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杀了他们
“那个神秘意志允许我这么做，如果是出自他自己的想法，那么它的谋划也就太可怕了，毕竟需要牺牲一百多名圣境存在达成的目的，它从中得到的好处一定是比一百多名顶尖存在还要多的。”
云虚尽道，“我更愿意相信，应该是有一个在那道神秘意志面前有着反抗能力的人在暗中帮助我。”
凌汐月刚想问那个人是谁，忽然注意到姜明的目光落在了云虚尽腰间的长剑上，那是融合了武道之神赢九冥的元神种子的佩剑“紫华”。
是赢九冥在帮他，不，赢九冥已经死了，那里是南疆，是炎尊的地盘，武道之神的手段再强也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做到那种事情，炎尊，对了！
一道灵光在凌汐月的脑中闪过，她脱口而出道：“是炎尊在暗中帮你，他在想办法对付那个黑暗中的神秘意志！”
身处南疆，能够拥有和黑暗意志叫板的资格的，也只有炎尊有着这样的可能性了。
云虚尽没有否认这个猜测：“从实力层面上来讲，或许炎尊应该是唯一一个可以和那个意志抗衡的存在了。不过，既然赢九冥想要做的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想要抗争都需要很大的代价，那么我们也可以假设炎尊也处于相同的境遇。”
姜明颔首道：“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在一千年前，五位武道之神从某位存在那里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但是获得力量的代价就是失去某种自由，或者受到某种限制。正是因为这种限制的存在，赢九冥到死都没能说出一千年前的真相，只能用一些隐晦的方式来暗示我们一些东西。但是，即使是暗示，他也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从神秘意志那里获得力量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获得的力量越多，受到的限制也就越大，如果武道之神也是从类似的存在那里获得力量的，那么其中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恐怕就连他们的自由意志都要剥夺了。
越是强大，越是身居高位的人就越是骄傲，对武道之神那个层次的存在来说，他们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受到外界的掣肘的。
所以，他们正在想尽一切办法反抗。
于是，就有了赢九冥的自取灭亡，有了炎尊对云虚尽的暗中帮助，有了幽兰若的提醒，有了雪清河对夏风离的指点和施加的压力......
凌汐月问道：“那么，如果我们将来遇到武道之神，我们要以怎样的态度面对他们呢？”
姜明和云虚尽异口同声地回
答道：“杀了他们！”
凌汐月心中有些发凉，如果真如他们所猜测的那样，那么武道之神其实一直在和那个神秘意志作对，在想尽办法反抗，而姜明和云虚尽却毫不犹豫地选择杀了他们。
姜明看出了凌汐月的想法，道：“如果我们站在他们的位置，我们也是想要有人来杀了自己的。”
凌汐月一怔，明白了姜明的意思。
如今的武道之神已经是身不由己了，用自己渴望自由的意志做出反抗一定是需要代价的，然而即使是武道之神，这个代价也不是无限承受的，否则赢九冥也就不会死在幽兰若手中了。
所以，想要表达对他们的尊重，想要让他们法牺牲不至于毫无价值，想要尊重他们内心真正的意志，他们面对武道之神的最佳态度都是一个：杀了他们！
只有超越他们，让向往自由一方的力量超过他们，这才是最令他们感到欣慰的事情，如果凌汐月也站在他们的位置，她相信自己也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既然自己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那么她又如何强行要求别人改变呢？
“我明白了！”凌汐月沉重的点点头。
姜明道：“既然南疆的武道之神炎尊已经在做出一些事情了，那么我们也是不能坐以待毙的，必须要做一些事情不让他的付出白费。”
根据等价交换的原则，炎尊这么做，付出的代价一定不会太少，甚至会让南疆琉璃洞完全落入对方的掌控也是说不定的。
如果他们就这样什么都不做，那么炎尊的牺牲可能就仅限于灭杀一百多名圣境存在了。
这样的功绩不算小，但是在大局上的作用真的很有限。
凌汐月道：“云虚尽，你将南疆的所有情报都整理出来，然后召集所有谋士一起商议对策，分析最佳的应对南疆的办法，奇士府如今的规模这么大，而且给了他们那么多的好处，也该让他们发挥作用了。”
云虚尽点点头，他虽然不知道奇士府是什么，不过从凌汐月的语气中也是可以听出来那应该是一个她新建的组织，一个有着很高俸禄的组织。
不过这是可以等探究情报的时候再研究的事情了。
凌汐月接着布置众人的任务：“我去巡林卫亲自督促他们备战，真气四品以下的人不允许突破，但是事到如今，真气五品的人也是可以突破一些人了，而圣武学堂的人学习了这么久，也该去战场上增加实战经验了。九冥域曾经
的黑甲军以及一些不愿意改修功法的精锐们，既然他们不愿意改修功法，那就将他们派去前线，让他们明白不愿意改修功法的代价。”
说到这里，凌汐月的眼中已经浮现出了杀意，修炼魔道功法不是他们的错，因为自己的修为太高，不愿意让他们过去的努力浪费掉也是人之常情，凌汐月过去一直都是包容他们的。
但是，现在连武道之神都在牺牲自己了，他们这些人也该牺牲一下子了。
生命，从来都不是等价的。
“那么，我该去南疆十万大山了吧！”姜明看着有条不紊的安排众人的凌汐月，眼前一阵恍惚，不知不觉中，凌汐月已经越来越贴近圣武候这个角色了。
凌汐月颔首道：“没错，十万大山如果是我们一方的，那么它就是我们最大的屏障，一个难以逾越的天堑，但是如果被南疆大漠掌控了，那么它不仅会是南疆大漠的盾牌，还是他们向我们进攻的桥头堡，那样我们整个武侯领都会陷入危机中。”
南疆的战略意义确实是非常大的，不能有任何的闪失，所以只有三人中的其中一个人前去才能稳定下来。
云虚尽道：“等我将所有的情报都写下来，我也会前去十万大山的，我对他们的了解比你更多，而且对他们的克制也比你更强，在那里发挥的作用也比你更大。”
姜明点点头，现在不是争勇斗狠的时候，云虚尽这么说也是没有恶意的，他去对付修炼魔道功法的人，比起任何人都要有效。
凌汐月有些遗憾：“如果有快速传讯的手段就好了，我对生命力感知的能力也不是万能的，等到真的发生紧急状况，我通知别人也是需要时间的。”
姜明思索片刻，道：“如果是紧急传讯的话，那么我也是有一些手段的，只不过这是仙道手段，我们用不了，所以我才一直没有拿出来，不过，既然我们现在都是有武道领域了，那么模拟仙道的力量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
“真的可以？”凌汐月眼前一亮，武道领域的使用可能会对自己造成伤害，但是有时候一条重要信息所能弥补的损失会远远大于这个伤害。
姜明点点头，道：“但是，汐月，这个手段你最好还是不要试用，即使是交给凌一他们代为传讯，也是不可以亲自使用的。反正他们也是有武道领域的，他们使用和你亲自使用没有什么区别。”
第二百八十八章：对策
“你是怕我对仙道的了解太多，最终不可逆转地成为修仙者？”凌汐月转瞬就明白了姜明的意思。
她的体质是天生化神，天生化神，一生化神。
这个天赋既是她的最大助力，也是限制她的未来的垤，如果成为修仙者，那么她的未来成就很可能就会直接达到终点，这对于一个喜欢研究，喜欢进步的天才来说是噩梦一样的事情。
“是的，你现在受到体质的限制已经越来越小了，但是这仍然不是最保险的，哪怕真的有一天你无法控制住自己向修仙者的转化了，你也要尽量将这一天尽可能的拖延。”姜明叮嘱道。
凌汐月点点头，她是知道其中的轻重的。
现在的她已经不只是为了自己而修炼了，现在的她肩负着武道领袖的职责，不能任由自己乱来。当然，即使是她自己的意志，她也是不愿意自己的未来受到限制的。
姜明从剑鞘中取出三本书卷，道：“这三本书卷是一体的，在这三本书卷上任何一本上书写文字和图画，都会同步到另外两本书卷上，当然只有用仙道的法力书写才有用，不过我这里也是有着一些蕴含仙道法力的墨水的，你们书写的时候，用武道领域将墨水中的法力引导出来就可以了。”
凌汐月和云虚尽各自将书卷收了起来，接着又互相确立了一些彼此的行动方向，就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了。
云虚尽对奇士府的建立很是不解，他不明白凌汐月为什么要花费巨资在奇士府上，武侯府已经富有到这个地步了吗？不过在和幕僚府以及奇士府交流情报之后，他对他们的印象就彻底改观了。
“南疆既然要走精英路线，那么我们就走全民皆兵的路线，用数量都是能将他们堆死的，他们吸收气血的手段对我们根本没有用，如今的武者哪个没有掌握操纵自身气血的手段啊！就算是死，也是不会让自己变成对方的一部分的。”
“南疆的那些魔物们不就是分成两个部分嘛！会飞的，不会飞的。会飞的让神箭手们去解决，不会飞的挖几条沟就能挡住了。”
“和南疆作战的时候，切记不可以让虚境和虚境之下的军团们分开来，我们虚境之下也是有着不亚于虚境的攻击力的，如果虚境放弃自身的战斗，而是用天地之力作为辅助，让所有虚境之下的人都发挥出虚境的战斗力，那么我们也可以做到人人都是虚境。”
“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设计出了一个战阵，保
证人人都可以当成是虚境来使用，你这个建议提的太晚了，看来你们青木院不行啊！”
“青木院不行，你们黄土院也好不到哪里去，看看你们这个战阵，简直是将完整的大军化整为零，分为了一个个的小战阵，岂不是给了南疆蛮子各个击破的机会？”
“战场上的总体胜利本来就是由局部优势累计起来的，你说我们不行，那你们离火院又有什么高招？”
“看看我们这个战阵，小阵套着中阵，中阵套着大阵，一环套一环，各自为战的同时，还能保证整体阵法的运转。”
“哈哈哈，如果你这个战阵真的能用在战场上，那么每个能指挥布置这样的战阵的人都能成为绝代名将，不能用出来的阵法还有什么用！”
......
听到这些七嘴八舌的讨论，云虚尽感到一阵眩晕，他才刚刚将情报交给他们，他们就已经提前从自己过去的设计中选出了合适的对策？他们过去到底在做些什么？难道没事就在研究各种战场杀人技巧？
军师看出了云虚尽的疑惑，笑呵呵的说：“他们都是因为才能才被招募进奇士府的，但是空有才能而没有贡献的俸禄是无法持久的，毕竟只有能化作实际的才能叫才能，否则就是花架子，但是武侯领每次需要他们出力，都只能是一小部分人出力，剩下的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施展才能，得到封赏。”
云虚尽有些明白了，对于满腹才学的人来说，得到他人认可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就像是“身怀利刃杀心自起”，拥有好的东西就想要他人看到，然后受到他人恭维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这点上即使是他也是不能免俗的。
至于封赏反倒还在其次了，封赏只是一个标准，自己做出的贡献有多大的衡量标准，他们也许不会羡慕拥有一万两银子的人，但是他们会因为同伴得到一万两银子的赏赐而感到眼红。
凭什么他能得到这么多，我也有很高的才华，凭什么我不能得到封赏！
当然，这种心态虽然不都是良好的心态，造成的后果却是良好的后果。
在这样的互相竞争之下，众人在不断展现自己的才能的同时，被他人攀比下去的人也是尽可能的利用这里的条件来提高自己。
“反正他们平时也是很闲的，我组建幕僚府之后，大多数人的工作也没有那么繁重了，于是就将我们很多被排除认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都交给了他们，只要能将我们
无法解决的问题解决，我们就能把自己的俸禄分一部分给他们。”
军师笑道，“他们不缺钱，但是很重视打败我们幕僚府带来的名声，于是暗中不知道鼓捣出来的多少好东西出来。”
云虚尽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如今的战争模式主要还是以兵对兵将对将为主，战阵只是一个辅助，是一个让自己一方更好的发挥自己战斗力的辅助。
然而，看到他们设计的这些阵法之后，云虚尽是真的有些心惊，在团队作战中，每个人能够展现自己的能力都是自身能力的一小部分，而他们的阵法就是将这一部分变得可以选择。
他们的选择当然是攻击力。
巡林卫如今的攻击力个个都是虚境级别的，但是如果真的要和虚境打，虚境就算不逃跑，也能一个打十个，如果用游走的战术，能够斩杀的就更多了。如果是单打独斗，就算是当年的凌迟也是做不到单挑获胜的。
然而，在云虚尽的推衍中，他们的战阵一旦成型，那么虚境掌控天地之力的优势就不复存在，一名虚境搭配二十名巡林卫就可以同时面对十名虚境存在。
当然，也不是没有缺点的。
“你们的这些战阵威力都非常强大，但是你们却没有考虑一个关键问题，那就是南疆的人是为了杀戮而杀戮的，他们如果打不过我们的军队，一定会将屠刀对准我们的平民，而所有战阵都有一个共同的缺点，就是行动力的下降。”一名幕僚府的成员开始对他们泼冷水。
“你以为同样的问题可以难住我们第二次吗！上次你们提出类似问题的时候，我们就想好了如何应对机动力强大的敌人。”
一开始就落入下风的青木府成员忽然起身，一副即将扬眉吐气的样子，“无论对方的速度又多快，他们的速度都无法比箭矢还要快！”
“如果你说依靠神箭手来对付他们，你们可以下去了，神箭手们是对付不了虚境存在的！”其它五个院落一阵嘘声。
青木府的人傲然道：“寻常的神箭手的射箭方法当然不行，不过战士们有战阵，我们神箭手也是有箭阵的，接下来你们都瞪大眼睛看好了，神箭手们是如何将高高在上的虚境存在们从天下击落下来的！”
接着，青木府的人就将早就准备好的阵图和沙盘端了上来，随着这些东西一起上台的，还有奇士府第一人齐老先生。
第二百八十九章：箭阵
看到齐老先生出场，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齐老先生是一个很出名的人，他是奇士府第一个成员，也是天下第一画师，即使是知道这是千金买马骨的手段，他们对他也是没有任何轻视的。
除了奇士府的内部成员，谁还记得奇士府第二个成员吗？
但是，他是一个画师，一个画师出现在这里做什么？
“奇士府有六院，其中以圣院为尊，齐老先生就是圣院中的一员，但是奇士府有些需要不同领域人才合作的事情也是需要跨院才能找齐合适的人才的，所以‘背叛’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
军师道，“只是，如果‘背叛’之后做出了成绩，没有人会说什么，但是如果没有出成绩，那么这个人在奇士府中就会收到排挤，所以齐老先生出现在青木院的阵营中，一定是有着足够惊人的成果的，否则青木院也承受不起损害齐老先生名声的代价。”
如果是其他人到了其它院，没出成果的话，损害的是自己名声，但是青木院既然邀请齐老先生过去，而齐老先生的名声已经如此大了，那么损害名声的就是青木院了。
“还请齐老先生赐教！”一名奇士府成员对齐老先生恭敬行礼道。
众人的目光汇聚在齐老先生身上，等待着他的开口。
齐老先生不慌不忙的开口了：“箭矢的速度和威力都是不容小觑的，即使是虚境强者也是不敢轻视其锋芒的，面对成千上万的箭矢，即使是虚境存在，也是不敢硬接的，只能用天地之力来使箭矢发生偏移。”
“莫非齐老先生能造出不使箭矢发生偏移的箭矢？”一名名士神情激动的问道。
打断他人说话有些不礼貌，但是众人现在已经不在计较礼貌的问题了，只要这个问题能够解决，那么对整个武侯领都是一个巨大的助力。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齐老先生摇了摇头，接着道：“江河湖海之中有帆船，可以借助风力行使，不仅能调整自己的方向，而且将风力化作自己的动力，而天地之力在使箭矢发生偏移的时候，使用的同样是风力，若是调整箭羽的尾羽，也是可以达到类似的效果的。”
这时，一名幕僚府成员开口道：“齐老先生，箭矢无法伤及虚境不是因为威力，而是因为精准，若是只解决了威力的问题，请恕我之言，用处不大。”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同，威力再大，无法命中又有什么用处，就算是能够伤及圣境存在的箭矢，无法命中也是没有任何威力
的。
齐老先生道：“可是，如果加上箭阵就不一样了。”
说着，他一挥手，两名侍女立刻将一副两丈长的巨大画卷呈了上来，摆在了众人中间，画上是几十名飞在天空中的人，还有数万支箭矢在空中飞舞。
“还请几位虚境存在来判断一下这些箭矢的轨迹，并且预判一下你们置身其中的时候，若是将箭矢强行偏移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齐老先生拱手向周围负责保护他们的虚境存在们施礼道。
奇士府不乏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周围当然是不缺虚境存在的了。
几名虚境自然是答应了齐老先生的小小请求：“好，既然齐老先生有请，我们当然不会推辞。”
说着，几人含着笑意来到了画卷前面，看着看着，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
众人看出其中有些不对劲，但是又不敢出声询问。
“诸位请看，是不是会变成这个样子！”齐老先生一掀画布，又一幅画卷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画面的内容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只是万箭齐发的方向发生了变化。
“即使将射向自己的箭矢强行偏移的方向，这些箭矢也会射向自己的队友，真是奇妙的设计，齐老先生不愧是画道高人。”云虚尽忍不住赞叹道。
军师解释道：“齐老先生的画技高超不说，他已经将真实推向了另一个高度，虽然仅仅是凭空想象，但是他的脑海中每个神箭手的位置，射箭方式，箭矢的飞行轨迹，已经图中每个虚境存在的视野，以及他们的应对方式，造成的种种结果全部都在他的脑海中了。”
“我听闻过画道三境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仅仅是画道第一境就有如此可怕的效果。”云虚尽惊叹道。
“圣武候和姜明公子也是这么说的，他的画技单凭技术已经是技近乎道了，哪怕不进入画神和画心阶段，也可以完胜那些三境画师。”军师道。
“气道可以斩杀虚境，虚境可以斩杀圣境，画道第一境为何不可以完杀第三境？”云虚尽道。
他在亲眼看到之前，也是无法想象会有人能将画道钻研到这个程度的。
齐老先生的画道，真的已经是入道了。
此时，在场的虚境存在们和奇士府众人都已经惊呆了。
“齐老先生真乃神人也！”一名虚境勉强找到了一句可以表达自己赞叹之情的话，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他们已经可以想象得到，大量虚境存在们飞往高空，正要凭借着自己强大
的实力肆虐人间，结果被一轮箭雨过去，然后就死伤大半，剩下的也都各个击破的场景了。
这个箭阵，将会成为虚境的噩梦！
“齐老先生，这个箭阵似乎只对聚集在一起的虚境存在们有用吧！倘若虚境存在们化整为零，我们将要如何应对呢？”一道声音突兀的传来。
虽然有拆台的嫌疑，但是发声者脸上却是挂着求知的表情。
确实，这个箭阵可以将被偏移的箭矢偏移到别的地方，但是对于单独的虚境存在们来说，他们只需要保证自己不被伤到就可以了。
这时，一名青木院的成员道：“我在山中捕猎的时候，知道蛇有蛇的捕法，鹰有鹰的捕法，兔子有兔子的捕法，熊瞎子有熊瞎子的捕法。既然山中的畜生们都有不同的捕法，人又如何能免俗呢？”
“没错！”
一名离火院的成员出声声援道，“对付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方法，这个箭阵的作用就是为了对付成群的虚境，至于单独的虚境......天底下有哪个虚境敢在巡林卫统领面前落单！”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叫好。
巡林卫统领们都是统计无敌的代言词，他们未成虚境就有着斩杀虚境的战绩，现在随着越来越多的巡林卫统领成为虚境，同级的虚境在他们面前真的是不堪一击。
“仅仅一年未见，武侯领的成长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了吗？”云虚尽忽然有股恍如隔世的感觉。
军师道：“以前战乱的时候，空有才能的人们根本没有发挥自己才能的机会，那些世家们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用重金来聘请一些专业的人才，但是很多时候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方面的人才，只有医生才比较受到重视，如今虽然不敢说天下太平，但是民众们也可以将自己的安危交付给军队了，当然是百花齐放了。”
“这样的世界，真的很好。”云虚尽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有力量的人出力量，有智慧的人出智慧，有才能的人施展才能，这才是人类社会应该有的模样。
接下来的日子里，云虚尽和军师，已经幕僚府的成员们交流了不少应对南疆的措施，幕僚们不需要考虑是否可行的想象力让云虚尽大开眼界。
虽然十个建议最多只有半条会被奇士府采纳解决，但是在众多异想天开的建议中，对付南疆的手段已经越来越多，让云虚尽心里对南疆的担心几乎尽皆散尽。
第二百九十章：姜明的承诺
南疆十万大山。
格里芬和格里泛已经在等待着姜明的到来了，而剩下的圣境存在们则是老规矩，离姜明越远越好，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们不是不相信姜明，而是因为他们是南疆的守护神，不能有失。
圣境存在可以信任姜明，但是南疆十万大山的守护者不可以。
对此姜明也已经习惯了，即使不能成为托付生死的盟友，只要双方不翻脸就可以了，他对盟友的要求没有那么高。
“两位前辈，晚辈冒昧前来拜访，还望两位前辈不嫌叨扰。”姜明做足了礼节。
“姜公子这次来应该是有要事要商谈吧！”格里芬和格里泛两人道。
姜明点点头，没有隐藏自己的来意，而是单刀直入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南疆琉璃洞的变化你们应该有所耳闻了，即使不知道那里的变化，你们也一定发现了南疆大漠的变化。”
礼貌一开始已经做足了，南疆的人更喜欢单刀直入的讲话方式。
格里泛道：“南疆的大漠中有大量的绿洲在消失，水资源在干涸，植被们逐渐枯萎，现在的南疆大漠已经逐渐变成真正的死地了，大漠中生活的人们要么冒险向我们十万大山出发，要么只能进入琉璃洞中，成为他们的马前卒。如果不是你们和我们互相交流提高了我们对资源的利用率，我们还无法容纳逃难向我们这个地方的人呢！”
姜明心中一寒，他只是知道琉璃洞中的变化，毕竟云虚尽也不可能会在意南疆大漠中普通人的变化，而现在大漠中的变化令他更加感到了形势的严峻。
两人看出了姜明表情的变化，这才意识到对方想要表达的事情可能和他们意料中的有些不同。
“琉璃洞中除了不断征兵准备北伐之外，还有什么大的变化发生吗？”格里芬疑惑地问道。
问出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带着一些不好意思，明明他才是南疆人，但是南疆的变化居然要一个东洲的人来通知。
姜明缓缓将云虚尽从南疆琉璃洞中探查到的情报简略地向两人说了一遍。
两人听完之后，即使是以圣境存在的心性，也不免有些面色苍白。
他们并不是对南疆琉璃洞的变化一无所知，而是对他们的变化缺乏足够的了解，并不知道他们所探索到的有限情报意味着什么。
“我们本以为琉璃洞中的人两次进犯中土失败，已经吃够了教训，没想到他们居然只是借助这个机会清除
异己和将剩下的人都整合在一起。”格里芬沉声道，“难怪我们的探子们除了提前返回的全都失联了，原来他们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已经投靠琉璃洞了。”
十万大山和大漠虽然同属于十万大山，而且都是从大漠中走出的人，但是彼此之间的感情并不深厚，只是因为共同的利益才有交集和交易。
然而，现在琉璃洞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人类的底线。
“如果东洲武侯领愿意和我们达成统一的战线，我们十万大山一定欢迎之至。”格里泛道。
姜明一愣，他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就达成了一致的意见：“你们南疆的整体大事不是需要十三圣者一起商议吗？”
不是他多疑，而是如果这两人答应了姜明的要求，但是其他人不同意，他不就白白浪费表情了吗？
比如上次商量商路的事情，虽然大体上是同意的，但是具体的细节上他们争吵了一个月才最终确定下来，害得姜明和凌汐月好几次改变武侯领对于开通商路的具体规划，万一这次也是一样，那就尴尬了。
格里芬苦笑道：“我们十万大山的十三位圣境存在虽然在很多事情上都是有分歧的，但是只有一件事情我们是不会有任何分歧的，那就是保护十万大山的决心。”
明明说的是豪言壮志的话，但是格里芬的脸上却写着苦涩两个字，令姜明不禁有了不好的预感。
格里泛看出了姜明的疑惑，起身道：“姜公子跟我一起来吧！”
说着，已经率先飞到空中，向着无尽大漠的方向飞了过去。
两人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就来到了十万大山和无尽大漠的交界处，而交界处的景象令姜明大吃一惊。
印象中正在被烈日和风力侵蚀的大山们已经彻底倒塌，化成了巨大的沙丘，那些只有一些裂缝的山峰已经充满了巨大的裂缝，将巍峨的山峰化为几个巨大的碎块儿，上面还布满了许多细小了裂纹，让人毫不怀疑它们下一刻就会彻底蹦碎。
而那些大片绿树已经消失的山脉现在连杂草都不剩多少了，大量枯死的植被们还在为大山做出最后的见证，仿佛在说：我们曾经美丽过。
姜明不是没有看过大漠侵蚀十万大山的速度，但是这是一个旷日持久的过程，就算是十万大山的人自己，也是没有太多的在意的，毕竟十万大山这么大，完全足够他们再吃很多代了。
至于很多代之后，莫说他们不想管，即使是管，
或许很多年之后又是沧海桑田呢？说不定几千年后大漠还会化为绿洲了呢？
但是，现在大漠侵蚀十万大山的速度已经是他们能够看得见的了，姜明不过一年没见，侵蚀的距离已经有十几里之深了，这样的速度已经能够令南疆十万大山的人胆战心惊了。
格里芬和格里泛两人之所以可以代替剩下的人答应姜明统一战线的请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们可以不在乎生命的消逝，可以不在乎自身的荣辱，但是他们不可以不在乎这个养育他们和他们的后人的十万大山。
“我一定会阻止琉璃洞！”姜明郑重承诺道。
格里芬道：“我有一个请求，我不知道这个请求算不算过分，也不知道你是否愿意答应这个请求，但是我还是要说出来：如果我们南疆的圣境存在们全都战死了，还请你无论如何也要看在我们曾经是同袍的份上，帮助我们的后人守护这片大山。”
姜明看着格里芬的眼睛，发现他的眼中充满了对这片大山的热爱，这是一种无法言明的感情，这是超越了生命的热爱，生死在他心中的排序已经不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对着格里芬和格里泛殷切的眼神，姜明郑重承诺道：“我活着一天，就会全力阻止琉璃洞的谋划，让大漠对十万大山的侵蚀停下来。”
“多谢了。”格里芬和格里泛嗫嚅道。
姜明本来是没有必要答应这种事情的，和他们一起共抗琉璃洞已经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了，当然考虑到姜明他们也和琉璃洞有些无法化解的矛盾，双方的联合也在情理之中。
而共同作战的队友最大的互相信任不是可以托付后辈，而是可以托付后人。如果一方战死了，那么照顾对方的后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姜明其实只要答应照顾十万大山中的人就已经尽到他作为盟友的义务了，而保护这片十万大山这么大的重任就有些难为人了。
然而，姜明还是答应了下来。
或许姜明不是为了这个同袍的情谊而答应的，他自己也是对这种严重破坏环境的行为表示愤怒的，没有这个承诺他也会这么做。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姜明答应了。
只要他答应了这件事情，那么他就是南疆十万大山最牢固的盟友，一个不仅可以托付生命，互相信任，还有着共同的目标和理想的盟友。
第二百九十一章：说客
在确定了和南疆十万大山的联盟之后，姜明在十万大山里又巡守了一段时间，并数次考察了十万大山和大漠的交界处，但是结果从来都是无功而返。
云虚尽也抽空来了几次，姜明也提出过潜入琉璃洞的可能性，但是都被云虚尽否决了。
“除非你和我的实力都再强大十倍，否则想都不要想这种事情，我潜伏成功第一是运气，第二是琉璃洞的人没有想到会有人潜伏进去，反侦察手段太弱，第三，我可能是得到了某位存在的帮助。但是如今的琉璃洞所有人要么死，要么成为了那个神秘意志的奴隶，我们根本就没有可能再次潜伏。”云虚尽严肃的阻止了姜明这个冲动的行为。
姜明有些不甘心：“可是，琉璃洞的问题不解决，十万大山就会处于危险之中，不止是十万大山，整个中土和东洲都会受到他们的威胁。”
他很想一劳永逸的解决对方，只可惜实力不够。
如果东洲和中土的大军能够进入南疆，远征琉璃洞，倒是又一线可能成功，但是无尽沙漠是比十万大山还要难以逾越的天堑。
能够跨越这个天堑的，只有从小就生活在南疆大漠中的人。
“实力是一切的根本，等我们连武道之神都能斩杀，区区琉璃洞又算得了什么！”云虚尽是信奉自身力量的，他相信足够的力量可以解决一切问题，或者是解决一切制造问题的人。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信奉单打独斗，朋友的力量也是力量，他不会迂腐，但也不会迷失，自身的力量是根本。
对于云虚尽的话，姜明也是无法反驳的，如果他和云虚尽、凌汐月三人有着斩杀武道之神的力量，而他们身边有着几百甚至几千名如凌一凌迟那样的强者，踏平区区琉璃洞根本不在话下。
而且，这样的前景并不是虚无缥缈的，而是可以预期的。
“终究还是我太浮躁了吗？”姜明自言自语道。
明明是只要时间就能获胜的事情，他为什么会这么焦躁呢？就为了让十万大山减少一些伤亡吗？
这时，一些模糊而强大的气息从大漠中向十万大山飞来。
“格里芬，大漠中来人了，有大概十五名圣境存在，做好迎战准备。”姜明在察觉到对方的来意之后，立刻通知了南疆十万大山的圣境存在们。
虽然这点人他和云虚尽就能解决，但是总要给十万大山的人一个表态的机会嘛！
如果等到他们遇到危险，自己再出手，那
样起到的效果就更大了。
不是他做小人，而是让这个地方的主人先出手是一个作为客人的基本礼仪，十万大山毕竟是南疆的地盘，也应该在生长在这里的人来守护。
再说了，他们是盟友，不是主仆关系，可以互相帮忙，但是不包括主人对属下的庇佑。
十五名圣境存在来到了十万大山，南疆十三名圣境存在全都到齐，对方来者不善，他们当然不会再有所保留了。
“十万大山和琉璃洞之间素来没有太大的瓜葛，即使是有一些往来，也只要派遣一些弟子们来交易就可以了，现在你们十五名圣境存在们都来到十万大山，是想要开战吗？”南疆为首的圣境存在厉声喝问道。
琉璃洞一名圣境存在上前一步，道：“我来这里，是想要给你们说一件好事，一个可以让部下们实力迅速提升的好事。”
“什么好事？”虽然很是警惕，但是既然对方没有表露出敌意，那他们自然也想要通过非战斗的手段解决问题。
琉璃洞的圣境存在道：“众所周知，虚境到圣境境界的壁垒非常难打破，而圣境存在想要再次提升，更是难如登天，我们要告诉你们的，正是让虚境成为圣境，让圣境再次突破的法门。”
若不是姜明和云虚尽已经向他们打过预防针了，他们现在已经动心了。
十万大山为首的圣境存在冷笑道：“既然是这么好的东西，那么你们为什么要告诉我们，留着自己发展岂不是更好。”
琉璃洞的为首圣境道：“我们同属南疆，本来就是一家人，琉璃洞是南疆的主宰，你们当然也是属于琉璃洞的一部分。”
“也就是说，你们想要我们成为琉璃洞的奴隶了？”格里芬冷笑道。
“怎么会是奴隶呢？加入琉璃洞之后，以实力划分地位，同等实力的人当然是平起平坐，实力为尊，你们现在同属一个势力，不也是没有互相把对方视作奴隶吗？”琉璃洞圣境笑着解释道。
格里泛道：“除了加入琉璃洞，还有什么条件，一起说出来吧！”
琉璃洞圣境道：“怎么会有条件呢？加入琉璃洞，和同等实力的人平起平坐，那就是我们中的一员了，怎么会还有其它的附加条件呢？”
姜明和云虚尽心中已经放下心来了，既然琉璃洞的人对他们不真诚，那么他们和十万大山的人也就再也没有和解的可能了。
南疆圣境问道：“我有一个问题，如果你们如实回答，我们可以考虑
你们的建议。”
“什么问题？尽管问，在下知无不言。”琉璃洞圣境存在笑呵呵的回答道。
南疆圣境问题：“十万大山的变化是不是琉璃洞的人引起的，如果我们加入琉璃洞，十万大山能不能恢复原来的样子。”
琉璃洞圣境脸上虚伪的笑容变得僵硬起来了：“区区一些荒山野岭，你们何必在乎？等加入了我们，整个天下都是我们的，实力越强分到的东西也就越多，以你们的实力，加入我们之后，超越圣境存在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区区一座荒山根本不在话下。”
“也就是说，真的是你们搞的鬼了？”格里芬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没错，琉璃洞夺天地之造化，十万大山人杰地灵，生机当然也应该归属十万大山才对，不过你们不用担心，你们从十万大山中获得多少好处，从琉璃洞中获得的好处只会是双倍甚至更多！”琉璃洞圣境存在的说客脸上已经充满了疯狂的神色。
只是，任凭他们说的天花乱坠，他们也不可能打动南疆圣境们的内心的。
更何况......
“他们在得到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力量之后，脑子也会变得不正常起来。”姜明和云虚尽在暗处用传音私密交流着。
“没错，居然连基本的骗术都不用了，竟然用这么低劣的手段来试图说服对方，他们的脑子已经没救了。”云虚尽道。
“或许，他们根本没打算说服十万大山的圣境存在们，他们来当说客本来就是任务，如果任务失败，他们就有正当的理由来吞噬十万大山的圣境存在们了。”两人的交流很迅速，发掘出了琉璃洞圣境存在们的另一个可能的目的。
不过，无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此时，十万大山的圣境存在们一阵沉默，一名圣境存在咬牙道：“如果任由你们继续扩张下去，整个世界都会变成荒漠吧！共同统治一个全部都是荒漠组成的世界，这样的结果是你们想要的吗？”
这时，一名琉璃洞的圣境存在忽然捂住脑袋，低吼道：“不，不可能的，琉璃洞不会让整个世界都变成那个样子的！”
低吼完这些话，他的双眼忽然变得通红，然后又迅速恢复成原本的灰褐色。
他抬起头来，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道：“琉璃洞是世界的核心，是世界上最繁华的地方，我们不是为了破坏，而是为了繁荣。”
第二百九十二章：降临
琉璃洞圣境的变化没有逃过众位圣境存在们的眼睛，他的变化让十万大山一方的圣境存在们心中的冷意更甚，和琉璃洞抗争的决心更加坚定了。
“你们考虑好了没有？”琉璃洞的圣境存在居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仍然不死心的进行着劝降的工作。
格里芬嘴角露出嘲讽的神色，他刚要开口说什么，为首的圣境存在却伸出左臂，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过众人还是选择了相信他，只是在暗中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他重新扫视了一圈众位琉璃洞的圣境存在们，沉声问道：“你们要知道，琉璃洞所做的事情是在毁灭我们的家园，是在毁灭人类的聚集地，如果你们继续这样下去，人类很可能会在人间界消失。”
他是想要反过来感化琉璃洞的圣境存在们吗？姜明的心里升起了荒谬的念头。
但是，随着他这句话的出口，琉璃洞又有两名圣境存在眼中出现了异色。
他继续道：“想想你们的家人，想想你们的孩子，想想你们所珍视的人，想想你们生活的美好世界......”
“我的家人早就死光了！”一名圣境存在忽然激动地大吼道。
“我不想我的家人们死去，所以我要变强，变得比所有人都要强大！”另一名圣境存在也厉声大吼道。
两名眼睛发红的圣境存在眼睛逐渐恢复了清明，他们淡然道：“只要向至高无上的主宰效忠，我们的一切愿望都可以实现，你们也是一样的。”
十万大山为首的圣境存在眼中闪过痛苦的神色，道：“动手吧！还请云先生和姜公子出手相助！”
“嗯？这里还有别人？”琉璃洞的圣境存在们这才发现这附近还有别人，但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用最快的速度解决对手。
格里芬早就按捺不住自己动手的冲动了，他拔出弯刀就向一名琉璃洞的圣境存在杀去，雪白的刀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去死吧！”格里芬满怀信心的一刀劈下去，而对方勉强来得及反应过来，拔剑格挡住了格里芬的刀锋。
忽然，一阵巨大的力道从交手的地方传来，然后他的身体整个都倒飞了出去，落在地上连续后退十几步才稳住身形。
而十万大山的圣境存在们和琉璃洞的圣境存在们的初步交手均以失败告知，十三名圣境存在全面处于下风。
他们在和姜明云虚尽等人交流武学的时候，已经
初步打破了圣境存在的实力限制，但是毕竟只是初步，他们提升最多的还是自己对领域的运用和对真元罡劲的理解，实力虽然有了很大的提升，但是本质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而琉璃洞的这些圣境存在们，都是在力量和真元上都超出了圣境存在的限制，真正的在力量层面上超过了寻常圣境。
十万大山的圣境存在们有些心中发冷，虽然看不起他们这样的行为，也不屑于这种牺牲自由意志换取实力的做法，但是他们如今的实力是真的强横，如今的他们不是对手。
琉璃洞的圣境存在们虽然是被偷袭的，但是没有一个被偷袭成功，不知道是因为他们太过机警，还是其它原因，他们全员都成功挡下了十万大山圣境存在们的攻击，并且成功做出了反击。
而琉璃洞一方的圣境存在们还有两个，他们还有空余的出手机会，如果把握不在这个千载难逢的战机，他们就不配作为一名圣境存在了。
然而，就在他们持剑准备反击的时候，他们的脖颈处同时出现了一道血线，接着是眉心，心脏，还有后脑！
琉璃洞的圣境存在们生命力都是比较顽强的，他们不敢有任何的疏忽大意，即使是命中要害也不会轻易相信他们会这样轻易死去。
不过，他们的小心这次真的有些做过头了，对方根本没有反抗能力就被夺去了生命，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姜明顺势一剑就向着旁边的一名圣境存在们斩去，而十万大山的圣境存在们也纷纷从交手失利中回过神来，开始着手反击。
即使单打独斗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加起来还是有一些用处的，哪怕他们作为辅助，让云虚尽和姜明作为主攻的人，他们也是不介意的，只要能获胜。
然而，事情还是发生了意外。
姜明的剑被挡住了，云虚尽向身边圣境攻击的剑也被挡住了，而同时挡下他们两人的剑的，是同一个人。
“你是什么人？”姜明厉声问道。
即使他和云虚尽都没有用尽全力，但是能够同时挡下两人的剑的，他们过去连想都没有想过。
此时，琉璃洞的圣境存在们都纷纷停下了战斗，十万大山的十三圣境存在们想要趁机进攻，却被他一个眼神扫过去，然后身体就不听使唤了。
“是你！”姜明已经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不，应该说是操纵这个身体者的真实身份。
云虚尽眼见形势不对，也收剑而立，不再有动手的打算。
“姜明，云虚尽，人间界居然有你们这两个天才存在，你们应该就是我图谋人间界的最大阻碍了吧！”神秘人道。
姜明义正言辞道：“没错，我们就是人间界的最强者，无论你想要图谋什么，我们都不会让你得逞的。”
云虚尽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不是为姜明的狂妄，而是为他将凌汐月给排除了出去，让对方对他们的整体实力产生错判。虽然这不一定有用，但是总比什么都不尝试要好很多。
神秘人道：“或许，我们可以谈谈，只要你们放弃人间界，我可以付出一些代价。”
云虚尽刚想要嘲讽两句，就听到姜明道：“一般的东西可打动不了我。”
听了这话，云虚尽心里翻得白眼更加严重了，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这样也是打探情报的一种方式。
神秘人道：“我可以给你们力量。”
姜明嗤笑道：“如果你给的力量是和他们一样的东西，你们我宁愿不要，成为你的傀儡，而死去有什么区别？不，如果非要找一个区别，那就是死亡更加令人容易接受。”
神秘人道：“不需要付出你们的自由，只需要保证不和我为敌就可以了。”
“那么，你的那些仆人们会来攻击我吗？”姜明问道。
神秘人摇摇头，道：“我可以下令让他们避开你们，只要是得到我所赐予的力量的人，都不会被它们攻击。”
姜明问道：“可是，你想要人间界是做些什么呢？将大陆化作沙漠，似乎对你也没有太大好处吧！细水长流，将所有人都当做畜生来蓄养才是最佳的选择吧！”
神秘人的语气变得有些冰冷，道：“这不是你可以打听的事情，我给你的选择只有两个，死，或者活！”
姜明还是不死心，循循善诱地劝导道：“我当然是想要选择活着啊！但是你总要告诉我活着的理由啊！比如你的实力比起我们要强大多少倍，哪怕是投影道人界也能保持多少战力，这样才能把我吓住，让我害怕，最终屈服于你的淫威之下。”
云虚尽：“......”
他到底是离开多久了，姜明到底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么一副模样？还是说男人在结婚之后都会变得幼稚起来，又或者只有姜明一个人才这么变化的？
神秘人的语气愈发冰冷了：“你当我是傻瓜吗？告诉你这些事情，岂不是将我的底细，不对，你诈我！”
第二百九十三章：变弱
云虚尽眼中出现了精光，他发现了对方最大的弱点：智慧低下。
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仅仅有投影的原因，还是因为什么原因，不过这个神秘意志和他的这些部下们都是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的，那就是智慧不高。
他们的战斗智慧并不算低，否则单凭力量是不可能完全处于上风的，但是他们对人类的感情缺乏理解，所以才显得比较愚钝。
与其说是他依靠自己的力量来蛊惑琉璃洞中的那些人投靠他，还不如说是那些人被自己心中的贪念给蛊惑了。
“原来如此，你在这个世界所能投入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所能施加的影响也是有限的，你对人类的黑暗面理解程度很高，但是对人类的光明了解却不多，也就是琉璃洞那种阴暗狭窄的地方才能成为滋生黑暗的土壤，所以你无法在中土和东洲直接传播你的力量，因为这些地方的黑暗虽然多，但是还不够。”
姜明侃侃而谈道，“但是，随着你收服的奴仆越来越多，你可以在这个世界上增加的影响也就越来越多，如果不尽早解决你，我们将来的处境将会越来越艰难。”
神秘人不再说话，而是对身后的琉璃洞圣境存在们道：“你们先走，我在这个挡住他们。”
那些圣境存在们纷纷转身离开，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而姜明和云虚尽也不急着去追赶，而是就这样看着对方逃走，十万大山的圣境存在们虽然内心有些疑问，但是也不好开口，毕竟如果要动手或者追杀，是要姜明和云虚尽承担风险的。
姜明笑道：“看来云虚尽上次斩杀一百多名圣境存在还是令你心疼了，这说明你的势力虽然变得强大了，但是一百多名圣境存在还是令你伤筋动骨的数量，哪怕那些都只是由虚境强行提升上去的废物。”
云虚尽道：“不仅如此，这十几名圣境你也花费了心思保留下来，说明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圣境存在也是不容忽视的战力，不过你并没有因为上次我斩杀圣境而动怒，要么是你的城府太深，当然这个可能性不大，要么，就是因为你从中得到的好处超过了一百名圣境存在。”
“而且，这个好处应该是长远的。”姜明补充道。
神秘人沉默片刻，然后哈哈大笑道：“你们知道了又如何？难道你们还能来到琉璃洞来打我吗？”
说完，他的浑身都冒起了黑色的火焰，将自己全身都焚烧干净。
“没想到攻打这个世界居然还会遇到如此有趣的对手，真是有意思，太有
意思了！哈哈哈......”
在一阵震天的笑声中，神秘人的身形终于化为了灰烬。
“原来真的是脑子有问题。”姜明嘟囔道。
十万大山的圣境存在们对视几眼，然后由和姜明比较熟悉的格里芬上前问道：“姜公子可从他的话中打探到了什么？”
云虚尽看了他一眼，道：“想要解决这个祸患，就必须将琉璃洞完全摧毁，没有第二条道路，也不能抱着任何侥幸心理。”
“而且，这个进攻时机越早越好，越迟，发生的变数也就越多。”姜明补充道。
虽然这是所有人都能提取出的信息，但是姜明这样无疑的表态自己一定会主动进攻的态度。
格里芬道：“可是，大漠行军的难度太高，而我们的实力又不够，两位虽然是少年天才，但是终究没有成长到极限。”
这是委婉的说法，他是想说姜明和云虚尽的实力现在还不够。
姜明道：“等大军走到了之后，我们的实力就够了。”
“你们还真的想要用大军来进攻琉璃洞？”格里芬瞪大了眼睛。
姜明道：“我们习惯性的用取巧的思维来解决问题，想着怎样简单就怎样解决问题，这样的思维本来不能说是错的，但是有时候踏踏实实的用笨方法才是真正的正道。”
“笨方法？”格里芬有些不理解姜明的思路。
姜明遥望琉璃洞的方向，道：“大漠行军虽然困难，但是如果修建一条专门用来行军的道路，那么整件事情的难度就会下降一些，虽然修路会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但是比起等待我们修炼成为武道之神层次的存在，这个难度还是低了不知道多少。”
修建一条专门用来行军的道路！众人被姜明的大胆想法吓了一跳。
可是，仔细想想，似乎，这并不是一件无法化为现实的事情。
修路可能会遇到很多困难，但是再困难，还能比修炼成为武道之神还要困难？
云虚尽道：“反正奇士府那群人中有的是人才，解决困难的事情交给他们就可以了，我们只需要修炼就可以了，等到通往南疆琉璃洞的道路修好，我们一定要拥有战胜他们的实力。”
否则，如果花费了巨大的代价才将道路修好，结果打不过对方，那就尴尬了。
姜明点点头，表示赞同：“对，反正我们只负责提出方案，具体实施的任务就交给奇士府去完成了。”
格里芬：“......”
众圣境们：“......”
难怪你们敢提出这么一个方案出来，原来你们根本没有自己去做的打算，反正不管遇到多少困难，交给别人的困难都不算困难。
“不过，修路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需要优先解决的事情应该是你们的功法问题。”姜明转身看向众圣境存在们。
众人心中一冷，他们想到了自己在那位存在面前无力反抗的样子，对方只是一个眼神而已，他们就失去了所有的反抗能力，真气无法运转，气血开始紊乱，状态低落到连一个虚境甚至强一些的丹道强者都能收割走他们的生命。
然而，他们却没有任何办法。
他们连自己被克制的原因都搞不清楚，更不用说如何防范了。
云虚尽道：“他们拥有着克制魔道功法的手段，冷兰秋也曾经无意中获得过一些，不过因为和那位存在有所牵扯，所以被我废除了，而他们拥有的克制魔道功法的手段更加诡异，更加难以防范。”
格里芬苦笑道：“我们本来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是现在看来，我们就算是赴死，也是很难有所作为的。”
比绝望中的拼命更可怕的事情是，即使深陷绝境拼命反击，也无法伤到对方的一根汗毛，甚至连拼命的资格都没有。
像云虚尽那样对他们的克制他们还能接受，被克制又不是没有抵抗的能力，但是现在这样的克制，他们连反抗都无法做到。
姜明思索片刻，道：“你们要解决这个问题，第一个方法就是从你们的功法入手，超脱魔道功法的限制，只要你们修炼的功法不是魔道功法，他们对你们的克制就不存在了。”
一名圣境存在苦笑道：“姜公子，你还是直接说第二个方法吧！”
即使是虚境的转修功法都没有一个成功的，更何况圣境存在呢？他们修炼魔道功法已经深入骨髓了，无法改变。
姜明道：“超脱魔道功法的限制不只是像云虚尽那样变得更加强大，还可能是变得更加弱小，反正只要不被克制，就算变得弱小一些，我想你们也是能接受的吧！”
众位圣境们面面相觑，这个思路他们还真的没有想过。
毕竟他们修炼的目的都是为了变强，怎样能变得更强就怎样修炼，即使是改变自己，让自己变得一时有些弱小，也是为了将来更加强大，像这样为了不被克制而故意让自己变得弱小起来的做法，他们还真的没有试过。
第二百九十四章：计划
擅长创造的天才思路和寻常人不一样也是正常的事情，至少这些圣境存在们自己是不会想到故意削弱自己的手段的。
“那么，该怎么削弱自己呢？”格里芬问道。
如果是以前，让他们削弱自己，他们肯定会把对方当成疯子，但是现在经历过被克制的无力之后，他们已经不再拘泥于表面上的强大了。
拥有再强大的力量，无法发挥应有的作用又有什么用呢？
姜明道：“魔道功法太过深奥，其中蕴含的奥秘比起武道功法不知道要强大多少，但是如果无法参透其中的奥秘，就只能沦为他人的垫脚石。你们之所以修炼强大的功法而无法和武道功法比肩，不是因为功法太差，而是因为功法太强。”
“所以，我们要只修炼其中一部分吗？可是，功法是一个整体，我们也无法做到只修炼其中一小部分啊！”一名圣境存在疑惑道。
云虚尽道：“你们十万大山中有一种果子，名叫山核桃，这种果子的外皮很是干涩，根本无法食用，即使是将外面干涩的果皮去掉，也还有一层坚硬的外壳，而有些品种的山核桃即使剥开了硬壳，也还有一层苦涩的细皮，能够食用的只有一小部分果仁。”
格里芬明白了云虚尽想要表达的意思，有些难以置信：“难道我们过去的修炼方法都是将外面的果皮一起吃掉的吗？”
姜明沉声道：“这并不奇怪，因为你们没有掌握魔道功法的真谛，而掌握魔道功法真谛的人也不会愿意将其无私分享给你们。”
众圣境们哑然，似乎也是这样没错。
接下来的日子里，云虚尽和姜明两人和众人一起探讨改良魔道功法的法门。
“按照你们这样的改变方法，我们九成五的真气运转法门都是无效化的，而修炼速度也会降低到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一名圣境看到改良后的法门，一脸不敢相信，难道魔道功法多余的地方就这样多吗？
姜明反问道：“你们都已经圣境了，还需要修炼吗？”
众圣境存在们再次沉默了，他们又一次进入了思维误区，到虚境之后，修炼方向就变成了对天地之力的掌控，而到了圣境之后，修炼方向主要就是挖掘自身的力量了。
然而，他们过去成功的经验令他们迷失了，他们理所当然地相信，既然他们是根据过去的法门而修炼到如今的境界的，那么接下来的法门也应该是对的。
一个人的成就越高，就越是迷信过去的经验，这是人的通病，他们也
是无法免俗的。
“所以，你们其实已经不需要修炼了，那么这些修炼功法在你们体内还有什么作用呢？”云虚尽道，“直接全都废除掉吧！”
这次，众圣境存在们没有再反驳。
接下来的七天里，姜明和云虚尽不断颠覆着他们的认知。
“这个真气运转路线是依托你们的修炼功法而存在的，去掉吧！所有的真气运转路线都是这样，那就重新规划吧！”
“删掉删掉，全部删掉！这些方案没有一个能用的，全部删掉！”
“对，就是这样，就连基础剑法的效率都比你们要高，你们过去的真气使用手段太过低劣了，根本没有任何保留的价值。”
“你们应该从最基本的拳脚功夫练起......”
......
在两人离开之后，众人的脑袋里仍然是一片昏昏沉沉的，里面杂乱的东西太多了，需要清理的东西也太多了。
别误会，杂乱的东西不是姜明和云虚尽交给他们的那些，而是他们过去所学的东西，过去百年积累的经验，在全新的知识的冲击之下，全部变成了杂乱无章的东西了。
现在，他们只需要按照姜明和云虚尽所教导的东西学习就可以了，他们过去九成九的东西都要强行忘记，做不到也要做。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接受全新的内容，受到的掣肘小一些。
想要这个限制完全消失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他们还没有完全超脱魔道功法的限制，他们就仍然会受到掣肘。
不过，比起他们之前的无力，现在的情况以及好很多了。
姜明和云虚尽回去，第一是暂时确定了大漠不会轻易进攻十万大山，第二则是要和幕僚府以及奇士府一起制定出一个切实可行的计划出来。
一名幕僚道：“如果是从东洲直接攻打南疆，这个难度实在是太大了，十万大山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想要进攻南疆，唯有从中土借道。”
姜明道：“中土和十万大山也是有死仇的，将这个提议告诉他们，让他们前去攻打琉璃洞，他们或许会同意，但是要让我们的军队从他们的领地上经过，这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这就是中土的骄傲，或许这种骄傲非常迂腐，但是中土正是凭借着这样的骄傲来凝聚士气，两次击退南疆的进攻的。
让中土反攻南疆可以，让中土和东洲一起反攻琉璃洞也是可以的，但是想要东洲的军队从中土的领地上经过？那就准备开战
吧！
军师道：“中土只是比较要面子而已，但是他们并不迂腐，从他们向我们求救就可以看得出来，所以我们只需要给他们一个能够交代的过去的理由就可以了。”
之前中土向凌汐月求解，而不是向圣武候求解，其实这就是一个遮羞布，但是这个遮羞布却有效的维护了中土的尊严，而他想要做的，就是再次给中土找一个遮羞布，让中土能够对自己，对自己的子民有一个交代。
凌汐月驳回了这个建议：“遮羞布使用的次数太多了，也会让人变得没脸没皮的，一个有尊严的中土我们可以信任，但是一个没脸没皮的中土，我们可不敢把他们当做盟友。”
虽然这种迂腐的自尊很多时候会令自己受到限制，但是不可否认它是有着很大的作用的，起码这样的队友很令人放心。
正因为这迂腐的尊严，所以他们在毁灭之前不会退缩，在盟友背叛之前不会主动背叛。
如果遮羞布用多了，那么他们随时都能找一个理由对自己的盟友翻脸。
这时，一名幕僚上前道：“十万大山，无尽大漠，中土和东洲是有一个固定的交界处的，那个地方归属是属于哪方的，至今都没有确定，当然，如果我们想要从那个地方修路，那么中土为了自己的面子一定会和我们发生争执，但是，我们可以这样......”
说着，他在军用地图上将那个交界的地方画出了一个圆，然后在圆圈的外围画了一条线，这条线是穿过十万大山的一条线。
姜明和凌汐月起初有些疑惑，但是当这条线画出之后，两人眼中的精光越来越盛，他们已经猜到了他想要怎么做了。
幕僚指着这条线，道：“我们无法经过十万大山，是因为十万大山实在太过险峻，但是想要移走三五座大山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我们可以在这个地方打开一条道路，从这个地方出发，饶过敏感的地带，直接进入南疆，而中土的人面子上也是好看的，只是我们的名誉会有一些损失而已。”
姜明点点头，这样可以给人一种错觉，那就是武侯领的人就算移走几座大山，也是不肯对中土有丝毫的冒犯的，这样中土是涨脸了，但是这对武侯领的名誉就是一个打击了。
军师摇动着手中的羽扇，道：“无妨，未虑胜，先虑败，我们可以修炼一条攻打琉璃洞的道路，琉璃洞也可以沿着这条道路反攻我们，有了这个关卡，我们即使失败了，也是有一条后路的。”
第二百九十五章：使者来访
未虑胜先虑败，这是兵家常识。
虽说破釜沉舟也是激发士气的一种方式，但是终究不能经常用，实际上事前的准备越多，战斗时的胜算也就越高。
姜明和云虚尽只是考虑了自己有着获胜的可能性，所以才会制定出这么一个计划出来，然而身为军师，他却不能不考虑战败的可能性。
此时，之前那名制定出移山策略的幕僚附和道：“没错，我们对琉璃洞的实力一无所知，即使有着获胜的希望，也是不能不考虑战败的可能性的，在这里建立一座雄关，进攻时作为进攻的桥头堡，战败时也可以作为自己的后路，免得兵败如山倒。”
虽说将战败挂在嘴边有些不吉利，但是众人都没有在乎这点小事，他们是在商议一场决定人间界未来的大事。
凌汐月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就修书给中土，告诉他们我们的打算，让他们行个方便。”
凌汐月开口，这件事情的大致事项就这么决定了下来，只剩下细节性的东西了，不过这就和他们没有关系了。
具体的修路设计是由奇士府负责的，而实施则是由后勤的部队们负责的。
中土的回复来的很快，只用了七天就回复了他们的想法：【将移走的山峰放在交界的地方，出发的地方和关卡由各自负责，但是在出发之后，由中土和东洲各自负责一部分，一起进军琉璃洞。】
“不愧是中土，就是让人省心。”凌汐月笑着夸赞道。
中土不仅同意了他们的计划，还和他们一起修路，反正共同负责的地方在南疆境内，这也没有什么丢人不丢人的，反倒是一起出兵的决定令凌汐月感到很欣慰。
军师道：“我看，是他们对我们不放心，否则又何必提议将移走的山峰放在交界的地方呢？”
凌汐月毫不在意道：“管他放不放心呢！反正只要中土愿意和我们一起攻打南疆琉璃洞就可以了。”
姜明忽然沉声道：“这可未必。”
凌汐月有些疑惑：“难道中土的人你还不相信吗？”
在她的理解中，姜明应该和她一样应该是信任中土的才对，起码他们会在共同对付南疆的时候保持一致的意见。
姜明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道：“事实上，我们信任中土是因为他们悍不畏死的牺牲精神，但是如果他们的牺牲精神并不是他们自己培养的，而是强行灌输的，那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凌汐月愣住了，
这件事情姜明上次已经和她提过了，但是她并没有放在心上，不是她心太大，而是这件事情本来就无法防备啊！
他们和中土本来就不是一家人，也没有达到可以托付后背的地步，他们只是在面对共同的敌人的时候可以统一战线，互相信任而已，那么他们的这种牺牲精神是怎么来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现在他们就不能不做防备了。
“灌输精神意志，这种事情有可能做到吗？”云虚尽有些错愕。
他本来是一直在旁听，不想掺和这种事情，但是既然提到这种事情，他当然不能无视了。
姜明道：“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在魔界生物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之前，你会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的生物存在吗？甚至，那个神秘存在掌控南疆琉璃洞的手段不也是剥夺了那些圣境存在们的自由意志吗？”
说到这里，姜明也是有些心中发冷。
他本来是为了方便云虚尽的理解才会列举这两个例子的，但是在举例之后，他自己也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么中土和南疆的手段就有些相似了。
那么，中土到底是敌是友呢？
军师似乎看出了姜明的踌躇，道：“臣以为，中土的事情在解决南疆琉璃洞的问题之前并不需要过多担心，首先，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其次，中土的这些改变微乎其微，虽然影响非常深远，但是所做的改变并不大，即使是平时训练的时候多灌输一些对中土忠诚的信念也是能做到的，和南疆那个神秘意志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云虚尽道：“虽然我没有亲眼所见你们所说的那些变化，但是我知道这些改变第一是自己想要得到一些什么，才会失去一些东西的，可以说是带着一些欺诈性质的等价交换，如果中土的改变不大，那么问题应该也不会太大。”
姜明闻言点点头，如果真的是等价交换，那么中土受到的影响应该也不会太大，之后是否会反目先不说，目前能够一起对付南疆就可以了。
之后的一个月里，奇士府开始向西方迁移，和中土的人一起商议着如何开辟道路，因为一来一回太难统一意见，所以双方就直接聚集在一起，让他们吵个够。
无论是道路的规划，材料的选择，还是中间岗哨站的建立，以及后勤补给的问题，这都不是小事情，每一件事情都是需要他们仔细斟酌的。
在这个人争吵的面红耳赤的时候，止
戈侯却忽然派遣使者过来了。
凌汐月对此感到有些奇怪，止戈侯一直是自己在默默发展的，除了抵御北原之外，什么事情都是不掺和的，现在却忽然派遣使者来到他们这里，不知道是有什么打算。
不过，无论是出于礼节，还是和止戈侯的关系，她都是要接见一下的。
止戈侯的使者恭敬地向凌汐月行了一礼，道：“圣武候大人，侯爷派遣在下来到这里，是为了北原的事情。”
凌汐月有些担心：“是北原发生了什么变故，要大举入侵吗？”
使者摇摇头，道：“是北原里出现了大批的西洲人，他们跨过横断山脉，来到北原发展属于自己的势力，而很多女子则凭借着自己的姿色成为了北原一些强者的禁裔，具体的目的不明白，不过据推测，他们是想要借此掌控北原。”
一名幕僚嗤笑道：“北原的人狼性十足，他们怎么会被西洲的人控制？他们中的一些强者确实喜欢用女人来彰显自己的地位，但是真正被女色所迷惑的人却没有多少，反而是很多别有用心的势力会将自己家族的女子白白搭进去。”
北原的人性格比价狂野，而且和东洲之间是没有天堑阻隔的，所以想要图谋北原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但是他们都是无功而返的，如果乖乖地听从他们的话，也许还能得到一些好处，但是想要从他们身上得到更多，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凌汐月阻止了幕僚接下来的话，道：“你不知道西洲的手段，所以我不怪你，但是接下来就不要再开口了。”
幕僚闻言立刻闭嘴。
凌汐月从西洲打探到的消息并没有广为传播，而是仅仅在高层流传，所以他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但是如果他再不识趣，那就是自己愚蠢了。
使者道：“既然圣武候大人已经知道了西洲的手段，那么接下来的话就简单了，属下这次来，是为了向圣武候大人借人，侯爷的武道修行者军团虽然实力出众，但是有兵无将也是枉然，毕竟西洲也是有着和南疆一样对付修炼魔道功法的手段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姜明打断了：“你的来意我已经知晓，现在，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使者面色一变，道：“我是止戈侯的使者，是代表了止戈侯的颜面......”
“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就直接用刑吧！竟敢冒充止戈侯的使者，你的胆子还真大！”姜明直接道。
第二百九十六章：相信
使者刚想要辩解，就被天地之力直接压迫，然后跪倒在了地上。
大殿中的士卒们立刻上前，封禁了他的全身，然后带下去审问。
看着被拖下去审问的“使者”，姜明和凌汐月心中有些发寒，他们没想到西洲第一个要对付的人会是他们。
姜明之所以发现对方是冒充的，还是因为幕僚的那句提醒。他们早在从西洲回来之后就已经将西洲的情报告知了止戈侯，而这个使者居然会认为他们不知道西洲的情报，还说出了“既然你们已经知道西洲的手段了”这样的话，其中肯定有问题。
当然，也不排除这个使者是自己口误的可能性，但是身为代表止戈侯的使者，商议的是影响人间界格局的大事，居然还这么不小心，犯下这样的错误，那就是死罪。
幕僚们虽然不知道主上是怎么发现这个人是冒充的，但是现在反应力都是很快的，先前的那名幕僚道：“一个有效的骗局一般都是九分真一分假的，想要蒙蔽圣武候大人的骗局就更是如此了，这个人无论是什么身份，但是他的话应该也有几分是真的，比如，西洲的人入侵北原的事情。”
凌汐月沉吟片刻，道：“东洲的北方如今也是止戈侯的领地，他也曾经许下过不用我们担心北原祸患的诺言，除非他真的遭受了解决不了的危机，那么北原的事情就不需要我们担心。”
幕僚坚持道：“北原的狼崽子们比较凶狠，如果西洲真的有特殊手段入主北原，那么两域联手，仅凭止戈侯一方的势力，恐怕有些不够啊！”
北原虽然人少，但是勇敢这一点上却不比任何人差，而且由于所处环境的关系，他们比起南疆还更多了一些狡猾，所以更难对付。
夏风离上次击退北原，并不是北原的人太弱，也不是夏风离太强，纯粹是对方没有用尽全力，而且被夏风离的各种战术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如果因此就小看他们，那么一定会吃一个大亏。
而西洲也是一个大域，如果西洲真的入住北原，那么两个大域加起来，止戈侯还真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
凌汐月的眼中也有一些担心，但还是道：“可是，我们面对南疆的压力已经是极限了，现在也只能相信他们了。”
众人闻言不再多说什么了，圣武候攻打南疆的迫切心情他们是知道一些的，中土也是一样。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细节，但是两个大域联手不惜一切代价进攻南疆
，他们也是知道其中的严重性的，南疆琉璃洞一定有着让中土和东洲联手也一定要剿灭的理由，而且是尽快剿灭。
现在，凌汐月的打算就是用止戈侯拖住北原的脚步，无论成功与失败，能拖多久是多久，即使止戈侯在和北原的作战中失败了，只要他们能够在这之前击败琉璃洞，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姜明看了凌汐月一眼，然后转向军师，道：“虽然我们没有多余的兵力和人力支援他们，但是技术方面的交流应该是没有什么障碍的，或许我们在修路过程中还有一些解决不了的问题需要借助止戈侯的力量呢！”
听了姜明这话，凌汐月也是暗中送了一口气。如果止戈侯真的有难，她不帮忙也是说不过去的，但是南征的大事重于一切，她根本没有分心的能力。
军师道：“圣武候放心，此事微臣一定办好。”
于是，这次接待止戈侯使者的接待会就这样落下了帷幕，众人纷纷去处理各自的事情去了。
而在事后的调查中，他们发现止戈侯真的派来了使者，只不过这个使者并不是来到圣武候地盘的使者，而是已经失踪了。而止戈侯想要商谈的事情也和这个假冒的使者所言差不多，只不过没有借兵的要求，他的要求只是借一些擅长土木和建造的人才过去，帮助他设计和修建一些防御工事而已。
发现这点的军师面色铁青，他的情报机构是他最得意的地方，但是现在居然狠狠地打了他的脸，让他无比难堪，险些坏了大事。而且，这件事情也给了他们警醒，西洲对东洲的渗透可能远比他们预计中的还要可怕。
想想也可以知道，连赢九冥身边的十二圣卫都有十一个是幽兰若的人，那么整个东洲到底有多少人是西洲安排的人呢？虽然圣卫们有赢九冥故意如此的原因，但是赢九冥的想法令人捉摸不透，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说不定他还故意配合幽兰若在东洲布局呢？
不过，无论西洲有多少布局，只要大方向没有变化，他们是可以忍受一些细节上的失利的，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南征的工作。
军师汇报道：“移山的工作全部都由中土负责，毕竟将几座大山移走之后，在山上布置一些措施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们在这方面一向谨慎，不过为了防止他们做手脚，还请姜公子和圣武候大人一起去检查一下。”
听到这个消息，凌汐月和姜明都有些无奈，中土在这个方面实在太过小心
了，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他们也没有过多在意。
毕竟将几座大山移到交界处之后，如果中土和东洲发生战争，那里就是兵家要地，谁能夺下那里，谁就占据先机。
凌汐月道：“那里我会亲自去检查，不过平南关的建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平南关越是强大，将士们的信心也就越足一分，他们南征的时候也就越是没有后顾之忧，这个关卡你们打算用多长时间建立？”
平南关，这就是那个胜利时可以用作进攻，失败时可以用作防守的关卡的名字，这是他们稳固后方的最大保障。
军师道：“他们采用的方法是先将平南关的根基建立起来，让这个关卡可以通行修路的民夫与后勤士兵，这样只需要一个月就可以建立好了，这时平南关的防御工作交给士卒们来就可以了，不需要地利的优势；而后期修路的过程中，补给线也会不断拉长，被人截断后路的可能性也就越大，这时我们可以再慢慢加强防御工事的建立。”
总的来说，就是前期有人就依靠人来防御，后期将士们到了前线，就靠地利和防御工事，这样才能保证最高的效率。
至于中土，他们只需要在已经有的防御工事上加强就可以了。
姜明问道：“那么，沿途进攻路上被伏击的问题该怎样解决？”
在进攻路上遭遇伏击，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南疆琉璃洞的人只要不是傻子，就一定会这么做，毕竟沙漠是他们的主场，如果等到他们直接攻入琉璃洞再动手，那就完全处于被动的状态了。
军师对此也早有对策：“从平南关到琉璃洞一共六千六百里的路程，我们准备每隔九百里就建造一座城池，以免舟车劳顿的辛苦。如果南疆琉璃洞的人攻打我们的城池，那就是正中我们的下怀了，毕竟我们要的不是对方不来攻打我们，而是要将战事提前。”
南疆最缺的是时间，毕竟武道修行者的修行是需要积累的，而南疆的人学习魔道手段总比创造来得快，所以时间应该是站在南疆那一边的。
再说了，即使时间不是站在南疆那一边的，提前开战也可以有助他们了解南疆的实力进展程度，不至于对敌人一无所知。
姜明有些疑问：“沙漠中资源匮乏，筑城的难度应该很高吧！”
军师笑道：“以前是很高，但是如今的我们，在沙漠中筑城只需要三日。”
第二百九十七章：群策的破绽
“三日筑城！”
这就是那些匠人们的承诺。
“三日筑城，他们的材料怎么运过去？如果我没有记错，沙漠中的建筑材料并不多。”凌汐月有些疑惑，如果是将所有材料都准备好的三日筑城，那么其中的水分就太大了。
军师诧异地看了凌汐月一眼，她居然会知道沙漠中的建筑材料并不多的事情？看来是真的成长了不少：“沙漠中的沙子无法用作筑城，但是那是在一般情况下，如果加上深海凝胶，再辅以一些特殊的手段，以及修炼《皇天后土诀》以及《泥沼》的匠人的加工，这样即使是沙漠中的沙子也可以铸成坚固的城墙的。”
凌汐月虽然听不懂，但还是觉得很厉害：“那么，你应该想要我来解决深海凝胶的问题的吧！”
军师闻言略显尴尬，但是有些事情是真的找不到合适的属下代劳，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深海凝胶来自深海中的一种名叫胶鱼的鱼类，止戈侯领地里有很多可以捕捉胶鱼的渔民，只是这种鱼太过狡猾，在茫茫大海中难以寻觅，所以产量一直不高，还请圣武候出手......”
说到最后，他实在有些说不下去了，堂堂圣武候居然要去打渔，也只有他敢提出这样的要求，也只有凌汐月可以忍受这样的要求。
凌汐月捂额道：“看来我应该多找一些人传授查探气息的法门了，每次遇到这种事情都找我，如果......对了，姜明你现在不是对这种法门已经很熟悉了吗？”
想到这里，凌汐月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姜明。
姜明无奈道：“我现在最多能查探出对方的强弱，想要从茫茫大海中分辨出鱼类的品种，这个难度实在有些大啊！即使还有其他人学会这个法门，也很难做到和你一样的事情的，这是体质的问题，不是天赋的问题。”
大海中最不缺的就是鱼了，想要在大海中查探出鱼类的品种，这个难度可是比查探鱼类的强弱和数量要困难不少的。
军师小心翼翼道：“止戈侯那里的深海凝胶数量并不少，满足一座城池的建造还是没有问题的，如果能在建造第二座城池之前找到代替品，那么也是有可能不耽搁工期的，圣武候大人不必惊慌。”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还有另一种解读方法，那就是：如果不能在建造第二座城池之前收集足够的深海凝胶，那么我们只能用代替品来建造了。
姜明思索片刻，道：“如果是第一座城池，应该是以稳固为主吧！而不是追求速度，深海凝胶建造的城池非常稳
固吗？”
军师忽然脸色有些煞白，并不是这种城池不稳固，而是他忘记了。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们原本就只是在沙漠中建造几座方便进攻的城池而已，用完就废弃了，谁还会想着将这些城池再次利用起来啊！而考虑到对方可能存在的破坏，这种城池建造的速度自然是越快越好，至于稳固这种东西，其实并不是这么重要。
他们需要的不是稳固，而是坚固！能够抵挡一时的坚固，而不是天长日久。
但是，第一座城池不一样，第一座城池遭受的攻击注定是比平南关还要多的，这座城池是重中之重，根本不能取巧的。
军师道：“看来，是我们太过急于求成了。”
急于求成是兵家大忌，但是这个错误也是非常容易犯下的错误，不会因为这个人的智慧和阅历就会永远杜绝，只会略微减少。
而如今的幕僚府和奇士府们现在都处于亢奋的状态中，所有人一齐犯下同样的错误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姜明感慨道：“看来群策也不一定没有遗漏啊！”
军师惭愧道：“微臣一定让幕僚府们更加小心。”
军师告退之后，姜明和凌汐月开始再次商议深海凝胶的事情，虽然他们成功将打渔的事情延后了，但是这种事情也只能拖延，避免是避免不了的，所以这事最终还是要落在他们身上。
姜明笑道：“就当是去海里散心，见识一下深海的奇景了，反正我们是负责找鱼，而不是捕鱼的。”
眼见凌汐月还是有些不开心，姜明想了想，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道：“可以带上浮萍。”
“好！”凌汐月瞬间答应了下来。
看着凌汐月雀跃的样子，姜明忽然感到有些后悔。
姜明和凌汐月并没有直接飞去海边，而是带着浮萍乘坐马车一起过去，一路上欣赏着各种风景以及风土人情。
如今的武侯领并没有太过繁荣，这不仅是之前战争的影响，还有接下来的战争带来的影响。
修路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中土征召了一千两百万的民夫，以及四百五十万后备军团一起参与修路和后勤准备的工作，而东洲征召的人则比较少，只有三百万民夫和五百万普通军团改编的后勤兵，不过考虑到东洲并未统一，而且比较衰弱，中土的人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东洲之前也给中土带来过很多帮助。
不过中土的人也是不肯吃亏的，东洲既然出人比较少，而且建筑材料也是中土出的比较多，那么巡
林卫所需要负责的防卫工作就比较多了。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既然出人出钱你们都出的少，那么你们巡林卫这么强大，多负责一些安全问题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吧！
然而，在观察民间风土人情的时候，姜明发现居然有人在散播关于圣武候好大喜功，喜欢征战的传闻，而大量召集民夫修筑工事就是证据。
这些对圣武候不利的传闻虽然比较少，但是却一直在发酵和生根发芽。
“唉！我们的生活太苦了，每天辛辛苦苦劳作不说，劳作的东西大部分都要上交，辛辛苦苦到底是为了谁啊！”
“圣武候非要打仗，打仗就要花钱，就不能不打仗吗？打起来受苦的还是我们老百姓。”
“那些大家族子弟们都是可以直接进入圣武学堂的，出来还是大人物，我们平民百姓根本就进不去，将来还是平民，圣武候假仁假义传播功法有什么用？我们还不是翻不了身？”
“对，贵人的子弟还是贵人，平民的子弟还是平民。”
......
听到这些言论之后，凌汐月游玩的心情已经没有了，俏丽的小脸变得有些阴沉。
她不说为武侯领尽心尽力吧！但是比起以前盗匪横行的时代，
姜明叫来当地的城主，展示身份之后问道：“对于这些人，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城主回答道：“我们一般都是想办法找到幕后的人，然后将幕后的人杀掉，如果实在找不到，那就只能不管了，毕竟这样的人是杀之不绝的，而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想要禁止什么言论，这种言论就变得愈发难以禁止。”
眼见凌汐月的脸色有些难看，城主急忙道：“好在大多数人对于圣武候还是比较拥戴的，这些人毕竟只是少数。”
凌汐月感到非常委屈，她到底是怎么得罪了这些人啊！而且，他们有什么资格怪罪自己，如果没有自己，这个人间界的未来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姜明安慰道：“这些人都是愚民，别人说什么，他们就相信什么，不用管他们，反正这样的人是无法对别人产生太大的影响的，他们是生是死都不会有人在乎。”
在他们眼中，这些人确实不用太过在乎，但是凌汐月却很在乎，武侯领是她的心血，她还做不到努力付出得不到回报却还甘之如饴。
浮萍忽然道：“既然他们是别人说什么，他们就相信什么，那么这个说的人为什么不能是我们呢？”
第二百九十八章：出海
姜明眼前一亮，似乎这也是一个可行的道路。
既然这些人的智商低下，没有自己的判断力，那么何不由他们来负责教导他们，开启民智呢？
凌汐月也从委屈中暂时走了出来：“你是说，像是传播信仰一样让他们信仰我吗？”
浮萍摇摇头，道：“其实，只要是读过书的人，都不会汐月姐姐有什么怨气的，毕竟过去的生活那么坏，他们开阔的眼界也是能对比出过去和现在的差距的，只有没读过书的人才会抱怨，所以只要教他们读书就行了。”
城主道：“生活就已经很不容易了，那里还有读书的时间啊！”
确实，对于普通民众来说，读书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否则赢九冥传播《九冥诀》的时候就不会加入大量的插画了。
不过，既然找到了解决方法，那么通往解决问题的道路上，任何困难都不是无法解决的。
姜明道：“其实这个问题很好解决，把武道功法中的插画减少一些，把官职的要求提高一些，设置考核学识的机构，减轻有学识的人的赋税，并且赋予一些特权就可以了。”
说着，他看向城主，道：“然后将城主所管辖的范围内一定学识的人也作为考核绩效的标准就可以了。”
对于民众来说，威逼不如利诱，但是对于高层来说，利诱就不如威逼了，因为他们身居高位，享受了身居高位的好处，那就要为自己身居高位而付出足够的代价。
城主对此有些兴奋，一个改革的萌芽就这样在他的面前成型了，他既然得到了这个风声，那就可以快人一步，在未来的改变中提前做准备，获得更高的政绩了。
姜明和凌汐月不以为意，具体的细节应该由专业的人士来定夺，而眼前的城主陪他们浪费了一些时间，也该得到一些补偿。
“将这个提议书写一分具体的提案，交到武侯府，你可以在提案的后面书写三个自己的建议，至于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就看你自己了。”姜明拍拍城主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去，只留下眼中充满了兴奋的城主。
离开这里之后，凌汐月对姜明的决定有些好奇：“你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情交给一个小小城主去做，还允许他提出三条建议呢？”
虽然这样做对他们没什么影响，但是这个城主从中得到的利益太大了，对其他城主很不公平，他们做不到公平，但是起码要公正吧！
姜明笑道：“不必在意公
平的事情，每个努力奋斗的人所追求的其实都是不公平，而这个城主想要提出真正有用，能展示自己才华的建议，光是依靠自己的头脑是不够的，必须要向有见识的人请教，这样他就会明白人才的重要性，而其他城主也会从中吸取教训，开始变得重视人才。”
凌汐月有些奇怪：“我怎么觉得你似乎对于让高位者都重视人才非常上心啊！”
姜明叹息道：“没有刀兵的斗争虽然同样不安生，但是总比争勇斗狠要好很多吧！”
这是他从止戈侯那里学到的，竞争并不是只有财富、实力和地位的竞争，还有很多方方面面的竞争，包括青楼的花魁也是一样的。
只要有了斗争，那么真正优秀的人就会有事做，想尽办法让自己在竞争中处于优势的地位，那就没有时间想其它的事情了。
至于这个时候还会抱怨的人，迟早都会被时代淘汰掉。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凌汐月也没有了游玩的心情，而是直接带着浮萍去了海边。
这次负责接待三人的是海忻侯，他的手下是有很多捕捉胶鱼的能手的，船只的建造也在九位封侯中是最顶尖的。
姜明对于止戈侯没有立刻出面有些诧异，不过并没有多想，说不定他正在忙关于北原的事情呢！对止戈侯来说，正事应该是比礼节更加重要的事情。
海忻侯指着海岸边上的一艘十五丈长的大船道：“这是我们最大的船只了，虽然不好驱动，不过若是有虚境存在在船上掌控天地之力，还是很好行使的。”
让虚境来开船？你们真是奢侈！姜明在心里默默地感叹道。
似乎是看出了姜明心中的想法，海忻侯笑着解释道：“平时的驱动当然是不会让虚境亲自动手，但是如果遇到紧急事件，即使是虚境也是不应该拘泥于小节的，海中的危险可是比陆地上要强上很多呢！”
凌汐月点点头，表示理解，所谓的尊贵是相对而言的，如果遇到危险让虚境开船也不是羞辱，反而是让虚境屈尊救人，只会收获感激。
船上有着数百名渔民和七名虚境，渔民们负责捕鱼，而虚境们则是负责开船，至于他们的怨气？在海忻侯亲自开了一段路程之后，就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侯爷都亲自开船了？你们区区虚境还有什么怨气？
在颠簸的船只上，几名渔民将一个鱼篓带到了凌汐月面前，海忻侯笑着解释道：“这是我们上次出海捕鱼的时候
特意留下来的胶鱼，还请圣武候大人仔细熟悉一下它们的气息，也好节省一些时间。”
既然圣武候凌汐月都亲自出海了，他们当然是将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妥当了，务必保证将所有的准备工作全部准备好，不让凌汐月的时间有丝毫浪费。
凌汐月认真感受着胶鱼的气息，仔细品味着这个气息的每一个细节，并且和感知到的海中的气息进行对比，渐渐地，她的眉头微蹙，变得有些难受。
姜明看出了凌汐月的难受，连忙道：“汐月，如果有些困难，那就不要勉强了。”
凌汐月摇摇头，道：“我没事，我是喜欢吃鱼的，只是没想到鱼肉和活鱼的味道会相差这么多，而且在海中有着海水的阻隔，我也探测不了太远的距离，只有经过的时候才能查探到他们的存在。”
海忻侯连忙道：“只要在经过的时候观察到它们的踪迹就可以了，胶鱼的捕捉并不是太过困难的事情，只是因为它们数量稀少，难以发现踪迹，所以才会产量比较少，发现它们完全要靠运气，一般都是在捕捉其它鱼类的时候才会偶然碰到胶鱼的。”
凌汐月点点头，道：“既然是这样，那么我应该是能够做一些事情的。”
这时，浮萍盯着胶鱼，漂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姜明调笑道：“浮萍，你是不是也想要帮你的汐月姐姐一些忙呢?你也学会了感知法门，不知道能不能建功呢？”
凌汐月立刻将浮萍搂入怀中，警惕的看着姜明，道：“你在想些什么？浮萍她还只是一个孩子，你也忍心让她累着？”
姜明的嘴角微微抽搐，对于凌汐月庇护浮萍的行为，他也没有任何办法，总不能让凌汐月在他和浮萍之间选择一个吧！
如果他敢让凌汐月做出选择，凌汐月就敢把他甩了，和浮萍过一辈子。
浮萍好奇地问道：“难道你们要的深海凝胶只有胶鱼身上才会出产吗？”
海忻侯一怔，然后问问询的眼神看向渔民们。
一名年长的渔民禀报道：“回大人，山海凝胶并非胶鱼独有，只是胶鱼体内的深海凝胶产量最高，以稀少的数量占据了深海凝胶九成五的产量，剩下的鱼类所占比重微乎其微，所以才没有禀报。”
浮萍再次问道：“那么，有没有什么厉害的鱼类体内也是存在着深海凝胶，但是你们打不过或者很难抓到的呢？”
第二百九十九章：浮萍的办法
一名渔民笑道：“若是我们抓不到的，也无法知道体内是否有深海凝胶啊！”
只有抓到了，才知道体内到底有些什么，抓不到就是空谈。
浮萍闻言有些失望，她只是相帮凌汐月分担一些压力而已，如果不是寻找这种只有一尺长的小鱼，而是比人还大的大鱼，或许找起来就容易得多吧！至于能不能打过的问题？开玩笑，船上三名圣境存在呢!
这时，另一名年长的渔民道：“这也不一定，据我所知，有一种金线鱼体内也是有着深海凝胶的，一条鱼体内出产的深海凝胶都是胶鱼体内的三十多倍。”
凌汐月眼前一亮，三十多倍？那她的工作量至少就可以减轻三十多倍了。
另一名渔民反驳道：“金线鱼？我也听说过这种鱼的大名，但是我出海十年都没有听说过有人能打捞上来。”
“金线鱼体长三丈到十丈之间，非虚境存在不能捕获，但是这个船上的虚境大人物这么多，还怕打捞不上来区区一些金线鱼吗？”年长的渔民道。
海忻侯笑道：“说得好，只要你们能找到金线鱼，捕获的事情你们不需要操心，而且奖励也少不了你们的。”
渔民大喜道：“草民正好知道这种金线鱼这个季节的聚集地，草民马上带着诸位大人们前去。”
这些渔民们也是陷入了思维误区，他们只知道大人物们身份尊贵，却不知道这些大人物们也是可以为了深海凝胶而亲自动手的。
既然确定了更好的目标，他们的效率当然也就提高了不少，径直向着目标海域前去，而到了目标海域之后，凌汐月也是很快就找到了金线鱼的样子，然后循着金线鱼的气息找到了它们同类的聚集地。
姜明出手将整个海域水中的天地之力封锁，形成一个漩涡，阻止了金线鱼的逃离，而剩下的抓捕工作就交给虚境们了。
这种金线鱼极细极长，平均长度有六丈长，却只有一巴掌宽，白腹银鳞，因为背上有着一条金色的细线而得名，因为体型过长和很难抓捕，但是虚境出手，这点体型在虚境面前只是一个笑话，不到一个时辰就抓到了数百条。
按照渔民的说法，这个数量建造一座城是足够了。
当虚境们还想要抓捕的时候，凌汐月却阻止了他们，现在这里的大鱼们已经被抓走了七成了，剩下的要么是小鱼，要么是一个族群的青壮年，如果继续抓捕，就会有伤天和。
如果
仅仅是数量问题的话，即使再杀十倍的数量凌汐月也是会无动于衷的，但是亡族灭种的事情她还真的做不出来。
有渔民道：“这种金线鱼虽然稀有，但是茫茫大海中，一个部落的金线鱼还真的不算什么，即使这个族群灭了，剩下的族群也多得是。”
凌汐月摆摆手，道：“不用多说了，再抓捕下去也不会有多少成果，这些已经足够了，我们去找其它金线鱼的族群吧！再说了，让它们在一个熟悉的地方休养生息，也方便我们下次再来捕捉。”
渔民们虽然不理解凌汐月的想法，但是只能照做。
再次出航的时候，他们足足经历了五天才找到下一个金线鱼部落，这个金线鱼部落虽然比之前的要大一些，但是也多不了多少。
当他们经过一个小岛的时候，一名渔民惊喜地说：“这里我记得有黑泥鱼的踪迹，也不知道有多少，黑泥鱼的体内也是可以生产深海凝胶的。”
听说这里也有生产深海凝胶的鱼类，众人立刻动手搜寻，不一会儿就抓到了一些两丈长的黑泥鱼。
虽然数量少了一些，但是也聊胜于无，毕竟在沙漠中筑城，深海凝胶的数量再多也是不能嫌多的。
他们在沙漠中一共需要建造七座城池，其中有六座都是需要深海凝胶的，然而用这种方法筑城虽然便捷，却也是会产生损耗的，而想要修补城墙也是需要用到深海凝胶的，所以这种东西数量再多也是不嫌多的。
浮萍看着这像是黑色长蛇一样的怪鱼，有些奇怪：“为什么生产生产深海凝胶的鱼都是像蛇一样的怪鱼啊！”
一名年长的渔民回答道：“深海凝胶的来源就是这种鱼类的脊椎骨，只有这种类似长蛇一样的怪鱼体内的脊椎骨才有大量的深海凝胶，而类似鲟鱼之类的脊椎骨里也有一些，但是数量稀少，即使将我们所探索过的海域给捕杀干净，也不及我们此次收获的三分之一。”
浮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也就是说，越是接近蛇形的生物，体内的深海凝胶出产的也就越多吧！”
渔民一怔，然后回答道：“应该是的，不过只有深海蛇形怪鱼体内才有，而江河中的水蛇，以及浅海中的海蛇体内也是没有的。”
凌汐月眼前一亮，抱着浮萍狠狠地亲了一大口，道：“浮萍，你真是太聪明了。”
浮萍嫌弃地将凌汐月推开，姜明在船舷上看风景，什么都没有看到，嗯，装作什么都没
有看到。
既然找到了合适的方向，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凌汐月寻找胶鱼很困难一是因为它们太过弱小，第二则是因为有着海水阻隔，遮掩了它们原本就弱小的气味，而寻找金线鱼就简单很多了，它们本来就是群居的，而且在固定的海域，并且海水的阻隔不会随着它们生命力的强盛就变强，而是随着深度变强的。
因此，越是强大的海洋生物，凌汐月寻找起来也就越是容易，如果是生命力媲美虚境存在的生物，那么凌汐月连对方的形状都能感知出来。
“实力强大，细长如同长蛇一样的生物......”
凌汐月按照目标来检索着强大海兽的踪迹，但是感知范围之内一无所获。
海忻侯命令道：“加快速度，前往下一片未知的海域，有圣武候在，我们根本不用担心迷失方向的问题。”
负责驱动船只的虚境们纷纷加快了船只的行进速度，而那些无所事事的渔民们眼见自己似乎失去了作用，于是就聚在一起互相交流着自己在海上的见闻，以期望能够起到一些作用。
他们原本是负责打渔的，但是现在打渔的事情都由虚境强者完成了，他们所负责的事情也就只有向导了，而先前几位立功的人已经得到了海忻侯赏赐的承诺了，他们如果不做些什么，就只能拿一些出海的佣金，而无缘富贵了。
一名渔民献计道：“大凡凶险的地方，都会有海兽出没，只要大人们能够解决那些危险的同时让船只幸免于难，那就一定会有收获。”
众人听从建议之后，立刻转向向着渔民们平时都要避开的海域而去，虽然没有找到巨大的蛇形海兽，但是其它海兽倒是遇到了不少，有一只不识好歹的还被他们击杀了。
而在这个时候，浮萍再次开口了：“我想知道，那些蛇形的怪鱼们平时吃的是什么？他们的身体这么长，肯定无法捕捉太大的鱼类，而且我很好奇，它们的身体为什么会这么长呢？”
姜明心神一动，各种生物的体型其实都是适应环境的结果，比如陆地生物大多数都有四足，而只有两足的大多数都是有翅膀的，水中的生物则是长出了鳞片和鳃，那么这种蛇形生物到底是生长在什么环境之下才会变得这么细长的呢？
想到这里，姜明问道：“我想知道，胶鱼，金线鱼，和黑泥鱼三种鱼的习性和生活环境。”
第三百章：银色珊瑚树
听了姜明的话，渔民们都露出了苦笑：“如果我们知道它们的生活环境，就不会搜寻的这么辛苦了。”
“是啊！大海辽阔，而且凶险无比，我们都是靠着经验过活的，哪里敢深入探究啊！之前我们知道这几种鱼类的聚集地也是偶然发现的。”
“在大海中，最忌讳的事情就是贪心，若是我们想要多知道一些东西，或许现在诸位大人们就看不到我了。”
......
姜明眼见从渔民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也就没有过多深究，而是自行思索之前发现这些鱼类的地方有什么不同。
“首先，它们生存的地方不是浅海，浅海中也是有着类似的物种的，但是无论有多么相似，体内也是没有深海凝胶或者有也是极其稀少的，和海洋的深度有关系，而它们奇特的体型其实并不适合在大海中生存，毕竟这样的体型攻击力不足，而受到攻击的时候也很难躲避，如果遇到大型的鱼群就很容易遭难。”
“那么，它们其实是不适合在大海中生存的，所以数量稀少，但是大海广阔无比，总有一些适合它们生存的环境，而这些环境在海面上是看不出来的，如果有什么特殊的，那就一定是在海底了。”
想到这里，姜明吩咐道：“如果实在找不到新的金线鱼部落，就先返回我们之前捕鱼的部落，我想到海底看看那里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海忻侯颔首道：“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浮萍道：“你知道普通区域的海底是什么样子吗？不知道的话，就算是去那个地方的海底，你也是看不出什么来的吧！”
姜明的脸色有些微微发红，所谓的不同是要靠对比的，连对比都没有的，怎么看出与众不同的地方？
凌汐月道：“我不喜欢下水，你有合适的入水方法吗？”
姜明道：“我可以用真气护罩的，虽然消耗大了一些，但是这里也比较安全，恢复起来也是比较容易的。”
他说的这里比较安全，不是指海忻侯在这艘船上，而是指凌汐月在船上。
接下来的十天里，他们一边绕了一个大圈迂回着返回之前捕鱼的地方，而姜明也在中途数次下海观察海底的情况。
无论海面上多么波涛汹涌，到了海底都会变得安静起来，姜明在海底几乎是看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光怪陆离，连想象都无法想象出来的世界。
这里有比房屋还要大的贝壳
，里面的珍珠比他见过的所有珍珠都要大，直径大约有一尺长，然而它哪怕在那里静止不动，也是不受受到威胁的，因为凡是想要打它的血肉和珍珠主意的生物都被它吃掉了。
虽然姜明可以轻易将珍珠拿到手，但是不想破坏其中的美感，也就没有动手。
这里还有闪着七彩光泽的珊瑚，姜明将一些比较漂亮的珊瑚拿回了船只上，当成了礼物送给了凌汐月，让凌汐月爱不释手，甚至有股亲自下海的冲动。
在到达之前捕鱼的地方之后，他终于发现了这个地方和其它地方的不同之处了。
他放眼望去，看到的是一片银色的世界，数十丈高的银色珊瑚树像是树林一样林立在海底，一群胶鱼在珊瑚林中穿梭而过，偶尔也有几条幼年的金线鱼盘旋在珊瑚树上。
“怎么会有银色的珊瑚？”
虽然心里有些奇怪，但是姜明并没有过多纠结这个问题，毕竟海底的奇特风景已经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现在有特殊样式的珊瑚树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谁说珊瑚就一定是红色和彩色的呢？
姜明采摘了几根银色珊瑚的枝干之后，就返回了船只，将一些珊瑚交给了渔民们去研究，一部分自己和凌汐月用来欣赏而进行和过往珊瑚的对比。
“这，这是深海凝胶啊！这个珊瑚树里本来就是深海凝胶本身啊！”一名渔民惊喜地大叫着，然后用船上的设施将珊瑚树枝碾碎，开始加工深海凝胶。
另一名渔民趁机向姜明解释道：“这种珊瑚树看似是珊瑚，其实不然，这个材质和普通的珊瑚树截然不同，反倒和从胶鱼脊椎骨中提取出的深海凝胶的原胶非常相似，如果我们的判断没有错，那么这个就是深海凝胶本身了。”
姜明点点头，或许这个就是深海凝胶诞生的原因，也是胶鱼和其它品种的体内有着深海凝胶的鱼类体型怪异的原因，然而这个海域有些深了，普通的渔民单是那个水压都无法承受，而虚境强者也是很少亲自下水的，所以就一直没有被人发现过。
不过研究生物衍变不是他的目的，找到深海凝胶才是他的目的。
不一会儿，渔民就兴奋地说：“真的是深海凝胶，真的是深海凝胶！”
姜明的嘴角也露出了喜色，海底这种银色珊瑚树要多少有多少，装满几百艘这样的船只都没有问题，这次的问题解决的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
姜明数次下水，一次次将银色珊瑚
树带回到了船只上，直到渔民们说船只的承载力不够这才作罢，不过他也暗中将一部分珊瑚树收到了自己的剑鞘中，用作备用。
渔民兴奋地说：“这些珊瑚树生产深海凝胶的产量非常大，是我们这次收获的五十倍不止，无论怎样用都够了，这样的数量可以让市面上的深海凝胶价格下降到原本的一成，让那些囤货的商人直接破产了。”
姜明没想到深海凝胶的产量会这么高，不过他还是提醒道：“这些深海凝胶是用作军用的，不是给你们用来卖钱的，不过你们不用担心，该给你们的赏赐一分也不会少你们的。”
他倒不是为了不让深海凝胶的价格下跌，而是因为这个深海凝胶既然有着在沙漠中三日筑城的强大功效，那么一定也可以发挥其它重要的作用，如果大量在市面上流传，那么被敌人收购之后，很可能也能做到再沙漠中三日筑城的壮举。
哪怕无法做到他们的这个程度，如果让琉璃洞的人加强了自己的防御工事，也会平添他们攻打的难度。
凌汐月也想到了其中的关节，道：“等战事结束，这些东西才可以在市面上流传，否则就列为禁忌物品，如果私下买卖，那就直接关押审问。”
在这种重要的事情上，凌汐月是不会有任何犹豫的，这个时候如果还迂腐的纠结在市场自由上，那么等到他们在战场上吃了亏，那就有苦说不出了。
渔民们不知道其中的关节，但是也知道大人物们的命令不好反驳，反正这些大人物们从来都是慷慨的，只要不缺他们的赏赐，也就够了。
海忻侯看着这些兴奋的渔民们，眼中出现了一瞬间的杀机，虽然这些渔民没有打捞银色珊瑚树的能力，但是他们都是知道珊瑚树位置的人，如果将这个消息泄露出去，那么很可能会带来不可预测的后果。
可是，真的要为了保密而杀死这么多人吗？他的心中有些犹豫。
一方面是战略的保密需要，一方面是无辜者的生命。
“算了，以后加强对这片海域的监管吧！海上毕竟还是我们的天下！”海忻侯最终还是没有下定灭口的决心。
至于姜明和凌汐月？封口倒是有可能的，但是他们连灭口的想法都不会出现，这是他们为人处世的准则。
这个准则也许会在某些时刻给他们带来负面的影响，但是在大多数的时候却是支撑他们道心的基石。
第三百零一章：小事
解决了深海凝胶的需求问题后，几人又在海忻侯的领地逗留了一段时间，观察了一阵这里的风土人情。
即使凌汐月有些不服气，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海忻侯领地的繁荣程度要比武侯领要强上很多，街边的商贩都比同等人数的武侯领多上两倍，让凌汐月感到不甘的同时也升起了嫉妒的想法。
不过，如今的武侯领必须要为了战争而做准备，整个东洲的人力物力都要朝着战争的方向倾斜，即使想要繁荣起来，也要等到战争之后。
在众人参观一阵子之后，海忻侯向凌汐月问道：“不知道圣武候对本侯领地评价如何。”
凌汐月想了想，还是认真评价道：“这是我将来要达到的目标，不过只是第一个目标。”
海忻侯没有在乎她话中隐藏的意思：“我听说过你对领地的子民们其实都很不错，考虑到即将发生战争，能够做到你这个份上其实已经是极限了，不过，武侯领还是有更进一步的潜力可以发掘的。”
凌汐月摇摇头：“如果进一步发掘潜力，那么本来就应给休养生息的东洲将会再次陷入动荡，我们发动战争的意义也就不存在了。”
东洲是一个大域，想要搜刮出来更多的东西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但是那是竭泽而渔的行为，虽然这在战时是合理的行为，却违背了凌汐月的初心。如果凌汐月的初心不在了，那么连如今的圣武候都不会存在，更不用说武侯领了。
海忻侯笑着看向姜明，道：“既然圣武候仁慈，那么有些不仁的事情总要有人去做吧！不知道姜公子是否会洁身自好呢？”
姜明笑道：“这种事情从来都会有人抢着去做的。”
海忻侯一怔，然后笑道：“原来如此，是我小看你们了。”
对于上位者来说，虚伪是一项非常重要的技能，如果连虚伪都做不到，那么收买人心就无从谈起了，当然全靠真诚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不是战时的上位者。
一个能给子民带来他们真正需要，而不是他们想要的上位者，才是真正的上位者。
深海凝胶的事情处理完毕，海忻侯亲自派出精锐护送到东区和武侯领的边境，然后交给巡林卫们护送，而凌汐月和姜明反正闲来无事，也就随军一起行走。
只是，姜明敏锐的发现，这次负责护送东西的人居然是卢余年。
作为最早突破到虚境的武者之一，卢余年无论是声望还是战绩都是巡林卫中顶尖的存在，怎么会负责这种小事呢？
似乎是看出了姜明的疑惑，在货物交接完毕之后，卢余年向姜明和凌汐月汇报道：“禀圣武候，这段时间内，我们运送往前线的物资频繁遭到洗劫，而深海凝胶在各种物资中也是属于比较重要的，所以由卑职亲自护送才能让人放心一些。”
“竟敢劫掠我们的运输队？谁的胆子这么大？”凌汐月怒道。
这可是她的领地，竟然有人在她的领地上抢她的东西，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卢余年道：“都是一些被蛊惑的人，他们要么是无法改修魔道功法，要么是自己不愿意冒着改修功法的险，于是就一直修炼着《九冥诀》，而这些人在武侯领中也是最受到排挤的人，他们最近忽然实力大进，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的机缘，于是就将愤怒发泄到了我们身上。”
姜明忽然意识到了卢余年话中的话：“你是说，他们是最近得到机缘，在我和汐月出海的这段时间内忽然频繁攻击运输的队伍的？”
卢余年应声道：“没错，就是在大人出海的时间内发生的。”
凌汐月心中一沉，问道：“军师的看法是什么？对方是不是对我们东洲的动向了如指掌？”
卢余年道：“军师说了，我们东洲的大部分行动的动向都是不保密的，大人的动向也没有刻意隐瞒，而物资的收集也是无法隐瞒的事情，运输虽然有很大的操作空间，但是如果有心的话，还是很容易监测动向的。”
凌汐月道：“也就是说，即使对方不刻意监控我们武侯领的动向，我们也是无法瞒过对方的？”
卢余年道：“我们武侯领和中土的进攻本来就是堂堂正正的，根本不需要隐瞒什么，也根本无法隐瞒。”
都直接修筑一条通往琉璃洞的道路了，这还能怎么隐瞒？是在是有些难为人了。
可是，难道就这样被动挨打吗？
姜明有些奇怪的问道：“对方这样做，付出的成本和收益根本不能正比吧！这可是损人损己的事情，他们这样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只是为了拖慢我们的进程，他们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他也是略微了解过一些修路的事情的，修路所需的材料都是大众化的材料，是平时连大量开采都嫌费力的材料，除了少数珍贵的，可是珍贵材料军师也不会给对方有机可乘，只是毁掉一些大众化的材料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卢余年沉吟片刻，道：“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个做法给他们带来的长远利益远远超过现在的损失。”
只有
长远利益远超现在利益的时候，人们才会不惜现在的损失。就像是今天的一百两银子和一年后的一百零一两，正常人都会选择前者，但是如果一年后可能拿到一万两呢？这一百两放弃也就放弃了。
凌汐月道“这么说，时间对于对方来说重要性是要超过我们了？”
卢余年道：“正是如此。”
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解释为什么对方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因为时间对他们来说更加有力，能够延迟他们一个月的进度，他们提升的实力都比一些在武侯领埋下的暗子以及强行提升一些人的实力的代价要高。
“看来，我们要更加加快进度了。”凌汐月喃喃道。
既然这是对方想要的，那就和对方背道而驰，对方想做的，我们偏不让他们做，对方想要拖延时间，我们就加快进度。
姜明忽然道：“可是，如果我们加快进度正是对方想要的结果呢？”
凌汐月和卢余年一怔，这倒是一个问题，如果对方已经考虑到他们的反应，就是想要他们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来加快战争的进程，那么他们这样做岂不是正中他们的下怀？
良久，卢余年才道：“可是，我们总要做一些什么吧！”
姜明笑道：“我们这是堂堂正正的战争，是堂堂正正的进攻，虽然手段可以不择手段，但是行为却是端正的，所以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既然对方想要破坏，那么我们就将他们搞破坏的人给解决掉，无论对方是否想要我们加快工期，我们研究新的修路手段也是势在必行的，又何必受到他们的影响？”
卢余年忽然感觉茅塞顿开，对啊！他们本来就是堂堂正正的进攻，无论对方做什么，我们接下来就是了，何必自乱阵脚？
凌汐月忽然想到了什么：“军师对这个事情没有什么指示吗？”
卢余年道：“如今军师正在和中土的人一起商议进攻和筑城防守的大事，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管这些事情。”
姜明道：“既然军师不愿意多管，那就说明这些都是小事，既然是小事，那就按照小事的处理方法来处理。”
“属下明白！”卢余年道。
他也是被对方的这些恶心人的手段给弄得不厌其烦了，所以才比较烦心，没有合适的处理方法，但是，无论这些人的手段有多么防不胜防，这都是小事。
在堂堂正正的手段面前，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