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作弊
教学的地点选择在城主府的密室中，姜明和凌汐月盘膝对坐在蒲团上，云虚尽和凌文津则在一旁旁听。
“真的不需要叫我爹离开吗？”凌汐月第五次确认道。
凌文津脸色有点发青，平时最乖巧粘人的女儿怎么一到这种事情上就这么固执呢？问了一遍又一遍，就差没有直接轰他出去了。
姜明不厌其烦地安慰道：“真没关系，我接下来讲的东西只有真正的天才才能听懂，你爹的天赋不如你，肯定是听不懂的。”
凌汐月点点头，但还是警惕的看着父亲。
凌文津感到胸口一阵发痛，难道是以前留下的旧伤？
他在心底已经打定主意，等下就算耍赖，也要把这个骗子赶走。至于能不能打得过的问题，管家已经悄悄离开了，只要他的脑子正常，应该就知道召集人手埋伏。
不管能不能用到，有准备还是好的。
云虚尽一言不发，姜明说了他接下来要讲的东西只有真正的天才才能听懂，他的天赋是毋庸置疑的，肯定能听懂......但是，万一呢？谁知道姜明所说的天赋到底是指的什么？真的听不懂就尴尬了。
所以，他只要默默地当一个小透明就行了。
“开始讲吧！气道七重和丹道九重的差距要怎么在一天之内弥补？”凌汐月已经迫不及待了。
姜明道：“首先，我要纠正你理解中的这个误区，打败一个人不一定要超过他，决定胜负的因素是很多的。如果是生死斗，活下来的那个人不一定是更强大的，而是比对方先杀死对手的。”
凌汐月点点头：“这个我知道，除了本身的实力和兵器之外，还有对对手的了解，决斗环境，和双方的身体状况等，实力是根本，但不是一切。”
说着，偷偷瞄了凌文津一眼。
凌文津满意的点点头，女儿总的来说还是没教坏的，只是头脑有些先天不足，等长大了阅历自然会增长。
“既然你明白了，那就好说了。实力的提升是一个缓慢的过程，要靠日积
月累的功夫，不能一蹴而就，我可以让你一天内具备打败你爹的实力，不是因为我教导的方法提升的快，而是把你过去十七年一直隐藏的天赋发掘出来，你在这一天提升的，是你过去十七年的苦练换来的，不要想一步升天。”姜明正色道。
凌汐月的表情也变得认真了，之前她以为姜明掌握的是一种实力提升的秘法，赌约只有哗众取宠的手段而已，毕竟这赌约的本质不是她能不能赢，而是她的实力能否大幅度提升。只要她能够媲美丹道强者，就算姜明输掉赌约，也没人会小瞧他。
但是，姜明还没有开始讲，就开始预防她实力提升过快导致的心理变化了，说明他是有着绝对的把握的。
“丹道九重，无论是速度、真元凝练程度、反应力、防御都是远超过气道的，如果分别比较，根本没有可比性。”
姜明道，“但是，如果交错比较，那就能发现其中的胜机了。”
“交错比较？”
“攻击和防御是天然不对等的，小孩子打大人也会有点疼，只是很难打死。如果手上拿着把刀，小孩子也有一点可能杀死大人。”姜明道。
“但是，这个大人会躲，也会拿武器，大人拿武器的威慑力比小孩子要强得多。”凌文津冷哼一声。
“你不是说不打扰我们吗？”凌汐月炸了眨眼。
心好痛！要不要去医馆把把脉？凌文津低头陷入了沉思。
“小孩子拿刀是很难砍到大人的，但是拿弹弓就可以了，只是杀伤力就小了很多。既然小孩子能打中大人，击中可能致死，那么凭什么不能战胜大人？”姜明道。
“没错！就算机会很小，也还是有机会的。”凌汐月的眼中绽放着希望的光芒，如果说之前她是非常感兴趣，现在就是非常有信心了。
看着凌汐月的反应，姜明满意的点点头，这种单纯的女孩子最容易忽悠......不对，是鼓舞士气了。
“既然心态已经调整好，这本《真我冥想经》，你可以开始学习了。”姜明说着拿出一本只有十
几页的薄册子，交给了凌汐月。
“我来翻页，汐月你只要看内容就行了。”眼见女儿要伸手去接书，凌文津迅速制止。
凌汐月皱了皱眉：“就算你不想被我超过，也不用这么频繁的打断我吧！”
凌文津觉得胸口更焖了，平时乖巧可爱的女儿今天是怎么了？
“没关系的，你确实只需要学习其中的内容就行了，这里面的内容你们都可以学习的。”姜明不在意的笑笑。
《真我冥想经》的内容不多，凌汐月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全部看完了，然后按照书中的方法开始闭目修炼。
凌文津也趁机看完了书中的内容，脸色很难看，不是因为看不懂，而是因为这是本观想的书，处于观想状态的人是没有丝毫防备的。
凌汐月可以毫无顾忌的观想，但是他不能。
云虚尽在整个过程中都没有任何异动，他有过目不忘的能力，眼睛扫过的内容可以在短时间内反复回忆，所以根本没有发声的必要，默默修炼就可以了。
姜明似笑非笑地看了凌文津一眼，也开始闭目修炼。
想要让一个气道七重战胜丹道九重，并不是不可能，但是想要百分百的正面战胜，而且这个气道七重还是对方教导出来的，那就是童话了。
所以，姜明一开始就没打算用常规的方法，他一开始就做好了作弊的打算。
《真我冥想经》是观想法门，不能受打扰的，所以现场不会有人打扰凌汐月，而凌文津也不会进入观想状态，不然就是把女儿的生命交给别人。
那么，这就是姜明的机会。
他真正要用的是仙道秘法《一梦百年》，把自己和凌汐月的梦境连接，然后再梦中教学，这样才能避开凌文津，并且获得更多的时间。
不过，姜明有一点没有撒谎，凌汐月确实是千万中无一的天才，甚至是姜明生平仅见的天才。
“传说中的天生化神，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
第十七章：天生化神
修行界是最不讲公平的地方，很可能你努力一辈子也达不到别人一年所能达到的高度。
化神期，即使在修仙时代也是站在凤毛麟角的存在，凡人印象中的仙人可以移山填海的形象，就是化神期修士塑造的，每个化神期修士都能开宗立派，建立道统。
但是，有一种体质叫做天生化神。
并不是说这种体质生下来就是化神期，而是他们在踏上仙途的时候，可以直接从化神期开始修炼，跳过之前的修炼阶段。
凌汐月就是这样的体质。
如果她修炼修仙者的功法，那么她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成为化神期大修士，但是她的未来也就只能停留在化神期了。
天生化神，一生化神。
“这里是哪里，是我观想的世界吗？”凌汐月好奇地看着四周的云海，虽然她也在高山上看到过云海的景象，但是像这样漂浮在空中观看云海还是第一次，这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难道漂浮在空中就不害怕吗？”姜明出现在凌汐月的身边，端坐在一朵云上。
“不怕呀！不就是在天上飞嘛！这有什么好怕的？”凌汐月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在天上飘来飘去，可惜飘得太慢，让小姑娘有些不尽兴。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你怕高吗？”凌汐月饶有兴趣地看着端坐在云上的姜明，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
“不，没有，我不是。”
姜明面不改色地快速否定道，“我是修仙者，御剑飞行对我来说都是寻常之事，怎么可能会怕高。”
“哦！”凌汐月点点头。
父亲大人说过，男人都是好面子的，不要经常戳别人的痛处，既然他说不怕，那就当他不怕吧！
出师不利啊！姜明有些郁闷，他会御剑飞行不假，但是在云端之上很容易触发某些不好的回忆。
“咳咳，这里没有外人，现在可以真正开始教学了。”姜明终止了这个话题。
“你要教我修仙吗？”凌汐月眼前一亮，“我想要在真正的世界里也学会飞，不过不
能像这里这么慢，要飞得比任何人都要快。”
姜明微微一笑：“仙道已经不适合这个世界了，就连我都要转修武道了，你还学它干嘛！不过就算是武道也是能飞行的。”
“可是只有武道之神才能真正飞行吧！”凌汐月有些闷闷不乐。
武道之神，那个高度实在太高了，就算她能够达到那个境界，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就算是没达到武道之神的境界，也是可以飞行的。如果你认真随我学武，一年时间足矣！”姜明自信道。
这个一心向往天空的小姑娘简直是上天派来给他的，如果不想办法诱，不对，是悉心教导一番，那就太浪费了。
“真的吗？”凌汐月立刻又恢复了活泼的样子。
姜明道：“我接下来很长时间都会在恒阳城，你可以随时找我，还怕我骗你不成？”
凌汐月心想：对呀！只要他人在恒阳城，就肯定跑不了，就算跑了，难道她还不能去追吗？
反正就算做不到，她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姜明没有指出这点，这在他看来是激发斗志的一种手段，对于性格单纯的人有奇效。
“好，接下来你要教我什么？”凌汐月问道。
“我接下来要教你的是绝学，名为《一念化神》，是仙道武道通用的绝学，只要学会三分之一，你就可以翱翔天际了。”姜明微微一笑。
......
“已经六个时辰了，汐月怎么还在冥想？她平时不是最难不住寂寞吗？这个《真我冥想经》就这么好用？”凌文津看着闭目修行的女儿，心中有些疑惑。
凌汐月并不是懒惰的人，但是她就是不肯安安分分的做枯燥的练习，反而对武技和旁门左道很感兴趣，这是天性，再加上他舍不得责骂，所以凌汐月的修为才不高，否则以她的天分早就进入丹道境界了。
不过，无论心里有多么好奇，他都不能尝试修炼，他要为女儿护法。
虽然管家已经召集了足够的人手在外面“等候”，但是自己的女儿岂能交给别人去
保护。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姜明和凌汐月丝毫没有起身的迹象，倒是云虚尽中途有几次睁开双眼，不过扫视一圈后就又重新闭上了。
一天一夜时间很快过去了，凌文津感觉时间越来越难熬了，每时每刻心中都像是有一团火在灼烧，又像是有无数蚂蚁在爬。
就在他实在忍不住要出声的时候，凌汐月忽然睁开了双眼，把他想要说的话全都读了回去。
“爹，我现在能赢你了。”这是凌汐月开口的第一句话。
凌文津有股把这个女儿扔掉的冲动，但想想还是舍不得，只能冷着一张脸：“你认为靠这一天的修炼就能击败我了？天真！”
“不信的话，就来试试。”凌汐月跃跃欲试。
看来这个女儿不教训是不行了......凌文津已经决定好好教训女儿了，他右手伸向腰间：“好，我这就......”
他手一抓，抓了个空。
这时他突然感到脖颈一寒，腰间的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飘在空中，正架在他的脖子上。
“我赢了！太好了！”凌汐月欢呼道。
“小心！”姜明提醒道。
凌汐月一愣，凌文津居然死不认输，直接抓向剑柄，然后一剑刺来。
“兵不厌诈。”凌文津也知道这样不好，出剑的速度慢了三分，还分出一分精力为自己找了个借口。
凌汐月冷哼一声，屈指一弹，一道无形的气劲穿透了凌文津的小腹。
凌文津身形止住，连手中的剑都握不住了，捂着小腹难以置信的说：“为什么我这里会有罩门？你怎么会发现这个罩门？”
刚才那一指的威力不强，但是却扰乱了他的真元运转，这是只有罩门中招才有的反应。可是这个地方明明不是他的罩门啊！
“我也不知道，修炼完《真我冥想经》之后，你的真元运转对我来说简直比你的衣服还要显眼，你是哪个位置本来不是罩门，但是在你出剑的一瞬间，那里会有一个不断移动的气旋，我就试着打了一下。”凌汐月解释道。
第十八章：神秘峡谷
“你就不怕把你爹打废了。”云虚尽插嘴道。
凌汐月不在意地摆摆手：“我爹那么厉害，和他交手还用留手吗？”
云虚尽道：“可是，他现在已经打不过你了。”
“啊！对呀！爹你没事吧！”凌汐月立刻跑到父亲跟前关心起父亲的情况了。
感受到女儿的关心，凌文津面色这才缓和了一些，他在心底已经打定主意，回去之后一定要认真研读真我冥想经，一定要早日找回父亲的尊严。
“你刚才的那一指没有多大伤害，只是造成了你父亲的真元紊乱而已，调理一天就没事了。”姜明一眼就看出了凌文津的情况。
“哦！这样啊！”凌汐月见父亲没事，立刻撇下父亲跑到姜明身边，“那我们继续一起修炼吧！我觉得只要跟你学个一年半载，就能天下无敌了。”
凌文津有点后悔自己处理伤势太及时了，如果处理的慢点，伤势是不是会加重一些呢！
姜明提醒道：“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了？我只是把你之前浪费的天赋发掘出来而已，再往后就没有这么好的事了。”
“没有关系，只要比我爹教我时修炼的快就可以了。”凌汐月毫不在意。
“这个倒是没有问题。”姜明道。
为什么心口这么疼，难道是伤势转移了？看来要尽快回去休息了。凌文津感到一阵心痛，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好，我带你去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去。”说着凌汐月拉着姜明的手就离开了密室。
云虚尽看了凌文津一眼，也跟着离开了。
“大家都散了吧！”看着从密室中走出的大小姐，和她手里牵着的少年，管家好像发现了什么，对周围埋伏的高手吩咐道。
末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不许说出去。”
众人一起点头：“放心，在喝喜酒之前我们不会乱说的。”
“喜酒？喝谁的喜酒？”从密室中走出的城主大人有些莫名其妙。
“这
里原来是沙漠？”
姜明看着周围的灌木丛，有些不敢相信，就算把沙漠改造成绿洲，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连水生植物都长出来了。
“不是沙漠，是荒漠。”
凌汐月纠正道：“这里之所以是荒漠，不是因为土地贫瘠，或者干旱少雨，而是因为人们的贪婪，在这里寻宝的人一直在破坏这里的环境。”
“我上次来血漠的时候，有个地方长出了一片草地，追杀我的人觉得我可能藏身在里面，又或者只是因为那些草影响视线，就撒了一些三枯药，然后一把火把草地烧了。这样的事情在血漠经常发生。”
云虚尽的眼神有些冰冷，“对于弱者来说，那些地形是对他们的保护，但是对于那些无法无天的盗匪来说，那些东西只是阻碍他们的障碍物而已。”
“不对，不只是这样！”
姜明肯定道，“只要环境适宜，无论表层的破坏有多严重，那些顽强的植物都会迅速复生，只要一点雨水，它们就能生根发芽。”
他很清楚，除非是环境不适合，否则杂草的永远无法灭绝的，这里既然连灌木都能生长，那么人们如何破坏，也不会令其保持一千年的荒漠。
“你是说，这里的改变不只是我爹的原因？”凌汐月问道。
“凌城主应该是恰逢其会，功劳也不小，但是那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姜明道，“反正我在这里还要呆很久，可以慢慢调查。”
“你要呆很久，太好了。”凌汐月欢呼道。
云虚尽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了，好像不该跟上来。
“对了，我说的地方快到了，前面有一个布满迷雾的峡谷，有一个阵法守护。除非由我带路，否则谁都进不去的。”凌汐月道。
“你懂阵法？”姜明有些惊讶。
凌汐月摇了摇头：“我对阵法不感兴趣，不过那个阵法不会对我起作用，我走到哪里，哪里的阵法就会失效。我爹说不许把这里是阵法告诉外人，如果我被人追杀，可以借助这里的阵法对付
敌人。”
凌汐月所说的峡谷位居于地平面之下，站在峡谷边上，脚下就是被云雾笼罩，看不到底的悬崖，这样的地形可以熄灭九成冒险者下去探索的心思，不过剩下的那一成可能会更加激动。
云虚尽看着峡谷，皱起了眉头：“我来过这里，当时没有峡谷。”
凌汐月也不奇怪，道：“这个峡谷是十年前刚刚出现的，十年前我爹带我来到这里时，地面突然塌陷了，这个峡谷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不过很奇怪，地面塌陷本来应该很大动静的，但是那次的动静却很小，如果不认真感受，根本感觉不到。”
“峡谷的守护大阵也是在一开始就有的？”姜明问道。
“是的，一开始就有。”凌汐月点点头。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这个地方肯定是有重宝的，但是凌文津居然能遏制住自己的贪念和好奇心，只是把它作为遭难时女儿的退路，真是不容易。姜明在心里感慨道。
“你们先在这里等一等，我去找一下入口，这里的入口每次都在变化，特别烦人。”凌汐月说着，就开始沿着悬崖边上走动，一边走一边向下看。
“你不觉得奇怪吗？”云虚尽道。
“有什么奇怪的？这里的东西应该就是为了凌汐月才出世的，她的体质特殊，得到天地间某些东西的承认也正常。”姜明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
“我不是说这个。”
云虚尽摇了摇头，道，“这里被凌文津视为女儿的秘密逃生之地，按理说应该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甚至就算知道的人也要习惯性的不能提及。但是我们两人才来到这里一天，他就放心让女儿带我们来这里了。”
“可能是他比较容易轻信？又或者是没想到凌汐月会把我们带到这里。”姜明猜测道。
云虚尽摇了摇头，有些怅然道：“参与过城主竞选的人，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至于第二种可能......再聪明的人都有犯糊涂的时候，也许吧！”
第十九章：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找到了！”凌汐月惊喜的声音传来。
姜明和云虚尽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一起过去。
虽然凌汐月性格比较单纯，但是智商是没有太大的问题的，就算凌文津犯糊涂，她也不可能意识不到这个峡谷对她的重要性。
凌文津在输掉的情况下偷袭她的时候曾说过兵不厌诈，而凌汐月也没有为此感到生气，说明在她的观念中是认可这样的道理的，与性格无关。
就算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们也不可能放下对她的防备。
“就在这里，当我走到入口旁边的时候，这里的云雾就会散开，然后会有一些石头凸起，我们可以沿着这些石头跳下去，平时那些石头都是缩在悬崖壁上的。”
凌汐月解释道，“跟紧我，在我离开凸起的石头三息之后，这些石头就会重新缩回去，你们就没有借力的地方了。”
说着凌汐月第一个跳了下去。
姜明和云虚尽跟着凌汐月来到谷底，入眼的是一片遍布花草的世外桃源，还有几只兔子在吃草。
几只兔子见到有外人进来，立刻撒腿就跑。
“别跑！”凌汐月大喊一声，追着其中一只兔子跑了过去。
看得出来，她抓兔子很有经验，不到一盏茶时间，这只白兔就被抓到了，凌汐月把白兔抱进怀里，不断安抚，但是兔子依然在拼命挣扎。
“小白，你这次有长大了，已经变成这里最肥的一只了。”凌汐月不顾小白的反抗，不住地蹂躏。
“越是家世显赫，就越难保留那一份纯真，真不知道凌城主是怎么教的。”看着天真浪漫的少女，云虚尽忍不住唏嘘道，眼中露出追忆之色，像是在回忆什么难忘的往事。
“这次来的太急，烧烤的调料都没有带，小白你要加油，争取下次来的时候再胖几斤。”凌汐月拍拍小白，把它放在地上，小白一离开凌汐月的魔爪，就一溜烟不见了。
姜明面无表情的看着云虚尽：“你刚才说什么
？”
云虚尽：“......我刚才什么也没说。”
难怪那些兔子们跑的那么快，原来不是害怕生人，而是害怕熟人。
“对了，你为什么不把烧烤调料藏在谷中呢？”姜明问道。
“这些兔子很聪明的，每次我把东西藏在这里，都会被它们啃掉，毕竟它们都被我吃过不止一次了。”凌汐月道。
为什么你说的每个字我都能听懂，但是连在一起我就听不懂了呢......云虚尽在心里默默道。
姜明的嘴角也有些抽搐：“难道它们被吃完之后还会重新变回来吗？”
凌汐月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里一共就十二只兔子，每次不管我吃掉多少只，下次来的时候都会是十二只，不过被吃掉的都会变成小兔子，还要等它们自己长大。”
“你有想过把它们带出谷中吗？”姜明心神一动。
“带不出去的，无论是活的，还是烤好的，还是煮成汤，都无法带出谷中，一出去就会变成空气消散掉。”凌汐月闷闷不乐地说。
姜明若有所思，道：“那么这个谷中的草药是不是也是这样呢？”
凌汐月道：“没错，谷中的一草一木，甚至是一颗石子或者一滴水都带不出去。看来这个峡谷的原主人根本就不打算把任何东西留给后人。”
姜明道：“怎么没有留给后人？这个峡谷本身不就是前辈的馈赠吗？为什么非要把里面的东西拿到外界呢？这么好的洞天福地若是毁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说的也对，是我太贪心了，在这个谷中修炼速度加快就已经足够了。说到这里，我差点把正事忘记了，我们是来修炼的。”凌汐月一拍脑门，懊悔道。
难道我真的是想多了？她的样子不像是有什么阴谋。姜明认真观察着凌汐月的表情，无论如何都不能从她脸上看出半点作伪的痕迹。
“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凌汐月脸上浮现出红晕。
果她的城府真的高到那个程度，那么就算是有什么阴谋，我也看不出来。姜明决定不想那么多：
“首先，不会我教你，而是你教我才对。”
凌汐月不解地眨眨眼：“这是为什么？”
“我还没有转修武道，对于武技更是一窍不通，怎么能教你太多东西，所以应该是由你来教我武道才对。”姜明道，“在我学过武道之后，才能将适合融入武道的仙道法门交给你。”
“说的也是，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教过人，该从哪里教起呢？”凌汐月有些苦恼。
“我已经从令尊拿来的武道典籍中总结出了一篇武道修行法门了，你帮我看看。”姜明说着，从剑鞘中取出笔墨纸砚和桌子开始书写起来了。
凌汐月从小到大都是被教训的那一个，现在有机会教导别人，倒也是一个新奇的体验，于是也不计较什么，就认真地看姜明的修炼法门，并和自己过去看过的那些典籍开始对照。
“气道分九重，前三重为真气，中三重为真液，后三重为真元，不过它们虽然名字不同，本质上都是真气。修炼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让身体承受更多的真气，另一个就是把体内的真气凝练，增强它的威力。但是人体是很脆弱的，当真气化液的时候，普通人的身体就无法承受了。”
凌汐月指着其中一处错误，“我知道你的身体比寻常人强大，但是你总不能每一处细小的经脉都比普通人坚韧吧！”
姜明点点头，认同道:“我确实忽略了这点。”
“无论是什么样的修炼法门都无法兼顾每一条经脉，所以我们可以用温养的方式，让真气气行周天，并自然散去，在这个过程中慢慢一点点改造我们的身体。”
凌汐月道，“正所谓修炼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只要一日不温养，那么之前的努力就会倒退一分，多日不修炼，那么修为就会倒退，不然自身的真气就会撕碎自己的身体。武道之途，容不得慵懒之人。”
第二十章：云虚尽的决绝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此看来，九冥诀只要杀戮和吞噬他人修为就能强大，反而显得懦弱了。”
说话的是云虚尽，他虽然不会滥杀，但是手上沾染的血也是不少的。
在他一开始发现九冥诀这个特性的时候，心中是没有多大波澜的，反正就算杀人不提升修为，他该杀的也会杀，就算提升，他也不会杀不该杀的人。这样的特性反而更能让他理解弱肉强食的真谛，让他更加果断一些。
但是，正如他刚才所说，和真正的武道功法比起来，通过杀人变强却显得懦弱了。
大概是觉得云虚尽是在自言自语，凌汐月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给姜明讲解：
“人力有穷，实力越强，为了维持实力所付出的代价越高，因此到了气道九重，就不适合继续凝练真元了，而是开始冲击丹道。丹道就是将体内的真元进一步提炼，形成罡劲。”
“但是罡劲不适合强化身体，所以一般会在丹田里自成周天，化为虚丹，这就是丹道。之后的实丹和金丹就是进一步的强化，丹道九重，每一重都会对实力造成巨大的变化。”
“丹道罡劲的用法一般是融入真元，增强真元的威力，很少直接使用。你的实力很强，但是仍然不是丹道，如果丹道强者不计对身体的损伤全力爆发罡劲，就算是你，也可能会失手。”
姜明点点头，无论是云虚尽还是凌文津，和他交手的时候都没有用罡劲，不是故意放水，而是用真元打不到的人，用了罡劲也是一样无法命中，只会白白伤害自己。
“所以说，其实你写的功法大致上是没有问题的，只有一些细枝末节需要改进。”凌汐月总结道。
平时每天面对的都是长辈，她一向是被教训的那一个，现在有机会教导被人，忽然有股愉悦的感觉充斥在心中。
难怪那些长辈喜欢倚老卖老，原来这种感觉这么好。凌汐月心里想着。
“其实，丹道这个境界并没有存在的必要。”姜明语出惊人。
“为什么这么说？”云虚尽问道。
凌汐月也有些不解，虽然她的悟性很好，但是还从来没有质疑过过去人们的经验教训。
只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信任，居然让她对姜明这句话深信不疑。
姜明解释道：“我看过了，无论是神级功法，还是普通的武道功法，丹劲的凝练只是单纯的增加真元的威力，是一个简单相加，但是丹田的内周天的形成会损耗精神，长期下来会造成神意不足。”
“神意不足？这有什么影响？”云虚尽问道。
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事关他的修炼。
姜明道：“在丹道阶段，神意不足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但是在冲击虚境的时候，就会收到阻碍，虚境的本质是：把体内看出是一个天地，体外看成是一个天地，内外天地交汇，真元不竭。然而沟通内外天地的桥梁就是精神，也称神意。云虚尽，如果你没有修炼丹道，那么应该可以轻易达到虚境。”
云虚尽有些不敢相信：“难道说，我们修炼的道路都是错的？”
“并不是这样的，对错不是这么分的。”
姜明道，“如果不入丹道，那么在达到虚境之前，就会一直停留在气道九重，在这个世界，多一分实力就多一分生存的保障，所以进入丹道反而更容易活下来。不过那些存在时间很长的世家应该是知道这个的，只不过没有公布的必要。”
云虚尽陷入了沉默。
“更何况，大多数人就算是不入丹道，也不能达到虚境，如果不修丹道法门，反而是害了他们。”姜明道。
“那么，等我达到气道九重，就可以直接尝试突破了？”凌汐月惊喜道。
不知为什么，她对于姜明的话没有一点怀疑。
姜明笑道：“何必达到气道九重，你现在就可以突破了。不，你的体质特殊，甚至不需要突破，就可以直接修炼虚境篇了。”
“好，我这就试试。”凌汐月跃跃欲试。
“修炼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还是稳一些比较好，你连气道的秘密还没有洞悉，太早突破不是好事。”姜明道。
凌汐月点点头，她相信姜明。
为什么她这么相信我，难道只是因为她的性格原因？姜明有些奇怪，不过很快就把这个问题抛在脑后。
“噗！”
就在姜明愣神的功夫，云虚尽突然一口血喷出，然后盘膝坐在地上。
“你怎么了？就算修炼错了方向，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吧！从丹道突破到虚境的人大有人在，你也不至于走火入魔吧！”凌汐月还以为云虚尽想不开，急火攻心导致走火入魔了呢，连忙劝慰道。
云虚尽道：“我没有走火入魔，而是废除了自己的罡劲金丹。”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打磨金丹，让它尽善尽美，我浪费了太多的精力，为了维持它，我浪费了更多的精力，既然它已经是阻碍我前进的障碍，那么它就应该被毁掉。”
云虚尽大笑道，“现在没有了金丹的负担，我可以突破了。”
说完，四周的天地之力围绕着云虚尽涌动，云虚尽的体内残余的罡劲尽皆散尽，外界的天地之力入体，内外交汇，虚境初成。
“没想到他这么果断，看来我没有看错人。”姜明叹道。
“这些没开的花怎么开了？”凌汐月指着云虚尽的周围，一些未开的花骨朵悄然绽放，青草也长高了几分。
云虚尽睁开双眼，摘下一朵花瓣，飞花一指，没入悬崖石壁：“这就是虚境。”
“我还要多久才能突破？”凌汐月向姜明问道。
“这要看你的悟性和努力了。”
“我一定会努力的。”凌汐月燃起了熊熊斗志。
姜明沉吟片刻，对处于兴奋状态的云虚尽道：“就算没有了金丹罡劲，仅凭真元虚境的实力也远超丹道，但是如果想要进一步提升......嗯，我是说金丹对于丹道来说是精神上的负担，但是对于虚境来说已经不是了。”
云虚尽面无表情：“所以呢？”
“这个就要靠你自己领悟了。”姜明一边说，一边悄悄后退。
“姜明，陪我打一场，帮我测试一下实力。”
“不帮！”
“一个小忙而已，这你都不肯？唉！别走啊！”
“你刚突破，还是巩固自己的实力为好。”
“姜明你站住，我保证不打死你！”
第二十一章：早做打算
世外桃源的草地上，两个少年头对头躺在上面，姿势非常不雅。
“其实，你这样提前突破也好，可以快速提升实力，早一些面对未知的危险。”
“呵呵！”
“你想想，如果你继续保留金丹，那么不知道多久才能突破，相反，突破之后在重聚金丹，反而更快一些。”姜明语气诚恳的说。
“我不信你就没有保留金丹突破的方法。”云虚尽冷笑道。
要不是追不上，他一定要把这个混蛋揍一顿。
姜明尴尬一笑：“但是，这样就会让你缺少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突破的机会反而会更小。”
“你以为我会相信？”云虚尽继续冷笑。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姜明正色道。
云虚尽有气无力的握了握拳，又无奈松开。
他在心底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他一定会超过姜明，然后把这个混蛋按在地上打一顿，让他知道随便坑人的下场。
凌汐月淡定的研究着姜明写下的功法，完全无视了两个小屁孩儿的打闹。
小孩子嘛！闹腾就闹腾一点吧！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
云虚尽刚刚突破，需要巩固修为；姜明则正式转修武道，由于仙道的炼气期和武道的气道大部分是一样的，所以转修起来并不麻烦，至于突破那就不急了。
姜明曾经通过《太上忘情录》达到过化神境界，虽然废除了，但是对于化神的感悟还在，所以沟通天地是没有问题的，相当于半步虚境。
至于凌汐月，自从姜明告诉她即使是过去千年的经验都不一定可信之后，她整天痴迷于研究各种功法和武技，不同的视角带来了不同的感受，每天都能发现新的天地。
但是，在谷外的某人就着急了。
“我真是老糊涂了，怎么放任女儿和两个大男人独处！”凌文津后悔不迭，他当时怎么没想到女儿会把他们带到那里呢？毕竟女儿的秘密基地只有那么一个，居然被自己忽视了。
只能说人老了，什么糊涂事都做得出来吧！
可是那个峡谷他又进
不去，只能在城中干等着，每次想起这件事，肝部都隐隐作痛。
“城主大人。”管家从外面回来，来到城主跟前。
“汐月回来了吗？”凌文津急忙问道。
“没有。”管家道，“不过城主大人还是要早做准备呀！”
凌文津一愣：“准备，什么准备？”
管家道：“小姐和男人拉拉扯扯的事情，本以为知道的人不多，只要堵上他们的嘴就不会有人传出去了，谁想到......”
说到这里，管家小心翼翼的看来城主一眼。
“说，是谁泄露出去的？”凌文津眼中寒光一闪。
竟敢随便编排大小姐的事情，他们是活腻了？
管家道：“大小姐是带着两人直接出城的，出城的路上也没有掩饰身份，再加上大小姐的影响早就深入人心，因此认出的人还是不少的。”
凌文津眼前一黑：“也就是说，这件事全城都知道了？”
管家点点头，道：“没错，一传十，十传百的，大小姐的声誉受损不少呀！为了挽回大小姐的声誉，还请城主大人早做准备。”
凌文津只觉得天旋地转，坐立不稳，凌汐月一向乖巧，没想到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就没有一点千金大小姐的矜持吗？自己过去十七年的教育都白教了。
“城主大人，大小姐已经十七了，也到了出阁的年龄，而且那个少年实力不错，也不算辱没了大小姐......”管家见城主不说话，就滔滔不绝的讲着其中的利弊，全然不顾城主越来越黑的脸色。
“李，孝，祥！”凌文津一字一顿的叫出管家的名字。
“城主大人？”管家有些不安，本能的往后退去。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凌文津咬牙启齿道。
李孝祥想了想，道：“城主大人，其实也不用这么担心。”
“什么意思？”凌文津已经不指望从管家嘴里听到什么好话了，但还是本能的问道。
“大小姐已经和他们一起独处十天了，可能......”李孝祥说到这里，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了。
这时
，城主忽然平静了下来。
“城主大人？”李孝祥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不知不觉，汐月已经十七了，已经长大了。”
凌文津喃喃自语，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全部的气力，“汐月她娘死得早，我就这一个女儿，一直没想过她的终身大事，舍不得把她嫁出去，但是女儿终究是越来越大了，已经到年纪了。”
李孝祥见城主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安慰道：“城主大人，想开一点，说不定还能招他入赘呢！”
凌文津一脚把管家踹飞了出去。
“李孝祥。”管家刚要爬起来逃走，凌文津又把管家叫住了，他叹了口气，道，“那就做一点准备吧！免得准备不足，让人看了笑话。”
“城主大人，属下一点把此事办好。”管家承诺道。
“去吧去吧！”凌文津无力的挥挥手。
恒阳城北门，三个少年少女正在入城。
“今天城里怎么这么热闹？”凌汐月随手抓了一个守城士兵问话。
现在满大街都人来人往的，路两旁每隔不远的地方就摆放一个红绣球，不知道是哪个豪门大族准备喜事。
守城士兵回答道：“据说是城主府要办喜事，已经开始操办了。于是很多想要逢迎城主的人就自作主张的想要在路两旁全部摆上红绣球，希望城主大人满意。”
“城主府的喜事？难道我爹终于想通了，准备纳妾了？”凌汐月有些奇怪，“那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你是，大小姐！”守城士兵终于意识到了问话的人是谁。
“胡说，大小姐出嫁在即，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旁边的士兵反驳道。
“可是，这真是大小姐啊！”
“你还有姐姐和妹妹吗？”姜明问道。
“没！有！”无形的杀气在凌汐月身边汇聚。
“既然没有，那么出嫁的人就是你了？”云虚尽道，“不过全城都知道了，怎么就你一人不知道呢？”
“姜明，云虚尽，跟我一起攻打城主府！”凌汐月咬牙启齿道，“只要把某人拿下了，一切就都清楚了。”
第二十二章：谁的婚礼
“轰！”
城主府的大门虽然是敞开着的，但还是被想要泄愤的某位不知名的凌姓少女一脚踢飞了，两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男子和她拉开了五丈的距离，生怕别人知道他们认识。
虽然不知道大小姐为什么发脾气，但是城主府的众人都纷纷对大小姐的回归表示欢迎和疑惑。
“大小姐回来了？”
“大小姐不是应该呆在闺房里等待吗？怎么到处乱跑呢？”
“大小姐身后的是姑爷吗？咦姑爷是哪个？”
“难道两个都......”说这话的人还没说完就被周围的群众打翻拖到未知的角落里了。
凌汐月怒道：“把凌文津叫出来见我！”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大小姐发了什么疯。
“还不快去！”凌汐月怒吼道。
众人立刻争先恐后的涌向城主府，向城主大人禀报大小姐的事情。
不一会儿，凌文津带着惺忪的睡眼出来了：“汐月，你是对这场婚事的操办有什么不满吗？只要你有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
毕竟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出嫁当然要风风光光的。
“你给我解释一下，是谁的婚事？”凌汐月怒道。
“当然是你的。”凌文津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语气中带着疑惑。
“为什么全城都知道了，只有我不知道！还有，我和谁的婚事？为什么我还是不知道！”凌汐月再次质问道。
凌文津看看凌汐月的身后，指了指姜明：“不是他吗？毕竟你之前拉着他的手一直到出城，整个恒阳城都看见了。”
姜明一脸懵逼，作为婚礼的主角，为什么他也不知道？难道现在流行直到婚事操办完成才通知当事人？另外，和凌汐月拉手就要娶她，这么老的风俗怎么直到现在没变？
凌汐月怒道：“和别的男人牵手就要嫁给他，那我是不是要把和我切磋过男人挨个嫁个遍啊！打架的时候如果衣服坏了，是不是要当场自杀呀！这么烂的借口都拿出来了，你是不是天天盼着我嫁出去啊！”
文津陷入了沉思，他可能，好像，也许误会了什么事。
“大人，大小姐，这件事已经人尽皆知了，如果悔婚，那么对于城主府的声誉也是个打击。”管家李孝祥提醒道。
凌文津道：“汐月，你看......”
“你是说为了城主府的声誉就要把我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吗？”凌汐月冷笑道。
凌文津自知理亏，柔声安慰道：“怎么能说是随便一个男人呢？姜明无论是实力还是相貌都是上上之选，不会配不上你的。”
虽然他内心对姜明没有一点好感，但是一个人为了说服别人，总是会不自觉的用夸张的手法，只要女儿能乖乖嫁的出去，那就够了。
至于后果，反正不是现在需要担心的。
凌汐月继续嘲讽道：“你的意思是，嫁给他还是我的荣幸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你不满意，旁边还有一个备选。”凌文津道。
这时凌文津忽然注意到，姜明和凌文津似乎间隔有些大了，似乎是两人之间出现了什么隔阂，难道说......
毕竟自己的女儿天生丽质，而且温柔乖巧，善解人意，蕙质兰心，冰雪聪明......让人心动也是正常的。不管别人是怎么认为的，反正他是这么认为的。
“反正我，不，嫁！”凌汐月在这点上毫不退让。
李孝祥提醒道：“那城主府的声誉......”
“要嫁你自己嫁，等等，对啊！还可以这样！”凌汐月转怒为喜，“听说碧水阁的老板娘水雾夫人一直没有嫁人，就是因为在等你......”
“不，我没有，别瞎说！”
凌文津接连否定，“我们那都是公事的往来，没又任何私下的交情。”
被女儿当众揭老底，他的老脸也有点挂不住了，而且汐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难道又是那帮人在背后嚼舌根，早知道这样，就不该收留那帮人！
凌汐月道：“她托我传情书给你，不过那情书太含蓄，我就让她重新写一封更直接的情书过来，不过这封不合格的情书我也没
有扔，就放在我的衣柜下面。”
“真有此事？”凌文津惊喜的问道，但立刻就变了张脸，“不对，就算是这样也不行，你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了，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这次婚礼的排场太大，整个恒阳城都惊动了，他这么大年纪了，还办这么铺张的婚礼，那不是把他的老脸都丢光了。
“反正我是不会嫁人的，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如果觉得场面太大，可以选个良辰吉日，让全恒阳城想要在那一天结婚的人一起举办就行了。姜明，我们走。”言罢，凌汐月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去。
“真是气死我了。”凌文津用力一拍桌子，桌子没坏。
“其实，这件事倒不是不能考虑一下。”管家李孝祥道。
“都是你瞎说，才闹出这么一档子事，还不快点想一个解决办法。”凌文津怒道。
李孝祥思索片刻，道：“城主府的声誉肯定是不能损毁的，大小姐一向孝顺，不会坐视城主府的声誉受损，就算现在闹点小脾气，到时候肯定是会顾全大局的。”
凌文津的脸上浮现出不悦之色：“为了城主府的声誉，就要让我的女儿付出终生幸福的代价吗？”
管家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刚才你用这个理由劝你女儿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凌文津白了管家一眼，他也能猜出管家心里的想法，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以前的汐月是拿他当偶像的，对他很崇拜，什么都听他的。但是自从这两个年轻人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
平时一向乖巧听话的女儿居然敢公然忤逆他的命令了，一定是姜明那个臭小子胡乱教汐月一些不好的东西。这么说还不能把女儿嫁给那个混蛋了，不然两人真的在一起了，还不反了天了。
“城主大人，如果大小姐真的不愿意，那么大小姐临走之前的建议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水雾夫人不提，以城主之尊，想要嫁给城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婚礼虽然繁杂，但是想找个结婚的人还不容易？”
第二十三章：为他人期望而活的人
恒阳城外，神秘峡谷。
“可恶，居然不声不响地就决定我的婚事，而且要不是我发现了，连通知都不通知我一声。”凌汐月将小白揉成一个肉球，用力扔出去，要不是做决定的人是她爹，她早就动手把城主府拆了。
“这件事情很诡异。”姜明道。
“诡异，你是说为什么她爹那么急着想把女儿嫁给你？如果是从拉拢人的角度来看，这样做也不可厚非。”云虚尽道，“我就遇到过不少这样的人。”
他是见过不少大势力之间的这种事的，想要牺牲一个女儿来拉拢他的人或势力不知道有多少，借助民众施加压力这样的手段只能说是一般。
“我爹不会这样，算了，或许真的是这样。”凌汐月本能的想要反驳，但是想想现在不是为他说话的时候，就算了。
姜明道：“我倒是觉得不是这样的。”
凌汐月道：“那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呢？”
姜明道：“就算是牺牲女儿拉拢别人，那也要对方同意才行吧！若是对方不愿娶，那么造势有什么用？”
“你是说，你还看不上我了？我哪里不好了，我温柔贤淑，国色天香，娶我难道还委屈你了？”凌汐月像一只暴怒的母狮子。
姜明无视了凌汐月对她自己的评价，淡然回应道：“正常男人都不会拒绝这样天大的好事......”
“这还差不多。”凌汐月脸颊上升起了两朵红云。
“可是，那也要问一下我有没有娶妻再决定吧！你该不会说你爹会为了拉拢人连女儿的夫君是否婚配都不在乎吧！”姜明道。
云虚尽道：“这倒是，一城之主不可能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已经结过婚的人，难道你......”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姜明是一千年前的人，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想来他的家人朋友应该都在时间长河中淹没了。就算以前有，现在也变成了无。
倒是凌汐月有些紧张：“难道你已经有意中人了？”
姜明回答道：“曾经有过一个道侣。”
凌汐月的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强装镇定：“这样啊！那我爹的做法是比较奇怪了。”
说完，就跑去抓兔子玩去了。
“为什么不说清楚？曾经有，并不代表现在有。”云虚尽问道。
姜明反问道：“有必要吗？”
云虚尽道:“或许你现在认为没有必要，因为你对她还没有想法，她也没有确定对你的想法。但是，人心总是会变的。如果现在就把话说绝了，那么以后后悔的时候就晚了。”
“你好像吃过这方面的亏？”姜明道。
“我们现在谈论的人是你。”
“谈论谁都是一样，你可能是因为吃过这方面的亏，所以不希望身边的人重蹈覆辙，犯下和你一样的错误，但是你终究不是别人，你永远不知道别人身上发生过什么。”
姜明的语气逐渐变得冰冷，“你知道我是从一千年前来的，所以理所当然的认为我的道侣已经湮灭在时间长河中了，但是你不知道的是，我的道侣是死在我的手上的。”
“你为什么......”
“玩物者，丧志也。修仙者本来就是要斩断七情六欲的，越是喜欢，那就越容易腐蚀人的意志，就越是要舍弃，既然她对我的修仙之道造成了阻碍，那我只好杀了她。”
“说的跟真的一样，不过你这样的说辞只能骗小孩子。”云虚尽嗤笑道。
“你又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真话？”
“第一，若是你为了修仙之道斩杀爱侣，那么你为什要转修武道？就算是为了取代魔道的地位，你也没有必要舍弃仙道。第二，你谈论《太上忘情录》的时候，我可就在旁边，我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功法，不过你应该在还是修仙者的时候就放下这本功法不修了吧，若是你真的如你所说，可以斩杀自己心爱的人以定道心，那么为什么要放弃这部功法呢？第三”
云虚尽顿了顿，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虚境可以操纵天地之力，我刚才故意把我们的声音往凌汐月的方向传播，但是却被另一股力量阻止了。”
姜明依然不服输：“那是因为凌汐月对我的计划有很大的帮助，我不希望因为这点小事就失去了她的信任。”
云虚尽冷笑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你就更应该试图和她联姻了，只要你愿意用城主府的声誉作为借口，很容易逼她就范，有了这层关系，你还愁大事不成？”
姜明沉默了，他还是小看了云虚尽，他对人心的把握太强了，自己对他撒谎的难度实在太高，而且还会被他从中套出更多东西。
云虚尽接着说：“你之前说过，你不需要仆从，说明你不想伤害他人的自由意志，现在又放弃了这个达成你的目的的天赐良机，因为你不想因为你的利用而伤害别人。你的心实在太软，不适合成大事。”
姜明没有反驳，因为，他说的太准了。
“如果你有心结，那么我可以帮你，反正我本来就是你的帮手，不是吗？”云虚尽道。
姜明道：“你分析的都很对，但是只有一件事没有猜对，我的爱侣确实是被我杀死的，是她求着我杀她的，甚至为了防止我不答应，用一城人的性命作为威胁。为了防止她死的不彻底，我甚至违背门规，动用了宗门的禁忌之术，把她的每一缕魂魄都尽皆打散。”
姜明的声音很轻，但是在云虚尽耳中却比冬天的寒风还要刺骨的冷：“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为什么，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云虚尽的心中升起了一股大恐惧，好像自己只要知道了这件事就会招致灾难。
“原因？”姜明轻笑一声，“我刚才不是都已经说过了吗？”
他刚才说过了，不，他刚才说的不是真的，我的判断不会有错，否则他也不会是那样的反应。
云虚尽的思绪有些混乱，忽然，赢九冥将自己的元神种子交给姜明的一幕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用生命作为交换的请求......我明白了，难怪你要转修武道。因为你根本不想修仙，那一切根本就是外人往你身上强加的期望！你一直在为了他人的期望而活。”
第二十四章：血漠化林的真相
“我们出去吧！”凌汐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调整好了心态，重新恢复了平时的笑容。
她对于姜明只是感谢而已，如果说好感的话，也是有一些的，但是那就像是男人见了美女一样，喜欢归喜欢，但是要说因为这点喜欢就不顾一切的就少了。
一开始虽然有些失落，不过失落过后，也就那么回事，如果姜明愿意玩弄少女心的话，那么倒是可以把它发展成更亲密的关系。
云虚尽问道：“你打算怎么做？要为了城主府的声誉牺牲吗？先说好了，我也是有意中人的，不要难为我。”
最后这句话就是玩笑了。
凌汐月道：“我爹闹出来的事情，让他自己去解决，我可没功夫给他收拾烂摊子，在事情解决之前，我是不会离开月下领的。”
月下领，就是原来的血漠的范围，本来凌文津想用女儿的名字命名的，但是汐月领这个名字遭到了太多的反对，凌文津只好只取一个月字，命名为月下领。
“听说月下领有巡林卫，负责守护这片土地，不知他们是修炼的功法是真正的武道功法，还是五大神级功法。”姜明问道。
凌汐月回答道：“我爹无意权势，本就是为了帮修炼普通武道功法的人提供一片安栖之处才竞选城主的，巡林卫就是为了掩饰他们的身份创建的。”
云虚尽道：“武道修炼者聚集在一起，就不怕被一网打尽吗？九冥教的人应该对修炼异种功法的人没有好感才对。”
凌汐月道：“怎么可能，月下领这么大，就算九冥教的人真的来围剿，他们也有充足的时间逃跑，只是他们就要继续过东躲西藏的日子了。如果修炼五大神级功法的人之外出现一个武道之神就好了。”
武道之神？姜明心神一动，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抓住。
“你们真的以为九冥教围剿你们的时候你们能逃掉？九冥教的势力比你们看到的还要庞大。”云虚尽摇了摇头，“你们能够消灭十三路盗匪，将他们清剿一空，九冥教也能清剿你们，九冥教的力量比你们想象中的还
要大。”
平民百姓知道世家豪门惹不起，知道城主府惹不起，但是他们真的知道双方有多大的差距吗？
这和智慧无关，只和眼界有关，眼界不够，根本无法想象那个层次。
“他们已经在这里躲了十年了，一直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啊！”凌汐月还是不觉得有什么危险，“而且九冥教那样的庞然大物应该不会对我们太过重视吧！”
姜明和云虚尽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他们决定相信凌汐月，把赢九冥的事情告诉她。
“之前你们这里很安全的原因是赢九冥......”两人分别从各自的视角将赢九冥的事情都告诉了凌汐月。
一个时辰后。
“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我们一直在这里没有被发现，居然是因为武道之神的意志阻隔了他们的视线？”虽然嘴上说着不相信，但是凌汐月在心里已经接受了两人的说法。
“对，现在赢九冥没有了元神种子，应该会选择回去闭关不出，你们一定要早做准备。”姜明道，“他们以前可能对你们不太重视，但是在知道武道之神庇佑你们的事情之后，就不会不重视你们了，他们现在不会有什么动作，但是等他们真正有所动作的时候，等待你们的将是雷霆一击。”
凌汐月道：“你们说的很对，但是，你们怎么让外面的人相信呢？还有，如果他们真的来围剿，那么他们第一个想要杀了泄愤的就是你了吧！”
说到最后，凌汐月的目光转向云虚尽。
他就是修炼《九冥诀》的人，虽然失去了城主之位，但是仍然被视为九冥教的一员，是最容易被视为叛徒的人。
虽然他真正背叛的是九冥教。
“这倒是个问题。”面对这个局面，姜明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九冥教的势力太过庞大，正面抗衡几乎没有胜算。
“要不，就说我是九冥教派来查探情报的人？现在情报已经查清，我也该回到九冥教去复命了，接下来就是我带着大军围剿了。”云虚尽道。
“这是一个方法，可
以作为备选。”凌汐月点点头，如果是为了让他们有危机意识，那么演一场戏欺骗他们也是可以的，兵不厌诈，她对这个没有心理负担。
姜明有些怀疑：“这样他们就能相信了？难道他们就不会去查证一下，只要他们查证一下，很容易就露馅，还会让他们失去面对真正危机的警觉。”
“不会有问题的，只要这么说了，他们就很容易相信，就算有少数清醒的人，也会被大多数人带偏。”
凌汐月突然来了兴致，“当初我爹为了骗民众们去血漠松土，就埋了一些值钱的东西在地下，谎称血漠传说中的宝藏都在地下，于是恒阳城的群众们就争先恐后的抢着去挖土，拦都拦不住。”
云虚尽的额头上冒出一丝冷汗：“他们知道被骗之后没有把城主府拆了？”
凌汐月兴致更高了：“松完土后，我爹又放出了消息，那些宝物都已经化为灵力浇灌这片土地了，在这里种植灵植，比其它地方的效果要好十倍，只不过要种植一些树来维持这里的灵力不散。”
姜明的嘴角有些抽搐：“然后呢？”
“然后他们就开始种树了，为了防止他们发生骚乱，城主府负责帮他们圈田划地，分区种植，还为他们提供药材种子和树苗，比市价还低一些。”
姜明和云虚尽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他们有些明白为什么恒阳城的生活比外界优渥，但是那么多人都对城主凌文津咬牙启齿了。
骗他们义务劳动也就算了，种树的树苗还要收钱，顺便还收获大量的感激，这样的城主能够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虽然手段是有些不光彩，但是结果是好的，这里的土地确实挺肥沃，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会是荒漠，现在恒阳城的百姓托我爹的福，个个因为种植药材发了小财，生活比以前好了不少。我爹还专门组建巡林卫帮他们看守田地，收费也不贵，安全问题也不要他们担心，他们都很感谢我爹呢！”凌汐月骄傲地说。
废话，敢不感谢吗？他们的财路就在巡林卫的脚下呢！
第二十五章：武神请背锅
“民众就这么好骗吗？”姜明有些不能接受。
云虚尽对此倒是能够理解：“人数越多，长期欺骗的可能性就越小，因为人们的集智是很可怕的，它能把一个人容易忽视的方方面面都想到。但正因为这样，人数越多，反而更容易被骗，因为他们不相信他们会被骗。”
听了云虚尽的解释，姜明大概有些理解了，当人数变多时，大多数人就会变得不愿动脑子，因为他们不相信会有人胆子大到敢于欺骗这么多人的地步。
“那么，城主大人是怎么活......我是说，怎么在民怨中维持自己的地位的？”姜明问道，“单靠那些巡林卫还不够吧！”
“我也不太清楚，事实上我爹玩脱之后已经准备带着我逃跑了，但是事情忽然发生了反转。”
凌汐月回忆道，“忽然有一些人站出来维护我爹，说没有达到十倍收成是因为他们没有种好树，毕竟有些地方真的能够达到十倍收成。还有人说，这里的收成已经比其它地方高很多了，但是如果一味图眼前的利益，压榨土地的肥力，来年收成就受到影响了。
我也不知道这些人是那么冒出来的，不过查来查去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见姜明又不懂了，云虚尽再次解释道：“有些人是发现了城主的苦心，当然，是他们自以为的苦心，就出来维护城主了，有些人纯粹是不相信自己会被骗，就拼命找自己没有被骗的借口。再加上他们真的得到了好处，所以也就没几个人真正计较了。”
凌汐月道：“我爹说了，当大多数人的意见保持一致的时候，少数清醒的人也就不重要了。人们更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实。”
“云虚尽，你对人心的把握挺准的。”姜明夸赞道。
仅凭凌汐月的只言片语就推测出前因后果，这样的能力确实骇人。
“这是竞选城主的必修课，我也是为了竞选城主才认真研读这类的书籍的。”云虚尽摆摆手，“而且我虽然能推测出事情这样发展的原因，但是要我做到和凌城主同样的事情，还是很难的。
事后诸葛亮很容易，但是急智很难。
人数越多，就越容易受骗，因为他们不相信有人敢骗这么多人；只要有足够的好处，那么就算是被骗，也是能原谅的，还会有自作聪明的人替你说好话。那么，如果是无法确定真伪的事情，又会如何呢？
姜明总结着两人传授的经验，一条全新的思路正在成型。
“我有一个想法，如果能成功，那么五大神级功法以外的功法可能就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存在了。”
“什么方法？”凌汐月欣喜地问道。
这个是所有修炼真正武道功法者的夙愿，如果能够做到，那么所有的担心就可以烟消云散了。
姜明道：“武道之神只有五位，而且是一千年前出现的，并且每人都传下了一部神级功法，你们不觉得这太巧合了吗？”
“应该是因为魔界的原因吧！他们除了功法应该还得到了别的东西，没有那样东西，就很难突破，否则也不至于一千年没人达到武道之神的境界。”云虚尽分析道。
这也就是赢九冥经常遭到暗杀的原因。
“但是，别人不知道啊！”姜明道，“其实我们可以自己找一个理由的，比如，是功法的问题。”
“五大神级功法怎么可能有问题？修炼的人这么多，就算有问题，也早就发现和解决了吧！”云虚尽道。
姜明微微一笑：“修炼的人这么多，还是没有武道之神问世，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凌汐月怒道：“有话直接说，别拐弯抹角。”
云虚尽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是说，修炼神级功法是不能突破的原因？”
“不，不是修炼神级功法不能突破，而是同一种功法不能有两人同时成为武道之神。”姜明道。
“原因呢？”凌汐月问道。
凡事都要讲个前因后果吧！
“造谣还用讲逻辑吗？把武道之神吹得上升到天地法则的高度，然后让民众自己去脑补。”姜明道。
云虚尽思索片刻，沉声道：“
你说，会不会真的就是这个原因呢？武道之神为了阻止新的武道之神出现，于是就通过这样的方式......”
姜明笑道：“看！这么快就入戏了。”
“我是说真的！”
云虚尽叫道，“会不会真的有这种可能？”
场面一瞬间安静了下来，虽然这是姜明随口编的，但是照云虚尽这么一说，似乎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难道他们无意中洞悉了某种真相？
最后还是凌汐月打破了沉默：“无论是真是假，都不重要。武道之神是威望太高，只要他们振臂一呼，天下无人敢于发声。”
“可是。”姜明悠然道，“武道之神有四个都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啊！虽然他们也改变不了众志，但是背个锅还是没问题的。”
场面再次沉默了下来。
武道之神的威望不止来自实力，还来自千年前为人界而战的威望，所以不能公然帮姜明，否则就是抛弃了武道之神的身份，这样的代价就算是武道之神也承受不起。但是一些小忙还是可以的。
幽兰若太过神秘和清高，就算她被诋毁，也不会站出来解释，不过直接杀掉造谣的人倒是有可能。
而如果赢九冥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五位武道之神有四位都在他们这一边的，背个锅还是能做到的。
“你真的打算让武道之神背锅？”云虚尽再次确认道。
“这样还可以确认他们是敌是友，造确认总比完确认要好吧！”姜明道。
他对于武道之神是没有绝对信任的，赢九冥说过，就算是面具，戴了一千年，也能变成真面目了。
这说明武道之神受到的限制可能比想象中的还要大，就算站在他们这一边，也不一定就不与他们为敌了。
这个谣言就当成是试探了。
凌汐月道：“而且，就算武道之神不帮我们，只要怀疑的种子埋下了，真正的武道功法也能散播的更广一些了。”
第二十六章：负心人
三人已经打定主意不回恒阳城了，所以就由凌汐月带着两人参观月下领。
昔日的血漠，现在已经成为了不太茂盛的丛林，中间夹杂着一些被圈起来的药田，或是灵植，曾经的十三路盗匪的巢穴则成为了巡林卫的兵营。
不过姜明还是有些不放心：“你确定恒阳城不会出问题？”
凌汐月不在意的摆摆手：“你以为我说的水雾夫人的事情是随便编造的吗？虽然书信的事情是我胡说的，但是她确实是亲口对我说过这种事。所以这件事对我爹也是个机会，自从我娘死后，他一直是一个人，看着就可怜。”
“你确定你没有会错意？”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对对方的女儿说呢？这令两人有些不放心。
见两人有些不相信，凌汐月解释道：“我我的是真的，她亲口对我说过，如果我是她的女儿该有多好，现在好了，嫁给我爹之后我就是她的女儿了。”
姜明看着凌汐月“坦然”的神色，瞬间就明白了，不是凌汐月理解错了，而是她想这么理解的。
这一瞬间，姜明多他们父慈女孝的第一印象已经彻底崩塌了。
“前方有人打斗。”云虚尽的目光投向远处，自从达到虚境，他的感知强大了不少，“血漠现在还经常有打斗出现吗？”
虽然血漠已经改名为月下领了，但是有些习惯不是一下子就能改变的。
凌汐月道：“总有一些想要不劳而获的人，明明可以自己圈地划田，非要窃取他人的劳动成果，还有些人见不得他人的收成比自己好，所以巡林卫才有存在的必要。”
“还是去看看吧！”姜明有股不好的预感，这是强者的心神交感，对于危险或者牵扯到自己的事情都会有所察觉。
而他在这方面的天赋更是得天独厚。
“好。”虽然这种事情时有发生，但是凌汐月还是有些担心巡林卫的安危。
作为城主的女儿，她有义务肩负起某些责任。
“你们以多欺少，竟然还放暗器，卑鄙！”
一名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女手持淡蓝色长剑，怒斥围攻她的三名军装
男子，左臂上有着一道细小的伤口正流着鲜血。
少女的头上戴着四支镶着蓝宝石的金钗，身上的衣裙上绘着华丽的金红色火鸟图案，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住手，这是怎么回事！”凌汐月将少女护在身后，向三名巡林卫质问道。
围攻放暗器不过是战斗手段而已，但是这名少女穿着华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这时三人围攻一个就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了。
出于对巡林卫的信任，凌汐月并没有直接动手，只是将少女护住，询问具体情况而已。不过她虽然是在质问巡林卫，但是眼神却一直在注意少女的动静。
注意到凌汐月没有放松对少女的防备，姜明放下心来，看来凌文津的教育还是不错的，没把女儿教傻。
一名巡林卫回答道：“禀大小姐，我们看到这位姑娘在田地里杀人。”
云虚尽和姜明扫视了一圈四周，看到一个布衣药农倒在地上，脖子上有一处剑伤，身上的布衣一半已经被染成血衣。
“他该死！”
少女绝美的脸上被怒色渲染，“我经过这里，看到他正在掐田地里的药材根部，一边掐一边骂人。土地是农民生存的根本，毁人田地等同于杀人父母，难道这样的人不该杀吗？”
云虚尽道：“我能感知到，这里的药田有接近一半都生机断绝了，她没有说谎。”
凌汐月诧异的看了云虚尽一眼：“虚境的感知有这么可怕吗？”
“总有些人天赋比较好。”姜明替云虚尽解释道。
巡林卫听了少女的解释，连忙去查验男子的身份，查验完毕之后向凌汐月汇报到：“这人名叫王麻，确实不是这片药田的原主人，这位姑娘说的应该是真的。”
少女骄傲的抬起头：“看，我没有杀错人吧！”
在这片乱世中，断人财路等同于杀人父母，虽然恒阳城的子民生活比外界要好一些，不会因为一亩药田就活不下去，但是在外界这样的行为确实等同于杀人，就算交给衙门去审判，结果也只会是死刑。
“这人确实是该死，但是你也不应该直接动手啊！把
事情告诉巡林卫，他们自然会解决的。”凌汐月道。
“谁知道你们的人会不会认真审案子。”少女不屑地撇嘴。
如果哪个地方都有公道，那么这个世界就不会盗匪丛生了。
“看你的穿着，应该不是普通人家，为什么要来这里？”凌汐月问道。
少女一指云虚尽：“我是来找这个负心汉的。”
云虚尽侧过脸去，道：“我不认识她。”
姜明和凌汐月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云虚尽：“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人家小姑娘都千里迢迢的追过来找你了，你还不承认。”
少女泪眼汪汪的说：“我去天南城找不到你，听说有个人单枪匹马杀了很多盗匪，就沿路一直打探你的消息，现在好不容易过来了，你却不认我了。”
那委屈的样子触动了在场每个人的心弦，凌汐月更是直接握住少女的手：“妹妹放心，这个负心人敢欺负你，我是不会放过他的，一定会让他对你负责的。”
少女眨眨眼，道：“他没有欺负我啊！”
“那你？”凌汐月也有些不解了。
云虚尽来到少女跟前，淡然道：“外面很危险的，你这点实力能活到现在是你的运气，还是赶紧回家吧！”
少女任性的说：“我不管，你答应姐姐要娶她的，但是不声不响的就走了，现在姐姐整天都在想你，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去，和姐姐完婚。”
凌汐月看少女的眼神更加柔和了。
云虚尽突然一只手直接捏住少女的脖子：“冷兰瑛，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的智慧还是没有一点增长。我能辜负你姐姐一次，就能辜负你姐姐第二次，第三次，你就算带我回去又能怎么样？”
说着，他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将冷兰瑛一把丢在地上，冷冷道：“我过去喜欢兰秋的时候，可以纵然你的任性，现在我已经不在乎她了，你以为你算得了什么。”
姜明不知何时来到凌汐月身边，一只手按在她的肩上，阻止了她出手的冲动。
第二十七章：道破
“为什么要阻止我！”凌汐月怒声质问道。
云虚尽的行为实在太过分了，辜负了人家姐姐居然还这个嘴脸，让人一看就有一股一拳打在他的脸上的冲动。
如果说之前鄙视的眼神是朋友之间的玩笑，那么这次就是真正的怒火了。
“我是和云虚尽一起从天南城来到恒阳城的，这一路上对我们来说虽然没有什么难的，但是对于一个只有气道九重的姑娘，而且是个这么漂亮的姑娘来说，可不能只凭运气就能过来的。”姜明道。
混乱的世道从来是对美女不友好的。
姜明补充道：“而且，云虚尽一路杀了很多盗匪，她若是打探，那么就少不了和一些亡命之徒打交道。”
如果说一个少女能够凭借着运气来到这里还有可能，那么一个衣着华贵的漂亮女孩儿能够在和亡命之徒打交道之后还能安全到达这里，那就没这么简单了。
凌汐月神色稍稍缓和，目光落在冷兰瑛的手臂上：“她的演技有这么好吗？”
云虚尽撇下哭泣的少女，和姜明交错而过：“她的演技并没有那么好，是真的无知和愚蠢，不过她的运气真的很好，好到就这样回家也不会遇到危险。”
冷兰瑛见没有任何人同情她，哭着起身，准备转身离去。
“等一等！”一名巡林卫突然发声了。
“又怎么了？”凌汐月心情不好，不悦的问道。
“属下无能，她刚才和我们交手的时候发现了我们修炼功法的秘密。”巡林卫跪下解释道。
“怎么回事，不是教过你们掩饰功法的手段嘛！”凌汐月怒道。
“属下也不知道，不过她在我们刚提起真气时就一口叫破了我们的秘密。”
“看来，还不能就这样放她走了。”凌汐月虽然对这名少女有些好感，但是事关重大，不能因为这点好感就轻易放她走。
“你，你们要做什么？”冷兰瑛也有些看出形势不对了，本来还是有人维护她的，但是现在所有人都变成了她的敌人。
“那就杀掉吧！”姜明目光
一冷，一掌向冷兰瑛的心脏部位劈去。
姜明的速度很快，快到凌汐月和冷兰瑛都来不及反应就已经抵达，但是还有有一个人反应过来了。
掌落，却被一条手臂挡下了。
“云虚尽，你不是不关心她吗？”姜明笑着收起掌，看着眼前的云虚尽。
云虚尽收回剧痛的右臂，眼中带着愠怒之色：“如果我没有来得及挡下这一掌，你是不是真的会杀了她？”
他承受了姜明一掌，自然能感受到姜明这一掌虽然没有尽全力，但也没有留手，如果只是为了试探，那么这掌就太重了。
如果他没有及时挡下，那么冷兰瑛是有可能被一击毙命的。
姜明冷然道：“我为什么要留手，我什么时候给你留下了妇人之仁的印象？”
云虚尽这才意识到，他虽然没有见过姜明杀人，但是这并不代表姜明就不会杀人了，他们初次见面时，姜明就是在用一位城主的性命来钓鱼，并没有在乎死活。
“先把她留在这里吧！反正你们也打算尝试把武道推广，在这之前，由我来看守她。”云虚尽道。
凌汐月见到场面有些剑拔弩张了，立刻上前解围：“那就这样吧！关押地点就定在那里，那里没有我在，没有人出得来的。”
出于城主之女的责任，她不能轻易放一个看破他们秘密的人走，但是她又有些不忍心伤害这个女孩儿，所以同意了云虚尽的主意。
既然凌汐月同意了，姜明也没有再说话，反正这是恒阳城的秘密，不是他的秘密。
冷兰瑛大概也有些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一声不响的跟着云虚尽向神秘峡谷走去。
“你在找谁？”凌汐月没有立刻跟上去，而是有些疑惑的问姜明。
“什么找谁？”姜明装傻充愣。
凌汐月道：“别以为我没有看出来，你的注意力一直在四周。如果一个实力不足以保护自己的美貌的女孩儿可以一直幸运下去，那么一定是有人在暗处替她把危险都拒之门外了。”
姜明反问道：“如果真是那样，那么为
什么云虚尽还要替冷兰瑛挡下那一掌呢？他对那位姑娘的了解可比我们要多。”
凌汐月道：“那原因就更简单了，因为她对云虚尽太了解，了解到可以把心爱的妹妹的生死托付的地步。”
姜明笑道：“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这都能想到。”
凌汐月骄傲地说：“我本来就很聪明，既然她不愿意出现，那么我们也没必要强求了。”
最后这句话就是对暗中这个人说的了。
不过，周围还是没有动静。
见暗中这个人还是不肯出来，凌汐月和姜明只好跟上云虚尽，毕竟没有凌汐月的指引，云虚尽可到不了谷底。
至于神秘峡谷是否会泄露的问题，凌汐月是没有丝毫担心的，再小的峡谷也是峡谷，如果对方连一个峡谷的位置都找不到，那就太无能了点，所以没有隐瞒的必要。
“云虚尽，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娶我姐姐？”临近峡谷，沉默了一路的冷兰瑛还是忍不住向云虚尽问道。
这个问题问不明白，她实在不甘心。
云虚尽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转身看向凌汐月：“从峡谷边上直接丢下去会是什么后果？如果她摔不死的话。”
凌汐月道：“刚发现这里时，也有一些人试图从入口以外的地方进入，但是这些人有些顺利回来了，有的失踪了，没有一个到达谷底的，连尸体都没有。”
“那就麻烦你把她带下去吧！”云虚尽道，“我和姜明在上面等着就好了。”
凌汐月看向姜明，姜明对着她点了点头。
他们不知道暗中那个人是什么心态和想法，不过小心一些总没有错。
“你不陪我一起吗？”冷兰瑛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云虚尽不为所动：“好好在下面待几天，你身上的丹药足够你呆上一个月了。”
“难道你要丢下我一个人一个月？”冷兰瑛脸色煞白。
“不会那么长时间的，我很快就会下去找你。”虽然语气依然冰冷，但是在冷兰瑛耳中，这已经足够让她欣喜万分了。
第二十八章：威逼
“之前你还教我如何处理感情上的事情，现在看来，你在感情上的事也没有处理好嘛！”姜明语气轻松的说。
“我是有特殊的原因的。”云虚尽道。
“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特殊的，你觉得和我比起来，你还算得上特殊吗？”姜明道。
云虚尽沉默了，姜明的过去虽然没有对他提及过，但是仅从他了解过的一点来看，简直是一部血泪史。
心爱的人被自己亲手斩杀，师门被覆灭，来到千年之后，身边所有人都已经逝去，唯一认识的人就是赢九冥了，但是赢九冥无论是敌是友，都活不了多久了。
姜明一直用云淡风轻的面目示人，但是他心里的痛苦到底有多少谁也不知道，甚至可能已经痛的麻木了，只有这样才能随意和别人谈笑风生吧！
和姜明比起来，他的经历确实不值一提。
不过，感情是越在乎，受到的伤害越大，他也不知道姜明是已经麻木了，还是根本不在乎。
很快，凌汐月从另一个地方上来了，每次出口和入口的位置都是不同的，就算是凌汐月也无法把握其中的规律。
“虽然她在谷底的安全问题不用人担心，但是一个人的话会很寂寞的，还是不要让她在底下等太久。”凌汐月提醒道。
云虚尽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突然，一道烟花在恒阳城上的空中炸开，凌汐月面色一变，接着又是两个烟花炸裂。
“这是巡林卫的集结讯号，三声代表巡林卫要集结三队到城中听候调遣，城中一定是出事了。”不等姜明两人发问，凌汐月抢先解释道，“我们要赶快回去。”
凌汐月正要动身，姜明拦下她问道：“巡林卫有几队？”
凌汐月一愣，旋即反应了过来：“一共有十二队。”
“那就是说，城主判断只需要三队巡林卫就可以解决这次危机了，考虑到狮子搏兔亦需全力，甚至三队巡林卫只是为了保险。”姜明道。
云虚尽道：“还有一种可能，召集巡林卫是为了撑场面，而不是为了对付敌人。”
听完两人的分析，
凌汐月脸上的紧张之色尽褪，无论是哪种情况，恒阳城应该都没有太大危机。
恒阳城城主府中。
“荒谬，你们说月下领是你们的地方，就是你们的地方了？这么老的文书，亏你们还能找得出来。”凌文津愤怒地将几份卷宗扔在地上。
“凌城主，划分主城辖区的事情是九冥教的事情，我们也只是按照九冥教的吩咐行事而已，血漠临近恒阳，漠阴，天水，西昌四城，由四城共同治理，我等不过是履行九冥教交予的职责而已。”一名身穿黑袍的使者不卑不亢的回应道。
凌文津嗤笑道：“真是笑话，当初月下领还是血漠的时候，你们怎么没说要治理血漠，现在那里的药材收成变好了，你们倒是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块儿辖区，这样置我们恒阳城的子民于何地？”
“凌城主，辖区的划分是九冥教的意思，我们来这里不过是请凌城主行个方便而已，可不是来征求城主同意的。”一名白衣使者上前扮演黑脸。
黑袍使者继续白脸：“昔日血漠盗匪丛生，我天水城无力治理，恒阳城能者多劳，代行职责，我城主感激不尽，因此十年来的收成由凌城主分配也是理所当然。”
“那么十年后的就不归我们了？”凌文津冷笑道。
使者道：“恒阳城势大，若是能一直代劳下去，天水城也只会感激，然而三日之前，我城萧城主受到九冥教质问，询问辖区管理情况，这才不得已冒犯城主。”
他这话说的滴水不漏，表明了自己没有染指恒阳城月下领的意思，还把争夺领地的责任全部推脱到九冥教身上，于情于理，天水城都不会受到半分指责。
凌文津虽然不愿没有回话，但是已经在思考办法了。
“跟他说这么多干什么，九冥教的意思他还敢违抗不成？”
“对，我们连划地的人和工具都带来了，凌老儿还敢让我们空手回去不成？”
“凌城主，城主只是代替九冥教管理城池，但城池并非个人的私产，还望城主大人好好思量。”
两位使者一个黑脸一个白脸，唱的正好，但是身后的几位其它
城的使者就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了，直接开始威逼了。
这帮白痴，竟在这个时候抢功劳。真以为凌文津有所异动就是被说服了吗？黑袍白衣两位使者已经开始在心里怒骂猪队友了。
黑袍使者悄悄向凌文津投去一个无奈的神色，悄然和他们撇清了关系，由于他站在最前面，后面的人也没有看出他的眼神表示的是什么。
果然，凌文津听了几人的威胁，冷然道：“九冥教之命，凌文津不敢违背，既然你们连划地的人都带来了，那么自然不能无功而返。”
几位使者面露喜色，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屈服了，刚要说什么，就听凌文津接着说道：
“但是，血漠十三路盗匪余孽未清，几位贸然前往，恐遭不测，我将会派遣巡林卫护卫几位周全，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黑白两位使者面露苦色：“凌城主这是在为难我们。”
谁都听出来凌文津话中的威胁之意，若是他们真的跟巡林卫去了，那么外面带来的那些人恐怕没几个能活得下来。
至于借口，刚才不是已经提醒过有盗匪了吗？
“此事错综复杂，城主大人得闲之日将会登门拜访，还望凌城主留个门户。”黑白两位使者不堪猪队友的拖累，径自离去了。
但是，其他使者就没那么客气了，见人物即将失败，纷纷开始叫嚣:
“凌文津，你别不识好歹！”
“你这是在触怒九冥教！”
“待到九冥教圣使亲临，恒阳城必然夷为平地。”
这时，凌汐月突然从门外大步踏进来：“你们几个算是什么东西，区区鼠辈也敢代表九冥教！月下领的价值不高，但是想要换你们几个的性命，相必你们的城主肯定是愿意的。”
“你......”
一个使者想要说些什么，立刻就被旁边人堵住了嘴，连拖带拽的离开了。
“爹......”凌汐月刚要开口，就被凌文津挥手打断：
“汐月，刚才这话不是你说的吧！”
第二十九章：最初的目标
“城主大人睿智，是我教汐月姑娘说的。”云虚尽从外面走了进来。
“还有我。”虽然台词不是自己编的，但是云虚尽之所以教凌汐月说这些话，还是因为他的原因，所以姜明也没打算推卸责任。
“是我要他们教的。”凌汐月道。
看着三个一起承担责任的少年，凌文津嘴角翘起，但是嘴上依然不饶人：“你们知道这样做会得罪三座城的人吗？”
“不是三座城，是七座城。”
凌汐月纠正道，“除了漠阴，天水，西昌，还有离火城，陌风城，东哲城，以及刀圣城，这是巡林卫所得到的情报，七城都有人在恒阳城聚集，很可能已经联合起来了。”
凌文津面色严肃了起来：“此言当真？”
“当然是真的，这是七位城主联名的书信。”管家李孝祥拿着一封血字书信进来，“他们原本是打算用使者来解决，实在不行再动手。”
只要开启战争，就会削弱自己的力量，所以上位者一般不会亲自开启战争，只有在预计得到的利益大于预估的损失的时候，才会动刀兵。
凌文津已经在考虑同时得罪七城的得失了，单对单他谁也不怕，但是七城联合就不是他能够抵抗的了。
“城主，月下领虽然大，但是其中的利益让七座城一起瓜分，还是不够的。”云虚尽提醒道。
凌文津猛然警醒，若是三位城主瓜分月下领的利益，那么还说得过去，但是七座城一起分，就显得有些不足了，而且分地的人太多，很容易造成无妄的损失。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原本的目标就是我们，而分地只是借口？”凌文津立刻想明白了其中的因果。
“是的，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李孝祥道。
“如果分地只是借口，那么无论如何这一仗都要打起来了。”凌文津道，“通知下去，全城备战。”
“等一等！这一仗不一定能打起来。”凌汐月阻止道。
“你想做什么。”凌文津见女儿忤逆自己，看姜明的眼神有些不善。
以前
汐月一直是很听话的，自从这两人来了之后，汐月突然变了，不知道这两人给汐月灌了什么迷药。
姜明见状，上前一步，道：“城主，既然利益是不够分的，那么七位城主肯定是不希望打起来的，他们背后一定有人强行要求他们。”
“那又如何！”
“那么，只要给他们一个理由，让他们能给上级交代的理由，那么这场危机就可以暂时消解了。”姜明道。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凌文津眼中闪过厉色。
凌汐月道：“爹，这件事太过重要，您还是不知道为好。”
凌文津气笑了：“什么事你知道，我却没资格知道！”
凌汐月道：“你打不过我，所以这次听我的。”
姜明和云虚尽瞪大眼睛，没想到凌汐月居然这么直接对她父亲说话，难道她就不担心父亲动怒，直接动用父亲的权威？那他们的计划就只能沦为空谈了。
“好，那就交给你了。”出乎意料的，凌文津居然没有生气，反而镇定了下来。
姜明有些不理解这两父女的交流方式了，不过这属于他们的私事，所以他也不好发问。
“我们去密室去谈。”凌汐月说着将两人带离了会客厅。
城主府密室中。
云虚尽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凌汐月瞪大眼睛道：“这不应该是你们应该考虑的问题吗？难道你们要指望一个柔弱的可爱少女来解决这么重要的事情吗？”
云虚尽：“......”刚才看你自信的样子，还以为你已经胸有成竹了呢！
姜明沉吟道：“七城既然要联合才敢来恒阳城，他们一定没有虚境吧！”
云虚尽道：“最好不要这样想，只要你敢杀一个城主，那就等着九冥教的大举讨伐吧！现在九冥教还没有讨伐我们的借口，但是如果你敢杀城主，九冥教到天涯海角都不会放过我们，除非赢九冥出面。”
“如果九冥教里有身居高位的人想要对付我们，那么我们无论怎么做都不会改变他们的决定的。”姜明道
，“只要我们和七座城起了冲突，那么他们就可以以此为借口，公然干涉。”
“至少能争取到时间。”凌汐月道。
“与其争取这点时间，还不如主动......”
“你是不是把我们最初的目标忘了？”凌汐月打断了姜明的话。
姜明愣住了。
凌汐月神情很激动：“我们要把真正的武道传播到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你知道我在了解到你这个目标之后有多高兴吗？但是你好像根本不关心这件事。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甚至把它当成了闲暇之余的消遣。”
姜明：“我......”
“姜明，我知道你是为了朋友的嘱托才打算这么做的，但是这件事对于我们真正的武者来说，真的很重要。邪门功法打着武道的旗号招摇撞骗，但真正的武道却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就像臭水沟里的老鼠一样。”
凌汐月凄然道，“所以，当我知道你想要宣扬武道的时候，我真的，真的，真的很高兴，因为你说出了真正的武者一千年的愿望，你要做我们一千年没有做，甚至连向都不敢想的事。”
姜明低下头：“对不起......”
“是我错了，这是我们千年来的愿望，但对你而言只是消遣，我一开始就不该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武者当自强，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算什么武者。”
凌汐月的语气逐渐变得凌厉起来，“就算你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我也会把它当做终生的目标，为了实现它，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姜明被镇住了，一股异样的情绪在他的心底升起，让他感到很痛苦，但是痛苦之中却带着甜味。被这种情绪影响的他有一种为凌汐月做任何事的冲动。
他不知道这种感情到底是什么，但是他知道现在要做的事：“汐月，是我错了，宣扬武道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我不该把它当成玩笑，但是，相信我，我一定会做到它。我以道心发誓，总有一天，真正的武者会生活在阳光之下。”
第三十章：挑衅
花言巧语人人都会说，但是要把它转化为行动就需要莫大的毅力了。
姜明现在就在行动的路上。
“恒阳城姜明，受凌城主之命，前来拜访刀圣城城主钟连江。”姜明站在刀圣城城主府跟前，按剑而立。
他的剑鞘里现在不是空的了，里面有一把剑，一把木剑。
“我刀圣城和恒阳城素无瓜葛，若无紧要之事，不见。”门内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
“刀圣城曾经出过一位虚境之上的大人物，名号刀圣，遗留一宝于刀圣城城主府中，姜明不才，欲借宝刀斩龙一观，三日后归还。”姜明用了传音之术，让整个城主府的人都听到了。
刀圣是刀圣城的象征，斩龙更是刀圣的遗宝，镇压刀圣城的气运，不可能借给外人的，姜明知道这点，但是他偏偏要借，这样的行为可以说是挑衅了。
没错，他就是在挑衅。
“哪儿来的野小子，竟敢扬言借祖上宝刀，你是在找死。”一个身材魁梧却又相貌年轻的大汉提着一把大刀踏出城主府，“就是你想要借祖上宝刀？”
姜明坦然承认了：“没错。”
“接我一刀再说。”年轻大汉一点也不废话，一刀向姜明劈来。
“你太弱了！”
刀锋贴着姜明的身侧落下，但是既然第一刀刀势已去，那他就再也没有出第二刀的机会了，姜明一掌拍在他的后颈上，把他打晕了过去。
“小友身手不凡，何必趟这趟浑水呢？”一名身着紫衣的中年走出城主府，正是刀圣城城主钟连江。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来借刀的。”姜明装了个糊涂。
钟连江道：“刀圣城本不愿招惹是非，奈何九冥教有命，我也只能派几个人应付一下场面，并没有冒犯之意。”
看来是不想打了，如果是以前或许我就会放过他了。可惜今天我就是来找事的。姜明心里叹道。毕竟这也是传播武道的一环。
“城主的苦衷我能理解，不过只要将斩龙借我三日，一切都好说。”姜明道。
“看你是用剑的，为什么要用刀呢？”钟连江还是没有动怒的意思。
到了他这个年纪，普通激将
法已经没有用处了。
但是，特殊的激将法还是有用的。姜明右手握在剑柄上，道，“斩龙锋利无比，用来杀猪想必很好用。”
“你，找，死！”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钟连江再不表态，那他这个城主就白当了。
“十二刀卫，随我一起拿下这个出言不逊的狂徒！”钟连江大喊一声，十二个身穿银色软甲的护卫从府内冲出。
“十三打一，钟连江，你还真是老了。”说这话的不是寂寞，而是十二刀卫之一，他这语气竟是连城主都不放在眼里。
“钟老头儿如果老了就换个城主吧！刀圣城不需要老家伙。”
钟连江老脸一红，道：“这个人身法诡异，一个人恐怕久战不下。”
虽然是个借口，但是这个借口确实很好用，就算他能赢，面对身法高手也不一定能留下对方。
“废话少说，不要浪费时间了，一起上吧！”姜明说着拔出木剑，棕色木剑朴实无华，连剑锋都没有，竟是一把没有开刃的剑。
“小子，你用这样的剑是想羞辱我们吗？”为首的刀卫怒道，“给你时间，快换一把好剑来，莫要输了之后找兵器的借口。”
这时，因为姜明之前的动静，城主府周围已经聚满了人，他们如果对付一个那没开锋的木剑的人都要群攻，那他们也就没脸见人了。
“哪来的狂生，竟然挑战城主府。”
“估计是哪个大家族的入世弟子吧！”
“总有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想要拿我们刀圣城扬名。”
“就算赢了，估计也会像以前一样，估计背景不好杀吧！”
“十二刀卫是为护刀而生，个个有着丹道七重以上的战力，还会相互配合，他若是亮背景慢一点，可能就没机会亮了。”
......
城主府周围聚拢的人们议论纷纷，姜明听了眉头紧锁，刀圣城居然经常有世家弟子前来挑战？这样可达不到想要的目的，只能尽量更狂一些了。
“凌城主临行之前交代了，此行只为借刀，莫要伤了两城和气，刀圣城虽然人口众多，但尽皆是无能之辈，若是木剑开锋，刀剑无眼，伤了城主就是罪过了。”
姜明说完，自己都觉得脸红了，但是为了达到预计中的效果，也只能不要脸皮了。
“我会用你的血祭奠斩龙！”虽然姜明的演技很差，他们能够轻易看穿，但是即使知道他是故意的，他们也必须接受这个激将。
十二刀卫纷纷拔刀，封锁了姜明的每一分退路，刀光纵横，不留一个死角。
“本来是听说挑战强敌能够突破，但是现在看来，这些人根本算不上强敌。”看着密不透风的刀气，姜明眼中闪过失望之色。
他轻轻一剑点在一位刀卫的手腕上，令其手腕一抖，刀身偏离了出去，刚好落在另一个刀卫的刀势上。两刀相撞，刀阵瞬间出现了破绽。
姜明没有急着从破绽出去，而是反身一剑点在另一人的膝弯处，令其半跪在地，又刚好挡住了一把刀的路线。一道伤口出现在他的胸口。
“总感觉他们不是太弱，而是缺少了什么。”
姜明如法炮制，只出了七剑就把所有人的攻势全部化解。
围观的群众们安静了，刀卫们也都停下了攻势，不敢上前一步。
“虚境，你是虚境！”一名刀卫捂着胸口，颤抖着说。
剩下的刀卫也都恐惧地看着姜明，这样的手段神乎其神，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只有虚境才能达到吧！
“虚境，我不是，我只是气道九重。”看着他们害怕的眼神，姜明觉得隐隐抓住了什么。
“不可能，我们都是罡劲修为，气道九重我全力一刀就能杀死。”刀卫根本不相信姜明的话，这么可怕的力量，怎么可能是气道。
姜明悠然道：“所以，只要你们能砍中我一刀，我就输了。”
一片死寂，他们能砍中吗？没有一个人敢说这种话。
“难道，你们就没有遇到过身法很好，能轻易躲过你们攻击的对手吗？”姜明有些不可思议，他们这表情也太夸张了。
“没有，能躲开我们的刀的有不少，但是在这么多人围攻之下，还能反击，并精准计算出每次反击造成的影响的，听都没有听说过。”一名刀卫诚恳的回答道。
姜明忽然感到一股寒意，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