用三成家财换取一个武侯府的管事职位，你说可笑不可笑？”
红袍官员道：“简统领对圣武候忠心可表，岂会受其恩惠？”
简钝嘲笑道：“我不是笑他此举愚昧，而是笑他所谋者甚大，而所予者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