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不懂恐惧
不懂得恐惧！
姜明的声音就像一道闪电，令在场的人都心神一颤。
不畏生死的军队是每个上位者的渴望，不畏死亡，就不会胆怯，就不会出现面对强大军队或出现巨大损失之后的士气崩溃，就可以把每个士兵的实力百分百发挥出来，但是这样的军队是不存在的。
但是完全不害怕死亡的军队是不存在的，最好的军队就是在面对强敌的时候将对死亡的恐惧抛之脑后，然后激发出全部的战力。
就算是巡林卫，他们做到的极限也是为了信念而克服死亡的恐惧，将其排列在第二位上。即使克服了对死亡的恐惧，他们依然的存在恐惧的。
他们害怕信念无法得到贯彻，他们害怕失败，他们害怕自己的死亡无法发挥应有的价值，而这种恐惧不会减弱他们的锋芒，反而会成为他们前进的动力，支持着他们向前奋进，击败一切强敌。
而这些怪物们，是真的没有恐惧，拥有恐惧的是和他们类似的苏察儿，但是它们即使是吞噬了苏察儿的血肉，也是没有恐惧的。
“你，你想要做什么？”懂得恐惧的苏察儿心里已经被恐惧充满了，他不知道姜明接下来想要做什么，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姜明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以让他体会到超过死亡的恐惧。
姜明没有回答苏察儿，而是默默地从剑鞘中取出几面阵旗，虽然他已经在努力克服对仙道法宝的依赖，但是也不会过于死板，而且就算是武道文明，也是懂得布置阵法的，只不过相比仙道弱了不止一个档次而已。
几面阵旗被姜明抛在了地面上，然后化作一组剑阵，蓝色和红色的剑气交错而过，将阵内的所有怪物都清剿一空。
而在镇内的怪物们被清剿一空之后，外界的怪物们纷纷向不怕死地向阵内扑去，然后前赴后继地扑向死亡。
“这个阵法的名字叫葬神化血剑阵，是一个在仙道时代被封禁的阵法，虽然有着斩虚境的威力，但是和布置它的消耗比起来，这点威力实在是有些弱小了，同样的阵旗，我可以布置下比这强大十倍的阵法。”
姜明讲解道，“但是，这个阵法有一个非常强大的优势，那就是它的稳定能力和持续能力非常不错，它可以将阵内绞杀的生命血肉炼化，作为新的剑气继续斩杀其它阵内的生命，是名副其实的以战养战。”
“可是，它们只要不进入阵法之内，应该就没有
事了。”凌汐月有些奇怪，难道它们不懂得恐惧，就会找死吗？
如果不懂得恐惧就自杀，那么这些东西根本没有任何威胁了。
魏破军指了指阵内的残留血肉，道：“因为它们要争抢那些血肉，它们的贪婪让它们连最起码法分辨危险的能力都没有了，有些走在阵法安全路线的怪物可以顺利吃到血肉成长，这更激发了它们的凶性。”
黑色怪物们前赴后继地向阵法内涌去，不断被清剿成碎肉和血水，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它们的凶性，这些血肉有些成为了阵法的燃料，让阵法的威力更上一层楼，有的则成为了新的怪物们的口粮。
地底孩子不断冒出新的怪物，但是它们的威胁已经很有限了，此消彼长之下，这些怪物的团灭只是时间问题。
就算这些怪物中偶尔会冒出媲美虚境的怪物，也不敌四人中任何一人的一剑。
不懂得恐惧，也就不懂得藏拙，有了实力就拼命地展现出来，用实力去争取更强的实力。
“无论这些怪物有多么高的成长性，有多么强大的潜力，它们的成长速度又多么快速，在人类的智慧面前，都只是一个笑话。”
姜明冷漠地挥出雪白的剑光，漫天的剑光将苏察儿淹没，“我给过你很多次逃跑的机会，但是你性子里的贪婪，而被迷失的心智让你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一次次地错过了机会，只要给你一点希望，你就会失去神智，忽略掉希望背后潜藏的危险，而这些怪物比起来，你并没有太大的长进。”
苏察儿发出最后的怒吼，然后被绞杀成了碎片，碎肉和血雨飘落，引起了黑翅暗红怪物们的抢夺。
姜明将这些妄图抢夺血肉的怪物们击杀，让它们的尸体随着苏察儿的血肉一起飘落到阵法中，然后将葬神化血剑阵的威力又提升了一个档次，剩下没有被剑阵吸收的部分则成为了怪物们争抢的对象。
看着前赴后继地向阵内涌去的怪物们，杜河山心中五味杂陈，他没想到原本对他们威胁甚大的怪物们会这么不堪一击，不，不只是不堪一击了，只要找准了它们的弱点，布下陷阱，它们就会自己将自己灭亡。
自己居然会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样的提升实力的方法值得羡慕，真是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好使了。此时的杜河山也就完全打消了脑中的幻想。
姜明虽然对杜河山的情绪变化有所察觉，不过并没有在意，谁都会有一些
不好的想法，就算是自己，在和凌汐月独处的时候，也会有犯罪的冲动，但是只要能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想法，不让它转化成实际行动，那么这个人就是无罪的。
葬神化血剑阵对黑暗生物的绞杀足足持续了三个时辰，一直到天黑下来，地底再没有新的黑暗生物出现才停了下来。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葬神化血剑阵的威力已经提升到了连姜明都很难掌控的地步了，想要摧毁它，至少要四人合力才能做到。
“其实，我觉得我们没有摧毁它的必要，反正它的危害也只会停留在这一个小区域，只要是有智商的生物都不会往里钻，能够不怕死的往里去的生物都是类似于黑暗生命的那种怪物。”
在姜明提出摧毁阵法之后，凌汐月提出来反对意见，“相反，如果把它留下来，可能会形成一个绝地，但这也是留给后人的警示，让他们明白魔道法门的本来面目到底是什么。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我们将来面对不可战胜的敌人的时候，也许这里会有些妙用。”
“汐月姑娘言之有理，我们就把它保留下来吧！”杜河山道。
“好，就让它保留下来吧！或许在将来会派上其它用场呢！”姜明思索片刻，同意了两人的建议。
就在几人准备离开时，葬神化血剑阵突然发生了异变，所有的阵旗都化成了粉末，但是红蓝两色的剑气却没有消散，快速而不停息地在这片区域游走，连地面的裂缝都扩大了几倍。
四人担心发生不好的变故，就打消了离开的念头，而是继续观察着阵法的变化。
“等等，我不是应该去地底探查那些魔物的来源嘛！怎么刚才会想着离开？”姜明心中忽然发出一阵警兆，不是是他，就连凌汐月和两位圣境也没有觉得离开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难道我的想法在不知不觉中被干扰了，不，如果有人能强行改变想法，那么在我和苏察儿战斗的关键的时候使用，我可能就会深受重创了，甚至当场陨落。所以这种情况的发生一定是有条件和限制的。”
姜明没有被这种能力吓到，反而用心分析和研究起来，“凡人中就有人为了一己私利，传播邪教的，他们仅凭言语的力量就能让普通人心甘情愿地献上全部财产，甚至自己的妻女，这是通过言语又到他们内心导致的。那么，我们一定是接触了什么，才会忽略掉探索地下的事情。”
第一百二十二章：魔界冥河
影响人的思想的方法说来神奇，但说穿了也没有什么，就像一些民间的戏法大师，他们经常用障眼法来欺瞒观众的视线，靠的就是吸引注意力。
就像苏察儿的眼中只有杀掉而吞噬姜明几人的巨大利益，并想方设法达成这个目的，但是却忽略了其中的风险，是他太蠢了吗？不，只是他的智慧和冷静不足以战胜内心的贪欲而已。
被贪欲蒙蔽了心智，就算再聪明的人也只能在弯路上走到死。
“姜明，这里有什么不妥吗？”凌汐月见姜明又开始发呆，出声叫了他一声。
“你们有没有下去探索一下地底的想法？”姜明直接问道。
凌汐月露出嫌弃的样子：“要去你们去，我是不想去那些恶心的东西诞生的地方，那里一定非常脏，你们要是想下去，我可以帮你们守着外面。”
汐月爱干净，就算在战斗中，只要不是做不到，或者战况太过激烈，她都会尽量避免对方的血溅到自己的身上。姜明在心里默默点头，凌汐月这样的想法很正常，反正现场还有三个大男人，凌汐月当然是不肯下去了。
杜河山道：“这下面不知道还有什么陷阱，下去探索的危险太高了，而且我们修炼的九冥诀受到它们的克制，说实话，我们也是不愿意以身犯险的。”
魏破军提议道：“反正就算将这里整个摧毁或者拔起来，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不如我们直接将这里翻个身吧！”
他们是害怕下面的危险，因为他们修炼的是九冥诀，就算是圣境存在，若是遇到克星，表现得还真不一定不虚境要强到哪里去，害怕也是难免的，武道一途勇猛激进，但是并不代表就要无缘无故地找死。
姜明也对他们的心思表示理解，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但是他奇怪的是自己不下去的原因，就算是暗示，也有他自己有一个不愿意下去探索的理由作为根源。
既然暂时找不到，那就当做是害怕吧！它们既然有克制九冥诀的手段，那么很可能也有对付仙道的手段，一千年前仙道覆灭的背后说不定就有它们的影子。而我的实力虽然媲美圣境，但这一是修仙时对天地自然的感悟还在，而是依仗着仙道法宝，不然和真正的圣境相比还是差了一筹的。
姜明没有过于执着，而是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然后点头道：“既然这样，就依两位前辈的吧！晚辈也不愿意以身犯险。”
凌汐月道：“既然这样，那就动手吧！”
说完，她手中的无形之剑挥出千丈余的剑气，一剑挥过，大地被分成了两半。
杜河山的嘴角微微抽搐，道：“不愧是圣武候，实力果然非凡。”
千丈长的剑气虽然失去了和他们打斗时的锋锐，对他们的威胁有限，但是这么可怕的剑气也说明了凌汐月之前还留有余力，如果凌汐月全力之下，他们还真的没有在凌汐月手上活命的把握。
想到这里，杜河山和魏破军有些同情地看了姜明一眼，他们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封圣武候的人会是一个女子，而不是姜明了。
这个世界，终究是实力为尊啊！
对于两人同情的眼神，姜明也有些无语，但是并没有太多的计较，让凌汐月超过自己本来就是自己的目标，外界的眼光什么的，他怎么可能会在意......就算在意，也不会影响大局的。
凌汐月并不知道自己在两位圣境心里已经变成了一个欺凌丈夫的女强人，她的精力还集中在地面下的这些异物身上。
千丈长的剑光将地面绞成了大块儿的碎片，然后停了下来，剩下的就交给两位圣境强者了。
杜河山和魏破军出手，将地面上的大地碎片击碎，碎石和泥土漫天飞舞，在天地之力的依托下遮蔽了天空，而地面下的东西也显露了出来，是一条新诞生但是已经干涸的河床，还有八个像是祭坛一样的东西。
“原来如此，我在古籍上看到过，魔界深处有冥河，里面会诞生很多只知道杀戮的怪物，它们会将所看到的一切生物吞噬干净，然后互相残杀，决出真正的强者。而在不断厮杀决出的顶尖魔物之中，又会有一部分诞生神智，最终形成了魔道的修行体系。”
姜明已经认出了这个河床和这些祭坛的真面目，向几人解释道，“而这些祭坛很明显也是刚布置不久的，它们的作用应该就是将魔界的冥河之水召唤到这个世界，于是就有了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些魔物。”
“姜小友果然是博学多才。”魏破军夸赞道。
“哪里哪里，只是小辈有幸得到了一些仙道时代的典籍而已，等到了恒阳城，晚辈还需要两位前辈一起帮忙研读的。”姜明谦逊道。
杜河山和魏破军对视一眼，不再多言。
“既然已经探明白了，两位前辈可愿意和晚辈一起探究将来对付这些魔物的方法？”姜明再次向两位圣境发出了邀请。
“现在大军双方应该正在交战吧！你们不担心自己的巡林卫遭到重大的损失？
不，已经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魏破军提醒到最后，不再多言了。
凌汐月眼神一黯，道：“巡林卫需要足够的功绩才能成长，虽然可能会死很多人，但是这是他们的选择，我尊重他们，相信以后的巡林卫真的能成为一支铁血之师。”
我们说的是一件事情吗？魏破军发现凌汐月考虑事情的角度似乎和自己不一样，似乎，她从来没有考虑过凌汐月战败的可能性？
“你们还是要小心一点，苏察儿虽然死了，但是那个真正的军师不是简单角色，就连我们都没有看懂他是怎么将十个势力的军队整合在一起的，只知道他是真的将所有军队凝成了一股。”
魏破军道，“每支队伍中都有着不下三位指挥，他们都有着将自己部下的士气激励到极限的手段，而且他们经过军师的观念灌输，是不会有投降这种念头的，就算逃跑，也是为了和其他军队汇合，然后重振旗鼓。另外，每支部队之间都有独特的联系方式，绝不会在侦查方面浪费时间和人力的。”
“前辈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巡林卫也是知道的，他们甚至知道哪些队伍中有虚境存在专门刺杀巡林卫的丹道统领。但是，他们有着应对这些的自信，我们作为他们的后盾，当然要选择相信他们。”
凌汐月望向远方，“这场战争会死很多人，但是这一战之后，巡林卫的名声一定会名扬天下，令敌人听到名字都会胆寒！”
虽然不知道凌汐月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杜河山和魏破军两人也不会在这个问题上浪费太多精力：“那么，我们还是先去找十方势力的高层吧！有我们的劝说，他们应该会懂得怎样选择。”
姜明道：“这件事情，我们已经有所安排了，只希望他们能识时务一些，不要造成太大的伤亡。”
“已经有所安排，云虚尽！”杜河山立刻明白了姜明所说的安排是什么了，他们得到的资料中，圣武候的势力有三位媲美圣境的存在，其中名气最大，公认的实力最强的人就是云虚尽，而云虚尽在这场战斗中一直没有出现，难道是在实施斩首战术？
“不好，如果云虚尽真的在实施斩首战术，那他就危险了！”
魏破军大惊失色，“军师已经有所布置了，我们之前还不太理解军师为什么已经有了吸引你们的计划还要布置一座大阵保护他们，现在看来，那是针对圣境的陷阱！”
第一百二十三章：军师的真正打算
在一片布满剑痕的大地上，几具无法看清面容的尸体正在诉说着刚才的这场大战，而在不远处，一群衣着华贵的人正紧张地看着战场的中心，他们面上已经无法掩饰恐惧是神色，但是眼中依然还保留着希望。
战场中间，是一个紫袍年轻人，和一个灰袍中年人，年轻人站着，中年人半跪着。
“云虚尽，你的实力竟然达到了这个地步！”一名中年人半跪在地上，以剑驻地，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倒下去。
“圣境，原来并不比虚境强大。”云虚尽打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紫袍，自言自语道。
“你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虚境。”中年人苦笑道。
他是圣境的大人物，怎么可能没有和虚境交手过，他自己曾经也是虚境，但是像云虚尽这样可怕的虚境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那是你见识太少了。”云虚尽语气中带着落寞和失望。
和姜明呆在一起之后，他的活动范围很小，但是眼界却不知道提高了多少，斩杀刀圣的时候，还是因为对方的状态有些不对，但是击败眼前的圣境，却是完全依靠自己的实力的。
甚至，面前这位圣境还有阵法作为加持，实力起码提高了三成，但是依然败在了他的剑下。
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样势均力敌，可以尽情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实力的对手了，但是战胜对手之后，迎来的依然是空虚。
到底是缺少了什么呢？云虚尽有些郁闷。
“难道恒阳城的传说是真的吗？那里拥有着让虚境媲美圣境的法门。”中年人眼中放出精光，“姜明和圣武候凌汐月也拥有着和你一样的战力吗？”
云虚尽看着他眼中的灼热，觉得有些熟悉，但还是回答道：“他们的道路和我有一定的重叠，但是不一样，甚至他们两人的道路也不一样。”
中年圣境苦笑道：“难道，真的如传言那样，只有走出自己的道路才能成为武道之神吗？本以为只是一个谣言，但是现在看来，这似乎是真的。”
他的眼中流露出浓浓的不甘，明明他的生命就在云虚尽的一念之间，但是他的注意力依然在如果到达更高的境界上，这就是他成为圣境的原因。
云虚尽想了想，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只是觉得现在走的这条道路很不错，于是就一直走下去了，至于姜明和他的战力对比，这点还真的不好比较。
他的功法是克制修炼五部魔道功法的人的，能够战胜圣境的存在也有着这方面的原因
，而姜明是依仗仙器，却是真真正正达到了圣境的标准，而凌汐月则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三人中最强的一个，攻击力极为恐怖，他连尝试都不愿意尝试一下。
不过考虑到凌汐月的攻击可以靠对天地之力的理解扭曲，或者感应之后提前躲避，云虚尽认为如果是生死相搏，他是有机会赢的，毕竟凌汐月的战斗经验太少了，不过他们没有战斗的理由。当然这些东西他就没有必要对面前的人说了。
“没有军师是会脱离军队的，那个军师应该在他们的身后吧！”
云虚尽看向远方既恐惧又期待的一群人，“他们见你战败了，但是依然抱着活命的希望，你们还有后手？”
“有的，军师在那里布下了可以斩杀任何圣境的杀局。”
中年圣境的嘴角咧开一个怪异的弧度，“只不过，那是骗他们的。”
“骗他们的？”云虚尽一怔。
“如果真的有后手，那为什么还要让我这个圣境冒着生命危险和你战斗？我现在已经伤重的无法站起来了，他们还不用后手救我，难道一个圣境的价值就这么低么！”中年圣境苦笑道。
“哦！”
云虚尽向人群走去，无论是真是假，他都想要见识一下，就算是假的后手，能让这么多身居高位的人都受骗，也是值得他见识一下的。
“朱大人已经战败了，还请神将出手，诛杀云虚尽此子！”见云虚尽向众人逼近，一名虚境大声喊道。
“还请神将大人出手！”
“还请神将大人出手！”
请“神将”出手的声音此起彼伏，但是没有任何异样的动静传来，空气似乎有些凝固了。
“你们的后手叫不出来了吗？”云虚尽嘲弄道，“既然如此，那么把你们全部杀光，神将是不是就会出现了呢？”
“军师大人，还请把神将叫出来！”这些上位者们开始慌乱了，他们开始向他们心中无所不能的军师求助了。
“你们的军师，现在应该已经死了。”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散发年轻人被两个侍女推了出来，道，“当然，其实我才是你们真正的军师，只不过你们都不认识我而已。”
云虚尽被这个散发年轻人的话绕的有些糊涂了，他皱起眉头，道：“把话原原本本的说清楚。”
“你是什么人，竟敢妖言惑众！”
“军师大人智勇双全，怎么会是你这样的残废！”
“你是什么人，竟敢冒充军师！”
那些上位者
们被散发年轻人的话语激怒了，甚至有人忍不住想年轻人出手，想要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拿下，然后再慢慢审问。
一道紫色的剑华闪过，几个人头瞪大着眼睛飞了起来。
“不知死活！”云虚尽看都不看剩下的上位者们的表情，他的目光径直落在散发年轻人的身上：
“用最短的时间把话说清楚，否则，死！”
看到年轻人的样子，他就想起那些喜欢弄权和卖弄才智的谋士，而他讨厌却需要着这样的人，但是这个军师却是可杀可不杀的人。
“军师”道：“我是联军真正的军师，而他们认为的军师是一个把我俘虏起来，利用我的智慧为他效命的一个非常强大的圣境，而神将是他另一个身份，为了和以谋算出名的军师身份分开的另一个身份。”
他的话非常简洁，一句话就把其中的误会解释清楚了。
云虚尽的锋芒褪去了不少，接着问道：“你说，他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圣境，比刚才那个圣境还要强大吗？”
“到底有多么强大，你可以去问圣武候凌汐月和她的夫君姜明，他去截杀他们两人去了，现在算算时间，尸体应该都已经凉透，不，应该是连尸体都不剩下了。”
“你就那么确定凌汐月和姜明能杀掉他？”云虚尽一挑眉，“难道他不敌还不会跑吗？”
“姜明和圣武候如果杀不了他，那我就另找机会杀他，反正时间有的是，机会虽然很少见，但是只要有耐心，总能等到的。”散发军师不在意的说，“而且我已经送了两个圣境盟友给姜明了，四个圣境若是无法对付一个，那么我的图谋也太失败了。”
周围的那些大人物们一开始还对年轻人怒目而视，但是听完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神将和军师居然是一个人，而真正的军师居然是一个残废，并且把神将送进了一个死局，这样的转折太过惊人了。
“那么，你是为了自由才将那么冒充你军师身份的人算计死的吗？”
云虚尽问道，“你本可以趁机逃跑的，现在出来，是想有个展示你的才华的舞台吗？圣武候求贤若渴，若是有你的帮助，一定会很高兴。”
他没有说投降，因为投降虽然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说出来还是不太光荣，所以用词委婉了一些。虽然军师出来很可能就是为了投降，但是这样的人还是值得礼贤下士的。
在众多“上位者”们的目光中，军师轻轻点头道：“是的，我想为圣武候效力。”
第一百二十四章：军师投诚
“所以说，这个军师的本来目的就是投降？”
得知云虚尽可能会有危险的姜明和凌汐月赶来之后，发现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十方势力的首领们被云虚尽在地上画了一个圈，禁止他们出来，在对军师的处置下来之前没有他们说话的余地。
“难怪一切进行的那么顺利，还以为是因为我和汐月的特殊超出了军师的算计之外。”姜明点点头，他打探情报的过程太顺利了，苏察儿几乎把自己的秘密完全展示在了他面前，让他下次遇到一样的手段可以轻易解决。
“不，这并不在我的算计之内。”
轮椅上的军师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听说你们很强，然后给了你们一个杀他的机会，如果你们成功了，我就向你们投降，如果失败了，那我就再找机会杀他。”
无论成败都在他的预计之内，反正他都是稳赚不赔的，这才造成了他将所有情况都算计在内的错觉。
凌汐月咬咬嘴唇，道：“这个人太危险了，要不我们杀了他吧！”
一滴冷汗从军师的额头上流下，难道这个小姑娘就不懂得爱惜人才吗？难道她就看不出自己的价值吗？
“这样不好吧！”姜明有些犹豫。
“你看，他之前在那个谁的手下的时候，就把他卖了，这次卖不掉就下次接着卖，直到出卖成功为止，而这十个势力也都对他非常信任，但是现在都蹲在云虚尽画的圈子里，连试着出来都不敢；百万大军之所以同意分兵的战术，也是出于对他的信任，但是我们来的路上也看到了，他们正被巡林卫追着砍。”
凌汐月掰着指头数着，“你说，这样的人留着有什么用呢？留着坑杀自己吗？还不如杀了干脆。”
军师低下头，陷入了沉思，这个小姑娘说的好有道理......个屁！我是为了你们才这么坑杀他们，这么看来，自己将来会不会也把现在的主子，不对，被绕糊涂了。
“圣武候殿下，我之所以想要杀苏察儿，不只是因为他囚禁我，还是因为他是真正的魔道中人，他若是不死，这个世界上不知道将会有多少人遇难。”
军师已经没有了一开始掌控局势的自信，“而圣武候爱民如子，对麾下更是爱惜，自然不是苏察儿可比的。”
姜明点点头，军师这话倒还是可信的，毕竟苏察儿是真正的魔道，比修炼魔道功法的强者要凶残不知道多少倍，这样的人死不足
惜，所以无论军师的想法是什么样的，这样做都是替天行道了，这样的做法无可指责。
“汐月，如果卖主的人你都不会收留，那么将来我们的敌人都会拼死抵抗的，更何况他出卖的还是一个真正的魔道中人。”
想到这里，姜明开始劝解凌汐月，“汐月，我想，你也不希望巡林卫将来遇到的敌人都是拼死抵抗，宁死不降的吧！”
凌汐月沉默了，虽然她很尊敬宁死不屈的人，对于卖主求荣的人比较讨厌，认为投降是一种没有气节的行为，但是这样的对手确实是好对手，这样的对手可以让自己的人减少很多损失。
如果连这种程度的效忠都不接受，那么将来还会有什么人敢于向自己效忠呢？恐怕一个个都会拼死抵抗吧！自己一个人的话倒是无所谓的，但是这样的话，损失最大的将会是巡林卫。
她可以忍心让巡林卫遭受血的洗礼，但是她不愿意让巡林卫因为自己所谓的道德遭受无妄之灾。
“既然如此，那就收下你吧！”
军师闻言送了一口气，然后忽然反应了过来，自己为什么会为对方的收留感到庆幸呢？难道自己的价值就这么低吗？
“不过，该安排什么职位好呢？”
凌汐月苦恼道，之前武侯领的一切都是有父亲帮她安排的，而这次再征求他人意见显然有些不妥，“论军事才华，凌一一眼就看穿了你的全部军事布置，论后勤，这块儿还是安排更信任的人为好。难道要练兵？不行，巡林卫的练兵不需要别人插手。”
军师：“......”
他自诩天才军师，这是第一次被人无视到这个地步。
姜明提醒道：“除了巡林卫，我们还有很多军队的，比如萧家和冷家的军队，虽然这些军队都交给他们自己人带领了，但是如果真的发生大战，总不能依然交给他们全权指挥吧！而且这两家的军权我们可以不回收，但是这十个势力我们是一定要收编的，他们的军队总不能依然交给他们自己吧！”
军师的眼眶湿润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被人重视是这么幸运的事情，特别是在被圣武候无视之后的被人重视。
凌汐月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些杂牌军就交给你了，现在先停战吧！”
听到凌汐月发话，军师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有利用价值就好说，但是转念一想：不对，按照自己的计划，不应该是对方礼贤下士，摆出求贤若渴的姿
态，然后自己则一副良才遇到明主的样子吗？怎么和计划中偏差这么大，到底从哪里开始出现问题了？
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终于被人收留，自己还要摆出一副感激的样子，感谢对方给自己一碗饭吃。军师陷入了沉思。
那十个势力都是什么人凌汐月没有过多关注，这点小事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反正他们听话就能活命，不听话就杀了就可以了，想那么多干嘛！反正刚刚不是收服了一个天才军师嘛！交给他去处理就可以了，对了，这个军师叫什么名字来着？忘了问了，算了，反正也不重要。
现在对于凌汐月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巡林卫的损失，以及他们的成长。
这个没有名字的军师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只用了一盏茶时间就把停战和军队返回的命令传达给了全军，并且有条不紊的进行了撤退，百万大军的撤退路线都完美避开了复杂的地形而百姓的良田，没有造成扰民的举动，这等手段和指挥能力让凌汐月大开眼界，想要将这种手段推广，不过却被姜明阻止了。
“这种传达命令的手段虽然重要，但是这是军师的看家本领，如果硬要逼迫，可能会造成他的离心，而且只要会这种手段的人为我们所用，那么会这个手段的人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姜明道，“我们的势力正处于扩张的阶段，需要很多人才，我们对军师的态度很大程度上就决定了其他人才是否会投靠我们。”
凌汐月同意了姜明的看法，反正她的主力是巡林卫，她需要掌控的也只有巡林卫，剩下的军队交给谁都一样，不听话就杀了换人就可以了。如果军师刚投靠过来，他的看家本领就被推广到了全军，那么其他有特殊本领的人还怎么敢投靠她？
她对很多细节并不在乎，但是并不代表她不了解。
“而且，就算你有了这种传令手段，你能同时指挥几百路军队吗？这些军队大多数都是杂牌军，可是在我们没有发觉的情况下就被训练成了不会投降的军队，虽然有些利用闭血散的恐吓取巧的嫌疑，但是也证明了军师的不凡。”
姜明道，“相比传令手段，这样的手段才更加珍贵，因为这样的能力的可遇不可求的，就算他不遗余力地教给别人，别人也不一定学得会，没有天赋，再努力也不可能学得会。为了一些小利错失人才才是不智的行为。”
第一百二十五章：南区一统
虽然早就知道这个军师不简单，但在清点战果的时候，凌汐月还是被吓了一跳。
不是因为巡林卫的损失，而是他们的行军路线，百万大军的行军路线几乎和所有良田擦肩而过，并且有二十万大军先后经过武侯领最重要的一座商业城池，如果他们想要不顾一切地破坏，那么整个武侯领的农业和商业都会毁于一旦。
而他们行军的路上经过了萧家的领地，萧家也派出了三十万军队对他们进行了封锁，但是连一队人马都没有封锁住，百万大军根本没有受到任何拦截，这简直是一个军事奇迹。
当这份报告被送到凌汐月这里之后，她就明白，这个军师是真的对他们留手了，如果他全力以赴，武侯领的经济体系至少要瘫痪一半。
至于伤亡，巡林卫的伤亡倒是不大，只有七千，其中凌一带领的四千名新兵就伤亡了两千，看到这个数据之后，凌汐月对这个还没有问名字的军师多了几分忌惮，还有重视：因为凌一是留守月下领的。
这份数据说明了对方根本没有用太多精力就把大量军队送到了他们最重要的地方，幸好他们的目标太过死板，不然月下领很可能会被他们全部毁掉，即使是他们留手，月下领也有两成的地方被毁掉了。
凌汐月对月下领的生态并不担心，即使是领地内多了这么多人，月下领的开荒依然没有结束，还有大片的荒地有待开采。而且月下领的生态其实恢复的速度很快，只要撒下草种，或者种上树苗，就可以把荒地化为绿洲了，只不过想要改变成可以被人类利用的荒地很费事而已。
看到月下领的生态总结后，姜明很是疑惑：既然月下领的生态这么容易恢复，那么为什么之前的一千年都是血漠的状态呢？就算是大风刮来的树种也能让这里变成灌木丛了吧！难道是因为凌汐月的到来？毕竟血漠的改变是从凌文津和凌汐月的到来才开始改变的。
在加上只对凌汐月一人友好的迷雾峡谷，这么看来，凌汐月还真是这片福地的福星。
世界上解释不通的事情太多了，姜明并没有在这方面投入太多的精力，就算这片土地有什么秘密，那也应该是凌汐月去探索才对，毕竟她才是有缘人。
巡林卫损失七多人，但是十方势力的联军损失的军队却超过了九十万，这个数字不仅让投诚的十方势力胆战心惊，就连关注这场战事的其它东洲势力都为之感到胆寒，就算是杂牌军，可是真正交手的时间却只有一天啊！一天之内造成这样的伤亡，如果是正
面战场，任何军队都要崩溃吧！
难道对付巡林卫这样的军队必须要用最精锐的军队去消耗才行？这是所有势力共同的疑惑，如果是普通军队，不但起不到消耗的作用，反而会影响自己的士气。
不只是外界关注这件事的人感到吃惊，就连凌汐月自己都没有想到巡林卫杀人的速度这么快，就连虚境巡林卫都杀了不少，单是凌迟一人就斩杀了九名虚境，这样的战果足以令整个东洲的人怀疑人生。
什么时候虚境这么容易斩杀了？而且还是丹道斩杀虚境，难道巡林卫的丹道统领都拥有斩杀虚境的能力？
还有，九冥诀真的如他们宣传的那样弱小？
现在武侯领的具体战报还在由各方势力的情报组织整理，每整理出一份更具体的情报，就再一次传到他们首领的手中，一次次地刷新他们的认知。
而凌汐月几人正在为另一件事忧愁：武侯领的实力范围太大了。
势力范围并不是越大越好的，起码对于武侯领这样的新兴势力来说更是这样，当南区被划分成十三个势力的时候，别的区也处于分裂的状态，没时过多搭理他们，最多了解一下他们的纷争状况，看看有没有利益可图。
但是，现在的南区四百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统一了，这就让他们产生了巨大的危机感，由纷乱走向联合是必然的趋势。
“那十个势力中还是有底牌的，竟然还有两个圣境老祖，不过都和冷家老祖一样气血有些衰败了，并且后继无人，后辈只能在虚境中逞威，没有圣境的希望。”
凌汐月总结道，“在加上军师送来的三名圣境，我们居然有九名媲美圣境的战力，同意南区的资格算是有了。”
“九名圣境，这样的战力确实算得上是强大，不过军队的力量也不可或缺，巡林卫的数量这么难补充嘛！”云虚尽也参与了讨论。
“巡林卫必须要修炼真正武道功法的人才能加入，而这样的人太少了，虽然真正的武道功法已经在推广了，但是想要练成，还是需要时间的。”
凌汐月有些担心，之前他们还可以争取时间，但是在统一南区之后，他们的庞大势力将会进入所有顶尖势力的视线，想要安心发展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我觉得我们又一次进入了思维误区，其实这一战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原定的目的，并且取得了远远超出原本预计的战果，而我们的目的一开始就是推广武道。”
姜明道，“现在整个东洲，不
，整个人间界都知道真正的武道功法有多么可怕，巡林卫的名声注定会响彻天下。而斩杀虚境的战绩更令无数人胆寒，让那些无望虚境的人们都明白真正武道功法的珍贵。既然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么我们还需要担心武道功法无法推广到全世界吗？”
凌汐月呆住了，人总是在不断前进的道路上忘记自己原本的目的，之前是她提醒姜明，现在轮到姜明提醒她了。
“没错，武道功法的优势已经很显而易见了，我们只要不敝帚自珍，那么将武道传播到整个世界的梦想就算是达成了一半。”
凌汐月的眼中充斥着兴奋，“哪怕我们的势力被毁灭又如何？武道功法的传播已经不可阻挡了，剩下的取代魔道功法只是时间问题了。”
“没错，万事开头难，我们已经完成了一个良好的开头，现在武道崛起的步伐已经无法停下了，我们要做的只是清理一些试图阻止这股浪潮的人，并且加速它的进程而已。”
姜明道，“在时代的浪潮下，任何逆流而上的人都注定陨落。”
“好，我这就下命令，一是将在萧家和冷家进行过的事情推广到整个南区：第二件事是清剿整个南区的盗匪；第三件事情，是强行推广武道功法，全民禁止魔道功法。之前我还担心大范围的推广会引起民变，但是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担心了。”
一下子就把这几个命令在整个南区强制执行，会造成整个南区的动荡，甚至会引发负面效果，但是这个时候的凌汐月已经顾不得，也不会再担心了。
时间转眼到了第二年，在不知道名字的军师的帮助下，凌汐月的禁令得到了有效的推广，而且过程中遇到的波澜也被降到了最低，不过其中的过程三人都没有过问的兴趣，反正结果让他们满意就可以了，他们还要把大部分精力放在武道上呢！
这样的放权让底下的那些曾经的高位者们蠢蠢欲动，不过在魏破军出手斩杀了几人之后，他们就老实了许多：凌汐月对权势不感兴趣，但是其他圣境却不能让自己所在的势力有太多不稳定的因素。
反正只要杀人之后向凌汐月汇报一下就可以了，堂堂圣境，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事后的汇报都没有被凌汐月放在眼里，只是盖了个章表示知道了，不会责怪他们，就完事了，这个举动更令圣境们感到自己受到了尊重。
第一百二十六章：赏罚
武道一千零一年三月，恒阳城。
“安家违抗我的命令，居然不肯将所有作恶的人全部一网打尽，并且依然在暗中玩弄养寇自重的把戏，这是公然抗命啊！”
凌汐月端坐在宝座上，翻阅着面前的奏折，“我早就说过了，如果事情做不好，那就换有能力去做的人，而安家既不能完成我的命令，又不肯换人。现在，他们竟然敢阳奉阴违，既然这样，那就把他们的主事人处死吧！”
凌汐月没有问主事人是谁，这不是她要关注的事情，这种事情自有人去处理，她只负责传达处事的方式，处死谁，处死多少人，从犯受什么惩罚，这些她通通都不关心，她只需要关心自己的命令有没有得到贯彻，然后把结果反馈给她就可以了。
正因如此，武侯府的行政效率非常高，凌汐月每天也不需要浪费太多精力在这些小事上。
李孝祥道：“安家有一位圣境老祖，虽然气血有些衰败，但那也是圣境，如果贸然处置，恐怕会引发那位圣境存在的不满。”
一位圣境能造成的破坏是非常恐怖的，如果得罪了一位圣境，就算有着对付这位圣境的实力，也要小心这位圣境在背后造成的破坏，如果一位圣境拉下脸面，完全可以把一个更强大一些的势力搞垮。
别的不说，一百二十年前，就有一个被逼迫到绝路的圣境连续屠灭三座城池，伤亡人数达到了百万之数，九冥域派出十二圣卫才勉强将其围捕击杀。
在这位圣境被围杀之后，九冥域也顺手将逼迫这位圣境的势力覆灭，这个势力的三位圣境一个都没能逃脱，全部陨落，这件事情震惊了东洲。
九冥域对此的解释是：你们三个圣境打一个圣境，没法把人家杀掉，还敢覆灭人家的家族，这是故意挑起纷争，为了防止你们再次犯蠢，只能讲你们这些蠢货杀掉。
他们想杀圣境无罪，但是杀不掉还将其逼到绝路，那就是死罪了。
“李伯，圣境存在的气量不会这么小的。”姜明笑道。
“安家有圣境存在，因此哪怕他们什么都不做，对他们收取的赋税也比其他家族要少，他们暗中用特殊手段牟利的事情我们也是知道的，但是依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他们家族送到恒阳城学习的名额也是没有圣境的家族的两倍。他们的圣境愿意投诚，我们已经给过好处了，现在他们犯了错误，还想用圣境的名义来规避惩罚不是太过
分了吗！”
凌汐月掷地有声道，“而且，我发布的三条禁令是底线，他们竟敢试探我的底线，如果这都不予处罚，那么其他人同样触犯了底线，我们该怎样做呢？现在南区一统，各个势力开始融合，如果连自己最基本的底线都无法坚守，那么我还怎样服众！”
李孝祥还是有些发颤：“可是，那毕竟是圣境！”
那是圣境！这个理由可比他们是正义的、忠心的要有力的多，无论武侯领的治安变得有多好，这还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凌汐月改变不了，不过她也不打算改变。
“圣境强者虽然重要，但是武侯领的规矩更加重要。”
凌汐月在这点上没有任何动摇和退让，底线能被踩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最终让她这个圣武候威严扫地，“而且，那位圣境还不一定知道他的家族敢于做出这样的事情，就算知道了，面对我的处罚，他也未必敢于违抗。”
就像冷家老祖一样，对于家族的变化他根本没有过多过问，就算冷家向云虚尽宣誓效忠，他关注的事情也只有一件：“兰秋没有受到影响吧！没有，那没事了。”
只要冷兰秋依然是冷家的人，那么其他事情根本不需要他操心，反正只要冷兰秋将来成了圣境，那么冷家自然能延续并且兴盛下去，如果不能，那么冷家就算成为他人的奴仆也是活该。
安家的老祖也到了不问世事的年龄，对他来说，如何培养出新的安家圣境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其它的都是次要。
而凌汐月在恒阳城开办了培养天才的班次，各大家族都可以送人进来，安家的名额是其他家族的两倍。这里的天才可是得到整个南区资源的培养的，他们是按照未来虚境的标准来教导的，而且是真气六品，接近圣境实力的虚境。
如果这样的条件都不能让安家老祖满意，那么一个过了气的圣境，凌汐月杀起来也不会有什么负担。
如果一个圣境的价值加上他可能造成的破坏低于他现在所造成破坏，那么就算是圣境也没有活着的理由了。
“圣境家族已经习惯性骄傲了，所以犯下一些错误很正常，所以我们要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明白圣境不可能事事都庇佑他们。”
姜明道，“我拥有仙道时代的宝藏的事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你们在处决安家高层的时候，记得先给安家老祖写一封信，告诉仙道时代的修行者们，
最不缺的就是延年益寿的法门。”
“难道要劝安家老祖自己放弃安家？用延年益寿的法门来交换。”李孝祥明白了姜明的打算。
“不，圣境也是有自己的尊严的，如果用法门直接交换，那么圣境强者岂不是为了一己私利而出卖自己的子孙后代？圣境强者虽然没有蠢货，但是他们也是有脾气的，为了一时之气不顾生死的可能性虽然小，但是我们却不想去冒，你这样做惹怒圣境的可能性反而更大一些。”
姜明摇摇头，道，“仙道延年益寿的法门也是在减少人动手的情况下才能延长寿命的，并附带了加快燃烧生命来让自己短时间内回到年轻时候的法门。告诉他，这样的法门虽然鸡肋，但是可以让他有更长时间等待自己的后辈出现媲美圣境的天才。”
如果是用他的一己私利来换取对安家那些人的处罚，那么圣境可能会有半成的可能性发怒，然后出现异心，而如果没有必要，姜明连这半成都不愿意去冒。
但是，如果的用更长的时间来等待安家的后辈成才呢？这就是以安家一群没有希望的现在的高层来换取更多的成就圣境的可能性了，毕竟安家比其他势力多一倍名额是靠着圣境老祖的面子换来的，而他活的越久，将来安家有人成就圣位的可能性也越大，就算成不了圣位，也能诞生更多的接近圣境的顶尖虚境存在。
虽然还没有实战证明，但是他们都不怀疑，沿着凌汐月这条道路突破的虚境，是可以用几名虚境换掉一个圣境的。毕竟巡林卫斩杀几十名虚境的记录就在那里，最出名的凌迟一个人就斩杀了九名虚境，直杀的虚境怀疑人生。
而这些陨落的虚境中，反扑最严重的一个，也不过拖了二十几人去死而已，这些人被反扑致死的人大多数还是气道。
虽然真气五品的气道攻击力就已经超过的大多数丹道了，可是在外界的眼里，气道还是气道，所以他们看到的就是一个丹道高阶就可以在一群气道的簇拥下不断斩杀虚境，让对方连逃跑都困难。
虽然真正武道的修炼比九冥诀的修炼要慢很多，也更加艰难一些，但是这等威力已经能掩盖住它们的缺点了，毕竟无论它的修炼有多么艰难，培养一百个真气五品也比培养一个虚境来的容易。
于是，武道功法在比较团结的家族推广反而比较容易，反而在民间推广受到了阻碍。
第一百二十七章：安家老祖
“老祖宗，救命啊！”
“祖父，还请现身救我们一命。”
“老祖宗，我们为家族做牛做马，没日没夜地辛苦，还请老祖宗看在我们为家族付出的份上，为我们说上几句好话。”
几名虚境存在不顾颜面地跪拜在一间茅草屋前，不住磕头。
“朱老弟，你怎么有空来这里了。”一个两鬓斑白、穿着破旧衣服的半老之人从茅草屋内走出来，望向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人。
“向圣武候投诚的时候慢了一点，而且还欠下了不杀之恩，虽然圣武候宽宏大量，不计较这些小事，但是我却不能不在乎圣武候的想法。”朱姓中年拱手道。
当杀不杀是为恩，虽然不是救命之恩，但是如果对方能杀你而不杀，你却不想着报答，那么将来你若是有难，将不会有任何人对你身出援手，因为这样的人就算你救了他，他也不会当一回事。
所以，云虚尽饶了他一命，他就要报答，以死相报有些难为他了，但是这种需要圣境来跑腿的事情，他还是能做一些的。
其它圣境也是明白其中道道的，所以这件事也就没人跟他抢。
“老祖宗......”一个虚境正要说什么，却见安家老祖伸手示意他停下来。
“此时原委我已尽知。”安祖道。
几位虚境低下头，不敢再说什么，既然老祖已经知道了，那么剩下的事情就靠老祖的决断和交涉了。
“朱安世，你为圣武候效力颇多，对于新的功法有什么评价？”安家老祖问道。
几名虚境见老祖根本不谈他们的事情，有些焦急，但是也不敢催促，只能掐着掌心，等老祖的闲聊结束。
“新的武道功法神妙异常，非是天才无法创出。”朱安世道。
“那么，圣武候对待各个家族培养的天才又是如何？”安家老祖再次问道。
“圣武候慈悲为怀，只要进入‘圣堂’，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的，不因出身而区别对待，只是世家出身的底子还是要好很多，平民中鲜有能出头的人。”
朱安世道，“圣武候将武道功法传遍天下，可是就算九冥诀传遍天下，平民依然是平民，世家依然是世家，就算有所更迭，这世道依然那个样。”
九冥诀虽然人人都有机会修炼，但是其中的神妙之处，修炼经验，却是需要一代代地积累的，而世家在这个方面的优势就大了很多，平民因为基数大，经常出现天才，可是走错路而提前陨落的天才比比皆是
，因此想要动摇世家地位，是很艰难的事情。
更令人叹息的是，有些平民看不惯世家，但是当自己成为强者之后，自己也将自己的后人变成了世家弟子。
“公平也好，公平也好。”
安家老祖连说了两遍公平也好，然后继续问道，“我们毕竟无法修炼新的功法了，有几个媲美圣境的存在指导，他们成就虚境的可能性也大一些，大一点点就够了，做人啊！不能不贪，也不能太贪。”
不能不贪，是因为所有的机会都是要靠自己争取的，而不能太贪，是要量力而行，他没有明说，但是道理大家都知道。
而几位俯首的虚境则心中一片冰凉。
他们正要说什么，安家老祖再次开口了：“安家的小辈们在圣堂的学习怎么样，听话吗？”
朱安世犹豫片刻，道：“安家的人多了，不免有些良莠不齐，有的机灵，有的踏实肯学，但是有的......”
“但说无妨！”
“有的进了圣堂这样天才云集的地方，依然改不了世家习气。”朱安世道。
安家老祖闭目片沉思，一会儿又重新睁开：“世家习气也要分人，对普通人摆世家的架子，可以少很多麻烦，但是对同层次的人摆架子，这样的人是活不久的，既然活不久，那就不要让他们浪费名额了。”
“安家的名额，还是由安家自己做主，只要送来的人不差，不坠了圣堂名声就可以了。”朱安世道。
这些话本不应该由他来说，但是他是知道圣武候的底线和喜好的，如果因为这点小事再次去请示她，那才会引起她的不悦。
“这树啊！要根扎得深才能长得快，要长得直才能长得高，要是长歪了，不但自己毁了，旁边的树苗也长不好了。”
安家老祖走到一棵歪脖子树前，“还好，我们的树苗有很多，比别人的树苗都多，对树苗的照顾也多。这人，和树也是一样的，你说是不是？”
“安兄言之有理。”朱安世点头称是。
“还好，我还有时间，不过时间再多也不能浪费啊！”
安家老祖道，“如果安家的子弟品行端正了，那将来就算不能成支柱，也能帮衬着家主打理一下家里的事情，要是品行不端，恐怕连幼苗要喝的水恐怕都要抢夺吧！”
安家众虚境没有笨蛋，他们听出了老祖的言外之意，这是要用他们来换取安家的未来啊！
“圣武候派人送了一些东西给我，我对那个让垂暮老人发
挥出年轻时候的实力的法门还是挺感兴趣的，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用到。”安家老祖说完，就径直走进了自己居住的茅草屋，再也不管外界的事情。
朱安世用敬佩的眼神投向那间茅屋，他知道安家老祖最后的话是意思：如果圣武候有需要，他可以不顾生命为了圣武候最后一次出手，哪怕是牺牲自己的生命。
一个老死的圣境，他的家族成员在他死后一定会遭到打压，但是一个为圣武候战死的圣境，死后圣武候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后代的，他这话表明了他愿意为后辈而死的决心，他一个圣境都可以为了家族牺牲了，那么那几个打着为家族好的名义为自己争取利益的人就更没有理由活下去了。
“为了家族，你竟然愿意付出到这个地步！”在对安家老祖表示敬佩之后，他看向安家的几个蛀虫的眼神更加冰冷了，他们都已经是虚境了，还在当一个从家族中汲取养分的孩子，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不好，快逃！”
几人见自己被老祖放弃，已经非常绝望了，但是在感受到来自圣境的杀意之后，求生的本能依然驱使着他们逃跑。
“你们如果真的逃了，那么我就真的对不起安兄了。”
朱安世的周身形成了天地之力的牢笼，阻止了几人的逃脱，虽然圣境的天地牢笼并非牢不可破，但是虚境想要在破开天地牢笼的同时抵挡圣境的攻势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他们其中两人拼死拖住圣境，那么剩下的人还是有希望逃脱的，但是这群自私自利的蛀虫怎么可能会为了他人牺牲自己的性命？
一盏茶后，朱安世将自己的长剑擦干净，收回剑鞘中，在临走之前，他不禁在想：难道安家老祖是看清了这群蛀虫的本质才明白品行的重要性吗？这可能是他下决心牺牲这几个虚境的根本原因。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他不违背圣武候的命令就行了。
在这之后的一个月里，安家经历了一阵腥风血雨，所有仗着圣境撑腰而冥顽不灵的人都被直接处死，圣武候可没有时间慢慢思考对他们的处罚。
经过了安家的一系列风波，圣武候的三道命令在南区推广的速度更快了，不但没有人敢于阻拦或者阳奉阴违，哪怕是不积极响应都可能会害怕触怒圣武候，毕竟连圣境都低头了，他们当然不敢再有其它心思。
在南区发生变革的时候，东洲的其它地方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第一百二十八章：局势变化
东洲的核心是九冥域，九冥域四个方向各有四百城，并没有明显的界限或者天堑的阻隔，只是一个大致的划分。九冥域以东的四百城并不算富饶，但是裂土封侯的圣境强者们却喜欢在这里割取一部分封地，作为自己家族掌控的地盘，导致这里的圣境强者们最多。
在圣境的领地里，所有的税收都是由自己掌控的，所有的职位和各种收入也都由他们自己掌管，就连军队的扩充也没有限制。因此就算是封侯，分割的土地也不会太多，二三十城就是极限了。
但是，就算只有二三十城，九冥域也是担心他们拥兵自重的，一个封侯者没什么可怕的，但是多个封侯者联合起来，那就不是闹着玩的了。所以，九冥域在把封地交给他们完全自治的基础上，下达了一个规定：必须把领地民生情况如实上报。
九冥域都已经答应不干涉你们了，只是让你们把民生情况上报，你们也没有什么损失，如果连这点小事都不答应，那么只能说明你们有反心了。但是，仅仅这一条规定，就让众多封侯强者们如生掣肘：想扩军吧！不行，要上报的，不上报的话又要被当成有反心；想开荒，要上报；想支持一下商业，要上报......
无论做什么都要上报，如果不上报，那就是有反心，如果隐瞒下来，那更是以身犯险，哪怕九冥域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只要你的资料摆在九冥域高层的桌子上，那你就一天不能冒险。
当一个势力的底细全都被人摸清，甚至是被另一个比自己强大很多倍的势力摸清的时候，无论谁都会坐立不安的，因此大多数圣境都是不肯封侯的。
但是九冥域以东的地方不一样：这里有海。
东区以东的地方是无尽汪洋，海外更是由很多岛屿，这些岛屿大多数都是无法被利用，或者根本就是荒岛的，而大海中的资源虽然丰富，但是利用难度也是很高的，危险程度更是令虚境都要小心翼翼，但是因此监测难度也是最高的。这里有着无限的危险，也有着无限的可能。
最新投靠凌汐月的那位无名军师坐在家中，就能知道天下事，整个南区四百城的动静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任何人的异动都难逃他的眼线，整个东洲的局势变化也在他的城府之中，但是唯有东区四百城，他看不清。
“东区四百城，共有九个封侯，占据二百城，但是其它二百城也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但是他们的圣境世家
，都是不只一个圣境的，东洲多少圣境，多少虚境，多少军队，军队擅长什么，我一概不知。圣武候潜力无穷，但是除非武道之神问世，否则三十年内，绝对不要招惹东区九位封侯。”这是军师的原话。
三十年内不要招惹，要知道凌汐月自己才十八岁啊！还不如说只有武道之神才能打他们的主意，这样可能性还高一些，凌汐月自问自己拥有媲美武道之神的实力，是绝对不需要三十年的。
要说一概不知是假的，但是如果探查到的情报全都是假的，那么还不如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就算是九冥域，他们的强大也是看得见的，然而东区的实力却处在迷雾中，所以凌汐月和姜明也没有招惹他们的打算。
然而，在这个多事之秋，东区的九位封侯强者宣布结盟了。
“他们不是经常内斗，互相之间都有血海深仇嘛！怎么会结盟！”如果不是这份情报是反复确认的，姜明和凌汐月都不会相信的。
“东区九位封侯整天为了海外利益争夺，他们之间确实有血海深仇，但是再大的仇恨都比不过利益。”
军师道，“现在他们推举止戈侯为盟主，其实互相谁也不服谁，但是能在东区存活下来，谁也不说傻子，毕竟没点脑子的，早就因为互相之间的那点不能说的事情被九冥域发兵清剿了，所以与其等到吃了骄傲的亏再结盟，还不如提前结盟，先发制人，早点捞些好处，也好震慑一下其它势力。”
“既然东区九位封侯都结盟了，那么北方和西方也该联合了吧！”姜明道。
“不会那么快，西方濒临战场，看似多个势力在争霸，其实早就落入九冥域的掌控之中了，根本翻不起风浪，而北方四百城虽然势力只有三个，但是这三个势力本来就是三个联盟，如果再次联盟，只会搞的北方崩溃。”
军师一脸不屑和惋惜，“联盟之中，大势力想要吞并小势力，小势力要提防大势力，除非北方出现绝世人物，否则只会是被他人吞并的下场。可惜啊可惜！我们和北方相隔了一个九冥域，就算北区被人瓜分，也是九冥域和东区的事情，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进取心是要有的，但是贪心只会给自己招来灾难。”
姜明道，“我们除了潜力的优势外，也没有其它优势了，独善其身才是最好的选择。”
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云虚尽忽然插嘴道：“你
们去年也是这么说的，结果拿下了整个南区。”
姜明和凌汐月闻言有些尴尬，他们一开始确实是没有这个打算的，但是没想到统一的过程太顺利了，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拿下了整个南区。
“好了，军师，既然军事大权都已经交给你了，那么什么主意你自己去拿就可以了，需要我们做什么的时候再商量，不然这种小事就不需要请示我们了，太浪费时间，影响效率了。”凌汐月觉得已经没事了，就把军师屏退了。
现在圣境强者们齐聚一堂，正要讨论武学的最新进展呢！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吗？凌汐月已经有些对军师不耐烦了。
军师只得苦笑着退下了。
他有时不禁在想：圣武候到底是重视自己，还是不重视自己呢？说不重视吧！无论是监察各个虚境世家的动向，还是兵马大权都掌握在他的手中，甚至是经济大权也只是派了一个李孝祥来监督他，无论大小事宜，都任由他来处理。他也提过自己分身乏术的问题，但是凌汐月的回复也只有一个：“你自己决定。”
给了他这么大的权力，连任免人才和要职的事情都交给他了，如果换一个军师有什么异心的话，那么凌汐月早就被架空了。
可是，除此之外，凌汐月连他的名字都没有问过，武侯府的三位核心如果没有必要，根本不和他多说话：因为要钻研武道。反正他只要把处事结果呈上去就没事了，剩下的都和他无关了，就算是呈上去的结果，也没见圣武候过问过几件。赏赐什么的，一次都没有。
他也暗示过几次赏赐的问题，姜明的回复也很简单：“你想要什么，自己去拿，回头写一份清单给我们。”
然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什么也不需要，他只需要一个发挥自己才华的舞台，而这个舞台圣武候早就赐给自己了。
“云虚尽，你闭关了这么多天，有解决转修功法的问题吗？”军师立刻之后，凌汐月迫不及待地问道。
杜河山抢先道：“真元境之前的转修问题，姑爷早就解决很久了，而真元境的转修，我们确实想出了一个办法，只是要耗费的代价太大了。”
“代价太大，什么代价？”凌汐月问道。
......
在大殿外正要离开的军师，听着几人讨论武学的热切场景，眼中出现了迷茫。
第一百二十九章：燃烧气血的法门
“功法变更的难度其实并不大，只要肯付出一定的代价就可以了，相比武道功法的远大前程，九冥诀也就只有修炼速度这一个优势了。然而，在真元境的时候，九冥诀和武道功法出现了巨大的分歧。”
杜河山道，“那就是对于外来气血的吸收，在吸收过不属于自己的气血后，会对自己原本的气血产生一定的影响，而气血的纯净又是提炼真气的重要前提，所以只要到了真元境，那就很难转修了，除非看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将不属于自己的气血燃烧掉，就可以提纯了。”杜河山语出惊人。
“燃烧气血？”姜明也被这个思路惊呆了。
燃烧气血的法门他们也不是不会，甚至早就有这种法门问世了，但是关键是这种法门的难度。
就连让气血运转加快的爆血丹都能占据恒阳城的一成收入，可想而知加快气血运转的法门有多么难练习了：如果好学的话，他们为什么还要购买丹药呢？
气血运转都需要丹药进行辅助了，燃烧气血的法门就更不用说了。气血加快运转之后会带来强大的力量，但是之后就有很大的可能因为气血紊乱而死，当然也有一定的可能性恢复原样，但是其中的难度非常大，就像把一堆杂乱的稻草在一盏茶内扎成精致到可以以假乱真的稻草人，还要每根都不能错乱才行。
而燃烧气血就更不用提了，散乱的稻草还有扎成稻草人的希望，但是燃烧的稻草要扎成稻草人就强人所难了，就算是灭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是，这个难度是之前的难度。
“在武道功法传播出去之后，有修炼九冥诀的人对修炼普通武道功法的散修下手，结果一个天才散修无意间创出了逆血的法门，可以让自己的气血扰乱，然后通过九冥诀对气血的吸收反向打乱对方的气血。”
杜河山接着说道，“在这之后，他也没有藏私，而是将这个法门传播了出去，在传播出去之后，他们发现这个法门并不是那么难，大多数人都能学得会。而经过分析，导致这个原因的是修炼真正武道功法本来就对气血的控制力有所增强。”
“可是，修炼武道功法的人可以控制气血，但是修炼九冥诀的人无法控制，所以说你的这个方案还是不行。”
魏破军摇摇头，道，“然而，一旦开始两类功法同修，就会出现冲突，气血本来就是两者最大的区别之处，你怎么能用这个差别来消除差别呢？”
“有何不可？”
杜河山道，“就算是修炼九冥诀的人转修真正武道功法会产生气血冲突，也是需要时间的，而真元还是那些真元，性质改变了也还是那些真元。只要提前熟悉了武道功法的特点，对它们烂熟于心，就可以在冲突完全爆发之前，用武道功法的控制力来将那些造成冲突的气血燃烧掉。”
“燃烧产生冲突的那部分气血？”魏破军有的呆滞。
“对，在转修的过程中，从他人体内吸收的气血会全部跳出来，在自己体内产生剧烈的冲突，而这部分最活跃的气血也是最容易燃烧的，如果是担心燃烧不可控的问题，那就更不用担心了，只要对武道功法足够熟悉，假想自己在修炼真正的武道功法就可以了。”杜河山兴奋地讲解道。
场面顿时沉默了。
半晌后，姜明恭敬地向杜河山一拱手，道：“不愧是前辈，阅历经验都不是我们这些小辈可以相比的。”
“可是，这样依然很危险吧！不是所有人都能凭空想象自己修炼一个没有修炼过的功法的，如果没有切身的修炼就算出了差错，也很难改正过来。”凌汐月提出了这种法门的弊端。
她可以想象得到的是，如果这种法门真的推广出去了，那么将会有多少人因为尝试这种法门而死，甚至会有人恶意认为这个圣武候为了恶意打压修炼九冥诀的人而特意创造的功法。
虽然她真的是在恶意打压。
但是，有些事情，就算天下人都知道你在这么做，你也不能明说的，就像那些城主们，那个不为自己谋取私利呢？但是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也不能说，谁说谁死。
凌汐月是不怕这个，但是也不能让它成为压倒自己的筹码。
自己已经触犯了很多人的利益了，民间反对自己的声音也很高，只不过碍于实力不敢发作而已，如果自己依仗实力就胡作非为，那么自己将来也会有被推翻的一天。她不怕权势的丧失，但是怕武道的兴起受到自己的影响。
“圣武候殿下，我想你是搞错了，这种法门虽然危险，可是比起修炼九冥诀的危险，根本不值一提。”杜河山正色道，“修炼九冥诀每次突破都是要杀人的，如果自己的资质和悟性差一些，那么杀的人还要更多。而丹道境界自相残杀的时候，每个被杀的人手中也是有血债的，累计起来，每个丹道巅峰至少都需要一百个真元境的生命来铺路。”
“一百个？”凌汐月被这个数字惊住了。
“我是说至
少，这是最低的损耗，而平白浪费的气血就更多了。”杜河山道，“无论是武者还是平民，很少有老死的，只要气血开始衰败了，就会有人打他的主意，就算衰败的气血有用的很少，可是质量却不差，而且更加安全一些。想要老死，只有圣境才有这个资格。”
凌汐月沉默了，只是片刻之后，她就下定了决心：“这个法门一定要传播出去！”
就算背负骂名又如何，被人误会又如何？她问心无愧。
“凌汐月，你可要想好了，虽然这种法门传出去之后，会拯救很多人，让伤亡的人数减少很多。但是，那些因为这个法门而活的人不会感激你，反而会把因此而死的人的帐算在你的头上。”云虚尽天下道。
这是人性的悲哀，可是如果改变不了，那就要学会接受它。
凌汐月咬牙道：“我不怕！”
“汐月，不用这么悲壮，这个法门的影响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大。”
姜明轻笑道，“我接到过很多修炼功法的反馈，其中也有很多走火入魔的人，但是他们也没有把责任推到我的身上。不是因为他们自揽了责任，而是因为我放了几本很容易修炼的安全功法在里面。”
“就是那几本最烂的功法吗？”凌汐月眨动美眸，似乎想到了什么。
姜明自从反思过自己之后，把很多自己没打算放出去的功法也放出去了，其中就有几本非常弱智的功法。
“没错，那几本功法本来是我为了降低武道的修炼门槛而创造的，就算更进一步的功法也不难，也不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而越强的功法难度越高，危险也越大。但是有了那些最弱和次一等的功法在，那些修炼高级功法而走火入魔的人就会被嘲笑自不量力了，谁叫他们好高骛远，不愿意修炼低等功法呢！”
姜明耸了耸肩，道，“本来我是想制止这种风气的，但是想想还是算了，引火烧身就不好了，我没那么伟大。而杜前辈的这种法门可以标为最高等级的危险法门，注明非大毅力的天才不可修炼，这样就算有人修炼出了岔子，也不关我们的事。”
“这样好吗？”凌汐月有些纠结。
“不用担心，修炼九冥诀的人被人看不起已经是大势所趋了，他们只会感激你，而那些出问题的人只会被嘲笑，不是嘲笑天赋不行，就是嘲笑毅力不够。”姜明道，“反正你已经下决心承担一切了，这点恶名就由我承担吧！”
第一百三十章：武道之神崛起之谜
正如姜明所言，虽然圣武候的领地依然有着很多顽固，但是修炼九冥诀的人日子已经越来越不好过了。
九冥诀吞噬他人修为气血的特性已经广为人知，现在的普通人看修炼九冥诀的人的眼神都是在看怪物一样，只是摄于他们的实力才没有直接职责，但是即使是这样，众人异样的眼光也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民心已经向武道功法的这个方向偏转了。
现在全民修炼武道功法已经是大势所趋，剩下的那些依然坚持九冥诀的人已经成为了少数人，再加上闭血散的出现，更是让修炼九冥诀的真元境变成了只要花点钱就能干掉的弱者，他们想要转修功法的心情比任何人都要迫切。
每个修炼九冥诀的人都是血债累累的，而现在只要花点钱买药就有报仇的机会，趁机报仇的人不在少数，因为这样的事情太多，所以就连凌汐月都默认了法不责众，默认对真元境及以上的九冥诀修炼者的报复减少一半的追查力度。
等到杜河山将他研究的法门传出去，无论这种法门被标注的有多危险，冒险尝试的人都不会在少数，而这些人如果修炼失败，那么肯定将责任推脱到创造者身上，不是姜明说的把责任推给他们自己就完事了。
而杜河山是绝对不肯背负这个骂名的，如果要宣传这种法门是他创造的，那么他宁愿这种法门不要流传出去，而现在姜明则要把这个职责加在自己身上。
“只可惜，虽然我创出了这个法门，但是年事已高，承受不起燃烧气血带来的亏空了。”杜河山有些惋惜，他看来是修炼不了真正的武道功法了。
他还没到气血衰败的年龄，但是如果他转修功法的话，那他就到了。
他成就圣境的路上，经历了太多的杀戮，就算是燃烧气血，也不知道要燃烧多少，甚至把自己的气血全部烧干也是有可能的。
姜明颔首道：“用这种法门转修的人，必须在虚境之下，而且不能杀戮过多，但是修炼九冥诀而不经杀戮就达到很高境界的人根本没有。”
“有的，有五个。”云虚尽忽然道。
“什么，哪五个？”众人纷纷看向云虚尽。
“五个武道通神境界的强者就是，他们在崛起的道路上，可没有杀戮，不过经他们传播功法的人倒是杀戮不少。”
云虚尽道，“这是我特意借军师的情报机构查到的资料，武道之神的崛起非常突然，一开始就是圣境，战斗时也很少出手，
最多出手击杀关键人物，第一批修炼九冥诀的人反倒因此有不少人修为突飞猛进，将武道之神捧上了天。”
杜河山有些惊呆了：“会不会是他们是通过魔物提升的？”
“武道之神可没有精神失控的迹象。”
姜明猜测道，“真正的武道功法在修炼过程中，对于气血也是有要求的，如果九冥诀和武道功法真的那么相似，应该对气血也有要求。一开始的境界是要求气血的质量和数量，到了武道之神境界或许就对纯粹性有要求了。”
众人心中都升起了一种荒谬的感觉，但是却无言反对姜明。
事实上，到了圣境之后，杜河山和魏破军等人也感觉到了气血不纯造成的阻塞，但是有武道之神的例子在，他们并没有怀疑武道之神功法的正确性，但是经云虚尽和姜明的提醒，他们也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
武道之神崛起的路上可没有大量吸收气血，他们都是异军突起的，没有经过中间的历程，后人都把他们崛起的历程当成了奇遇和他们是时代的宠儿上，没有怀疑其它。
就算有怀疑，也没人敢说啊！
“就算是这个方法公布出去，修炼魔道功法的人又有谁能控制住自己不杀人呢？还是老老实实修炼武道的好。”魏破军突然感叹道。
他对家族并不是太过关心，任凭他们自生自灭，只是偶尔提供一些帮助，所以他的家族并不兴盛。但是在看出武道功法的优越性之后，他也忍不住从家族中挑选了一些孩子送到恒阳城学习。
“没有必要一定要修炼武道功法，你们可以同时修炼两部魔道功法，然后开辟自己的修炼道路。”
云虚尽道，“我同修魔道功法的时候，体内的气血就被提纯了，那些针对气血的法门根本无法对我造成影响，现在我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纯净起来了。”
杜河山苦笑道：“云小友天赋异禀，当然可以同修两部功法，但是我们就不行了，两部功法哪怕刚开始同修，都会造成体内的冲突，而我们的身体又太脆弱了。”
“如果我们有体修的锻炼法门倒是可以一试，可是体修的没落本来就是因为对资源的消耗太大了。”魏破军道。
云虚尽早就和他们提过同修功法的事情，他们也尝试了，但是失败了。
对于云虚尽的成功，他们也只能归功于天赋，当然，有一点他们没有提，那就是同修功法必须要废除金丹，而金丹是他们
多年苦修的结果，如果废除，他们的实力一定会下降很多。
就算他们真的狠下心来废除了金丹，也不能确定就一定能成功同修，如果失败，他们不死也会残废，从此湮灭众人，这是他们无法接受的。
他们可以创造出危险的法门让别人尝试，但是他们自己是不肯以身犯险的。
他们都已经是圣境了，还有什么犯险的理由呢？又不是一定能突破武道之神。
云虚尽没有再劝，他们都已经年纪大了，不肯冒险也是正常的，他还年轻，所以锐意进取，但是不能要求别人和他一样。
“难度大了也好，不然云虚尽的修炼方法若是人人都可以做到，那么岂不是又激起一些人对魔道功法的渴望？”凌汐月倒是觉得庆幸，虽然云虚尽的克制对他们没有用，但是他们也不愿意太多云虚尽这样的人物出现。
云虚尽可是能成为无数年轻修炼者偶像的存在。
“其实，姜明你创造的那些功法也存在着这样的可能性。”
云虚尽认真地看着姜明，“我为了脱离魔道功法的阴影，不断地对五部功法进行改进，特别是在删除所有关于气血部分之后，魔道功法修炼的优势荡然无存，于是我就将其融入了一些你创造的那些功法。最终魔道功法原本的部分被我删改了九成，我在对比最终留下的那部分之后，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姜明有些惊讶，云虚尽已经对功法的理解达到了这个地步？
不过他一想就明白了，云虚尽没有金丹，体内只有被提纯过的真元，而境界也高的不可思议，对天地之力的理解不亚于圣境。
功法是修炼方法的总结，云虚尽就算没有功法也不会出岔子，改动功法对他来说不过是改变真气运转路线而已，又怎么会对他产生影响呢？
“西洲幽兰若的功法百花裂金诀经过删改之后，剩下的和你的《太皓》有五成相似，和《少阳洞金诀》有九成相似。”云虚尽语出惊人。
“九成！”姜明震惊了，这可不是巧合可以解释的。
凌汐月忽然一脚踩在姜明的脚板上，姜明吃痛，怒视凌汐月，而凌汐月则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理会姜明。
对于凌汐月莫名其妙的发脾气，姜明也没有过多计较，打算等回去之后再问，现在还是讨论正事要紧。
第一百三十一章：新的思路
对于凌汐月的小动作，在场的几人都装作没看见，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
“根据五气相生相克的特点，《少阳洞金诀》能够克制九冥诀也就不奇怪了，而《百花裂金诀》是因为五行俱全，反而不显威力。”云虚尽接着解释道。
他没有说太多，说多了就把他同时融合五部魔道功法的事情透露出去了。
姜明思索片刻，道：“总的来说，五部魔道功法最强大的时候，其实是它们互相转化的那一瞬间，你融合两种功法之后，真正克制九冥诀的不是融合之后的真气，而是融合过程中产生是变化的力量。”
变化本身是需要力量的，而很多变化在变化的过程中也会产生力量，比如木头燃烧变成火焰，这个燃烧就是最强大的变化。
“其它几种功法按照五气相生的顺序产生变化之后，也会克制变化之前的功法，比如《琉璃七色火》融合《不朽帝气诀》的时候，也是克制《琉璃七色火》的，我认为真正的原因就是真气融合之后的变化之力会带动对方体内的真气也产生变化，而对方并没有修炼《不朽帝气诀》，因此就会产生冲突。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融合真气在其它地方没有那么强大的增幅，偏偏对对应的功法克制这么严重了。”
云虚尽对自己的领悟没有藏私的打算，这不像五种真气融合之后的虚弱，那是危及自己生命的，而这个传播出去最多令一些人的修炼速度加快，不会有坏的影响。至于被人超越这种事情，云虚尽从来没有考虑过。
“你的想法应该是对的，不然没有办法解释得通了，那种克制太过强大了，如果是引起对手自己的真气反噬，倒是能解释得通。”
姜明点头道，“而为什么《太皓》对九冥诀的克制比百花裂金诀还要强大，我有一个猜测，那就是五行俱全严重削弱了《百花裂金诀》的威力。”
“可是，五行俱全不是功法的正道吗？你的五气法门是所有功法的核心，其中最重要的部分就是五行俱全啊！怎么会是削弱攻击的原因呢？”凌汐月有些不解。
“五行俱全代表的是生，可是战斗的目的是让对手死啊！”姜明叹息道。
自从得出武道和仙道的战斗方式的本质都是杀死同类的结论之后，姜明每次谈论到这个话题的时候都忍不住叹息，偏偏很多事情只要往这个方向一想就能得出答案。
“五行俱全代表生？这也是魔道功法修炼速度快的原因。”云虚尽的眼中忽然透出神采，他似乎想通
了什么事情。
“修炼的时候五行俱全，但是战斗的时候，只需要展露一个就行了，而少数天才是可以通过变化来发挥更强的威力的。”姜明想到这里，忽然对新的功法创造产生了灵感。
几人的讨论到此结束，因为他们已经探索出的东西已经交流完毕，而新的灵感还需要去验证，现在姜明和云虚尽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验证自己的想法了。
而几位圣境也没有说话，就这样离去了，这个时候的客套话都是多余的。
回到房间后，姜明开始书写和推演新的武道功法。
“胸中五气的循环不息是武道的根本，也是弥补武道亏空气血的重要手段，让自身的气血进行循环，甚至更加强盛。但是在小五行之外，我们可以多加一些五气运转，毕竟除了五脏处的经络，身体的一切都是可以用五行来划分的，而五行循环的小周天越多，修炼速度也就越快，但是难度也就越大。”
姜明的思路以及逐渐开阔，“可以效仿汐月真气论品的方式，把功法分为一层二层，难度逐渐增加，必须完全掌握一层之后才能进行下一层功法的修炼，这样就算天赋达到极限，掌握不了下一层功法的修炼方式，也有第一层功法的打底，不至于让自己的修炼停滞下来，也可以更容易看出一个人的天赋。”
“而五行周天运转的越多，带来的另一个负面影响就是真气过于均衡，而过于均衡的真气也会没有任何特点，变得软弱无力起来，必须要配套的真气运转手段才行，层数越高的功法，所需要配套的真气运转手段也越高级，但是相应的难度也会增大。”
“不过，这不是问题，难度本来就是和天赋配套的，走的最远的人将不会是天赋最高的人，也不是最努力的人，而是最能看清自己位置的人。”
姜明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将自己对功法的大概构想给记录下来，在记录的过程中，他发现很多功法其实都是能统一在一起的，比如《太皓》和《少阳洞金诀》的关系，将《太皓》完全领悟的人才更容易练成《少阳洞金诀》，而这两者也没有什么冲突，在《太皓》之下，还有一本功法叫《金身》，是最底层的功法之一，也就是姜明和云虚尽提到的那几部根本不会有危险但是很弱小的功法。
有个天赋很差，但是毅力非凡的人想要修炼《太皓》，但是始终无法入门，就只能选择修炼《金身》，在他花了几个月时间才将《金身》完全领悟之后，他再学《太皓》，反而更加容易了一些。
“这不就是功法分层的雏形嘛！可以把《金身》作为功法第一层，《太皓》作为中层，而《少阳洞金诀》作为顶层，中间最好再穿插几层，作为过渡，让每个人的天赋发挥到极致，减少高不成低不就的情况发生。”姜明似乎已经看到了武道功法的康庄大道就在眼前了。
“你对这套功法还是挺喜欢的嘛！首先研究的就是这几部功法。”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那是当然，这可是最受欢迎的功法，我当然要优先选择这几部功法了。”姜明发现凌汐月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劲。
“没有了？”凌汐月反问道。
“还有就是我编写这部功法也是最顺手的吧！”姜明想了想，道，“云虚尽也说了，这部功法和《百花裂金诀》最终残余的精华部分也是相似的，说明万千大道殊途同归......汐月，你怎么了？”
姜明说着，发现凌汐月的香腮已经鼓起，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她，女人总是莫名其妙的发脾气。
“是啊！毕竟是幽兰若传下的功法，和你心有灵犀，相似的地方多一些也是正常的。”凌汐月从紧咬的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姜明背脊一寒，他终于知道什么地方得罪她了：“汐月，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凌汐月双手握成猫爪，向姜明扑了过去。
“汐月姐姐，凌伯伯叫你......”浮萍来到两人的外面，看了看房间内纷乱的战况，歪着脑袋想了片刻，然后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浮萍，汐月有事不能过来吗？”凌文津看到只身一人的浮萍，皱起了眉头，自己是有多久没有看到女儿了？她还是这么忙吗？
浮萍乖巧地点点头，道：“汐月姐姐正和姜明哥哥在房间里打架，我就没有去叫他们。”
“打架？难道姜明那小子敢，不对，他们的实力如果真打，早就把武侯府拆了，等等，在房间里打架......”
凌文津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只觉得一阵胸闷，“这可是在白天啊！”
“凌伯伯，你怎么了？”浮萍用天真的眼神对凌文津表示关心。
凌文津抚摸着浮萍的小脑袋：“以后没事不要去找你的汐月姐姐玩了，要去找也要先打好招呼，不要在他们打架的时候打扰。”
浮萍不解地点点头。
第一百三十二章：功法分层
和女人讲道理从来都是一件不理智的事情，姜明只能任由凌汐月在自己身上发泄，发泄一阵气也就消了，反正她也舍不得打疼。
闹够了之后，两人开始认真讨论武学。
“五气朝元是仙道根基之一，也是如今的武道根基，这是所有功法的基础，是不能改变的，也是修炼速度的保证，武道功法本来就比魔道要慢，如果去除这个，那么武道功法很快就会没落。”
姜明道，“我们可以以此为根基，五气朝元的五气循环核心是五脏附近的经脉，而手脚上的经脉也是有小周天的，武者最重要的是手，所以下一步就是手经的开通，而且手经的开通也会令配套的真气运转法门的真气转化变得容易一些。虽然只转化小周天的真气会有些偏弱，不过速度和距离可以弥补，而争取到时间之后，可以进一步调动全身真气。”
“我觉得不妥，虽然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手臂的重要性是最高的，但是身法也是同样重要的，足经的开通也同样重要。”凌汐月道，“应该让他们自己选择。”
“如果是天才，那么自己选择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大多数人都没有选择最适合自己道路的天赋，这就需要我们替他们选择。”姜明摇头表示反对，“按部就班地按照我们所引导的道路，并以大毅力一直走下去，才是大多数人所需要走的道路。”
他们所说的天才，不是指修炼速度快的人，而是指能够照见内心，明心见性，以最快速度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的人，这样的人才会具有开拓精神，走出自己的道路。
然而，这样的天赋大多数人都是不具备的，而将这种人和普通人分开对待，也是两人很早之前就达成的共识。
凌汐月想了一阵，回答道：“你说的也对，大多数人的道路是需要人指引的。但是，军队中也是有斥候的，对他们来说，速度和反应能力是更重要的，而且每个人的长处也是不一样的。”
“那就多创造几套功法。”
姜明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们创造的功法本来就很多，现在编成成套的功法之后，减少了很多，但是我们也不能忘记，我们之所以频繁创造不同的功法，目的就是为了适应天赋方向不同的人。”
凌汐月眼前一亮：“对，我们可以把功法分为战斗类，轻身类，专心修行类，耐力类，等大的类别，然后再具体划分，最终殊途同归。”
“单是攻击就可以划分成如你一样锋锐，斩破一切的攻击，以拳头一样浩大的攻击，以及
掌法一样收发自如的攻击，另外还有配合兵器的攻击。”
姜明眉心紧锁，“这样的话，反而会让人挑花了眼，就失去了功法分层的本意了。”
攻击可以分类，身法也有近战闪躲，腾挪之法，短时间爆发最快速度，以及长距离赶路的法门，如果要一一分类，反而不美。
“如果这样，还不如让他们自己去选，虽然细节上我们做不到那么细心，但是也好过让他们被五花八门的功法挑乱了眼来的好。”凌汐月道。
“如果实在不行，只能这样了。”姜明点头，他们也是人，自身的力量也是有限的，不能任何事情都做到尽善尽美。
如果他们的讨论被外界的所谓天才们听到，那不知道要令多少人嫉妒，他们修炼都感到困难的功法，两人居然随手就能创造，而且创造的时候还要考虑他们的天赋因素，只能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公平。
不过他们只需要按部就班修炼，而姜明和凌汐月不仅要创造自己修炼的功法，还要创造出适合大多数人修炼的功法，这倒也没有什么不公平的。
“既然创造功法的主要路线已经确定，剩下的就是配套的真气运转......对了，真气运转！”姜明惊呼道。
“你又想到什么好主意了？”凌汐月看出姜明一定是想到了一个惊人的点子。
“无论是剑法掌法拳法等，招式都是大同小异的，不同的地方就是体内真气运转方式，不同的真气运转方式可以让同样的招式威力翻倍，而最强大的真气运转方式就是你创造的能斩破一切的剑气。”
姜明的眼中透着浓浓的兴奋，“而新的功法也是需要相应的真气运转方式配套的。”
“可是，这有什么问题吗？”凌汐月有些疑惑，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当然有问题，就算是同样的功法，能够延伸出的真气运转方式也是有很多种的，只不过我们通常都是选择最适合的，但是最适合功法的，不一定最适合人，而功法的本质就是为人服务。”
姜明道，“我们可以把武技和真气运转法门结合以来，以《太皓》为例，这是一本极具穿透性的功法，不适合攻击以外的运用方式，但是不适合并不代表做不到。我们可以创造出一种让攻击变得更加灵活灵动的真气运转方式，让本来就难以抵挡的攻击变得防不胜防，而学会这种真气运转方式的同时，也会让《太皓》本身发生变化，因为这种真气运转方式本来就是功法的变化的一种。”
凌汐月的
悟性很高，她很快就理解的姜明的意思。
他们是被之前的固有思路给限制了，他们之前创造的功法是固定的，而真气运转法门也是功法的附属品，武技也是如此，功法是一切的核心。
但是对于那些没有创造力的人来说，选择了功法就是固定了道路，就算浪费了自己的天赋，也要按部就班地走下去，另辟蹊径对他们来说太危险了。
然而，现在他们的功法是分层的，而且从底层到中层的路上有着很多可能性，如果限制太死，就扼杀了这种可能性，但是不限制又会让更多人误入歧途，他们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办法做到尽善尽美。
现在，姜明提出了新的思路，《太皓》至刚至阳，锋锐无匹，最适合像凌迟那样的用法，在队友的掩护下使出惊天一剑，但是凌迟只有一个，和凌迟媲美的也没有几个，最适合功法的运转方式不代表最适合个人。
凌迟的剑是不可复制的奇迹，而对于其他人来说，配合身法或者添加灵动性的剑，才能将已经到达极限的攻击发挥更强大的作用。
“将真气运转法门融合到功法里，想要速度的，就修炼身法类的武技，而修炼过程也是开拓足经的过程，而想要给攻击添加灵动性的，自然会开拓手经，这样他们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选择自己的修炼路线了，而且只要不自己作死，就不会走上岔路。”
凌汐月星眸发亮，这不正是她梦想中的修炼方式吗？每个人都可以自由的选择自己的道路，而且自由选择的道路也没有超出大概的规划，不会发生太大的危险。
“另外，这样的修炼方式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在各个功法之间牵搭一个隐形的桥梁，让各个功法有一定的可能性融合，至于能做到哪个地步，就要看发现这个秘密的天才能做到什么程度了。”融合功法的特性，就算是姜明也是不可掌控的。
“对了，男人和女人的经脉也是不一样的，既然要细分功法，那么这个因素也要考虑进去吧！”凌汐月提醒道。
“没错，这个差距是不应该忽略。”姜明颔首道。
“那么，你要不要看看我的身体和你的身体有那些不同呢？”凌汐月的脸上浮现出红晕。
“不用，只要我们距离我的内视法是可以直接看到你体内的真气运转的。”姜明轻笑道，这小姑娘是不相信自己吗？
话刚说完，一只粉拳在他的眼前放大。
“!”
第一百三十三章：汐月，嫁给我！
看着凌汐月气冲冲摔门而去的身影，姜明有些郁闷地揉揉眼睛，他明明是爱惜凌汐月的名节，怎么她还是会发火？
不解归不解，姜明也没有深究的打算，难道他还能跟一个小女人计较不成？
正在指导一群孩子练剑的凌文津忽然看到凌汐月过来，眼中出现了惊喜，女儿终于想起还有一个爹了？
但是，他很快注意到了凌汐月脸色那刚刚退下，还残留着的潮红，以及她脸上想要掩饰却掩饰不去的羞愤，对于这些反应他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当年在她娘的脸上也是看到过的。
不过，既然木已成舟，他也只能接受事实：“汐月，你和姜明什么时候完婚？”
凌汐月被父亲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她本来是想找浮萍蹂躏一番，不对，是检查浮萍修炼的进度的，没想到父亲也在，还说出这么突然的话。
看到女儿眼中的惊讶，凌文津意识到了女儿根本不是来找自己的，自己的地位已经沦落到连浮萍那个小丫头都不如的地步了。想到这里，凌文津的胸闷更加严重了，不过他还是没有忘记正事：“你们不会没有打算完婚吧！”
那个混小子的婚礼上，女儿应该不会无视自己这个当爹的吧！
婚礼？凌汐月之前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现在被父亲提起，她倒是可以认真考虑一下了：虽然她和姜明早就确定关系了，但是那个不解风情的混蛋根本不懂女人心，如果完婚之后，他就没有借口拒绝自己，不行，凌汐月你怎么能想这种事情？难道你结婚就是为了这种事情吗？
看着女儿一脸娇羞地摇头的样子，凌文津感觉如果自再继续面对这小两口，他可能就救不回来了，他只能强忍住胸闷道：“趁现在局势比较安定，你们赶紧定个日子吧！”
“可是，这种事情谁去跟姜明说呢？”娇羞之余，凌汐月苦恼道。
虽然她比姜明要期待这种事情，但是女孩子怎么好意思率先开口？如果让父亲去，恐怕他中途反悔也是有可能的吧！
浮萍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自告奋勇道：“我来吧！汐月姐姐，我一定会让姜明哥哥主动向你求婚的。”
“真的？”凌汐月捏捏浮萍可爱的小脸，柔声道，“那姐姐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虽然让一个刚到十三岁的小女孩儿去做这种事情有些不合理，但是浮萍不是普通的小女孩儿，既然她说出口了，那就绝对没有问题的。
得到凌汐
月的肯定，浮萍连被捏脸都顾不得挣扎了，她勉强在凌汐月的魔爪下挤出甜甜的微笑：“汐月姐姐这么漂亮，姜明哥哥能娶到姐姐是他的福气，他一定也很期待完婚的那一天。”
凌汐月笑靥如花，连忙松开浮萍，还顺势催促了一下：“那你还不快去！”
“日子订好之后告诉我一声。”凌文津丢下一句话，然后默默离去，他已经对女儿那一副花痴的样子看不下去了。
“哦！”凌汐月随口答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然后开始幻想自己成婚之后的事情了。
母亲在离世之前给过自己一本画册，上面画着成婚当天要做的事情，说是按照上面说的去做，就会有小孩子，要不要提前去看看呢？反正事情已经确定下来了。
而另一边，浮萍已经来到了姜明所在的房间。
“浮萍，你怎么过来了？”姜明看着浮萍悄悄掩起房门，蹑手蹑脚的样子，不禁有些好奇，她想做什么？
“汐月姐姐又要把我当宠物一样喂吃的了，明明人家已经长大了，她还是那么恶趣味。”浮萍气鼓鼓的说。
姜明对于凌汐月的这个爱好虽然不支持，但是也没有胆子，不对，是没有必要反对，反正她开心就好。
“躲在这里，汐月姐姐应该找不到我了。”
浮萍自言自语道，接着看向姜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可怜兮兮道，“对了，姜明哥哥，你什么时候和汐月姐姐完婚啊！求求你们快点在一起吧！”
“怎么，我们都不着急，你着急什么？”姜明看着浮萍可怜兮兮的样子，觉得有些有趣，就逗弄道，“如果我们想等到平定天下之后再完婚呢！”
浮萍一听，顿时脸色煞白：“不行不行，你和汐月姐姐一定要尽早完婚。”
“为什么？”姜明笑着看着浮萍，他想看看浮萍要说什么。
浮萍道：“听说完婚之后，双方就是夫妻了，夫妻之间是要睡在一起的，汐月姐姐和你睡在一起，就不会总是想着和我睡一起了。”
和汐月睡在一起，想到这里，姜明的心灵就有一股吃味的感觉，虽然这只是出于凌汐月对可爱的小女孩子的喜爱，但是姜明的心里还是有些疙瘩。
“汐月姐姐总是抱着我睡觉，最近还经常对我动手动脚的，虽然我们都是女孩子，但是人家也是在慢慢长大的啊！总是这样的话，万一她喜欢上这样做了，我可就麻烦了。”浮萍一副苦恼的样子。
抱着你睡觉，还动手动脚？不对，汐月不是这样的人！姜明本能地不想相信凌汐月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相到两人都是女孩子，凌汐月一直把浮萍当成是亲妹妹，可能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样做有什么不妥的吧！
对，一定是这样！姜明对凌汐月是很信任的，她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她没有意识到这样做的严重性。那么，他要做的就是把这样的恶劣行为给纠正过来！
怎么纠正呢？浮萍刚才提出的成婚就是一个绝佳的好主意！比起强行把浮萍从她的身边拉开，或者是容易引人反感的说教，找一个替代品才是最佳的方法。
想到这里，姜明立刻撇下浮萍，身形在原地消失了。
在房间中的凌汐月满面通红地看着面前的画册，她没想到母亲临终前留给自己的居然是这种东西，她简直想直接将这种羞人的画册撕掉，但是还是忍不住翻看一下，再翻看一下......
“汐月，你......”循着凌汐月的气息找到凌汐月的位置后，姜明径直走了进来，然后就看到凌汐月正面色潮红地看着奇怪画册的样子。
看到姜明突然闯进来，凌汐月慌忙将画册藏起来，然后结结巴巴道：“姜明，你听我解释，我平时不是这样的......”
“你不用解释的。”
姜明的语气有些无力，他有些明白凌汐月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反应了，这似乎是生物的某种本能在作祟，到了一定的年龄都会有的正常反应。
人虽然很多时候会不理智，但是相比其它生物来说，理智的时候还是比较多的，所以能压制住这种本能，但是如果遇到诱因，那么这种本能很可能就会化成行动。
所以，并不是凌汐月是那种女人，哪个少女不怀春？一个女人在遇到能让自己迷失的人时，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但是，想到浮萍，姜明还是一阵担心。
凌汐月低着头，红着脸，心跳速度陡然加快：姜明会不会认为我是那种女人，然后不喜欢我了？他会不会嫌弃我？可是，我真的只是好奇而已......
在凌汐月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忽然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拥入一个有力的怀抱，然后听到了那句令她期待已久的话：“汐月，嫁给我吧！”
这一瞬间，所有的不安都化为乌有，凌汐月的眼中流下了幸福的眼泪：
“好！”
第一百三十四章：命运
两人的婚礼并没有太过隆重，而是一切从简，并且把所有的准备工作交给凌文津去办了，而姜明和凌汐月则趁着婚礼前的空闲享受着独处的二人世界。
虽说圣武候的混乱一切从简有些不符合现今的身份，但是既然两人都这么要求了，那么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你说，如果没有浮萍，你是不是还没有娶我的打算。”凌汐月坐在姜明的怀里，光洁的手臂搂着姜明的脖颈，埋怨道。
她不是在责怪姜明，而是找个借口对姜明撒娇，然后让他哄自己。
没想到姜明竟然轻轻点了下头，让凌汐月立刻感到不安起来，她紧张地问道：“姜明，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她的眼睛盯着姜明，似乎想要闪躲，可是又不想错过姜明每一个表情变化。
姜明轻笑道：“怎么会呢？能娶到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运，是我不好，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所有的事情？你还有秘密？”凌汐月有些疑惑，姜明不是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她了吗？难道，他已经和幽兰若有了肌肤之亲？又或者，已经有孩子了。
姜明没有理会凌汐月的放飞想象，而是解释道：“不是秘密，而是你不觉得从我来到恒阳城到现在的这段时间里，所有的事情都太过巧合了吗？不 ，甚至是你来到恒阳城之后所有发生的事情。”
“巧合？”凌汐月有些疑惑，松开了搂住姜明的玉臂。
“是的，这个世界上是有很多巧合的，很多几率很小的事情，放在这广袤的人间界，就变成了几乎必然会发生的事情，比如在这个以父系为主的社会，每个孩子的诞生，都要求自己的祖上每一代都有男性的存在，而这放在单个的个人身上是可能性很小的事情，但是放在整个世界，满世界都是这样的人。”姜明举例道。
“这是因为满足这个条件的人才存在这个世界上，而不满足的都消失了。”凌汐月很敏锐地看出了姜明所举的例子的问题所在。
姜明承认了凌汐月的看法：“是的，这就是我不会去怀疑很多巧合的原因，因为每个人都会在自己情绪的作用下做出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然后引发很多巧合。”
凌汐月低下头，脸色羞红，这是在说她么？
姜明假装没有注意到凌汐月的样子，继续道：“但是，总有一些事情是在巧合的掩饰之下，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比如恒阳城这十年的发展。”
“这件事情，我爹也有所怀疑，就算是血漠很有潜力，但是改造成月下领所花费的时间也太短了一些，不过考虑到迷雾峡谷认我为主的事情，也许两者是有某种联系也说不定。”凌汐月表示赞同。
迷雾峡谷的秘密直到现在两人都没有研究透彻，现在两人能做到的极限就是无视入口直接进出，但是更进一步的探索，连方向都没有。
当然，这也和两人总是把那里当成幽会的场所有关系。
“是的，血漠变成月下领，成为这个世界上仅存的武道强者的聚集地，这是一个因果关系，而这一切的因就在你的身上，如果要深究，那么令尊成为这个成池的城主也是有一定巧合的。”姜明道。
恒阳城本来是偏远地区，收成不好，人口也不多，所以无权无势的凌文津成为这里的城主，虽然不能说是必然，但是成为这个城池的城主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毕竟偏远地方的城池那么少，刚好这里的城主有空缺，他成为这里的城主也不奇怪。
“这件事情本来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是加上我的复苏就有些显得奇怪了。我刚好在这个时代复苏，受人之托想要复苏武道，于是想要寻找真正武者的线索，这样起步才会快一些，于是找到了你们，找到了你。”姜明盯着凌汐月的眼睛，“其它事情都可以说是巧合的话，那么我在这个时代的苏醒呢？武道之神用生命托付给我的使命呢？这也是巧合吗？”
凌汐月沉默了，这显然不是巧合，姜明在这个时代出现，本来就充满了人为的痕迹，可以说是被人刻意安排的，而武道之神赢九冥的出现也不会是巧合，他早就知道姜明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会在做出惊人的事情，会接受他生命的托付。
既然姜明的一切都是被人安排的，那么她又怎么能证明自己不是安排的一部分。
“对不起，我一直怪你不理解我的想法，但是现在看来，不理解对方想法的人是我才对，如果你不愿意娶我......”凌汐月流下了两行泪水。
如果姜明的一切都是被安排的，那么现在的姜明就是越陷越深了，她任性地想要姜明娶她，根本是在把姜明往泥沼里推。
“傻瓜，如果我不想娶你，我一开始就不会主动向你求婚了，就算我的一生都是被人安排的，能把你送到我的身边，也是我最大的幸运。”姜明柔声道，“不管安排
我一生的人有什么目的，只要你在我的身边，我一切都接受。”
凌汐月扑进姜明的怀里，已经泣不成声。
她为什么就不能为姜明着想一下？为什么就不能理解姜明所承受的一切？他的一生都在别人的安排下度过，一定很不甘心吧！一定很痛苦吧！
可是她一直任性地要姜明付出，让他迁就自己，她觉得自己好坏。
姜明本来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到凌汐月这副样子，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默默地将凌汐月搂入怀中。
过了良久，依偎在一起的两人才分了开来。
凌汐月已经平复下自己的心境，过去的一切已经发生了，她无法改变过去，能够改变的只有未来，姜明被安排人生的事情已经成为了定局，那么她要做的就是改变，哪怕婚事取消，她也不会怪姜明，只要姜明能从命运的束缚中逃脱，她什么都愿意去做。
姜明看到凌汐月已经恢复了冷静，道：“其实不用一副舍生取义的样子的，我对命运之道也是有所了解的，想要挣脱命运，并不是每件事都要和安排者反着来的，如果这样做了，那和一切都被命运安排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顺势也是命运，逆势也是命运，接受也是命运，反抗也是命运，这就是命运最可怕的地方，无论你一切都遵循本心，还是拼死反抗，都是命运的一部分。
“那么，我们该怎么做呢？假装不知道吗？”凌汐月问道。
“我们要的是耐心，一切行为都遵循本心，这样背后的布局者就会看穿我们的一切行为模式，我们的一切行为举止也都会进入他的算计之中，如果到了这个地步，我们还能保持清醒，那么那一刻就是我们挣脱命运的一刻。”姜明没有细说，他也不能细说，但是凌汐月一定能明白。
如果命运是一张网，那么命运是不怕被操纵者的挣扎的，无论鱼儿怎样挣扎，都只会越挣扎越紧，最终完全进入命运的牢笼。
命运是大道，它本身是不存在弱点的，但是操纵命运的人是存在弱点的，因为没有人能够完全读懂命运，当鱼儿放弃挣扎的时候，依然在命运的掌控之中，但是操纵命运的人就不一定了，他可能会认为鱼儿已经没有挣扎的余地了，并因此理解错命运的反馈，然后做出错误的决定，而这一刻就是鱼儿挣脱的最佳机会，也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第一百三十五章：梳妆
“汐月，也怪我不好，没有把事情全部告诉你，才会引起你的不安。”姜明轻抚凌汐月的秀发。
凌汐月其实也是很不安的，她在一年前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千金小姐，因为有了一个可以为之奋斗的目标才会变化这么快，但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她才会显露出自己柔弱的一面。
无论她的内心多么坚定，这种柔弱都是与生俱来的，这是人渴望被保护的本能。
而武侯府的急速扩张，也带给了凌汐月巨大的压力，凌汐月为了转移压力才会经常对姜明耍小性子，她知道无论自己怎样耍小性子姜明都会包容她的。
现在，两人都已经将话说开了，任何压力在有另一半来分担之后都会变得轻松很多。神奇的是，就算双方都将压力分担给对方一半，双方自己的压力都会变得轻松很多，而且有更多的动力去面对将来。
武道历一千零一年三月末，姜明和凌汐月举行大婚。
婚礼并不是多么盛大，这个时代的人都不喜欢太过盛大的婚礼，因为生存的压力压迫在每个人的心头，就算是虚境世家，也没有理由为了一场婚礼而投入太多，除非已经做好了将婚礼变成血宴的准备。
婚礼邀请的人都是凌汐月这边的亲戚，毕竟姜明在这个时代是孤身一人的，唯一自己结交的朋友就是云虚尽了。
凌文津所在的家族也派来了一些人，他们和凌文津的关系并非是同系的，所以平时的往来也不多，凌汐月发达之后他们也没有故意攀亲戚，只是因为同样是修炼真正武道功法才比较熟悉而已，而和这些人打交道的时候，姜明一直是很尴尬的样子，他真的不擅长这个。
不过凌家的人虽然都比较弱小，没有一个比得上凌文津的，但是姜明对他们还是充满了敬意，他们在武道处于最黑暗的时代也没有放弃希望，这才有了凌汐月的奇迹，凌汐月曾经想要帮助他们，也被他们拒绝了。他们只是将凌汐月送给他们的功法拓印一份带走，说是居安思危，不能让武道断绝了希望。
他们不只是说说，而是真的这么做的，如果不是这场婚礼，他们真正的行踪都很难被掌握，他们不接受物质馈赠，图的也只有一个：万一凌汐月失败了，他们拿着凌汐月送给他们的典籍，将来也会重新复苏武道。如果凌汐月成功了，他们也不过会断绝自己一家的远大前程而已，这点代价他们还是付得起的。
从他们的身上，姜明也明白了一点：伟大是和实力没有关系的，
只和境界有关系。
无论凌汐月成败，这些荣辱和他们都没有关系，他们自己将其放弃了，只为了给武道多一条路。
姜明对他们的选择没有劝解，只有敬重。
也许，正是因为人族一直有这样的人存在，武道才能在最黑暗的岁月里一直保留着火种，直到黎明的到来。
凌汐月的闺房中，一个韵味十足的妇人正为凌汐月梳妆打扮，她已经不再年轻，但是脸上的韵味却将众多年轻女孩子都比了下去。凌汐月妆容这种事情一向非常排斥，毕竟她本来就天生丽质，还要打扮干什么？都是多余的东西，但是今天不一样，哪怕不能为她的容貌增加光彩，也能让心上人看出自己的用心。
整理妆容，本就是对心上人的尊重。
“汐月，如果你是我的女儿该多好。”中年妇女仔细打量着镜中的凌汐月，毫不掩饰自己的喜爱之情。
“水雾夫人，如果你想当我娘的话，直接嫁给我爹就好了，我对这种事情不排斥的，再说了，我爹现在整天没有事情做，只知道教小孩子练剑，如果有人能陪陪他也好。”凌汐月道。
水雾夫人笑道：“我倒是想啊！可是你爹的心里就只有你娘一个人，已经占满了，再也容不下其她人了。不过，像你娘那样的奇女子，占满一个男人全部的内心也是正常的吧！”
心里已经被占满了......凌汐月倒是能体会这种感觉，毕竟她的心里也是被一个人占满了的，不过已经亡故十多年了，还能占据一个人的全部内心，这就只能说她的父亲是一个痴情种子了。
不过，看着父亲每天孤独的样子，她还是觉得他还是找一个新的人比较好。
“水雾夫人，你刚才说，我娘是一个奇女子，你对我娘很了解吗？”凌汐月有些好奇，母亲在很早的时候就去世了，她连母亲的样子都快记不清了，只有一个小箱子里装着一些母亲的遗物，还因为她的贪玩弄丢了一些。
因为母亲离世的太早，她该哭的早就哭过了，所以提起这个也没有太多的伤感，只是对母亲的过去有些好奇。
“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谁也不知道她的来历，不过应该是哪个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吧！身上清雅素洁的气息很明显，像是圣境世家培养出来用来联姻的棋子。”水雾夫人回忆道。
“用来联姻的棋子？”凌汐月对这个评价有些疑惑。
水雾夫人笑道：“男人最喜欢的女人就是那种
大家闺秀，最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因为容貌精致的人很多，但是气质出众的人就少了，你娘那种气质是只有几百年的大家族才能培养出来的，这样的人最容易受到男人的喜爱，作为政治联姻的筹码是最好不过的。”
“那么，我娘是出逃出来的？”凌汐月在脑中已经脑补出一出千金小姐不甘心受到命运摆布，出逃家族，然后爱上乡下穷小子的戏码。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不过你爹和你娘是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的，虽然没有宣扬，但是也没有隐瞒什么，那些圣境世家手段深不可测，想要抓回一个出逃的子弟还是很简单的吧！”水雾夫人道，“不过，考虑到你娘的死因是病死，而且凌文津也早有预料，也许是你娘身体有隐疾，被家族放弃了也说不定。”
凌汐月的心里有些小失望，这和她心中的故事相差甚远。不过她也明白圣境世家的能量，只要花一些钱向情报组织“天视地听”购买一些情报，那么一个人的信息是很容易找到的，更何况自己的母亲容貌气质都很出众，还没有隐藏。
那么，或许真的如水雾夫人所言，她可能出身高贵，但是被家族放弃了吧！凌汐月认为水雾夫人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对了，单是气质，应该谈不上是奇女子吧！”凌汐月追问道。
水雾夫人笑道：“当然不算，真正算是奇女子的是她的智慧，成为恒阳城的城主，开发血漠的方案可都是你娘在世的时候就安排好的，其中我建立碧水阁也是她一手安排的，否则你爹虽然有着武道一脉的人支持，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将血漠改造完毕，普通的城主一年时间连城主府都还不能完全掌控呢！”
“原来我爹之所以号召力那么强，还有你的功劳啊！”凌汐月惊叹了一句，然后意识到了有些不对。
“是啊！我在你爹上任之前就提前散播了血漠改造的好处，只是盗匪丛生，才没有人动手，你爹清剿盗匪之后，当然一切都顺理成章了。”水雾夫人自顾自说道。
一切都是我娘安排的，迷雾峡谷认我为主，我爹没有怀疑......几件事情突然同时出现在凌汐月的脑海中，令凌汐月脸色忽然变得苍白以来。
“汐月，汐月。”水雾夫人见汐月脸色有些不好看，焦急地叫道。
“我没事。”凌汐月迅速恢复了镇定，无论如何，今天是她的大婚之日，其它事情都要往后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