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人文主义的相关话题
聚会包间的门口，一个矮胖男子站在那，看见挽着方蛰手臂出现的蒋韵，该男子呆滞了一下后迎上前来，显得非常有礼貌的主动伸手：“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是第五云，怎么称呼？”没有敌意，一点敌意都没有，方蛰实在是太意外了，本以为会出现一场龙争虎斗。
“我是方蛰，很高兴认识你。”实际上方蛰并不是很喜欢这种西方式的自我介绍。
“我一直以为蒋韵在找借口不肯接受我的感情，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第五云一句话，方蛰还以为听错了，扭头看一眼蒋韵，说好的“以自我为中心，太阳系围着他转呢？”
蒋韵极为淡定的回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耐心点吧。
“行了，去欧洲一圈回来，你比以前更虚伪了。”蒋韵开口了，非常的不客气。
第五云笑了笑：“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别人对我的姓氏一点都不惊讶的。”这话听着没什么，实际上方蛰却感到了语气中一种别的意味。
蒋韵朝方蛰笑了笑道：“他在夸你演技好呢。”原来如此，我不是他的情敌，而是演员。
方蛰无奈的耸肩：“第五这个姓为啥要惊讶呢？少见是少见，但我一个文科生，选修过历史，对这个姓没有吃惊不是很正常么？第五先生习惯别人的惊讶，所以先入为主了。还有，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去，你们说话还是干脆一点的好，免得尴尬。”
说完话的方蛰搂着蒋韵的腰，感受到她身体紧绷了一下，面不改色的往里走，心里暗爽：让你利用我，收点利息先。
男人的头，女人的腰，这都是不能乱碰的地方。一个女人能给你搂腰，说明亲密到一定程度了。方蛰倒是无所谓，反正怎么算都不亏，但是蒋韵则不然，暗暗的握拳忍耐。
“方蛰，文科生选修历史，怎么就对第五这个姓氏比较熟悉呢？”蒋韵挑起的话头，充分说明了女人果然心眼不大。方蛰本不想卖弄，被问了只好回答：“唐朝有个宰相叫第五琦。”
包间内有三个女一男在座，蒋韵介绍方蛰的时候，这几个人态度都很平淡。表面上看起来一点都没问题，骨子里的傲慢却是能体会到的。方蛰的颜值，头一回没那么能打。因为这个原因，蒋韵介绍他们的时候，方蛰别说名了，姓都没记住。
既然来了，方蛰就打算尽职尽责的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所以，大家聊天的时候，方蛰动手拿开水，给蒋韵把碗筷给烫一汤，说话也是柔声细雨的。很明显的把自身位子放低了，方蛰就希望大家能无视他，吃完这顿就算完事了。
现在说不后悔陪蒋韵走一趟，那是不可能的。实际上这种场合一点都不好玩。
第五云坐在主位，左右两边都是美女，真的是美女，颜值优秀的那种。从穿戴上看，家里的经济条件也不差的，两位美女一直在找第五云说话，但是第五云似乎一直在敷衍。
还有一个男的也很低调，频频发呆似乎在想问题，很快又起身去洗手间。
方蛰也起身抱歉一句，去洗手间方便一下。走廊转角处，听到有人在打电话：“对对，就是这个名字。”方蛰没在意，径直进了洗手间，打电话那位突然转身对着墙，声音也压低。
出来时打电话那位已经不在了，回到包间内刚坐下，就听到第五云在大声说话：“欧美国家的制度完善，不是一日之功，从文艺复兴开始的人文主义思想是欧美强大的基石。我们国家没有经历过类似的历史阶段，从现代意义上的文明角度来看，华夏制度……。”
刚刚端起茶杯的方蛰听到“人文主义”和“文艺复兴”这个组合，还有基石这个论断，顿时剧烈的咳嗽，一口茶水也喷到地上。蒋韵在一旁赶紧伸手来拍背：“小心一点嘛。”
这女朋友扮演的也很不错，对面的几个人一脸的错愕，之前出去的那个男的没回来。
方蛰呛的眼泪都下来了，拿纸巾擦了擦眼泪和鼻涕，这才缓和了许多。感受到一股凌厉的寒光时，抬头对上是第五云在怒视，方蛰茫然四顾，没有别人啊。
“怎么了？”方蛰扭头问蒋韵，那意思我做错了什么？
蒋韵冷笑着回瞪第五云：“行了啊，你说你的，人也没说话不是？”蒋韵还以为方蛰是故意的，存心拆台呢。所以，态度很强硬的“保护”方蛰，暗赞这演技没说的。
第五云方才被三个女的包围着，倾听他的高谈阔论，没曾想他在深度剖析欧美强大的原因时，方蛰一顿咳嗽打断了他的表演。心里能爽都是怪事了。
不等第五云说话呢，边上一个戴眼镜，文艺范很浓的女子开口道：“方先生是吧？”
方蛰点点头：“嗯。”蒋韵要说话，方蛰轻轻拍拍她的手，气味酸的不行，第五云哼一声。
眼镜娘又道：“方先生觉得阿云说的有什么问题么？难道说，文艺复兴和人文主义，不是欧美制度的起源么？不是欧美强大的基石么？”
方蛰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在周遭诸位不屑和担心（蒋韵）的眼神中，平静的开口：“看过《十日谈》么？”女子顿时冷笑道：“当然看过，薄伽丘的作品。”
“知道这本书的背景么？”方蛰再次追问，女子这次想了想：“文艺复兴时期的力作。”
“我是读大一的时候看的这本书，那会拿这书当h书看……。”说一半边上的蒋韵就不行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手扶着桌子低头掩饰。
方蛰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中，显得镇定自若，扭头道：“蒋韵，你没事吧？”
蒋韵摇摇头，方蛰才继续说：“文艺复兴起源在意大利，《十日谈》里面最常见的地名，也都是集中在地中海周边。时代背景是黑死病泛滥的欧洲，这个有末日说的环境里。说的难听一点，这本书有点末日来临时朝不保夕的歇斯底里。这本书的内容，我就不多说了。”
看着身边有点恼怒的眼镜娘，第五云咳嗽一声道：“方蛰，人文主义是欧美制度和强大的基础，这不能否认吧？”
方蛰看看蒋韵，眼神里带着问号，蒋韵笑了笑：“你随意。”
“欧洲强大的开端是地理大发现，通过这个积累足够的财富，然后这个海盗加商业的文明才奠定了强大的基石。后来的欧美崛起，都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上。我跟人更倾向于，欧美的盎格鲁-撒克逊文明在那个历史时段爆发，这个尤其必然性，不等于欧美一切都是好的。但这始终有复杂的成因。华夏文明处在低潮，不等于一无是处。”
方蛰不紧不慢的语气和观点，第五云脸上装出来的平和朝着狰狞发展。
“眼睁睁的现实摆在有的人眼前，他都可以视而不见。”第五云还在“保持风度”。
“华夏社会主义制度国家建立才多少年？世界上那么多国家，华夏是五常之一，从一个多年战乱后满目疮痍，一穷二白的国家到现在，我实在找不到有什么不满的地方。”方蛰平静的说明自己的理由。
第五云的表情终于扭曲了，腾的一下站起来喝问：“你除了狡辩还会点别的么？承认别人强大和先进，有那么难么？”
方蛰听着一脸茫然的扭头看看蒋韵，双手一摊：“我有狡辩么？还是我否认了欧美强大？还是有的人听不懂人话？”
这时候之前出去的那个男子回来了，看见气氛不对，赶紧开口：“上菜吧，我饿了。”
蒋韵这时候冷笑着站起来，使劲把椅子一推：“吃个屁！人家是欧美人，我可不配跟他坐一起。”说着扭头对随后站起的方蛰道：“你可能不知道，这位在欧洲能拿到米国的绿卡，全靠他在英国发表的论文，主要论点是华夏经济崩溃不远。”
这次方蛰又笑了：“难怪！”两人要走，其他人没留，但是之前那个男抬手留了：“别啊，我还打算跟方总好好聊聊呢。”这句话出来，蒋韵脸色微微一边，方蛰倒是露出微笑看过去。
男子躲闪了一下，陪着笑不敢对视：“方总，今天有缘嘛，我也没想到蒋韵能把您请来。”
方蛰见他客气，点点头：“有事跟蒋韵说，回头再聚就是了。”说着不等蒋韵，一马当先出去了。一干人等无不惊愕莫名，之前的男子看着摇晃的门，回头苦笑道：“别这么看我。”
第五云开口道：“什么方总？”之前男子道：“远大公司创始人方蛰，身家过亿。”
第五云听的发呆时，其他三女的表情都变了，异口同声：“是他？”
眼镜娘还惊呼：“刚才居然没想起来，真是可惜。”
第五云看着一干同伴们，不悦的问：“干啥呢？有钱了不起啊？你以为是在国外啊。”
眼镜娘没说话，另外一个女子淡淡道：“是不是了不起，你去跟余量比过再说这话。”
上了车的方蛰没着急开车，而是盯着蒋韵问：“后来那位的态度，不解释一下么？”
第三百三十一章 注意影响
“方总可能不知道，您的恶名在这圈子里的威慑效果。”蒋韵带上了讨好的语气，方蛰当着没听到，这答案肯定是不能满意的。蒋韵还以为事情过去了，也没继续说话。
驱车把蒋韵送到一个小区门外马路对面，蒋韵下车挥手告辞时，方蛰丢下一句话：“明天把辞职报告交给梅影。”话音刚落，车子窜出去了。蒋韵站在原地欲哭无泪，怎么会这样？
饭都没混上一口的方蛰怒火中烧，当然没啥好脾气了。被人玩了能开心都是怪事。
“当老板的哪有傻子啊，什么都看穿了。”蒋韵无语拍着脑门，信步往院子里走。回到家里，母亲还奇怪的问：“这么早回来？不是聚会么？”
蒋韵没好气的怒道：“差点没把我气死，工作都弄丢了。”说完才发现自己失言了，赶紧进厨房找吃的。
方蛰的晚饭还是在新居解决的，自己动手下的面条。自打白莉回来后，孟娟这个小保姆就当了叛徒，每天开着白莉给她的小木兰两边跑。这边也就是打扫一下为生，没怎么做饭。
吃完面条拍拍肚子，懒得洗碗的方蛰瘫在沙发上看电视。
…………6
吃掉最后一口包子，站在车边接听电话的方蛰很显眼。边上的早点摊子很多，自行车和摩托车也不少，奔驰无疑是另类。
“我在松大后门对面买个铺子开个打字复印的店好不好？”白莉声音里的甜味顺着无线电波都能感受到，方蛰嗯了一下：“这生意倒是能做，店面买大一定吧，买几台电脑开个培训班，专门教五笔打字，现在还是有点市场的。不过你懂电脑技术么？”
方蛰还是很惊讶的，白莉怎么也想到电脑上面来了？李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啊。
“以前松大的一个同事的孩子，读个大专计算机专业，毕业了被分配到一家大集体，干了一年工资就停发了，企业快倒闭了，自己就办了辞职回家了。她妈妈跟我关系不错，以前挺照顾我的。昨天遇见了，正好我提一句，她妈妈就说合伙开店。”
白莉说到这里，方蛰看看时间：“我过去当面说吧，你在楼下等我。”
车到小区门口就看见白莉妖娆多姿的站在那里，方蛰一脚刹车停在边上，白莉刚才上车就劈头盖脸的一句话过去：“你穿这样站在这里，你想干啥？便宜谁呢？”
白莉低头看看自己紧身面料的连衣短裙，趴在前面捂着肚子放肆的笑。
方蛰恶狠狠的看过去，这女人要成精了，不知道建国后不许成精么？
“对不起啊，以后出门穿长的好不好？”很没有诚意的道歉后，白莉才忍住笑。
“合作开店不是不行，但是你一定要把股份算清楚，先小人后君子。不然这买卖做不长。还有一个事情，这家店的投资不会太大，人家怎么会想起来跟你合作？”
白莉解释道：“还不是之前的装修公司赚了钱么？别人看着都羡慕。再说他们家两个老人身体都不好，常年要吃药把家底都耗空了。也没个本钱开店，那边的意思，我出本钱她们吃人工，占股不占股都行，有一份稳定的收入就好。”
方蛰明白是白莉好心泛滥了，忍不住怒道：“你是不是傻，人家要的是一份工作，你给他一个股东？你知道现在请一个稍微懂点电脑的人才，月薪多少么？”
白莉一点都不怂，卖弄风骚一般的撩了一下头发：“你不也给我股份了么？”
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这是一回事么？无语至极的方蛰只好放弃治疗：“随便你了。”
白莉得意的不行，不经意的抬手拽了一下裙子，让领口大一下：“麻烦你跟财务说一声，上个季度的分红能不能给我打过来？”
方蛰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对劲：“财务没给你打分红么？不是每个季度一结么？”
白莉倒是没任何反应的回一句：“这我哪知道。”
方蛰低头思索一番，口吐芬芳：“踏马的！行了，我知道了。”
白莉开门下车，上了自己的桑塔纳，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意思。
“还真是干脆啊，用完就丢，太无情了。”方蛰说这么没良心的话，说的自己都笑了。
蒋韵递交辞职报告的时候，表情一点都不沮丧，甚至还笑着。
假装严肃的方蛰用半个小时看报告，蒋韵也就站了半个小时。
“报告写的一点文采都没有，下次在提交这种报告，扣发当月奖金。”方蛰把报告丢回来，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这是辞职报告，你还要文采？
很明显，蒋韵也想明白了，真要让她辞职也不能在昨晚上那种环境下说出来。
“方总，昨晚上我可是一晚上都没睡好，你看，黑眼圈。”蒋韵笑嘻嘻的凑金，抬手指着眼圈，方蛰不耐烦的样子，看一眼就反驳：“别当我是傻子，这明明是化妆的效果。”
蒋韵咯咯咯的笑了：“昨晚上第五云特意来找我道歉了哦，还说想请方总吃饭。”
方蛰没绷着脸了，露出微笑道：“他脑子坏了，请我吃饭？”
蒋韵四周看看，做贼似得低声道：“昨天赵建民这个消息贩子去打听过了，说方总在云副sj的办公室里呆了半天才出来的，很多人都猜你是不是他女婿呢。还有更离谱的，说你是某大人物的私生子。”
“昂！”方蛰一扬下巴，这次给惊着了，这些人的消息这么灵通么？
“你别看第五云拿着绿卡牛皮哄哄的，实际上在欧洲他也就那样。收入是高一点，但周围环境总是格格不入，国人在外国过的如何，有消息渠道的人又不是不知道。他的真实计划还是在米国呆几年，熬出点资历好回国。”蒋韵露出不屑的表情，狠狠的吐槽。
方蛰收起笑容，冷笑道：“你们这些漂亮姑娘，嘴里能有一句真话么？”
听到这么不客气的话，蒋韵得意的开心笑了出来：“方总不要这么说人家嘛，作为助理上班的时候我还是很老实的。”方蛰点点头：“是啊，下班你就骗老板对吧？小心我开除你。”
“是啊，是啊，作为助理我要提醒方总，上午十一点之前记得去会务接待处报道。”
方丽姝出现才终结了两人之间的相互调侃，蒋韵告辞出门，方丽姝把一份报表放在桌上。
“一号专卖店的分红款，以后按时打过去。”方蛰飞快的浏览报表，交代了一句话。
方丽姝轻轻的嗯了一声，表情僵硬了一下，方蛰一边低头看报表，一边招手让她上前。
嗯的一声后，双手按着办公桌，挨着方蛰站着，偌大的办公桌低下另有乾坤。
“上班呢！”表情变幻的方丽姝脸烫的厉害，腿也软了。嗯了一声，抬手啪的一下之后，方蛰才开口道：“对我有不满意见你就明说，每天事情那么多，我哪有时间去猜你的想法。”
方丽姝整理一下短裙，看看门口才低声道：“哦，我和姐姐今天搬过去住，你以后不回去吃饭提前说一声好不好。”这女人有点受气包的性格，也有点作。
方蛰没回答这个问题，反问一句：“驾照有没有，天凉了，开摩托车不舒服。”
“拿到手一个月了，我姐姐那车经常被我晚上开出去练手。”方丽姝心头窃喜，强忍雀跃之色。方蛰放下报表道：“原则上各部门的主管都要配车，现在新厂区那边在扩大，以后用车的地方还是很多的。”
方丽姝立刻换了个人似得，提高音调：“没必要，办公室有办事车，基本上够用了。现在公司只有两个副总配车，其他人配车增加开支太多了。车本身是小事，油钱保险等等开支积少成多。现在公司给的待遇已经很不错了，再高反倒会养成坏习惯。”
方蛰露出欣慰之色：“一个公司能不能赚钱，一个会不会管家财务主管果然很重要。回头我私人赞助你买车好了。”
“不用，我跟我姐说好了，我们凑点钱买一辆车。我姐还打算限制公司高层用车呢。”
这句话里含有别的信息，方蛰立刻警觉了，看着方丽姝道：“又怎么回事？”
“老吴上个月油钱超标了两倍多呢。”方丽姝果然是有的放矢。
方蛰沉默了一下：“以后这样，两位公司副总确定一个包销额度，超过的自费。还有，别拿你姐姐说事，这是你自己的想法吧？你姐肯定高兴不起来。”
方丽姝笑了笑：“她还管不到我头上，我们吵了一架，最后还是我赢了。该给的钱，公司可是一分钱都没少给，做人要知足。”
蒋韵敲门进来，先看一眼方丽姝还没退散的红润才开口：“方总别耽误开会报道。”
方蛰起身时方丽姝拿着报表出去了，蒋韵拿起包递过去，低声劝告：“注意点影响。”
方蛰没说话，接过包就出去了，走到楼下开车上路才恶狠狠的对着前方的马路吐槽；“管的还挺宽，谁才是老板？”
接待处这边报道的很顺利，手续都办完后，这里有午宴接待。
看看时间不早，准备去吃免费午饭的时候，接待人员来了一句：“远大的方总，有人找。”
第三百三十二章 设计院
谁啊？方蛰倒是有点惊讶，后起之秀也没认识几个人不是。上次开这个会，差点搞出大事。同行们说的好听一点，这人不懂规矩，说的难听一点，敬鬼神而远之。
方蛰的计划就是静悄悄的来，静悄悄的走。呃，这次不行了，要代表青年企业家讲话。
看一眼接待人员，方蛰点点头：“人呢？”接待人员：“您稍等，就来。”
一通电话，没一会陶伟出现了，领着一位怎么看都是搞学问的人。
“方蛰，这是设计院的梅院长。”毫无疑问，学术界的大佬。
“您好，您好。”方蛰赶紧摆正位子，面对这一类人，低调客气一点肯定没坏处。
老先生倒是一点架子都没有，握手时笑道：“方总是大老板，机会合作是设计院的荣幸。”
方蛰有点晕乎，突然有点不妙的感觉，怎么就谈到合作了？嘴上笑道：“客气，好说。”
心里加了提防的方蛰态度更客气了，陶伟招呼两人道：“先去吃饭，边吃边谈。”
早有安排的陶伟领着两人去了一个小包间，入内后还问要不要喝酒，梅院长表示无所谓，方蛰以下午要开会为由婉拒了，真实用意是怕喝多了，在酒桌上胡乱答应什么条件就亏了。
不喝酒只能是饮料了，陶伟叫了椰奶，方蛰惊了一轮后，放下杯子陶伟便道：“远大的大厦，方总能否交给设计院来做。”这话方蛰就不怎么爱听了，本打算等开会结束后，让人去松江大学问问，看看能不能做这个设计，回报一下母校嘛。
现在陶伟直接把人带到面前，这就有点强行塞过来的意思了。毕竟你陶伟的身份摆在那的，一家民企的经营者，会不给你面子么？
方蛰停顿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问题，整理了一下心情后才露出不明意味的微笑：“设计院也是级别很高的单位了，松江那么多新建筑和待建的建筑，怎么就找到远大公司呢？”
说实话陶伟是很错愕的，他的心态方蛰一点都没弄错。我带人来找你，是给你面子。那天方蛰在云涌那呆了那么久，陶伟当时是很小心的应对，保持了不错的距离。但他也没看出来，方蛰跟云涌有啥亲戚关系。反倒觉得，我的地位肯定比他高，他就该给我面子。
梅院长的表情也有点精彩，先是看看陶伟，然后才缓缓的冲方蛰一笑道：“松江确实到处在搞建设，设计院也确实有不少任务。不过小方可能不了解，给国企搞设计和给民企搞设计，完全是两回事。”
方蛰低头沉思了一番，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钱的问题？”
梅院长点点头：“我也不掩饰了，给民企干活呢，设计院能多赚点，还能全款。给兄弟单位干活呢，钱也能拿的到，但是手续可能会很麻烦不说，搞不好还会出点别的岔子。这些都不是关键的，在钱的问题上，设计院是被动方。知识，在有的人眼里真不值钱。”
方蛰点点头不说话，等待梅院长的下文，这位老头见方蛰不松口便继续道：“今天来的有点唐突了，实在是这几年设计院经济上不景气，再高级的人才拿的都是死工资。听陶秘书说远大要该高层建筑，我便请他代为引荐。在设计院，我分管创收这一摊为大家谋福利。”
既然是分管，那就是个副院长咯。刚才陶伟没有点名，梅院长也没具体解释。
难道设计院也有三产？方蛰心里暗暗诧异，或者是挂靠在设计院名下的单位？
“这事情容我想想，这样吧，留一个联系方式，回头有需要的话，我联系梅院长。”方蛰也没把话说死，陶伟的脸色不好看就当着没看见好了。你咬我啊？
“这么大的事情确实要好好想想！”梅院长笑着维持局面，陶伟那边脸色也好看多了。
一顿饭吃完之后，方蛰起身告辞，陶伟送到门口便转身回来。梅院长见他阴沉的脸色便笑道；“你这养气的功夫还是差了，看来最近在云fsj身边呆着，长脾气了嘛。”
这话说的有点不客气，换成别人陶伟要甩脸子走人的，但眼前这位是他的恩师不说，与云涌的私交也是不错的。陶伟对他恭敬的很，坐下沉思一番道：“老师说的对。”
“这事情也怪我着急了，现在设计院那边饿不死也吃不饱，我心里上火啊。以前做学术没觉得有什么，现在走上领导岗位，不能给职工谋福利，那就是不称职的负责人。当时想着，那么大一个工程的设计，怎么也能有个二三十万的设计费吧。所以着急了。”
这话说的陶伟也有点惭愧：“老师言重了，我也有错。不该直接提的，态度委婉一点好了。”梅院长道：“我们都错了，其实不该说给谁做，应该说能不能有个参与的机会。这个方蛰可不简单，年纪轻轻的身家据说过亿了，他才毕业几年啊？”
话没说透，但是意思很明白了，这样的年轻人哪个不是意气风发的。你命令的语气说话，能听的进去才是怪事。
实际上方蛰出来就后悔了，觉得自己太莽了。毕竟是云涌的秘书啊，万一这是云涌的意思呢？不然陶伟能亲自领着人来？
说到底，方蛰心里还是很不爽云家的人罢了。很清楚自己心胸没那么宽广的方蛰，无非就是不想受制于人。钱赚多了，飘了，飘了。
酒店有安排房间，方蛰进去溜达一圈，发现是双人间便决定，中午临时休息一下，晚上还是别住在这里了。不习惯跟别人住一个房间。
看了一眼会议日程，下午是大会，晚上有座谈会，明天散会。
过程更上次差不多，无非就是现在抓经济建设了，企业界的人士比较受重视。
换成一般的年轻知识分子，多多少少收到一些西方思潮的影响，对于西方的一切都比较有好感。不过方蛰是个例外，一点都不觉得这种看起来务虚的会议有什么的不好。这里的务虚，那是给全市上下看的，传达出一个重要的信号。
有了信号，全市上下才能坚决的执行。说到执行了，华夏制度甩西方好几条街呢。
电话铃声打断了方蛰的思绪，接听后是一个陌生的声音：“远大的方总吧？”
第三百三十三章 大好青年，如何甘心
会务通知电话，rd的领导要见方蛰，在某某房间请他去一下。
按照电话提示，方蛰找到房间，却没见到领导，只是见到了一个副秘书长，本次会议由他来主持。从级别上看，该秘书长并不算低，但是看年龄应该是快退的那种。副秘书长客气两句后，要求看方蛰的稿子。
飞快的看完后，该副秘书长表示，本来会议上的讲话稿子要提前一天交来过审的，下次请方蛰注意。方蛰连连表示记住了，态度放的很低。实际上是有点晕乎，之前怎么没人跟我说呢？拿着稿子回来的路上，方蛰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出了一身的冷汗。
睡一个短暂的午觉后，电话铃声叫醒了方蛰，发现同屋的另外一张床还是空的。
方蛰没有多管闲事，挂着包去开会。当下流行的都是公文包，拎在手里的那种。看上去方蛰这种一条带子的挎包比较另类。如果是绿色的那种帆布挎包，就更有过去那种时代感了。
看见走上主席台的不是尹fsz，主持人介绍是rd的领导。
在台下的方蛰拿出小本本准备记录，毕竟这一次要上台讲话，席位也是台下的第一排，不能不做个样子。领导的讲话如果听的多了，会产生麻木感，时间长了就会觉得让人烦躁。
都说党政部门会多，这话没毛病。有毛病的是某些人对于开会的理解，各级政府和d委，人都不在少数。上级的政策要传达，开会无疑是效率最高的做法。那些嫌弃开会多的人，往往都是在体制内不得志者。
不说这个时代了，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很多人享受着体制内的好处反体制。还有人拿着外国的国籍或者绿卡，在国内赚钱还说国内的坏话。偏偏这种人还挺受追捧，不可思议吧？
方蛰在台下浮想联翩的时候，身边有人捅他一下，抬头一看是台上主持人在请他上台。拿上讲话稿，方蛰匆匆上台，头一次在这种场合说话，还真的有点小激动呢。
就算是重生者，真的站在这个地方讲话的时候，方蛰也花了很大的精力来保持冷静。也没时间多想怎么发挥了，想着对着稿子念完了事，干巴巴的哪有半点感情。说实话方蛰后悔了，当初没有在学校加入演讲社团。
但是随着念稿子的过程，渐渐的方蛰进入了状态，最后时刻情绪也上来了。
念完稿子方蛰来回鞠躬之后下来，走路都有点飘。刚才在台上的感觉，其实真的很不错。现在再回想之前稿子的事情，方蛰大概明白了，一定是有人打算要自己难堪一下。所以才抓住自己不懂规则的缺点，没提前要求交稿子。
云涌听到了风声，这才让他去办公室写稿子，写了还给改好，这下就算有人心存不善，也只好捏着鼻子装傻子。刚才那个副秘书长的提醒，大概是担心自己回去乱讲话吧。
两辈子都没怎么在体制内混迹的方蛰，擦一点边就差点掉坑里。
真要这稿子没有云涌的成分在里头，恐怕这次讲话发言会因为没有稿子而失去，其他的荣誉估计也会一一丢失，这个毛病会被人抓住无限放大，到最后代表的资格都得丢。
回到台下的方蛰坐稳之后，暗暗长叹，人心险恶啊！
也就是个混民企的，狗屎运被他弄成了创汇企业，不然就重生者的傲气这一条，就能给他招来无数的灾难。仔细回想过去的风格，最初的小心翼翼，谨慎狗着发育。熬到大学毕业了，立刻就开始放飞自我了，真是太飘了啊。
好像现在想改变风格还来得及，原计划散会后不参加晚宴，直接走人的方蛰改变计划。安稳的坐在台下，洗手间都没上一次，硬扛到散会才回房间方便，顺便抽支烟。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方蛰准备出门又被一个电话叫去某个房间，进门看见尹fsz，还有rd的某副主任，今天rd会议他是最高职务。这可是真大佬啊！
尹sz主动招呼方蛰，介绍了在场的副主任，方蛰其实知道他姓董，在会议上得知的。
“小方这个年轻人还是很能干的，一家民企做的也不是什么高新技术，也不需要国家扶持就做成现在的样子，真是很了不起，比我们年轻的时候强多了。眼下西方媒体对于国内经济持看衰态度，叫嚣华夏崩溃不远。小方作为优秀的民企代表，站出来话说，态度很端正。”
尹fsz赞扬一番，接着董副主任也赞扬了几句，方蛰安静的听着大佬表扬，谦虚谨慎，态度非常的好。装孙子其实一点都不难，毕竟不要钱的事情。而且装好了，还有好处。
“我非常认可小方关于国内经济处于转型期阵痛的说法，小方同志关于中央一旦痛下决心改革，必将顺利渡过阵痛期，从而迎来一个经济高速发展期的观点，我看很值得代表们好好讨论一番。我们很多国企的同志啊，觉悟还没有小方一个民企老板高啊。”
董副主任的这番话，深得尹fsz的认同，点头笑道：“没错，小方的觉悟很高。不过小方同志的发言稿，是不是太简单了一点啊？既然来了，那就好好谈谈更具体的看法嘛。”
方蛰有点晕乎，坐在那里摸出烟来想点上，看看两位领导想收起来，董副主任笑道：“抽吧！”方蛰点上烟后，沉吟一番，权衡要不要说一点个人的“观点”，反正他从这个时代经历过，很多大道理在媒体上都看过。
“不要有顾虑嘛！”董副主任还鼓励了一句。
方蛰想到了上一辈子他经历过的下岗风潮，那段时间对方蛰来说，也算个伤口了。
“改革是大势所趋，领导们高屋建瓴，看到的是大局。但是下面的普通工人呢？可以想想，他们一辈子都在国企里呆着，所有的一切都被牢牢的绑在国企上。一旦国家痛下决心改革，这些普通工人必将陷入一个惶恐不安的状态，我觉得政府在改革的过程中，是不是为这些普通工人考虑一下，并且在有关政策执行的过程中，严抓监督。”
方蛰说的非常含蓄，但是两位领导却听懂了，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这个小年轻，不简单啊。”董副主任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看了方蛰一眼。
尹fsz深深的看着方蛰道：“真的会走到你说的那一步么？”
方蛰也豁出去了，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不改不行啊。包袱太重了。还有一个问题不能不重视起来，改革初期各省在引进技术这一块，出现了很多重复建设。浪费了不少来之不易的外汇，国家现在没钱，地方政府也不富裕。国家要集中力量办大事，改革不可逆了。”
董副主任很突然的出声：“改什么呢？”
方蛰没有中招，停顿了一下，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位大佬，得到他鼓励的眼神后却选择了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从伟人南巡之后，国家改革大幕开启了。具体到怎么改，我这种小人物可说不上话。我也不敢乱说，毕竟我只是个毕业不久的年轻人，很多事情看不清。”
“说嘛，就当是朋友之间的闲聊。”尹dsz随意的一句，把正在抽烟的方蛰给呛着了，连连咳嗽，眼泪都下来了，好不容易平息下来，方蛰面带苦笑：“领导，可不敢开玩笑。到了您二位的层面，我乱说话要负责的。”
“你还真看得起自己，你说什么我们就信啊？”董副主任笑了，还不耽误打趣一句。
方蛰听了这话便笑着摇头道：“那是，我不过一介草民，说也没人听，说也没啥用处。”这话听的尹sfz把脸都拉长了，方蛰赶紧补救：“那我就胡说八道一番好了，反正不用负责。”
停顿了一番后，方蛰有点上一支烟，缓解一下两位大佬目光带来的压力，让手不要那么抖之后，这才缓缓道：“从目的上看，改革是为了解决钱的问题。不外开源节流两种选择，国家如何开源？当然是鼓励地方发展经济和税务改革，节流就更简单了，丢掉包袱轻装上阵。”说到最后，方蛰的语气也变得坚定了起来。
现场只有三人，连秘书都没在。
方蛰艰难的把话说完，尹fsz脱口而出：“你怎么就下海了呢？”
董副主任停顿了一下才叹息道：“可惜了！”
方蛰笑道：“按照分配原则，我被分配到了原户籍所在地，江淮省江城市的某国企。”说到此时，方蛰再次停顿几秒，拉高声调：“大好青年，一身所学，如何能甘心？”
这次尹dsz没说话了，倒是董副主任想了想道：“看来这个分配制度存在问题啊，地方某些领导，在人才的选择上，也存在问题。”
方蛰听了忍不住笑道：“您这话就不对了，每年那么多毕业生，怎么可能人尽其才呢？我其实一点都不难过，反倒要感谢国家给我一个机会。我在会上的发言是真心实意的。没有经历过国家动乱，社会不安的人，是不会珍惜安定团结这一大好局面的。这是人性，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就不会珍惜。我读过史书，可是很清楚当下的局面是如何来的。”
这一番话，两位大佬不由动容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白眼狼
当日的《松江晚报》第二版，一篇关于本次会议的报道，其中重点提到了方蛰，定性为：知名企业家，杰出青年。文中引用了发言稿的一段文字，“我坚信，在d的正确领导下，民企必然迎来飞速发展的春天。这一点，在过去几十年的历史中，已经得到了证明。”
拿着报纸的方蛰面带微笑，茶几边正在泡茶的是助理蒋韵，动作看起来还很是雅致，茶叶也是她从家里带来的。别人是自带干粮，她是自带茶叶给老板展示茶艺。
可惜的是遇见一个浑身俗骨的老板，注意力根本就不在年轻漂亮的助理身上，反倒是对报纸里那一小段文字很是在乎，沾沾自喜的样子是个人都能看的到。一杯好茶直接牛饮，真真是叫牛嚼牡丹。好在没有抠脚丫的习惯，不然这场面太感人。
大概是平时方蛰高冷的嘴脸见的多了，此刻的方蛰在蒋韵的眼里倒是多了几分真实。没觉得他这样就显得轻佻，反倒是镇定自若的话，会觉得很假很虚伪。年轻人嘛，谁不爱面子，哪个不爱出风头。通俗的说，就是喜欢装b。
“方总，有没有想过扩大生产？”蒋韵似乎无意的随口一问，眼神里闪动异彩。
方蛰肯定是听到了，但是却不想回答，装着没听到继续看报纸，糟蹋好茶。
蒋韵不耐烦的时候，方蛰还梗着脖子问：“没事做了？”蒋韵手还是很稳的，没有把手里的茶壶砸过去，甚至还能笑着站起来：“我去忙了，老板。”
“茶叶和茶具留下。”弯腰收拾的时候，方蛰来一句话差点让蒋韵暴走，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气哼哼的拿着文件夹走人了。
公司发展战略这个东西是既定的，就是扎根国内市场，国外市场有的做就做，没的做就拉倒的原则。现在得到重视，那是因为做外贸还是有赚的。等到华夏加入wto，内部竞争将很快把轻纺和服装行业的所有出口利润榨干。类似的行业还有玩具出口。
总而言之，只要华夏能自己生产的东西，很快就被做成白菜价。造成这个结果的原因，不是什么华夏人不团结，根子还是在华夏爆产能的增幅太恐怖了。
有人敲门，得到许可进来后，站在门口唯唯诺诺的冲方蛰笑：“方总。”
抬头一看是老顾，方蛰脸上的笑容不得不凝固，最终还是客气道：“顾老来了。”
看看茶几上还没收拾的茶具，方蛰把茶叶拿起来，放到包里，也没说请坐的话。老顾就那么站在门口，微微弓着腰：“方总，方便说点事情么？”
方蛰抬头斜睨一眼：“昂，你说吧。你这样子不好，我又不是黄世仁，你也不是杨白劳，做这个样子给谁看呢？”老顾这才微微直了一点腰，陪着笑道：“这不是带几个徒弟打算自己做么？姑苏那边的好面料，说是只能卖给公司。眼下我这边收了几个客户的定金……。”
方蛰一个眼神，老顾的话就顿住了，没有继续往下说的勇气，实在是这眼神太冷了。
“这事情归后勤采购部门管，你去找他们嘛。我这么大一个公司，六千多员工，你让我什么事情都去过问一下，我能忙的过来么？读过三国吧？诸葛亮就是累死的。你出去吧。”
方蛰说完挥挥手，老顾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再次把腰弯下来：“方总，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地道，看见公司赚大钱眼红了。您放心，我把手头这几个交了定金的单子完成，我就退出这个行当，不在碰顶级定制旗袍这一块的业务。”
方蛰本来没太生气，听到这话火上来了，冷冷的瞅着老顾道：“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十恶不赦一样，我有为难你么？金鑫那边的顶级丝绸从来都不缺卖家，姑苏那边的手工定制服装业务本来就很兴旺，要不是远大有这方面的业务需求，金鑫的秦总能供货？现在你没有面料，还怪到公司头上来了？你自己说，你辞职的时候公司有没有为难你？”
“方总，我知道我错了，要不是起了贪心，也不会弄到这个地步。眼下那边定金交了，按照约定没按时交货，我是要赔五倍的。当时那边给的钱多，我那徒弟就接了活。这单子要做不下来，回头这几年攒的棺材本都得赔进去。您就行行好吧，拉我一把。”
老顾说着眼泪都下来了，就差被方蛰跪下了。这场面方蛰有点不习惯，毕竟是个六十岁的人了，这个样子让方蛰很难再拉下脸。好在这时候门开了，方丽姝进来看一眼便大声骂：“老不要脸的，你是不是看方总这个人心软就来欺负他？当初你辞职的时候，方副总是怎么跟你说的？你是怎么坚持要辞职的？现在有了难处，你跑来哭丧，你安的什么心？”
门口两个保安出现，跑的气喘吁吁的，一脸的不安。为首者冲方蛰鞠躬道：“方总，我们的工作没做好，刚才一个不注意，让他跑上来了。”
“你们又不是机器人，总会有疏忽的。以后主意就是。把人带下去吧，别弄的太难看。老顾年龄不小了，给他留点面子。”方蛰不说心软的话，最终表现出来还是手软了。
保安对老顾道：“你自己走吧，别逼我们动手。还有啊，你也别喊，你喊的话我们要堵你的嘴，那就太难看了。那么大的岁数，你不想留面子，我们也不会给你留面子。”
老顾擦了擦鼻涕，低头往外走，保安再次表示不安后离开。方蛰走出来，站走廊上看一眼，不少人都在探头看热闹。不等方蛰说话，方丽华从办公室里出来，一声怒吼：“都没事干啊？拿着全市都数的上的高薪，你们要学白眼狼是吧？”
方丽华的气势越来越足了，一嗓子把人都吼回去了，方蛰站在原地笑了笑，方丽华要过来时，方蛰反倒上前道：“事情怎么处置的？”
方丽华这才低声道：“是我疏忽了，一直忘记汇报。当初老顾辞职的时候，我挽留了一番，毕竟手工定制这一块，他的手艺是顶尖的。一年下来，他那一摊子的收入，能给三五百个工人发工资的。”
方蛰苦笑道：“你啊，我是那种要属下背黑锅的人么？”说完也没再听下去的意思，摆摆手转身走了，方丽姝在办公室里，问她不更方便么？这事情肯定是方丽华的手笔。
看见方蛰进来，方丽姝便上前低声道：“我姐跟蒋韵联手做的局，人是蒋韵找的。一件旗袍开价就是五千，差点没把那个小x给开心死了。”
方蛰听着一愣：“蒋韵？这个小助理可以的。”话是这么说，语气却透着一股冷。
方丽姝赶紧解释：“那天正好都在，老顾辞职，梅影批了，最后要我姐签字。我姐劝的时候呢，蒋韵正好过去办事，听到老顾很硬气的非要辞职不可。蒋韵这才有机会掺和。不过这事情呢，也不全怪老顾，都怪李碧玉撺掇。”
方蛰一直不是太关心这个事情，毕竟帝都那边已经证明了，私人定制业务很难展开。国外的奢侈品牌，只要有钱动能买的到，伊人的牌子还是不够硬，想走奢侈品路线底蕴不足。
方蛰自身也意识到，在这个领域想铸就一个知名品牌，绝对不是朝夕可成的事情。还是要耐心一点，慢慢的打磨，慢慢的积累。无法跻身奢侈品，那就贯彻轻奢路线。怎么说呢，这总归是一个大工业生产的品牌。
旗袍业务其实是意外的收获，本来慢慢的往下做，不求赚多少钱，但求培育一个口碑。没想到老顾闹出要单干的事情来，这让方蛰非常的失望，人心真是很难满足啊。
这事情在方蛰谋划下一步企业发展方向，不要拘泥与服装一个领域的时间点上，老顾那点事情方蛰真的没放在心上。不是方蛰大度，实在是花时间和精力不值得。只是没想到，这几个女收下的心眼比针眼大不了多少，挖坑害人去了。
方丽姝还在继续：“你是没看见那个女人和老顾拿到订单的得意劲，我差点没气炸了。”
方蛰听了笑道：“你可别气炸了，不然我去哪找这么贴心的财务总管。”
方丽姝听了果然开心，回头看看低声道：“瞎说，我的大专文凭还没拿到呢。成人高考太难了，白天要上班，晚上要看孩子，还要学习，累死了。”
方蛰坏笑道：“很累么？”感觉到这笑容里的意味，方丽姝回头看一眼门口：“我买了菜，晚上你去我那吃饭么？”信号很强烈，直接满格那种，方蛰想收不到都很难。
抬手在后面隆起出轻薄一下，方蛰笑道：“是要好好尝尝味道。”
方丽姝面带喜色的抛来娇羞眉眼：“那我先过去了，下班我就不等你了，先走一步。”
方蛰摆摆手，目送她出去，这小白菜在单独相处的时候展现的风情，自成一派。
临下班的时候，方蛰收拾好东西出门，在楼下遭遇拎着一个纸袋子的殷红。
“方总，还好我来的及时，不然要跑空。”
第三百三十五章 你跟我谈感情？
“来就来嘛，干啥带东西，太客气了。”方蛰嘴上客气，手却一点都不慢的过去了。
殷红抬手掩嘴笑了起来，年轻的方总除了帅还很幽默。袋子里的东西自然是送给方蛰的小礼物，不过一套化妆品而已。相处的久了，殷红也知道方蛰的事情，所以送一些女性用品。
“我放方总车上吧，别累着方总。”殷红也开起玩笑，把袋子放车后排，关门后回头笑道：“有两个事情要谈，方总方便么？”
“上车谈吧。”两人上车，方蛰习惯性的点上烟时，殷红笑道：“方总和远大公司现在可不得了，上午在市行开会，领导还提到了远大公司，指示我们支行加大扶持力度。我们行里就我跟方总熟一点，领导就让我来了。还有一个事情，就是制服采购，方总有兴趣么？”
看见方蛰脸上的惊讶，殷红不禁暗暗的得意的时候，方蛰笑道：“看来要恭喜殷经理了。”
这次轮到殷红惊讶的反问：“这你都猜的出来？”方蛰回头看看：“配车呢？怎么没开？”
“我一个排名垫底的支行副行长，公车私用这种事情还是少做为好。银行这两年风声挺紧的，特区省那边一堆烂账收不会来。楼倒是收了几栋，钱一分没有。这房子不能就那么丢在那的，好歹房子盖好了。这不，对外出租，还得拍专人去盯着。”
殷红这话无疑跟她的现状有关，方蛰笑道：“又不是你们一家，你们好歹还有房子能出租，特区省那边的烂尾楼不知道多少，没个二十年都缓不过来。”
“上千万的贷款，就回来两栋住宅楼，租金一年都不够利息的。就为这个，分管副行长提前退休了，真要是烂尾楼，那就得进去。我是托了方总的福，去年任务完成的不错，加上远大账户的资金偿还贷款绰绰有余，现在就怕方总不肯继续贷款呢。”
方蛰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扭头凝视：“才上任？第一炮？”
这话有开车的嫌疑，不过殷红并没有放在心上，反倒是很认真的点点头：“能不能打响，就拜托方总了。今年的任务很重啊，尤其是我们支行，面对那么多缺钱的国企，就是不敢继续放贷。远大这种公司能多贷一点，我们的压力也小一些。”
方蛰想了想：“远大最近要盖大厦，总金额接近十个亿，你们一家吃不下来。”
这话的意思殷红很明白，不是说这家银行拿不出那么多钱，一个是还贷风险，一个是吃独食的风险。还贷风险不大，远大是民营企业，敢盖楼说明有那个底气。
“能说具体一点么？”殷红没着急表态，这事情比较大，需要了解更多的情况。
方蛰想了想道：“有的事情不能跟你说，你只要知道远大要在水家嘴盖一百米以上的楼就行了。远大是一家民营企业，你们需要谨慎一点来衡量其中的利弊。”
殷红很干脆的点点头：“行，我先回去了解一下情况。这样吧，约个时间，三天后一起吃饭细聊？”本来计划请方蛰吃饭的，但是方蛰说了在车上谈话，说明请客吃饭没机会。
方蛰没立刻答应：“只要看到时候有没有时间，应该是有时间的。具体再定吧。”
殷红下车开着她的小木兰走了，方蛰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佩服这个女人的。一般人真要升官了，还能不膨胀一下，不就是配车开回家么？不用司机都算低调了。当然银行系统压力大也是一个原因，特区省那边烂尾楼比比皆是。
孟娟每次看见方丽姝，心里都为白莉抱不平。这边的房子是新的，为啥白姐不来住呢？
方丽姝当然意识到孟娟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也尽量的示好了。可惜没啥效果。
原因她还是能猜到的，所以，我又没做错，你怪我？
好在孟娟很懂事，非常的有分寸。方丽姝也很有数，没有去抢厨房里的活。方蛰是江城人，口味距离松江这边差距还是很大的。别看方蛰在松江读了四年大学，又留下来创业两年。对本帮菜的接受程度还是非常低的，孟娟算是老乡，家常菜很对方蛰的胃口。
这是方丽姝无法改变的事实，她也想去学习，但是孟娟不交，方丽姝只能站在一边看，然后吃菜的时候记住口味，回去自己练习一下。就为这个，家里俩倒霉孩子没少抱怨咸了。
听到门口的动静，方丽姝赶紧过来迎候，对于未来她的想法不多。重新组建家庭点事情，自打跟方蛰一起之后就没想过，哪天方蛰真要娶妻了，她或许会思考这个问题。
进门换鞋的方蛰已经习惯了老爷作风，真不是他偷懒，而是两边都一样，都是进门就蹲在门口，把准备好的拖鞋放在面前不说，还动手帮忙脱鞋。不是方蛰坚持，自己脱鞋都省了。
“谁欠你钱了？嘴撅的能挂酱油瓶了。”方蛰看见站在对面的孟娟，直接怼一句。
“锅里还有鸡汤。”孟娟掉头就跑，降维打击面前毫无反抗余地。她也知道方蛰就是要提醒她，或者说是敲打一下。你可以有态度，我接受不接受是另外一回事。
“小丫头片子，操心的事情还不少呢。”方蛰没放过她，又怼一句。起身的方丽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低声道：“你干啥呢？小姑娘懂什么？跟她计较也不怕丢面子。”
“你这个性子得改，不然就只能一直是水嫩的小白菜，让人洗洗下锅炒着吃了。”
这也算是方蛰善意的提醒吧，当然不是针对孟娟，而是在外面也是一样。
“在远大公司谁敢拿捏我？月底的时候我记仇，包销的时候我记仇。”方丽姝笑着挥舞一下拳头，方蛰眼神不对的时候，她低头浅笑：“好了，别这么看人，老太婆了。”
方蛰拉着她的手，走到衣柜前的大镜子跟前：“你自己照照镜子，老太婆三个字从你嘴里出来，你亏心不亏心？别说厂里那些刚结婚的少妇，就算家里这个小丫头，看着没你嫩呢。”
方丽姝赶紧回头看看，发现是关着的才松一口气，心里已经开心的快飞起来了，嘴上还是含蓄的表示：“瞎说什么？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啪！”屁股上挨了一下，方丽姝伸手捂着的时候，方蛰开门出去了：“吃饭了。”
孟娟吃的比较快，方蛰见了忍不住说她：“吃慢点，猪抢槽呢？一个姑娘家，仪态不要了？”这小姑娘以前吃饭都不上桌，后来被方蛰逼着上来了，开始纠正她吃饭的样子。
“怎么吃不是吃？小鸡啄米似得，不嫌麻烦。”孟娟嘴上硬着，动作却慢了下来。
方蛰倒是吃的很快，吃完就回书房，三室一厅的房子，总算是有专用书房了。包里有没看完的报表，方蛰还得仔细看看。方丽姝随后跟进，手里一杯茶放下：“江东那边发展势头很好，尤其是米国那边廉价市场开拓的不错。老吴和梅影要求再招一批女工。”
方蛰伸手敲着桌子，看着报表，喝一口温度正好的茶，放下杯子才摇头道：“这东西国内很快就有跟风的，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东西。算了，这东西还有个五六年的好光景，扩大生产很有必要。回头还是要提醒厂里这些管理层，伊人的根基在国内市场。”
正说着呢，书桌上的电话响了，方蛰拿起电话很是惊讶：“起这么早？”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为了赚钱辛苦一点是值得的。我又不是云珏和吴明珠，她们命好啊。一个在国内有家里当靠山，一个在米国拿到了小姨的继承权。我只能靠自己呢。”邱小优话里的酸味，方蛰隔着太平洋都能闻的到。
“有事说事，这是国际长途，你有事发个传真就是了，不要紧的还能写信呢。”方蛰看似好心，实则是嫌她烦人。提到云珏，方蛰还是很心虚的，回国之后开始还每天电话联系，后来发展到一周一个电话。
“南美那边的市场我打开了，有衬衣的生意，能做么？能做样品图案我给你传真过去。”邱小优开始说正事了，方蛰很自然的反问：“贴牌？”
“我哪有那个能量去跑贴牌业务？就是低价市场，摆在超市里卖的。一件成本到岸不能超过二美元。”听到这个条件，方蛰也就是够不着这个女人了，够的着能当场抽她。
“还能做朋友么？”方蛰果断的无耻的反问，这时候谈感情很正常。
“哈哈，你跟我谈感情？好啊，谈钱我出家二美元，谈感情我给你加一美分。”
“你的意思，我们之间的感情就值一美分咯？那你去找别人供货吧，我的感情很值钱。”
“不要脸，你说个底价，别浪费我的电话费。”
“现在没法说，衬衫这东西还有能不能做的？要看数量，少于十万件就别提了。”
“可以，预付百分之三十，你给个单价。”
“明天我了解情况再跟你确定下来，十万件都不知道够不够一个集装箱。挂了！”
方蛰说完当的挂了电话，方丽姝听的明白，立刻道：“要不我去公司一趟？”
“去洗澡吧，不差这一会。”方蛰每次提到洗澡，方丽姝的脸都会发烧。
“我去看看孟娟走没走？”方丽姝动作飞快。
第三百三十六章 别想的太美了
涉及到外汇，远大公司的优势自然不大。这个跟谈不谈感情没有关系，站在双方的立场，自然都是要竭力争取最大的利益。所以方蛰在确定成本价格后，给邱小优打电话确定价格时，两人又就“感情”的问题进行了深入交流，其中不乏互相问候对方女性亲属的话语。
蒋韵还是头一次看见方蛰头上冒汗，扯开衬衫对着电话吼：“就这个价钱，爱做不做？我可以少赚钱，我不能亏本。胡搅蛮缠，下次别让我看见你，不然干死你。”
上前拿茶杯兑水的蒋韵，听到了电话里微弱的声音：“你来啊，老娘xx了，摆好姿势。”
蒋韵的手抖了一下，茶杯差点掉地上，赶紧站一边倒热水，顺便假装没听到。
“那就这样吧，我等你的样品。”方蛰挂了电话，蒋韵没听到后面的内容，应该是某一方妥协了。看着面红脖子粗的喘大气的方蛰，好像也不是胜利的一方。
平时还算儒雅的方总，一旦谈到利润，立刻就换了一个人啊。
挂了电话的方蛰又拨号了，接通后便道：“老秦，那种料子，你们确定能生产？”
放下电话的方蛰露出得意的微笑，蒋韵就像看到鬼一样，这嘴脸变的太快了。
“方总，好消息么？”蒋韵小心的问，方蛰点点头，端起茶杯喝一口被烫着了，吐掉了也没生气骂人，而是笑了笑：“一种新料子，金鑫那边掌握了生产技术，不用去找别的商家采购面料，成本能降低百分之十左右。”
“那倒是好事。”蒋韵表示肯定的时候，方蛰笑道：“早几年这种面料国内不能生产的时候，进口价格高的让人难以接受。后来国内能生产了，国外的价格立刻降低了。过几年你再看，国外的纺织业还能胜几个能打的。”
“价格谈妥了么？”方丽华推门进来，方蛰擦了擦额头的汗：“谈妥了，2.88美元。邱小优这个女人，没看出来啊，是个硬茬子。”
“按照现在外汇的牌价，换成人民币二十多，算上运费，利润很低了。”方丽华飞快心算，得出一个大概的结论。方蛰无奈的摇头：“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国家改开以来，走在最前面的就是轻纺工业和相关的制造业，为了企业生存，国内同行竞争激烈。考虑到国家的补贴，这笔买卖还是有赚的。”
“等一下，我看未必有赚，外国人的身材普遍要高大一些，所以在用料上会多一些。”
蒋韵这个提醒很及时，方蛰听了顿时呆住了，一拍脑门：“上这个女人的当了。”
“你别吓唬方总，赚还是有赚的。方总才不会做亏本买卖呢。”方丽华笑着打趣，她倒是看穿了方蛰在演戏，蒋韵果然反应过来，瞪眼跺脚：“长的帅的男人最会骗人了。”
“哈哈哈，这话我爱听。”方蛰又一次得意的笑了起来，转头对方丽华道：“原来准备的商标里，选一个出来用在这种衬衣上。就算不赚钱，未来五年这生意还是能做的。还是那句话，重点集中在国内市场，国产面料哪种最好用哪种。”
“方总，难道说还要创立一个国内衬衣品牌，用以对抗国外的品牌么？”蒋韵好奇的问。
方蛰摇摇头：“你想多了，高端市场就别想了，国人崇洋媚外的风气，没有三十年转不过弯来。未来国外的顶尖品牌杀进国内，哪怕全都是在国内生产的，国人也愿意花冤枉钱去买。这是先走一步的底蕴，我们还是现实一点吧，先把中低端市场给占了。”
“那不是要跟国内的品牌打仗？”蒋韵有点遗憾，还以为方蛰能搞出花样来呢。
“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国内市场太大了，根本舍不得好不好？争市场就只能打仗，好在现在国内市场对于中高端服装的需求才开始，我们介入还不算晚。”
作为一个生意人的方蛰，自然是不会做亏本买卖的。这个新品牌的衬衣，回头就能冠以出口欧米的名头，然后在国内市场热销。当然还是要很多准备的，所以先开个会。
国人对于体制质疑，巅峰时刻在互联网上，到处都是“这国怎、定体问”的腔调。认为外国一切都是好的，现在如此，将来很长时间也是如此。最可恨的还是国内有一群被洗脑的“精英”，永远都拿国内的缺点跟西方的优点去比较。
一日的忙碌结束之后，方蛰挂着包出门下班，现在的方总绝对不会让自己太辛苦了。不然日忙夜忙的营养跟不上，营养快线还没出现呢。方总也不是做饮料行业的。
一直把自己定位为普通人的方蛰，不会轻易的去做太多尝试。总要把现有行业做出一个样子来，再想着去涉足别的行业。走稳一点，别跟某些知名企业家学。长城贴瓷砖，喜马拉雅山炸个口，这智商税还是别人去交吧。
殷红又一次等在楼下，方蛰看看身后，冲她招手：“上我的车？”
“我让司机回去了，只好蹭方总的车了。”殷红笑语盈盈暗的上前，走近时看的清楚，她可是精心打扮过的，头发都是新做的。
“要喝酒的话，就得带个司机了。”方蛰征求一下意见，喝不得又她决定。
“那就不喝了，最近没少喝，我闻着酒味就想吐。”殷红这个新官上任，看来也不好过。
“那就不喝了，上车。”方蛰一挥手，殷红上车指路。
地方是殷红选的，到地方下车，指着不断太大的酒楼道：“这里可以签单，味道还不错，主打鲁菜，最受欢迎的是这里的葱爆海参。”
方蛰一听菜名就来精神了：“这个好，今天要多吃点？”
殷红掩着嘴笑了起来，上下打量一番方蛰，低声道：“方总正年轻啊。”
你居然开车？证据就在眼前。方蛰丝毫没有年轻人的羞涩，脸皮厚穿甲弹都打不穿的那种，极为淡然的表示：“补呢，越早越好，尤其是食补为优先。”
殷红颇具意味的笑了笑，开车这种事情适可而止，别动不动焊死车门没有转圜的余地。
“还是跟方总吃饭比较轻松，现在的饭局没有不喝酒的，还得喝好酒。上任不过一周，我喝了七八顿了，茅台、五粮液、古井贡、秦池、女儿红，光酒就喝了那么多种。还有一次吃的西餐，喝的红酒。”殷红说着话，语气感慨。
“普通人羡慕当领导的吃吃喝喝，真坐在这个位子上，几天就厌烦了，还不能不继续。”方蛰说着也露出无奈的笑容，他的情况还好点，没那么多来往宴请。方丽华在前面顶着，他这个老板凶名在外，就算有人看他不顺眼，觉得他不给面子，也不会轻易找茬。
“没法子，国内风气如此，你不能太另类。”殷红笑着端起茶杯，做了个敬的动作。
方蛰摇摇头：“非也非也，国内国外都一个样。以米国为例子，米国人热衷开派对，一个人要是很少参加，也会被身边的人看不起。甚至怀疑有社交恐惧症，精神病的一种。”
殷红露出惊讶的表情，她还真是头一回听这个。方蛰笑道：“别说国内办事讲关系，国外也一样的。这种事情不分国内国外，举个简单的例子，米国有几个家族，比如亚当斯、杰斐逊、罗斯福，肯尼迪，这些家族在米国政坛都是常青树。不要以为发达国家就真的民主。”
殷红想了想道：“别的国家我不知道，但是我有几个同学留学日本，后来都留在日本了。他们回国探亲的时候，我们聚过几次，我看他们在日本生活比国内好很多。”
“这跟制度有什么关系呢？你那些同学如果是搞学术的还好点，如果是在日本的企业里，他们的待遇可能会不错，但是在权利结构上，肯定处于底层的。日本现行体制是二战后米国的刺刀威胁下构建起来的，但也只是形式上的改变。日本无论朝野，等级森严。国人在日本，再怎么有能力也很难混出太大的名堂。”
殷红被方蛰颠覆的论调搞的有点晕乎，该不该相信他的说法呢？还是先放放吧，谈正事。
“以后有机会一定好好了解一下，方总，菜上来了，先吃饭。”
两人还是喝饮料，菜都上来之后，方蛰还真的猛吃海参。一盘菜差不多都进了方蛰的肚子，缓一缓的时候，方蛰才开口道：“今天说的话，私下里说，出门我就不认账了。”
殷红坐直了身子，低声道：“还请方总赐教。”方蛰点点头，先点上一根烟，不紧不慢的语气平和道：“水家嘴那边的大厦呢，本来计划在三年后或者更晚一点的时间启动。现在提前启动呢，从设计到动工，至少半年吧。最快明年初动工，初期的资金不需要贷款。”
殷红听出一点味道来了，说明这工程不是方蛰主动要开始的。那么……。
“我这能拿到多少？”殷红果断的表态了，方蛰做沉思装。
第三百三十七章 来自政府的支持
“现在还说不好，得等设计出来了做预算。大头吧，需要的贷款至少四成走你那边。”方蛰给出一个还算准确的答案，殷红满意的笑了。都说银行是大爷，实际上真在银行里呆着的才知道，欠钱的才是大爷。尤其是九十年代初，杨白劳倒逼黄世仁真不是新鲜事。
作为银行的一方其实也挺难的，有钱你得贷出去才有能有收益，留在金库里那是要赔利息的。一个合适的贷款客户太重要了，尤其是远大公司这种经营好，体量大，得到政府认可的公司，别管国企还是民营，把钱贷给它还是能放心的。
殷红在银行里的前景不错，拉住这么一个客户对于她的未来发展很有好处。假设明年大厦开工，促成远大公司的贷款业务，对于殷红来说就是不小的业绩。
没喝酒一顿饭吃完很快，出了酒楼给殷红送回家，方蛰犹豫了一下车往白莉处开过去。
静卧榻上看书的白莉微笑抬头，很有点林黛玉的气质，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丝毫刻薄的意思：“回来的挺早啊，晚上不是有应酬么？”
方蛰解释两句，拿衣服去洗澡，现在两边都备好了衣服，还都不是方蛰自己置办的。想到米国那边的云珏要是回国了，方蛰有点头疼，还是不去想了。
“你那边弄的怎么样了？”浴后的方蛰一边擦头发一边问，白莉已经起来，拿着电吹风：“店铺买下来了，简单装修一下，关键是电脑采购的事情。松江这边买电脑太贵了。”
方蛰做椅子上，白莉给头发吹干了，收拾电吹风的时候，方蛰才开口：“我去了解一下吧，准备买多少台电脑？”
“怎么？你还打算替我出电脑钱啊？我那边还有钱，十台电脑还是买的起的，不用你操心。”这话方蛰当着没听到，女人的话，永远要反着来听，哪怕白莉真的不在意钱的事情。
“现在的电脑公司都黑的很，买品牌机就算了，买组装机吧。”方蛰习惯性的给出答案，以前买电脑都这样，台式机傻了才买品牌，都是买组装机。内行人还自己买配件组装呢，反正就那么一些配件，没啥特别难的。
“这样行么？买品牌机还有维护的。”白莉不是很放心，这也是正常的心里，买品牌电脑有个三包啥的。方蛰笑道：“品牌机的配置，很少给客户留升级空间。不如这样吧，你那个同事的孩子，不是学电脑的么？你让他自己组装呗，这难不住他吧？”
“他不行，我见过一次，就是个没啥社会经验的孩子，你让他自己去采购回来组装，我觉得够呛。”白莉否定了这个建议，方蛰听了摇摇头：“那你别管了，这是事情交给我了。”
听到这话白莉笑了，一屁股坐在桌子上，腹部正好对着方蛰的脑袋，脚绷直了轻轻的点一下大腿根部：“你看我这新买的衣服，好看么？”
一个战术后仰，方蛰眯着眼睛，你确定是让我看新衣服么？问题是累了一天啊，装傻吧。
“累了，我今天要早点休息，最近接了个大单子，有的忙的。”
白莉还是很通情达理的，遗憾归遗憾，并没有闹腾。放方蛰去睡觉了。
早晨上班的时候，方蛰躲着白莉哀怨的眼神，匆忙的吃点早餐就出门了。就现在这个频率，别说参茸酒了，吃啥都扛不住。送出门的时候，白莉给方蛰整理衣服是来一句：“我已经上过环了，你别担心。”
方蛰听着有点晕，脱口而出：“我也没担心啊，你没事上什么环啊？大不了交罚款就是。”
“你去上班吧。”白莉推了一下，把门关上，靠着门低声自言自语：“我搞错了？”
人还没到办公室呢，蒋韵就出现道：“方总，市政府那边来了电话，让你去一趟。”
“知道了，你跟我一起去吧，估计有不少事情需要你跑腿。”方蛰灵机一动，带上蒋韵。
作为助理，蒋韵其实不是很愿意去的，但是方蛰是老板啊，不去肯定是不行了。
拿上包蒋韵跟着上车，到地方停好车。方蛰在前走着，蒋韵亦步亦趋。
尹fsz办公室门口，方蛰被拦下来了，新来的秘书不认识，报上名号还让等着不说，眼神频频往蒋韵脸上扫来扫去的。
这时候一位领导模样的人过来了，看见蒋韵楞了一下：“你怎么在这？”
“秘书长好，我跟老板来办点事情。”蒋韵的话听着恭敬，语气却比较随意。
来人的眼神停在方蛰的脸上，几秒之后才移开：“远大的小方吧？久闻大名了。我是蒋建国。”方蛰一听这名字，似乎有所感，还是很热情的伸出双手：“秘书长好。我是方蛰。”
“副的，副的。”蒋建国笑着握手，表现的还算热情。
这时候里面的门开了，尹fsz出来看一眼，不露痕迹的扫了一眼自己的新秘书，然后才笑道：“都到了，进来说话吧。”
方蛰等人进去坐下，秘书泡茶出去后，尹fsz才开口：“小方啊，设计的事情尽快落实一下，年底之前必须做出个样子来。具体有什么困难，你可以找建国同志协调。”
方蛰一看这阵势就知道，这算zz任务，立刻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话：“我计划搞一个招标，给几家设计院发公函，让他们实地考察，拿出设计图，该给的劳务费远大公司一分不少。采纳以后，另外再算设计费用。同理，确定设计方案后，工程也采取招标的形式。”
尹fsz见方蛰停下，笑着打趣道：“说完了？你这次不提困难了？”
方蛰笑了笑不说话，蒋建国和蒋韵也都没说话，就像空气一样。
“远大是私营企业，一些困难我也能想的到。这事情建国同志跟进一下，招标的时候辛苦你走一趟，代表市政f出席，以示重视。小方啊，不管怎么说，市里要谢谢你。”
听完了领导的话，方蛰叹息一声道：“多谢领导理解，困难什么的就不提了。我先干起来，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再麻烦秘书长。”
蒋建国赶紧笑道：“不麻烦，不麻烦。远大虽然是一家民营企业，但是成绩有目共睹。为企业做好服务工作，本来就是政府的职责。”
尹fsz笑了笑：“那就这么说定了，还要辛苦小方来一趟。”
方蛰赶紧笑着起身，伸出双手：“我应该感谢领导百忙之中抽空来关注一家小公司的工作，这是真心实意的话，一点都不掺假。”
出了办公室，方蛰对蒋韵道：“我去个洗手间。”说着话匆匆走开，别看从来到离开不过十分钟，方蛰是真的很感谢领导的关怀。这其中的价值，根本就不是用钱能衡量的。
蒋建国和蒋韵走到楼下，看看没人蒋建国才低声道：“你干啥不好，非要去给人当丫鬟。”
蒋韵微微上扬的嘴角，可见心情大好：“行了，秘书长同志。你不就是担心我从丫鬟变成通房么？你放心吧，人家看不上你闺女。”
“你可别小看他，这小子不简单。你以为他真想上洗手间啊，人家是看出来我们的关系了。算了，不跟你废话了，我还有事情要处理。”蒋建国说着走了，蒋韵的话还是让他安心了。而且方蛰刚才的表现非常出色，这让蒋建国更加的放心。你不碰我闺女就算了，喷了你就得认账，别打算占便宜不负责。
蒋韵哼了一声，等了几分钟才出现，两人一路返回的时候，尹的办公室里，蒋建国又回来了。而且是被尹电话召来的。关上门，尹便淡淡道：“早上上班前我交代过，小方来了立刻通知我。”蒋建国一点都没有犹豫的点头：“我回去就选几个合适的人才名单送过来。”
这就是所谓的默契！尹不会无的放矢，这说明他对新秘书的不满。
回公司的路上，开车的方蛰随口道：“蒋韵，有没有做电脑行业的熟人？”
蒋韵听了随口道：“这种人我可不认识，不过我可以找别人问问，怎么了？”
“想买一批组装机，你帮我问问，价格上别让人宰太狠了。”方蛰这是摔锅，他是没这方面的熟人，架不住蒋韵是助理啊。这助理藏的那么深，不使唤一下难消心头之恨啊。
至于电脑的价格，从来都不是重点。方蛰怎么会是那种小气的人呢？
别问，问也不会承认！追问就是这行业水太深了！早期的电脑行业就是暴利。
“行，我帮你问问吧，急不急啊？有时间限制么？”蒋韵还真没觉得方蛰在使唤她，这不就是助理该干的事情么？再说了，对于方蛰是难事，对她算什么难事呢？
“三天吧，三天把事情确定下来。”方蛰没想到她答应的这么干脆，心里还觉得是不是任务太简单了？蒋韵反问一句：“为啥不选择品牌机呢？有质量保证啊。我上回听人说，政府采购的幻想，质量就很不错呢。”
提到幻想这个牌子，重生者的脸色怎么会好看呢？尤其是上一辈子用过六台幻想笔记本的方蛰，对这家企业怎么会有半点好感。
第三百三十八章 没想到的后续
男人真的很辛苦，做个还有底线的渣男更辛苦。方蛰也想做一个拔x无情的渣男，可惜没能过心里这一关，最终还是这么拖着往前走了。
回到公司立刻把高管群叫来开会，安排新订单的事宜之后，方蛰也没说盖楼的事情。这个事情不打算让公司这边的高层参与进来，方蛰亲自负责。
散会之后，把梅影和方丽姝留下，加上蒋韵一起开个小会。方蛰提到了盖楼的事情，一家伙把梅影和方丽姝吓的不轻，脸色都变了。一栋楼盖起来多少钱，那得看规模不是。
“这个事情需要成立一个专门的小组来负责，财务、法务、行政人员都要，不要求大，一定要精干。蒋韵和梅影负责把这个小组建起来。”
蒋韵答应的很干脆，梅影稍稍犹豫了一下，说起来她还是有点后悔的，当初不该去贪那个人事部长的职务，现在看看蒋韵就知道了，这个小组的实际负责人是她。那么大的一个项目啊，便宜她了，这份资历沉甸甸的。
方蛰的考虑还是蒋韵的背景，她出门办事不容易被人欺负。站在蒋韵的立场看，这活要整个做下来，得到了历练就太多了。需要打交道的部门很多，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啊。重生者的理性在这个问题上充分的展示，跟能力无关，当然蒋韵的能力也很强。
说到性格，实际上蒋韵的性格才是方蛰最欣赏的地方，她的出身决定了只要听从家里的安排，就能很轻松的在体制内活的很舒服，如果能力再强一点，三十岁以前混个副处不难。
但是她选择了进外企，离职后转到民企，她没机会进体制内还是没机会进国企呢？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所以方蛰看似对她不客气，实际上却在大力的培养她。或者是利用。
“财务部门确保项目资金的健康，绝对不能出错。”方蛰提醒了一句方丽姝。
交代完毕之后散会，方蛰正常办公，蒋韵得去跑腿，找人给方总配电脑。其实对于蒋韵来说，就是几个电话的事情，很快就联系到一个熟人。请示过方蛰后，蒋韵出去办事。
下班前梅影把一份名单交给方蛰，方丽姝随后进来汇报，专用账户已经办好了。方蛰在名单上签字后，就差法务方面的人了。公司的法律业务，现在是言自香在做。不过以前公司小点，业务不多，一个人就够了。现在很明显是不行了，所以言自香也来了。
见到方蛰的言自香，给了一个解决方案，那就是把法律业务委托给她所在的律所。她个人还是法律顾问，负责对接律所和公司之间的业务。如果有大业务，还需要其他人，费用也会有所增加。从方蛰的经验看，这个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
“远大公司将来发展会越来越大，从未雨绸缪的角度看，需要组建自己的法务团队。你有没有考虑过到远大公司来做，专门成立一个法务部门，你来做负责人。你不用着急回答，暂时来说我们的业务还是交给你来做，律所那边也需要法务合作，两边都不耽误。”
言自香没想到方蛰有挖人的意思，她所在的律所在松江是顶尖的，并且隶属司法局。算是司法局的下属单位，她本人也是体制内的一员。在方蛰这边兼职顾问只是外快，她做的也很开心。每天加班都是幸福的，因为有钱赚啊。现在不一样了！
离开律所到公司来任职，对于言自香来说，确实存在一定的风险。远大是民企，万一破产呢，她可就得失业了。方蛰也不着急，法务部门的人还没招呢，言自香有时间考虑清楚。
确定项目小组之后，远大大厦的项目也算是完成启动前的准备了。事情很多，方蛰只能抓总，具体事情很少由他来做就是了。不过作为公司老板，方蛰也不轻松，忙碌的日子开始。
方蛰亲自盯着的项目自然是效率很高，三天内就把先关设计院联系好了，通知对方做标书，最终确定要一个月左右。这么打一个项目，已经算是很快的了。
方蛰非常识趣的把项目进程向两位关心他的领导做了汇报，尹fsz那边看起来关心的比较细致，再次登门汇报给二十分钟时间。方蛰倒是没注意时间长短，记住的是上次让他们在外面等了五分钟左右的秘书不见了，换了一个年龄大一些的秘书周某。
这个事情方蛰当着没看见就是了，领导的事情少打听。从尹fsz这边离开后，方蛰到了另外一个办公室，这里是另外一套班子，另外一栋楼。
云涌这边就很顺利了，陶伟的态度比上次更加的亲热。带着方蛰直接就去敲门，让他进去了。云涌看见方蛰也很开心的样子，招呼落座，等上茶后才说话。
“小方不错，我们没看错你。效率很高嘛。”云涌用的是“我们”，方蛰这次注意了。
“从公司发展的长远角度看，有这么一栋大厦，对未来的发展有莫大的好处。至少公司的形象，通过这栋大厦展示出来了相当的实力。”方蛰绝对不会说什么领导的指示一定完成的话，实事求是的说公司自身发展的好处。
“嗯，你能从公司长期战略发展的视角看问题，很好嘛。”云涌有点意外，还是做出了正确的反应，看这家伙倒是越发的顺眼了。
看见领导笑着肯定自己，方蛰继续汇报工作。把筹备的过程简单的汇报一下后，最后表示：“现在距离年底还有四个月不到，该项目争取在年底前完成前期的准备工作，明年一月施工队进场，春节后正式奠基。我这里有个不大不小的请求，还请领导答应。”
云涌心情很好的笑问：“说来听听，不过分都好说。”
“大厦的命名和题词，我希望领导能辛苦一下。”方蛰很不要脸的提出要求，云涌可不是一般的政治人物，他一下就反应过来这小子是想在树荫下乘凉的意思。
“为什么找我啊？你完全可以找尹fsz嘛，他对这工程也很关注。”云涌不动声色的反问。方蛰当然不会说实话，但也不能说假话，所以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答案：“领导还是答应吧，不然我给云珏打电话哭诉。”
云涌听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行，算你小子够狠，这事情我答应了。”
达到目的的方蛰赶紧告辞，不然云涌这眼神有点架不住，有点慈爱过头了。
云涌起身亲自相送，一直送到楼道口才停下，这一路上看见的人可不少呢。
送走方蛰后，云涌的脸色怎么说呢，有点复杂的往回走。进办公室拿起电话，拨号之后对电话那边说：“云珏跟方蛰发展到哪一步了？你知道不知道？”
接电话的孟庭芝态度不冷不热：“这我哪知道啊，我也没问。我觉得没啥发展吧，这隔着太平洋呢。”云涌把方才的对话重复了一下，孟庭芝抛下手里的笔，站起来说话：“还有这个说法？这小子，不会是在咋呼吧？”
云涌冷笑道：“他干跟我咋呼？你觉得这可能呢？肯定是两人的关系进展不小。”
孟庭芝急忙道：“那我问问再说。”云涌道：“现在不是问不问的问题，而是你怎么看这小子的问题。我觉得他不错，年轻有为，敢做事，能做事，还做的很成功。”
孟庭芝道：“你闺女的性格你能不清楚？我们的态度重要的话，她能跑米国去？上回她可是把话撂我这了，再逼她就不回国了，反正她成绩很好，拿绿卡不难。”
“那你的意思，我就不管了？再说了，我可没逼过云珏，一直是你在上蹿下跳的。”云涌跟孟庭芝的分歧不小，从这里不难看出来。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小家吧，云珏的事情我来管。”孟庭芝被一句话挤兑的气急败坏，直接给电话撂了。回过头在办公室里开始驴拉磨，转来转去的，心里很不舒服。颇具事业心的孟庭芝，还是希望女儿的婚姻能对自己有所助力。只是现在看来不现实了，心有不甘而已。
接到电话的云珏尽管睡觉还早，依旧很不耐烦的表示：“干啥啊，这么晚了来电话。”
孟庭芝知道女儿对她的态度，所以还算克制的问：“你跟方蛰怎么了？到什么程度了？”
云珏就跟被蝎子蛰了似得跳起来，警惕的冷声问：“你问这个干啥？”
“你可别多想，事情是你爸爸那边传来的……。”孟庭芝基本放弃了原来的想法，现在就是单纯的关心一下。云珏听完转述后，语气也变得温和了：“你们觉得到哪就是哪咯，他七月份的时候来了一趟，待了半个月呢。”
孟庭芝呼吸都急促了许多，云珏感觉到却颇为得意的继续：“我跟他说好了，毕业了就回国给他帮忙，就算要继续读书，也会两头跑，他生意上的事情，我应该能帮的到。”
方蛰根本没料到，一句话造成后续的反应如此之大。回到公司，吃着方丽姝从食堂里打来的饭时，电话响了，示意方丽姝去接，没想到方丽姝接电话后很紧张的低声道：“找你的。”
第三百三十九章 松江大学最靓的崽
电话里云珏自报家门，极为霸气道：“我是云珏，找方蛰。”
方丽姝的心情就像是小三被正房堵在床上一般的尴尬，好在对面不知道她是谁。
方蛰诧异的看了一眼方丽姝的脸色，谁啊？给你吓成这样？
“我是方蛰，哪位？”方某人倒是非常的淡定，至少气势不能丢。
“你的秘书不称职啊，我刚才说了名字。”云珏一句话，方蛰再次看一眼方丽姝，心里有数了，对着电话却很不客气：“你怎么回事，这都零点了还不休息，要不要那张脸了，明天你出门的时候，额头上的痘痘会让你清醒的。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熬夜，少喝酒。”
被方蛰一番理直气壮的话怼过来，云珏却意外的甜蜜。这男人就是这样，关心的话说出来像批评，嗯嗯，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刚才我妈来电话，问我一件事情，你说你都干啥了，我妈都怀疑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我也没干啥啊。”方蛰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嗨，就是在你爸的办公室里，我求他出面去奠基仪式，剪彩顺便题字啥的。我开玩笑说，要不答应就找你哭诉。”
云珏一听这话，心头顿时跳跃了几下，平缓了呼吸才低声道：“昂嗷，你凭啥这么说啊？”
隔着电话方蛰都听感受到云珏那期待的心情，犹豫了几秒之后方蛰才低声道：“我真不是个好男人，你应该详细了解一下我的生活再做决定。”
这话云珏并没有失望，反而有点欣喜，因为在此之前，方蛰从来都是一个态度——不谈感情，只谈交流。现在的意思，选择权在你，但我很难做出改变的意思出来了。
“我知道了，等我回去再详谈。”云珏挂了电话，整个人瘫痪沙发上。过去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直是云珏在主动。方蛰创造了一个“舔狗”的词，云珏觉得很适合自己。相比之下，吴明珠和邱小优都比云珏有骨气。
但是怎么说呢，人处在一个越高的地位，看到的东西就越多。女人看到越多的优秀青年，眼光就越发的刁钻。云珏接触过很多男的，在体制内混的都很不错。其中不乏对云珏表达过追去意思的男的。这些优秀青年跟方蛰放在一起比较的时候，全都不行了。
出身一般，白手起家，身家过亿，这些标签贴在方蛰的额头上，能力就不用说了。剩下的还有啥可比的？颜值么？方蛰直接碾压好不好？
挂了电话的方蛰有点晕乎，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呢？很明显身边的方丽姝有点尴尬，打算转身走开的时候，方蛰一伸手把她拽住，拉到怀中从身后抱住，下巴顶着肩膀不说话。
“门！”方丽姝吐出一个字，心里还是很欣慰的。挣扎什么是不存在的，方蛰的怀抱对她来说无法抗拒，闻着味道就得夹紧双腿，这个姿势浑身骨头都软的。
松开手的方蛰笑了笑，将来的事情管它呢。蒋韵笑眯眯的进来，看见一个双手扶着桌子的好像在喘息的方丽姝，犹豫了一下才镇定的笑道：“电脑的事情办妥了，一万一台，配置高于目前市面上任何一款品牌机。”
“那就买二十台，钱从财务走，回头记得年底分红的时候扣掉。对了，办公室那边啥时候完工？”方蛰说话吸引蒋韵的注意，免得她去盯着方丽姝烧红的脸看。
“办公室那边还有三五天就得，电脑什么时候提货，方总通知一声，那边包送。”蒋韵很聪明的转移话题。方蛰相信蒋韵找的关系不会宰她，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
“嗯，先这样吧，我确定了时间再通知你。”方蛰说完，方丽姝先跑了：“我走了。”
蒋韵似笑非笑的看看方蛰，咳嗽一声：“方总，办公室里还是要注意一下的。”
“昂？”方蛰眼睛一瞪，却吓不住人，蒋韵笑嘻嘻的双手合十。方蛰这才哼哼两声：“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是个正经人。你这样在心里编排老板，小心我炒你鱿鱼。”
得了准确消息的方蛰也没心思在公司这边呆着了，现在蒋韵这个助理有点独当一面的意思，差不多的事情都能直接处理，方蛰也给她这个权利。
“我出去办点事情，你在这盯着，顺便把你的那个项目组的事情弄好。”
身为老板就这点好，有事助理做，没事也不找助理麻烦。出门下楼，一个电话打给白莉，那边很快接通：“啊，在松大西门这边呢，你要不要来看看。”
方蛰直接挂了电话，驱车来到松大这边，毕业以后方蛰很少回来，这一片变化不大。说起来松江这个城市，可以说是未来华夏变化最大的城市了。不过松江大学这边好一点，基本没啥变化就是了。现在的松江市，还没到后来那个日新月异的时期。
一身ol打扮的白莉站在路边真是太显眼了，这女人皮肤好，穿什么颜色都能驾驭。
停好车的方蛰探头道：“在里面等着啊，外面多晒啊。”
“怎么，晒黑了你不喜欢么？”白莉现在风格变化很大，以前轻易不开车，现在动不动起步就是一百码。搞的方蛰一度不是很适应。
“嗤！”方蛰没多话，开门下车，朝门面看一眼。这种两层的门脸，现在很流行。楼上可以住人做饭，楼下做生意。“你才买两个门面？”方蛰惊讶的问。
“啊，两个还不够啊？我都嫌多了。”白莉有自己的想过，但是在方蛰看来太保守了。
“这一排门面，你去问问，都买下来吧。就算自己用不上，先租出去也好。你看看对面就是三万多人的松江大学，这是黄金地段啊。现在的房价，不把能买的都买下来就是犯罪。”
白莉听了不以为然，却没有反驳的意思，只是笑道：“真夸张，我可以买，钱你出。”
“昂，账户告诉我，需要多少钱我给你打过去。”方蛰有点嫌弃现在的银行，连卡都没有。更不要说网银了，想汇款很麻烦的，要去营业窗口排队。
“你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要是对方开价高呢？毕竟看到这个地段的人也不少呢。”白莉真是一点都不客气，这放在以前，方蛰根本不敢想。总觉得白老师变化很大，唯一不变的是依旧妖娆。有这个就够了，其他的随意了。反正买房子怎么都不亏的。
“嗯嗯，你大胆去办吧。对了，电脑我给你买了，二十台。回头你多请一个人，开培训班，价格低一点都不要紧，不要想赚太多的钱。先把名气打出去，不过这生意也做不了几年，有个五年的时间这行就没啥利润了。到时候我告诉你该做点啥。”
将来如何转行还用说么？楼下出租，楼上打通了开网吧啊。想到网吧这个事情，方蛰又来精神了，将来一定要弄几个网吧的执照，到时候卖网吧执照都能赚一笔。当然这是为白莉准备的，这女人方蛰算是看出来了，有赚钱的意愿，但又不愿意太辛苦。
“唉，以前总想着给你帮忙，后来才发现有心无力。我就不是做事业的人啊，现在只好什么都指望你了。”白莉说这话非常的心安理得，似乎完全想开了。
方蛰对她的变化背后有什么原因，没有去深究的意思。反倒鼓励她：“我就没指望你辛苦赚钱，你就是这么一个命，每天收拾的漂漂亮亮的就行了。其他的有我。”
别的女人不好说，反正白莉这里方蛰是心甘情愿，丝毫没有任何不满的意思。原因很简单，白莉只要愿意，随便找个条件不错的男人二婚就是了。现在丝毫没有那个意思，反而在靠方蛰养一辈子的道路上狂奔，那还有啥可说的？
进店里转了一圈，工人正在忙装修，真的是简单的装修一下，地上铺点瓷砖，墙刷一下，然后就没别的了。方蛰简单的看了看，回头对白莉道：“我给你出个主意。”
白莉猛点头，方蛰笑道：“把这段门面买下来后，你跟学校商量一下，弄一个勤工俭学示范基地。从学校你招聘一些条件困难的学生，给他们一个勤工俭学的机会。我跟你讲啊，就算一开始少赚钱甚至不赚钱，将来这个基地的价值都远远超过你的预期。”
白莉低头沉思了一会才问一句：“你的意思，这个勤工俭学的基地，能够在学生群体中产生很好的影响么？”方蛰笑道：“这就看你怎么运作了，松江这个城市，大学可不少你。你现在这里做出个示范效应来，你觉得去跟别的学校谈，效果会如何？这种生意不难做，找几个能跑腿的助理，有个五年时间，你就是松江市各个大学最受欢迎的老板。”
“那不能，你每年一百万砸过来，你才是松江大学最受欢迎的学子。”
方蛰听到这话摇摇头：“你的形容不准确，准确的说，我是松江大学最靓的崽。”
白莉很没有形象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三百四十章 不生气
“老要稳重，少要张狂，你就是太缺朝气了，现在看起来舒服多了。”白莉笑罢说了这么一句话，方蛰愣住，眨眼，眨眼：“啊？我不够朝气么？”
“不是不够，几乎没有。也许这才是你能成功的原因吧，别的同学毕业到现在，还在单位里跑腿呢。”白莉想到这些心情也很复杂，心里默默的补一句，这样的你给了我安全感。
二十台电脑在三天之后被拉到了门店里，电脑培训的招牌竖起来，放一串鞭炮就算开业了。方蛰没有特意过来，新订单让他特意过江呆了几天，盯着吴龙斌那边一切都上了正规才放心离开。驱车过江后的方蛰没着急回公司，转到松江大学这边来看一眼。
车停在马路对面，下车走过来看一眼，店里的生意似乎还不错。打字复印那边一直在忙碌，对着门口的墙边摆了一个冰柜，前面还有一个玻璃柜台，里面摆着各种牌子的烟。
好几个人在等着打印文件，还有人在复印，打通的墙门后，那边的门脸里摆满电脑，大概有三四个人在里面对着电脑，应该是招来的学员。一个年轻男子戴着厚厚的眼镜，在两排电脑桌之间来回踱步，偶尔停下指点一下学员。
店里还有一个年轻女子在忙碌，打字复印都是她，偶尔还卖烟卖饮料和雪糕。
没看见白莉的方蛰稍稍停留就走了，过马路开车回老住所。
开门后客厅里电视机开着，沙发上的白莉起身过来，蹲下拿拖鞋：“最近挺忙啊。”
方蛰没回答，看着面前的发髻上的网，视线往下的一片白，意外的有所触动：“你今天没出门啊？”白莉低头换鞋呢，似乎知道方蛰在想啥，抬手轻轻的打了一下不老实：“不方便，在家休息呢。”
方蛰很想继续问一句，“你没痔疮吧？”，想想还是放弃了。真担心回答是“有”，进而导出又一个答案，口腔溃疡了。这画面，太三俗。
抛弃了低俗的想法，在工厂里盯着累了几天的方蛰直接去了洗手间：“我洗个澡，在江东那边的厂里呆了三天，衣服都没换过，身上都臭了。”
“看起来事情还算顺利，不然你也不能回来。我说，你花高薪请的人，你就那么不信任么？”白莉有所指，方蛰却摇头道：“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不亲眼看见第一批货发出，我这心里就没底，晚上睡觉都谁不安稳。生意不好做啊，竞争压力太大了。”
“这倒是啊，昨天逛街买衣服，就看见一家店里，全是伊人的抄袭改良款。比如加条腰带之类的，其他的全部照抄，这还是比较良心的。我听说批发市场那边，商标都一样。”
听到白莉这个话，方蛰叹息一声：“这些人是真没出息，国外那么多品牌不抄。”
“你说别人，你怎么不去抄啊。”白莉笑着打趣一句，方蛰笑了笑进了洗手间，嘴上没说，心里却给出答案：你怎么知道我没抄？
洗一半的时候，门口探进来一个脑袋：“要擦背么？”
“滚蛋！只能放火不能灭火的家伙。”方蛰恼羞成怒，我这平静下来容易么？
外面白莉哈哈大笑，不用回头就能看见她脸上的放肆和得意。
冷水澡还是很有效果的，换好睡衣出来，方蛰嘴里还在抱怨：“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正看电视的白莉捂着肚子笑，吓的厨房里冒出一个小脑袋，看见方蛰的孟娟赶紧招呼一声：“方大哥好。”说完就缩回去了，这小丫头脸上的喜悦一眼可见。
方蛰有一种正在亲身经历宫斗剧的赶脚，没看白莉就进了卧室，找到电吹风。
白莉没有跟进来，头发吹干的方蛰看看窗外天色，最后一抹残红已经淡去。
晚饭的饭桌上居然有韭菜，方蛰决定一筷子都不碰这个别名拔阳草东西。
三两下就吃完的方蛰丢下筷子就走，打着哈欠走进卧室，倒在床上就睡。最近几天真没怎么好好休息，新厂区那边工人有宿舍，方蛰只能睡办公室里。那边的办公室连个长沙发都没有，老吴真不是节俭的意思，应该是在夹着尾巴做人呢。
白莉进洗手间收拾衣服要洗的时候，孟娟过来夺了过去：“我来，白姐姐多休息。”
白莉抬手摸摸她的小脑袋，这个年龄的少女，瘦弱的肩膀上承担了太多不该有的压力。
一觉醒来是凌晨三点，上个洗手间回来想继续睡却异常的清醒。坐在客厅里的方蛰抽着烟发呆，上辈子得过且过的性格延续到这一辈子，对于人生和未来没啥远景规划，向往着勾着咸鱼的生活。大学毕业那天，怎么都没想到今天会走到这一步吧。
此刻周遭寂静，唯有一人的时候，方蛰才有心思仔细思索一下未来。现在很多事情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而是不做也得做的问题，还要必须做好的问题。
这个就很讨厌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啊。随波逐流性格，不小心上了浪头，成为了站在风口上的那头猪么？走到阳台上看着这个还没有多少灯火的城市，自己的努力，也为点亮这个城市做了一点贡献吧？想到这里的时候，方蛰突然就轻松了。
即便是被时代裹挟着往前走的个体，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现在自己活的很不错。
身后一具温暖的身躯贴了上来，耳边热气：“压力很大么？”
“嗤，我要是都觉得压力大，百分之九十的同龄人还活不活？”方蛰没有回头，自信的回答了一句。身后的白莉抱的更紧，却没有继续说话，就这么安静的站着。
“我去店里看了一眼，做的很不错。居然能想到搞点小生意补贴一下。”
白莉笑出声来：“咯咯咯，那可不是我的生意，是店里招的兼职学生小黄提的建议。我招了两个女生，她们在我那里兼职，可以免费学习电脑，还有工资赚，非常的负责。”
晚上有点凉，方蛰拍拍身前的手：“回去聊吧，别站在这。”
两人躺着聊了一会，不知道何时困意又来了，闭上眼睛不说话没一会就睡着了。
早晨起来毫无疑问已经很晚了，精神很好的方蛰不着急去上班，梳洗一番出来，闻到一股香味：“厨房里再做什么好吃的呢？”
孟娟的小脑袋又出现了：“炖了老鸡汤，白姐姐说方大哥很辛苦，要补一补的。”
看看时间，这会去上班意义不大了，方蛰走厨房门口：“你白姐姐呢？”
“去店里了，说是方大哥起来了，让我说一声呢，顺便去大学里谈什么事情。”
围着围裙的孟娟手脚非常的利落，嘴里说话，手上不停，菜刀咄咄咄的响。小模样长的还很不错，生活水平上来后，该长肉的地方都鼓起来了。这要再回老家，多少年轻小伙要疯。
“你白姐姐给你账工钱了么？”方蛰打趣的问一句，就是想知道她是怎么被收买的。
“涨了，包吃住一个月两百呢，每个季节两套新衣服，在城里干活的姐妹们，不知道多羡慕我呢。好些个姐妹在工厂里打工，一个月才挣这个数，还要扣掉吃穿，年底能攒个五六百回家就很光鲜了。工厂里干活可辛苦了，每天都要加班，当老板的心都黑……。”
小丫头还是有点脑子的，就是嘴上太快了，说到这里停下了，很不好意思的看着方蛰。
“你说的对，当老板的心都黑。”方蛰笑了笑，转身就走，不生气，不生气。
午饭前白莉回来了，饭桌上方蛰咬牙切齿，对面孟娟缩着脖子，白莉奇怪的问：“咋了？”
“心胸宽广”的方总没说话，吃完饭喝完鸡汤，回房间收拾东西时，听到客厅里白莉爆发出“哈哈哈”的狂笑声，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又开始念叨，“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方丽姝被一个电话叫下楼，车里的方蛰面色阴沉：“上车。”吓的一哆嗦的小白菜赶紧上车，一溜烟回到了新居。被急吼吼的方蛰拽着进房间时，方丽姝才松了一口气：“作怪！”
彻底平静下来的房间内，贤者时间状态的方蛰突然来一句：“高管期权协议是三年吧？”
“嗯，现在有分红权利的只有老吴，我姐姐还差一年呢。”方丽姝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张嘴都费劲那种，整个人晕乎乎的。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当老板做点生意？”面对整个问题，方丽姝的反应是挣扎着坐起来，一手撑着床，低头俯视方蛰的脸：“我就想给你干活。”
“我算不算黑心老板？”方蛰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其实答案是早就明确的。心不黑怎么当老板？心不黑当老板，十有**要破产。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别的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没你开工厂，两千姐妹就得另谋生路。我没想过那么多，能过好自己的日子就不错了。现在你去问问姐妹们最担心什么，我看答案都一样，担心你这老板辞退工人。”
方蛰沉重的叹息一声：“我真担心有一天，有人会喊出来，打到黑心老板方蛰。”
第三百四十一章 年底的疯狂
无产阶级和资本家的矛盾是天生存在的，两个阶级的对立是从诞生那天就确定的。
西方制度下的小政府，资本家占据了绝对优势，法律对资本家来说，不过是操弄正义的程序。如果要在华夏历史里找对应者，明末的士绅加文官集团的组合有点类似。总之国家是不是继续存在，是不是会灭亡，跟这个组合是没关系的。
资本是没有国界的，做点伤害国家为自身牟利的事情太正常了。同理，改朝换代对于明末的士绅和文官组合来说，就是换个皇帝而已。
华夏和西方最大的区别，不在国家制度，而在于华夏是伪装成国家的文明。这么说想来不难理解了，这就是华夏和西方在政府思维上往往格格不入的地方。华夏文明有人命关天的理念，政府在遭遇天灾的时候，哪怕是历史上最烂的朝代，也会拨款会要求当地官府救济。
还是以明末为例子，户部拿不出钱来，就会让皇帝从内库拨款。
作为一个资本家在华夏还是要低调一点好，千万不要膨胀，我是一个守法公民。
能够进入市领导的眼里，绝对不是因为方蛰长的帅。在改革开放的新形式下，一家能创汇，并且守法经营，发展势头良好的企业，才是真正的原因。如果方蛰私下里搞一些不合法的事情，两位大领导不会拿政治生命来冒险。
忙碌的**月份过去后，设计招标结果出来了，年底前施工队的招标结果也出来了，国内某大型工程企业，拿下了施工招标。华夏速度在施工方面得到了充分的体现，招标结束之前，短短一周之内，施工队进场，开始砌围墙建工棚。
忙碌的年底让方蛰没有时间去考虑太多的事情，尤其是邱小优那个女人，一次一次的拿美金砸过来，要求方蛰增加出货量。整个下半年的远大公司，发展出现了井喷的势头。出口额度激增百分之五十，其中米国伊人代理商增幅百分之三十，邱小优那边增幅百分之二十。
仅仅是出口激增倒也罢了，国内市场随着新增的专卖店达到了一百家，较之去年同期，销量增幅达到了百分之百。这个就很喜人了，为了满足市场需求，开发区那边增加了一个厂房，新招了一千工人。
圣诞节前的出口市场降温，春节在即的国内市场却还在进行着最后一个月的疯狂。
松江几个专卖店，甚至出现了近一百米长龙的队伍。经过调查发现，很多客人并不是本地人，而是外地人，有在校大学生，有在松江工作的外地人。这两个群体，占据了半数以上。
这就不仅仅是广告带来的效果了，而是经过两年的耕耘，伊人这个品牌出名了。在国内女装市场的影响力，已经不仅仅局限于有专卖店的城市。市场营销部门总结经验，得出一个结论，出去广告之外，伊人独树一帜的服务理念，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年底了，你必须把款子全部支付给我，明白？”方蛰对着电话怒吼，大洋彼岸的邱小优却一点都不怕，反倒妖里妖气的回答：“方蛰，你知道的，我的货物全部在超市里出售，什么时候结账我可说了不算。希望你能理解。”
“很好，看来我有必要对你采取一些措施了。听着，我现在很忙，春节前国内的生意好的让我快忙晕了。如果二十号之前你的款子不能到账，我只好让云珏和吴明珠取代你。”
一句话把邱小优给说急眼了：“凭什么，就凭那个碧池跟你shui过么？该死的，你这个混蛋，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你却看不上我。”
“你少扯这些没用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里持有日元，要不是你没有去抄外汇期货，我早就杀到米国去了。现在你听着，把手里的日元全都给我换成美元，然后给我打回来。年底的成绩对于远大公司的重要性你很清楚，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方蛰再次敲打。
邱小优这边惊的差点电话都掉了，心道他怎么猜到的？方蛰还用猜么？这女人贪财着呢，不然就方蛰这个花花性子，早就该吃的就吃了，还能等这么久都不碰？
“明年，有个发财的机会，元旦过后的款项，都给我换成微软的股票。机会来临的时候，我会亲自去一趟米国，到时候少不了你那份。”对待邱小优，就得拿钱说话。
“好吧好吧，我明天就给你把钱汇过去，真是的，别那么大的脾气嘛。”因为方蛰一贯良好的信誉，邱小优相信他了。再者，邱小优本身就没打算扣下方蛰的款子，无非就是想显示一下她的存在感。这半年她把百分之五十左右的货款换成了日元，光是汇率就赚了不少，方蛰不提，她也当着没赚到钱的样子，毕竟汇率是有起伏的嘛。
挂了邱小优的电话，方蛰给吴明珠打过去了，怒气冲冲的发问：“你跟谁学不好，跟邱小优那个女人学？你难道不知道，年底之前的外汇成绩，对于远大公司明年的生态影响么？”
吴明珠悻悻的冷笑：“钱已经汇出，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识大体么？我就是拿你的钱，靠着汇率变化赚了点零花钱而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个星期都给云珏打电话，为什么不联系我？每次我电话打过去，接电话都是你的助理，那个女人长的比我漂亮么？”
方蛰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有时候女人的逻辑就是这么奇葩。在方蛰看来，根本就挨不上的事情嘛。方蛰也没心情跟她啰嗦了，对付一句：“行了，以后你打电话强调一下，一定要我接就好了。”
“你就不能主动给我打电话么？”吴明珠的要求谈不上过分，只能说女人总是能把所有的事情最终都扯到感情纠纷上。“好的，我每个月打一次，十天？”方蛰妥协了，后悔了。
后悔什么呢？后悔上次去米国，没有给她们一锅端了。真的是好人做不得么？非要逼我做渣男么？不渣你，你心里不痛快是吧？觉得我看不上你是吧？
“行，别反悔啊，记得你说过的话。”吴明珠也把电话挂了，实际上她扣的款子更多，赚的比邱小优多呢，她和邱小优的性质是一样的，拿方蛰的钱给自己赚钱。
有云珏这个叛徒卧底在，吴明珠也知道，事情根本瞒不住。她也没想瞒着，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那么长时间了，一个电话都不主动打过来，真是气死人了。
圣诞节那天，松江市区也出现了过圣诞节的气氛，国内的商家是很牛b的，别管什么外国的节日，只要引进了，都能给你过出华夏特色来。总之就是让人掏钱，买买买。
圣诞节在国内不是法定假期，所以这天方蛰被一个电话叫到尹fsz的办公室，进门之后秘书热情招呼，还表示：“领导一直在等你。”
方蛰进门时，尹fsz很热情的站起来招呼他：“小方来了，坐坐。”
秘书端茶后，尹fsz笑道：“不错，真不错。远大公司几年的创汇成绩，比去年有了明显的增幅。说明市政府对远大公司的扶持是正确的，说明小方作为民企经营者是优秀的。”
方蛰嘴上连连谦虚，不敢托大。等到尹fsz一通夸奖结束，才含蓄的问一句：“领导叫我来，还有什么知识？”尹fsz笑道：“大厦什么时候开工啊？”
方蛰听出了一点味道，赶紧解释：“应该在春节后，现在主要是施工队进场，前期的筹备工作，正式奠基剪彩仪式前，我会提前一周给领导发请柬的。”
尹fsz这才满意的笑了笑：“好，我接受你的邀请。”说着微微欠身，方蛰立刻起立：“那我先回去了，春节前是销售最旺的时候，我得回去盯着。”
尹fsz挥挥手：“你去忙吧，记得去看看老云。”方蛰笑着出来，心里大概回推一番之前的细节，得出一个结论，应该是所谓的杰出青年的事情，这个大概是尹强行推动的结果。这样一来，下半年多数时间，尹的压力是很大的。
远大公司今年的外汇收入达到了一千八百万，这就把尹的强行推动变成了慧眼识人了。
想明白关键后，转头方蛰就去了云涌的办公室，之前也没打电话。尹都说了，让方蛰过去，说明云涌此刻应该是在办公室的。果不其然，方蛰到了就被领进去，一套程序下来，方蛰立刻表示：“感谢领导对远大公司和我个人的关心和信任，下半年公司再创佳绩，我特意来向领导报喜来了。”
云涌听了哈哈大笑道：“你这家伙，怎么也学会这一套了？别人说这个，我一点诚意都感受不到，你说这个我觉得更没有诚意。”
方蛰尴尬了笑了起来：“这个，我说这些确实没什么天赋。”
云涌摆手道：“行了，你能在这个忙碌的阶段，特意来一趟汇报成绩，我很高兴。”
这时候秘书进来，表示要开会了，方蛰立刻起身告辞，云涌给送到楼道口，拍拍肩膀：“云珏今年过年是不是回来，你帮忙问一问。”
方蛰点头表示没问题，下楼的路上电话响了，看号码陌生的很，接听是段落梅的声音
第三百四十二章 还是好好谈谈吧
“哥，你能来一下么？”段落梅话里有话，方蛰知道肯定出事情了，答应道：“嗯，还是上次那个门？”段落梅那边确定之后，方蛰挂电话驱车赶过去。
到地方是差不多过去二十分钟，路边找地方停好车，下来张望着找人。一个电话亭边上，看见了探头四顾的段落梅，方蛰笑着走过去，这便宜妹妹穿一条牛仔裤，裹的很有弹性感。上穿一条长过腰的白衬衣，身材从方蛰的角度看过去很具吸引力。
一扭头段落梅看见了马路斜对面的方蛰，挥手示意：“哥，这呢。”
方蛰靠近的时候，段落梅小跑几步过来，抓着方蛰手很使劲：“哥，总算来了。”
“这么激动干啥？”方蛰不动声色的笑问，段落梅喘息着低声道：“最近都快烦死了。”
方蛰一听这语气就知道有事，抓着她的手腕过马路：“走，找地方坐下慢慢说。”
“不用，边上有个咖啡屋，去那坐着慢慢说。”段落梅没挣扎的意思，方蛰却松开手：“带路。”两人并行不足五十米，进了路边一家咖啡屋，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正在擦桌子的女招待听到动静，停下招呼两人。
方蛰要了两杯手磨咖啡，段落梅等女招待走开了低声道：“一杯咖啡二十块，真宰人。”
“这算什么，以后还有更宰人的。”方蛰是真的无所谓，但是段落梅心里还是很在惬意的，这地方她也是难得来一次，毕竟正常一个月她的生活费也就是一百多点。
“哥，你过年回家么？”段落梅现在对方蛰已经没啥抵触情绪了，而且显得很亲热。
“回啊，一年到头累的半死，也就是过年后能休息几天，为啥不回啊？”
“哥，我跟同学说了，去伊人专卖店能拿到折扣。你不会让我对同学没法交代吧？”
这话方蛰听着就笑了，名校大学生的虚荣心么？“就为这个事情，你打电话叫我来啊？真当你哥的时间不值钱啊？我告诉你，刚才接你电话的时候，我在市政府办事呢。”
一句话说的段落梅脸都烧红了，双手合十低声讨饶：“哥，我错了。另外还有个事情求哥帮忙。”方蛰点点头：“说吧，只要不犯法就行。”
咖啡上来了，其实方蛰根本喝不出好了，这东西在方蛰看来，速溶的也没啥区别。什么烘焙，手磨，产地之类的讲究，一律都是矫情。将来星巴克这种店都能玩出小资的味道来，你上哪说理去？媚外，挟洋自重，这些事情在将来一点都不新鲜。
段落梅似乎很享受这种味道，端起咖啡眯着眼睛嗅了嗅，也不加糖直接抿一口。方蛰当着没看见她的做派，人跟人不一样，方某人是天生的劳累命，没闲心来享受这种格调。桌子上有糖，方蛰加了不少，会有还招呼一声：“有牛奶么？”
女招待拿一罐炼乳过来，眼神在方蛰的脸上留连，方蛰一看是炼乳便抱怨：“早知道不加糖了。”话是这么说，还是往里头倒了点炼乳。
加完炼乳的方蛰还冲女招待给个建议：“你不妨穿一套女仆装，应该对生意有帮助。”
女招待已经转身要走了，听到这话顿足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老板？”
“看你的定价就知道生意好不了，请专人明显没必要，晚饭后忙起来的时间，招两个女学生来打短工才是最经济的选择。最重要的是，你长的很漂亮，气质也不错，在这个时间点，除了老板自己，还能有谁这么认真工作啊？”
“谢谢夸奖，不过我不会给你免单的。”老板娘微微后仰笑起来，对面的段落梅觉得咖啡不香了。这老女人有什么好看的？年轻的学妹不好看么？
“你应该不是在校生，也不是本校毕业的。”老板娘笑着又仔细的看看方蛰。
这次段落梅不悦的开口问：“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本校的毕业生？”
“看穿戴，他已经工作了，前五年我都在图书馆工作，长这么帅的学生见过肯定有印象。”老板娘这种成熟女人的风韵，远远不是段落梅能对抗的。
方蛰没有接过话的意思，老板娘也没有欺负小孩子的心情，扭着腰走开了。
“说说你还有什么事情吧？”方蛰把段落梅从无谓的低落情绪中带出来。
“有个交换生的机会，本来我有很大的机会选中。没想到上周一女的跑来宿舍找我，莫名其妙的说我勾引她男朋友。我气不过就跟她吵了起来，后来还打了一架，完了辅导员跟我说，交换生的事情黄了。就为这个事情，我冤不冤啊？”
“那女的是你们学校的？”方蛰敏锐的意识到，这个傻丫头被人坑了。
“我问了一圈，都没人知道她是哪个班的。这几天我都气疯了，到处找她都没找到。”段落梅说起这个的时候，方蛰发现她的性格还是很刚的。一点都不怂的那种。
“这样，喝完咖啡你带我去找你们辅导员。”方蛰不喜欢欺负人，不等于喜欢被人欺负。段落梅不是亲的妹妹，但是现在因为母亲的关系，能帮就必须帮一下。
这时候咖啡屋的老板娘走过来了，笑眯眯的问：“这位同学，你的辅导员叫啥？我这有电话，你可以打电话请他过来坐一坐嘛。”
段落梅还没说话呢，方蛰便笑道：“姐姐，别闹行么？她一个学生，一个电话能把辅导员叫出来？你这是帮忙啊，还是在坑人呢？”
老板娘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我要能有你这么个弟弟就好了，她是不能，我能啊。你看我这生意不好，这不全等着弟弟来照顾生意么？”
方蛰听出点意思来了，笑着看看她：“你这还卖午饭啊？”
老板娘笑道：“回答正确，但还是不打折。”方蛰点点头：“行，落梅跟过去打电话叫人。”
段落梅没弄明白其中的关节，气的站起道：“凭什么啊？还要请她吃饭。”
方蛰淡淡道：“办公室里说话不方便，闹起来对辅导员不好，对你也不好。再说了，你既然把我叫来了，这事情就必须给你解决了。我们不欺负人，但不能叫人欺负了。”
老板娘在一旁诧异的看着方蛰脸上的自信，眼神复杂的转身先走开：“要打电话就快点，这都快到午饭时间了，我做点生意我容易么？”
方蛰意识到这老板娘可能不简单，却没有任何点破的意思。段落梅道：“我去打电话。”
几分钟后，段落梅从柜台那边回来了，坐下后情绪不高的样子：“哥，她太热情了吧？”
“还不算太傻，能看出点问题来。好了，安静的等着看戏吧，记住，一切有我。”说着方蛰扭头招手：“再来两杯咖啡，跟刚才一样的，记得拿炼乳过来。”
老板娘答应一声，方蛰起身去洗手间，出来时习惯性的走门口抽烟。老板娘探头看一眼：“里头让抽烟的，你站外面我还担心你跑单呢。”
方蛰看着她促狭的笑容，淡淡道：“我不习惯在公众场合抽烟。”
老板娘竖起大拇指笑了笑：“我真怀疑你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
方蛰不悦的皱眉，想想没怼回去：“我没有留学经历，外国人就不在公众场合抽烟了？”
看见一个女的骑自行车过来，方蛰灭了烟转身回去，坐在段落梅的对面，没一会锁好车的女子进来，看见老板娘点点头：“玉屏姐，人呢？”老板娘抬头看一眼，这店里就两人啊。
“段落梅！”辅导员的语气很冲，段落梅心气不平，胸前起伏，准备站起来怼人时，方蛰抬手轻轻的敲了敲桌子：“坐好。”段落梅悻悻的坐稳了没动。
方蛰起身转头，冲来者笑道：“你好，我是落梅的哥哥方蛰，怎么称呼？”
“韩晓莹，佛晓的晓。”女子楞了一下，还是很快的回答，并主动伸手。
方蛰与之握手后淡淡道：“落梅把事情都跟我说了，韩老师觉得学校处理方式妥当么？”
韩晓莹露出轻蔑的眼神撇了一下方蛰，臃肿的身材抖了抖腰间的肥肉：“你可以向校领导反应嘛。”方蛰听了这话，不禁噗嗤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证件本递过去：“你真要我去反应？你看清楚再说这个话，免得回头后悔哦。”
韩晓莹没有去接的意思，而是审视方蛰，倒是老板娘过来，一伸手拿过去：“我看看。”
仔细的看了几遍之后，老板娘不停的眨眼，瞄着方蛰：“这东西假的吧？”
方蛰转身回去，拿来挎包，当着两人的面拨打电话：“龙钢，来外语学院后门这边，有一家闲情咖啡屋，对，有大新闻。不来也行啊，明年广告给商报。”
老板娘吸了一口凉气，把证件递给韩晓莹：“你还是跟他好好谈谈吧。”
韩晓莹接过仔细一看，惊呼时抬手捂着嘴，没有发出太高的声音。
方蛰淡淡的丢下一句话：“信不信随便你们，大可以现在去查证，在决定能不能好好谈谈。”说着也不拿证件，转身回到段落梅对面坐下，段落梅低声道：“哥，是啥证件啊？”
第三百四十三章 还是太单纯
“26岁的市rd代表啊，方先生这是要仗势欺人么？”老板娘叹息一声走过来说话，眼神无奈的撇了一眼还在发呆状态的韩晓莹。
一句话把韩晓莹从发呆状态拉回来，手上捧着烧红铁块似得，把证件丢在桌子上。此刻的韩晓莹没有了刚才的无所谓，紧张的看着老板娘，眼神里流露出哀求之色。
方蛰看的清楚，这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啊。
“方先生，你还没回答的我的问题呢？对了，自我介绍一下，郑玉屏，屏风的屏。”
听这话方蛰就知道，老板娘是要接管这个事情了。这个转折让方蛰有点意外。
“刚才说仗势欺人对吧？怎么说呢？你非要这么解释，那也没问题。对吧？”方蛰露出无所谓的表情，心里说不爽是不可能的。欺负人这种事情，怎么会不爽呢？
“方先生，我们还是好好谈谈吧，能别闹大就别闹大，我知道凭您的身份，求见校领导也是能做到的。”郑玉屏的话听起来有示弱之意，反过来看呢，似乎还带着点“见到又如何？”的意思。这是，有恃无恐么？
方蛰看着做到对面，把段落梅挤到角落里的郑玉屏，发现她的气势还是很足的，不管是装出来的，还是本来就是这样的，至少看起来像真的。
“你们这些人啊，我跟你讲道理，你跟我仗势欺人，我仗势欺人，你又要跟我讲道理。女人两张嘴，什么都吃，就是不肯吃亏。好处你们都落下了，现在打算几句好话就糊弄人么？”方蛰说的一点都不客气，眼神更是放肆的在郑玉屏的身上侵略如火。
边上的韩晓莹已经被无视了，似乎也不敢往前凑，坐在对面的位子上，紧张的看着。
“令妹能有资格正确交换生呢，想必成绩是不错的。要不这样好不好？我找找关系，帮忙争取一个学生会干部，或者是三好学生的名额。”这就是开出条件来了。
“我如果坚持要交换生的名额呢？”方蛰不为所动的反问一句，郑玉屏停顿了一下，眼神躲闪，叹息一声：“这个真没办法，名额已经报上去了，手续已经再办了。我也挺不容易的，就赚一点办手续的小钱。”
方蛰嗤的一声，轻蔑的笑了笑，看一眼段落梅：“落梅，有什么要求尽管提，郑女士办不办的到，哥都给你办到。”一句话说的霸气无比，边上的韩晓莹腾的站起来了。方蛰一个眼神过去，她吓的又坐回去了。
郑玉屏也惊讶于方蛰刚才的表情，这哪像个年轻人啊？像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大老板。这份气场，郑玉屏在校领导的身上倒是见过不少。这么年轻的代表，似乎也不足为奇了。
段落梅顿时紧张了，刚才方蛰与郑玉屏交锋的时候，她走神了。主要对面的哥哥太帅，说话太霸气，她陷入了奇怪的一项之中。
“啊！什么？”段落梅从呆滞状态中摆脱出来，脱口而出。方蛰奇怪的看她一眼，心道你耳朵呢？嘴上还是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这次就显得气势不足了，甚至有点懒洋洋的。
“可以么？”段落梅还不确定，毕竟辅导员就在一遍呢。方蛰点点头，鼓励她：“说吧。”
郑玉屏也笑道：“没事，你说吧。交换生的事情不好办，等毕业了想出国留学，我还是能介绍一所学校的，就是学费高点。你哥应该能负担的起。”
这话方蛰听着便抬手打断道：“千万别介绍学校的事情，我估计你介绍的也就是克莱登大学这一类的。澳洲、新西兰这些地方，好点可能是加拿大。”
郑玉屏听到这话，不禁露出自信的表情：“为什么不能是英国呢？”
方蛰呵呵呵的笑了：“英国还是算了，她这样的是能进牛津还是剑桥啊？帝国理工更没戏，政治经济学院我觉得你们也没这个本事。估计你能介绍的，也就是伯明翰一类的。”
一家伙把郑玉屏说的无言以对，这种家长最讨厌了。她一个朋友做留学生意的，这不她赚点中介费用么？没想到，眼前这位清楚的很。英国名校如数家珍。
方蛰能知道这些，不过是因为上一辈子一朋友就是做留学中介的。就是那个哈佛女孩出名以后，方蛰的朋友开始做这门生意。家里但凡有点钱的父母，都把孩子往国外送。读的学校也都是乱七八糟的，真拿的出手的名校，你得去考，或者能拿到政要的推荐信。
就像0202年爆出来那个，花了好几百万美元的某某制药高管的女儿那个，纯属被骗。直接拿钱去捐给哈佛，都比走中介关系造假要轻松的多。就是单纯的信息不对称被骗了。
“什么是克莱登大学啊？很有名么？”傻姑娘段落梅神奇的补刀来临了，方蛰无语的望着她：“去图书馆找一本叫《围城》的小说看看就知道了。”
段落梅还真不懂这些，读书的时候压力大，很少看小说。上了大学压力更大，要争取一个交换生出国的机会，成绩必须是要好的。
“我记住了，是外国小说么？那个语种的版本？”一句话说的方蛰仰面望天，郑玉屏掩嘴噗嗤一笑：“方先生的妹妹确实有趣的很，难怪方先生不放心她出国。”
段落梅的智商并不低，很快就意识到出丑了，脸刷的红了，头也低下了。
“落梅，别不好意思，你一个学外语的，小说看的少不丢人。”方蛰安抚了一句，扭头对郑玉屏道：“时间不早了，先吃午饭吧，边吃边说，你这都有啥吃的？”
“好啊，我这里的厨师做的煲仔饭很好吃，一人一份好不好？果珍免费哦。”郑玉屏心里有点失望，刚才一番话，段落梅脑子混乱的时候，本该是最好的出击时间。没想到，方蛰看起来年轻，却异常的老练，不给自己机会。
“有鲜榨的果汁么？”方蛰一句话，说的郑玉屏想把手里的盘子砸他脸上。果珍不香么？
“没有！”郑玉屏回答的很干脆，方蛰笑了笑：“来一壶茶吧！”
郑玉屏原地发呆表情诡谲数秒，才露出正常的微笑：“好啊，稍等。”说着话，给韩晓莹一个眼神，两人一起离开了。到了吧台那边，郑玉屏才叹息一声：“麻烦了。”
“那怎么办啊？那边要被顶掉的话，我们都有麻烦的。”韩晓莹急了，眼睛都圆了。
郑玉屏瞄了一眼方蛰：“应该没那么糟糕，他能坐在这里，就说明可以谈，大不了不赚。”
段落梅恢复了常态，看着吧台那边低声道：“哥，我刚才是不是坏了你的事？”
“什么叫我的事？是你的事情，本来我想顺势多敲诈一点的，被她把话题带歪了。这女人不简单呢，非常狡猾。好在我及时把话又拉回来了，你现在不要多想，等下吃饭的时候慢慢想，你想要点什么？”方蛰安抚了一句，心里其实挺无奈的。现在的女大学生，单纯啊！
“我就是想出国看看，看起来今年没机会了。”段落梅情绪有点低落。
方蛰笑了笑：“出国看看不难，留学有点难度。而且你是学外语的，出国留学意义不大。”
段落梅愣住了，看了一会方蛰，失声道：“为啥啊，出国学语言环境才好啊。”
“你要是学理工科或者工商管理一类的专业，出国一趟回来是有很多好处的，也能学到很多东西。你学外语的，想出国留学有什么意义呢？真要出国留学，还不如你换个专业，从读一个本科学位来的有用。”
段落梅发现方蛰不支持，不禁抱怨道：“你不喜欢留学，还不让人家想想啊。”
方蛰没想到她这个反应，心里有点不高兴，很快便释然了。别说现在的年轻人了，就算是自己重生前那会，还不是有很多家长在中学时就把孩子送出去留学么？不能用自己的观点，套在段落梅的头上。
“嗯，你要真想去留学，等明年暑假吧，我安排你去米国旅游，了解一下情况。回来了你再决定，要不要出国去留学。真的要去，也要等这边的毕业证和学位证书拿到手。接着在朝留学的目标努力就是。”方蛰不阻拦她了，反正凭她自己的本事，想出国留学够呛。
段落梅一开始还喜上眉梢的，听到最后脸拉长了：“还要我自己去努力啊？”
方蛰听了这话，不禁笑了笑，没有接她的话茬。段落梅顿时情绪低落，在那边低声嘟囔。
什么我要能考出去，还争取什么交换生之类的话。
这时候煲仔饭上来了，韩晓莹亲自端来的，放在桌子上冲方蛰谄笑，方蛰当着没看见，敲了敲桌子：“先吃饭，顺便好好想想，你到底想要点什么？天上不会掉馅饼的，真掉了肯定把你这个没有被社会毒打过的小女生砸死。”
一句话说的边上的韩晓莹都笑了，赶紧扭头就跑开。
段落梅哦了一声，打开盖子，用勺子搅了几下，没心情吃饭，低声道：“那就让她们给我恢复名誉吧，在学校里发个通知，就说那校外的女人是无理取闹，我根本就没交男朋友嘛。”
“蠢！”方蛰轻轻的吐出一个字，段落梅惊讶的抬头时，方蛰指着饭：“先吃饭！”
看这意思，指望段落梅为自己争取正当权益，那是没希望了。她还是太单纯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明晃晃的报复
吃饭的时候段落梅很安静，吃完之后轻轻推开砂煲，擦了擦嘴：“我还是想出国留学，交换生只有一年。哪怕再烂的学校，我都无所谓，我相信自己的学习能力。”
这个表态让方蛰轻轻的叹一口气：“行吧，明年暑假的时候你先去米国转一圈，费用我出。充分了解米国的教育产业之后，你还坚持要留学，那就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吧。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不必了，学校有个外教在追求我。”段落梅轻轻的一句话，方蛰手里的勺子落在桌子上。不可思议的眼神在段落梅脸上巡视一番后，方蛰没有发火的意思：“你是成年人了。”
尽管努力的掩饰，段落梅的心还是在做自由落体运动，嗖的一下到了低谷。瞬间的惊愕之后，失落感浮现在脸上：“看来是我想多了，我的想法太为难你了。”
方蛰呵呵呵的笑了起来：“怎么，连哥都不愿意叫了么？接下来是不是要直呼其名了？”
段落梅楞了一下，轻轻的摇摇头：“我还没那么丧良心，只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对不起，哥。我刚才说的是气话，没有威胁你的意思。”
对于段落梅的想法，方蛰能理解，也不是说就一定不支持。只是觉得她的态度不对，好段落梅没有蠢到家，及时的道歉。年轻人脑子一时短路，可以理解。
“我让你去米国转一圈，就是想让你实地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况，然后再做决定。正好明年八月份，我要去一趟米国，到时候一起去吧。外国语学员是国内的重点大学，学历还是很有用的，你耐心一点。还有，不许再提什么外教，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你不觉得丢人么？”
说着话方蛰的语气变得严厉了起来，心里还是希望段落梅明白，她能得到自己的照顾，并不是因为她本身，而是因为母亲的缘故。
这时候老板娘走了过来：“这顿我请了，想好了提什么条件了么？”
方蛰淡淡的撇她一眼：“恢复名誉，根绝我妹妹的成绩，该给的荣誉要给。”
郑玉屏皱了皱眉头，低头沉思了一下，做出为难的样子：“什么是该给的荣誉呢？”
方蛰听懂了她的意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也不说话。郑玉屏抿着嘴在顽抗的时候，龙钢一阵风似得的进来了，看见方蛰便走过来：“你这家伙不仗义，吃饭也不等我。”
方蛰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两百块放在桌上，推给老板娘：“我习惯了自己掏钱。”
郑玉屏看了一眼钞票：“多了。”方蛰笑道：“多了算小费。”
龙钢傻眼了：“你们这啥意思？方蛰，新闻呢？”方蛰指着段落梅：“你采访她。”
这一下郑玉屏坐不稳当了，起身朝龙钢笑道：“先生怎么称呼，是哪家报纸的？”
龙钢眯着眼睛看了看郑玉屏，呵呵呵的笑了，掏出工作证递过去：“你自己看吧。”
《松江晚报》新闻采编部副主任龙钢，看完这个，郑玉屏的手抖了一下，龙钢又摸出一本证件递过去：“记者证，这是全国统一发放的。”
郑玉屏这次没接证件了，反倒把工作证还给龙钢，脸上露出友好的微笑：“龙主任吃点啥？这里的煲仔饭不错的，正宗的粤式风味。”
龙钢笑了笑，把方蛰往卡座里挤，被方蛰推开：“你坐那边，到处都是空座位，天这么热别挤一起。”龙钢嘿嘿嘿的笑了起来：“头一回啊，你这张脸也没占到便宜，看来男人的内涵还是很重要的。”
“重要个屁，你要不是记者，你看她给你笑脸么？你个黑不溜秋的玩意。”方蛰一点都不客气的打击他，对面的郑玉屏脸都黑了，段落梅扭头偷笑。临时服务员韩晓莹不敢过来。
“跟他一样，一杯咖啡，一份煲仔饭。”龙钢倒是一点都不客气，坐在相对的位子上，摸出纸巾擦了擦汗：“这鬼天气，突然热起来了。对了，下半年的广告款，什么时候到账？”
“你又不是广告部的，你操什么闲心？再说了，晚报是缺钱的单位么？”方蛰不给面子，龙钢却赔着笑道：“晚报是不缺钱，我缺啊。远大公司才支付了八成的广告费，我个人的提成都没领呢。财务那边说了，晚报就没有欠广告费的习惯，都是我找来的业务才给欠钱。”
“那行吧，我下午让财务给你送支票，既然晚报嫌弃，明年的业务就换一家报纸做。”方蛰算是横起来了，这都什么经济形势，你跟我装什么晚报的大爷呢？
龙钢连连作揖：“别啊，我和一帮手下，全指望远大的广告拿点提成补贴家用。还有，那个折扣卡，你带了没有，给我来一张。”这哥俩旁若无人的聊着，郑玉屏进退两难，最终拿上桌子上的钱，默默的走开了。
这个时代的报社记者，真的是大爷，完全惹不起的那种。尤其是晚报，这是党媒。段落梅的事情要上了报纸，那就真的是丑闻了。
方蛰见郑玉屏走开了，这才对段落梅道：“落梅，这是龙钢，我朋友。回头你记着啊，强调一下恢复名誉，祸害你的人是谁，你心里有数，不能便宜她。硬气点，凡事有我。”
龙钢这才问起到底怎么回事，方蛰大概说了一下，龙钢不禁冷笑两声：“这招玩的挺漂亮啊，事情发生了，却不那么严重。交换生的机会没了，还落个臭名声。妹子，你觉得是谁盯上了你的名额？嗯，回头我去查清楚，这事情不算完。你去不了，他也别想去。”
段落梅看看方蛰：“哥，你觉得呢？”方蛰点点头：“这是必然的，都是成年人了，既然做了亏心事，就要承担后果。你要真是个普通学生，你能奈人如何？”
“我知道了！”段落梅点点头，聪明劲又回来了。方蛰这才欣慰的笑了笑，能考上外国语学院的人，智商能低的了么？起身走到段落梅身边坐下，方蛰还没说话呢，段落梅脸红了。
“等一下人来了，肯定希望你息事宁人，你提出校方公告恢复名誉，你去不了，那个顶替你的人也别去，浪费一个名额也不能让他去。只要他敢去，你就去报社找龙钢。”方蛰压低了声音提醒这傻姑娘，段落梅猛的抬头，还以为听错了。
龙钢在一边听到后，也是笑了笑没说话，方蛰的意思他当然听的明白。
“算了，你还是别说话了，等下交给我处理吧，你就在一边安静的看着。学校是学校，社会是社会，你啊，还差得远呢。还外教追求你，回头人家聘用期满，拍拍屁股走了，你上哪哭去？蠢不蠢？”方蛰说到后来，语气再次变得严厉。
段落梅不是真傻，这会隐约的明白了方蛰的意思，眼睛顿时红了，眼泪在打转。
“以后遇见事情记得长点脑子，太祖说过，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人家想要你的名额，明着來担心校方有阻力。所以啊，给你泼脏水就是性价比最低的手段了。你要是个普通学生，你上哪喊冤去？”
这次段落梅听明白了，轻轻的点点头：“哥，谢谢你！”这次语气真诚。
方蛰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叫我一声哥，我就得护着你。”
不紧不慢的起身出门，方蛰点上烟，眯着眼睛看着吧台那边的动静。
郑玉屏果然出来了，站在方蛰身边笑道：“方先生，说个数字吧？”
方蛰听了呵呵一笑：“你到现在都没弄清楚我是干啥的？算了，你还是辛苦一点，去查清楚我到底是谁吧。我给你提个醒，松江大学那边，每年一百万，那钱是我私人企业赞助的。”
这一次郑玉屏刷的白了，这年头每年能砸一百万的人，是个大学都当大爷供着。这样的人，是拿钱能解决的么？再说了，人家是有能力把话递上去的人，更不要说报纸的人就在呢。
“说个解决方案吧。”郑玉屏语气都变的无奈了，方蛰平静的看她一眼：“当事人当面道歉，校内公告声明给落梅恢复名誉，那个人是谁名字可以不提，但是这交换生他就别去了。”
郑玉屏无言的看着方蛰，从眼睛里没有看到任何波动时，点点头：“我去沟通一下吧。”
方蛰对着她的背影来一句：“仗势欺人者，就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我也不说什么大义凛然的话，算他倒霉吧，踢到铁板上了。”
郑玉屏的身子停顿了一下，回头苦笑道：“我真是太倒霉了，这事情跟我关系不大，我就是收钱办理一些出国的业务。韩晓莹作为辅导员，确实有责任，校方应该不希望事情闹大。”
“找个由头处理一下吧，总得让她背个处分。我明说了，我就是来出口气的。这事情他们办的太缺德了，我是怎么都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转告一下，他们可以死硬到底，但这事情肯定不难查清楚。就算查不清楚，我也会用别的手段报复，到时候就真的不好收场了。”
报复，摆在桌面上的报复，明晃晃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