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帝王的职责
现在的凌渡旭已经要用真气来掩饰自己的失态了。
虽然他不是负责后勤的，但是长期使用各种物资，身为统领还要为物资的使用、收集和分配操心，凌渡旭是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的。
单论价格而言，这五车的物资是远远比不上三十里的车队的，但是用这五车物资交换三十里车队的财物，任何足够大的势力都是会愿意的，相反，用那些财物来向他们购买这些东西，他们就不愿意了。
就像是巡林卫的三层叠层兵器一百五十两就能收购一件，我们用三千万两银子以双倍的价格收购十万件巡林卫会愿意换吗？当然不会！计算是六千万两换取十万件巡林卫都不会同意的。因为没有了这些兵器，巡林卫立刻就能被仇家从世界上抹去，再多的钱也要有命花才行。
“简统领所言甚是，一分钱一分货，想要足够的好处就要付出足够的代价，简统领的那位友人确实有些贪心了。”红袍官员不仅没有恼怒，神色反而有所缓和。
不怕他贪心，就怕他不收礼物，只要收了礼物，那就不怕他不办事，现在的简统领可是圣武候的特使，代表了圣武候的颜面，怎么也不可能干出拿钱不办事的事情出来。
原来是讨价还价，你这种讨价还价的方式未免也太直接了......凌渡旭心里松了一口气，为简钝的大胆感到惊叹。
紧接着，就听简钝报出了自己的价格：“把这些东西翻十倍吧！准备好之后麻烦运送到武侯领去。”
凌渡旭的大脑一片空白。
“十，十倍！”红衣官员差点没有一口咬到舌头，他要是敢答应这个价格，回去之后皇帝第一个砍的就是他。
过了好一会儿，红衣官员才勉强挤出几个字：“此事事关重大，容我禀报皇帝陛下再行定夺。”
说完，他立刻就带着随从们逃也似的离开了，连离开的招呼都没打。
“简钝，你还真敢要价啊！十倍啊！你知道哪些东西价值多少钱吗？”凌渡旭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嘶吼出来。
要不是对简钝太过信任，他早就和简钝打起来了。
“能赚十倍，干嘛只赚一成呢？”简钝白了他一眼，然后走向那些人留下的车队，开始清点里面的东西。
“简钝，你不是说这是用作军费物资的嘛！”眼看着简钝开始清点这些东西，凌渡旭忽然有了不好的感觉。
他该不会是想要吞没一部分吧！这里面确实有一部分是他们接下来就能利用到的，不对，简钝不是这样的人！凌渡旭越想越没用底气。
简钝反问道：“难道我们不是巡林卫吗？身为统领，我们肩负起分配物资的职责应该是正常的吧！”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们身为统领，确实有分配物资和决定使用权的权力。凌渡旭思索片刻，刚要说什么，就然后眼看着简钝直接将所有的金榈线、行军丹、净水石、寒蚕丝都搬回了屋内......
“简钝，你所谓的分配就是将所有能用的都用了，不能用的再搬回去嘛！”凌渡旭面皮有些抽搐。
简钝理所当然地说：“身为掌管后勤的统领，这点小小的权力我还是有的，对了，我们身上的钱不够，还不能将所有的东西都加工了，看来还要向神朝皇帝借一些人，还有一些钱，毕竟很多事情都能用钱解决的。”
凌渡旭强忍住吐血的冲动，道：“这么重要的事情，难道不应该请示一下圣武候大人嘛！”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简钝义正言辞地说。
凌渡旭忽然感觉自己好像是上了贼船，人家这句话是用在出兵的时候遇到紧急情况，可以先自行决断的，结果到了你这里怎么就变味了呢？
他感觉自己好像重新认识了简钝一样。
就在他想要说些什么，劝简钝“迷途知返”的时候，简钝的眼神忽然变得认真起来了，他神色凝重地回了一句话：“这是等价交易！”
“这是等价交易！”
这句话犹如一座大山压在凌渡旭的心头，让他感到了连呼吸都沉重的压力。
“简钝，你真的有完成这个等价交易的信心吗？”凌渡旭沉重地问道，现在要的越多，将来要付出的代价越大，简钝要价这么高，他真的能付出相等的代价吗？
“人的爱好和**也是价值。”简钝道。
说完，他就不再言语，而是开始准备将自己扣下的东西变成实际的战斗力。
与此同时，神朝皇帝则是一脸惊喜：“他真是这么说的？”
红袍官员感受到了皇帝惊喜的样子，有些惊讶，但还是跪在地上，道：“事关重大，臣不敢欺瞒陛下。”
“好，好，好！”皇帝连道三声好，“全部答应下来，我倒要看卡他能不能付出等价的价值！”
虽然这是个实力为尊的世界，但是在实力无法解决所有事情的时候，其它的因素也是不能忽略的，而不能用实力解决的对手中，最难对付的就是弱点没有被人发现，或者难以利用的人，这样的人比没有弱点还有难对付，而最好对付的人就是贪心的人。
无论简钝是为了自己而贪心的，还是出
于对圣武候凌汐月的忠诚才要价这么高的，这都没有关系，只要他的行为贪了，那他就是有弱点的人了，有弱点的人是最好对付的了。
这时，又有一名身穿粗布衣的人急忙跑来，附在皇帝耳边说了几句话，皇帝越听眼中的兴奋越多，待到听完之后，他振臂一挥，道：“好，就按照简钝的条件来，再加上一成的宝物！先送到简统领那里一天，再送给圣武候。”
他这是给简钝一个昧下那些货物中的其中一部分物资的机会。正如他所言，简钝为什么这么做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这么做了，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臣遵旨！”红袍官员领命道。
“等一下！”皇帝又突然叫住了他，“还是不要加了，要刚好十倍，免得他以为我们中土阔气，下一次的‘等价交易’他就会要价更高了。”
他不是心疼这点东西，而是不能助长对方漫天要价的嚣张气焰，毕竟人心总是难以满足的，中土虽然富有，但也经不起无限制地敲诈。
红袍官员领命而去，开始筹备物资，顺便推测一些巡林卫需要的基本物资，不能直接给，但是给他们一个用赏赐的物资来交换的机会还是可以的，这样还能给他们一个更好的扣留物资的理由。这种事情皇帝没有吩咐，但是也不需要皇帝吩咐，身为神朝官员，这点小事都做不到怎么可以？
等到官员退去之后，皇帝也起身回到了殿后的书房内事，脸上兴奋的表情也消失无踪了，似乎那些都只是错觉。
“陛下，巡林卫真的能支付这个代价吗？”圣境老者忽然出现在了书房中。
“当然不能！”皇帝的嘴角流露出淡淡的嘲讽，但是没有过激的表情。
“那陛下为什么还要答应这种计策呢？”圣境老人有些疑惑。
皇帝谓然叹息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你还真的把我当成神朝皇帝了啊！中土神朝的皇帝从来都是代替老祖宗管理这片土地的，什么时候轮到自己做主了？”
圣境老人疑惑道：“可是，老祖宗没有下达命令啊！老祖宗也不可能为了这件小事就下达命令啊！”
“我之所以是皇帝，不是因为我优秀，而是因为我懂得揣摩老祖宗的真正旨意，如果非要等到老祖宗降下旨意，我这个所谓的皇帝也就做到头了。”神朝皇帝自嘲道。
他最喜欢的官员就是不等他下命令，就把事情办得稳稳妥妥的，老祖宗最喜欢的皇帝当然也是一样的，这点上，就算是武道之神，也是不例外的。
第二百二十七章：南疆进犯
“你是说，武道不仅有五行的变化，每个属性的变化中还有着阴阳的变化？”凌汐月看着姜明最新书写的武道典籍，有些诧异。
“五行是世界的根基，世间万物都是由无形构筑而成的，而阴阳之道则是一切对立之物的总和，也是修仙者必须要领悟的一条道。”姜明道，“既然修仙者的道已经达到了一个非常高的境界，那么阴阳之道能够包容武道也是正常的。”
他原本没有想到这点，一是没有机会，二是对修仙的排斥，现在随着对修仙的心结解开，他开始渐渐地将修仙者的内容融入到武道修行之中。
凌汐月有些奇怪：“如果武道真气也蕴含了阴阳之道，那么以你对阴阳之道的理解，不应该这么久才发现啊！”
姜明笑道：“谁说我不了解就没有运用了，阴阳之道就算是不了解，它也是存在的，我们创造的功法之中不是就有刚猛和阴柔的区别吗？比如《滴水》和《寒水》，比如《青木长生诀》和《柔指》，《焚炎》和《星火》，《不动如山》和《泥沼》，这都是对立的功法，而《太皓》因为过于刚猛，反而忽略了，但是我从外家手段中选择了《百炼》作为对立的功法，现在武道的功法体系已经基本完善了。”
“那么接下来的人就是在这个基础上小修小补了？”凌汐月露出轻松的神色，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姜明摇摇头，道；“还早呢！世间万物都是有五行构成，而万物变化都可以划分为阴阳，可是这般精彩的世界岂能以五行和阴阳就能概括完全？”
“难道你想用武道模拟出一个内世界？”凌汐月转瞬就明白了姜明的想法。
“有何不可！”姜明自信道。
哪怕是最基本的构成，也是能组成一个精彩纷呈的大世界的，那么体内五种真气和阴阳之道的变化组合起来为什么不可以媲美外界的大千世界呢？
“圣境的内世界都是强行模拟外界世界的，就像是印刷的拓本，如果真能做到自己领悟，那么我们对真气的掌控将会提高到一个前无古人的地步。”凌汐月立刻想到了圣境的内世界，还有武道之神的小世界。
和这种道路相比，他们的道路简直是太偷懒了。
姜明提醒道：“如果真的要将外界的一草一木的变化都领悟到极致，那么需要耗费的精力将会是无限大，无论是什么样的天才都是不可能靠着自己的领悟做到的，就算少数天才能做到，那也没有意义，本来练武对天赋的要求就很
高了，再创出这样的功法，没有人修炼也是没有意义的。”
“那要怎么解决呢？”
“这个世界原本也是由基本的元素构成，而后来缤纷多彩的大世界都是从一开始的五行相生自行转化出来的，我们只要将五行轮转参悟了，就可以让其自行演化，然后成为一方大世界。”
“可惜对五行变化了解最透彻的人是云虚尽，他不在，我们的进度将会慢很多。”
“没关系，我们可以先从阴阳变化开始，我们都擅长这个。”
......
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六月，中土最炎热的季节，南疆琉璃洞二十万大军出兵中土神朝，流沙关三十万守军拼死抵抗，两天之内全部阵亡，无一逃生，琉璃洞大军立刻进犯湘城，屠杀民众八十万众，掳掠财富和妇女不计其数，神朝震怒。
“废物，三十万大军居然只能抵抗两天，还连带着湘城也一起被攻陷了，南方的军队都是废物吗？”皇帝愤怒地摔碎了手边的茶杯。
一名官员上前汇报道：“禀陛下，南方守军虽然不敌，但是没有一个人逃跑，是国之英雄，不可轻辱。”
皇帝忽然警醒，如果他们战败而逃，那么怎样给他们身上安插罪名都不为过，但是他们既然没有逃，而是力战而死，那么他们就必须是英雄，如果不把他们当做英雄来处理和对待，那么接下来还有谁会为神朝死战不退呢？
“爱卿说的对，朕是太过为死去的民众担心了，八十万的普通民众啊！南疆的人真是畜生不如，连屠城这么残忍的事情都干得出来！”皇帝一脸悲痛的样子，几乎是声泪俱下，将自己的失态归结于对民众的担心和对南疆暴行的愤怒。
一名襦服幕僚上前道：“陛下，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而是应该及时止损，南疆的人既然能屠城一次，那就能屠城第二次，第三次，我们必须要及时组织他们啊！”
“不仅要阻止，还要血债血偿！南疆的人畜生不如，这些杂碎有一个算一个必须全部杀死！”一道声势如雷的声音从皇宫外传来，一名黑袍中年出现在了皇宫上空，一脸怒容。
皇帝道：“没错，我们必须要血债血偿，就由八荒侯率领三十万应龙卫，和一百二十万龙翔军前去讨伐，再加上南方剩下的九十万守军，南疆的杂碎一定插翅难飞，所有虚境任由八荒侯点兵调遣，圣境们则由朕亲自去请。”
中土神朝的效率很高，主要是一开始被打了一措手不及，才会这
么被动。虽然圣武候已经将南疆可能入侵的事情告诉他们了，但是他们也没有当一回事，毕竟南方驻守着一百二十万的守军，什么样的敌人不能抵挡一阵子？三十万的守军只坚持了两天，这根本就是不可预计的。
三天之后，大军开拨，二十七名圣境带着三百虚境一起出发，前往南疆，以八荒侯为统帅，名士水镜先生为军师。
然而，就在大军行进的过程中，九十万南方精锐守军又损失了二十万，南方总兵陈晟战死，二十五万普通军队叛逃，荒石城七十万民众被屠杀一空。
东洲，圣武候府。
“南疆的人根本没有任何人性，不行，我必须要过去！”凌汐月看了战报，怒火简直要透体而出，化为实质。
“圣武候大人......”军师刚要说什么，忽然看到凌汐月那充满杀气的眼神，立刻就闭嘴了。
姜明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现在已经顾不得什么大局和外交了，巡林卫我们可以不派去，任何军队我们都可以不派，但是武侯领内有些怜悯平民百姓的人志愿暂时加入中土，随军出征总是可以的吧！”
以圣武候的名义去帮忙是对中土的侮辱，但是以个人名义就没有问题了，他们不是帮中土的，只是看不惯那些屠戮平民的南疆畜生的作风而已。
军师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也不再多劝了，圣武候大人对敌人的感知在军团作战中是不可或缺的，圣武候大人不出手，中土沦陷一半也是可能发生的。”
“不是圣武候，是凌汐月！”凌汐月纠正道。
从现在开始，她将会暂时放下圣武候的身份，以凌汐月的身份去为中土的军队指路，圣武候没有出手，出手的是凌汐月。
有时候变通只需要一个名义。
军师道：“既然是一些能人志士，那么就不能只有两人，我这里还有一些名单可以推荐，一起去支援中土。”
“军师快快请讲！”姜明催促道，他是一刻也不想耽搁。
“落家兄弟的箭术非凡，可以一起去，冷家的冷兰秋有着云虚尽的赠予，而且她也想追赶云虚尽，就算不带她，她也会去，另外还有一个止戈侯推荐来的人，虽然是虚境，但是实力不亚于圣境，可以一同前去，而巡林卫的人则交给凌一安排了。”军师道。
他说的这些人中没有圣境，却代表了圣境之下的最巅峰战力。
第二百二十八章：水镜先生
中土神朝应龙卫大帐中，八荒侯身披金色战甲，威严的表情中充满了怒意：“什么意思，你们居然连对方的踪迹都找不到？不是说他们有人在流沙关嘛！难道情报部门都是废物嘛！”
帐下众人纷纷低头，不敢和八荒侯对视。
这时，一名幕僚上前一步，道：“南疆大漠的人踪迹并不难找，但是他们所来的都是精锐，行军速度非是寻常军队可以相比的，就算是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也是无法将其留下的，哪怕是将其堵截，他们也可以从容突围而去。”
“所以呢？”八荒侯一个眼神扫过去，幕僚双腿一软，几乎要跪了下去。
一名干练的青年挡在了幕僚身前，道：“侯爷，发脾气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当务之急还是解决问题。”
“解决？好，你来说一个解决方法。”八荒侯声音如雷。
年轻人道：“其实想要解决的话，并不是太难，对方的行军速度再快，还能比虚境的凌空虚渡更快吗？还能比圣境存在们更快吗？只要圣境存在们找到并且拖住他们，应龙卫就能轻易将其击溃。”
话音刚落，他身旁就有人大声反对道：“你居然让圣境存在做这种事情？你这是对圣境的羞辱。”
年轻人嘲讽道：“圣境存在们出动了这么多人，还不能解决南疆蛮子，这才是对圣境大人物们的羞辱。”
“你......”
“都闭嘴！”
八荒侯厉喝一声，将他们的争执打断，“你以为圣境存在们面对他们就没有生命危险嘛！他们无论是斩杀守城军还是屠城的时候，除了本身就在城外或者提前逃走的人之外，根本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你以为那些守城军中会没有虚境吗？你以为虚境们看到势不可违会不把情报传回来，而是选择死战吗？”
一连串的发问让整个大帐的人都哑口无言，是啊！全军死战不退那只是对外的说辞和对上面的交代，他们可不会傻到认为那些战死的人全部都是响当当的汉子，发生这种情况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逃不掉！
见众人都沉默了，八荒侯道：“圣境是决定胜负的关键，而你们是决定胜负的基石，对方既然入侵中土，那就一定是有着解决圣境的手段的，所以圣境存在们的行踪一定是要保密的，就算是虚境，也只有任职的虚境和随军虚境可以显露身形，剩下的必须在关键时刻出手，谁敢再提这件事情，严惩不怠！”
说完，冰冷的眼神扫过了刚刚那位年轻人，令其闷哼一声，后
退半步，不再说话。
一名幕僚道：“此时，还需要水镜先生出面。”
军师水镜先生，是幕僚团的领袖，如果说他们之中还有一个人能在这种束手无策的环境下想出对策，那么这个人就一定是水镜先生了。
“但是水镜先生从出发开始就一直在查看情报，直到现在都没有参与任何讨论。”八荒侯无奈道。
若不是水镜先生声名在外，他早就一巴掌拍过去了。
“没有情报的推理都只是空想，想要推测对方的动向，当然要从情报出发了。”一名两鬓斑白但是双目如镜，仿佛可以照见人心的半老之人走了进来，也不向八荒侯打招呼，而是径直来到了军用地图前。
“还请水镜先生指点！”八荒侯恭敬道。
“南疆大漠的人来无影去无踪，行军速度虽然赶不上骑兵，但是战力却比骑兵更强，如果少数的斥候接近了他们，恐怕连活命都难以做到。所以想要靠斥候来找到地方的踪迹，是很困难的事情，我们大军的动向永远比对方慢一步。”水镜先生道，“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算料敌先机，提前推测出对方的动向，然后设下埋伏。”
八荒侯道：“水镜先生，对方下一步会先到哪里呢？”
大帐中的众人目光纷纷聚集在水镜先生身上。
水镜先生道：“想要推测出对方的下一步动向，首先我们要知道对方的目的，如果连对方的目的都搞不清楚，那么一切都是空谈，而对方的目的一开始就由圣武候送到我们的情报处了把！”
八荒侯的脸色有些涨红，他们中土的人跟本没有拿南疆的人当一回事，所以对圣武候的情报也就没有当一回事，他们所提取的重要信息就只有一条：南疆要打他们了。
至于对方的其他目的？啥？打死就是了。南疆大漠我们进不去，难道对方出了大漠我们还不能剁掉他们的爪子？
然而事实还真是这样，对方肆无忌惮地在中土的大地上屠戮，他们却对此束手无策，连对方的尾巴都抓不住。
“属下也听说了圣武候送来的情报，双方的最大冲突在于立场，修行武道功法和修行魔道功法的立场冲突就是根源。”一名将军道。
“难不成我们要放弃推广武道功法吗？”另一名将军嘲讽道，“这样的话，岂不是说我们怕了那群蛮子？”
这样的话其实有些诛心了，不过确实如此，中土的尊严是不能丢掉的，刚刚花费了巨大的代价从圣武候那里获得了武道功法的修炼
典籍和请了许多武道教习，现在就为了不和南疆闹翻而重新禁止武道，那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如果圣武候所言是真的，那么南疆之所以会为了立场而进犯我们，一定是因为武道的出现对他们产生了致命的威胁。”水镜先生道。
八荒侯有些疑惑：“致命威胁？南疆琉璃洞地处大漠深处，还有什么人能威胁的到他们？”
他们不认为南疆是最强的，但是南疆一定是最难攻打的一个地方，八荒侯想不到南疆会遭受什么样的威胁。
水镜先生在南疆的大漠边缘划了一条线，道：“这个边界是一千年前的南疆边界，过去有着我们中土的卫城在这里存在，但是现在因为环境的变迁，已经被黄沙掩埋了。”
八荒侯面色一变，想到了一个可能。
水镜先生接着又在南疆的区域划了一道线：“这里是十万大山的范围，但是一千年来十万大山和大漠的边境群山已经变成荒山，并且大量倒塌。对了，南疆很多优良兵器都是出自倒塌之后的群山。”
“难道说，南疆大漠的范围还会进一步扩大不成？”八荒侯喃喃道。
“南疆大漠会不会进一步扩大，其实答案已经在他们的行动中表现出来了，不是吗？”水镜先生笑道。
八荒侯握紧拳头，道：“我不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但是既然是他们想做的事情，我们就要去阻止。”
“无论使用什么样的手段？”水镜先生反问道。
“无论用出什么样的手段。”八荒侯直视水镜先生的眼睛。
“可是，既然是立场的冲突，那么他们的目标就很显而易见了，他们的目标就是修炼武道的人，不，这是他们的最终目标，我们还要能查清他们忌惮武道的真正原因。”水镜先生道。
“我马上去请简钝和凌渡旭。”八荒侯果断道。
“不够。”水镜先生的回答也很果断。
“还要请谁？”八荒侯问道
水镜先生顿了顿，然后悠悠道：“凌汐月和姜明。”
“不可能，这是我们中土的战争，哪里需要向圣武候求援！”帐下的众将军们纷纷反对，这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不是求助圣武候，而是求助圣武候凌汐月和姜明两人。”水镜先生纠正道。
众人还想要说什么，只见八荒侯抬起了右手：“好，我去请他们。”
第二百二十九章：合作开始
中土和东洲就这样在没有见面的时候就达成了协议，营帐中还有人反对这种自欺欺人的行为，但是刚一提出就被水镜先生派去追踪南疆的行踪去了，剩下的人当然没有再敢开口。
“如果你们做不到其它解决方法，那就不要质疑我。”水镜先生孱弱的身形里蕴含着不容置疑的魅力。
水镜先生的到来让南方的战局有了一些好转，虽然各地沦陷的消息频繁传来，但是屠城的事情并没有继续发生，只有一些村镇被屠戮，但是这个“只有”却依然是几万几万的伤亡。
“从他们的攻击目标来看，似乎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具体的目标，他们的目的就是劫掠，而补给也用的是以战养战的方法来进行，机动性和我们需要后勤供应的作战方式根本不能比，因此我们是追不上他们的，没有目标，没有后勤，恐怕天下也就只有探查之道独步天下的凌汐月才能找到他们的踪迹了。”水镜先生将情报放下，脸上充满了不甘和无奈。
战场上智慧的体现可不是提出一两个看似新奇的鬼点子和出奇制胜的计策，战场的胜负主要还是取决于情报，而军师最大的作用就是处理情报，可是现在连有效的情报都没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水镜先生，圣......凌汐月以及几名武侯领的‘虚境’强者们到了！”一名传令兵冲进水镜先生的营帐，报告的时候特意强调了“虚境”两个字。
并不是对他们只派出虚境的鄙夷，他们都知道武侯领的有些虚境是不亚于圣境存在的，甚至犹有过之，他强调虚境的原因是因为这是一个遮羞布，表示他们只是以个人名义来帮忙的，而不是以武侯领的名义。
水镜先生眼睛微亮，道：“快带我去见他们。”
传令兵有些踌躇：“他们没有直接过来，而是去了湘城，八荒侯大人也去了湘城迎接他们了。”
水镜先生若有所思，道：“湘城已经被屠城了，他们去那里应该是去看南疆的暴行了，也为自己对南疆暴行的愤怒找一个借口，毕竟天下还是有很多看不惯欺凌弱小的人的，战死沙场是宿命，而欺凌弱小则是懦夫所为。”
“还请军师明示下一步的动作。”传令兵请示道。
他是代替八荒侯来传令的，现在也是代替八荒侯来问下一步的指示的。
水镜先生笑道：“我是因为对南疆不了解，才会如此被动，而请凌汐月的目的就是为了了解南疆，而对方的情报还没有带来
，你要我如何明示啊！”
传令兵低下头，不敢说话。
“好了，你下去吧！等再有消息立刻报给我。”水镜先生挥挥手，令其退下。
没有情报的推理都叫瞎猜，偏偏他们的情报部门这么废物，还要去向东洲借情报，令水镜先生心烦不已。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水镜先生叹息道。
湘城，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只有六道人影在城中徘徊，其中一人全身裹着黑布，连眼睛和耳朵都没有露出来，让人看不清面容，和众人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其实将他带来的时候，凌汐月就有所怀疑了，止戈侯似乎早就有所预料，托付军师将这个人交给自己照顾，不过她还是没有说什么，信任身边的人是她的一贯作风。
“南疆的人实在太凶残了，天底下怎么有这么残忍的人？”冷兰秋看着遍地的尸体，脸上充满了愤怒，气若幽兰的气质荡然无存。
姜明扫了一眼地上一些孩子的尸体，将愤怒强行压在心底，道：“魔道始终是魔道，无论平时掩饰的有多好，只要遇到机会，魔道的本性就会暴露出来。”
落星河也是难掩怒意：“战场上的生死尚且可以说是各安天命，但是屠杀平民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
“他们体内的气血都被抽走了。”凌汐月简单说了一句，语气冰冷，而平时的她简直是两个人。
“普通人的气血会有用吗？”落星辰对此有些疑虑。
“谁不是由普通人成长过来的呢？质量不足，可以用量来补，只不过你们这些世家弟子都是追求好看的吃相而已。”姜明嘲讽道。
虽然是队友，但是看到这满地的疮痍之后，他也无法继续保持冷静了，理智的状态如果保持的时间太长，会让人变得冷血的。
凌汐月抬起头，道：“八荒侯来了。”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远方出现了气道人影，其中为首的人身披战甲，威势摄人，犹如降世神魔。
“姜明，凌汐月，你们在这里可查出了什么？”八荒侯一来就急切地问道。
如果是在其它场合，他应该是称呼圣武候的，但是现在“圣武候”是不能来的，能来的只有凌汐月和姜明，他再急也不能犯下这样的错误。
姜明沉声道：“我想你们应该已经有所猜测了，这些人体内的气血都在刚死的时候被抽走了一部分，目的是什么，你们应该有所猜测了。”
“他们的气血被抽走了一部分？”八荒侯有些惊愕。
“你们不知道？你们的情报部门都是废物吗？”看到八荒侯惊愕的表情，姜明的怒火几乎快要压制不住了。
“姜明，这里是中土，由不得你放肆！”八荒侯身后的一名圣境怒斥道。
“不要说了，这件事情是我们没有办好。”八荒侯阻止了圣境接下来的话，“如果负责查探这里的人不能给我一个交待，我会将所有参与此事的人全部诛连。”
此时，一名圣境已经默默地检查完尸体的状况了：“八荒侯，这里的尸体确实有气血被抽走了一部分，我先回去审问那些情报部门去了。”
说完，他竟然自顾自地飞走了。
八荒侯解释道：“南疆的人行动效率太高，所以我们从上到下都必须提高效率，如果效率不够，那是追不上南疆的脚步的。”
“效率是提高了，但欲速则不达，你们的情报部门应该就是为了追求效率才会没有认真查探吧！”凌汐月道。
八荒侯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凌汐月所说的可能性确实有，而且可能性不小，严苛的军规可以增加军队令行禁止的行动力，但是过于严苛的军令则会产生反效果，特别在对待这些办事的时候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的人。侦查部队怎样侦查，侦查的结果是什么，还不是他们自己说了算？至于正误？他们有着足够的经验，凭着经验就能猜出正确的结果。
但是，这一次他们错了。
“我们中土过于相信实力的，这本来不是坏事，但如果实力不能用在合适的地方，就算是圣境也只是一个被人掌控的可怜虫。”八荒侯身边的一名圣境脸上露出哀伤的神色，“我们的失误不在于军令过于严苛，而是自己太过懒惰，对不同职责的兵种定下不同的要求，发挥他们各自的长处，那么我们一定不会连这么重要的情报都发现不了。”
八荒侯握紧双拳，手臂上青筋暴跳，但还是将心中的不甘压了下去。
姜明看着这名圣境的神色，心中似乎有所触动。从他刚才的话来看，他应该是在中土怀才不遇的人，对于中土军队的现状很不满意，但是又无能为力。
凌汐月冷然道：“八荒侯，我们是来帮助你们的，但是主要的战斗力还是你们自己，如果你们中土真的还有骄傲，那就拼尽全力，毕竟大势力的骄傲都是打出来的，而不是摆架子摆出来的。”
第二百三十章：流沙关
面对凌汐月火药味十足的话，众圣境们的心里都冒出了怒火，就算是凌汐月拥有着凌驾于圣境之上的力量，也不能这么羞辱人吧！
但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被八荒侯先开口打断了：“你说的很多，尊严是要靠自己杀出来的，希望等我们用南疆蛮子的血来洗刷我们遭受的屈辱之后，能够得到你的道歉。”
凌汐月毫不客气地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的。”
听她的语气，似乎根本不看好他们能依靠自己做到这一点。
八荒侯身后的圣境们则一脸怒容，甚至想要当场发作，但是既然八荒侯都这么说了，他们再说什么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只能闷哼一声，然后不再言语。
正如凌汐月所说的那样，尊严是要靠打的。
居然在双方的合作还未开始的时候就是用激将法，这样对接下来的合作应该很不利吧！冷兰秋有些奇怪，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
凌汐月向南方的一个方向指去，问道：“那个方向六十里是什么地方？”
八荒侯道：“那里是沦陷的流沙关，被攻破之后就由南疆人占据，如果我们出兵攻打他们，那就会立刻撤退到大漠中去，我们无法追击，但是我们也无法长期占据那里，不然不仅兵力的动向会被对方查清楚，还会产生不可预测的风险。”
凌汐月道：“我去那里查看一下，你们先回去吧！我已经将你们身上的气息记下，等我将情报查清楚，会找到你们的。”
“不行，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们还需要你查探对方动向的能力。”八荒侯面色一变，凌汐月可是不能出事。
凌汐月道：“没有关系，他们的手段只对修炼魔道功法的圣境有效，对我是没有效果的，而且姜明查探敌踪的能力不比我差多少，如果是查探强大的气息，或者是大量的气息，那么和我是没有区别的。”
“只对修炼魔道功法的圣境有效？”八荒侯注意到了凌汐月话中的关键信息。
姜明道：“汐月，你和八荒侯他们回去吧！我潜伏的能力可是比你强很多的，如果我潜伏失败，你也是不可能潜伏成功的。而且，我的逃命能力可是比你强大很多。”
凌汐月点点头，没有拒绝，她知道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刚才提出自己去潜伏只是因为冲动，毕竟现在保持绝对冷静实在太困难了。
这时，脸上尽是悲哀神色的圣境上前一步：“我和你一起去。”
姜明摇摇头，拒
绝了他的请求：“不行，你修炼的是魔道功法，被发现之后连活着回来都很困难。”
被拒绝的圣境没有动怒，而是冷静问道：“你是说，他们有着克制魔道功法的手段？这个手段连对圣境也是有效的？”
姜明反问道：“我能有克制魔道功法的手段，难道就不能他们也拥有？而且我饿没说武道就克制他们了，不过他们的手段虽然不会被我们克制，但是他们对武道的克制是不如魔道的，所有修炼魔道功法的人在他们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
“修炼魔道功法的人在他们面前不堪一击？你确实你说的魔道功法是《不朽帝气诀》等五部神级功法吗？”八荒侯有些难以理解了。
“不仅是不堪一击，甚至还会变成他们的食粮。不然，你们以为为什么他们会这么急着进攻你们呢？如果不是十万大山的阻隔，他们第一个进攻的就是我们了。”姜明冷笑道。
“我会确认你说的情报的。”八荒侯郑重道。
“好的，汐月会带你们找到他们大军的位置，我去流沙关只是确认之前的猜测是否正确，而查探的结果会由汐月告诉你们的。”姜明说完，转身就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八荒侯转身看向凌汐月：“既然如此，就请汐月姑娘和我一起去议事大帐中商谈对付南疆的事务吧！”
凌汐月点点头，带着四人和八荒侯一起向军帐飞去。
湘城和流沙关的距离不过六十里，这点距离对姜明来说并不远，但是他还要进行潜伏，所以只能中途降落，然后遮掩自己的气息，让自己的气息融入这片天地之间，这样就算是有人从自己身边经过，也会无视他的存在。
南疆的人虽然有不少人占据了流沙关，但是他们的职责并不是守着流沙关，而是将其作为一个据点，一个前哨站，用来监测中土大军的动向的地方，他们轮流派人站在城楼上，看到远处有大队人马就叫人逃跑，如果人少了，就试着杀了。
因此，姜明潜入流沙关的过程中并没有出现多少曲折。
“我说，中土的女人皮肤是真的好，哪像我们南疆的女人，一个个皮肤被晒得黑不溜秋，摸着还不爽，可惜就是太娇惯了，我抓到的最漂亮的那个才玩了一晚上，就撞墙自杀了，不过瘾。”一群聚在一起的南疆武士们正在无聊地吹水。
“可惜必须要将人带回到安全的地方才能玩，不然当着他们丈夫孩子的面玩，就更有成就感了。”
“哈哈，你这样的话，原本不
想自杀的女人，都变得想要自杀了。”
“对，中土的女人什么都好，就是玩不起，我一天晚上能玩死三个。”
“哈哈哈，你玩的都是小姑娘，还专挑身板小的玩，当然不经玩了，要是我也玩这样的小姑娘，我一晚上能玩五个！”
“你是说我不行？好，下次我们找一个身子骨好的娘们，我们比一比。”
“比比就比比，谁怕谁？”
没有轮值的南疆武士们正在吹牛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他们的谈话都被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你们这群畜生，都该死！”
一道剑光划过，众武士们的眉心同时出现了一道血线，然后无声地倒在地上。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中土的女人，那就要承担为此带来的代价。”
姜明站在众南疆武士的尸体旁，发下了誓言，“总有一天，我会杀入南疆琉璃洞，将所有南疆琉璃洞的人一个不留，全部杀光，无论男女老少。琉璃洞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就算是没有作恶的人，和一群畜生呆在一起，也没有必要将你们当成人来看了。”
接着，姜明循着对生命的感应来到了下一个南疆武士的房间，接着就是屠杀。
“敌袭！有敌”
“快逃”
“快请虚境大人物们！”
“分散逃，把消息传出去！”
整个流沙关乱成一团，勇猛的南疆武士们在真正的强者面前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纷纷四散而逃，想要比同伴们跑的更快一些，以为这样就有活命的希望。
至于用死战来拖延姜明的步伐？开玩笑，南疆琉璃洞为了争夺资源，就算是同一个洞里的人都有很多人之间是有死仇的，更何况他们是来自不同洞口的人，不对，是畜生了。
当三名虚境来到姜明面前，却被一剑枭首之后，他们这才明白来的是什么样的大人物。
“是圣境！我们逃不掉了！”有南疆的武士们已经绝望了。
“快用那样东西，否则我们都要死！”
姜明杀人的速度再快，也是赶不上他们用眼睛看，用喉咙喊的速度传播的快，但是他并没有考虑那么多，他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事情就是将他们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就算他们有底牌又如何？就算对自己又威胁又如何？无论他们想要做什么，这些畜生一个都别想活下来！
第二百三十一章：印证猜测
“杀人的速度太慢了，下次应该创造一门更快的杀人手段。”
姜明一剑挥出，将千丈之外的一个南疆武士斩杀，放眼望去，已经看不到任何活人的影子了，流沙关留守的几千人，包括十名虚境全部阵亡，没有一个逃生。
他本来是不喜欢杀人的，他对待敌人一向是冷酷无情的，不会有丝毫手软，但是他也没有遇到太多敌人的机会。毕竟他身为修仙者的时候根本不入红尘，而现在又有着众多的手下，作战的时候只要击杀对方的首领，剩下的交给巡林卫就可以了，像现在这样需要一个人面对几千人的情况还真没有遇到过。
“现在，就让我来看看你们为我准备的惊喜吧！”姜明来到众多南疆武士们准备的一处祭坛的位置，这是他们准备用来对付圣境存在的底牌，祭坛上有些八面黑色的阵旗，分贝伫立在祭坛的八个角落。
感受着其中熟悉的气息，姜明心中的猜测已经得到了印证，苏察儿确实是来自南疆，他的手段很大可能都是从南疆琉璃洞里偷来，或者是特殊的方法得到的，而在他被赢无心发现之后，就派去了军师故意被他俘虏。
当然，军师也不是自愿被派遣的，不然凌汐月也不可能将军师留下来。
“这个祭坛是一个媒介，用来沟通某个地方的媒介，而那些生物都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只要摧毁了祭坛，那个地方就没有办法将制造黑暗生物的冥河之水传送过来了，但是，现在没有破坏的必要。”
姜明静静地等待着黑色通道的成型，等待着冥河之水的降临，打算在它们全部降临之后再将其摧毁。
忽然，成型的黑色通道止住了，一道莫大的一直从黑色通道后面出现，姜明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一个强大的凶兽给盯上了一样，但是那种感觉持续了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就如同潮水般退去，黑色通道也在这个时候合拢，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刚才那个感觉......没有错，通道的另一端一定存在着一个强大的生灵，这个生灵的实力很可能比我见过的所有生命都有强大，寒螭那种上古异兽的意志都无法和它相提并论，不，应该是天壤之别，难道这个祭坛沟通的是某个强大而邪恶的存在吗？”
姜明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如果不是双方相隔了一个通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泰然自若地站在这里。
“通过
祭坛形成通道，然后沟通那位存在降下冥河之水应该就是这个祭坛的真正作用了，也是他们用来对付圣境的依仗，而他们最大的作用也不是依靠里面的黑暗生物斩杀圣境，而是通过侵蚀的方式让圣境堕落，就连当初的杜河山都动了不该有的念头，魏破军及时组织他，说明其实他也感受到了其中的诱惑力。”
“但是，冥河之水的源头是由背后那位不知名的强大生命掌管着的，它应该是个拥有智慧的生命，有着智慧和理智生命的判断力，在注意到通道的另一端有我的存在之后，它就放弃了这个根本不可能成功的计划。”
“如果是这样，那么它应该是认识我的，起码是在上次的交手中知道了我的存在。而两次破坏它的降临，它却没有隔着通道攻击我，要么它根本无法做到这一点，要么就是我的所作所为还没有达到它的底线，没有让它付出代价的必要。”
想明白了这点，姜明对它的恐惧已经变淡了几分了，就算是一个实力远超他的预计中的绝世凶物，在自身受到限制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对他造成太大的威胁，而他还有着很大的成长空间，有着无限的可能。
既然情报已经查探完毕，他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带在这里，将情报送给中土神朝的军队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既然已经查清楚了他们的位置，那么我们就应该去剿灭他们！现在，立刻！晚一天行动就会有更多的人丧命！”
来到营帐之外两里的地方，姜明就听到了一道声如浩雷的声音。
“什么人！”姜明刚一靠近，就被尽职的守卫们给拦了下来。
“是自己人，放他进来！”八荒侯的声音从营帐中穿了出来，守卫们听到这个声音，立刻放行。
进入营帐中，姜明扫视了一圈，发现营帐中已经有二十多个人在参与讨论了，凌汐月坐在角落里，脸上似乎有些怒意。
“姜公子，敌情可否查清？”八荒侯问道。
姜明点点头，道：“一切都如我们之前所预料的那样，如果你们有圣境去单独面对他们，很可能会遭遇不好的事情，不过那些东西对修炼武道的人来说是无效的。”
“世界上存在着相生相克的东西，但是对神级功法的克制达到这个程度的东西，我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你们确定自己没有弄错？”一名将军对姜明的话表示质疑。
凌汐月一听就怒了：
“你是什么意思？我已经反复给你们强调过它们的吞噬特性，特别是身体里的某样东西正好可以沿着魔道功法的吞噬特性对你们造成损伤，你们不相信也好，反正我只负责将它们的情报告诉你们，不相信的话，你们可以去试试，不过自己死了不要紧，连累你们的军队一起葬送，你们就算是死也是无法弥补的！”
姜明听得出来，凌汐月在将所有情报无私奉献出来之后，却受到了他们的质疑，这让凌汐月怎么能受得了？她是来帮忙的，不是来受气的！
那名将军还想要说什么，八荒侯手一挥将其拦在了嘴里：
“我相信凌姑娘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期满我们，但是还请凌姑娘理解我们，在座的各位至少都是虚境，不说知道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情，但是活到现在也没有孤陋寡闻之辈，而且几位幕僚个个都是学究天人的大师，对于你们所看到的东西，我们根本无法理解啊！就像你们创造的武道功法在摆到我们跟前之前，我们也想象不到这个世界上居然有如此神妙的功法啊！”
他这番话是在为手下的将军开脱，但是最后的几句话却在无形中奉承了凌汐月几句，同时为他们的不理解找了一个合理的借口：你看，你们已经创造出来的武道功法，其中的神妙之处都远超我们的想象，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们都无法相信，更何况那些我们没有看到的呢？
每个人都是喜欢奉承的，就算是讨厌溜须拍马的人，也只是没有找到奉承的点上而已，武道功法体系是凌汐月和姜明的心血结晶，它们的建立寄托着两人对未来的期望，八荒侯对武道功法的肯定当然戳中了凌汐月的潮点，令她的怒火烟消云散。
“照我看，不管他们有多么厉害，只要找到了他们的位置，就直接打过去不就得了？”一个大嗓门将军道，“对方既然躲着我们，那就说明他们实力不如我们，既然不了解他们，那就不能削弱他们，只能趁现在将士们对他们的行为充满愤怒的时候，也就是士气最高昂的时候出击，不然等我们的将士们从愤怒变成了对这些屠夫的恐惧，一切都已经晚了！”
这个大嗓门将军是个粗中有细的人，身上有着一些大智若愚的意味：我不管那么多复杂的东西，反正我就知道我们比他们强，而现在是我们最强的时候，接下来我们的士气将会衰弱，所以现在不打就晚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审讯
大嗓门将军看似头脑简单，但是他的话却打动了众人的心弦。
是的，无论怎么说，他们总是要打的，就算是为了刺探更多的情报，找到他们的弱点，这一仗也是要打起来的，如果不趁现在士气旺盛的时候出手，他们一定会错失最好的机会。
“打！我们这么多高手，还怕他们不成！”八荒侯大手一挥，下定了决心。
深思熟虑，谋定而后动固然很好，但这并不是他们瞻前顾后的借口，哪怕是会因此带来更大的伤害，也是不能错失战机的。
听了大嗓门将军的话，凌汐月也意识到了错失战机的后果，因此也就不再反驳，只是默默地回复道：“我可以一直报告他们的位置，还有就是在你们遇到危险的时候出手。”
她是来帮忙的，不是来做决定的，将对方的位置告诉八荒侯之后，剩下的就和凌汐月无关了，怎样围堵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姜明心神一动，问道：“那些情报部门的审讯进行的怎么样了？”
情报是决定军队动向的根本，他们犯下这样的错误，活是不可能活下来了，毕竟军法无情，如果饶过了他们，那些枉死的百姓又有谁来饶过？
但是，在处死他们之前，总要从他们嘴里撬出一些东西来。
“一半的人是因为偷懒，看到那么多的尸体就有些害怕，生怕南疆的蛮子忽然杀回来，毕竟他们有很多人都是这样死在流沙关的，现在已经处决了。而另一边则是太过大意，把过往的经验奉为真理，结果酿成了大错，这部分人也处决了，现在已经通报三军了，总要有人要为那些阵亡的将士们和百姓负责不是？”一名将军汇报道。
“那么，还有一些人呢？”姜明听出了他话中的言外之意。
将军接着道：“剩下的脑子似乎和平常有些不一样，这些人原本是侦查中的好手，但是现在连性格都发生了一些变化，正在审问呢！”
“带我去看看，也许他们已经被影响了。”姜明道。
八荒侯脸色一变：“快去，不要让他们被灭口了！”
众将军们心中一凛，急忙向着审讯犯人的地方赶去。
“诸位将军，你们怎么来了？”负责审讯的是六名虚境，虽然虚境做这种事情有些大材小用了，但是有这么多圣境参与这次的战役，虚境被派来做这种事情也不敢有什么脾气，毕竟虚境的实力可以让他们更好地掌控犯人的生死，更加接
近他们承受的极限而不会丧命，而且虚境的威压可以筛选出那些人是适合审讯，哪些人连审讯的必要都没有的。
“姜公子，凌姑娘，你们来看一下这些犯人的情况。”八荒侯让开身形，将道路让给姜明和凌汐月。
看到八荒侯的举动，几位负责审讯的虚境瞳孔一缩，意识到来人的不同寻常了，只是姜明和凌汐月到来的事情并没有大肆宣扬，所以他们才一时没有猜到姜明和凌汐月的身份。
姜明蹲在几个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人犯”面前，开始了检查。他们身上的真元罡劲已经被废掉了，全身经脉尽断，没有接上去的可能了，全身每一个对疼痛的感知更强的地方都已经血肉模糊，就算是招供，对他们来说，也只会增加一个立刻解脱的选项。
姜明没有因此同情他们，他们既然肩负起了侦查的职责，那么他们就应该负起责任，百万平民和数十万将士们的亡魂可都在天上看着呢！如果没有他们的到来，整个大军对于南疆的人依然会一无所知，然后继续被南疆屠戮，连对方想要通过杀戮而收集气血都不知道。
别说是因为他们的失误造成数十万伤亡了，就算他们尽力却没有做到，在军法中也是死罪一条的，军队中定刑是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的。
审讯所的气氛一片压抑，圣境不开口，谁也不敢说话，都静静地等待着姜明的检查结果出来，过了好一会儿，姜明才缓缓起身，道：
“杀人过多的人身上都是会有浓烈的杀气出现的，杀气过盛的话，任何对手都会怯场三分，严重的甚至能令对手连战斗的勇气都没有，而这种杀气我们可以将其称之为血煞，魔道功法是对血煞利用最多的一种道，甚至能利用血煞攻击。而湘城数十万平民身死形成的血煞大部分都随着他们的气血被收走了，有少部分残留的，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散，他们就是运气不好沾染了血煞的人。”
这时，一名负责审讯的虚境反驳道：“可是他们都是比较机灵的人，是侦查的好手，难道你说的血煞还能分辨出他们水平的高低不成？”
姜明白了他一眼，解释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把血煞放在某些尸体的体内，谁去检查气血就附在谁的身上不就成了。”
审讯的虚境哑口无言。
“所以说，其实他们并不是无能，而是被误导了？”一名将军问道。
八荒侯冷笑道：“被误导还不算无能？”
在军队中，有些事情是没有任何借口的，没有做好就是没有做好，无能就是无能，因为你无法掌控对方的想法，所以只能严格要求自己，中了陷阱也不能说对方狡猾，而是要说自己不小心，对负责侦查的人来说更加如此。
冷兰秋面上有些不忍，道：“还是给他们一个解脱吧！”
“他们的无能害死了不知道多少人，怎么能这么轻松就给他们解脱。”一名八荒侯身边的将军反对道。
姜明道：“还是给他们一个解脱比较好。”
“为什么？”
“因为对方很有可能会定位他们身上的血煞，甚至用特殊的手段来监测他们身边的情况，比如......这个！”姜明忽然一伸手，地面上一只黑色甲壳虫飞到了姜明的手中。
“这是什么？”八荒侯问道。
姜明道：“我去过十万大山，和他们交流过很多特殊的手段，其中这些虫子就是可以用特殊手段驯服的，当然它们不能和人交流，但是只要这种虫子还在追踪某种气味，他们就能根据这些虫子的位置判断出他们的位置。虽然这种虫子不会追踪血煞之气，但是谁说除了血煞之外就没有其它气味混入了他们的身体里呢？”
八荒侯目光凝重：“没想到十万大山的人也参与其中了。”
凌汐月道：“我倒是认为，这可以证明十万大山的人没有参与，我们需要面对的只有大漠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八荒侯饶有兴趣地问道。
姜明解释道：“因为这种手段太简陋了，如果是十万大山的人出手，探查手段一定比这个精妙十几倍，哪怕是我照着从十万大山里获得的手段来施展，也比他们的手段要精妙的多。”
八荒侯有些送了口气，他对于南疆十万大山中的一些手段也是有所耳闻的，如果他们也参战了，那么战场局势将会更加复杂多变。
“将他们全部处死，然后焚烧掉，通知下去，搞赏三军，做好战斗的准备！”八荒侯的做事风格也是雷厉风行的，既然斥候的事情已经解决了，那么就应该全力去应对敌人了。
姜明道：“八荒侯，在准备出征之前，我们还有事情要做，我刚刚从流沙关回来，流沙关的人已经被我杀光了，而且获得了一些全新的情报，等下我会将情报分成两份，一份传给每个虚境，一份传给每个圣境。”
第二百三十三章：作战计划
八荒侯没有问为什么虚境和圣境的情报不一样，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打仗的时候将军和士兵们得到的情报和考虑的事情会一样吗？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么对方的安插的间谍的工作量将会低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等到所有的准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的时候，八荒侯等人才有空仔细分析情报，只是水镜先生一直不肯露面见姜明和凌汐月等人，这点倒是有些奇怪。
“你确定哪些东西连圣境都能污染堕落吗？”八荒侯有些将信将疑，认为姜明可能会夸大其中的作用。
姜明苦笑道：“虽然那种东西有着巨大的弊端，但是短时间内提升自己实力的效果还是存在的，而且任何人都是有侥幸心理的，就算是圣境也是不例外的。有些人也许会不屑为了力量付出那种代价，但是总有人会以为我是别有用心，就像你现在怀疑我一样。”
八荒侯沉默了，他确实有过这样的猜测，这会不会是姜明用来打压修炼魔道功法的人的借口？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也不是零啊！身为统帅，他不能忽视这样的可能。
“无论你相不相信我，这件事情但是关系到你们的性命的，如果斩杀吸收的黑暗生物太多，那么就算是圣境也会堕落，你们要挑选一些心志坚定的人专门负责斩杀对方，剩下的则用作辅助，有人坚持不住的时候，我会试着将其救下来，就不下来的可以先暂时封印了，等以后再想办法。”姜明道。
八荒侯点点头，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将风险集中在少数人身上，而这个少数人身处一群正常人中间的时候，就算心中已经被黑暗的力量给侵蚀了，也是不敢表现出来的，除非真的撑不住了，等到真的撑不住的时候他们就该退下了，如果全部撑不住了，那就代表他们全军覆没了。
至于为什么不全部交给姜明和凌汐月来杀？呵呵，他们丢不起这个人。
请东洲的人来帮忙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如果连主战的位置都让出去了，中土还有什么颜面存在？
当动员三军的事情完成之后，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没办法，这就是中土的效率，成编制的军队战斗力将会比闲散军队战斗力强上不止一倍，但是这是要付出行动力的代价的。
凌汐月将地方的动向实时报告给八荒侯，然后由八荒侯将其呈给军师，由军师规划埋伏的路线和做出防守的
布置。
等三军动员完毕之后，军师水镜先生也已经做好了全面布局的计划了。
“南疆大漠一共派来了二十万大军，攻击南方守卫军团的时候他们当然是倾巢出动，屠城的时候为了确保不留活口，他们当然也是全力以赴的。现如今我军防守严密，更有大量虚境和圣境监测，对方无法大规模屠城，只能派出小股部队骚然屠村，根据凌姑娘做出的查探，他们也正是这样做的。”
“这样做的好处是更加灵活了，但是也给了我们分而击之的机会，只要按照对方的视角来分析下一个准备屠戮的目标，我们就可以将一支小股部队击溃了。这里有一支两万人的部队，他们的大概行军范围是这里，那么从他们的行军路线和现在的位置，我们可以推测出他们的目标将会是出云城以南的十三个村镇的一个或几个，我们只要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埋伏下去，一定能将其捕获。”
军师水镜先生的安排由八荒侯传达给了凌汐月，让他们做好准备，凌汐月也认为计策是可行的，他们埋伏的军队一共有三十万，如果三十万连两万人都没法留下，那这一战也就不用打了。
反倒是冷兰秋对此有些疑虑：“你们这么做不怕打草惊蛇吗？就算将这两万人全部剿灭，对方剩下的人也会更加警惕，从此更加小心翼翼，还不如仗着自己兵力够多的优势来多剿灭几支部队好。”
对于冷兰秋的疑问，水镜先生早就给八荒侯做好了解答，让他来传达：“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尽可能多的剿灭对方，而是要尽可能避免损失，减少平民的伤亡，如果打草惊蛇可以让他们更加小心警惕，那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来安排平民的迁移和做好更多的准备了，这样平民的损失反而更小一些。”
“另外还有一个考量就是，我们对对方的手段有些不了解，集中优势兵力来消灭对方一部分实力的同时，也会加深对他们的了解，减少下一次作战的伤亡，百闻不如一见，凌姑娘和姜公子说的再详细，也没有亲自经历一次给人带来的印象深刻。”
军师的话也让姜明和凌汐月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他们确实尽心尽力地收集情报了，但是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有其他人告诉他们有这样一种奇怪而且反常识的生物存在，他们会相信吗？也许会，但是最终还是要亲眼看看的。
计划已经制定完
毕，十万应龙卫和二十万龙翔军精锐埋伏在出云城以南的十三个小镇中，他们都是中土的人，暂时藏在镇中当然是没有问题的，另外还有二十万龙翔军准备就绪，随时准备挡下来救援的部队。
“对方有两万人，其中圣境四名，虚境四十五名，丹道约有三千人，剩下的都是真元境巅峰，我们一共派出了十八名圣境，还有一百多位虚境，还有一些圣境和虚境随着龙翔军一起埋伏在周围，如果这都不能全胜，那我们也就没有活着回去的必要了。”
八荒侯凌厉的目光扫过一众虚境们，“但是，我们不仅要全胜，还要为下一战，下下一战的全胜做好准备，所以你们不要有自己的想法来，要严格按照既定的作战计划来进行，如果情况有变，我不会怪你们，但是如果是因为你们的原因而出现了纰漏，我会直接用军法处置你们！”
众虚境们没有出声，这已经是八荒侯第五次强调这件事情了，不过心中已经对这场战斗变得更加重视了，毕竟能让八荒侯强调的事情怎么也不是普通事情。
“令行禁止不应该是基本功吗？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强调这个？”凌汐月对八荒侯的行为有些疑惑。
长期呆在军中的落星河解释道：“军中的排兵布阵对于虚境来说效果不大，而且虚境更多的作用是出奇制胜，所以只要不违背主要作战计划，他们通常都是有很大的自主行动权的，对他们来说应变能力更加重要，而且被固定的虚境而活靶子有区别吗？”
凌汐月点点头：“原来如此，虚境在战场上的威胁不在于他的杀伤力，而是威慑力，灵活确实很重要。”
她有些理解为什么八荒侯要一再强调作战计划了，无论事先强调多少遍，像这样的违背常识的作战计划都是不可能完全实行的，这违背了他们的作战习惯。
而且现在他们面临的军队是能对虚境造成威胁的，如果虚境的行动力受到限制，就算是一群丹道，也是有可能围杀虚境的，在战场上，一名虚境可以通过游走的方式面对五十名丹道强者，但是两名虚境一定不是一名虚境加三十个丹道的对手，甚至会在短时间内有生命之危。
无论八荒侯怎么强调，到了威胁他们生命的时候，他们也是无法完全兼顾计划的。
又过了一会儿，南疆的人终于开始进入了埋伏圈。
第二百三十四章：战局倾斜
“弓箭手，放箭，全军出击！”
一道如惊雷般的声音传遍全军，冲锋的号角紧随其后，南疆武士们的侧前方分别出现了意志五千人的神箭手部队，漫天的箭雨落下，给南疆武士们造成了第一批伤亡。
但是，杀伤力最强的弓箭手这次却没有展现出应有的威力，一万名神箭手的万箭齐发每轮带走的人数却不足一千人，而且每轮的杀伤力都在下降。
“是中土的神箭手，杀！”
南疆的命令一向简单直接，遇到神箭手当然是要首先解决的，如果解决不了再退而求次，和地方的军队混战在一起，否则就会成为活靶子。
就在他们兵分两路冲向弓箭兵部队的时候，两侧和前方分别出现了大量的金甲军队而暗金甲部队，高举长矛和大刀向众人杀来。
突如其来的袭击令勇猛的南疆武士们一阵骚乱，就算他们再勇敢，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袭击，也是会慌乱的，南疆的虚境们向唯一没有出现兵力围剿的后方看去，没有看到一个人，但这更令他们感到不安，一个几乎完美的埋伏圈怎么能留下这样的破绽呢？
“任何人不许后退，从前方杀出去！”一名南疆的圣境存在大喊道，虽然他并不是兵法大家，但是有着敏锐的军事直觉，这是在琉璃七十二洞的互相征伐中领悟的，这个军事直觉有时候比战场谋略还要可靠。
事实上，他的军师直觉这次确实是对的，后面看似是个漏洞的，但是那里有着拦截援军的龙翔军，而且是骑兵，如果他们从那个方向突围，那么他们将会接受龙翔军铁蹄的洗礼，接着被阻断去路的南疆武士们将会面临四面围杀，面对的敌人从三十万上升到五十万。
“杀！砍死中土的废人们！”
南疆武士们从来都是不缺少血性的，他们在南疆面临的生死危机和残酷的竞争不知道比中土残酷多少倍，个个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虽然不是太懂得军团作战，但是小规模的配合还是有的，小规模的配合加上勇气，足以弥补措手不及的不足。
“落星辰，落星河，你们不要轻易出手，如果看到中土的虚境陷入危机，可以出箭搭救，但是如果不是太过紧急，不要杀人。”凌汐月叮嘱道。
落星辰和落星河点点头，虽然明白这个命令的意义，但还是感到有些委屈，弓箭手是杀伤力最强的职业，但是他们却被限制不许杀人，这怎么
能令他们不憋屈？
看到这兄弟俩的样子，姜明安慰道：“没关系的，如果中土的人处于下风，有落败的风险，就轮到你们出手了。”
落星河的面皮有些抽搐：“幸好中土的人都已经冲出去了，没有听到你这句话。”
后半句就是：否则他们一定放下南疆的人来打你。
冷兰秋和那个全身被黑布包裹的人也是默然而立，不出手，不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战局。
南疆的人确实战斗力非比寻常，但是他们要面对的是十五倍的对手啊！他们实力再强，也不能一打十五啊！更何况十万应龙卫的实力是丝毫不亚于他们的，虽然杀伐没有他们多，攻击武器也没有他们好，但是身上的盔甲可是比他们强了一个档次，存活能力大大提升。
而南疆的人如果不能短时间内将面前的敌人杀死，就会陷入更多人的围攻，战局刚开始就摇摇欲坠。
而天空中的虚境层次的战斗也是处于下风，南疆四十五名虚境每个人都面对着两名中土的虚境，而中土剩下的虚境们不顾身份对南疆军队中的丹道强者们进行袭杀，每杀一个丹道都会令战局更加倾斜。而令虚境战场始终保持以二对一的优势的，则是凌汐月和姜明标记对方位置的功劳。
姜明和凌汐月两人一直在感应着战局的变化，顺便进行微调，最主要的作用就是为那些屠杀丹道的几十名虚境们指路，提高他们的杀敌效率，哪里的丹道数量比较少，一个虚境就够了，哪里的丹道数量多，需要两名虚境，哪里的战局有了溃败的迹象，需要虚境的驰援，哪里的南疆武士们集结起来，想要突围，需要进行围堵......
虽然凌汐月对领兵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她的指挥天赋太高了，不，应该说是她的能力太适合指挥了，每一个局部的微战场都令南疆无法占到便宜，让南疆连唯一的局部优势都荡然无存。
八荒侯出手了，十八名圣境对战四名虚境，但是并不是四对一或五对一的战斗方式，这样的效率太低，击中优势兵力击杀更多的对手才是正道。六名圣境两两一组，分别缠住一名南疆圣境，剩下的十二名圣境有十名同时围攻一名南疆圣境，剩下的两名见不好插手，就直接去了虚境战场。圣境斩杀虚境也许需要时间，但斩杀一名已经被两名虚境牵制住，无力招架的虚境则只需要一招。
中土神朝在这场战斗中占据了天时地
利的优势，而南疆也不占据人和的优势，如果他们没有底牌，中土的虚境和圣境们可以无伤结束这场战斗。
全面碾压的差距令战局变得毫无悬念，等到任何一个战局分出胜负都会变成一边倒的屠杀，而这次最先崩溃的战局竟然是最高端的圣境战场：南疆的圣境确实比较擅长战斗，但是在十名圣境的围攻下，任何手段都是毫无意义的，就算是姜明和云虚尽都不敢面对十名圣境的围攻，那名被十名圣境围攻的倒霉鬼当然只支撑了五个呼吸的时间就陨落了。
“你们的圣境大人物们已经有一个陨落了，南疆蛮子们，如果不想受苦，就放下武器投降吧！”后方指挥局部战场的将军和指挥们见机大喊道，他们不求能让南疆的人就此投降，只要能让他们萌生退意，然后削弱士气，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然而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南疆的武士们根本没有为圣境的陨落而士气动摇，反而充满了愤怒：“杀啊！为圣者们报仇！”
“杀啊！杀一个算一个！”
但是，再高涨的士气也无法挽回败局，第一名圣境已经陨落，十名参与围攻的圣境们稍稍调息片刻，就立刻赶去围杀第二名圣境。南疆一共只有四名圣境存在，这样一个个围杀过去，南疆的败局将会更加彻底，就算他们想要逃跑也是很困难的，不提他们能不能脱离两名圣境的纠缠，就算勉强摆脱了，外面还有姜明和凌汐月呢！两人不参战，但是阻止圣境逃跑这样的事情还是可以做的。
就在这个时候，南疆剩下的三名圣境忽然向下方降落下去。
“你们逃不掉的！”中土圣境们纷纷追击而下，就算是会因此误伤友军也顾不得了，让一名圣境存在活下去对他们的伤害比什么都大！
“速战速决，南疆的人已经得到了消息，有大约三万人正向这个方向赶来，以他们的速度估计只要一个时辰就赶到了。”凌汐月对着八荒侯传音道。
这个消息没有必要大肆宣扬，让高层们知道，心中有数加快战斗节奏就行了，没有必要给南疆的人希望。
“半个时辰?哼！只需要半注香的时间，就足够我们将其杀光了。”八荒侯不慌不忙，而是将心神全力投入到面前的战局中。
狮子搏兔亦需全力，全力以赴斩杀这些人，才能更好地面对接下来的战局。
第二百三十五章：包围圈
就在圣境们纷纷追击南疆剩余的三名圣境的时候，忽然地面上裂开了一道道的缝隙，无数如老鼠大小的黑色恶心生物从裂缝中钻出来。
“这是什么？”
“它们会咬人，排开队伍，分散对付他们！”
“不用管它们，它们的咬合力很弱，咬不破我们的鞋子的，先对付那些南疆蛮子！”
应龙卫还好，他们最弱都是真元境，区区老鼠，一脚就能踩死了，但是龙翔军就有些慌乱了，而南疆蛮子也趁这个时候对他们发起了反攻。
“又把祭坛设置在地下了么！”姜明目光一凝，大概是明白了南疆的做法，在地下设立祭坛，这样摧毁祭坛的难度就会加大很多。
只是，他们到底是怎样设立祭坛的呢？姜明有些疑惑。
“姜明，我们还不出手吗？”冷兰秋问道。
姜明摇摇头，道：“必须等中土的人明白这种东西的严重性，否则我们将来面对这样的东西的时候，敌人可能还会多一个中土。”
冷兰秋一时没有理清这两者的因果关系，但是并没有反驳姜明，她很清楚自己的定位。
落星辰提醒道：“这些东西在搬运尸体，地上的裂缝也在扩大。”
战场上的局势逐渐变得复杂起来了，但是龙翔军虽然不如应龙卫，却也不是寻常军队可以比拟的，在指挥们的指挥下，他们很快就明白了现在的局势，这些老鼠是无穷无尽的，杀不光杀不尽，而要对方它们就要低头，这个时候就会被南疆蛮子趁虚而入，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这些南疆蛮子给杀光。
既然老鼠一时间杀不完，那就捡能杀完的先杀了，然后再全力对付老鼠。
这就是精锐和普通军队的区别了，就算是遇到完全陌生的战况，他们也不会因此就乱了阵脚。
而应龙卫就更加轻松了，他们只要经常变幻位置，就能踩死不少老鼠，而愚蠢的老鼠也不会对他们造成太多有效的攻击。
但是，南疆剩下的三十名虚境们也进入了战阵中，开始对中土的人肆意屠戮。原本虚境之间的战斗中屠戮弱小是很危险的行为，他们每向弱者挥出一刀，那就会有一刀不能用来对付敌人，少了一招的差距，他们就可能付出重伤甚至陨落的代价。而中土的虚境们则是大喜，既然他们选择这么愚蠢的战术，他们自然是很高兴的，用一些士兵为代价就能更轻松，付出更少的代价，何乐而不为？
“不好，那些南疆的虚境们有问题，
不，不只是虚境，他们的士兵们也有问题！”凌汐月花容失色，眼中浮现出一丝慌乱。
“汐月，怎么了？”看到凌汐月的样子，姜明也有些担心，到底什么样的突变才会令凌汐月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凌汐月的眼中转变成了杀气：“他们的自我意识正在消失，现在他们的行为已经不全是由自己掌控的了。”
姜明也是面色一变，他不知道凌汐月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但是对于凌汐月的话，他是绝对相信的，凌汐月既然这么说了，那么事实就一定是这个样子的。
“怎么可能有掌控他人意识，而且是这么多人的方法存在？”落星辰有些难以置信。
冷兰秋白了他一眼，道：“这部奇怪，就算是一些小家族，只要传承一定的时间，都会培养一部分的死士的。就算不是死士，在战场上杀红眼而失去理智的人也不在少数，而现实中也有人能用一个眼神就能令男人失神，做出种种不理智行为的红颜祸水存在的。”
说到红颜祸水，她不屑的语气中却夹杂着一些向往。
落星辰无视了冷兰秋最后的话，而是仔细思索前面的话，能够让一整个军队的神智都失去的骇人手段经过她的讲解，似乎变得不是那么神秘和了不起了。
很多意志坚定的人最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未知，再强大而骇人听闻的手段如果被揭开了神秘的面纱，也会变得不是那么令人惊惧。如果你知道一个人一个时辰斩杀一千人是很正常的事情，那么对于半个时辰斩杀一千人的人还会有很多的畏惧吗？
三名圣境沿着裂缝深入了地下，八荒侯等圣境们不敢追击，因为地下一片漆黑，就算是天地之力的感应都无法进入太多，如果他们下去了，却在自己无法掌控天地之力的情况下遇到能掌控天地之力的南疆圣境，他们可能就再也爬不上来了。
不过他们不敢进入地下，并不代表他们就站在那里没有事情做了，既然对方的战场上已经没有了圣境，那么他们的圣境就可以屠戮对方的虚境，而虚境可以屠戮对方的丹道，丹道可以虐杀对方的真元境了。至于气道修为的人，他们的任务则是防止对方有漏网之鱼。
在交错一个大境界的屠戮，外加人数的优势之下，南疆的武士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以最快的速度被屠戮一空，整个过程用了不到一盏茶时间。
现在，就是应对这些黑色恶心生物的时候了。
“所有人全部退出地上裂缝的范围，站在外
围将这里包围起来，不要放任何一个黑色生物出去，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八荒侯下令道。
应龙卫和龙翔军们领命而去，站在战场外围里三层外三层地将这片区域包围了起来。
“神箭手们准备放箭，注意只射杀相当于真液境实力的怪物，瞄准头部，其它人保护神箭手！”八荒侯再次下令道。
可是，要怎么分辨这些怪物的实力呢？神箭手们有些苦恼，但是没有一个出声的，既然上面下了命令，那就服从，上面解释就听着，不解释就自己去判断。
令行禁止的神箭手们纷纷镶嵌入众应龙卫和龙翔军的包围圈，张弓搭箭，随时准备射箭。
而圈内的黑色生物们则开始互相撕咬，成长成为更大更强的黑色生物，有些大些的老鼠或者变成黄鼠狼大小的黑色生物们开始向包围圈扑去，却被训练有素的龙翔军们纷纷斩杀，而纷争中的黑色生物则争先恐后地开始撕咬同伴们的尸体。
就在中土军队们刚刚从这些黑色生物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地下忽然冒出大量的红翅膀黑爪怪物飞向空中，还有大量豺狼虎豹们纷纷从地下涌出，向周围的包围圈杀去。
“我们好像忽略了什么。”姜明自言自语道。
“这是什么怪物？”
“不管它们是什么怪物，他们吃掉了我们战友的尸体，这是不死不休的血仇，我们一定要将它们全部杀光！”
在指挥们的领导下，和他们令行禁止的纪律下，他们勉强克服了对黑色生物的恶心和恐惧，并且将其化为了对黑色生物的仇恨。
神箭手们手中的箭矢一支支射出，带走了一条条的黑色生物的生命，而一些胆子比较大的应龙卫看到黑色生物不顾一切地啃食同伴尸体的时候，眼前一亮，趁机上前补刀，带走了一条条贪婪的黑色生物的生命。
而天空中的战场则是属于虚境和圣境们的，一百三十多名虚境按照原定计划只有二十多个虚境出手，而圣境们则只有两人。虽说分摊的话，每个人能承受的侵蚀都会变少，但是如果对方有特殊的手段可以引爆体内侵蚀的气血，哪怕只能影响他们几个呼吸的时间，他们也是有可能全军覆没的。
“落星辰，落星河，你们帮忙将那些承受到极限的人带到我这里救治，按照我说的方法来。”凌汐月下令道。
“不好，他们的援军快来了！”姜明瞳孔一缩，想起了被忽略的事情。
第二百三十六章：一片混乱
之前凌汐月已经查探到对方有三万援军到来了，但是众人的注意力主要还是集中在眼前的敌人身上。
援军的赶到需要一定时间，他们要做的就是在这段时间内将有生的敌人全部消灭，然后借助全胜的气焰一鼓作气消灭援军，这是一个合情合理的战术，而他们也确实做到了，只是这次面对的敌人太不合情理了。
地缝中冒出的怪物虽然被应龙卫和龙翔军全面压制，但是想要消灭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现在的中土大军根本就走不开，如果在这个时候遭到袭击，一定会猝不及防。
当然，考虑到这里还有这么多圣境和虚境的存在，他们并不至于会兵败，抽出一定的兵力来应付南疆的援军还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姜明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援军是否也有着建立祭坛的手段。
如果在祭坛建立的初期就开始压制，并且根据它们的三个弱点来针对性压制，几名圣境就能将其全部压制了，可是南疆的援军会在双方交战的时候才开始建立祭坛吗？姜明自问自己指挥的话，一定是选择周边的一个村落来建立祭坛，用一个村镇的祭品来献祭，以达到他们的目的。
人性这种东西，他们可不指望南疆人的身上会有。
“八荒侯，南疆的援军即将到来，我怀疑他们这种召唤黑暗生物的手段会用在周围的村镇上，还请早做准备。”想到这里，姜明传音向八荒侯提醒道。
八荒侯面色一变，如果南疆的人知道这边的战局已经分出胜负，那么他们选择这样的作战方式也是很正常的，他们屠城的事情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干出第三次呢？
“八荒侯，如果你想不到办法解决，那么我就出手了。”凌汐月传音道。
刚才姜明的传音不只是传给八荒侯的，也传给了她，她可以坐视将士们战死沙场，但是无法坐视平民百姓被屠戮。
“怎么办！如果请他们出手，那么中土的威严就丧尽了，如果不请他们出手，那么势必会造成巨大的损失，甚至这里的军队全部葬送在这里都有可能。将士们战死沙场是他们的宿命，用生命来维护中土尊严是他们的职责，但是你真的能承受得起平民百姓被屠戮的后果吗？”八荒侯此刻也陷入了心里挣扎。
这时，军中开始出现了骚动。
“我感觉自己的实力提升了。”
“本来我的真元和体力已经损耗很多了，但是现在又重新补满了！”
“我感觉自己杀这些怪物不仅不
疲惫，而且还越杀越精神了！”
“哈哈哈，杀死这些怪物！”
中土神朝的军队们开始有些人发现了击杀这些怪物会增长自己的修为，于是纷纷更加努力地击杀这些怪物。
听到这些士兵们的叫喊，八荒侯不仅没有感觉高兴，反而觉得心中有些冰凉。
天空中的圣境们扫过这些士兵们的面庞，发现他们的笑容已经扭曲，恣意张狂的样子根本就和以前判若两人，他们疯狂地杀戮着，享受着实力提升的快感，冲天的笑声连虚境和圣境们都有些发寒。
“八荒侯，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向八荒侯问询道。
八荒侯深吸一口气，道：“凌姑娘给你们的情报中不是已经交代过了吗？修炼神级功法的人杀戮这些怪物就会吸收它们的一部分气血，然后迷失自己的心智。”
随着八荒侯的话一出口，整个天空的气氛都变得压抑起来了。
这是事关他们对手的情报，他们当然不敢不认真看，毕竟战场上的情报是直接和身家性命相关的，一点疏忽可能就是生与死的区别。但是，纸面上的情报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外一回事，亲身感受又是另一回事了。
杀戮就会被侵蚀，如果不杀戮就会被杀死，怎样都是绝路。
“就算是被侵蚀，距离迷失神智也是有一段距离的，既然凌姑娘和姜公子有救下他们的手段，那就让他们在提升实力的期间尽可能的杀戮，等到极限了之后就交给凌姑娘救治。”一名圣境立刻想出了解决对策。
八荒侯点点头，然后操控天地之力将自己的声音传遍全军：“所有人听令，如果杀戮过多的话，感觉到自己的心智受到影响就立刻停下来，然后退到后方，能清醒就清醒过来，不能清醒就让周围的人帮忙陷入沉睡！”
被疯狂的气氛感染的中土大军们清醒了几分，服从命令的本能已经镌刻在他们的身体本能里了，就算是失去神智，身体的本能也开始唤醒自己的意识。
“我刚才在做什么？啊啊啊！”
“我还能杀，让我为我的兄弟们报仇！”
“啊！我刚才已经失去神智了，快把我打晕！”
前排陷入疯狂的将士们有的清醒了过来，有的则继续疯狂杀戮，对于那些陷入疯狂却依然在杀戮黑暗生物的人，就算是他们的队友们也是下不去手的。
也有些人清醒过来之后为刚才的事情感到后怕，精神恍惚之间被割掉了脑袋，然后成为黑暗生物的食物
虽然场面更加混乱了，但是局面却稳定了下来，很多不稳定因素也因此排除。
至少八荒侯现在是这么认为的。
“张弦，你在做什么？”一名士兵看着腹部的刀锋，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他似乎不敢相信平时和自己同生共死的战友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张弦拔出自己的战刀，一脸惊恐：“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不是我！”
“不管是真是假，先把他打晕！”一旁的士兵立刻反应了过来，不管他现在是否恢复了清醒，刚才被迷失心智的事情都是事实，先制服他，再送到后方的方法准没有错。
一道刀光亮起，一颗好大头颅随着刀光一起飞向了天空。
“原来，根本不需要压制呀！”张弦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面容狰狞，双眼也变成了猩红的颜色，充斥着嗜血的**。
“不好，快杀了他！”有人一边叫道，一边忍着悲痛拿刀冲了上去。
“他已经不是张弦”另一个士兵刚说到一半，脖颈就被一把锋利的刀锋切开了一半，鲜血不住地喷出。
他用尽全力向刀锋的来源方向看去，却发现一个刚才还和自己一起试图制服张弦的人，现在却充满了狰狞，眼睛里充满了和张弦一样的神色。
这样的事情在各个方向都有发生......
“凡是攻击自己队友的，一律格杀！”天空中的一名虚境大喊道。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很多中土士兵们纷纷不再留手，向自己的队友们砍去。
“安源苛？你怎么能......不对，你已经被控制了！”旁边的虚境们听到他发出这么一个引起骚动的命令，有些不满地对他叫道，但是紧接着就看到了他眼中的疯狂神色。
“不，我没有疯狂！快杀啊！对于已经被影响的人，不要留手！”安源苛大吼道。
一名圣境出现在安源苛的身边，一掌重重击中了他的后颈，然后送到了凌汐月所在的地方，问道：“有办法解决吗？”
凌汐月弯下腰，然后一掌拍在安源苛的胸膛，道：“他刚才是装的。”
然后开始用自己对气血的掌控来试着治疗安源苛，试图将他身上的异种气血排出体外。
姜明的目光和八荒侯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八荒侯的眼中浮现出屈辱的神色，紧接着就变成了决然：“姜公子，凌姑娘，请你们出手！”
第二百三十七章：探查
听到八荒侯的请求，姜明立刻就行动了。
其实就算是八荒侯不请求，他也是要行动的，但是这样可能会导致双方关系的破裂，就算在拥有共同的敌人的时候没有显露，等到即将消灭敌人之后，所有的弊端都是在那个时候暴露出来，就算姜明是为了救人也是一样的。
而现在八荒侯的请求等于是打消了姜明的最后顾虑，让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动手施为。
七彩的剑芒撕裂了大地，一道巨大的裂缝从大地中间出现，大量的红翅膀黑爪怪物从裂缝中钻出来，向姜明扑过来。
姜明再次挥剑，七彩的剑芒将怪物们的包围斩开了一条缝隙，一道白色的人影从缝隙中穿过，径直落入了地下的裂缝中。
八荒侯面色剧变，姜明未免也太不小心了，如果他发生了不测，那么圣武候和中土的关系也将会发生不测，就算他的实力再强，面对这样的环境也该小心翼翼啊！就算他拥有着斩杀圣境的实力，可是如果连天地之力都无法掌控，那么又能发挥多少实力呢？
地底的黑暗无法阻挡姜明的脚步，七彩的剑芒为他斩开了一切的阻碍，任何挡在他身前的东西都会被剑光撕碎，三名南疆圣境也是一样，面对这样锋利无匹的剑光，根本没有阻挡的勇气。
“他要破坏祭坛，快阻止他！”
“要阻止你去，我不去！”
“如果被他破坏了祭坛，我们都要死！”
“如果现在去阻止他，我现在就会死！”
三名圣境争执不休，谁也不愿意舍身去阻止姜明，别说是阻止了，就算是靠近，他们都承受不起姜明身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剑意。
在黑暗最浓郁的地方，黑暗生物一群群地从一个空间通道涌出来，有些会直接奔向地面，有些则停了下来，互相吞噬等实力变得强大起来之后再去往地面，还有的则守在通道附近，捕杀通道口新出现的黑暗生物。
“原来你们也是有智慧的，也对，有智慧才能更加有用一些，而那些没有智慧的蠢物只能作为食粮。”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但是姜明还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黑暗生物中绝大多数都是没有智慧的蠢物，只有本能和听从命令行事的能力，但是即使是绝对服从命令，它们本身的智慧也令它们的行动力受到了巨大的局限性，比如当同伴死亡的时候，就算是敌人马上都要来了，它们吞噬同伴的**也是比杀敌优先的。
毕竟没有了恐惧，也就不懂
得权衡利弊，这样的军队即使很勇敢，悍不畏死，只要找到了它们的弱点，就很容易被针对。
这时，一道莫大和熟悉的意志降临在姜明的身上，一道断断续续的声音直接出现在了姜明的心中：“不要，阻止，我，我，可以，给你，强大，实力。”
七彩剑光纵横，靠近姜明身边的众多黑暗生物纷纷被绞杀成碎片，而更远处奔来的黑暗生物则优先吞噬同伴的尸体，竟然先把姜明放在一边了。
“给我强大的力量？能自己去争取的东西，为什么要靠别人的赐予呢？”姜明心中冷笑一分，但是动作却半点没有停下。
“我知道一千年前的真相。”意志的声音再次出现，但是这次已经不再断断续续了，而是非常连贯起来了。
姜明手中的剑速稍稍变慢了一分，然后变得更快了，他现在距离祭坛已经不足一丈距离了：“居然知道我想要的东西，你是什么人？”
“我不！”
那道黑暗的意志刚想要说什么，就被一道剑光将祭坛劈成了两半，空间通道也迅速合拢，几只红翅膀黑爪怪物刚好出现在通道口，就被合拢的通道给切成了两半。
如果在平时，姜明可能会先把局势给控制住，然后再找机会谈判，当然必须要对方先付出足够的诚意，但是现在中土的大军正在上面奋战呢！而且南疆的援军也快要赶到了，如果不迅速解决这边的战场，将会有很多的变数。
“接下来，就是你们了！”姜明带着杀意的眼神看着三位南疆圣境存在。
“不好，都怪你没有及时阻止他！”
“你还说我？你刚才怎么不去阻止？”
“别吵了，现在唯一的生路就是联合起来杀了他！”
三位圣境吵吵嚷嚷，互相推诿，然后......转身就跑。
只是他们刚才就没有阻止姜明的勇气，现在哪里还有和姜明正面作战的勇气呢？
“真不知道你们是怎样修炼成圣境的！”姜明目光一寒，强大的剑意直接将一名圣境锁定，然后一道华丽的剑气将他的眉心洞穿，而另外两名圣境丝毫救援同伴的想法，而是趁机逃出了地下，来到了地面之上。
“因为之前的作战计划的原因，八荒侯他们大多数人都没有全力出手，而是控制着战局，如果这两名圣境能在他们手上逃掉，那么他们丢人就丢大了，他们就算是付出一定的代价，拼着经脉受损也会将两人留下的。”姜明刚想要上去，就
想到了八荒侯他们，这个时候应该相信队友才对。
如果真元和罡劲运转速度加快的话，是会损失经脉的，所以一般只会在生死关头使用，但是很多强者都是把尊严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他们不会屈辱到在别人帮忙的情况下自己还不用尽全力的地步。
事实上，姜明的顾虑完全是想多了，两名圣境刚冒出地底，各自就被八名圣境围攻了，这些圣境们浑然不顾那些怪物们打在身上的攻击，而是不管不顾地向两名圣境杀去，两人连五个呼吸的时间都不到就直接毙命了。
“这些黑暗生物中有少部分是拥有智慧的，无论如何，这些有智慧的生物才是对我们威胁最大的，必须要优先解决。虽然这里的怪物们已经注定了全灭的结局，但是我们接下来还有下一场，下下一场战斗，必须要做好准备。”
未雨绸缪是姜明的一贯作风，取得当前的胜利并不难，但是从当前的战斗中为下一场战斗的胜利做铺垫就是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情了。
“有智慧和没有智慧的生物是很难区别的，就算在表现上有些差异，但是它们同样是不怕死的，所以如果不仔细分辨，是很难分辨出来的。”
数道七彩剑气将周围扑过来的怪物劈成了碎片，姜明一边观察着众多怪物，一边思索着它们与其它怪物的不同。
“对了，我和汐月虽然严令禁止使用武道领域，而是将武道领域作为最后的底牌，一是因为如果知道了它的存在，对方就有可能找到针对的方法，二是因为它的代价是不可预测的，用武道领域改变的事物越多，承受的代价越大。但是现在在地底，应该没有人看到，而且如果只是用来分辨和探查，应该不会付出太大的代价。”
姜明忽然想到了平时很少使用的武道领域，现在正是赶时间的时候，就算有着一些暴露的风险也顾不得什么了，底牌之所以是底牌，就是要在关键时刻使用的，如果到了关键时刻也不使用，那么底牌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
想到这里，姜明不再犹豫，而是展开武道领域，然后用灵识探查来融入武道领域，增幅探查的效果。
在姜明的意识感知中，整个地底和地面都充斥着混乱的意志，混乱和堕落的意志直接冲击着他的心神，令他不得不分心抵御，而在大片的混乱意志中，有些几个黑暗光点一样的存在，就像是风暴中的磐石，在混乱中巍然不动。
“找到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堕落与不甘
既然找到了它们的位置，那么斩杀他们对于姜明来说就没有任何难度了，几道七彩剑气过去，任何阻拦在剑气前面的生物和物质都会被直接洞穿，就算是土石在锋利的剑气面前也是如同水流一样被轻易割开。
在确认那些带着智慧的生物都死光之后，姜明立刻离开了地下，反正只要带着智商的生物死了，剩下的都会主动上去的，而源头也被掐灭了，留在地下也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看到地下又冲出一道人影，众圣境存在们先是警惕，等看清是姜明之后，就重新送了口气，看这个架势，剩下的那名圣境应该是已经被姜明解决了。
八荒侯带着敬佩的语气对姜明道：“姜公子辛苦了，剩下的就交给我们了，不过还请姜公子再坚持一下，将底下的情报和它们最新的消息告诉我们。”
再坚持一下,他认为我快要坚持不住了？八荒侯敬佩的语气和他话中的意思让姜明很快意识到了八荒侯的意思。
“没错，姜公子的付出我们中土一定感恩戴德，不会忘记的！不过地下情报过于重要，还请姜公子明示。”又一名圣境用敬佩的眼神看着姜明。
姜明拿起手中的仙剑，七彩的仙剑在他的一念之下变成了光滑的镜面，映照出了一面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庞。
原来刚才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消耗这么大了吗？姜明想到自己似乎从进入地下开始就一直在消耗心神，心中也大概明白了什么，无论是全力之下的剑气，还是对抗那股浩大的意志都是会消耗心神的，而最后使用武道领域的消耗也是落在了心神上，但是因为自己意志过于集中，就将这种负面状态个强行压制住了，如果不及时休息，很可能会出现过度劳累而死的情况。
想到这里，姜明也不拖延，而是用最快的速度和最简洁的语言将地下的情报告诉了八荒侯，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凌汐月的身边。
对他来说，这是世界上最令人安心的地方了。
黑暗生物没有了源头，很快就被中土神朝的大军消灭干净了，但是战斗并没有因此结束。
很多被侵蚀的人并不是依靠强大的意志来抵抗那堕落的意志的，而是依靠周围人的感染和服从命令的惯性。他们在训练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人训练的时候达到极限就很容易坚持不下去，但是和自己信任的战友们在一起的时候，就算是已经到极限了，看到周围的队友都在坚持，身体里就会涌现出新的力量。
即使他们的意志受到侵蚀，但是当周围的战
友们依然在斩杀黑暗生物的时候，他们也会服从斩杀黑暗生物的惯性，和队友们一起并肩作战。
然而，当热血熄灭的时候，当紧绷着的那根弦没有继续绷紧的必要的时候，他们再也无法抵御那股黑暗堕落的意志的侵蚀了。
“队长，我们胜利了，啊”一个士兵刚走到最信任的队长跟前，就被一刀捅穿了心脏，他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一向挡在自己队友身前的队长会对自己出手。
“队长已经疯了，快制服他！”
“快将队长送到汐月姑娘那里救治，啊！”
“不行，队长实力太强了，又得到了黑暗生物的加强，我们没法制服他，快叫高手来！”
“不行，到处都有人陷入疯狂，根本抽调不出来人手！”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刚刚安静下来的战场又重新陷入了混乱，陷入疯狂的人们开始互相残杀，向着曾经的战友们出手，有的实力弱小的还能被制服，但是很多实力强大的人都是冲锋在队友的身前的，他们杀的黑暗生物最多，陷入疯狂的人也是最多的。
制服一个人比杀一个人要难得多，就算他们再不情愿，也只能含泪将他们的队友斩杀。
“张一，对不住了！”
“队长，对不起！”
“冯召，安息吧！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这些就算是生死都能坦然面对的汉子们一边流泪一边拔剑将队友斩杀，然后跪在队友的身前嚎啕大哭起来。
每个人都是有极限的，只是平时轻易不会达到这个极限而已，到了真正伤心的时候再铁血的汉子都会流泪的。
杀戮平息了，整个军队中都弥漫着悲痛的气氛。
“南疆的杂碎们，我要将你们全部杀光！”
“对，血债血偿，我一定要攻入南疆，将所有的南疆杂碎们全部杀光！”
“反攻南疆，血债血偿！”
悲痛过后，中土神朝的士兵们心中充满了仇恨，这个仇恨只有用鲜血才能洗刷，血债血偿的呼声越来越高，汇成了一片汪洋。
“安静下来！”八荒侯振臂一挥，经过天地之力加持的声音传遍了全军，令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这个血仇只有用鲜血才能洗刷，这个仇恨只有用南疆畜生的生命才能血偿，我们要把呼喊的声音都保留下来，让自己的每一分力气都用在斩杀南疆蛮子身上，用我们的生命来捍卫我们的尊严！”八荒侯简短的
演讲深入了中土大军的心中，令他们平静了下来。
但是平静不等于冷静，他们都默不作声地开始原地休息，但是眼中的怒火和心中的仇恨却愈演愈烈。
一些虚境们开始组织众人休整部队，清点损失，重整阵容，并对伤病进行简单的处理，为他们免去因此失去生命的危险，而那些失去神智的虚境们则是在凌汐月那里进行优先的治疗，两名杀戮过多的圣境也开始默默地调息。
圣境的意志力还是很强大的，就算他们心里有了别样的想法，但是理智还是告诉他们不要在众人面前表露出来，这样只会白白牺牲生命。
“好了，你们体内的魔物气血已经被我封印起来了，只要以后慢慢调节就不会有大碍了，但是你们不能继续杀戮魔物了，就连近距离接触都不可以，否则就很容易复发的。”将最后一个虚境治好之后，凌汐月用心叮嘱道。
是封印，而不是清除，一方面是清除起来太过麻烦，而他们现在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另一方面则是姜明现在还在打坐冥想恢复精神，凌汐月不愿意在别人身上花费太多精力，否则就无法照顾姜明了。
这里的人虽然多，但是又有哪个人比得上姜明呢？
“汐月姑娘，剩下的那些人呢？”有虚境不好意思地说，他们身为虚境，当然是受到优先救治的，但是还剩下那么多的士兵还在昏迷中呢！
凌汐月道：“现在就算将他们救起来，他们也无法作战了，还会对我造成巨大的消耗，不利于接下来的作战，所以就让他们多睡一会儿吧！而且我经过刚才的救助，已经对魔物更加了解了，等战斗结束之后，我会将救助他们的方法总结一份交给你们，到时候再对他们进行救助吧！”
虚境的眼神一黯，凌汐月说的对，如果现在救助他们，不仅不会起到太大的作用，反而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拖后腿，小心他们的攻击，反而是等到战后救治才是最好的方法。
一名被救好的虚境握紧双拳，指甲将自己的手心掐出了几道印子，鲜血顺着指缝留下，不甘地问道：“汐月姑娘，难道我们真的就无法继续战斗了吗？”
凌汐月冷冷道：“不行，如果继续战斗，你们体内的魔物气血就会爆发。”
“你们已经杀了足够的魔物了，还是去休息吧！剩下的就交给我们了。”旁边有虚境安慰道。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一直在看护伤员的冷兰秋突然道。
第二百三十九章：你能做到的
听到冷兰秋的话，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她。
凌汐月有些惊喜地问道：“你有办法？”
云虚尽离开之前不知道都交给她了一些什么东西，不过她的云虚尽的气息确实不少，其中有克制这种手段的方法也不奇怪，毕竟他们迟早要面对这种怪物，云虚尽可不愿意让还没有完全转修武道功法的冷兰秋遇到危险。
冷兰秋道：“杜河山前辈曾经创造出一种燃烧气血的法门，这种法门可以让自身的气血燃烧，而优先燃烧的气血就是体内的杂质，可以用这种法门试试。”
众虚境和圣境们满怀期待地看向冷兰秋。
凌汐月摇摇头，道：“这种法门是为了让真气境以及真元境之上的修炼魔道功法的人转修而创造的，必须在没有修炼和尝试这种法门的情况下完全学会才可以做到，否则燃烧气血无法及时停止，就会将自身的气血尽数点燃，那样就救不回来了。”
这种法门虽然有所推广，但是难度太大了，这就像是只学剑法，却不经过练习就练到大成一样，只有天才才可能学会，当然也有好运的人在燃烧气血的时候积累了经验，及时停了下来，也有的是因为吸收的气血少才停了下来。
“凌姑娘，还请将这个法门教给我。”一名被救好的虚境请求道。
凌汐月道：“不是我不教，而是你们体内的异种气血太多了，而且大部分气血都被污染，一旦使用这种法门，根本就无法停下来，就算停了下来，你们本身的纯净气血也几乎没有了，仍然是思路一条。”
那名虚境不惊反喜道：“也就是说，这种法门真的能让我保持在清醒的状态下战斗，而不被侵蚀神智？”
其他的虚境们也凑了过来，道：“真的可以做到吗？求求凌姑娘快点交给我吧！”
“如果这种法门真的能让我们避免魔物污染，那我当然要学，还请凌姑娘赐教！”
凌汐月怒道：“你们有没有听清我说的是什么？我说这种法门只要使用了，那就是死路一条，你们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众虚境们安静了下来，一名虚境看着凌汐月的眼睛，轻声道：“我当然听清了，可是这样至少可以让我们在死前保持清醒。”
凌汐月呆滞住了，她扫过众人的眼睛，没有看到一丝的犹豫和担心，有的只有希冀。
冷兰秋神色复杂地看了凌汐月一眼，道：“不要小瞧他们，天底下不只是只有巡林卫才是真正的军人的。”
凌汐月沉默片
刻，然后缓缓道：“可以，我会将这个法门教给你们，停止运转气血法法门很难学的，就算你们能学会，这点时间也是不够的，但是点燃气血的方法却很简单，如果不计后果的话，那就更容易学了。”
“多谢凌姑娘了。”众虚境们向凌汐月真诚的致谢道。
凌汐月忽然觉得这个感谢是那样的沉重，但是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了，现在的每一个呼吸都是非常珍贵的，她用最快的速度将选择和燃烧异种气血的法门教给了他们，然后又将停止气血燃烧的法门也交给了他们。
“燃烧气血的核心在于心火，心脏是人体气血的核心，而燃烧气血的法门就是用真元刺激心脏，再通过天门地门两道玄关，将人体的气血完全处于激发状态......”
场面一片安静，只有凌汐月的讲解声，众虚境们虚心地听讲着，不仅是那些血脉被污染的虚境，而是所有的虚境和圣境都虚心听讲着。
现在的他们是用不到，但是他们已经有了用到的决心。
“最后，是将气血燃烧停止的方法，燃烧中的气血不能直接停止，而是要经过五气循环缓缓耗尽它们的沸腾力量，使其逐渐平息......”最终，凌汐月还是将停止气血燃烧的法门也讲出来了。
她知道，他们一旦开始燃烧气血，就不会再有停下来的机会了，毕竟当他们燃烧异种气血的时候，体内的一种气血将会同时引动，身体无法承受，异种气血的燃烧无法停止，就算是停了下来，身体的气血亏空也几乎无法弥补，无论如何都是必死的结果，但是她还是教了。
也许，她的心中还抱着一丝期望，希望他们之中还有人能够在使用这种法门之后活下来吧！就算希望再小，也不是零啊！
就在讲解完毕之后，几名丹道的应龙卫队长走向凌汐月，向凌汐月请教道：“凌姑娘，我等资质愚钝，还请再讲解一遍。”
空气中的气氛变得更加压制了，凌汐月的心中忽然变得沉重起来了，冷兰秋说的对，天底下不是只有巡林卫才是真正的军人的。
可是，凌汐月深吸一口气，道：“我是愿意教你们，但是现在南疆的人已经到了，阻止他们脚步的龙翔军已经准备和他们交手了，我根本没有时间交给这么多人。”
几名丹道的队长眼中闪过绝望的神色，这个消息比他们可能会死还要绝望，这意味着他们也有可能变成会攻击队友的怪物。
众虚境和圣境们也是神色一黯，他们是做好了决死的准备，
但是时间已经不够了，如果还能拥有更多的时间了。凌汐月说阻止南疆援军脚步的龙翔军已经和南疆的蛮子接壤了，那她说的一定是对的，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学习了。
一名队长惨笑着对身边的队长说：“兄弟们，答应我一件事，如果我坚持不住了，请你们杀了我。”
身边的队长重重地拍了他的肩膀一下，道：“我也有一件事要你答应，如果我坚持不住了，立刻杀了我！”
“我也是一样！”
“我也是一样！”
大军开始动员和开拨了，没有震天的喊声，没有激动人心的号角，没有出发前动员的慷慨陈词，有的只有无惧生死的决心。
哀兵必胜！
弓箭手们检查者背好自己的长弓，补满自己腰间的箭壶，骑兵们拍拍自己的战马，然后翻身上马，步兵们简单地用衣服把手中的兵器擦拭一下，如果缺口太多，就从战死的队友身上捡一把完整度高的，反正他们也不会反对。虚境们漫不经心地随军走着，一边走一边回味着刚刚学会的燃烧气血法门。
大军出发，为他们阻断敌军的兄弟部队已经和敌人交手了，他们要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让对方付出血的代价。
落星辰落星河两兄弟对视一眼，也准备随着军队一起走，他们也是军人，虽然现在是在中土，但是已经没有人在乎地域的区别了不是？
这时，姜明忽然睁开了眼睛，虚弱的说：“汐月，将点燃气血的方法教给他们。”
凌汐月道：“不可能，他们现在已经出发了，根本没有时间学习，我也没有办法同时教给那么多人。”
姜明握住凌汐月的玉手，柔声道：“我知道，你能做到的，而且现在能做到这件事情的人也只有你了。”
“我没......”凌汐月刚要反驳，忽然想起了一个法门，一个可以在最短的时间教会所有人的法门。
“不行！那样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如果我受伤了，就没有人能保护你了。”凌汐月摇摇头，拒绝了姜明的提议。
“汐月，相信他们。”姜明努力露出了一个微笑。
凌汐月抬起头，冷兰秋对她笑着点点头，全身被黑布包裹的人也轻轻点头，准备离开的落星辰落星河兄弟也停了下来，道：“我不知道你会怎样做到，但是我们绝对不会让你们在我们面前死去。”
看着众人坚定的眼神，凌汐月轻轻点头：“好！”
第二百四十章：为了活着而战斗
凌汐月当然是知道自己将会如何做到这件事情，正常的教导时间是不够的，但是用入梦的方法来教导他们，就有一定的可能性做到。
但是，入梦也是需要时间的，而且需要对方的配合，只不过教导的效果会好一些而已，当然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能承受得住那个消耗。对方不肯配合的话，这个消耗还会继续增加。
姜明当然是不愿意凌汐月冒这么大的风险的，与其让凌汐月做这种事情，还不如由他自己来做，他要让凌汐月做的是基于这个基础上衍生出来的一个法门，神念种子。
入梦法门的本质其实就是对“神”的运用，而化为实质的剑意则是对精气神三者合一的运用，在不断探索的过程中，凌汐月也发现了不少精气神运用在战斗中的法门，其中最常见的还是通过精气神的共鸣来影响对方的精气神，而这类手段中延伸出了很多种运用手段，神念种子就是其中之一。
八荒侯一众圣境和部分虚境已经提前赶往前线，和前方二十万龙翔军汇合，毕竟前方没有圣境，作战的时候会有很多不利。
凌汐月起身，全力散发出自己的感知，和剩下的不到二十万大军的意志融汇在一起，她的声音直接传到了全军的心中：“我是凌汐月，现在我会在你们体内留下一个神念种子，然后通过这个神念种子来对你们的气血造成一些影响，这样你们就算学不会燃烧气血法门也是可以运用的，但是用过这个法门之后你们必死无疑。”
中土军队前进的脚步没有一个停下了的，但是在凌汐月的感知中，他们全都放弃了抵抗，将自己的心神防御全部敞开，任由凌汐月施为。
凌汐月震撼了，她没有想到这个过程会这么顺利，他们居然会这么全身心的信任她，信任一个对他们来说非常陌生的人，但是她已经没有犹豫的时间了，当下就通过心神的共鸣对在所有人心中留下了一个神念种子。
接着，武道领域发动，这颗神念种子开始对他们的气血产生了细微的影响，精神干涉物质原本是只能作用于自己的身体的，而且想要违背常规的干涉将会付出一定的代价，反抗越多代价越大。现在凌汐月同时干涉接近二十万人的身体，他们的每一分抵抗都会加重凌汐月的负担，如果代价太大，凌汐月很可能会直接重创。
幸好，没有反抗出现，凌汐月很顺利地在每个人的心脏部位留下了一个“种子”，只要他
们将其引爆，就会立刻引燃，将他们全身的气血尽数燃烧，直到死亡。
凌汐月忽然觉得自己的精神中多了一些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多出来，只是隐隐觉得自己的精神似乎变得更加富有穿透和感染力了，这似乎是给予他们之后获得的反馈?凌汐月不了解，不过现在也不是了解的时间。
中土神朝的士兵们依然在赶赴前方的战场，没有回头，但是他们的意志同样汇成了一道洪流，直接出现在了凌汐月的脑海中：“谢谢！”
这只是一句简单的谢谢，没有任何多余的话，但是他们的感谢反馈却令凌汐月的灵魂升华到了一个极高的地步，让她感觉自己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似乎现在的她什么事情都是能够做到的。
她转身看向那些被侵蚀而陷入昏迷中的将士们，心有所感地将自己的神念种子也散播了一份在他们身上，令他们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同时脑海中多了不少的东西。
“啊！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那不是我！”
“我，我有罪！”
七八千名昏迷中的士兵苏醒了过来，他们在苏醒的同时记起了之前的记忆，堕落入魔，以及......杀害自己最新任的战友。
许多人心中被恐惧和仇恨充满，也有无法接受现实的人选择了自我了结，但是更多的人则是清醒了过来，然后仔细思考刚才发生的事情。
凌汐月闷哼一声，眼睛里流下了两行血泪，混乱的意志对她的反噬非常大，比预计中的接近二十万大军的反噬加起来还要大，如果不是刚才凌汐月得到了众多中土神朝的人的感谢反馈，现在的她已经是重伤昏迷了，饶是这样，她也是不好受的。
这时，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姜明也是闷哼一声，眼眶里同样有血泪流下。
这是他和凌汐月建立了精神链接，如果凌汐月撑不住，他可以及时补救切断其中的联系，让凌汐月不会产生一些后遗症，如果凌汐月能撑住，那么他也会帮凌汐月分担一半的压力。
他不会阻止凌汐月去冒险，但是他会一直陪伴在凌汐月的身边，将所有的风险分担一半。
清醒和冷静之后的士兵们大概清楚了自己的状况，也明白了自己苏醒的意义，他们来不及向凌汐月道谢，一个个迅速拿起兵器向远方的战友方向奔去。扭扭捏捏不是他们的做派，他们将会用自己的实际
行动来洗刷自己身上的耻辱。
看着以最快速度向战友奔去的士兵们，凌汐月默默地闭上了眼睛，或许闭上眼睛就可以装作看不见了吧！不，怎么能装作看不见呢？唤醒他们，令他们保持清醒的人可是自己啊！唤醒他们神智，让他们去送死的人就是自己，怎么能装作看不见呢？
落星辰和落星河背过身去，冷兰秋也抬起头，看向天空，凌汐月在建立精神链接的时候，他们虽然没有看到，但是那么强烈的精神风暴源头就在自己身边，他们怎么可能感知不到？凌汐月的情绪清清楚楚地出现在了他们的感知中，包括这一刻的自责。
他们想要出言安慰什么，但是又什么都说不出口，现在的凌汐月是凌汐月，但是她依然是圣武候，是武道的领袖，是不需要安慰的人。
不过，凌汐月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一个女人。
姜明睁开了双眼，道：“汐月，他们不是为了去死而战斗的，他们是为了活下去，为了让他人活下去而战斗的，同时，也是为了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而战斗的。”
落星辰落星河两兄弟同时怔住了，冷兰秋似乎也出现了一瞬间的呆滞，是啊！为什么要悲伤？为什么要自责？他们不是为了去死而战斗的，他们是为了活下去而战斗的，他们是真正的军人，是真正的战士。
凌汐月眉宇间的抑郁也随着这句话而舒展开了，对啊！他们是为了活下去而战斗的，不是为了去死而战斗的。现在他们的尊严被对方踩在了脚底，能够洗刷他们尊严的只有血债血偿，用生命来洗刷自己的耻辱。
战死沙场是战士的宿命，杀敌是他们的荣耀，做出伤害自己同伴的事情是他们的耻辱，凌汐月所做的不是让他们去送死，而是让他们活着，为了尊严而活着，让他们在活着的时候拾起尊严。
被救醒的部队们追上了前面的部队，前面的部队发现他们追上来了，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默默地为他们让开了一条道路。他们知道他们的选择，他们尊重他们的选择，如果双方的位置交换一下，他们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这时，姜明身边那个一直用黑布裹身的男子突然飞到了军队的上空。
在空中众虚境们警惕的注视下，他扯掉了自己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年轻的面庞，然后大喊道：“你们是为了活着而战斗的，你们一定要活着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