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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孟子     异界逍遥神王txt下载     异界逍遥神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九十九章 潜入仙宗

    张彩玲纵使修为臻至金丹后期,但在南剑天的意境下还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感。

    此刻,南剑天已缓缓举剑,火麟剑前端涌现数丈剑芒。

    “今日,就让你们所有人为自己的无知殉葬!”南剑天挥剑斩下。

    “就算你杀了他们所有人,也换不回她。”一道清脆的女音响起,花如雪不避反迎,她闪身到了火麟剑下,望着剑锋斩下却没有闪避的意思。

    见此,南剑天目中闪过一丝慌乱。

    不知是否刻意为之,他剑锋一侧,避开了花如雪,剑气在昆仑仙宗弟子周围数丈外落定。

    即使如此,仍不免被波及。

    ‘轰隆隆!’

    一时间,雪峰崩塌,整座山头几乎被这一剑削平。

    “杀了他们,你从此就是仙宗的死敌!”花如雪双目血红,她不希望南剑天有事,但有些话她不能言明。

    “就算是与天下人为敌又如何?”南剑天最终收回宝剑,破空而去。

    主峰之上,常年不化的积雪瞬间塌方,形成了一道壮观且致命的雪暴滚滚涌下。

    “不好,有雪崩,快撤!”

    花如雪等人御剑而行,飞速下山。

    张彩玲虽不知为何花如雪可以让南剑天改变杀心,但危机时刻已经来不及细想,当下也是火速下山。

    青城派弟子望着飞扑而下的雪暴一阵暗骂。

    “该死的,这些人都疯了吗?快撤!”

    萧歌一阵恶骂,当下毫不停留,率领门人飞速远离这里。

    另一山巅,姬无双望着南剑天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定是去追赶天胤了,只是此人一旦回了仙宗便如同龙归于海,岂是容易对付的,他此行多半会有大麻烦。”

    雪暴散去,方圆十里一片狼藉,本就苍茫单调的雪域,此刻更是一派苍凉。

    张彩玲破开埋在身上的积雪而出,她未及看清周围的环境就见一道炽盛的银芒向自己斩来。

    她本能地身形暴退闪避,堪堪避开剑芒,隐约中却见是一名女子。

    但是对方显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

    ‘唰唰唰’对方连续斩出数剑,每一剑都刁钻狠毒,辣手摧花。

    “何人,胆敢暗害我仙宗弟子性命!”

    花如雪从侧畔冲出,挥剑格挡,拦下了对方的必杀一剑。

    “你是青城派的人?”花如雪问道。

    在她身后,张彩玲酥胸微喘,脸色苍白,显然还没有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不错!”来者正是青城派落月。

    “正邪之战已经结束,我们可是有什么冤仇,不然,为何招招致命?”花如雪冷声喝问。

    “这就要问你仙宗做了什么,我三名师弟枉死,都是拜你仙宗所赐,若不报此冤仇,誓不为人。” 落月杀气不减,剑势更胜。

    “他们的陨落是咎由自取,和我仙宗无关。”张彩玲说道。

    “废话,等你仙宗死了人再来给我这番说辞,仙宗身为诛邪联盟的统率,任何一个人的死都和仙宗有着莫大关联,你们居然还想搪塞,妄想!”

    青城派的一队弟子聚集在落月身后,足有七八人之多。

    而萧歌则和她带领的人失散了,现在不知身在何方?

    仙宗也有数人在花如雪和张彩玲身侧汇聚,全身沾满雪水和泥污,狼狈不堪,但每个人都战意高亢。

    “杀!”落月怒吼,此刻在她身上没有一丝女性的柔弱。

    “报仇雪恨,杀尽仙宗走狗!”青城派弟子一拥而上,在茫茫雪原上和仙宗弟子冲杀一起。

    不时有人被灵器攻破防御,撕碎法体,血洒荒原。

    殷红的血迹将苍茫雪原染得血红。

    另一方,萧歌等人在雪水中破出,他环目四顾发现追随身边的三四人不见了踪迹,可想而知有些人已经遭遇了不幸,他双目血红,没想到这些人性命就这般丢在了这里。

    就在这时,一名浑身是血的青城派弟子跌撞而来。

    “发生了何事?”萧歌快步向前。

    “落月正在和仙宗弟子交战……快去援助!”那名弟子说完便昏死过去。

    “糊涂,怎么在这个时候与仙宗交战?”萧歌暗骂,但这个时候可不是拗气的时候,他已经经历了三名师弟的陨落,可谓痛心疾首,他不能再失去这位师姐。

    不论如何,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都不可袖手旁观。

    “留下一人照顾他,其他人跟我杀回去。”萧歌振臂一呼,率众而去。

    苍茫北域,风寒雪疾,伴随萧歌的加入,战斗也变得更加惨烈……

    没有胜利者,这场战斗注定两败俱伤!

    小半日后,战斗结束,双方在丢下数具尸体后各自撤退,由于北疆险恶,已经由不得他们再继续战斗,否则都会被埋葬在此。

    昆仑仙宗的人直接向北域以外撤退,一行人互相搀扶渐行渐远。

    青城派弟子也十分凄惨,每个人都挂了彩,有的人业已失去行动能力,即使暂时保住了性命等待他们的也是死亡的命运,他们走不出北疆,活着的人不会把资源浪费在他们身上。

    就连萧歌和落月也都受了剑伤。

    见昆仑仙宗弟子离去,青城派弟子放松了警械,皆是东倒西歪地瘫倒在地,原地修整。

    萧歌走向落月,将一瓶上乘的疗伤丹药丢给她。

    “好好疗伤,一起离开!”他只是简短地说道。

    他尽可能把身上的资源分配出去,以期能够带更多人离开这里。

    落月望着手中的丹药只觉心间一暖,她很快打开丹瓶将丹药吞服下去,而后原地运功疗伤,一股缓而有力的元力气团在丹田徐徐运转,舒适的感觉将她笼罩,在丹药的暖流下她不禁面漾红昏,倒是别样的风采。

    “仙宗的人离去了,你有什么打算?” 落月问道。

    “先离开北疆!”

    “仙宗弟子果然名不虚传,即使天胤已经离去,我们竟还是无法将这些人留下。” 落月美眸中有无奈,也有惋惜。

    “他们都是当世最为杰出的青年高手,能够败在他们手中并不算耻辱,况且这一次我们还没有败,仙宗的人也付出了代价!”萧歌道。

    “你变得会安慰人了!” 落月淡然一笑。

    萧歌微微摇头,道:“我也觉得可惜,这可能是青城派唯一的机会,可惜还是错过了!”

    “也许,未然!”

    “你有什么主意?”

    “只要毒宗的那位出手,他们都得留下。”

    “你是说,姬无双?”

    “不错,姬无双,那个令仙宗首徒都忌惮的人。”

    “我如何将他忘记了,正邪之战他也有参与,想必他不会介意对仙宗弟子再次出手。”

    “你们跟我来!”萧歌带了两名弟子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去。

    方才的那场战斗都无一例外地落入姬无双的眼中,当他看到萧歌向自己走来的一刻便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他并未阻止,只是神念一动,已经以纯粹的念力在通往雪峰的必经之路上篆刻下几个铭文大字:“来者止步”!

    很快,萧歌已经带两名属下来到了雪峰脚下,催步欲行却察觉四周笼罩着一股淡淡的杀意。

    “大师兄,上面有字!”一名弟子提醒道。

    “噢,这是……来者止步?”见此,萧歌先是一怔,接着恍然大悟,定然是姬无双不喜被人叨扰,所以才有此举。

    他朝着雪峰上的那道身影深深揖礼,昂声道:“在下青城派萧歌,拜见无双少侠!”

    萧歌见对方久久没有回音,继续道:“蝴蝶谷一役阁下可谓是一鸣惊人识,尤其是你武功冠绝天下,可谓是‘天下无双’,普天之下怕是只有你能够担得起‘无双’二字。”

    他一阵大肆吹捧。

    “说吧,你来此到底所为何事?”姬无双开口道。

    “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想必方才的战斗你已经看在眼里,我青城派虽有心杀敌,然而有心无力,若是阁下肯出手相助,想必定能马到功成,将这群仙宗弟子屠戮马下,到时候消息传扬出去必定大快人心。”

    “你是想我再次挑起正邪之战吗?”姬无双声音充满威严。

    “不敢,但是自古正邪不两立,我们不诛杀他等,改天我等势衰,他们也必然会对我们出手,还请少侠三思!”

    “此事我已经有了决断,你先行退下吧!”姬无双不厌其烦道。

    “可是……”萧歌还不死心,还想据理力争。

    “我不喜欢你,就此退去,否则,杀无赦!”

    原本就冰天冻地的天气陡然变得阴冷,萧歌下意识地一缩脖。

    “搅扰了,我们走!”

    萧歌长袖一甩,带人离去。

    雪峰之上,姬无双目向远方,若有所思地自语:“少年郎此行会有大危险,若我现在赶过去兴趣还能帮上忙!”

    念及于此,当下他飞身破空而去。

    这一切自然落入了青城派弟子的眼中。

    “他居然离去了,看来他真的不会出手相助!”萧歌目中带着不甘。

    “越是修为高深的人,其秉性越是古怪难测,姬无双自负异禀,非常人能够驾驭。”不知何时,落月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

    “你好些了?”

    “有你的丹药相助,已经无碍。” 落月报以感激的微笑。

    “如此甚好!”

    “仙宗势大,就连毒宗这个庞然大物都不想真正与之决裂乃至开战,否则将会是天翻地覆,整个天下都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也许姬无双的选择是对的,是我太过急功近利,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落月难免一阵失落。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去无极门?”

    “无极门?”

    “不错,若想对抗仙宗也罢,报仇雪恨也罢,都不能仅靠自己的力量,我们需要一个可靠的盟友。”

    “你是说,上官燕。”

    “正是!上官飞鸿虽然陨落了,但是,效忠上官家族的人不在少数,而上官燕身为上官飞鸿的独女,对这些死忠有着天生的统率力,这正是我们要利用的。”

    “可是,蝴蝶谷一役,无极门损失惨重,恐怕没有多余的力量支援我们。” 落月隐忧道。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上官燕在无极门举步维艰,只要我们出面帮他摆平所有的反声,她只会对我感恩戴德,而我的计划她也必然会全力支持,因为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那便是南剑天!”

    “自始至终我都有一个疑问,当时南剑

    天不过金丹中期修为,就算他的修为达到了现在的境界,又如何能够斩杀上官飞鸿?要知道金丹境巅峰到元婴期虽然只有一线之隔,却是云泥之别,能够对抗元婴期强者是一个概念,而镇压和斩杀之则的另一个层次,就连同境之内的强者若是没有强大的倚仗都不敢说能够斩杀元婴期,何况是一个金丹境的修者,还是说暗中有人助他?”

    “一开始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对于南剑天这个人我最近做足了细致的调查,一般人或许做不到,但是在他身上一切皆有可能,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聚集足够多的力量,而后对他发动致命一击。”

    “此人来无影去无踪,要想聚集力量绞杀他,恐怕很难。” 落月眉宇间有一丝愁绪。

    “还有一个机会,不日铸剑山庄即将有一柄绝世宝剑出世,届时很多强者都会参与角逐,南剑天自恃颇高,他必会前去,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眼下我们是时候好好筹谋一番了!”

    ……

    昆仑仙宗。

    由于仙宗宗主不日即将举行诞辰,近日来昆仑仙宗附近变得日益热闹起来,来往的宾客络绎不绝。

    除了一些贵客和巨擘被安排进了仙宗暂住,其他的诸如随从等都在附近客栈下榻。

    伴随着进出人员的繁杂,防务自然也就变得严密起来,四周东南西北四道山门悉数关闭,只留下一条主门,一来可以加大人员检查的力度,二来正门山门巍峨而立,可将仙宗神圣不可侵犯的一面诉诸世人。

    正门前,一名玉面书生手持摇扇翩然走来,引得周围少男少女一阵侧目。

    而玉面书生似乎习以为常,趾高气昂地在众人面前走过,无视仙宗弟子的检查,就欲浑水摸鱼糊弄过去。

    “这位公子请稍后!”仙宗一名守卫眼疾手快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见玉面书生一脸诧异的神情,重重地说道:“请柬!”

    “请柬?大师兄并没有给我请柬,只是叮嘱让我在山门外恭候。” 玉面书生说道。

    “既然如此,对不住了,你不能进去,还请在外稍后。” 守卫做了个请的姿势。

    “如此我唯有静候大师兄前来再一同入内了。”

    “还不知阁下来自哪个门派?”

    “来自西域。”玉面书生说道。

    “噢,原来是来自西域的贵客,多有不敬。” 守卫目现狡光,说道:“我们只是按规矩办事,还请少侠莫怪。”

    “无妨,无妨!” 玉面书生不动声色地退了下去。

    见玉面书生走远,守卫却朝身边的人压低声音道:“此人有些可疑,若再看到此人进入,务必严格审查。”

    “是!”

    “西域门派我仙宗只请了上清道,据我所知,上清道可没有所谓的‘大师兄’,此人多半是冒名顶替,不知来我仙宗有何居心。” 守卫自语。

    而这名玉面书生自然就是经过易容的南剑天,他本想借机蒙混过关,没想到仙宗的审查如此严谨,几乎让他露出了马脚。

    “没想到仙宗境地一个小小的门卫都如此精明?”南剑天一阵气恼。

    他来到后方一处无人之地化出了本来的容貌,望着虚空中天光潋滟的阵法一阵无助,仙宗为了避免仙宗宗主的诞辰被人恶意袭扰,居然连护山大阵都临时开启了,如此可是大事不妙。

    此行而来他自然是为了泣血海棠而来,如果窃取圣药一旦失败,无异于被困牢笼,有此护山大阵在,一旦露出马脚必定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已经没有退路了,圣药就在眼前,为了婉儿,不得不铤而走险。”南剑天下定决心。

    “只是,前路不通,守卫也已起了戒心,目前唯一的难题是如何通过护山大阵,而又不惊动仙宗的人?”

    “昆仑仙宗的正统乃是昆仑神木和昆仑神光,不知以这两种法门施为是否奏效?”

    当下,南剑天心神一动,在他虚顶浮现了一株三尺高下的灵木,正是昆仑神木,与此前不同的是,现在的昆仑神木在吞噬并融合无数魂体后期本身产生了巨大的变化,最为耀眼之处便是枝丫出多出了一片晶莹的玉叶。

    “八片叶子?”南剑天不免一阵惊奇,就算他不了解昆仑神木的秉性,却也知道这代表着突破和境界的飞跃。

    “蝴蝶谷和天道门一役,昆仑神木吞噬了无尽的魂体,应该就是如此!”

    南剑天与昆仑神木相合,整个人笼罩在墨绿色的光辉之内,就像一颗大树的种子。

    他指端涌现刺目的光团,昆仑神光化为无坚不摧的利剑,只是轻轻一割便破开了结界,而后他闪身入内。

    一阵光影陆离后,南剑天顺利进入了仙宗内部。

    “果然如此,昆仑神光和昆仑神木乃是仙宗正统的象征,居然是打开阵法的钥匙,谁又能想象一个并非仙宗之人居然可以觉醒这两门神通。”南剑天不禁暗自窃喜。

    他方才进入昆仑仙宗,顿时,一股盎然的生机将他笼罩,外界此时已经是寒冬腊月,寸草不生,然而这里却氤氲遍地,蜂蝶嬉戏,一派人间仙境。

    “这里的元气至少是外界的数倍,这座阵法不但有防御外敌的功效,更可净化元气,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可谓高明,对门内弟子有着诸多裨益,难怪仙宗盛极一时!”望着眼前的一幕南剑天一阵感慨。

    仙宗山门浩大,且每个真传弟子都有自己的洞府,就算是拜门弟子都可以购置府邸,其规模可想而知。

    南剑天初来乍到自然对仙宗的路数不熟,误打误撞便进入了昆仑神殿的地界。

    由于无崖子寿诞将至,所有弟子都忙着在正殿张罗,而南剑天现在所在之处恰恰是真传弟子的洞府区域,所以竟离奇地没有看到一个人影,虚空中,偶有御剑飞行的弟子,显然是有要务在身,而且当身份极高,不然昆仑神殿地界是不允许弟子御剑飞行的。

    南剑天自然不知,刚刚那道倩影正是花如雪和张彩玲等人,他们一行人也顺利返回了仙宗。

    此时她们却是直奔正殿方向而去,无崖子寿诞将至,此时天胤必然在正殿指挥。

    “如果就这样在外流荡迟早会暴露,还是要寻一处匿身之地才行。”

    此刻,南剑天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处敞亮的洞府前,石门前还挂着几篮他叫不上名字的奇花,迎着阳光争奇斗艳。

    “倒是一处别致的洞府。”南剑天见四下无人,当下闪身入内。

    当南剑天进入洞府,一股迷人的幽香传达而来,这股香氛很特别,似曾相识,让人闻上一口便会沉醉。

    “这股气息竟是如此熟悉……难道是她,这里是她的洞府?”南剑天脑海中下意识地闪现出一道人影,花如雪。

    “说来真是巧了,我居然来到了她的洞府。”

    南剑天望着周围数件女性衣物,尤其是当看到一些贴身内衣,不禁老脸一红。

    在桌案上,南剑天看到了一些奇形怪状的摆件,有的以贵重的灵石篆刻而成,有的则是以朽死的灵木雕刻,无一例外都做工精美,只是在一面铜镜前还有一只一尺高下的木块,准确说那是尚未完工的一座雕像,雕像是一个长发少年,持剑之姿威武不凡,只是五官尚未及精雕细琢,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这么丑的雕像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南剑天拿起木雕看了一番,不禁捧腹大笑。

    “不对,这个人有些像我……”

    南剑天哑然失笑,翻过背面,果不其然篆刻着三个大字‘南剑天’。

    “居然真的是我,把我雕刻的如此丑陋?”南剑天几乎愤怒地将木人拍在桌案上。

    “啪!”

    一声脆响,木人的脑袋居然‘骨碌碌’地断落下来。

    南剑天顿时傻眼了。

    他连忙将木人在原位置放好,并将‘人头’小心地安放了上去,做完这些才如释重负。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先在这里暂避一番,然后再见机行事,至于花如雪……凭借我的修为我完全可做到隐匿行迹而不会暴露,就算被她察觉也可将其制服。”南剑天心念笃定。

    昆仑神殿。

    天胤正在指挥门内弟子张灯结彩,而萧易水等人也赫然在场张罗,无崖子的诞辰,每个人都格外谨慎,唯恐出现纰漏。

    就在这时,张彩玲和花如雪直奔内殿。

    张彩玲一如既往的深沉稳重,花如雪则眉宇间有一丝愠怒。

    “见过大师兄、萧师兄。”张彩玲彬彬有礼。

    “免礼!”天胤迎面走来。

    萧易水则报以微笑,尤其是对花如雪目光关怀。

    “看你们能够安全折返我便放心了。”

    “虽然过程有些冒险,但好在有惊无险。”张彩玲报以宽慰的笑意。

    “大师兄可真是兵贵神速,就连撤退的速度都非常人能及。”显然,花如雪心怀怨言,尤其是在雪山之巅她坠落山崖,天胤居然静候圣药,而没有出手援助。

    在他的眼中我的命居然不及一株圣药!这令一向高傲的她感到了巨大的屈辱。

    “师尊寿诞将至,一切当以大局为重,大师兄做的没有错!”张彩玲出言道。

    自始至终张彩玲展现了她成熟稳重的一面。

    “你先下去,我和花如雪有话要说!”天胤道。

    张彩玲重重地凝望了花如雪一眼而后离去。

    少顷,萧易水也怏怏而退,他明白花如雪可能会遭受苛责。

    “你是何时与他认识的?”天胤冷不防问道。

    “大师兄指的是何人?”花如雪反问。

    “你心中明白,何须我道破。”

    “你说的是‘小魔头’南剑天?”

    “不错!”

    “他只是救过我,难道仅仅因为他救过我,我便与他有着潜在的关联吗?”

    “我希望听到更加有说服力的解释。”

    “他救过我一次,便会救第二次,帮过你的人,下一次还会无条件帮你,就像有些人放弃了你,下一次还会将你出卖!”花如雪指桑骂槐。

    闻言,天胤脸色一阵铁青,任谁都能听出她话中的讽刺。

    “我说过,我留你们下来,是为了护圣药周全,绝无私心。”

    “既然大师兄如此秉公执法,那我如此再三提及反倒显得我不明事理了?”

    “你年纪尚轻,有些取舍你不会明白,张彩玲她就做得很好,因为唯有她能够明白我的内心。”天胤说道。

    “既然她如此懂你,你们两个就去相好吧!”

    盛怒下花如雪口无遮拦,天胤整个人呆立在当地。

    最后,花如雪愤而离去。

    洞府内,她气呼呼地坐了下来,怒气未消。

    “都是圣药惹的祸,枉我

    还敬他为大师兄,他居然如此对我,我居然还比不上一株圣药,实在气煞本仙子!”花如雪酥胸直喘。

    她挥手将桌案上的珍贵摆件扫落在地,洞府内乱作一团。

    暗中,南剑天听闻这些有一种想笑却又不敢笑的冲动,好在他藏身之地十分隐蔽,若非细察不易被发现。

    “他居然再次救了我,怎么办,我该如何报答他的恩情,自古英雄救美都是‘以身相许’,难道我也要……才不要,实在脏死了,堂堂本仙子难道要下嫁臭名昭著的小魔头,岂非不是日日都要受他欺凌。”

    “可是,如果他是一个外粗内细的贴心人呢?也许他并非像外表那般冷酷无情,不然他也不会出手相助,而有些人道貌岸然,实则冷酷无情,甚至见死不救……”

    “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为何感觉你就像一个谜?”

    花如雪对着面前南剑天的雕像自言自语。

    “可惜,我竟记不起你的模样,等我再多看你几眼,也许就能将你临摹出来,可惜现在只能雕刻出你的雏形……”

    花如雪有些遗憾地将‘南剑天’举起,然而,木人的头颅毫无预兆地掉落了下来。

    她霍然起身,这一惊可不小。

    “是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胆敢擅闯本仙子的洞府。”花如雪明白有人闯了进来,且动了她‘心爱’之物,当下她拔出宝剑全神戒备。

    暗中,南剑天暗道一声‘不好’,他本以为花如雪不会这么快就发现木人的问题,没想到这么快便被对方察觉。

    “我知道你就在里面,你到底出不出来,再不出来本仙子可要叫人了,仙宗护山大阵已开启,我保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花如雪杀气腾腾。

    “不要叫人,我现在就出来。”南剑天一脸尴尬地在衣橱之内走出。

    “是你?你居然潜入了仙宗?”花如雪连连发问。

    “还有,你居然躲在我的衣橱里面,那我的衣物岂非不是都被你看了个精光。”她意识到了什么,双手护胸。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在对方质疑的目光下,南剑天不禁老脸一红。

    “什么都没有看到,就是都看到了?”花如雪目光阴冷,慢慢又转变为调侃,而后她悄悄将那只损坏的木人藏在了身后。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何会出现在仙宗,而且在我的洞府?你是为了泣血海棠而来?”

    “不错,我只是误打误撞来到了你的洞府,本想躲避一时,而后夺取圣药后便悄无声息地离开。”

    “来到仙宗,你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愿与我打?”花如雪愠怒。

    “我……多有不便,唯恐搅扰。”南剑天不自然地说道。

    “你不会出卖我吧!”他感到自己的智商都被降低了!

    “你把我花如雪当什么人?我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让我出卖自己的救命恩人,我做不到。”

    “如此,我就放心了!”南剑天放下悬起的心。

    按照他最坏的设想,一旦被花如雪发现,便将其制服,以免身陷重围,好在花如雪并没有与他为难,甚至还有意助他藏身。

    “救一个人真的那么重要吗?”

    “哪怕用生命交换,我也愿意,她是我唯一亏欠的人。”

    “我真的很羡慕她,能够有一个人愿意为她付出。”

    “我并非在付出,我只是在赎罪!”

    “你有什么计划?”花如雪问道。

    “没有计划。”

    花如雪险些被气乐了,说道:“你甚至不知道圣药被藏在什么地方,如何盗取圣药,此事须得有一个详细的计划,否则将功亏一篑。”

    “你真的愿意帮我?”

    “废话少说,我们言归正传。圣药目前还在大师兄的身上,以他的严谨必定随身携带,所以现在你想取得圣药没有任何机会,唯一的机会在寿诞那一天。”

    “寿诞之日万众瞩目,如何盗取圣药?”

    “据我所知,宗主寿诞那一日将会举行武会助兴,圣药将会成为奖励,届时受邀的各门派都会派出门内精英参加,如果你能够夺得一个名额,或许有机会名正言顺地取得圣药。”

    “自然,到时候天下英豪荟萃,甚至大师兄也会参加角逐,你夺取圣药的机会同样渺茫。”

    “只要有一丝机会我都要尝试。”南剑天道。

    “如此你现在还需要一个身份方可,这是目前最为紧要的。”

    “仙宗对外界弟子的身份核验十分严谨,除非……以仙宗弟子的身份参加,或许可以避免许多困扰。”

    突然,花如雪眼前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方才我无意中听到大师兄叮嘱昆仑神殿三师兄,烨晨,说让他好好准备一番,想必他那里应该是有一个名额。”

    “烨晨会参加武会?”

    “不错,圣药虽然难能可贵,但对于仙宗宗主这等大能而言已经无益,多半会赏赐给武会胜出的弟子。”

    “仙宗肥水不流外人田,所以最后取得圣药的人只能是仙宗弟子?”

    “不错,但是你只说对了一半,并非仙宗不肯想让,而是有些人即使想取得圣药却没有这个实力。”

    “仙宗有一个天胤在,已经足以让所有人断了对圣药的念想,这只是一场作秀,即使外门胜出,最后还可能会对上天胤,所以我以仙宗弟子的身份参加最为稳妥,这样取得圣药的同时仙宗也保住了颜面。”

    “你倒是一点就通!”

    “烨晨是什么修为?”

    “金丹后期!”

    “他住在哪个洞府。”

    “他在……”

    此刻,夜幕已深,烨晨正在赶往会洞府的路上,因为张罗诞辰的事情,昆仑神殿每个真传弟子都以身作则,不敢有丝毫大意。

    不远处,一名一袭白衣的青年男子迎面走来,卓尔不凡,他正是天胤。

    ‘大师兄不是在正殿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烨晨腹诽,但因为是在仙宗之内,所以他没有丝毫迟疑地迎了上去。

    “拜见大师兄!” 烨晨恭身作揖。

    “免礼!”

    “谢大师兄!”

    就在烨晨抬头的刹那,‘天胤’突然五指虚张,掌心喷吐出一团绿霞,那是昆仑神木交织成的神念牢笼,由于毫无防范,瞬间便将烨晨神念囚禁。

    “大师兄,为何……”

    烨晨目中充满不解,身子一软,整个人向地上瘫倒下去。

    南剑天话不多言,扛起烨晨,迅速消失在夜幕下。

    花如雪在洞府内徘徊,她内心慌乱,担心南剑天事情败露受到牵连,但内心还是有一股力量在怂恿她。

    “我帮他是为了报答他的恩情,不管如何,仅此一次!”她下定决心。

    仅仅一刻钟后,南剑天便去而复返,在他肩上还扛着一人,不是烨晨又是何人?

    南剑天粗暴地将他丢在地面上,几乎吓了花如雪一跳。

    “放心,他没有事,只是昏死了过去。”

    “这么快,你是如何做到的?”花如雪难以置信,要知道烨晨作为昆仑神殿三弟子,可是实打实的金丹后期高手,而南剑天却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将其制服。

    “难道他真的有可以抗衡天胤的实力?”花如雪目现奇色。

    “我化成天胤的模样,他对我毫无防范,因此被我一招得手,打晕了!”南剑天轻描淡写道。

    “如此,计划算是成功了第一步,接下来是最重要的一环,烨晨师弟性格温顺,平日里鲜少与人交谈,不喜张扬,是个内秀之人,从今天起你不但要模仿他的性格,还要模仿他的一举一动,至于具体细节我会言传亲授,你要好好把握;还有,就是他一身的仙宗功法你要熟络,不过你身怀昆仑神木和昆仑神光,自可模拟出昆仑功法,但是武会当天宗主会亲至并观赏,为了避免出现纰漏,你最好先熟知最基本的仙宗功法,而后再凭借自身的领悟去衍生,由于烨晨平日里鲜少与人交手,若非宗主寿诞,他甚至很少露面,甚至大师兄对他的功法都并非知根知底,如此也变多了变通性。”

    对于具体的实施计划,花如雪可谓巨细无漏。

    “你为什么要帮我,难道只是为了报答我?”南剑天突然问道。

    “帮你是出自本心……而且,本仙子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但讲无妨,只要我能够做到都一概应允。”

    “你把我的木偶弄坏了,你要赔我……”花如雪不胜娇羞说道。

    “这个简单,我重新帮你篆刻一个送给你便是,不过,先前我可不知道你还有这种嗜好,每每想到有这么一个人每日每夜地凝视着我的雕像,我就有些心底发寒。”

    “风凉话,你到底帮是不帮?”

    “帮,自然要帮。”

    “不过,没有那么麻烦,等你完成感悟,你只需静静坐着,其他的我自会完成。”花如雪道。

    “看你的架势我唯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本仙子为你雕像,乃是你的荣幸,你居然还敢表现得不厌其烦?”

    “是是是,不敢……”南剑天有求于人,自然不会因此招致对方不快。

    “还有,我要问你一件事情,你要如实回答,不得隐瞒,否则我便不帮你了!”

    “你且问,我自会如实相告。”南剑天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

    果然,花如雪问道:“葛霜和你是什么关系?”

    “葛霜是何人,噢,我想起来了,她可是昆仑仙宗当下的大红人,前不久刚刚被仙宗宗主收为关门弟子,她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南剑天装傻充愣。

    “不要给我打马虎眼,本仙子可不是好诓骗的。”

    ‘难道她真的发现了什么?’南剑天自忖,当下更加不敢大意。

    因葛霜身份特殊,且她一身修为来的过于蹊跷,不要说花如雪,就算是天胤和各峰峰主都曾怀疑过,只是最后无疾而终。

    以南剑天的老辣,自然不会因为花如雪的一番试探便自毁长城。

    “当我第一次看到你二人,你们的目光便将你们出卖,还说你们不曾相识?”

    ‘原来只是猜测。’

    “我救你,所以你我素不相识,她要杀我,所以我们便有所关联,这是什么逻辑?”

    ‘难道是我想多了?’花如雪自忖。

    “你的想象力太过丰富,所以我原谅了你的无知。”南剑天嗤笑一声道。

    “你放心,葛霜那面我自会关注,如果你们之间真的有什么,也休想瞒过我的法眼。”

    “是是是,我的小祖宗!”

    ……

第五百章 内斗

    无极门祠堂。

    与昆仑仙宗一派欢声笑语截然相反,无极门笼罩在一片哀痛之中。

    伴随门主上官飞鸿的陨落,无极门一蹶不振,而上官家族人丁单薄,对门派的掌控趋下,大权旁落在大长老长孙无忌手中。

    上官燕披麻戴孝跪在宗祠前,眼睛血红,布满哀伤。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宗祠的安宁。

    一名护卫神色慌乱进入了祠堂,急声道:“少门主,大长老造反了,他此刻正率众前来宗祠,其心昭然若揭。”

    “知道了,该来的终究会来!”上官燕无丝毫意外,长孙无忌蓄谋已久,早有反心,今日的一切都在她预料之内。

    在长孙无忌的带领下,长老团及武者将祠堂团团包围。

    长孙无忌一身凶威,站在那里大有杀伐之意,今日他便是带着杀戮的决心来的,因为上官世家和他无亲无故,杀起来自然不会心慈手软,若是上官燕识趣便罢,不知进退,杀!

    “少门主,此前本座提及的事情你考虑的如何了?” 长孙无忌径直步入了祠堂,望着上官飞鸿空缺的令牌冷笑连连。

    “上官世家就此没落了,我奉劝少门主不要自误,就此离开无极门还能保留体面,本座也会给你足够的补偿,否则,你一样被扫地出门,到底是否保留最后的体面,你自己抉择。”长孙无忌掷地有声道。

    “我上官世家的根就在这里,我不会离开无极门,更不会离开父辈世代守护之地。”上官燕缓缓起身。

    “看来你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长孙无忌脸色阴冷。

    “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是你!”

    上官燕身上的柔弱之气全无,取而代之的是凶狠和阴厉。

    ‘嗖嗖嗖!’

    四周涌现了上百名高手,将长孙无忌和他带来的人马团团包围,在这些人中不乏长老团的高手,自然,他们是上官飞鸿提拔上来的人,是上官世家的死忠,身家性命早就与无极门绑定在一起,可谓一辱俱辱一荣俱荣,自然义无反顾地维护上官燕的地位。

    “你们也要与我为敌吗?” 长孙无忌厉声喝问。

    “是你与无极门为敌!”一名干瘦的老者步出,在他瘦弱的体魄下却蕴藏着磅礴的伟岸力量。

    黑衣人自动给他让出一条道来,他很快来到了长孙无忌身前。

    来者正是无极门二长老,名唤鲸芈,是上官世家的维护者。

    “长孙无忌,本座知道你早有野心,门主在世时你不得不委曲求全,现在门主刚刚陨落,尸骨未寒你就来大闹祠堂,到底是何居心?” 鲸芈厉声痛斥。

    “还有你们,上官门主在世时待你们不薄,你们居然与他沆瀣一气,你们对得起门主的培养之恩吗?”

    闻言,长老团之人皆是一阵不自然地低垂下了头。

    “老匹夫,你终于出现了!”

    长孙无忌和鲸芈分别是无极门的大长老和二长老,二人明争暗斗多年,此刻终于是毫不掩饰地露出了杀意。

    “你我明争暗斗多年,便在今日决出胜负吧!”

    “也罢,就让你我二人的胜负,决定上官燕的去留。”

    “妄想,今日只要本座还有一口气在,你就休想逼宫少门主!” 鲸芈蓄势待发。

    “很久没有看你如此强势了,让本座见识你有几斤几两?”

    “也好,我也早想领教高招,今日正好看看这些年的养尊处优你是否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鲸芈针锋相对。

    “老匹夫,你不得好死,杀!”

    长孙无忌抽出宝剑,连带万千幻影向鲸芈刺出绝杀一剑。

    “幻影剑!”

    人群中有人惊呼。

    上官燕也是面色沉重,显然知晓此剑的厉害。

    鲸芈不敢有丝毫大意,他双掌横胸,飞快地掐动,随后结印打出。

    “长鲸吞水!”

    在他身形形成了一道十丈长鲸的法相,张开血盆大口瞬间便将万千幻影剑光吞噬了个干净。

    见此,长孙无忌脸色难看一变,接着毫无保留,剑影合一,化为一道剑气长虹刺杀向巨鲸的额头。

    长鲸口中每一根牙齿都仿佛雪白的利剑,此刻更是喷吐出磅礴的水原力,竟是堪堪抵挡住了剑气长虹的绝杀一剑!

    长孙无忌整个人如同愤怒的雄狮,黑发飞舞,剑气肆虐。

    鲸芈则是肆意挥洒,发出惊涛般的波浪,席卷了一方天地。

    轰!

    二人皆是暴退百步,堪堪稳定身形,一合之下二人竟是平分秋色。

    他们所展现出的皆是金丹境大圆满的境界,半步元婴期!

    鲸芈波澜不惊,而长孙无忌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长老团更是震惊,似乎都没有想到鲸芈作为二长老,竟拥有不亚于长孙无忌的实力,如此一来双方几乎势均力敌,他们不得不另做他想。

    “老匹夫,这些年你竟隐藏了真正的实力,到此刻才施展,你当真是隐藏的够深呀!” 长孙无忌面罩乌光。

    “是你不思进取,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全副心思放在谋权篡位上,如何能够静心修行?” 鲸芈痛斥。

    “教训的好,不过,大家一切靠实力说话,现在我的人马多过你,若是开战你们一样会输,识相的就退出无极门,否则就休怪本座不客气了!”

    “你敢!”

    “虽然你人马众多,但是若真的撕杀起来,鹿死谁手还言之尚早。” 鲸芈道。

    “长孙无忌,难道你真的想成为无极门的罪人吗?如果无极门陷入两争,即使最后你侥幸获胜,无极门也势必元气大伤,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局面?” 上官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即使本座不争,难道无极门就能重整旗鼓?” 长孙无忌有些丧气道。

    他所说的乃是实情,自从上官飞鸿陨落,无极门再无元婴期强者,自然实力一落千丈,甚至在方圆百里内的门阀世家也作鸟兽散,投奔了其他更有势力的门派,这些他作为门派大长老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就在这时,一阵爽朗的声音响起:“谁说上官燕不可重振无极门!”

    话音甫落,一对青年男女从天而降,当上官燕看清来者,顿觉心中一宽。

    来者正是萧歌和落月二人。

    “你二人又是谁?” 长孙无忌眉头微蹙,意识到来者不善。

    “青城派萧歌!”

    “落月!”

    “噢,居然是青城派大弟子和二弟子?” 长孙无忌脸色一沉。

    “拜见上官少主!”

    二人向前一步恭身揖礼。

    “免礼,二位远道而来,一定要多住几日才行,也好让我无极门略尽地主之谊。”

    “自当如此!”

    “谢过少门主!”萧歌和落月一唱一和,让长孙无忌脸色愈发难看。

    二人表明了要和他过不去,可偏偏碍于对方的身份而不好发作,因为在二人背后站着的乃是青城派,青城派门主可是一位实打实的元婴期强者,而且,青城派门主一向神秘,鲜少露面,常年在地宫闭关,据说修为还在上官飞鸿之上。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旦青城派介入到无极门的朝代更迭之中,就连强势如长孙无忌都无法违拗。

    “无极门门主被奸人所害,家师无比悲痛,特令我等备下薄礼,以示对无极门上下的慰问,来人,上礼!”

    近百名‘脚夫’抬了数十箱礼品,卸下后伫立一旁。

    这些礼品多半都是半成品灵草和灵药,乃是炼制上乘丹药的必备品,其中甚至不乏有下品灵石,总而言之,这是一批巨财!

    再看青城派的近百名武者,每个人都太阳穴高鼓,双目如电,显然这些人都是高手。

    青城派此行而来做了两手准备,一面是甜枣,一面是拳头,而萧歌此行而来所针对的无疑是长孙无忌,他是为了给上官燕站台。

    ‘这个小贱人不知道给萧歌吃了什么**药,居然让他如此铁了心助她。’长孙无忌暗骂。

    “难道你铁了心要与本座为敌吗?”

    闻言,萧歌只是冷笑道:“我不知道大长老在说什么,足下此行而来是为了助无极门完成正统的交替,众所周知无极门乃是上官世家创建,虽然上官飞鸿陨落,但也唯有上官世家的人能够代表无极门正统,而这个人唯有少门主当之无愧。”萧歌有意望了一眼上官燕,对方则报以感激的目光。

    ‘人算不如天算,机关算尽却还是出了纰漏,没想到蝴蝶谷一役上官燕居然和青城派扯上了瓜葛。’长孙无忌暗恨不已。

    “此行,我青城派还要送给无极门一份大礼,那便是两派缔结盟约,永结秦晋之好,这是盟贴,还请少门主过目并收好!”落月说道。

    鲸芈将盟贴收取,而后呈于上官燕。

    很快,上官燕接过盟贴神念扫过目中喜色越来越浓,最后她毫不犹豫以短剑割破掌心,歃血为盟。

    “谢过青城派门主及两位少门主,也祝青城派门主青春永葆,寿与天齐,请将我的问候转达。”

    “一定带到!”

    “既然已缔结盟约,贵派权利交接之事家师格外关注,今日,既然贵我两派阶位秦晋之好,不如乘着这个喜庆之机少门主登临门主之位,岂非不是喜上加喜,双喜临门!”

    “鲸芈长老意下如何?”萧歌有意望向鲸芈。

    鲸芈顿时会意,连忙说道:“萧少侠言之有理,少门主本就是我无极门正统,现在又有青城派为证,少门主恰可借此时机登临大典!”

    “拜见门主!”

    有鲸芈带头表率,自然他这一派系皆是随声附和。

    “恭请少门主荣登大典!”

    “拜见门主!”

    一时间,声音此起彼伏。

    ‘好一个萧歌,是本座小觑了你!’长孙无忌暗恨。

    萧歌和落月二人一唱一和,可谓是环环相扣,显然预谋已久,而且,鲸芈派系加上青城派带来的人马,若自己当场反悔恐被镇压,他自知无丝毫胜算,自然不会以身涉险。

    “长孙长老,阁下还没有就此事表态,既然我青城派和贵派已经结盟,新门主继位之事便不再是无极门的私事,若是有人行忤逆之事,我青城派也有先斩后奏的权利。”萧歌不失胁迫说道。

    “拜见门主!” 长孙无忌虽不情愿,却也不得不低头。

    “我们走!”

    做完这些,长孙无忌率众离去。

    萧歌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冷笑连连。

    “门主,长孙无忌狼子野心,若非萧少侠及时赶至,必然已经酿成灾难,此人须得用心防范,当断则断!” 鲸芈谏言道。

    “此事我自有决断!” 上官燕美目中精光闪烁,历经此事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任何人都是不可靠的,唯有靠自己

    自然,她不允许长孙无忌继续胡作非为下去,也不会任由任何一方一家独大,不然,只会成为下一个‘长孙无忌’!

    昆仑仙宗。

    此刻,南剑天正一脸呆滞地盘膝打坐,至于他的神念则进入了九天轮回第四层进行参悟烨晨所修的功法,以便为接下来的武会准备。

    这些功法对于其他人而言也许比较生涩,要较长的时间才能掌握,但这个人偏偏是南剑天,在昆仑神木和昆仑神光的开悟下,他对仙宗功法几乎达到了无师自通的境界。

    而此刻花如雪正在全副身心地篆刻手中的木人,已经有了大致的轮廓,只是她显然还不满意,还在精雕细琢。

    “换个姿势!”花如雪对南剑天木然说道。

    这时,恰逢南剑天神念入体,却听到花如雪对自己的命令,不禁有些不悦。

    “我说花如雪仙子,你也太过投入了吧,你已经不眠不休雕刻了一个日夜了,我这一个姿势保持到现在,脖子都僵硬了。”

    南剑天揉了揉酸胀的脖颈。

    “等一等,你这一动我方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花如雪怨气道。

    “是你让我调整姿态!”南剑天大喊冤枉。

    “就算你要动也要先问一下我嘛!”

    “天下唯女子难养也,和女人是无法讲理的。”南剑天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

    “没什么……”

    ‘若不是我还要仰仗你才能进入武会,我才懒得理你!’南剑天自忖。

    “你的时间不多了,明日武会即将开始,最多再过一日,我取得圣药便会离开。”

    “我竟险些忘记了,武会将至,我的时间所剩无几!”失神之下,花如雪被锋利的短剑刺破了指尖,顿时血流如注,她不禁惨哼一声。

    “你怎么样?”南剑天心下一紧,连忙上前查看。

    “怎么这样不小心?”他甚至责备道。

    “没事!”花如雪看他关怀的样子,只觉心中一暖。

    尤其是此刻他们第一次这样贴近,这样看着他俊美的脸庞,她不禁心生激荡,内心的防线层层崩溃,她发现自己就像决堤的水坝,沦陷了!

    她早已忘记了手上的疼痛,甚至南剑天已经给她包扎好了伤口也全然无察,只是这样静静地注视着他,整个人陷入了迷醉。

    “我想……吻你……”花如雪鬼使神差地说道,她的声音就像苍蝇一般密不可闻。

    “你说什么?”

    南剑天抬头却见花如雪神情迷离,整个人贴近了上来。

    “你要干什么?”他难免出现一丝慌乱。

    “我要……吻你……”

    二人就这样面面相对,闻着彼此的呼吸,花如雪气若幽兰,冲击着南剑天的神经,尤其是她胸前那对傲人的酥挺此刻正紧紧抵在他的胸膛,酥软的感觉让他浑如触电,不自觉间他已经有了反应。

    花如雪感到他的下体一根硕大的硬物顶住了自己,面色绯红,不胜娇羞。

    “原来你并非一块木头,你对我有感觉!”

    花如雪大胆地吻在南剑天的脸颊,但是很快她又感到了不满足,说道:“你要你的初吻,让你以后和人亲吻就会记起我……”

    她整个人扑了上去,将南剑天压在身下,而后渐渐地向他的唇捕捉而去。

    不知为何,当面临这一幕,南剑天第一个想起的人是南宫婉,那是一道挥之不去的身影。

    ‘对不起……’南剑天也闭上了眼睛。

    但是,就在这时,敲门声毫无预兆地响起。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声响打断了二人的缠绵。

    “何人?”

    花如雪一掩慌乱,厉声问道。

    “是我!”门外传来爽朗的女声。

    “是大师姐,不好,你快躲起来!”花如雪神色惊慌,令南剑天也一阵手足无措。

    “我已经休息了,我在北疆曾受了伤……所以一早已下榻,师姐如果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谈。”

    “你我还不知道吗?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就会不停折腾,你会如此早作息,我才不信你。”

    一阵黑风吹过,碧游竟直接进入了房内。

    “呀!师姐,你又在怀疑我!”花如雪娇声娇气说道。

    她脸上露出一丝难掩的慌乱,使劲地向上拉了拉被子,好在洞府内光线昏暗,碧游并未细察,只是环目四顾,感觉颇为怪异。

    “果然在休憩,这可不像你!”碧游道。

    “你如此紧张兮兮,难道藏人了不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花如雪的心一下子紧巴了起来。

    “师姐说笑了……”

    “听说你回来就和大师兄吵了一架,可有此事。”

    “才没有,我才不会和他争执,既然他如此喜欢圣药和讨好宗主,觉得圣药比我性命还重要,就由他去吧!”花如雪故作生气的样子。

    “看,你果然是有心事,还真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碧游暗暗摇头。

    “还好我突然心血来潮来开导你一番,不然真不知道你又会闹出什么岔子。”

    “师姐,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连累你了!”

    “傻丫头,何来连累一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天胤真的胆敢欺辱你,我自会去师尊那里告状,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碧游毫不含糊说道。

    “还是师姐对我最好!”

    “所以说,日后但凡有问题,要第一时间知会师姐。”

    “知晓了,师姐!”花如雪不厌其烦道。

    不知觉间,碧游已经走到洞府正中的那尊石案前,望着眼前尚未完工的木雕一阵称奇。

    “咦,这是你的手艺,你平日里还有此番爱好?”

    “闲来无事随意玩弄罢了!”

    “这只木人虽然还没有完工,但是从其雕工上来看,足矣看出匠心独运,显然是花费了大心思的,只是这木人如何看起来如此眼熟。” 碧游自语道。

    “你心中想着谁,就可以看到谁,自然眼熟,那师姐所看到的是何人?难道是大师兄?”花如雪调侃道。

    “此话可不能乱说!”

    “你的脸都红了,还说没有……”

    “才没有!”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尊木人,该不会是你看上了其他峰的哪个少年郎吧?不知道是何人有此福气?”

    “才没有,我只是闲来无事随意拿来摆弄罢了,师姐你真的多虑了!”

    “但愿是我想多了!”

    “既然如此,你早些休憩吧!” 碧游来得迅疾,走得倒也干脆。

    “恭送师姐!”花如雪对着碧游的身影俏皮道。

    被窝内,南剑天挣扎起身,闻着花如雪身上也有的香气,他不禁老脸一红。

    “你们二人的关系很特别。”

    “师姐对我一直很关照,咦,你怎么脸红了?”

    “可能是太热了,在被窝里闷坏了!”

    “是不是在想什么不该想的事情。”

    “什么事情……我可没有!”

    “还说没有,我还没有说是何事,你又何必急于自证清白。”

    “我……”

    “少年郎,此刻你在想什么?”花如雪一双神奇的大眼睛盯着南剑天。

    “我在想……你身上的香味很特别……”

    “你不觉得还有更加特别的吗?”

    “什么……不……”

    南剑天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被花如雪的红唇堵住了嘴巴。

    ……

    翌日。

    天气放晴,在这万众瞩目的日子,似乎天道也来相贺。

    仙宗宗主寿诞,可谓是八方来贺,是普天同庆的日子,整个昆仑仙宗都被欢庆的氛围笼罩。

    “天道宗来贺,献灵璧十双,中品灵石一千,百年灵材八十株……”

    在万众瞩目之下,一名青年男子与众人点头示意,进入了山门,他正是天道宗宗主张道天的首徒,名唤吴越,一柄五岳剑震慑江湖。

    虽然他的名声不如天胤那般高,但实力在伯仲之间,只不过最忌天胤破境到元婴期,自然是远胜过他。

    而他也已经半步元婴期,迈出那一步只是时间的问题。

    “点苍山点苍派来贺,献无量玉璧十双……祝仙宗宗主福如东海,寿与天齐!”

    较为靠近的一般都是一流门派,如今江湖只要是可圈可点的门派都到齐了,唯有毒宗陷入了沉寂,自然,诸如铁骨门、修罗刹等邪道势力都没有到场,一则要表明立场,正邪不两立,二则是正邪之战刚刚结束,双方皆是损失惨重,他们担心会受到清算。

    “帝都杜家前来拜会……”

    “茅山道场风清扬送来佳贴……”

    “天音寺空树大师……”

    能够出现在名单中的,不乏一方巨擘,或门派的首徒代师前来!

    南剑天化出烨晨的皮相,紧随花如雪身后,一路走来他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茅山道场风清扬,点苍山点苍派绿真仙子,杜飞赫然在场,他此行代表杜家而来,甚至他还看到了青城派萧歌、落月,以及无极门上官燕,三人并肩而行,倒不失为别样的风采。

    可能是因为他们觉得自身在正邪之战并没有造成太重的杀孽,也为了缓和与仙宗的紧张关系,所以才会承师之命前来参加无崖子诞辰。

    尤其是现在万众瞩目,无崖子不可能对几个后生晚辈打杀,而他们此行则会为各自的门派争取机会。

    毕竟青城派和无极门充其量只是二流门派,虽然青城派有元婴期高手坐镇,但是在仙宗宗主眼里根本不够看,他们只是在夹缝中生存,自然不希望将正道门派得罪的太死。

    就在这时,旭尧迎面走来,看着‘烨晨’笑容不减。

    “烨晨师弟,最近两日为何没有见到你?”

    “二师兄!”‘烨晨’揖礼。

    好在南剑天早有准备,不但熟络了‘烨晨’的功法,并且就连神情举止都与其本人一般无二,而且,上至仙宗五脉峰主,下至五峰的首徒及真传弟子他都做了细致掌握,可谓是准备充分。

    “大师兄安排我去准备其他要务,不敢怠慢。”南剑天面色波澜不惊道。

    “噢,原来如此,看来今年师尊的诞辰还会有好戏,师弟可否先行透露一些?”旭尧贼兮兮说道。

    “没有师尊和大师兄的命令,任何人不可透漏。”

    “如此死板!”旭尧面色不悦。

    他望了一眼南剑天身旁的花如雪,又望了南剑天一眼,尤其是当看到他脸庞鲜红的唇印,不禁一阵想入非非。

    “你们……”旭尧面露不可置信的神色。

    ‘大意了!’南剑天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抬手擦到了唇印,这更加让旭尧认定二人有什么关系。

    “我们怎么了?大师兄令烨晨在盛典上为我仙宗争光,而烨晨师弟才疏学浅,且不耻下问,自然我这个做师姐的是免不了要好生调教他一番的,烨晨,你说是与不是?”花如雪反客为主,且有意将‘调教’二字加重,让南剑天再次想到了昨夜之事,不禁老脸一红。

    南剑天轻咳一声,正色道:“的确如此,在花师姐的悉心教导之下我的修为和心得的确精进神速,也更有信心面对接下来的挑战了!”

    “难道我昆仑神殿无人吗?大师兄忙碌,你大可向我请教!”

    “二师兄虽然修为高深,不在话下,但是大家对你的功法了解不少,而烨晨师弟修习我落霞峰的功法更能起到出人预料的效果,难道不是吗?”

    “这是什么道理……” 花如雪一己之力,让旭尧一阵哑口无言。

    另一方,当萧易水看到花如雪和‘烨晨’走在一道时,顿时脸色难看一变。

    “烨晨如何会与花如雪走到一起,以花如雪的傲慢,是很难与人相处的,眼下二人竟相处的其乐融融的样子,实属怪哉!”

    还有另外一人向他们投来不善的目光。

    此刻,风清扬望着烨晨和花如雪有说有笑的情景不禁醋意萌生,曾几何时她都懒得与自己交谈,本以为她生性凉薄,原来是她厌弃了自己,自始至终自己都没有走进她的心里,甚至也未被她放在眼里,顿时,他心中被一种挫败感充斥。

    “我一定会打败你,在花如雪面前将你打倒!”风清扬捏紧拳头暗自发誓。

    萧歌在南剑天身旁经过,南剑天对此人素无好感,不禁以目光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萧歌驻足脚步,整个人如临大敌,因为他感受到了一股真切的杀意。

    “大师兄,怎么了?”落月也察觉了异样。

    “没什么,一定是错觉。”萧歌神色恢复如常。

    “那目光竟是如此熟悉与可怕!”上官燕自语,望着烨晨的身影目现不解之色。

    因为那目光只属于一个人,一个少年杀神!

    曾经在蝴蝶谷正邪之战的战场上杀得四方胆寒!

    “不可能,一定不是他?”上官燕很快否定了内心的想法。

    昆仑盛会如期举行。

    玉珠峰主朱如玉、天台峰一眉道人、如意峰如意子、玉玑峰主兼副宗主玉玑子依次而坐。

    五大峰主的真传弟子此刻都汇聚昆仑神殿,再加上各门各派的英豪,真可谓是群英荟萃,在这里的人都是当今江湖最为顶尖的人物。

    就在这时,仙宗宗主从天而降,硕大的校场变得鸦雀无声。

    “拜见宗主!”一时间,万众齐呼。

    曾几何时,昆仑仙宗代表了仙道正宗,引领正道,而今仙宗在无崖子的带领下没有丝毫式微,反而愈发蒸蒸日上,不但宗门开枝散叶,并且门内天骄辈出,可谓青黄有接。

    “诸位远来是客,免礼!”

    仙宗宗主大袖一挥,众人只觉如春风拂面,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飘飘然起来。

    “谢宗主!”

    万众称服!

    在各门各派修仙者眼中,仙宗宗主早已成为神话般的存在,就像天上的星辰,触不可及!

    见此,南剑天神情微漾,暗道:‘这仙宗宗主的修为只怕已经到了震铄古今的地步,当今世上,古祖不出,已经没有人可以压制他!’

    “玉珠峰江一城——”

    “关晓——”

    “祝宗主,日月昌明,日月同辉,松鹤长春,后福无疆,春秋不老!”

    江一城、关晓齐声昂然,博得众彩。

    无崖子更是抚须而笑。

    “值此春回大地,万象更新之良辰,祝宗主福、禄、寿三星高照,如意吉祥!”萧易水昂声道。

    “祝宗主,寿比南山不老松,福如东海长流水,笑指青山来献寿,人共梅花老岁寒!” 如意峰肖晨吟诗一首,寓意非凡。

    “好诗,好文采!”无崖子亦赞口不绝。

    如意子身为如意峰峰主,也是自得其乐。

    花如雪和碧游各是向前一步,二人对望一眼,说道:“祝福宗主生活之树常绿,生命之水长流,寿诞恒长久,春晖永绽放!”

    “好一个生活之树,生命之水,本座受下了!”无崖子大悦。

    显然,各峰之间的比拼还没有结束。

    在玉玑峰主玉玑子的瞩目下,兰如玉和玉无双缓步而出,揖礼后说道:“千年阳春岂等闲,几多辛苦化甘甜;祝您绿琪千岁树,杖朝步履春秋永;祝您明月一池莲,钓偎丝纶日月长!”

    “好文采,好意境,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名惊艳的文采了!”无崖子由衷赞叹。

    就在这时,葛霜姗姗来迟,一瞬间万众瞩目,尤其是天胤等人更是嫉恶如仇的样子,仙宗宗主诞辰都可以迟到,不可原谅!

    碍于各大宗门在场,天胤忍住没有发作。

    只见葛霜发丝有些凌乱,显然很久没有打理过了,而且,她眼眶布满血丝,整个人就像大病一场,气息萎靡。

    “葛霜,你且上前说话,就在本座身边!”无崖子目色慈祥,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目中满是宠溺。

    “谢师尊!”葛霜面色凄楚,缓步向前。

    见此,南剑天心中一阵刺痛,他本以为葛霜在昆仑仙宗生活的很好,没想到这才是她真正的生活,受尽白眼,且处处受人排挤,甚至天胤作为大师兄都看她不过,可想而知她在仙宗遇到了多么巨大的困境。

    身旁,花如雪将一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哼,还说你和她没有关系,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的心,不过那是以前了,现在本仙子在,葛霜是没有任何机会的!’花如雪不忘挑衅地望了一眼葛霜的背影。

    葛霜微微恭身,声音颤巍,道:“弟子才疏学浅,没有华丽的言辞,只希望师尊每日能够生活的顺心如意,笑口常开!”

    葛霜十指飞快舞动,而后一声轻叱,结印打出,她绵柔的元力在虚空中化解开来,如同烟花般绚烂,赫然显示出‘寿’和‘疆’二字。

    “倒真是别出心裁的祝贺,葛霜仙子真乃才女!”

    “虽然没有华丽的语言,但此情此景,让人刻骨铭肌!”

    “其情之真挚,可昭日月!”

    一干巨擘皆是赞口不绝,就连同辈中人都不免对葛霜另眼相看。

    无崖子目光闪烁,最后传声道:“你且到本座身边来!”

    他应是明白葛霜目前在山门的处境,是以非但没有谴责,反而呵护有加。

    “谢师尊!”就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葛霜最终在无崖子身旁驻足下来。

    “昆仑盛会继续!”副宗主玉玑子昂声道。

    一段小插曲后,诞辰继续进行。

    “弟子也有一物献上!”天胤向前一步说道。

    “噢!”无崖子面露笑意,他似乎已经得到了风声。

    这一刻,更是万众期待,要知道此前不久天胤亲率仙宗弟子的北疆之行可是闹出了硕大的风雨,尤其是他险些再次与姬无双交手更是被传得沸沸扬扬。

    自然,这一切都掩盖不掉泣血海棠的光辉,那可是下界的圣药,可白骨生肉,只要魂魄尚存,便可再续乾坤,可谓逆天!

    “弟子不才,自知师恩浩荡,虽死不能报之万一,因此每日勤俭,每有过错便警醒自身,眼见师尊寿诞将至,弟子不知该如何表率,因此亲自去了一趟北疆,将泣血海棠取来,献于师尊,希望师尊能够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千年修为,再添仙寿!”

    言罢,他长跪在地。

    为了避免泣血海棠药效流逝,天胤可谓是煞费苦心,不但亲自打造了紫檀木箱盒并将之封印,如今总算是完整无缺地呈现在师尊面前。

    他终于可长出一口气。

    无崖子伸手一招,便将紫檀木盒子取在手中,他眼神微眯,神念已然探进了盒子内部,少顷,他面露满意的神色。

    “确实是一株成熟体的泣血海棠,十分难得,这种圣药几乎数百年未曾现世了,可谓珍贵!”

    “如此礼物,献于师尊,才能表达弟子的敬仰之意。”

    “泣血海棠可使人白骨生肉,具有起死回生之效,更可使人平增甲子修为。”

    “如此神奇,居然可使人平增甲子修为,岂非不是省却了数十载苦修?”

    “如此逆天圣药,也唯有仙宗宗主能够承受得起!”

    “普天之下,古祖不出,他便是仙道之下最强者,而今世上能够和他相提并论的不过五人之数!”

    “仙宗已经开枝散叶千年屹立不倒,多半就是靠着仙宗宗主这个掌舵人把握得到,果不愧为一代枭雄。”

    众人皆是高论不断。

    ……

    “天胤,你方才突破元婴期不久,境界尚未真正稳固,而这株泣血海棠恰恰可助你快速稳固境界,现在你犹为需要它!”无崖子说道。

    “所以,还请你收回。”

    “师尊,这……”天胤顿感难为。

    “只有你变得更加强大了,才是对本座最好的回报!”无崖子意味深长说道。

    “若不能将圣药献给师尊,弟子于心不安,还请师尊收回成命!”

    “也罢,此圣药便先寄存在本座这里,待你以备不时之需!”无崖子思虑再三,最后长叹一声,将泣血海棠收起。

    就在这时,两名年轻男女一起走出。

    “我上清道——”

    “我六妙门——”

    “祝宗主福如东海,寿与天齐!”

    来者正是上清道首徒苏语蓉和法华。

    此刻,法华看向苏语蓉目中竟有一丝得意,只是苏语蓉有意躲避他的灼灼目光。

    “你二人倒是会说话,只是这世间哪有真正的寿与天齐,不过是与天争命罢了!”

    “仙宗宗主乃是天道之下第一人,这世间也唯有您才能堪称‘寿与天齐’四字。” 苏语蓉道。

    “你是上清道的人?”

    “正是,宗主!”

    “传闻上次正邪之战上清道损失惨重,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弟子的师妹夏菡不慎中了奸人的魔功,至今未能苏醒,师尊他老人家也是日夜守护在畔,弟子能力浅薄实在无能为力,更无法为师尊分忧,实在惭愧。” 说到这里,苏语蓉一阵神伤。

    “为何未能苏醒?”

    “师尊说夏菡师妹中了敌人邪恶的术法,被拘禁了魂魄,虽然她现在一息尚存,但是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林何在?”

    “他魂灯业已熄灭,陨落了!” 苏语蓉黯然神伤。

    “夏菡和林都是上清道不可多得的才俊,落得如此,实在可惜,可恨!”无崖子一声哀叹。

第五百零一章 武会风云

    “逝者已矣,只是可惜了夏菡师妹,生死两相茫……” 苏语蓉一阵神伤。

    无崖子掐指一算,说道:“夏菡魂魄受损,但是未必不可治。”

    “宗主的意思是?” 苏语蓉仿佛看到了一丝契机。

    “这枚大还丹可使人重聚魂魄,虽没有泣血海棠一般玄妙,但是对人魂魄的滋养还在圣药之上,有此灵丹相助,夏菡复还有望。”言罢,无崖子将一个丹瓶破空打开。

    苏语蓉接过丹瓶,可谓大喜过望,她神念扫了一眼丹瓶,只看到内部有一个呼啸的云团,蕴藏乾坤,十分不凡。

    “谢仙宗宗主,如此夏菡师妹有救了,宗主慈悲为怀,仙宗在宗主的带领下定会辉煌依旧再续乾坤。” 苏语蓉跪地称谢,言行皆是真诚。

    “这权当是本宗送给古河的见面礼吧!在橙黄年代,他算是比较出色的一人了,本座十分欣赏他,正所谓爱屋及乌,我希望上清道能够在西域一带开枝散叶,长盛不衰!”

    “谢宗主吉言,弟子一定将话带到。”

    “嗯,你且下去吧!”

    “谢宗主!” 苏语蓉毕恭毕敬。

    她显得欣喜万分,此行而来这已经算是她最大的收获了!

    就在这时,萧歌、落月及上官燕上前一步,皆是朗声道:“祝仙宗宗主鳞凤龙寿,富乐天赐,福寿安康,万寿无疆!”

    “你们是……”

    “弟子乃是青城派萧歌。”

    “弟子落月。”

    “无极门上官燕!”三人依次说道。

    “原来是无极门和青城派的朋友。”玉玑子说道。

    闻言,正道人士皆是投来敌意的目光,只恨不得立刻上前将三人撕杀,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三人早已被凌迟处死。

    三人似乎感受到了这些,皆是心惊肉跳,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神态。

    “此前多有冒犯,还望宗主和副宗主海涵。”

    “今日,我们分别代表无极门和青城派而来,是为了和正道人士重归于好,相信以仙宗宗主的大人大量,定会不计前嫌!”落月道。

    “你倒是很会说话!”无崖子微微笑道。

    事实上此一战昆仑仙宗并没有太大的损失,若说损失也只是名望上的折损,因为在这一战中一向被世人视为不败的仙宗首徒败北,打破了仙宗不败的神话。

    “宗主过誉了!”

    “在正邪之战始末,虽然无极门和青城派也遭受了巨大的损失,但两派对正道的伤害客官存在,所以,能否得到诛邪联盟的谅解,还要看无极门和青城派的诚意,你可明白!”无崖子其人不怒自威。

    “是,弟子明白,我自会将宗主的话原封不动传达给门主。”萧歌朗声道。

    言罢,三人退下。

    这一次,仙宗宗主虽没有明确表示什么,但至少让无极门和青城派看到了一种契机,甚至是与诛邪联盟修复关系的希望。

    自然,诸如无极门和青城派这些门派本身存在感就极低,并没能让仙宗或天道门这些大派注目,而无极门和青城派的目的无非是在正邪两道的夹缝中谋求生存的机会。

    仙宗宗主诞辰,普天同庆,八方来贺!

    “本座突然有一个提议,在这个普天同庆的日子里,怎能少得了同台竞技,现在我宣布,武会开启!”玉玑子昂声道。

    “本座也临时决定,这次武会的最终胜出者,将会获得泣血海棠作为奖励,在座的诸位都要好好表现,你们都有机会。”无崖子微笑道。

    闻言,下面顿时炸开了锅,不但是仙宗弟子陷入了狂热,一些其他门派的弟子也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一开始我以为仙宗举行武会是为了博得头彩,但此事由副宗主宣布,且仙宗宗主以圣药为奖励,看样子倒是诚意十足!”

    “成熟体的泣血海棠可平增甲子修为,金丹境之上可以直接跨境突破,就算是元婴期修士也可跨越一个小境界,省下数十载苦修,这对于一些没有背景的苦修而言是个机会。”

    “机会虽然就在眼前,但是要你能够把握住才是机会。”

    “不错,现在天下青年一代高手汇聚,正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就算你可以赢下一场两场,但是不可能一直赢下去。”

    “玉玑峰的玉无双再加上仙宗首徒天胤,如此二人足矣斩断所有人的念想,除非二人碍于身份不出战,否则我们看不到任何希望。”

    人群中神念交织。

    “肃静!”

    昆仑神殿校场变得鸦雀无声。

    玉玑子继续道:“我知道大家的忧虑,你放心,你们不会一直与人战斗下去,因为时间关系,武会只有十场,也就是说你只需连赢两场便可进入决战,从而角逐圣药的归属。”

    “所有金丹中期及以上的弟子方可参加会比,每个人的机会都是平等的,接下来就看你们的实力和气运了!”玉玑子掷地有声道。

    金丹中期以上境界,无疑斩断了绝大数人的幻梦!

    因为青年一代在这个年龄能够达到这一境界的都是人中龙凤,一代翘楚。

    “现在开始,抓阄决定自己的对手!”

    “此刻开始,就看你的了!”花如雪传音道。

    为了避免他人生疑,二人还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放心,一切由我,此事不论成与败,我都会记住你的恩情。”南剑天回音道。

    “记住答应我的事情,你答应我的,直至我能够闭着眼将你篆刻下来!”花如雪望着南剑天露出得意的微笑。

    “好,我答应你!”南剑天苦笑一声。

    “还有,距离葛霜远一些,不然你会有麻烦,记住,现在你的身份是昆仑仙宗三师兄烨晨,而不再是从前的你!”花如雪提醒道。

    “放心,我自会谨记!”

    天胤有意向‘烨晨’这面望来,而‘烨晨’则报以放心的微笑。

    接下来,南剑天收到了一黑一白两个光球,黑球上记录的数字用来抓阄判定自己的对手,而白球则是用来‘投降’之用,捏碎白球就会自动出局,自然,对手这一刻起也便不可再出手伤人,从而防范了危险的发生。

    “抓阄结果已经出来,第一局,葛霜对阵法华!”

    “萧易水对阵苏语蓉!”

    “夜骅对阵萧歌!”

    “落月对战花如雪!”

    ……

    南剑天闭目养神,静候佳音。

    “烨晨对阵风清扬!”

    ……

    直到听到这道声音,南剑天霍然睁开了双眼,目中爆射出两道骇人的精光。

    而风清扬也是内心一阵振奋,还不忘恶狠狠地望了南剑天一眼。

    “终于让我等到你了,看我如何将你击败,花如雪你也敢染指。”风清扬腥红的舌头舔着嘴角,目露残酷的神色。

    五座擂台遥遥展开,五组人已经飞身上了擂台,与彼此的对手遥遥相对。

    “下面规则如下,在严格意义上这场武斗并没有时间的限制,直至决出胜负,或一方主动放弃,捏碎你们掌中的白球则意味着放弃,当慎而又慎!”玉玑子的声音滚滚如潮传遍校场的每个角落。

    擂台上,南剑天与风清扬遥遥对立。

    风清扬本以为花如雪会在台下观战,当看到她自身也站在擂台的同时,不禁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可以开始了吗?”南剑天冷声问道。

    此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拿到泣血海棠,而后离开昆仑仙宗去楚国边境,打开石墓拯救南宫婉,这一天,他已经等待太久了,无数个日夜的期盼,终于迎来了一丝契机。

    “你似乎很急迫?急于被我横扫出局吗?” 风清扬话中尽是挑衅的韵味。

    他有意拖延时间,他在等待落月和花如雪战斗结束,因为她知道落月不会是花如雪的对手,对方击败对手后很可能会来此观战,而后他再一举将烨晨击败,成功吸引佳人的瞩目。

    他的盘算可谓精妙。

    南剑天自然不知他心中的算盘,按照烨晨沉稳内敛的性格,必然不会率先出手,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烨晨’,所以他选择了忍耐。

    其他擂台已然交手,南剑天望向附近的擂台,却无意中看到了天胤正在投来鼓励的目光,他微微点头示意,而后目光再次回到了风清扬身上。

    “你就是昆仑神殿排名第三的烨晨吧?说实在,你们昆仑仙宗能够入我法眼的人只有两个,天胤和萧易水,不,遗漏了一个,花如雪也算一个。”

    “你的意思是,花如雪的修为胜过碧游仙子?”南剑天问道。

    “至少在我心目中是这样!”说到花如雪,风清扬眼中饱含爱慕之意。

    此时,落月和花如雪擂台已经进行到了尾声。

    落月被漫天的剑幕笼罩,退无可退,陡然捏碎了掌中的白色光球,这一刻,花如雪也及时地卸去了剑势,漫天剑幕有惊无险地化解。

    “仙子剑法精湛,实在佩服之至,在下技不如人,多谢仙子手下留情!” 落月抱拳道。

    “承让了!”花如雪亦恭身回礼。

    如此一战,二人算是一笑泯恩仇。

    从北疆的生死之战到此刻的擂台对战,二人像是走过了一个生命的轮回,在这个生命的转角,二人化干戈为玉帛。

    果然,花如雪解决了对手后将目光投向南剑天所在的擂台,见二人尚未交手,不禁哑然失色。

    随后她飞跃下擂台,向这面走来。

    风清扬余光自然将这些看在眼里,整个人都表现得振奋起来。

    “你实在不该质疑我的话,更不该对花如雪怀有非分之想。” 风清扬恶声道。

    ‘原来如此,感情此人是打翻了醋瓶子!’南剑天心中了然,他冷笑一声。

    “并非我对她有非分之想,而是她对我有非分之想!”南剑天以言相激。

    “你……恬不知耻,花如雪就像高高在上的皓月,志在青天,怎会钟情于你?”

    “我倒是不这么认为,有时候一个人身在花丛中,偶尔去欣赏野草也是一种情趣;而且我还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我们的关系比你想象中更加亲密!”

    “你……成功激怒了我,我要杀了你!”

    风清扬就像一头愤怒的雄狮,突然发疯般祭出宝剑向南剑天杀来。

    南剑天则是从容应对,他本可以迅速将对方击败,但是为了避免被人怀疑,他还是装作竭力战斗的样子。

    花如雪见南剑天涨红了双脸,一副竭尽全力拼杀的神情,不禁被逗乐了。

    ‘倒还真会演戏!’她心中暗忖。

    不知何时,他竟成为她

    眼中唯一的光彩!

    胜过了所有的光芒!

    也许对于他已经越过了喜欢的界限,而是‘爱’了吧!

    “她居然在笑……她一定是在嘲笑我……”

    风清扬恨极生悲,剑气交织出一道璀璨的剑幕,向南剑天披头洒下。

    “死!”

    风清扬全身杀气腾腾。

    “茅山道场主张以静制动,修身养性和道家真理,可不会像你这般妄动杀念!”南剑天说道。

    他右臂向前虚探,轻而易举击溃了漫天剑幕,其势不改,掌势如山轰击在风清扬的前胸。

    他惨叫一声,身形倒飞了出去。

    “我没有输,我还要再战……”

    风清扬疯狂地大喊,他再次挣扎而起,而后挥剑斩向南剑天。

    围观之人都惊呆了,不知为何风清扬仿佛得了失心疯一般,陷入疯狂。

    南剑天暗自摇头,他身形一个模糊与对方擦肩而过,而后击碎了他掌中的那枚白色光球。

    “我不想伤你!”就在二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南剑天在他耳畔轻轻说道。

    闻言,风清扬整个人瞬间平静了下来,呆滞在当地。

    他突然明白自己和对方的差距,自始至终对方都没有把自己当做对手看到。

    没有失败的羞辱,只是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和泄气,即使他拼尽所能,竟还是无法攻到对方分毫。

    南剑天飞身下了擂台,风清扬只觉膝下一软,整个人跪在当地。

    花如雪迎向了南剑天,二人颇为熟络的样子。

    此刻,萧易水也战胜了苏语蓉。

    “我自知此战必败,但是能够和萧师兄切磋武技,实在幸甚至哉,我虽败犹荣,多谢赐教!” 苏语蓉恭敬地说道。

    “你能够如此看得开十分难得,未来你的成就绝非仅限于此!”萧易水目现欣赏之色。

    南剑和花如雪如胶似漆,天胤看了不禁大皱额头。

    而萧易水回睛望向这面,恰恰看到南剑天和花如雪打得一片火热的样子,也不禁露出狐疑的神色。

    “昆仑神殿乃是宗主治下,何时竟纵容下面的弟子与落霞峰女弟子作秀,而烨晨竟还一脸得意的样子,而且是在万千门客面前,实在岂有此理!”

    此刻,其他三座擂台也迎来了决胜负的时刻。

    葛霜脚踏混天绫,浑如仙子降临。

    陡然,混天绫散发出洪涛般的伟岸力量,横推向前。

    法华只见一道赤红的波浪瞬间蔓延到面前,碾碎了他的剑气长虹,而后他空留一声惨叫被当空击落。

    另一方。

    夜骅败北,萧歌胜出。

    对于这个结果仙宗宗主并没有感到太多意外,因夜骅乃是昆仑神殿麾下六师弟,辈分太小,修为浅薄,境界只是在金丹中期,而萧歌则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又是青城派首徒,二人能够过招他支撑到现在已经极为不易。

    夜骅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是我辜负了大师兄的厚望!” 夜骅走下擂台,显得十分没落。

    “六师弟你已经尽力了,你完全不必有负担,再者,烨晨还在,我们还有机会。”天胤重重地拍了拍夜骅的肩头。

    “嗯!”闻言,夜骅终于放下了心头的担子。

    “第二局,花如雪对战萧易水!”

    “烨晨对战葛霜!”

    “萧歌轮空,但是在双方结束战斗后,可自行选择对手进行挑战!”玉玑子声如洪钟道。

    闻言,南剑天整个人心神一震。

    就在他失神的刹那,葛霜已经站在了擂台上,二人就这样遥遥相对。

    南剑天望着她憔悴的脸庞,心中满是怜惜,多想上前一番问候,哪怕只有一遍问候,但他不能这样做,因为只会害了彼此,万劫不复!

    ‘你还好吗?’南剑天在内心问道。

    明明她就在眼前,却连问候都无法进行,没有人了解他内心的煎熬。

    “不可手下留情,否则你将前功尽弃!”花如雪重重地凝望了南剑天一眼,而后飞身上了擂台。

    “这是昆仑仙宗的作秀呀,至少在青年一代已经没有人可与仙宗一争长短!”

    “萧歌还算幸运,他的对手都不算太强,可是终究只是幸运而已。”

    “这一战若进行,萧歌根本就等不到第三局便会淘汰,幸运并不能代表实力。”围观的人群中充满感慨之音。

    “拭目以待吧,仙宗这次可真的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呐!”

    “泣血海棠这颗硕果,还得自己人摘下!”

    ……

    “你是烨晨师兄?”葛霜声音疲惫说道。

    “正是,你便是七师妹!”

    “见过三师兄!”

    “不要以为唤我一声‘三师兄’我便会手下留情!”南剑天装作陌生说道。

    “师妹虽才疏学浅,却还无须别人相让,若真的如此,反倒会让我感受到屈辱。”

    “七师妹果然是有性格的人。”

    “你是为了泣血海棠而来吧?”

    “你难道不是吗?”

    “我……”葛霜苦笑一声,道:“我只是寂寞了太久出来透透风罢了,否则我怕世人把我忘记。”

    ‘就算世界都忘记了你,还会有一人永远把你放在心里,那便是我!’南剑天心中有千万道声音在呼唤,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若我在生命的路口第一个和她相遇,是否也会如此付出,心甘情愿去牺牲自己的一切,甚至是生命?

    ‘原谅我,我们只是迟到的陌路人,虽然喜欢,彼此却终究难以在一起,毕竟也只是喜欢罢了,而两个人仅仅只有喜欢是不够的!’

    如果爱,请深爱,不要留下任何多余,因为无法施舍给任何人。

    一生,去拥有一个深爱彼此的人,已经足够了!

    如果你是我眼里的一滴眼泪,我不会舍得让你离开,因为我会把你捧在手里,含在嘴里!

    我会,用尽余生,用尽全部力气去爱你,直到永远,直到地老天荒,誓言不改!

    “把你遗忘的人,你也不必记起他。”南剑天说道。

    “如果即使他把我忘记了,我也无法忘记他,该怎么办?”葛霜满目凄楚问道。

    “我……”南剑天哽咽住了,他自然知道她口中口口声声的‘他’是何人,那个人便是自己呀!

    ‘原来,我竟然如此自私,我突然希冀她能够忘记我,可是,情到深处真的可以忘却吗?情已深入骨髓,将一个人形神俱灭也无法斩断情丝吧!’

    爱,居然可以成为一种如此坚韧与韧性的东西,无法斩断,无法磨灭。

    会让人快乐与痛苦,是幸福的源泉,也可以是绝情的坟墓。

    埋葬了人的一切情爱与思念。

    “如果忘不了一个人,就在努力一把,你可以做到的!”

    “我已经想明白了,爱一个人即使无须得到和占有,只需时常听到他的消息,看到他的身影便是一种满足,只要他过得好,便是我的另一种人生,对不对?”

    爱,可赋予人生命,亦可将所有美好葬灭!

    “爱一个人,你后悔吗?”南剑天问道。

    “当武士拔剑的那一刻,你会害怕刀锋沾染自己的鲜血吗?”葛霜微笑着反问,她的脸庞充满别样的欣喜。

    “因为心有所爱,所以不会后悔!”

    “武士爱上宝剑的那一刻,就注定是不同寻常的故事。”

    “我突然能够明白他了,并非他厌弃了我,而是我还没有来得及适应现在的他。”葛霜说道。

    “我会去努力尝试接受现在的他,尝试去刻画他现在的样子。”

    “为什么突然对我说那么多,第一次有人可以听我话痨如此之久,谢谢你!”葛霜说道。

    “我应该谢谢你!”

    “你是一个奇怪的人,居然像极了我的一位友人,一言一行皆是如此相像。”葛霜目中满是惊奇,她不免重新审视眼前的‘三师弟’。

    “也许是因为你已经熟悉了他所在的世界。”南剑天有意遮掩。

    “也许是吧,我居然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果我的世界没有了他会如何?也许会像外界冬季里的花草,在风霜中无情枯死吧!”

    “永远不会有那一天!”

    “你确信?”

    “我确信!”

    “居然有人像他一般自负。”

    “其实,我此行而来是为了圣药,却又并非为了圣药,因为我是为了救一个人而来,唯有泣血海棠才能救她!”南剑天目光陷入了悠远。

    “她是一个女子?”

    “是!”

    “那应该是一个很动人的故事,有时间我想听!”

    “好,我答应你,有时间讲给你听,但是你一定不要吃醋。”

    “笑话,我会吃你的醋?”葛霜一阵恍惚,直若他就在眼前,曾有那么片刻的错觉,只是她很快打消了心中的想法。

    “不可能,他此刻还远在天南,他不可能出现在仙宗,一定是错觉……”

    “谢谢你能够陪我聊如此久,我来仙宗这么久,你是第一个陪我说话最多的人,我会记住你,还有,我想听你给我讲的故事!”

    “我把机会留给你,希望你能够把她救回来,这样故事的结局会更美满!”

    接着,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葛霜捏碎了掌中的白色光球而后飞身下了擂台。

    “七师妹居然主动弃权?”旭尧目光惊奇。

    自始至终天胤都冷目直视着眼前的一切,不知为何,今日的烨晨给他一种怪异的感觉,似乎不同以往,至于哪里不对却不得而知。

    “堂堂的仙宗宗主关门弟子竟不战而败,而且她和烨晨同出一脉,这是为了让烨晨保存战力,向至强之战发起冲锋吗?”

    “烨晨在昆仑神殿排行第三,仅次于天胤和二师兄旭尧,而且这些年他厚积薄发,实力不可小觑,让他替代葛霜参战,的确是最为稳妥之策。”

    “这应该是仙宗的决策!”

    “可怜仙宗独孤求败,最终的胜负可能要在仙宗弟子之内决出了!”众人感慨。

    另一擂台。

    花如雪挺剑与萧易水遥遥相望。

    “花师妹,别来无恙!”萧易水笑容不减,在他身遭缠绕着精粹的水原力波动,若浩瀚大海,渺小中带着磅礴之力。

    “废话少说,出招吧!”花如雪掌中宝剑剑芒吞吐,战意不减。

    “你莫非真的想和我交手?”

    “不然你以为呢?”

    “和我交手,你没有任何胜算,百招之内必败无疑!”

    “不试一试,如何知道。”

    “你知道的,我不想伤你,

    刀剑无眼,伤了你我会自责!”

    “天台峰的人都如此自负吗?”

    “你真的如此想要取胜?”

    “如果我以落霞峰二弟子的身份赢了天台峰首徒,自然是莫大的荣幸。”

    “你还是如此不成熟!”萧易水闭目微微摇头。

    陡然,他目现精光,说道:“不如我们做个交换如何?”

    “如何交换法?”

    “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一局就算你获胜。”

    “好,你问吧!”

    萧易水沉吟片刻,问道:“你和烨晨到底是和关系,你们何时走得如此之近的?”他连连发问。

    “萧师兄何时竟关心起他人的私人情感?”花如雪冷笑。

    “我是关心你!”

    “难不成烨晨并非正人君子?”

    “那倒不是,我只是有些好奇。”

    “好奇心是会害死人的。”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这个问题,说我无从奉告,你可以问其他问题。”

    “很不幸,我只关心这个问题,其他的,又与我何干?”

    “很好,那么你抱着你的问题静候知晓此答案的人吧!”

    花如雪将掌中的宝剑掷在这地上,而后留下一声冷嘲,接着毫不犹豫的捏碎了白色光球。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她也弃权了。

    “会有人打败你!”言罢,花如雪跃身下了擂台。

    这两场战斗可谓是最为玄妙的‘交锋’。

    在一阵唇枪舌战后,葛霜和花如雪先后放弃了战斗,直接让南剑天和萧易水胜出。

    这时,二人并没有走下擂台,而是等候他人的挑战。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斩断了所有人的念想,因为仙宗的强大无懈可击,并且,仙宗最强大的天胤直到现在尚未出手,而玉玑峰玉无双更是玉立当地,显得卓尔不凡,有二人在,其他宗门不会有任何机会,自然也便无人自讨无趣。

    南剑天和萧易水还双双在擂台上,萧歌作为轮空者可以挑战二人中的任何一位。

    萧歌凝重地望了萧易水一眼,但他最终选择了南剑天,他跃身擂台,与南剑天遥遥相对。

    按照他的设想,他与烨晨交手还是有不小的机会的,此战一旦胜利他便适时退出,不仅名声兼得,而且锁定了战果,更可体面地结束征战。

    毕竟他还是有自知之明,这里是仙宗地界,在仙宗的地盘上他一个小小的宗门弟子能够走到现在已经殊为不易,至于圣药,他可不敢有非分之想,唯有借机提升自身的名气。

    萧歌与南剑天没有多余的话语,二人上了擂台便交手在一起。

    萧歌手捏青色巨剑,一声长吼,剑指长空,输出蓬勃的元气,汇聚成海!

    虚空中呈现惊人异象,他挥动十丈龙剑芒,其上充斥着寂灭的气息,宛若九天真龙遨游天际,向南剑天席卷而来。

    戮杀一切!

    “哗啦——”

    南剑天舞动幽冥鬼爪,连带‘呜呜’鬼啸击出,铁链上缠绕着邪恶的鬼气,气势骇人。

    “这副铁链,为何如此熟悉?”萧歌震惊。

    然而他无暇细想,手上的剑势丝毫无减,反而席卷了浩大神威向南剑天攻伐。

    虚空中,青色巨剑和幽冥鬼爪再次相撞,在南剑天的催动下,幽冥鬼爪和铁链化为黑色巨蟒,巨大的法体将十丈剑影搅碎。

    “巨鬼噬天!”

    此刻,只见萧歌面罩乌光,他宛若与虚空融为一体,如同来自莽荒的凶兽,虚空中呈现一张巨大的脸谱,一只通天彻地的漩涡沟通上界,直欲吞噬苍穹。

    这正是青城派的独门秘技,‘脸谱功法’,现在萧歌的玄功更进一步,已经领悟了“巨鬼噬天”的玄妙!

    萧歌化身长虹,与脸谱相融。

    脸谱化为十顷方圆,遮天蔽日,威势浩大。

    幽冥鬼爪卷起黑光,击破长空,向着脸谱抓去。

    脸谱张开血盆大口**爆射出一道剑气,一剑便将幽冥鬼爪劈落而下,接着第二道剑气垂落而下,将黑色巨蟒劈杀!

    萧歌以脸谱功法瞬间便扭转了颓势。

    “虽然烨晨师弟强大的出人预料,但是面对萧歌还是差了一丝火候!” 江一城说道。

    “我看未必!”花如雪则是对‘烨晨’信心满满。

    “你似乎十分了解烨晨师弟。” 江一城微感吃惊反问。

    “只是有过短暂的交集,还谈不上了解!”

    “原来如此!”江一城并未往深处想。

    “只是,烨晨师弟这法宝的确有些诡异。”他看着幽冥鬼爪的凶威不禁微皱眉头。

    “任何兵刃都要看使用之人,依我看烨晨师弟对此法宝驾驭的很是得当。”

    “花师妹可是很少赞誉一个人,能够获取你称赞的话,烨晨是何种福气。”

    擂台上,争斗如火如荼。

    就在这时,场中形势激变。

    脸谱之中,一道真龙孕育,游离而下,庞大的身形散发出骇人的威势。

    真龙战意高亢,龙吟响彻云霄,五指如笼镇压向下界的南剑天。

    南剑天全身真火燃烧,他全力施为,打出一掌,虽然他没有直接施展麒麟臂,但却将麒麟疯血的力量融会贯通,力量简直超越了他的想象,这一拳将虚空打得变形,竟堪堪抵挡住了真龙的凶威。

    南剑天暴退百丈,身形凌空。

    而真龙也被他击得飞退。

    这一刻,所有人都改变了脸色,就连江一城也吃惊地说道:“我决定收回方才的话,此一役,烨晨师弟未必会败。”

    见此,花如雪只是淡然一笑。

    另一方,葛霜脸色苍白,甚至全身颤抖,因为她在这一掌中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只是眼前之人明明是烨晨,为何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而且,对方的一番说辞,都与他实在太相像,令她实在不得不疑。

    “为了泣血海棠而来,救人……难道……”

    将事情始末贯穿,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令她不敢去想,灵魂亦颤抖,因为这里是仙宗,只要暴露身份定会被撕成碎片。

    “真的是你吗,剑天……”

    “天下间当再无第二人能够说出那一番话来……”

    葛霜目光晶莹。

    虚空中,突然凭空涌现无尽的触手,如同蛛网般密集交织,瞬间便将真龙五花大绑。

    自然,这是昆仑神木的神通,以昆仑神木号动天地木元素为己用,只是在这一招上南剑天做了稍稍改动,让昆仑神木散发的力量如同一件法器,混肴视听。

    真龙当空被缚,还在竭力挣扎,试图挣脱牢笼。

    然而无尽触手却张狂地钻入真龙体内,如同饥饿的凶兽,残酷无情地吞噬它体内的精元。

    伴随这些的进行,敌我此消彼长,真龙的气势愈发颓靡。

    南剑天整个人爆发炫目的光亮,他一步便踏上了真龙硕大的头颅,举起宝剑挥剑斩下。

    ‘霍!’

    他一剑便斩下了真龙小船儿般大小的头颅,血洒长空,真龙陨落!

    接着,南剑天剑指长空,剑端涌现刺目的光亮,并非剑气,而是昆仑神光,通过宝剑发出,形似剑气,却非剑气!

    真龙陨灭,萧歌使出数倍的强横力量,鲸口暴张,一道长达数丈的青色剑芒爆射而出,袭向那道剑气长虹。

    但是,当青色剑芒触碰到昆仑神光的刹那便登时溃散开来,就像遇到天生的敌人,一触即溃。

    显然萧歌没想到南剑天有此一招。

    昆仑神光瞬间碾碎了青色剑芒,不及萧歌做出反应,便被刺中了眉心。

    这一瞬,他只觉识海炸裂,整个人神识受损。

    昆仑神光洞穿了他的眉心,上界脸谱发出悲壮的怒吼,旋即破灭开来。

    萧歌浑身沐血,陨落向下界。

    落月眼疾手快,飞身迎了上去,将他接在了怀中,而后迅速退出了战场。

    萧歌则业已昏死过去。

    在他的识海深处还在竭力喊着一道声音:“是他……他又回来了……竟然是他……”

    只是这道神念传达太过虚弱,再也无人听到他的声音。

    “第三局,胜者,烨晨!”玉玑子声音深沉似海地宣布。

    这一战结果出乎所有人预料,没想到一向默默无闻的烨晨居然突然散发出夺目光彩,成为了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这或许是当初天胤都未曾预料到的,此刻他将直面萧易水如果二人直接展开一场对决,才是真正的精彩!

    作为仅有的两个胜出者,似乎烨晨和萧易水的对决已经无可避免。

    “短暂修整,进行下场比赛!”

    自始至终,萧易水望向南剑天这面都目现惊奇,似乎这和他往日认识的烨晨师弟大不相同。

    “没想到短短时如他的修为居然精进如斯,即便我与他对上都不会轻松!”

    观战团的正前方,天胤与张彩玲并肩而立。

    “如果这一战萧易水获胜你会如何?”张彩玲似有所指,她希望天胤出战,为自己夺取造化,毕竟乃是圣药,可平增甲子修为。

    若是天胤成功融合了泣血海棠,定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不仅可锤实当前的境界,甚至可更进一步,达到元婴中期也并非不无可能。

    如此一来,天胤即使不是‘天下第一’,也已站在了与姬无双平起平坐的地步。

    “未必见得!”天胤说道。

    “你是说,烨晨?”张彩玲不敢相信说道。

    “这场比赛,烨晨展现的实力超乎我的想象,照目前形势来看,二人的胜败在五五之数。”

    “他真的可以比得过萧易水,要知道他的水之法则大成?”

    “方才我感受到了一股勃然生机,那是木系法则之力,却又不太像,居然像极了昆仑神木的神通,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触?”

    “你是说,烨晨觉醒了昆仑神木?为何宗门无一人知晓?”

    “还只是猜测,我们只管静观其变,相信很快就会有答案。”

    二人很快将目光转向擂台。

    玉玑峰一脉。

    “你是否会参战?” 兰如玉问道。

    “我在等待一个人,他没有出手,我这个亚圣又岂会庸人自扰!” 玉无双微微一笑说道。

    他的目光始终在对面的天胤身上。

    “这次武会我本没有出手的打算,但是烨晨的表现太过惊艳,竟让我改变了初衷!” 玉无双说道。

第五百零二章 危机重重

    此刻,南剑天没有注意到,一眉道人早已关注到了他,尤其是当他使出昆仑神光的刹那,他整个人几乎原地惊起。

    虽然南剑天隐藏的非常好,但是在如此大能面前还是难保会被识破。

    “烨晨师弟,你最近精进神速,可谓是一鸣惊人呀!” 萧易水道。

    “萧师兄过誉了,和你相比,我这点薄弱的修为又算得了什么。”南剑天尽力保持谦逊,因为这场战斗万众瞩目,实在不能出现什么纰漏,他唯有让自己做的更像‘烨晨’。

    一切都是为了拿到圣药!

    “话也不尽如此,武学修为没有先来后到,更没有辈分高低之分,看你精进神速,我十分高兴,在你身上我甚至能够看到当初自己的影子,头角峥嵘方露,就迫不及待想证明自己。”

    “有些人毫无准备,自然不免失败的命运,但是有些人确实做足了准备才来!”

    “这么说,烨晨师弟认为自己是后者?”

    “这个要试了才知道!”

    “一向默默无闻的烨晨师弟一鸣惊人识,且志趣斐然,实在有趣,有趣!” 萧易水微微一笑道。

    然而,他脸色很快变得阴冷下来,因为他看到南剑天竟然丢弃了白色光球,径直将其丢入了昆仑神殿后方的山崖之下。

    “烨晨师兄这是何意?”他神情微怔。

    “这一战我会全力以赴,没有退路。”

    “认真起来的烨晨师弟还是如此可爱,不过,你就如此自信能够胜我?”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试试!”

    “很好,既然是师尊诞辰武会,这一战就应该格外精彩才对,我决定接受你的挑战,这一战我也会全力以赴。”

    在一阵惊叫声中,萧易水也丢弃了白色光球。

    现在二人都没有了弃权的可能,看来这一战唯有决出胜负,直至其中一个人倒下。

    “仙宗两大亲传弟子相争,一个更是天台峰首徒,一副生死决战的样子,你确信他们不是在作秀?”

    下面始终有人怀疑。

    “看来烨晨师弟是认真的!”张彩玲说道。

    天胤冷目凝视擂台上的二人。

    “今天烨晨有些不对!”他说道。

    “哪里不对?”

    “我还不敢确认,要看了才知道!”

    “一个认真起来的烨晨,对阵天台峰首徒,实在有趣,我对他二人的兴趣甚至多过圣药!” 玉无双说道。

    “你认为谁的希望更大?” 兰如玉脆声问道。

    “难说,一切都言之尚早!”

    “也许这一战对他们都不会太轻松,但我更愿意相信烨晨,因为太简单的结局索然无味。”

    擂台上,二人已然交手。

    萧易水脚踏水符,水之法则被他运用的出神入化,身遭缠绕着五条神采各异的水龙吞云吐雾,血盆大口中一道道冰箭攒射四方,杀意笼罩了整座擂台。

    南剑天剑气交织,以火之法则粉碎了无尽的攻击。

    “幻意鞭!”

    萧易水掌中长鞭疾舞,交织出一道风雨不透的鞭网,向南剑天绞杀。

    ‘哗啦啦——’

    玄铁链祭出,南剑天挥动幽冥鬼爪抓破了一道又一道鞭芒。

    很快,南剑天突破了幻意鞭的封锁,欺身前进,与萧易水展开近身战。

    “近身战一直并非烨晨师弟的长项,今日为何他会舍长取短?”张彩玲不解地自忖。

    萧易水脚下水符绽放,南剑天则脚踏黑风,二人仿佛化为了神兵,展开缠斗。

    每次拳掌相交,若惊涛拍岸,回荡不绝,伴随雷鸣般的炸响。

    萧易水手捏剑诀,一道道似幻而虚的水之剑意吞吐剑芒,而后挥之斩下。

    南剑天双掌化为凶刀,其上一面燃烧麒麟火焰,一面散发出蚀骨锥魂般的冰魄之气,甚至还在萧易水的水之法则之上。

    萧易水的水之法则虽玄妙无穷,但只要沾染冰魄之气便会不消自散。

    二人以快打快,转眼间他们已经激战了数百回合。

    而萧易水的脸色也愈发沉重。

    “萧易水似乎遇到了克星,烨晨对这场比赛好似准备日久,怕是有备而来吧!”张彩玲美目含笑望着天胤。

    而对方却始终紧盯擂台,看着二人交手,若有所思。

    萧易水一身化五,动作如一,分从五个方位打出一掌,每个分身都并非幻影,五倍战力施展,相当于这一刻南剑天面对五名敌人的围剿。

    南剑天脸庞挂着不屑一顾的冷笑,他施展佛门八宝,一身化八,且借助佛门至宝施展合纵连横,战力瞬间暴增十倍,将萧易水碾压。

    “镇!”

    萧易水一声断喝,五尊化身脚踏水印向南剑天当顶镇压。

    万重重水之力银河般倾轧而下,分别从五个方位碾压而来。

    南剑天催动阴阳圣火令迎空劈下,将五道水印破开,只是云淡风轻就化解了萧易水全力一击。

    “烨晨师弟,你就如此想获胜吗?”萧易水道。

    “萧师兄不也一样。”

    “以前从没有见过你如此之多的底牌,倒是我大意了!”

    “今日见识过了!”

    “你的确成长的很快,来试试我这一招,若还是奈何你不得,我便放弃争夺圣药的资格。”

    “那我还是奉劝萧师兄现在放弃,以免白费气力。”

    “未必见得!”

    “八臂猿龙!”

    萧易水掐动法诀,方圆千丈的水之元素聚合,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尊巨大的龙之形体在虚空中游离而过,方圆百丈虚空陷入了鼎沸。

    “吼!”

    伴随一阵惊天怒吼,长达数十丈的水龙应运而生,五根巨大的手指每一根都如同竖立的山峰,每一片鳞甲都如巨剑,声势骇人。

    水龙五指如笼,掌间呈现水之漩涡,快如疾电向南剑天笼罩而去。

    南剑天身化白芒,迎向了巨龙,他双掌掐诀,铁拳分别化为了流虹,一道灼热,一道蕴含炎凉的寂灭之气。

    他左右开弓将笼罩向自己的漩涡击碎。

    接着,他一指点出,揇捺在了巨龙的额头,并趁机将昆仑神光打入了水灵的体内。

    伴随一声惊天惨嚎,水灵如花幻灭,化为乌有。

    “这是……昆仑神光的逆天之能?”萧易水目露不可置信的神色。

    自晨航陨落,昆仑神殿先是出现了葛霜这个双灵根的怪胎,可谓出道即巅峰,不但觉醒了昆仑神光和昆仑神木,还得道仙宗宗主赏识,被收为关门弟子,葛霜一路走来引起了太多的质疑。

    只是他没有想到,仙宗昆仑神殿居然出现了第三个昆仑神光觉醒者,这个人正是‘烨晨’。

    昆仑神殿七名真传弟子,三名觉醒了代表仙宗正统的力量,如何不让人吃惊?

    就在萧易水失神的刹那,南剑天身形突进,他举起右手五指如笼,虚空中现出一只古怪的大手,其上长满青色的鳞甲,足有亩许方圆,掌心缠绕着阴冷的重水,一股冷冽的阴寒笼罩下界。

    “万寒潭的冰寒之气?”萧易水对水之法则钻研已深,自然知道万寒潭乃是下界冰寒之气的源头。

    这股力量远胜过他施展的水之法则,一时间他不禁看呆了!

    “轰!”

    怪手落定,在下界留下一只骇人的掌印,整座擂台崩塌,萧易水全身的防御被撕的粉碎,而后整个人飞跌出去,落定在地吐出一口黑血,受伤不轻的样子。

    “居然将水之法则运用的出神入化,这一战输得并不可惜。”萧易水擦干嘴角的血迹,‘呵呵’傻笑。

    “谢烨晨师弟赐教!”他恭身道。

    整个人显得没有任何负担。

    见此,南剑天也不禁一阵赞叹,萧易水的心境,果然非一般人可以比拟。

    单单是这份胸怀,便越了一些极道高手。

    “第四局,‘烨晨’胜,此次武会的最终胜出者,烨晨!”

    伴随玉玑子的宣布,看台之上一眉道人脸色阴寒可怕,甚至隐隐有几分杀意,他紧攥铁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一眉道兄何故不悦?”无崖子传声道。

    “这‘烨晨’有些古怪,此前从没有见他施展过类似功法。”一眉道人说道。

    “噢?”仙宗宗主陷入了沉思。

    “道兄可不能因为他并非天台峰弟子,而肆意诽谤,以我之见烨晨倒是十分出色,是个可重点培养的人才。”

    “这一点我倒是不置可否,但是谁能解释烨晨何时觉醒了双灵脉?”一眉道人喝问。

    “什么,昆仑神木和昆仑神光?” 如意子震惊道。

    “确实如此,烨晨在对阵萧歌时困住真龙,所使的乃是昆仑神木神通,而此后击溃脸谱,则是使用的昆仑神光仙术,所以才能一举获胜,虽然他有意遮掩,但是又如何能够逃的出本座的法眼。”无崖子道。

    “掌门师兄如此说看来烨晨双灵根的身份是坐实了,只是他为何刻意隐瞒这些?”

    “昆仑神殿当真是天才之地,我昆仑仙宗的双灵根修者都出自昆仑神殿,宗主师兄可真是好福气呀!” 如意子赞誉道。

    “若烨晨真的是我仙宗弟子,自然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怕就怕在此人并非‘烨晨’。”一眉道人意味深长道。

    “不是烨晨却是何人……你是说,有人冒充烨晨来参加武会,意图夺取圣药?” 如意子恍然大悟。

    “道友真的是一点就通。”

    “那真正的烨晨何在?”

    “这就要问相关人等了!”

    “如果真的是一个旁门左支,仅凭他一人之力是无法闯进来我仙宗重地的,除非还有内应,而且此人的身份在门内应该身份不低。” 落霞仙子道。

    “落霞仙子也对此事感兴趣,要知道方才你的弟子花如雪可是与此人走得很近呐!” 朱如玉说道。

    闻言,落霞仙子仿佛想到了什么,脸色难看一变。

    “若她真的胆敢勾结外敌,我必大义灭亲!” 落霞仙子信誓旦旦道。

    “落霞仙子要记得自己的承诺!”一眉道人要的便是这句话。

    “我落霞峰的事情只会秉公处理,不用你提醒!” 落霞仙子分外不悦。

    此时,南剑天还在擂台之上,还要再过一炷香的时间如果没有人再次向他发起挑战,他便会被判为胜出,从而得到圣药。

    可就在这时,玉无双向前一步,笑容不减道:“看到烨晨师弟如此神武,竟不免激起了我的战意,不如我们过几招如何,不在乎最终胜负,毕竟我所在意的并非结果。”

    眼见玉无双就欲飞身上台

    ,然而就在这时,玉玑子嘴角微动,似乎在传音给玉无双。

    果然,玉无双滞足当地,随后目光凝重地望了南剑天一眼,而后尴尬一笑,他有意隐瞒了什么,只是说道:“我突然想起今日多有不便,改日必当造访,到时候我们再好生切磋一番。”

    玉无双毫不逗留,干净利落地退去。

    一处石床上,萧歌悠然转醒,他方才恢复神识仿佛想起了什么,就欲挣扎而起,牵动伤势再次吐血当场。

    落月和上官燕皆是满目担心的神色。

    “不要妄动,你重伤在身,需要好好修养!”落月慢满目关怀道。

    “是他,那个人是他……”萧歌竭尽全力说道。

    “是何人?”落月知道必然有大事发生。

    “与我交手之人……他是,南剑天……”萧歌十分不愿地说出这个人的名字。

    “怎么可能,他是仙宗昆仑神殿三弟子,烨晨!”上官燕道。

    “我曾经与他交手,那种眼神,那种气息,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识得!”萧歌道。

    “你先静一静,我相信你!”落月说道。

    终于,萧歌恢复了平静。

    落月回想起初临仙宗和‘烨晨’第一次擦肩而过竟感受到一股若隐若现的杀机,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如果真的如大师兄所言,他是为了圣药而来。”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上官燕问道。

    “就连我等都发现了睥睨,以仙宗各位大能的神通想必也发现了什么,看来今日仙宗会有好戏上演,我们且静观其变!”

    武会现场,仙宗宗主高坐纹龙石椅上。

    “天胤,你作为我昆仑神殿首徒,有着代师授艺和苛责之权,现在我命你上台与‘烨晨’好好切磋一番,记住,要让他使出真实的力量!”仙宗宗主传声道。

    闻言,天胤先是眼前一亮,接着神情振奋。

    “显然,师尊已经发现了什么,这‘烨晨’果然有问题。”天胤冷笑。

    就在大家以为战斗结束的时候,天胤毫无预兆地飞身上了擂台,冲南剑天露出古怪的微笑,说道:“烨晨师弟真是隐藏的够深呀!就连我这个大师兄都蒙在鼓里。”

    “大师兄过谦了!”南剑天尴尬一笑,虽然在他的计划里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会对上天胤,但没想到这一幕还是发生了。

    “他的身份可能已经暴露了,该如何是好?”当天胤飞身上了擂台的那一刻,花如雪突然意识到这一点,毕竟武会万众瞩目,且仙宗宗主等巨擘俱都在场,在他们的火眼金睛下要想真正的隐藏的一丝不漏是不可能的。

    ‘烨晨’本是天胤指派的人选,而此刻他亲自上台挑战烨晨,只能有一种解释,那便是南剑天已经暴露。

    “你可能已经暴露了,现在速速离去,还有一线机会!”花如雪冒死传音南剑天。

    闻言,南剑天纹丝未动,甚至脸上波澜不惊。

    “来之前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即使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上一闯,不取圣药我绝不离去!”南剑天传音花如雪。

    花如雪心急如焚,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这可如何是好?”

    “你放心,即使我暴露了,也和你没有任何瓜葛,此事断然不会将你卷入进来,你大可高枕无忧,记住,我是一个人来到仙宗,和你素未谋面。”南剑天让她放心。

    “你……真的是食古不化……”花如雪不知所言。

    “也许,这便是我的命吧!”南剑天在心中告诉自己。

    他的念力再次回到天胤身上。

    “看来你已经安排妥当了一些事?”天胤笑容不减。

    “大师兄所指是何事?”

    “大师兄?这个称谓我可受之不起。”

    “你这是何意?”

    “老实交代,真正的‘烨晨’在何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自然会明白,难道真的要我再斩你一次!”

    “你大可试试!”南剑天不再刻意隐瞒。

    “这才是真正的你,披着别人的外皮,我为你感到屈辱。”

    南剑天并未作答,他的眼神只是再一次瞄了一眼泣血海棠。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为了圣药而来吧?”见南剑天也不反对,他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能够从北疆一路追到帝都,甚至不惜冒死潜入仙宗,看来这株圣药对于你意义非凡。”

    “我早已视它为生命,甚至是胜过我的生命!”

    “执念,真的如此重要吗?”

    “你没有爱过一个人,没有真正的执念,你不会明白!”

    “胜了我,你或有机会得到圣药,但更大的可能是死在这里,因为仙宗不会容忍一个入侵者,而且,今日恰逢宗主诞辰,你实在不该搅扰了他的兴致,最重要的一点,你扼杀了我天台峰弟子,偏偏一眉道人是最为护短的,他不会放你活着离开。”

    “路是自己选的,能不能取得圣药大家各凭本事,就算陨落,只能说时运不济!”

    “爽快,我十分欣赏你这样的对手!”

    南剑天知道,一场苦战,在所难免,今日一战,他必然穷尽手段,也会暴露身份,可是他已经别无他选。

    “既然如此,战吧!”

    擂台之下,一名书生模样的青年男子注视着眼前的一切目光闪烁。

    “还真是一个傻子,少年郎!”

    此人,自然是经过幻化容貌进入仙宗的姬无双,此刻,他正在关注着时局的变化。

    擂台上。

    天胤和‘烨晨’仿佛化为两条真龙,神虹不住在虚空中碰撞与交织,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在仙宗宗主的授意下,天胤毫无保留,巅峰战力施展,昆仑神木横扫出排山倒海的力量,所向披靡!

    南剑天则施展《金刚诀》功法,大明王手和大慈悲掌横扫四合。

    以刚柔并济之力化解了昆仑神木惊涛拍岸般的力量。

    “果然是他!”当葛霜看到‘烨晨’施展大明王手的一刻,她终于印证了心中的想法。

    “他为何来此,这与送死何异?”她整个人如遭雷击,只觉膝下一软,整个人险些瘫倒在地。

    花如雪眼疾手快,将她搀扶住,并给予鼓励的目光。

    葛霜则报以感激的苍白微笑。

    她们也许早已知道了彼此,此刻更像是两个患难与共的朋友相互扶持。

    “万古长存!”

    惊天神芒撕裂虚空,向南剑天劈落而去。

    南剑天只是微微抬头,他朝空虚指,也是打出了一道昆仑神光,只是他所施展的昆仑神光没有至圣的气息,反而被黑光笼罩,撞向了声势骇人的神芒。

    ‘隆!’

    看似弱不禁风的黑色厉电居然泯灭了虚空,天际现出一道时空裂缝,而后将两股力量全部吞噬。

    ‘嗖嗖嗖’

    二人以快打快,在擂台上空掀起一阵时空风暴。

    “烨晨师兄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旭尧、楠东和张彩玲都在彼此眼中看出了疑惑不解。

    在众人眼中,如果说‘烨晨’此前像一只温柔的豺狼,此刻则是一个爆发的凶兽,杀意无限。

    昆仑神光乃是一切邪魔外道的克星,然而在南剑天身上似乎并没有显著的成效。

    他集佛道魔三门功法于一身,仿佛化身为正义与邪恶的使者,这样的一个亦正亦邪的人物,已经很难评论他的立场。

    天胤手持昆仑神木横扫四合,一团团赤霞化为凶刀向南剑天斩去。

    “麒麟臂!”

    南剑天双臂擎天,一面缠绕麒麟火焰,另一面则缠绕着无尽的冰寒之气,而后将一面面凶刀震碎。

    昆仑神木发出的赤霞虽然斩中了麒麟臂,但是灵臂丝毫无损。

    “听闻,你不但觉醒了昆仑神光,还身赋昆仑神木灵根,可对?”天胤厉声喝问。

    “既然你如此想要见识,如你所愿!”

    此刻,南剑天再也无所保留,昆仑神木在他的虚顶浮现,圣洁的光辉笼罩灵木,却又缠绕着一股死亡之气。

    当看台上一眉道人看到这株灵木,顿时变得神情激动。

    “这株灵木,本是属于我的好徒儿,属于晨航,这个窃贼,罪该万死!”他恨极生悲,整个人脸庞都变得扭曲。

    “这株昆仑神木,有些怪异!”天胤脸色一变再变。

    他看到南剑天的昆仑神木不禁蕴含磅礴的生机,并且,更有一股魂力缠绕,那是一种众生的因果之力,最为耀眼的乃是灵木的八片叶子,此刻正散发出烁烁华光。

    要知道他现在修为臻至元婴期,所修炼出的昆仑神木也才不过八片叶子,而且这一切都是在近期突破,而他并非仙宗正统,又是如何做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传说中,昆仑神木修炼到极致可以生长出九片绿叶,通达阴阳和无间地狱!

    “怎么可能,眼前此人的昆仑神木蕴含的‘道力’居然还隐隐在大师兄之上。” 张彩玲面露难以置信的神色。

    “昆仑神木居然被他祭炼到了如此境地?”无崖子亦震惊。

    “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天纵之才,只是,可惜了……非我仙宗正统!” 玉玑子暗自摇头。

    “过了今日,将会有一颗彗星陨落!” 如意子自叹。

    “只是可惜了晨航,无辜枉死!” 朱如玉扼腕叹息。

    “居然并非真的‘烨晨’,却将我仙宗功法和两脉灵根运用的如鱼得水,真乃奇人!” 落霞仙子目露奇色。

    此刻,南剑天是彻底豁出去了,不惜暴露身份,做最后的殊死搏斗。

    “少年郎,你怎就如此傻呢!”姬无双幻化的书生亦叹息。

    “难道真的有一份情,一份爱,跨越了生死,真的可以让人死亦无悔吗?”他不禁扪心自问。

    “我没有爱过一个人,甚至没有资格去爱和恨,又如何会明白这是一份怎样的情与爱!”他自嘲一笑。

    伴随交锋的激烈进行,二人皆是打出了真火。

    在天胤身后呈现一只明镜,明镜高悬,可昭日月!

    昆仑神木在他手中所展现的乃是至圣的气息。

    而在南剑天的身后,则呈现一只可怖的骷颅虚像,口中叼着骸骨,浑身充满凶煞之气。

    这或许是南剑天此刻心境的反照,那便是无边的杀意,屠戮众生!

    亦或者是由于昆仑神木吞噬和融合了太多的高阶魂体,必然受到了本性的干扰,好在昆仑神木最终化解了邪恶的力量,但不可避免被潜移默化。

    是以便有了眼前黑暗的一面。

    此刻,天胤仿佛化身为‘圣’,他的

    道已经达到了天人合一,指掌间都有扭转乾坤之能。

    他挥舞昆仑神木,连带一道浩瀚的星河向南剑天镇压。

    在南剑天的身后,骷髅暴涨,化为百丈方圆,吞噬了一片星空,就算天胤释放无尽星辉,组成星空之幕,也无法对南剑天形成伤害。

    天胤目现凝重之色,想当初蝴蝶谷初遇,南剑天与自己一番激战下来险些被自己斩杀。

    而今才过了多久,他便已成长了起来甚至可与自己正面对抗而不落下风。

    “他现在的境界当处于金丹后期巅峰,距离大圆满仅有一线之隔,而在正邪之战伊始,他甚至连金丹境都还没有达到,如此之短的时间便彻底成长起来,当真是一个可怕的人。”当天胤想到这一点,他突然感到一阵后怕,因为就算如他一般天纵之才,在金丹境也已经浸淫了数年之久。

    南剑天的成长速度打破了一般人的常识,这绝对是颠覆性的。

    “此刻起,我视你为真正的对手!”天胤再无起初的轻敌大意。

    突然,附近虚空突然坍塌,从中刺出一道十丈巨戟,带着无边杀意,向天胤当顶戮去。

    巨戟正是佛门八宝之一的画天戟所化!

    天胤仰望天际,一声轻叱,昆仑神木化为一道绿意盎然的秩序神链当空打出,缠缚向画天戟。

    ‘哗啦啦’

    秩序神链发出清澈的碰撞之音,昆仑神木如同惊涛拍岸,散发出潮汐般的伟岸神力。

    轰隆隆!

    两大至宝当空相交,发出阵阵雷鸣,十方虚空坍塌。

    画天戟在九天轮回第四层经过无数日夜的温养再加上石鼎的淬炼,早已达到恐怖的层次,锐不可当。

    “唰——”

    画天戟无坚不摧,竟将昆仑神木的一条枝干迎锋斩断。

    昆仑神木一阵颤栗,光华锐减!

    坠落在地的那截枝干迅速枯萎,化为飞灰。

    天胤心中一惊,连忙将昆仑神木收起,身形飞退。

    望着壁立千仞的画天戟面色沉重,此戟他在蝴蝶谷战场曾见过,八件一套,一起施展威力非凡,即使强大如他都不得不重视。

    南剑天仿佛化为杀伐战神,挥动画天戟若死神镰刀收割而来。

    天胤打出一道炽盛的昆仑神光,将巨戟震开,最终画天戟在他身侧数丈外落定,将硕大的擂台斩碎为数段。

    二人身形凌空,只见天胤面罩血光,接着,一只三寸小人出现在他的虚顶,容貌与他本尊颇为神似,正是其元婴之体。

    “藐视天威,死!”

    元婴之体眼见南剑天催动巨戟斩下,他不闪不避,抬起双指点向虚空,正中巨戟的锋刃。

    看似渺小的元婴之体之体却蕴含恐怖的威能,竟一指便定住了陨落而下的画天戟,接着,一股磅礴的力量通过画天戟传达而来。

    ‘蹬蹬蹬’

    南剑天不由自主地暴退三步,每一步都踏碎虚空,可以想象元婴之体这一指之力蕴含的恐怖力量,可以用惊世骇俗来形容。

    “能够将天胤逼迫到动用元婴之体,他算是第一人!”仙宗宗主目现赞赏之色。

    “抛开所有的个人恩怨和门派之仇,此子委实是个人才。” 一眉道人也说道。

    百丈外,南剑天堪堪稳住身形,神色凝重。

    元婴之体神色凶恶,手持宝剑化为一道神虹向南剑天眉心洞杀而来。

    眼见这一剑已无法避开。

    在这生死危机面前,南剑天的眉心突然撕裂,一道三寸大小的金色小人跃身而出。

    “破!”

    金色小人吐字如山,惊人的剑芒刹那消失无踪。

    元婴之体望着眼前的金色小人面色骇然,他凶性大发,巨剑向金色小人劈落下来。

    “玷污神明,当诛!”

    金色小人张口**爆射出一道金芒,元婴之体掌中宝剑挥洒,当空划下一道天幕。

    然而,金芒如摧枯拉朽,崩碎了天蛰,瞬间便到了元婴之体的面前,将他掌中的宝剑崩碎。

    元婴之体望着空空如也的双手惊呆了。

    “这是什么功法?”

    又一道金芒迎面打来,快若光电地刺中了元婴之体的法体。

    他空余一声惨嚎,整个人化为流光与天胤本尊相合。

    天胤神念也遭受了重创,他不禁惨‘哼’一声,身形暴退,眉心鲜血横溢。

    这一刻,万众瞩目,天胤再次惜败,即使动用元婴之体还是没有扭转失败的命运。

    包括仙宗宗主在内都惊身而起。

    四大峰主更是难以置信,他们虽然想到了南剑天很强,但是没想到他已经强大到可以挫败仙宗首徒的地步。

    这一战之后,南剑天注定名扬天下,但是,他现在的身份还是‘烨晨’,除了仙宗几个大能、葛霜和花如雪知晓他真实的身份,没有更多人在乎这些。

    这注定是将载入史册的一天。

    “昆仑神殿三弟子居然挫败了仙宗首徒,而且天胤神识手上不轻的样子,这只怕已经不是作秀那么简单了!”

    “天下青年一代高手排行榜又要重新洗牌了!”

    “第一人当之无愧还是姬无双,这第二嘛,‘烨晨’,天胤怕是要落得屈居第三位喽……”

    “真传弟子第三反而胜过了首徒,这仙宗难道要变天吗?”

    “一个时代的落幕,是另一个时代的开启,只是,烨晨此子影响力太小,就算胜了在短时间内也无法取代天胤在江湖中的地位。”

    “有修者的地方就有江湖,但是一个人在江湖中的地位不是一日便可形成的,需要时间的累积和潜移默化。”

    ……

    “方才那道金光是取胜的关键,有些诡异。”玉玑子说道。

    “诸位道友,各位青年才俊,我昆仑仙宗有些家务事需要处理,昆仑盛会就此结束,感谢诸位不远万里前来参加宗主的诞辰,不胜感激,这份情谊仙宗记下了,改日我等再会,下次相聚,我昆仑仙宗必定盛情款待!”

    “谢过宗主!”

    “谢仙宗宗主!”

    一些巨擘相继离去,青年一代的才俊也成群结队离开了山门。

    苏语蓉朝着仙宗宗主深深揖礼,而后望了南剑天一眼,随后也相随离开。

    很快,其他门派的弟子已经走得七七八八,自然,仙宗的四大峰主,还有一些真传弟子都留了下来。

    姬无双也混淆在这些人之中。

    南剑天也意识到了气氛不对,场中被一股肃杀之气笼罩,而这个局就是为他而设。

    “我赢了,是否现在可以取得圣药?”南剑天问道。

    “如果你当真是烨晨,自然,这株圣药非你莫属,只是可惜,你并不是烨晨。”玉玑子摇头道。

    “这么说仙宗是想耍赖了!”

    “如此我更加可以确定你并非烨晨本人,因为他决计不会以这种口吻对四大师尊说话。” 一眉道人起身道。

    “拿掉烨晨的皮相让我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仙宗宗主开口道,声音中有种不可置辩的荣威。

    “你怎么样了?”张彩玲紧紧扶住天胤,关怀备至。

    “我没事!”天意自始至终都在关注着场中局势的变化。

    “仙宗原来也是食言而肥,既然如此,我唯有亲自来取了!”

    南剑天身形破空,向圣药所在的方向扑去。

    “仙宗赐予你的,你才能拿走,仙宗没有答应给你的,任何人也休想动分毫!”玉玑子大手一挥,一道光幕在南剑天面前划下,拦住了他的去路。

    “此行我只要取回圣药,没有人可阻挡我!”

    “麒麟臂!”

    南剑天水火麒麟臂一起打出,在他的铁拳之前,形成了两道飞旋的漩涡,仿佛两座极山轰击在光幕之上。

    隆!

    整座昆仑神殿都在震颤,地动山摇!

    玉玑子虽然修为高深莫测,但毕竟是仓促设置的光幕,而且,他过于小觑了南剑天麒麟臂威势,竟被南剑天一击得手,光幕寸寸破碎。

    南剑天单臂暴涨,将圣药取在手中。

    自始至终,仙宗宗主都高坐石椅之上纹丝未动,只是静静地凝视场中发生的一切,他还不忘看向葛霜,留意对方的神情变化。

    南剑天取得泣血海棠,不免一阵振奋,接着他自然不敢丝毫停留,他一口气祭出五副时空卷轴,而后将其击碎。

    瞬息将,四周虚空陷入了狂乱,接着,足足五座洞天大开,每一个洞天都通往未知虚空。

    南剑天身形飞跃,就欲跳入甬道脱离这里。

    “窃取圣药,想就此离开吗?”

    一直默默无闻的仙宗宗主突然开口,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静止,只见他缓缓起身,明明他的动作很慢,却仿佛操控着周围的时空运转,反更迅疾,这是一副荒诞的画面。

    仙宗宗主五指虚张,猛然五指并拢,‘砰砰砰’,连续的炸响传来,时空通道崩碎,瞬间消失无踪。

    一时间南剑天也傻眼了!

    此刻,仙宗宗主展现的乃是影响时间与空间的力量,无可抗衡!

    他身形一虚,已经出现在南剑天面前,在他强大的气场之下,南剑天只觉呼吸难继,且身上仿佛压了十万斤大山,纵使他竭尽全力对抗仍旧不支。

    他全身骨节暴鸣,整个人的身子如大虾般弓了下去。

    在此极道威压下,南剑天化出了原来的相貌。

    当葛霜看到南剑天真容的一刻,整个人若遭九雷轰顶,脸色煞白。

    “说,真正的烨晨现在何处?”无崖子冷声喝问。

    “杀了我,你永远不会得到答案。”南剑天惨笑一声。

    “真以为本座不敢杀你?”无崖子动了杀机。

    “死又有何惧,来此之前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晨航呢?他是否被你所杀,你这一身的修为和昆仑神木、昆仑神光又是从何而来?”

    “是我杀的又如何,他该杀呀!这样的败类,有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至于昆仑神木、昆仑神光,杀了他,自然我得到了两大灵脉的认同,不过我想说的是,仙宗的双灵根也不过如此!”

    “你,实在罪该万死!”仙宗宗主脸色一阵扭曲,毫无疑问南剑天方才的话彻底将她激怒。

    无崖子有意望了一眉道人一眼,在对方的意境,是葛霜窃取了晨航的双灵根,至少她有极大的嫌疑,而此刻南剑天亲口承认,无疑替葛霜洗清了所有的嫌疑。

    “是我错怪她了,待此间事了,我自会补偿她的损失。”一眉道人神念传达道。

第五百零三章 生死劫

    “仙宗的人,即使犯下了弥天祸事,即便需要严惩,也无须你滥用私刑,我仙宗自有决断!”无崖子须发怒张。

    “没有人会在乎一个死了的人,就像你我,都将归去!”南剑天双目赤红。

    “既然你明白自己的罪行,就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

    “仙宗算什么,这世间除却仙宗还有更大的世界!”

    “这件东西,它不属于你!”无论南剑天如何抗争,还是唯有眼睁睁地看着仙药在自己手中被取走。

    他整个人被牢牢压制在当地,既无法脱逃,又无法抗争,甚至连一丝对抗的念头都无法升起。

    “而你也将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生命的代价!”

    无崖子五指并拢,掌势如山向南剑天迎头拍下。

    这一刻,南剑天第一次生出一种无力感,就像待宰的羔羊,唯有眼睁睁地看着一切的发生,但是他不曾后悔过,即使再选择一次,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地踏上仙宗,只为争取那一丝微弱的希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一道倩影飘过,红色的绫带飞舞,霎时出现在无崖子的面前,瘦弱的身形将南剑天护在了身后。

    葛霜最终还是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送命,舍身相救,她的脸庞凄美,没有一丝痛苦,只是有着一种决然和无悔。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无崖子目中闪现一丝不解和震惊,但他还是迅速地收回了掌力。

    四大峰主惊身而起,花如雪似乎早已预料到这种结局,只是她没有想到葛霜如此果敢,一向沉默寡言的她竟是舍生忘死。

    情是什么,真的可以让人释生取义,舍生忘死吗?

    我又能为他做什么?我是真的喜欢眼前的这个少年吗,这是否也是一份爱呢?

    如果换做是我,是否可以如此赴汤蹈火,即使如飞蛾扑火,也毫不回头!

    一瞬间,无数道念头涌上心头,花如雪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和力量。

    而场中的形势已经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因为仙宗宗主的真传弟子还是搅合了进来,尤其是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弟子,在取舍上必然顾虑颇多。

    “你给我让开,让我手刃这个魔头!”无崖子动了杀念。

    “杀了他,晨航师弟不会复活。”葛霜说道,她整个人都在颤抖,没有人知道她面临怎样的威压。

    “你当真要忤逆本座吗?让开!”无崖子全身真火燃烧。

    “所有人都退下,包括各峰的真传弟子在内!”玉玑子喝道。

    显然,玉玑子最为了解无崖子的心性,无论作何处置,今日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将会成为仙宗的伤疤。

    “走!”

    天胤带头破空而去,张彩玲、旭尧、楠东、夜骅等人也尾随而去。

    江一城、肖晨也带领玉珠峰和如意峰弟子相继离去。

    萧易水重重地望了花如雪一眼,水符绽放,破空而去。

    “兰如玉和玉无双,你二人恭候在侧,随时听候命令。”玉玑子道。

    “是,师尊!”二人玉立左右。

    “你们为何还没有离去?”玉*玑子郑重地凝望了碧游、花如雪一眼,还有不远处的一名书生。

    “弟子还有不解之处,希望能够为我仙宗分忧!” 碧游道。

    “愿为师尊分忧!”花如雪说道。

    “不论今日发生何事,都不许对外张扬,你们可做得到?”

    “谨遵师命!”

    “还有这位弟子,如果本座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并非我仙宗弟子,何故在此逗留!”玉*玑子望向白衣书生。

    “我留下来是为了带走一个人?” 白衣书生说道。

    “何人?”玉玑子意识到来者不善。

    “带走他!”白衣书生遥手一指南剑天。

    “好大的口气,你当我仙宗是什么地方!”玉*玑子怒喝。

    “如果他有事,仙宗上下都有难!” 白衣书生道。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我也很想看看,号称仙宗第二的人,修为到底如何?”

    白衣书生掌中现出一柄三寸飞刀,鲜红欲滴。

    如同噬染了鲜血,散发出夺命的气息。

    玉玑子未及看清是为何物,便见一道红芒向自己迎面打来,他抬掌打出一片掌云,罩向红芒。

    ‘轰隆隆!’

    弱小的红芒落入掌云,就像一滴水落入滚沸的油锅里,顿时陷入了鼎沸。

    掌云被红色的闪电撕碎,红芒悠忽一转,再次回到了白衣书生的手中。

    “九天飞仙刃,你是姬无双?”玉*玑子意识到了什么。

    “还算副宗主有些眼力!” 白衣书生面容一阵扭曲,化出姬无双模糊了男女的绝世姿容。

    “毒宗之人居然胆敢杀上我仙宗重地,简直是岂有此理,难道毒宗真的想全面挑起正邪之战吗?”玉玑子厉声痛斥。

    “当真欺我仙宗无人吗?” 玉无双大喝。

    “你又是何人,是哪个人没有扎紧裤腿把你这撮毛漏了出来。”

    “你……”玉无双被气得不知所言。

    “我乃是玉*肌峰首徒,玉无双!”

    “就凭你,也敢称‘无双’二字?”

    姬无双单掌一挥,九天飞仙刃撕裂虚空再次打出。

    玉无双只是看了一眼剑芒,便觉神魂刺痛无比,忍不住抱着脑袋痛吟一声。

    “敢尔!”

    玉玑子屈指一点,打出一道炽盛的光芒。

    “叮——”

    厉芒正中九天飞仙刃刀身,清脆之音在虚空中悠然回荡。

    玉玑子以昆仑神光抵挡住了九天飞仙刃绝大部分力量,使他这一击无功而返。

    “退下!”

    姬无双本就是元婴期强者,又有次仙器相助,同辈之中没有一合之将,兰如玉和玉无双知道留下无益,当下飞身退出。

    “算你还有几分识趣。”姬无双冷笑一声。

    “阁下此行来我昆仑仙宗到底欲意何为?”玉玑子脸色阴沉。

    “我说过,只是为了带走他!”南剑天意指南剑天。

    “如果我仙宗不答应呢!”

    “如此便唯有一战。”

    “这恐怕并非毒宗宗主的意思吧。”

    “这是我的私事,与毒宗无关。”

    “阁下真是好魄力,居然胆敢只身上我仙宗要人,从仙宗开宗立派到现在阁下是第一位。”

    “我要带走他,仙宗答应还是不答应?”

    “恕难从命!他杀了我仙宗真传弟子晨航,此事唯有以命相抵。”

    “既然如此,那我唯有一战了,九天飞仙刃从没有九刃齐出过,不知道阁下能够接下多少?”

    “你在胁迫本宗!”闻言,玉玑子脸色一变再变,关于九天飞仙刃的传说他不是没有听说过。

    这套兵刃堪称下界的神兵利器,自现世以来未尝败绩,是一套堪称恐怖的兵刃,即使在下界武器排行榜也可轻松进入前五,可见一斑。

    “仙宗没有真理,那我便打出一个真理来!”

    在姬无双面前,一面面九天飞仙刃排列,当空悬浮,每一只飞刀都散发出恐怖的威压,足足六柄飞刀当空悬浮,威势骇人。

    只是,施展六把九天飞仙刃,即使强横如姬无双都不免露出不支迹象,毕竟如此强横的次仙器对元力的吞噬是恐怖的。

    仅仅一次施展便将姬无双全身的元气消耗了近一半,可见恐怖!

    姬无双拼尽全力向前横推而出,六柄九天飞仙刃化为六道神虹,刹那便到了玉玑子面前。

    玉玑子双手飞速掐诀,也在瞬间便完成了阵法的布置,一道天幕般的巨大符箓凭空掀起,呈‘天井’之状,屹立当空,阻挡住了九天飞仙刃的去路。

    隆!

    仿佛天宇破碎,接连三柄九天飞仙刃都被崩飞了出去。

    直到第四柄飞刀袭至,‘井’字符终于出现了一道裂痕,迅速蔓延至百丈。

    接着第五道剑气神芒轰至,在一阵惊心动魄的炸裂声中,‘井’字符无限龟裂,如同密集的蛛纹,向四周蔓延。

    第六道剑气长虹飞扑而至,‘井’字符虽然堪堪抵挡住了,但此刻的法阵就像大厦将倾。

    虚空中,六柄九天飞仙刃依次排列,每一柄飞刀都散发出惊心动魄气息,接着,六道神虹一起发出,袭向‘井’字符阵法。

    这一次,九天飞仙刃如同摧枯拉朽,轻而易举地便碾碎了法阵,其势不改直取身处后方的玉玑子。

    就在这一刹,仙宗宗主袖袍一鼓,一道破乱的罡风打出,六道九天飞仙刃就像是黑风激浪中的礁石,虽然没有后退一步,却也被阻挡了下来。

    玉玑子望着近在咫尺的锋芒掌心冷汗直冒,六柄九天飞仙刃已经有如此逆天的威慑,如果九柄一起施展该是一种怎样逆天的场景,实在不可想象!

    做完这些,姬无双消耗颇大,整个人降落在地,气喘吁吁。

    “就此退去,否则,就算拼着贵我两宗开战,也要留下你!”无崖子再也不掩饰心中的杀意。

    “走啊,不要管我!”南剑天怒吼道。

    “我不想看你如此死掉!”姬无双说道。

    “此恩此情,没齿难忘,若我还能活着离开,必会前来拜访!”

    “好,记住你的承诺,我在外面等你!”

    言罢,姬无双狠狠地望了仙宗的老骨头一眼,说道:“如果他死了,你们昆仑仙宗上下都不得安宁。”

    言罢,他破空而去。

    天际,一道无边的结界展开,拦住了他的去路。

    “ 仅凭这些就想留下我,断无可能!”

    姬无双与九天飞仙刃相合,他整个人依附在次仙器上,只闻‘轰隆’一声巨响,他破开了阵法扬长而去。

    “此人终究是个祸胎,为何不将他留下,是他率先挑起两宗纷争,就算毒宗的人知晓了也无话可说。”玉玑子道。

    无崖子望着天际的那只窟窿,若有所思,道:“留下他不难,但是仙宗上下将会付出代价!”

    “九天飞仙刃真的如此恐怖?”

    “方才的九天飞仙刃应该只是展现出一成力量,九柄九天飞仙刃相合,当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力量!”

    “如此恐怖!”玉玑子面露震惊之色。

    “次仙器的威力,可想而知!”无崖子大手一挥,天际的那只窟窿弥合如初。

    “虽然经历了波折,但是,没有人可以救得了你,你和我仙宗的仇恨,今日就要

    有个了断!”

    在仙宗宗主的威压下,南剑天动弹不得。

    “就此退下,赦你无罪!”仙宗宗主威严的目光盯着葛霜。

    “就算师尊赦我无罪,也无法洗清我的戴罪之身。”

    “你此话何意?”

    “一切的因果,也许是冥冥中注定,我和仙宗的缘分起于晨航,也止于晨航师弟。”

    “我身上的双灵根,才是真正属于航师弟的。”葛霜语出惊人。

    “你说什么?”

    “凭你的修为如何加害晨航,在此生死关头你难道还想护他周全吗?”

    “我从没有想过要保护一个人,我只是吐露了实情。”

    “葛霜,你此话当真,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眉道人喝问。

    “这段时日谢过大家的照拂,是葛霜让你们失望了,如果能够赎罪,我愿一死了之!可是,终究也换不回晨航师弟的性命。”

    “一定是你,自甘担下所有罪责,来护他周全,可对?”

    “一眉道长身为晨航的师尊,他应该最熟悉不过!”言罢,葛霜祭出了昆仑神木。

    “不要……你为何要如此傻,你什么都不知道的……”南剑天目中血泪盈眶。

    葛霜只是微微一笑,回望了南剑天一眼,而后倔强地扭过了头。

    一眉道人感受着这株昆仑神木独特的气息,良久才重重地点头道:“不错,正是这株昆仑神木,其上还残存着航儿的气息,虽然十分微弱,但是我却能感知得到,这气息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识得。”

    “你这又是何苦……”无崖子长叹一声,他知道一眉道人的一句话已经将葛霜的活路堵死!

    “师尊不必为我伤心,你可还记得初次相遇,你答应过我的,弟子只有最后一个请求,放过他,放他离开!”葛霜说道。

    “这最后一个请求可以用来换你的性命,你为何……救一个不相干之人!”

    “这是弟子唯一的请求,也是我最后的心愿!”葛霜跪地。

    无崖子目现沉思,只是渐渐放松了压制之力,令南剑天如释重负,他几乎拍到南剑天额头的手掌也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

    “宗主,不可心慈手软呀!”见此,一眉道人大急。

    “就算葛霜身上融合的昆仑神木是劣徒的灵根,可又能说明什么,分明就此此魔斩杀了晨航,而后将灵根与葛霜融合,说到底南剑天才是罪魁祸首!”

    “请师尊记得自己的承诺,至于一眉道长和其他峰主,葛霜自会给出一个交代,绝不会让师尊难为,葛霜叩谢师恩。”

    言罢,葛霜再次跪地叩拜。

    “我宁愿死,也不需要你为我赎罪!”南剑天血目怒张。

    “你死了,谁去救她,难道让她一直在冰冷的棺材躺下去吗?我只是被冷落了数月便感到痛不欲生,我能够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寒冷,定是冷彻心扉,那该是一种怎样的绝望!”葛霜缓缓说道。

    闻言,饶是无崖子也神情微怔。

    ‘他拼死来取圣药,居然是为了救人,如此的一个凶顽之徒,也会有在乎之人吗?’

    ‘先是葛霜,后是久未出世的姬无双先后为他出面,甚至不惜冒死营救,此人身上到底有着怎样的魅力?’仙宗宗主目现沉思。

    “宗主,这样的祸害留不得!”

    此刻,却是落霞仙子出手了,他催剑化为一道剑气长虹,向南剑天发出了必杀一击,先声夺人。

    而仙宗宗主置若罔闻,竟没有出手阻止。

    就在落霞仙子将要刺中南剑天的刹那,一道倩影形如鬼魅地出现在南剑天面前,替他挡住了那必杀一剑!

    “如雪!”

    即使落霞仙子及时收力,但还是不免刺中了花如雪,登时将她的肩头洞穿。

    花如雪惨哼一声,身负重创。

    “你这是作甚?” 落霞仙子拔出宝剑,连带出一道喷薄的血箭。

    “师妹!”碧游也被眼前突然的变故惊呆了,飞身而来,运指连点,封住了花如雪肩头的穴位。

    “我不要你们死,我要你们好好活着!”南剑天第一次在人前流下了热泪。

    “如果要死,该死的人也是我,为何你们都要卷入进来!”

    “你们只会让我感到愧疚……”

    “我该如何还你这份恩情!”

    ……

    “傻瓜,如果对一个人的付出是为了回报,也便不再是恩情,记住你给我的承诺,我要你好好活着!”花如雪脸色苍白,她勉强对南剑天挤出一丝微笑。

    而后,她转向落霞仙子。

    “对不起,师尊,弟子让你失望了,我……”

    花如雪咳出一口血水。

    “不要说话,先好好疗伤!” 落霞仙子知道自己这一剑的威势,花如雪能够保住性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是弟子愚钝了,让师尊伤心了……”

    花如雪脑袋一歪,整个人昏死过去。

    “害我爱徒受伤,让你拿命来偿!” 落霞仙子将所有怨气发泄在南剑天身上,他更知道南剑天必然和花如雪有着某种瓜葛,因此有了杀人灭口之心,当下立掌向南剑天劈落而去。

    “够了,都休手吧,难道还嫌不够乱吗?”无崖子气息外释,形成了一座气场将南剑天庇护在内,却将落霞仙子压迫的不住倒退。

    “宗主,难道你也庇护这个魔头!”一眉道人破空而来,与落霞仙子并肩而立。

    此事,已经关系到两峰的颜面和利益,二人自是不肯放过。

    “两名弟子意气用事,难道你们身为一峰之主,也如此负气不成?”

    “圣药你且拿去,做你该做之事,救你该救之人!”转而,无崖子将装有泣血海棠的紫檀木锦盒交予南剑天,并深深地凝望了他一眼。

    这一刻,南剑天整个人变得激动不已,他没想到最终仙宗宗主改变了主意,不但留他一命,更将圣药赐予了他。

    “谢仙宗宗主!”南剑天不禁心悦诚服地恭身行礼。

    “不必谢我,要谢你便谢葛霜的拼死相护,我这个弟子虽然不善言语,但是我能明白她的本性和内心,我十分喜欢这个弟子,也谢谢你为我送来了这份寄望。这株圣药便是对你的赏赐,也是助葛霜割舍了这份尘缘罢,望你从今以后能够好生反省,不要再荼毒人间。”

    “此恩此情,铭记在心!”

    “能不能活着离开昆仑仙宗,就看你的本事了,我们走!”

    葛霜最后重重地望了南剑天一眼,接着便被仙宗宗主分出一道元气裹挟破空而去。

    “我昆仑仙宗两代真传弟子都因你而受到牵连,大好前程毁于一旦,难道你就没有一丝忏悔之心?” 落霞仙子怒喝。

    “如果有可能,即使拿我的生命去交换又何妨?”

    “不要让我以为你是一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孬种,那样的话我只会为如雪感到不值,如果你还算是一个男人,就当面受我三掌,如果这三掌后你没有死,我落霞峰与你的恩怨就此了结!”

    “我命都可以不要,受你三掌又如何?”南剑天无所畏惧。

    “好,还算你有几分胆识,但是,你可不要后悔!”

    “三掌之下若是丢了性命,我也自当别无怨言!”

    “好,痛快,如果你能够在我掌下坚持三掌不死,从今以后本宫不与你为难。”

    “既然如此,来吧!”

    然而,南剑天话音甫落,他只觉眼前一花,胸前已经生受一掌,接着整个人被当空击飞了出去。

    “嘭!”

    他撞击在身后岩石上,整个人深深镶嵌进岩层,仅一掌便让他遭受了出道以来前所未有的创伤。

    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具被震裂,他接连吐出数口鲜血,法体更是仿佛被撕裂了一般。

    南剑天勉强活动了一番筋骨,他发现左手和右臂的麒麟臂还可以动用,当下他暴喝一声,麒麟臂擎天而起,竟徒手撕裂了山峰,将巨峰举了起来,而后在四大峰主震惊的目光中将巨岩丢向昆仑神殿下方的悬崖。

    轰隆隆!

    一时间,山崩地裂,整座山谷都在震颤。

    昆仑神殿之外,四峰弟子整齐列阵,场中鸦雀无声,在天胤的带领下皆是刀剑齐出,杀气腾腾。

    感受着足下的震动,他们的心神也在颤抖。

    显然,昆仑神殿还在持续发生变故,以方才的动静来看,应该有峰主级别的高手出手了。

    “南剑天,你可不要就此死了,我们之间的游戏还没有结束,不要让我失望。”天胤紧握宝剑,心中暗忖。

    不知为何,他心中竟生出一股惺惺相惜之情。

    他二人的关系介乎仇敌之间,虽然有过两次生死交锋,但并不影响对武道的赤情!

    这种情怀唯有真正的武者才能明了!

    至于萧歌、落月、上官燕等人早已乘乱撤退,毕竟仙宗宗主虽不追究,但是正邪之战亦有不少名门正道弟子死伤在青城派和无极门麾下,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们还是先行撤退。

    “居然是他!” 风清扬想到南剑天和花如雪痴男怨女的一幕不禁一阵气恼,但更多的是追悔莫及和自卑,还有一丝哀叹。

    “我们走吧!”

    风清扬最后望了一眼昆仑神殿的方向,眼中有一种难掩的失落,而后率领茅山道场的修者离开。

    杜飞回望向仙宗的方向,目中有说不尽的敬畏和感慨。

    “你终究还是没能走出来,而我是何其的幸运,又是何其的悲哀,因为我发现自己自始至终都是一个输家,这场感情的游戏我只看到了自己的年少无知,而你却做到了有始有终,从今儿起我敬你,希望你能够活着走出仙宗!”

    “我们江湖再见!”

    杜家离去。

    天音寺密宗和禅宗弟子也相继离去。

    昆仑神殿校场上。

    落霞仙子看着南剑天全身破败,却生机盎然地站在面前美目中闪过一丝讶然。

    “方才我只是用了五成力道,此刻我可要来真的了!”

    碧游骇然,没想到方才师尊只是试探,下面的才是真正的杀招。

    落霞仙子不宣而战,她毫无预兆地出手,掌势如山,向南剑天印下。

    即使他早有准备,还是被压制在当地,避无可避。

    接着,如众人所料,南剑天再次被击飞了出去。

    就在落霞仙子掌势击中南剑天本尊的一刻,他全身血气蒸腾,整个人赤身露体,上身的衣物不翼而飞,化为了无尽的碎片。

    南剑天甚至未及发出一声惨叫,其人如破麻袋般在地面上犁出一道怵目惊心的沟壑。

    百丈外,南剑天倒在陨坑内,久久未能起身,他全身骨

    骼爆裂,全身的经脉亦寸寸破断,五脏六腑被磅礴的力量生生震碎,整个人成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全身仿佛柔若无骨摆在陨坑内。

    他俨然化为了一个血人。

    七窍之内血流蜿蜒,脸上布满血污。

    “落霞仙子仙子全力一击,即使我等承受一掌也会身负重创,而他不过金丹境修为,在毫无防御的情况下受了两掌,必然是十死无生!” 朱如玉说道,他望向落霞仙子目光不免有几分忌惮。

    “如此,落霞仙子和一眉道友都应该化解了心头之火了吧?”玉玑子说道。

    “就算他死一百次,也换不回我徒儿的性命。”一眉道人怨气不减。

    “胆敢染指我落霞峰弟子,让你拿命偿还!” 落霞仙子柳眉冷聚,杀意四起。

    “花如雪冰雪聪明,且善良纯真,对各峰弟子都赤诚相待,她本前程似锦,但若是因此而断送了仙缘,此子百死不足以偿还,不过念在这是花如雪和葛霜二人共同的心愿,掌门师兄也多有提及,若是他真的命不该绝,就放他离去吧,他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如意子说道。

    “道友为何竟为了一个外人说话?”一眉道人不悦道。

    “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他若如此都不死,说明命不该绝,我等又何必逆天行事?”

    “本座若不杀他,留他继续荼毒人间,那才是真正的逆天行事。”

    “既然道友执意如此,此事本座便不参与了,各位师兄保重!”言罢,如意子破空而去。

    “胆小鬼,出道以来都未曾见你双手沾染血腥,真是年龄越大,修为越高,胆子越小!” 落霞仙子冷笑。

    “他居然还有生机!”玉玑子说道,他眼中现出一股少有的振奋。

    “什么?”落霞仙子脸色难看一变。

    一阵呛咳后南剑天悠然转醒,他张口淬地一口血箭,鲜红的血液内连带着碎掉的内脏。

    见此,他不禁一声惨笑。

    “该死的人还活着,不该死的人却已逝去!”

    他的身体十分糟糕,不仅全身筋脉俱断,且全身骨骼爆裂,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血肉麻袋,整个人已经失去了直觉,只有意志还在支撑他的思维运转。

    “我不能死,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婉儿还在等着我去带她回来,我们很快便可以重逢了!”

    南剑天满目希冀,他勉强抬起手,摸了摸怀中的紫檀木锦盒,发现泣血海棠还在,他才放下心来。

    接着,他挣扎而起。

    他数度跌倒,却又数度爬起。

    最终,他颤颤巍巍地站立了起来。

    “你居然还没有死!” 落霞仙子的脸色都变绿了。

    不仅是一眉道人,就连玉玑子等人也被震撼了。

    要知道南剑天是在没有运转任何功法,未曾动用任何法器防御的前提下生生承受了落霞仙子两掌,就算是元婴期强者也该失去了抵抗之力,而南剑天居然还能站起,如何不令他们吃惊。

    他们自然不会知南剑天在此之前便融合了一枚半成熟体的泣血海棠,形成了半圣体魄,否则若是以凡体承受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两掌,饶是强悍如他也势必会被撕成碎片。

    “你还没有死,我如何敢先行一步!”

    “看你还嘴硬,第三掌你就没有如此幸运了!” 落霞仙子道。

    “前面两掌是我对花如雪亏欠的补偿,亦是对落霞峰的歉意,第三掌我不会再坐以待毙!”南剑天道。

    闻言,落霞仙子‘嗤’笑一声,脸上充满不屑。

    “休说你现在是 重伤之体,就算是你全盛时期又如何是本宫的一合之将,我之所以没有立刻杀死你,是因为我要让你体味到生命的脆弱,以及无力回天的无力感,在绝望中死去,这才是对你最大的惩罚。”

    “若你真的如此认为,你可能要失望了!”

    “我本以为会看到你跪地乞饶的一幕,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强大!”

    “那些不能杀死你的,终会使你更加强大。”

    “希望你还会继续有这份自信!” 落霞仙子全身气息狂乱,她单掌横胸,接着缓缓向前平推而去,仿佛在推着十万大山,负重千钧。

    “昆仑掌!”

    在落霞仙子的掌中,凝聚出一道山魂的法相,无数道漩涡缠绕,依稀间可见有一条真龙游离其中,巨大的黑色光掌向南剑天迎面镇压。

    这一刻,南剑天也是拼尽了全身气力,他感到自己的法体就要崩溃,已经无力再承受对方一掌,他已经退无可退,唯有殊死一搏。

    “师尊,不要!” 碧游不禁叫了出来。

    身为仙宗弟子,她自然知道昆仑掌的可怕,那是可以和升龙拳相媲美的功法,和太乙游龙拳并称为仙宗三大拳法之一。

    “看好如雪,胆敢对本宫的弟子怀有非分之想,我要让他知道‘后悔’二字如何写。”

    落霞峰一直都是男性的禁地,尤其是落霞峰弟子在落霞仙子的高压下平日里就连和其他峰的异性弟子交谈都要大为顾忌,自然不敢涉及男女之情爱,南剑天可谓是触犯了她的逆鳞,难怪她一心想要除掉南剑天。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光掌掀起的漩涡就要罩向自己,南剑天也是拼尽全力拍出了一掌,在他掌心涌现一尊古朴无华的石鼎,悠忽间化为亩许方圆,毫不留情地撞击在光手之上。

    石鼎只是轻轻旋转,释放出乳白色的光华,将巨手的光芒淹没。

    接着,光手破灭!

    昆仑掌不攻自破,就连落霞仙子本尊也被这股汹涌澎湃的力量掀的倒飞出去。

    她虎口迸裂,正‘滴答’、‘滴答’地流下殷红鲜血。

    “师尊,你受伤了?” 碧游提醒道。

    “带花如雪离开这里,不得有误!”

    “是,师尊!”

    “另外,这段时间花如雪就交由你来照看,直至她完全复原。”

    “师尊,这么说花师妹她没事了?”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生了这种事,想要逃过处罚是不可能的,先行将她带下去,至于其中的细节,本座自会细细盘问。”

    “谢师尊,弟子告退!” 碧游背起花如雪,很快消失在天幕下。

    “既然仙宗的人同意了,我便离去了。”

    南剑天不等落霞仙子和一眉道人包括玉玑子在内的人作答,已破空而去。

    “他觉醒了昆仑神光,离开这里易如反掌。”玉玑子道。

    “这个瘟神,终于送走了!” 朱如玉自语。

    落霞仙子望向一眉道人,目光询问。

    “放心,他跑不了,就算是天涯海角,本座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一眉道人倒是没有急于去追赶,因为这里是昆仑仙宗地界,若是如此不顾道义地去追杀一个小辈,恐怕会引起风雨。

    “只要出了帝都,便是他的葬身之日。”半刻后,一眉道人才破空追去。

    此刻,天台峰上。

    萧易水正望着脚下的云海怔怔出奇。

    “原来是他,难怪……我终于明白了原来花如雪师妹并非不经世事,只是对我而言是另一种情感,在她的眼里,我永远都是萧易水师兄,即使我再如何的赤情以示,还是无法感动她,更无法走进她的心里。”

    “南剑天就是一个狂徒,他到底比我强在哪里?为了他你就像飞蛾扑火般赴死,这样真的值得吗?情和爱究竟是什么,竟让我越来越无法看懂,我本以为自己明白了,实则最不明白的人就是我呀!”

    “我不光是失去了花如雪,更败给了自己!”

    “当我看他如此势如猛虎,竟第一次心神摇曳,尤其是他竟这般为爱情赴死,似乎并不让人如此可恨了,不知为何,我竟对此前的‘道’产生了动摇,何为‘道’,何为‘极道’?”

    “透过他的选择我竟看到了包容与爱的存在,透过她们最后的抉择,我看到了真正的‘道’,原来这便是‘道’!”

    ……

    帝都,十里之外。

    南剑天已经离开仙宗数百里,此刻四下无人,他正处一片荒芜之地的上空,身后黑色的羽翼鼓动,翼下产生破乱的罡风。

    他知道现在还不安全,丝毫未放下戒心。

    以一眉道人的修为,若真的想追杀自己,只需半柱香的时间便可现身截杀自己,到时候同样是无路可退。

    尤其是现在他身负重创,并不能施展极速,亦不可动用时空卷轴,否则传送途中的时空之力会将他残破的肢体撕的支离破碎。

    “该怎么办,难道离开了仙宗还是无路可退?以一眉道人睚眦必报的性格,之所以忍住没有出手,是因为他想待我远离仙宗和帝都后才出手,一旦出手,便是不死不休!”

    “以我现在的境况,休说是斗法,就算是一合我都未必能支撑下来。”

    南剑天的思绪迅速展开,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眼前一亮。

    “看来也唯有如此了,虽然是一招险棋,但绝对出人预料,兴许就连落霞仙子和一眉道人都未必能够想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实在妙哉。”

    南剑天一路征战,杀了太多的异能修士,自然缴获了无数的异宝。

    他在一干法宝中翻出了足足五件人形木偶,这些并非普通木偶,而是沾染了一丝灵性。

    只要借助主人身上的衣物等物件,就完全可以幻化出可模糊真假的幻体,对敌形成干扰,是面对绝顶高手的绞杀‘脚底抹油’的神器。

    南剑天斩下一缕黑丝,分别缠缚在五具木偶之上,他为了安全起见,又将自身的衣物套在了其上,而后刺破指尖分别将一滴精血打入五具木偶人的眉心。

    接着,神奇的一幕发生了,五具木偶人居然复活了过来,在精血的相助下化为了五具幻体,虽然神情呆滞,面容和南剑天也有了七八分相像,但是在气息上已经完全达到了混肴视听以假乱真的效果。

    “主人!”

    五具木偶人发出人声。

    “很好,这是我给你们的命令,你们且去吧!”

    南剑天屈指一点,将五道神念分别打入幻体的眉心。

    五具化身身形一震,已然会意,接着分别朝不同的方向破空而去。

    “傀儡果然是傀儡,但最大的益处便是无条件执行命令,如此,有五具化身在,当可拖住追杀者小半日时间,如此便够了,接下来我要实施自己的计划。”

    南剑天面露诡异的微笑,而后折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而去,方位赫然是昆仑仙宗!

第五百零四章 再入仙宗,抓到一条鱼

    南剑天离去不久,一道身影电射而来,凭空悬浮,疑惑的目光打量着四周。

    来者赫然是一眉道人!

    显然,他并没有打算放过南剑天,杀害晨航的事情他多方调查与取证,现在终于确定真凶就是南剑天,他岂会放过。

    南剑天一早已洞悉了他的心态,所以事先有了准备和计划。

    “他已经身负重伤,定然无法逃远,只是这里有五道气息,该如何断论?此子倒是狡诈,还妄想做最后的挣扎,本座且就看你能够逃往何方?”

    一眉道人身形一个模糊消失在当地,他认准一个方向追踪了下去。

    与此同时,天台峰禁地。

    清灵泉素有‘冰山甘露’之称,其中蕴浓郁的灵气,长期在灵泉附近修行,可使修为数倍提升,自然,如此灵泉非普通弟子能够享有,除非是真传弟子或对天台峰有功之臣。

    萧易水作为天台峰首徒,成为了清灵泉的常客,自然而然,这些得到了峰主一眉道人的默许。

    自昆仑神殿惜败,他便仿佛换了一个人般,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致,将自己关闭在清灵泉禁地,全副身心修行。

    一道极致的清冽水符在虚空中绽放,在他的身侧是一条全身生满七彩鳞甲额头生长三角的水龙,此刻水龙就像一头被驯服的烈马,在他的身侧游离,显得是别样的亲昵。

    就在这时,一道伟岸的身影步入了清灵泉禁地,来者正是一眉道人。

    但见他一身风尘仆仆,且浑身充满戾气,两名门卫皆是低垂下头不敢直视。

    “拜见峰主!”

    在‘一眉道人’的威压下,二人大气都不敢出。

    自从晨航陨落,一眉道人便性情大变,不但极易发怒,且时常对门卫大发雷霆,他们身份卑微,自然是敢怒不敢言,唯有低声下气避免冲撞了这尊煞神。

    “打开禁制!”一眉道人以命令的口吻道。

    “峰主……这……”以往都是一眉道人亲自打开禁制进出,今日为何?

    难不成他在找二人不快?

    念及于此,两名门卫不禁打了一个机灵。

    “你们在质疑本座的话?” 一眉道人胁迫道。

    “打开!”

    其中一人示意对方一眼,二人共同施为,齐喝一声,只见清灵泉禁地门户大开,一股精纯的灵力铺面迎来。

    两名门卫精神一震,做出享受之色,而‘一眉道人’也露出一阵窃喜,只是被他不动声色地隐藏了下来。

    清灵泉禁制只有两个人有独立开启的权限,一个是一眉道人,另一个则是萧易水,一眉道人为了方便晨航日常修炼,本想下山历练回来后便授予他独立打开禁制的权限,可他却陨落了。

    另外,两名门卫也可以打开禁制,但是要二人合力方可!

    介于一眉道人最近的喜怒无常,两名门卫对他此番作为并没有怀疑,毕竟这里乃是天台峰的禁地和底蕴所在,外人是无法进入的,但偏偏南剑天是个例外。

    他假借一眉道人的身份,没想到竟如此轻易地混了进来。

    事情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简单。

    “峰主请!” 两名门卫毕恭毕敬。

    “你们做的很好,有机会本座自会重重有赏!”

    言罢,‘一眉道人’进入了清灵泉内部。

    而两名门卫则是不可置信地面面相觑,皆是受宠若惊的神情。

    清灵泉内,萧易水心无旁骛正在静心打坐。

    ‘一眉道人’面容一阵扭曲,化为南剑天的皮相。

    他不禁仰天狂笑,没想到如此轻易便混入了天台峰禁地,这都要得益于一眉道人平日积威已久,两名门卫根本不敢质疑他的身份。

    在一面石碑上,篆刻着三个古生古色的铭文大字‘清灵泉’!

    这里的面积算不上巨大,却也十分广阔,足有千丈方圆,南剑天甚至可清晰看到数百丈外萧易水正在吞吐天地元气的身影。

    他不禁冷笑一声:“清灵泉,今日我便让你变成死泉,一眉老道,既然你对我赶尽杀绝,也怪不得我了!”

    南剑天清咳一声,再次吐出一口血丝,他目中充满疯狂的神色。

    “整座天台峰都要付出代价!”

    接着,南剑天一跃而下,整个人一头扎进了清灵泉水泊之中,而后悄无声息地向着清灵泉泉眼游去。

    他之所以没有直接对萧易水出手,一来担心触发此处的禁制,二来他初来乍到对这里并不熟悉,难免萧易水有什么可沟通外界的法门,一旦失败便是插上翅膀也难以逃出生天。

    所以,最为稳妥之法乃是在悄无声息间窃取灵泉,而后扬长而去,但他联想到萧易水和一眉道人暗道干涸的泉眼傻眼的一幕时,不禁一阵窃喜。

    这一刻,萧易水似心有所感地向这面望来,却没有发现任何踪迹,只有一圈圈的涟漪还在扩散开来。

    在清灵泉之中遨游,南剑天整个人就像干涸的大地喜逢甘露,灵液在滋养他的灵体,令他的法体获得了一丝生机。

    寸断的筋脉也在重组,只是他的圣体受损严重,圣体修复需要的元力远远不是清灵泉能够提供,这些微弱的力量无异于杯水车薪。

    就算他游入了清灵泉核心区域灵力最为浓郁的地带,也还是无济于事,只能缓解伤势的加重,而不能在根本上修复圣体损伤。

    “这一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居然可比拟‘大道创伤’,昆仑仙宗四大峰主修为登峰造极,每个人都不可小觑呀!”南剑天心中慨叹。

    萧易水还在静心打坐,对清灵泉内部的事情一无所知,自然,他做梦都不会想到有人居然胆大包天冒充一眉道人闯入了禁地,更妄想染指清灵泉灵眼。

    闯入了清灵泉核心地带,南剑天看到一条‘独目龙鱼’在其中徜徉,喷云吐雾,清灵泉的诞生便是此灵的功劳。

    “居然已经形成了水灵,实在妙极!”

    南剑天五指虚张,昆仑神木化为一道秩序之网向独目龙鱼罩下。

    水灵做梦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类潜入灵眼来捕捉它,这是千百年来从没有过的事情,一向生活安逸的她竟没能避开,被罩了个正着。

    它拼命挣扎,却还是无法挣脱秩序之网的束缚。

    南剑天几乎没有花费多大气力便将独目龙鱼捆绑了个结实,而后背在了身后。

    “捉了条鱼,一只眼的独目龙鱼!”南剑天难掩振奋,只要有这么一条水灵在,就可以再造一口清灵泉,就算再不济放在天门之门,都可以对门派的发展产生巨大的裨益。

    “把我带走,我可以再帮你制造一口灵泉,对你日后的修为有很大的帮助!” 独目龙鱼微弱的神念传来。

    南剑天几乎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居然有神念?”

    “废话,俺已经活了几千岁,就在百年前才觉醒神识,只不过那个一眉老道脾气太犟,这百年来我愣是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他也不知道我已经恢复了神智。” 独目龙鱼道。

    “如此,甚好,原来是一条寿元数千年的灵鱼,这下赚大发了,等一眉老道来了非得被气得翘辫子不可!”

    “你叫什么名字?”

    “南剑天!”

    “对了,南小子,你和一眉老道有仇?”

    “我杀了他的徒弟,一名叫晨航的亲传弟子,他现在满世界追杀我,可怜我身负重伤,只能逃到了这里。”

    “晨航,那个人曾经来过清灵泉两次,此子有些桀骜不驯,且食古不化,经常将清灵泉灵水弄的一团糟,我不喜欢他。”

    “对了,你为何出手杀他?”

    “他糟蹋了一个少女!”

    “仅此而已?”

    “若仅仅是这些,还罪不至死,他杀了少女唯一相依为命的亲人!”

    “年纪轻轻便犯下如此恶果,这样的人杀了也罢,不然日后会成为更大的祸胎。”

    “难得你能如此认为,可有些人不会如此认为,你杀了他,他的师尊就要杀你!”

    “一眉老道如此不辨是非,实在可恶!”

    “听你的话,我们似乎是同道中人!”南剑天说道。

    “我也有同感,活了几千年,终于遇到一个知音了,虽然我们的年龄有断崖,可是并不影响你我成为好朋友!”

    “带我离开这里吧,天台峰的生活实在太苦闷!” 独目龙鱼最后几乎祈求道。

    “你确定自己要离开?”面对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南剑天不免怀疑它的用心。

    “能够离开这个苦闷之地,我自得其乐还来不及呢!对了,如果你要带我离开需要帮我做一件事情。” 独目龙鱼说道。

    “你且说!”

    “下面的泉眼基石乃是我的巢穴,你如果要带我走的话,需要帮我搬个家!”

    “好吧,乐意效劳!”南剑天见独目龙鱼‘真诚’无比的样子,也不免动心了,看来清灵泉真的要搬家了!

    “我的巢穴可不是一般的重,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独目龙鱼说道。

    这是给南剑天的一项指令也是一个考验,独目龙鱼能够看得出南剑天身负重伤,在这个时候给他出这个难题也是为了见证南剑天是否值得追随。

    此刻,南剑天暗施‘千斤坠’已经下沉到湖底,独目龙鱼所说的巢穴不过是一丈方圆的石臼,十分普通,其上没有任何气息传达,如同死物。

    “以独目龙鱼的狡猾,定不会如此简单!”南剑天将被束缚在秩序之网的独目龙鱼背在身后,接着他施展麒麟臂五指如笼抓向石臼,然而这普普通通方圆丈许的石臼却重过山岳,在南剑天麒麟臂之下竟纹丝不动。

    “有点门道,此石居然可以孕育出独目龙鱼,且即使搬家都不愿舍弃,想来极为不凡,还是小觑了此石。”

    南剑天双臂齐皆挥动,左臂呈现水麒麟法相,而右臂则是火麒麟法相,两大王兽的力量一起赋予在他的身上。

    “起!”

    南剑天一声断喝,十二分的气力使出,石臼被他抬起了一尺,但他也被牵动伤势一口鲜血喷在石臼上。

    石臼轰隆一声巨响再次沉落了下去。

    “照这样的趋势下去,他可能还没有收取石臼,便被活活累死了!” 独目龙鱼一只海盆大小的眼睛骨碌碌乱转。

    “加油,你可以的!”

    独目龙鱼可谓用心险恶,非但没有规劝南剑天放弃,反而怂恿他加大气力。

    “闭嘴,否则小心我拿你当下酒菜!”南剑天怒喝。

    清灵泉之上,萧易水忽然感到底部一阵震颤,力量的来源在地心,可能源自清灵泉泉眼之处,水面更是陷入鼎沸,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萧易水长年累月在清灵泉修行和闭关,此前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况,是以他只是微微蹙眉,并没有放在心上,

    很快再次入定。

    清灵泉眼,独目龙鱼被南剑天一顿训斥后不敢再插嘴,心道‘这南小子虽然好说话,但是发起飙来比一眉老道也不遑多让,不过这秩序之网颇为奇怪,竟然无法挣脱,且在这张绿网的笼罩下,我竟然无法提起丝毫元力,更妄谈脱身了!罢了罢了,不过是换个地方,想我独目龙鱼悠悠数万载寿元,人类不过百年寿元,本座睡一觉你就嗝屁了,打不过你我也要熬死你!’

    念及于此,独目龙鱼内心稍微平衡下来。

    “现在为我提供力量之源,我要收取石臼,否则我无法收取此宝,对你也没有好处。”南剑天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可是我……被这绿网困住,无法催动仙灵力!” 独目龙鱼险些急哭出来。

    “是我疏忽了!”南剑天神念一动,昆仑神木打开了些许,可是并没有全部放开禁制。

    毕竟这清灵泉乃是它的老巢,且又有玄秘莫测的石臼,如果放它脱离可能会引起祸事,反噬自身,毕竟现在深处敌巢,不得不防,因此,南剑天还是不得不暗自留了一个心眼。

    独目龙鱼是一个次神灵,南剑天在它毫无防备的前提下突然出手才将它降服,若是真个儿交手未必能够将其拿下!

    伴随禁制的放开,独目龙鱼身上散发出一股浩瀚的力量,在其头顶的巨目仿佛化为一汪清泉,而后投射出一道灵力凝聚成的光柱,紧贴着南剑天的后背涌入了进去。

    得助于此,南剑天有了足够的力量进行召唤至宝,在他虚顶一尊宝塔冉冉升起,正是佛界至宝九天轮回。

    宝塔到了石臼的上方,释放出一道黑色的漩涡将其紧紧缠住,而宝塔器灵则化出真龙之身,在黑色漩涡的相助下生生将其衔起,堪堪将其拖入了九天轮回第四层空间,做完这些,南剑天才终于如释重负地长吁口气。

    帝都百里之外的某处虚空。

    “看你往哪里逃?”

    一眉道人看着南剑天就在前方,目光陷入了疯狂。

    ‘南剑天’举剑便向他刺来。

    “找死!”

    一眉道人化掌为刀,将眼前的‘南剑天’斩灭。

    “果然,又是一具化身?”

    一眉道人望着缓缓飞落而下的南剑天的黑色发丝和一截衣物,不禁一阵恼怒。

    他打出一团幽火,将南剑天的东西悉数焚灭。

    “已经斩杀了五具分身,都是以傀儡外加替死符凝练的分身,这些分身的气息和本尊无疑,几乎达到了以假乱真的效果,当真是高明呀,本座竟还是失算了,没想到此子棋高一招,居然还是被他走脱离了!”

    “虽然斩杀了五具化身,但是也彻底失去了他的踪迹,气息也全无,再想追踪难如登天,以他的聪明才智,短时间内恐怕不会再回天南,而是躲在某处恢复修为,这才是最为棘手的!” 一眉道人心里盘算着。

    “罢了,看来真的如朱道友所说,此子命不该绝,这一次居然又便宜了他。”

    一眉道人不甘地望了一眼天际,而后长袖一甩破空而去。

    天台峰清灵泉旁。

    南剑天收取了石臼,并将独目龙鱼一并丢进了九天轮回第四层。

    就在这一刻,天台峰失去清灵泉的镇压,先是禁地发生剧震,萧易水在入定中惊醒,他惊身而起,起身的刹那却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破水而出,正是师尊‘一眉道人’!

    “师尊!”萧易水轻声唤道。

    然而‘一眉道人’去置若罔闻,不为所动地向外走去。

    “咔嚓——”

    顶部的岩层断裂,断石陨落而下。

    就在萧易水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禁地再次开始巨颤,他脸色难看一变。

    禁地外,两名门卫站得溜直,见‘一眉道人’迎面走来,皆是恭身致意。

    “峰主好!”

    “这是赏赐给你二人的!”南剑天头也不回将两道灵水化为的仙灵力打入二人体内。

    两名门卫只觉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数年都未能突破一个小境界的他们此刻只觉境界之门再次松动起来。

    当他们回过神之时,南剑天早已不见了踪迹。

    “峰主怎么好像换了一个人?”

    两名门卫皆是自忖。

    就在这时,一阵巨颤打断了二人的思绪。

    “不好,有人动了泉眼!”二人恍然大悟。

    “难道方才那位峰主……” 两名门卫只觉心底一阵发寒,事情的发展包括‘一眉道人’前后的变化都不合乎时移,令他们不得不疑。

    就在这时,萧易水跌跌撞撞地走来,急声喝问:“方才之人何在?”

    “峰主已经离去了!”

    “废物,你们就连真假峰主都无法分辨,要你们何用?”萧易水怒喝,清灵泉乃是天台峰的灵脉所在,事关天台峰兴衰,他自然知道干系甚大。

    至此关头,一向以和善示人的他都不免动了肝火。

    “方才那人是假峰主?” 两名门卫顿时傻眼了。

    “快向峰主如实禀告这面的情况。”

    “峰主不在,他离开了仙宗!”

    “贼子正是抓住了这个空档,所以才趁虚而入,实在可恨。”萧易水望着已经蔓延至脚下的细密裂痕却无力回天,也许用不了多久这里便会坍塌。

    “快离开这里,峰主还要降罪,你们就此陨落实在便宜了你们!”

    “萧少侠,还请千万为我们求情呀,不然我二人性命不保!” 两名门卫跪地祈求。

    “先离开这里,你们想死没有那么容易!”萧易水揪起二人向禁地外飞去。

    就在这时,真正的一眉道人去而复返。

    清灵泉眼被盗,禁地崩塌,整座天台峰都受到波及,一时间地壳深处传达出‘隆隆’巨响,仿佛有凶兽即将破出。

    惊慌失措的弟子御剑而行,地面上到处是纵横交错的沟壑,有些裂缝更是长达百丈,缝隙黝黑深不见底,到处皆是一片狼藉。

    “到底发生了何事?”见此,一眉道人怒不可遏。

    “师尊,震源来自地下……恐怕是禁地……”一名弟子颤颤巍巍道。

    “禁地!”一眉道人脸色一变,身形一个模糊消失在当地。

    萧易水和两名门卫方出禁地,与一眉道人迎面遭遇。

    两名门卫见了‘一眉道人’分外眼红,当联想到就是眼前此人破坏了天台峰清灵泉几乎令他们性命不保皆是目露杀机。

    “贼子,破坏我天台峰清灵泉,居然还敢去而复返,让你拿命来偿!”

    两名门卫挥动巨斧向一眉道人枭首看来。

    “放肆!”一眉道人一声怒喝,直震得周围空气嗡鸣作响。

    一眉道人袖袍一卷,已经卸去了二人的兵器,并释放威压将二人牢牢压制在墙壁上。

    见此,萧易水脸色一变再变。

    “不得无礼,是师尊本人!”

    “师尊请恕罪,他们以为是贼子去而复返,所以才会无疑冒犯,还请师尊恕罪!”

    闻言,一眉道人撤去了压制,二人跪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还不快谢过师尊!”

    “弟子多有冒犯,谢师尊不杀之恩!” 两名门卫大气都不敢出。

    “萧易水,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我离开的短短时间我天台峰就会变成这般光景?” 一眉道人余怒未消。

    “师尊,请您先消消气,且听弟子细细道来……”

    萧易水将事情始末徐徐道来,闻言,一眉道人脸色苍白,最后变为铁青。

    “你是说,有人冒充本座的皮相潜入了禁地,将清灵泉眼窃取,可有此事?”

    “正是,峰主,萧少侠所言句句属实,我二人愿以人头担保。”

    “易水的话本座自然信得过,至于你二人的心上人头,就先保存在你二人那里,退下!”

    “是,谢峰主!” 两名门卫如获大赦,连滚带爬逃也似地离开了。

    “挖走清灵泉,无疑断了天台峰的灵脉,日后天台峰弟子的修炼都会受到影响,这无疑是断了我脉的根基!” 一眉道人有些气馁道。

    “据我猜测,此人应该是南剑天无疑!”萧易水说道。

    “确实,也唯有他有此弥天胆魄,只是,他明明身负重伤,命不久矣,又如何有多余的气力进行收取清灵泉,就算是本座都不敢妄动那条独目龙鱼。”

    一眉道人自然不会将自己是为了追杀南剑天,结果没想到他竟然杀了回马一枪,并且窃取了天台峰最为珍贵的立脉根本,清灵泉眼!

    “难怪几番搜寻无果,其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原来早已潜入我昆仑仙宗,竟对我天台峰行报复之事,实在是气煞我也,大意失荆州呀!”

    偏偏一眉道人身为天台峰主,此刻他也失去了应对之策,却还要在弟子面前装出成竹在胸的神情。

    “此事我自会禀告宗主,以宗主的神通广大,想必很快就会有妥善的应对之策。”

    “弟子这便带人去追杀南剑天,不抢回独目龙鱼和泉眼,弟子无颜面见师尊。”

    “罢了,以此子的算计,又岂会给你截杀的机会,你现在带人去追杀,可能步入另一个陷阱。”

    “他是人,不是神!”

    “有些人比恶魔更加可怕,失去灵脉事小,本座不想你再出现什么差池,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谢师尊!”萧易水只觉眼眶一热。

    “看来此次挫败你成熟了很多,心性也变得更加沉稳,这次的失败当如警钟长鸣,对你日后的修行之路并非坏事。”

    “弟子自当谨记师尊教诲,不忘屈辱,时刻鞭策自己,砥砺前行!”

    “很好,本座果然没有看错你,晨航虽然优秀,就像一颗彗星,如昙花一现,眨眼逝去,唯有你一直陪伴在我左右。”

    “师尊的良苦用心,弟子明白,晨航师弟虽然业已逝去,但未尝不是一个警示,就算再强大的人,再有势力的门派,也不可与世间公义对抗,因为一个人的力量,一个门派的力量,永远都抵不过众生之力,即使强大如仙宗,也不能凌驾众生之上。”

    “多么简单的公理然而却没有多少人愿意去践行,我承认自己曾犯下这样的错误,但是又有哪个做师尊的不疼惜自己的弟子,尤其是晨航和你,经过这么多年的陪伴和悉心教导,本座早已将你二人视如己出,突然逝去,我痛彻心扉,即使亡羊补牢,然却无力回天!”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并不会因别人的扰乱而改变,此番结局对小师弟而言未尝不是一个解脱,此刻,他或已在另一个世界幡然醒悟,正在等待命运的轮回。”

    “你说的很对,逝者已矣,就由他去吧!只是我还没有在过往的伤痛中幡醒,就又来到了命运的转角,谁说这不是一种伤痛呢!”

    “师尊太过忧郁了,过去

    的就权且放下,只有这样才能迎接新生。”

    “新生?”

    ……

    楚国地界。

    楚国皇陵附近方圆十里,一派荒芜,曾经作为皇族灵魂的栖息地,这里曾动用十万工匠,铸就了繁华的地下宫殿,更是有士兵日夜把守。

    可是伴随楚国皇族的移灭,以及其庇护者天剑派的覆灭,这里早已辉煌不再。

    到处皆是荒草萋萋,商队也开始在附近经过,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条崎岖的弯路,驼铃声以及赶骆驼商旅的吟唱慢慢由远及近,又渐行渐远!

    关于楚国皇陵有个传说,一名被视为神人的少年,为了埋葬心爱之人,不惜与整个楚国为敌,抢夺皇陵;最后,为了避免爱人坟墓受损,他索性出手灭了整个皇族。

    从此成为传说……

    这也成为了大人吓唬小孩子的故事。

    “你如果再不听话,便让那个神人少年将你带走,关进陵墓内,里面很黑,伸手不见五指,还有一团团幽火,那是死去的灵魂,专门以不听话的小孩的灵魂为食……”

    “再不老实吃饭便让那灵魂将你捉去,一辈子做奴隶……”

    如此,云云。

    通常的结果是小孩子被吓哭了,乖乖地听话,大人儿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

    皇陵附近,虚空震颤,一道身影从天而降,确切说是直挺挺地砸落在地面上,他整个人被荒草淹没。

    伴随数声剧咳,那道身影挣扎着爬起,然而一道血箭喷出,他再次摔倒在地。

    这名男子正是南剑天。

    昆仑仙宗一行,他先是过关斩将拿到了泣血海棠的资格,后又被落霞仙子险些当场劈杀,更被一眉道人追杀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最后迫不得已只能躲入天台峰避难,顺便窃取了清灵泉眼,也算是不虚此行。

    只是这一路而来他却没有任何时间进行复原和疗伤,令重伤之体更加不堪重负,现在他的承受力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

    最为致命的是承受落霞仙子两掌,要知道仙宗四大峰主每个人都修为奇高,在毫无防备的前提下受他们全力一击,几乎是送死。

    好在落霞仙子第三掌没有拍下,否则南剑天早已成为一具死人。

    即使如此,南剑天还是遭遇了出道以来最大的危机,全身经脉和黄金神藏寸寸破段,丹田破碎,整个人已经到了油枯灯灭的境地。

    那道倔强的身影很快又再次站立了起来,接着他奋力斩出了一剑,一道火龙喷射而出,将前方的杂草和灌木全部焚灭,这条路直接蔓延至皇陵门前。

    “婉儿,我来了!”

    南剑天似看到南宫婉就站在皇陵前向自己微笑并招手,他知道对方在呼唤自己,于是他竭尽全力地站起向石门爬去。

    百步距离却显得如此遥远,仿佛在爬万丈天阶,每一步都是生死磨难。

    站在皇陵石门前,一道倩影与他擦肩而过,袖袍飞舞,如清风拂面,带有她独特的气息,令一切都显得梦幻而美好。

    南剑天身形跌撞,与她嬉戏,就像蜂蝶的痴缠,绝望而美丽。

    “一定是幻象,我就要死了,对吗?人只有快死的时候才会看到自己心中最美的画面,与灵魂交谈,如能长相厮守,死有何惧?只是还不是现在,在此之前我还要做一件事,唤醒她,并献上我深情的一吻。”

    南宫婉似幻而虚,很快便悠忽而去,消失无踪。

    南剑天也没有追赶,只是脸庞挂着不真实的虚幻和凄迷的笑意。

    他并没有看到,就在石幕的一角,挂着一片破碎的衣物,和南宫婉身着的衣物一般无二。

    这究竟代表着什么?南宫婉真的复活了吗?

    她还在墓中,还是已经飘然而去,方才的一幕真的不是幻梦!

    这幻梦真实的有些可怕!

    让人真的就像身临其境,哪怕就算油枯灯灭,也要做最后的缠绵,做生命最后的宣泄。

    我来了!

    你还在吗?是否还在等待!

    我曾经的痴人儿,亦是我曾经的幻梦。

    曾经的曾经,我把你带进了一个噩梦,今日我来是为了将你唤醒,将你带走,带你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那世界只有你我,也许在世间的尽头,在生命的转角,也许在山穷水尽的天涯海角。

    于是,南剑天举起了手中的火麟剑向着石幕劈落而去。

    这一剑汇聚了他十二成的力道,一道火龙震慑而出,无情地斩落在隔世石上。

    然而,一阵天地颤抖后,隔世石竟然没有破裂,依然巍立眼前。

    隔世,隔世石,恍如隔世!

    割断的并非尘缘,而是这一世的缘分!

    尘缘,已尽;君缘,再生!

    我还会等你的,就在时间的尽头。

    哪怕山长水远,哪怕等到海枯石烂,我亦无悔。

    谁让我是你的痴儿呢!

    曾经,你给我编制了一个美好的幻梦,虽然美丽的有些不真实,但偏偏我还是去相信了,以生命为赌注,押上了所有,亦输掉了所有,但是,在我看你的第一眼,当你为我流眼泪的那一刹我知道,即使输了,我也觉得值了,毕竟谁还没有输过。

    况且,还输得轰轰烈烈,输得无怨无悔!

    即使站在璀璨的天际,我亦迎向了死亡,但还是眼中带笑,回眸向你最后一眼,我知道你的后悔,但请你收起歉意。

    你不必自责,对我亦毫无亏欠,这场游戏输掉的是两个人,但赢回的,却是生生世世的牵绊。

    三生石畔,永堕轮回。

    相濡以沫,天荒地老;

    此情此渝,虽死不悔!

    勿忘有你,勿忘有我!

    ……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阻止我,我好不易取来了圣药,眼见就能将她复活的,为什么我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这一步,难道真的是上天欺弄……”

    南剑天陷入了疯狂,他挥动火麟剑拼命的劈砍,试图破开隔世石。

    然而,他还是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之外。

    无坚不摧的火麟剑居然拿隔世石毫无办法。

    南剑天脑后血发飞舞,整个人燃烧生命之火,他陷入了最后的疯狂,燃烧己身,以生命为献祭获取力量。

    他化身为十丈白虎,并且,左手和右臂麒麟臂一起施展,就算是一座山脉也要被移开了,然而,一阵天地颤栗,隔世石依然无动于衷。

    “难道你就真的如此绝情,要把两个思念的人拦在两面,拦在这世界的尽头,既无法相望,也无法相守!”

    南剑天仰天悲号,他发出不甘的怒吼。

    他全身的力量早已被透支了个干净,法体遍布恐怖的裂痕,麒麟臂失去了压制在解体。

    “我……不甘心……”

    “我只恨我……恨我自己……”

    “……连心爱的女人都无法拯救……甚至我连自己都救不了……”

    南剑天急火攻心,喉头一甜,一口心头血喷出,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后,他仰面倒了下去。

    他仰望天际的袅袅云朵,突然感到了无比的静谧与轻松,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与世无争,整个人似乎与天地相融,自己好像融入了空气,融化为大地的一部分。

    南剑天脸庞带着微微的笑意,因为在弥留之际他看到了南宫婉再次出现,她就在天际飞舞,袖袍猎猎,整个人仿佛九天仙女降临。

    “你……好美……”

    南剑天张了张嘴巴却没能发出声音,喉间只有嘶哑。

    接着,他的意识渐渐沉沦,整个世界彻底黑暗了下来。

    ……

    不知过了多久,皇陵前出现了第二道倩影,那道身影和南宫婉相像,却更显傲世孤立,冰清玉洁。

    就连世间的烟火都要远避。

    来者正是南宫情!

    她甚至还背负了包袱,里面装带了简单的行礼,四处张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这里似乎有人来过!”

    南宫情望着四周一片狼藉,感受着空气中浓郁的火元力,她的眼神激动而振奋。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来过了!”

    尤其是当南宫情看到隔世石上深深浅浅的刀剑痕迹,显然这些痕迹是不久前刚刚留下的,这更加让她确信无疑。

    “至少他来过,只是,你到底身在何方,剑天!”

    南宫情目现别样的深情。

    “难道就这样擦肩而过吗?都怪我,如果我能再多坚守一会儿或许就能亲眼看到他,为何我偏偏在这个时候离开。”她满目自责。

    无意中她踩到了什么,被柔软的东西绊倒在地。

    “呀!”

    南宫情回睛一看顿时吓傻在原地,足足愣神了数息都没能回过神来。

    因为此刻南剑天正平躺在地,全身充满血污,上下烟雾缭绕,那并非是烟雾,而是魂力和寿元燃烧的灰烬,似有还无!

    此刻他全身凄惨,虽没有明显的创伤,但内里却被完全掏空,他就像一个失去灵魂的空壳,在等待命运最后的宣判。

    “剑天,你怎么样了?”

    南宫情扑了上去,在他身上胡乱摸索,希望能够找到救命的丹药,但是她没能找到。

    “你醒醒呀,我千辛万苦才找到你,而你却成了这样,你为何如此苦苦折磨自己呢?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你会让人很心痛。”

    南宫情眼泪不争气地掉落下来,这是她第一次为一名异性掉眼泪,感情无可阻挡地宣泄而出。

    “你为何没有了呼吸,剑天,你醒醒,不要吓我,你知道我胆子很小的,我只是在人前装作很勇敢的样子,但是你知道吗?当你第一次救我……我在内心深处竟然渐渐地依赖上了你,我发现自己无可自拔甚至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你了……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是我无可控制自己,我唯有顺从本心,唯有如此去做……”

    “当剑爱上浪子,注定会浪迹天涯,但是追随在你身边,我无怨无悔,你可曾睁开眼,哪怕看我一眼,剑天……”

    南宫情爱抚南剑天苍白的脸颊,却发现南剑天的身体已经变冷。

    她惊得蹲倒在地,眼泪再次宣泄而下,她彻底失去了主心骨。

    甚至她咬碎银牙,大胆地凑上前去吻上了眼前的少年,为南剑天做最后的努力,她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将身上仅有的元力如此灌输入他的体内,直到娇躯瑟瑟发抖。

    她的力量太薄弱,根本无济于事。

    即使做了最后的努力,可是他南剑天依旧无动于衷,没有任何声息,更没有任何止息。

    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一切似乎已无力回天,天空中笼罩着一股神伤!

第五百零五章 最后的芳华

    你,是否在遥远的地方注视着我,如果一切的一切是你的考验,我是否完成了你心中的答案?

    而你,是否也可现身一见!

    在哪遥远的地方,我知道你一定还在等我,即使再多风霜,几多风雨,也不肯离去,直到华发苍颜。

    你在苦苦等待,我也在苦苦寻觅你的踪迹,为何你一去不返,到底是什么在阻挡你我相见?

    是天吗?

    还是这所谓的天命!

    天命不归,我亦不老,只是未能盼到佳人,没有在等候的地方见到你,我心不甘。

    在那相遇的地方有三生三世的轮回,有十里企盼的桃花,但愿你如花美丽,命运却不必像桃花一般凉薄。

    我会等你的,在相约的地方。

    我也会来寻你,在你等待的地方。

    我来,你走。

    你走,我来。

    你就要这样离开吗?

    你凄美的身影,就像奈何桥畔的那一抹炎凉,与我擦肩而过。

    为何明明各自期盼却最终被命运辜负。

    到底是我负了华年,还是华年易老,你我都经受住了岁月,然而等到再相见,彼此却老了。

    容颜未变,心却苍老,变得千疮百孔!

    我们都奉献了自己最好的华年,把最美好的回忆留给了彼此,如果此生不见,也只会记得曾深爱,曾经慷慨赴死,记得彼此最美好的容颜。

    此生,也许那一刹成为我看你的最后一眼吧,即使我生命无多,也拼尽力气看你最后一眼,即使走在以后的漫漫长路上,我也会记得你的模样,时时回忆,时时温馨……

    毕竟,那是曾经的你我呀!

    “剑天,你醒醒,醒醒呀!”

    南宫情拼命地晃着南剑天,希望他能够看自己一眼。

    然而,南剑天的意识彻底消沉,没有丝毫回响。

    “就算他不死,也被你晃死了!”一道责备的生音在身后响起。

    “是谁?”南宫情迅疾地拔剑,刺向身后那道身影。

    然而,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刺出那一剑,剑锋在距离对方还有三尺之时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隔。

    南宫情定睛一看,来者是一名身材高挑的貌美女子,身材修长,不施任何胭脂粉黛,整个人却丽质天成。

    “你是何人?”南宫情厉声喝问。

    尤其是当看到对方是一名女性,不免有了些敌意。

    “你又是何人?”对方反问。

    “我是他……喜欢的人!”南宫情一时间哑口无言,随后即时发挥。

    “他喜欢的人,是自封的吧!”对方冷嘲。

    “我没有说出和你同样的话,是否令你很失望。”

    “你……你是……”南宫情心细如发,她发觉对方声线略显沙哑,且对方生有喉结……‘他竟是一名男子,方才我竟然吃了一个男子的醋!’

    “是你伤了他?”

    “如果真的是我,现在你们两个都死了,也许恰好如你所愿,人间不能一对,地下你们可以做鬼夫妻!”

    “你说什么……”南宫情难免一阵娇羞,见对方没有敌意,旋即收起了宝剑。、

    来者赫然是姬无双!

    “真是害我好找,你这隐匿行迹的法门着实厉害,几乎都将我隐瞒了过去,但这也险些将你自己害死!”他略有怨气。

    而此刻,姬无双已经蹲身下来,细细查看南剑天的伤势。

    只是他的脸色越发阴沉,甚至带着几分恼怒。

    “这是昆仑仙宗的昆仑掌,施展者修为需在元婴期之上,否则将会遭受反噬,但是昆仑掌霸道无比,施展之下如同横推山脉,无可抵挡,可见仙宗的人对他下了必杀之心。”

    尤其是当姬无双深察南剑天的五脏六腑,发现俱已被震碎,全身筋脉更是寸寸破断,整个人体内的生机被破坏殆尽。

    “如何?”南宫情一脸紧张地问道。

    “如此之重的伤势,按说他早就该死了,绝对无法逃到楚国边境,但是,一股强大的念头支撑他来到了这里,只是,他也到了油枯灯灭的地步。”

    “那他到底还有没有救,求求你救救他,你有办法的对不对!”南宫情哭成了泪人。

    “你若是继续在我耳边吵闹,我可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闻言,南宫情顿时不敢出声。

    “你们女人,当真是讨厌,凡事都大惊小怪。”

    不知为何,这些话在姬无双口中说出显得颇为怪诞。

    南宫情既不敢笑,更加不敢插嘴,只有在一旁静待。

    却见姬无双在南剑天身上摸索起来,仿佛在寻找什么,最后甚至解开了南剑天的胸襟,露出了壮美的胸膛。

    一瞬间,姬无双竟看得有些痴醉起来,纤细的玉指忍不住在他的胸膛上轻浮而过。

    他的神情就像抚摸江南最柔美的丝绸,生怕把他弄脏弄坏。

    对于姬无双的嗜好南宫情眼中充满不可置信的神色,可又敢怒不敢言,场中的气氛有些尴尬。

    良久,姬无双恍然回神,望着南宫情怪异的神情不免一阵羞容。

    “看我竟有些失态了,久居毒宗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如此俊美的少年郎,我竟有些难揇捺不住好奇的心!”

    “还不知阁下的称谓?”

    “姬无双便是!”

    “还请尽快施救,不然,可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该如何做不用你教我!”

    见南宫情不放心的神情,他继续道:“我既然钟情与他,自然会竭力救他,毕竟如此好的皮囊,去何处寻,若他死了,莫说是你,我都会心痛!”

    “我知道你在找什么,但是,没有……”南宫情枯涩地说道。

    “噢,难怪他衣衫凌乱,原来你也知道泣血海棠。”

    “他去寻泣血海棠是为了救姊姊的,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无法打开皇陵,可以想象当时他想以蛮力破开,最终几乎力竭身亡!”

    “傻小子,隔世石岂是人力能够破开的,原本你就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如此一来岂非不是更加要了你的命!”

    “你那姊姊,葬在里面?”姬无双问道。

    “是!”

    “这段时间我已经听过他们的传说,有不解,但更多的是羡慕,有这样一个钟情于你的男子,此生足矣。”姬无双有意看了一眼南宫情。

    “只是可惜了我那姊姊!”南宫情难掩神伤。

    “你不是他们,如何知道他们不快乐?”姬无双反问。

    “也对,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也许在世人眼里的困难,在两个相亲相爱的人眼中都是一种荣辱与共的考验,是一种快乐和幸事。”

    “曾经我竭力阻止姊姊,但是此刻我或许能够明白她的选择了。”

    “至少她认为是对的,如此,足矣!”

    “找到了!”

    姬无双最终发现了什么,他在南剑天的胸膛伤口中发现了一枚纳戒。

    这道伤口很奇特,并非剑伤,而是被钝器撕裂,伤口有些触目惊心,最为主要的是其中埋藏着的那枚纳戒,让姬无双感到了奇怪。

    “他在隐藏什么,他身上最珍贵之物,他眼中唯一重要的东西,圣药!”

    姬无双在南剑天胸膛抠出了那枚带血的纳戒,神念探入其中顿时大喜过望。

    “圣药,果然还在,我早就应该猜想到,既然他如此执著的来到这里,圣药必然还在!”

    “想必他是担心万一行踪被人发现,而他也遭遇了不幸,圣药被人截去,他是在用生命守护圣药,他怎么……如此之傻!”

    南宫情眼泪不受控制地丢落下来。

    她感到自己的心被无情撕碎,他还是一名少年,怎就承受了如此之多,他的心里到底还有多少负担。

    “为什么世间会有如此痴情的男子?为什么让我遇到他,就像一尾游鱼,明知情网的可怕,还是义无反顾地撞了上来。”

    姬无双在纳戒内取出紫檀木箱盒,看着其上设置的禁制不禁微微皱眉,接着他脸庞的凝重变为冷笑。

    当初天胤得到泣血海棠后唯恐圣药药效流逝,他以禁制封禁圣药其一是为了保留圣药药效,其二便是为了安全着想,若是心怀叵测之徒即使强夺了圣药,若是强行打开禁制的话也必然会损害泣血海棠。

    “一般人若是想打开这禁制须得颇费一番手脚,甚至还会使圣药药力受损,但偏偏遇到了本宫。”

    姬无双右掌一晃,掌心多出了一面鲜红欲滴的飞刀,正是其撒手锏,九天飞仙刃。

    他仙刃挥洒,刀锋涌现刺目的红芒,就像一条火蛇舐过,禁制被无坚不摧的九天飞仙刃迎刃而解。

    圣药方才打开,便有一股浓郁的生命力涌现,在这股气息的感召下,四周原本荒草萋萋的土地霎时氤氲遍地,且枝叶间缠绕着丝丝灵气,短短时间便形成了低阶的灵草。

    要知道这只是其气息外泄造成的异象,这已经堪称是震撼人心的画面。

    南宫情虽然知道圣药的逆天,今日一见似乎其玄妙还在她的期盼之上,整个人震惊当地,张大的嘴巴足矣塞下一只鸡蛋。

    “作为南剑天除你姊姊之外最亲近的人,现在我最后问你一句,圣药就在眼前,你是准备留着救你心爱的姊姊,还是现在拯救奄奄一息的南剑天,你自己抉择。”

    “逝者已矣,还是救眼前最能把握住的人,我想就算姊姊还在的话,她也一定会如此抉择的。”一番犹豫后南宫情最终说道。

    ‘婉儿,原谅我心中的自私。’她在心中忏悔。

    “很好,看来你和我做了同样的决定,如此,我们开始吧。”

    姬无双将圣药祭出,只见泣血海棠当空悬浮,一股血色的气息弥漫开来。

    处于这股气息的笼罩下都令人感到毛孔舒张,全身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都打开在吞吐天地元气。

    就连山峰石壁之上贫瘠的杂草在这股气息的感召下,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泣血海棠在靠近南剑天的一刻,仿佛受到了感召,散发出滚滚血瀑,将南剑天笼罩其中。

    加之南剑天曾融合半成熟体泣血海棠,他的半身体魄有一种对圣药天然的吸引。

    望着泣血海棠连带滚滚血气渐渐融入南剑天体内,姬无双若有所思。

    “如何

    ?”南宫情问道。

    “一切进行的比我想象中更加顺利,因为在他的体内已经融合了一株圣药,只是药力有限,应该是半生熟体的泣血海棠,不过在此前提下南剑天的身体就仿佛化为了圣药,所以对泣血海棠会有一种天生的吸引,几乎不用我怎么出力它便可与之相容,如此就简单了。”姬无双长吁口气。

    “这么说剑天有救了?”

    “还不能确定,虽然泣血海棠确实有着逆天之神效,但是,一切还要看个人的造化,如果这次他大难不死,必然会因祸得福,泣血海棠将会把他的躯体改造成一口宝藏。”

    “那岂非不是像唐僧肉,吃上一口都可以长生不老?”

    “如果你舍得,你现在大可试试。”

    “我的确很想试试!” 南宫情望着南剑天精壮的上体目光闪烁。

    这一刻,姬无双在南宫情的眼中看到了太多,有贪婪、**、痴喃以及深切的爱意!

    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昆仑仙宗昆仑神殿校场的一幕,花如雪和葛霜哪一个不是全副身心的投入,为了心爱之人不惜以命相换,无疑她们都通过了考验,而南宫情眼中的爱,还有待考验,或者说那只是一种源自内心深处的情感和喜欢。

    “如果有一天,南剑天也变成了像你姊姊一般,你是否也会像他一样,为爱痴狂,可以不顾世人的眼光,不论付出多大的艰辛,都要将他救回来?”

    “我……我不知道……” 南宫情陷入了深思。

    “这个问题对于你而言确实有些过于沉重,但是当危险袭来,在生死攸关时刻,你必须为自己的抉择而做出表率,显然,你还没有准备好。”

    “我会准备好迎接这一天的,谢谢你!”

    “如果你真的爱他,我奉劝你离开他。”

    “爱一个人却要离开,这是什么逻辑。”

    “浪子爱的是浪迹天涯,而你不适合他。”

    “如果他是浪子,我愿意陪他去流浪,天涯又有何妨,只要能够至死相随,我可以不管他的身份,不管世人的眼光,即使他是世人眼中的魔头又如何,他在我眼中就是南剑天,那个让人心生疼爱的小男子!” 南宫情目现别样的柔情。

    “这份情终有一天会伤了你,让你们彼此都很受伤。”

    “如果怕受伤就不去爱一个人,才是最大的遗憾和错过,我不想自己有什么遗憾,曾经,姊姊和南剑天也不被家人看好,可是他们还是勇敢地走在一起,虽然你看到了他们最后的结局,但是我并不觉得不完美,爱都是有缺憾的,痛也是一种美,爱一个人是一种缺憾美。”

    “如果这是一种缺憾,我可以接受,也会慢慢去适应。”

    姬无双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

    “当你自觉爱上一个人的时候,让你放弃很难,但是在时间的路口蓦然回首你会发现,你所珍惜的,未必就是你的所有,个中深意,自己体会。”

    此时,南剑天与圣药的融合还在继续,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泣血海棠化成的滚滚血瀑仿佛是生命源液,修复着南剑天受损的命元,不仅为他重续筋脉,更将他全身周遭的气血净化,重新梳理破断的经脉。

    不仅如此,代表着神通秘境的经脉也被更多地开辟出来。

    他的神藏、丹田都得到了重塑,这是彻底的改造,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泣血海棠化为生命的甘露犹如无尽灵液涓涓细流般涌入南剑天体内,润物细无声地滋润着他孱弱的生命。

    原本已经丧失了生命迹象的他,此刻全身散发出蓬勃生机。

    泣血海棠伴随灵力的不断流逝,花瓣在一朵朵地凋零、飘落。

    伴随一切的进行,南剑天身影仿佛吃了一记猛药,孱弱的躯体一阵痉挛,他的身形变得明亮起来,几乎化为炽盛的光团,令人无法直视。

    “你看到了吗,方才他居然动了!”南宫情欣喜若狂。

    “沉住气,泣血海棠的融合非一日之功,好在此处地处荒凉,并且没有人可以猜想到南剑天会出现在这里,否则他的那些死敌都会出动,届时会有大麻烦。”

    “他到底有多少敌人?”

    “多到你无法想象,可能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了吧,也许是半个江湖,也许是整个修真界。”

    南宫情哑然问道:“你会保护他的,对吗?”

    “以前的恩恩怨怨我不会过问,但是从今日起,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任何与他为难的人,就是与我姬无双过意不去,一个字,‘杀’!”

    南宫情只觉空气陡寒,四周皆是笼罩在恐怖的杀意之下。

    “是不是觉得我不可理喻?”姬无双反问。

    “我绝没有此意。”

    “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正所谓爱屋及乌,既然你是南剑天的朋友,我自然也会护你周全,只是有一点我不得不警醒你,现在南剑天的仇敌遍布帝都,如果可以的话,永世不要再回帝更不要再卷入正邪之战,否则结局我也无法预料。帝都已经风起云涌,各方势力都在筹备,不久的将来将会迎来巨变,是关于正邪两道的剧变。”

    “仙宗和毒宗要开战了吗?” 南宫情问道。

    “这就像一座山头上却有两只老虎,最终是要决出胜负的,谁都无法避免。”

    “届时,恐怕是天翻地覆。”

    “从此刻起,南剑天是我毒宗看好的人,仙宗动不了他!”姬无双信誓旦旦道。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我姬无双并非肖小之徒,不会乘人之危,更不会乘机逼迫你二人发誓对我毒宗效忠,我要的是你们的心。”

    “仙宗和毒宗还是有很大的差别,也许这就是最大的差别。” 南宫情深深地凝望了一眼还陷入昏死的南剑天,意味深长说道。

    “我们要做的不是颠覆仙宗,而是改日月换青天!”

    “我相信阁下和毒宗都会迎来自己的辉煌。”

    “承蒙姑娘吉言。”

    此刻,南剑天的肢体已经在局部复原,诸如他最为强横的麒麟臂已经恢复了知觉,他的食指在轻轻弹动……

    看到这些,南宫情的脸色化悲为喜,终于,一切开始有了转机。

    ……

    昆仑仙宗。

    “你真的要如此做?”仙宗宗主脸色阴沉的可怕。

    在他的威压下,葛霜毫无惧色。

    “做错了事,就要一己承担,弟子不想在师尊的羽翼下躲避,让师尊承受骂名。”

    “只要能够保下你,本尊又何惜厚颜,你虽然不是罪优秀的弟子,但无疑是最令本座满意的弟子,没有之一。”

    “如此,弟子就更加不能让师尊失望了。”

    “你一旦出去,就无法回头,你可要想好了!”

    “弟子已经深思熟虑。”

    “本座尊重你的选择。”

    “若葛霜还有性命生还,定会回来面见师尊。”

    “你且去吧!”这一瞬,无崖子的眼眶湿润了。

    他不敢再看对方一眼,害怕眼泪夺眶而出。

    “谢师尊,也谢过师尊的教诲之恩!”葛霜三拜九叩,而后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征途。

    无崖子似乎料想到了最后的结局,有些不忍地闭上了双眼。

    可是他是仙宗宗主,不能徇私情,有些事他想做却又不能去做。

    葛霜行走在昆仑神殿校场,漫天的杀意向她笼罩而来,每一道杀念都化为了风刃,割破她的衣袍,继而割裂她香艳的肌肤。

    自始至终她都在无声地承受着这一切,始终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当一个人要进行赎罪,便要承受万众的杀意,且不可运功抵抗,只能以肉身之力承受,也就意味着承受的每一刀都是真实而致命的。

    第九九八十一刀割下,葛霜全身充满血污,她身体酿跄,表现出不支迹象,最终她惨哼一声跪倒了下去。

    但是她没有祈求,而是很快再次爬起,继续前行,承受千刀万剐般的凌迟酷刑。

    第一百零八刀割下,她只觉腿下一软,整个人堆到在地,她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流干了,然而,一切还没有结束。

    硕大的校场空无一人,然而这一刻万众瞩目,许多人在各自的领域以神念关注这里的一切。

    其中就包括天胤、萧易水、碧游等各峰首徒和真传弟子。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花师妹又会面临怎样的惩罚?”

    碧游目现担忧之色,很快她飞身去往内殿。

    每个围观和暗中瞩目之人都在释放杀念,形成了一道道交织的剑芒,向她劈落而下,这些风刃有强有弱,但胜在众多,每一剑都堪称绝情绝爱!

    赎罪之路,这是昆仑仙宗历代弟子不成文的规定。

    许多人还没有走完这条路便流尽鲜血而死。

    历代以来不知多少弟子倒在这条血淋淋的路上。

    当地三百刀割下,葛霜已经不能站立行走,她只能在地面上缓慢爬行,在石面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迹。

    昆仑神殿大殿内,仙宗宗主紧攥铁拳,他不忍去看,只是飞刃割破**的声音已经让人听得头皮发麻,但偏偏他是仙宗宗主,即使他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也不能阻止‘恕罪’之路的进行。

    杀意并没有因为葛霜倒下而停歇,反而愈演愈烈,有飞刃在她清秀的脸庞割裂而下,血流满面。

    无数的飞刃如蜂蝶嬉戏,围绕她交织。

    “够了!”

    突然,一声娇叱响起,震散了所有的飞刃。

    一道倩影从天而降,来者正是张彩玲。

    她飞身而下,直奔葛霜,右掌贴在对方后心,掌心喷吐出无尽的灵力,一股暖流涌过让葛霜灰暗的眼神暂时恢复了一丝神采。

    “你为何如此之傻,这些本不该由你承受的,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自己。”张彩玲痛声道。

    “只要大家能够原谅他,我做的这些就都是值得的,不是吗?”

    “你是痴情,还是真的傻,南剑天已经安然离开了,你做这些只是徒劳。”

    “原来,他已经安全离开,如此我便放心了。”葛霜傻傻地笑了。

    “如此下去你会死的!”

    “如果我不如此做,师尊就会背负骂名,甚至还会落下‘护短’的恶言,对于昆仑神殿乃至仙宗,声誉都是不可受损的,今日我牺牲自己,却可以挽救如此之多的奢望,谁说不值得呢!”

    “我只是觉得为你不值!

    一个不在乎你的人,你却心甘情愿为他如此付出,你到头来能够得到什么,真的值得吗?”

    “我喜欢他,仅仅是因为我喜欢他,而不是为了奢求回报,你没有真正去爱上一个人,如何能够明白我此刻的心境。”

    “喜欢一个人而不奢求回报,我是真的喜欢他吗?”张彩玲此刻脑海中浮现一道翩然身影,天胤。

    在外人看来他们是师兄妹,但是张彩玲却早已把对方视为自己生命中的唯一。

    而天胤也渐渐被她的执著和悉心照顾而感化,只是他肩负太多的使命,又碍于‘大师兄’的身份而苦苦不能承认这份恋情,甚至不敢正视她的示爱。

    ‘为何就如此顾虑良多,难道始终无法跨越那道界限吗?许多人虽然遍体鳞伤,但他们都知道自己在追求什么,明白自己真正需要什么,而我却还在苦苦追寻,命里寻他!到底是他输了,还是我败了,亦或者相爱一场本就是双输的游戏?我该如何面对他,我命中注定的恋人。’

    “葛霜虽然可怜,甚至是可悲,但是此刻我对她的敬意油然而生,也许爱一个人真的无须顾虑良多,爱就去爱,全副身心的投入;恨就彻头彻尾去恨,恨入骨髓,恨不能相见,如果没有爱,又岂会有恨!”

    爱与恨,到底是谁成就了谁,谁造就了谁,这世间是先有爱,还是先有恨!

    如此简单的问题,却触及灵魂。

    也许唯有恨,才升华了爱的意义。

    因为有恨,让我们更懂得如何去爱,如何去珍视对方。

    爱意绵绵,不要等到爱意掏空,唯有怀揣恨意去面对彼此,面对余生。

    葛霜获取了力量,她再次倔强地起身,直至走完了漫漫长路。

    然而,一切还远未结束,更大的风浪还在酝酿。

    落霞峰正殿。

    落霞仙子在高台上盘膝打坐,而花如雪则当庭下跪,碧游在旁伫立。

    花如雪脸色苍白,嘴唇亦没有一丝血色,她伤势很重,即使服用了上乘丹药还远未恢复。

    此刻,她心如止水,在静待着命运的宣判。

    但是,她不曾后悔,反而此刻心中多了几分泰然,如果她没有如此,反会愧疚一生。

    “花如雪你可知罪!”落霞仙子厉声喝问。

    “弟子知罪!”花如雪语气平淡,她整个人更是显得异常平和。

    “南剑天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我昆仑仙宗,可是你在暗中接应?如实回答。” 落霞仙子不容置辩。

    “是,都是弟子的错,我不该做出如此糊涂之事。”

    “你的罪行非但是引领外敌入我仙宗重地,更欲意加害同门,你可知罪?”

    “弟子……知错!”

    “昆仑神殿三师弟烨晨最终在你的洞府内找到,并被解救出来,对此你可有异议要解释。”

    “一切都是弟子为南剑天出谋划策,并伙同南剑天完成,对于师尊的上述罪责,弟子毫无异议。”

    闻言,碧游不禁怨气地望了花如雪一眼,此前她曾答应对方要将事实和盘托出,这样可以极大地减少花如雪的罪状,但是现在她却将所有罪责揽下,不仅让碧游始料未及,更让落霞仙子一阵难为。

    毕竟花如雪乃是她的爱徒,护犊心切的她自然不希望花如雪承受如此之多的罪状,今日的审问不过是走一个过场,就算花如雪有过错,落霞仙子那一剑几乎要了她的性命,也足以堵住悠悠众口,但是现在花如雪旧罪未消,又添新罪,自然令她这个做师尊的大感难为。

    “方才的话,你可要想清楚了!”

    “弟子所言句句属实,绝无空话,套话,请师尊不要刻意为弟子开脱,这样只会令我感到自责。”

    “既然你决意如此,本座便命你面壁思过三年,这三年内你不得离开自己洞府寸步,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面见本座。”

    “谢师尊!”花如雪恭身揖礼。

    “师尊,这……惩罚是否太过严重,请师尊三思呀!”碧游请求道。

    “请师尊三思!”落霞峰众女弟子齐声道。

    “本座没有让她去思过崖,已经是最大的恩典。”落霞仙子斩钉截铁的说道。

    “可是,现在花师妹重伤在身,如此之重的惩罚,只怕不妥。”

    “花如雪复原期三个月之内,有你全权负责她的起居,不得有违。”

    “是师尊,弟子定不辱使命!”碧游抱拳道。

    “谢师尊,弟子告退!”花如雪表现得太过平静,她恭身揖礼而后转身离去。

    背影显得苍白而无力。

    “我的这个傻徒儿,这次为师都不能帮你……” 落霞仙子满目自责。

    “如此一来就要看宗主如何处置昆仑神殿弟子了,万众瞩目,宗主怕是也不敢徇私枉法。”

    思量间虚空中,传来铮铮铁音。

    “我葛霜……”

    葛霜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久久不息,即使身处落霞峰大殿依旧清晰可闻。

    “终于要有个结果了!”

    落霞仙子身形一晃已经出了大殿,来到观景台上,在这里恰恰可将昆仑神殿的一切尽收眼底。

    “我自知戴罪之身,此刻能够站在这里说话何尝不是一种荣幸?我本是天南小姓家族的一名家奴,跟随主人来到帝都进修,误打误撞至此开启了修仙之路,有幸结识了大家,更拜会了师尊,这是葛霜毕生的幸事,当永生铭记。我和南剑天缘起天南,历经坎坷,饱经风雨,却相扶走过,虽然我与他犯下举世不容的罪恶,但是在感情的世界里,然无对错……”

    此刻,花如雪洞府内,声音滚滚而来,花如雪只是仔细地听着这道声音,竟是如此优雅。

    她从没有嫉恨过葛霜,因为在感情的世界里没有先来后到,更没有对错,有的只是尽心竭力的付出,爱一个人,你只需知道‘我爱他’就足够了,去做**爱他应该做的事,这种事可以与他无关,因只是心甘情愿。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逻辑,然而太多的人却把爱一个人变成了索取,变成了回报,索然无味!

    她突然很想听听这道声音,洞府之外的声音,关于他的故事,即使简短,但是震撼,即使那是一段无关于己的故事,她也很乐意从中去了解他。

    碧游望着花如雪,良久无语。

    她也在听这个故事,这故事充满传奇与冷暖。

    会像一道无形的手,轻轻抚平人心头的创伤。

    “今日,我葛霜在此,愿一人承受所有荣辱,包括他所犯下的一切罪行,在此,我愿自废一身修为,在思过崖了此余生,我愿一人承受所有因果,无怨无悔……”

    她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经久不息。

    她声音不高,却显得格外宏大,如高山之上,令人仰止!

    这一刻,所有的恨,俱已不存,所有的爱,皆已成空!

    若还有爱,何必去留。

    但愿世间所有情爱,俱如此间美好!

    所有的人内心都受到了震撼。

    葛霜双掌结印,精妙绝伦,而后打向虚空,仿佛一声春雷巨响,天际就像有一颗巨大的花蕾当空绽放,她终究还是迈出了那一步,自此修为散尽,化为凡人。

    所有的力量,所有精粹的元力化为光雨,陨落而下,如春回大地,惠泽万物。

    此时此刻,花如雪亦泪目,脸庞留下了两道清泉。

    这份爱,爱的太过沉重,爱的令人窒息。

    她突然感到无尽的酸楚,是为葛霜的不公,她本不该承受如此生命之重,但是她为了爱选择了义无反顾。

    至此,她的心中再也没有了恨,因为她明白了爱一个人的艰辛,尤其是他曾是举世公敌。

    他们的爱,也变得举世不容!

    每一步都注定艰辛。

    每一步都带着泣血的脚印!

    花如雪缓缓举起手,她仿佛还能感受到春回大地的温暖,她明白,那是葛霜丝丝缕缕的心呐。

    是爱之深,恨之切,带着无悔,带着感动,轰轰烈烈地奔赴大地,奔赴生死!

    花如雪泪目,如钻石般的眼泪打在南剑天的木偶上。

    接着,她指端涌现刺目的光团,仿佛受到了感召,一股全新的力量在心底涌现,那道光团神圣且纯洁,炽盛无暇,她就这样在石壁上奋笔疾书。

    在这道光芒之下,坚硬的石壁如同朽木一般,石屑‘簌簌’落下。

    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在那只木偶在钻石眼泪的滋养下居然抽生出新嫩的绿芽,带着一丝生命的曙光,形成了一株仅有七寸高下的灵树,通体曝光,缠绕着仙道的气息。

    碧游望着那道光芒,眼中尽显不可置信的神色。

    “那是,昆仑神光和昆仑神木……花如雪心有感应,居然在此时觉醒了昆仑神光,这是我落霞峰有史以来的双灵根弟子!”

    历死重生的,必定是那不死的凤凰!

    在最寂静的黑暗里,在最死寂的不毛之地,在那生命的禁区,能够诞出生命的,一定是那不死的信念。

    一定有不灭信仰的支撑!

    生命嫣然,花开花落,总能在生命的转角,柳暗花明!

    昆仑神殿校场。

    葛霜散尽功力,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支撑,她所有的底蕴在这一刻俱被掏空,她瘫倒在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席卷而来。

    她就像一朵嫣然的桃花,此刻却是迎风凋谢,只留下最后一抹生命的嫣然。

    伴随她功力的散尽,所有的神念探查都被斩断和收回,包括一眉道人在内的四大峰主。

    无崖子背对着昆仑神殿的方向,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勇气去看葛霜一眼,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

    而天胤等真传弟子则是伫立在外,这对昆仑神殿一脉是个沉重的日子。

    从今日起葛霜将成为过去,甚至会成为禁忌的名字,也许再过几十载,大家就会将她渐渐忘却。

    时间总能将一切都抹去无踪。

    包括一些人,和一些事。

    接着,葛霜一个人踏上了慢慢天阶,她望着眼前高耸入云和泣血的石阶毫不回头,心中亦无怨无悔。

    至此,思过崖将成为她的归宿。

    无论慢慢长夜,无论漫漫长路,都将一人独自渡过……

第五百零六章 倩女幽魂

    昆仑神殿。

    “烨晨师兄,你也太不小心了,居然这样就被对方的得手。”楠东大大咧咧地说道。

    “是我太过麻痹大意,让大家担心了。” 烨晨枯涩地笑道。

    “这怪不得烨晨师弟,要怪也只能怪敌人太过狡诈,巧妙利用了我等的心思。” 旭尧道。

    “二师兄何时也关心起此事?”

    “事关你们的安危,我和大师兄都很关注。”

    “只是没想到问题竟会出在葛霜身上,实在是……” 楠东感慨。

    “据说落霞峰的那位也掺和了进去,尤其是关于烨晨的事,她可是主谋,看来最想敲你一棒子的可能是落霞峰的那位!” 旭尧笑道。

    “一向不苟言笑的二师兄竟也开起了玩笑,实在是少见。”

    不知为何,当听闻这些,烨晨的内心竟是一阵触痛。

    “你们有没有闻说,落霞峰的那位据说为了救那个魔头,替他受了落霞仙子一剑,几乎陨落。”

    “竟有此事,二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是什么关系已经不言而喻,没想到我们冰清玉洁的花如雪仙子也有沦陷的时候。”

    “沉沦的可不是她一人,还有我昆仑神殿的那位,真不知道那人在她们身上下了什么魔咒,竟引得我仙宗两大天才如飞蛾扑火。”

    “据传,花如雪被幽禁,但她为情所感,竟因祸得福,因此觉醒了双灵根!”

    “落霞峰居然也出现了双灵根的天纵之才?”

    “你的消息也太后知后觉了吧!”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夜骅双目失神,在他的心中曾经埋藏着一个小秘密,花如雪曾是他心目中的天仙,只能远观不能亵渎,而这一刻女神的节操碎了一地。

    他的心也被无情地插了一把刀子!

    “你们在谈什么,相谈甚欢的样子。”天胤不期而至。

    “大师兄!”在场之人见天胤一脸肃穆的神情,皆是变得鸦雀无声。

    果然,天胤清咳一声,威严的目光一扫众下,步入了正题。

    “有些事情我知道你们有想法,这是我昆仑神殿和仙宗的伤疤,从今日起我希望你们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烂在肚子里,若在散播满城风雨,被我知道定严惩不贷,这也是师尊的意思,事关我昆仑神殿一脉的颜面,此事不容有失!”天胤斩钉截铁道。

    “是,大师兄!”

    “我等自当谨记!”众人齐声说道。

    “把精力用在精进修为上,而不是在背后咬舌根。”天胤意味深长地望了楠东一眼。

    “谨遵大师兄神谕!”

    “还是没个正经!”天胤责备道。

    楠东却忍不住嗤笑一声。

    “大师兄你实在太严肃了,方才险些把我们都吓到了!” 楠东叽叽喳喳地说道。

    “这些师兄弟中就属你最老,也属你最没个正经。”

    “每个都如此正经,如果我也正经起来,大家岂非不是很压抑?” 楠东滑稽地说道。

    闻言,数人忍不住捧腹大笑。

    就连天胤也忍不住被逗乐了。

    “大师兄应该多笑一笑,不要整日的板着脸,你看笑起来还是蛮帅的!”

    “大师兄笑起来才会让异性有接近的**,自然,大师兄已经不需要了!” 旭尧有意望了张彩玲一眼。

    大家似有所指,令张彩玲面漾异样的红霞,有意躲避众人的目光。

    不知为何,这一次天胤竟没有反驳,而是目现柔情地注视着张彩玲,他的内心也终于出现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帝都,三殿下行宫。

    龙行宇掐灭了影卫传递来的印信,若有所思。

    “没想到他在天南还不安分,居然把风云再次席卷向帝都,仙宗若是再度出手,天门恐有覆灭的危险,只怕他这次会有大麻烦。”

    龙行宇神念一动,目光如电望向虚空。

    “少主,你叫我!” 释行空姗姗来迟。

    “你去趟天南,帮我做一件事。”

    “殿下但请吩咐。”

    “事情是这样……”

    闻言,释行空面色阴晴不定。

    “殿下终究是无法置身事外。”

    “你只需在天南静候,若仙宗的人出手,那个时候你再出面。”

    “仙宗势大,未必会顾忌帝国的颜面。”

    “这是一个重要的任务,天门不能灭,南剑天也要保,必要时可动用一切力量,我相信你的能力,这件事你一定能够出色完成。”

    “看来我势必不能辜负殿下的信任了?”释行空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天南已经不仅仅是一座城,而是我们最后的自保之地,夺敵之争会变得越发残酷,我们不得不为自己谋后路。” 龙行宇无奈地说道。

    “殿下但请放心,只要我亲自出马,仙宗的那些老骨头也必然有所顾忌,天南不容有失。”

    ……

    无极门总坛。

    “请两位在我无极门多驻留几日,也好让我略尽地主之谊,聊表寸心。”上官燕诚恳地说道。

    只是当她看向萧歌之时,竟是目光闪烁。

    “既然如此,我等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萧歌有意吧目光投向落月,似乎在征询她的意见。

    “如此也好!”落月答应道。

    二人转身离去。

    “萧少侠请留步!”上官燕轻声唤道。

    “上官门主还有什么吩咐。”这个时候落月已然离开,硕大的总坛空留萧歌和上官燕。

    “私底下你可以唤我燕儿,萧少侠!”上官燕不胜娇羞。

    听闻她揉进骨子里的娇柔之音,萧歌不禁心神激荡。

    “你到底所为何事?”今日上官燕的状态令萧歌生疑。

    “今夜子时,与君相会,你自会知道……”上官燕留下妩媚一笑,莲步而去。

    皓月当空,群星璀璨,美不胜收的天海更让人流连。

    伴着朦胧的夜色,伴着清凉的夜风,星星为路人指引方向,月亮小船弯弯,行驶在天海上。

    钟声悠然传来,轻轻吸一口气,似乎有淡淡的花香,悠远又沁人心脾,在万木葱茏,身心最是惬意,尤其是在夜色阑珊的时分。

    上官燕的宅院内,灯火在寂寞地燃烧。

    也许是她有意而为,事先遣散了仆人和护卫,硕大的院落显得空旷无比。

    在上官飞鸿在世之时,这里就曾是她的故居,也是她的厢房。

    她选择约萧歌在此地相见,显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用意。

    萧歌在门外徘徊良久,最终还是推门而入,房门是虚掩的,这让他感到了一丝意外。

    “吱嘎”

    房门开启又关闭,当萧歌进入房间,只见灯火幽暗,倩影阑珊,那人就在青灯旁慵懒地坐着,身着单薄的纱衣,姣好的身材一览无余。

    房间内,飘荡着淡淡的胭脂水粉味再加上整个房间布置成粉红色,此刻倒是别样的情怀。

    上官燕撩起长裙,露出雪白而修长的大腿,目送秋波,整个人身上散发出勾魂摄魄的气息。

    见此,萧歌不禁有了反应,喉结蠕动,拼命地咽着口水。

    “**一刻值千金,你还在等什么?”上官燕锥魂蚀骨般妩媚之音响起,萦绕在他的心头,此刻在他的心中仿佛有一只蛊虫在怂恿着他,打开他心中最阴暗的一面。

    “这么晚了你叫我前来,原来如此……”萧歌略显不自然道。

    “如此美人就在你面前,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上前大力的把握住它。”

    上官燕就像一条毒蛇游离而来,整个人缠在萧歌的身上。

    她美目中闪过一丝犹豫与不忍,但是最终没能停下来,她已经投入了进去。

    以她最初的打算,无极门虽然和青城派结盟,但是这种关系并不长久,说到底他们只是各取所需,而上官燕能够在无极门站稳脚跟,多半仰仗青城派的鼎力相助。

    而萧歌作为青城派首徒,他的一言一行都必然会对两派的关系产生影响,为了能够获得对方‘无条件’的支持,她唯有出此下策,以身相许,将自己绑定在青城派的战车上。

    自然,她如此做有不得已的苦衷,想她一个弱质女流之辈,能够统帅群伦,在她的背后必然要有一个雄主支撑,否则即使掌控了无极门也如海市蜃楼,不堪考验。

    “你如此,我怕自己会犯下错事!”

    “你和我的相遇,本就是一个错误,错下去又何妨,我只知道此刻能够与君同乐,夜夜笙歌,便是最大的快乐。”

    上官燕口吐芬芳,极力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在她的激情投入下,萧歌眼神陷入了迷乱。

    很快,他内心的防御层层瓦解,吻向上官燕的红唇,接着由上而下,雪白的脖颈,傲人的酥挺……

    上官燕发出嘤咛之音,也是狂热地回应着……

    就在这时,唳唳破风声传来,一道柔弱的身影进入了庭院。

    来者正是落月,她见萧歌深夜出行,所去方向正是上官燕府邸的方向,而且介于二人今日眉来眼去的样子,使她不得不疑,所以尾随萧歌至此。

    很快,她身形在橱窗前落定。

    “果不其然,你果然是来私会她。”落月听着里面传来风销**的声音脸色都变绿了。

    “这个小贱人!”落月暗怀在心。

    她和萧歌虽名为师兄妹,但是日久生情,若说她对萧歌完全没有感觉决计是假的,直到此刻看萧歌和其他女子行鱼水之欢,她的心莫名地感受到刺痛,她始复明白,原来他已经走进了自己的心中。

    落月眼中闪现可怕的电芒,五指如笼,一掌抓在身旁的巨木上。

    坚如磐石的原木在她的一爪之下居然如同朽木被撕裂开来。

    无极门在月光的衬托下像被铺上了一件银色的纱衣,那种感觉此刻赫然又加重了几分。

    仙鹤长鸣,打破了那本不该属于这儿的宁静。

    田野与树木围绕山门,像一个摇篮,轻轻摇晃;而那仙鹤的叫声,犹如母亲在哄睡自己的孩子的摇篮曲,和谐动听。

    翌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来,落在上官燕眼里,有种斑斓的七彩迷幻。

    透过轻纱,划过她的脸瑕,应在地上。

    为了避免闲言碎语,萧歌在三更时分便已匆忙离去。

    萧歌不知道的是,落月昨夜在他的房门外站了一个晚上,直至他一身凌乱地回来。

    她的心在流血!

    清晨,总坛四周,淡蓝色的天空飘浮着朵朵白云,微风吹拂着树叶,灵鸟在树上“叽叽喳喳”叫着。

    微风轻轻地携带着尚未消散的浓雾儿,给寒冷的早晨增添了凌厉的色彩。

    “吱嘎”

    房门应声打开,上官燕身着单薄,寒风袭来,她下意识地紧了紧朦胧的纱衣,望了一眼四周,门卫已经在左右守护。

    拜见门主!”

    他们偷偷地瞄了一眼上官燕玲珑的身材,皆是大咽口水。

    上官燕不以为意,甚至很享受这种眼神。

    过了今夜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女人最大的资本便是自己的身体,譬如,她将自己的身子奉献给了萧歌,只要他还在的一天,青城派就会坚定地与无极门站在一起。

    这一夜,她无疑以最小的代价,获取了最大的回报。

    “门主,有一事禀告。”

    “何事?”

    “你庭院的那株古树似乎出了问题。”

    上官燕快步直奔而去,她看到松柏的侧面被人生生抓了下来,显然,对方是以纯粹的掌力做到这些的,可以想象此人内力深厚。

    这株古树的伤口,更像是无声的警告。

    “是何人所为,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上官燕脸色阴沉。

    “属下不知,门主昨夜遣散了我等,此前都没有发现,如无意外,当是昨夜发生的,爪痕都是新鲜的,显然是有人刻意而为,此人可能是针对门主,还请门主千万小心,并加紧守卫!”

    “你的忠告我记住了,这株树,把它砍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

    望着守卫忙碌的身影,上官燕却陷入了沉思。

    “会是何人?如果真的如他们所说事发在昨夜,那我和萧歌的私情岂非不是……”她突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无极门宾客府邸。

    萧歌步出房间,伸了一个懒腰,他发现落月早已伫立在外,手握宝剑背对着他。

    “落月师妹,早!”萧歌笑脸相迎了上去。

    “今日你为何如此之早!”

    萧歌与落月迎面相对,却发现她正以一双赤红的双眼看着自己。

    尤其是当她看到自己的面容,竟是一脸的嫌弃与憎恶。

    ‘难不成是我让她不开心了?’他心中自忖。

    “落月师妹,昨夜你没有好好休憩吗?”萧歌轻轻地揽住她的香肩,却被落月一脸嫌弃地挡开。

    “不要碰我!” 落月丝毫不掩饰内心的厌恶。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这样让我很担心。”

    “你会担心我?”落月冷笑。

    “现在你是我唯一的师妹,我不关心你,这世上还有什么人会关怀你!”

    “原来你还记得,我是你如今在世的唯一师妹,可是你的心呢?你的心到底是在我身上,还是在别人那里。” 落月回想起昨夜的一幕,只觉鼻子一酸,险些掉下眼泪,她转过头,不再看对方一眼。

    “是我害你伤心了?”

    “你没有,你好得很,至少在哄人的功夫上下足了功夫。”落月怨气不减。

    ‘难道她得到了什么风声?’萧歌有种不妙的感觉。

    “昨夜你去了何处,我来找你议事,为何你不在?” 落月冷不防问道。

    “昨夜……我突然想到一门厉害的功法,但是这门功法太过霸道,唯恐惊扰到师妹,所以我独自去了僻静之地修炼。”萧歌鬼使神差地说道。

    “如此厉害的功法,需要男女同修吗?”

    “什么?”萧歌满脸惊愕。

    “你自己做的好事,自己明白。” 落月碍于情面,最终没有挑破。

    二人一阵相对无言。

    “从今日起,你要远离上官燕,没有为什么。”

    “是,一切谨遵师妹的意思。”

    “还有,今日便启程回青城派,这里我是一刻也不想呆了,我觉得,肮脏!”

    闻言,萧歌脸色一变再变,而且,他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彻骨的杀意,令他不敢违拗。

    以他对落月的了解,这次她是动了真火!

    “不要让我在看到你和她有何瓜葛,否则我怕我忍不住杀了你!”

    “这是警告!”

    一道寒光闪现,落月拔刀斩断了萧歌一缕黑发。

    他望着飘落脚下的发丝,胆魄皆寒,这是他第一次见落月大动肝火,他整个人僵立当地,大气都不敢出。

    “还有,把你脸上和脖子上的唇印擦干净,我看了会恶心!”言罢,落月扬长而去。

    萧歌恍然大悟,昨夜他和上官燕一番**后,慌乱之下急于离开,竟忘记了这档子事,如此也便坐实了他和上官燕的苟且之事。

    “师妹,你听我解释。”萧歌急声道。

    “回青城派再给我解释!” 落月头也不回说道。

    ……

    楚国燕郊,皇陵。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南剑天与圣药相融,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尤其是他根基俱毁,整个人须得重塑本源,这本就是逆天行事。

    而泣血海棠有着白骨生肉之效,本就是逆天而生。

    此刻,南剑天已经与圣药相融,他本身已经化为圣药!

    只是,时间又过去了三日,他还是没有破茧而出的迹象。

    附近的百丈世界化为生命的沃土,外界荒草萋萋,而光茧附近方圆百丈则是氤氲遍地,普通的小草赫然都化为灵气缠绕的灵草。

    若是普通的修者初临此地一定会被震撼,因遍地皆是宝藏。

    好在姬无双施展手段,祭起一道笼罩方圆数百丈的结界,阻断了内部气息的外泄,并将这面的一切隐敛,以防被人察觉。

    他并不担心有人搅局,但是现在南剑天融合圣药到了至关重要的时刻,不容有失。

    虚空中,一道仙鹤飞过,怡然自得地发出阵阵长鸣。

    但是就在这时,一道红色的厉芒霎时追上,将其法体洞穿。

    白色仙鹤发出一声悲鸣,接着直挺挺地陨落向下界。

    很快,南宫情颇为熟络的将仙鹤去毛清洗而后架在木炭上进行烤制。

    姬无双对于灵草灵药的属性很是熟悉,他很快在附近寻来了数种香料,碾碎了洒在仙鹤上,很快诱人的香味便传达而来。

    “肉烤好了,外酥里嫩的,快来吃呀!” 南宫情连忙招呼着。

    姬无双见她灰头土脸的样子,不禁嗤笑一声,而后,他割下了一只肥硕的仙鹤腿,细嚼慢咽着。

    而南宫情则是无所顾忌,吃的满嘴流油的样子,哪里还有一丝淑女的样子。

    姬无双身手超绝,而南宫情厨艺上佳,因此姬无双负责狩猎,南宫情负责饮食,连续多半个月,他们都是如此过来的。

    “你吃东西很细心的样子。” 南宫情随意找话题说道。

    姬无双只是细嚼慢咽,并未回话。

    南宫情似乎有意寻找话题,好奇地探着脑袋问道:“你一直都吃的如此少吗?”

    “食物是人间的浊气,自然应当少食用。”姬无双道。

    “那你吃什么?”

    “灵药!”

    “但是,现在你还不是吃了?”

    “有些东西你明明知道不可取,但是却还是忍不住想尝试,甚至舍不得放下,这便是人间的乐趣,是这世间的红尘意吧!”

    “红尘意?”南宫情自忖。

    “当你喜欢上一个人,就像是陨落人间的仙子,也便有了所谓的‘红尘意’。”

    “所以,现在我身上有了红尘意?”

    “你本就在这红尘中,自是免不了红尘意。”

    “那你呢,你是否也有喜欢的人,是否也沾染了红尘意?”

    “以前没有,但是现在有了!”姬无双意味深长地凝望了南剑天一眼。

    “你喜欢他?” 南宫情不可置信地说道。

    “我对他的那种喜欢,并非你心中的爱慕,因为那只是一种精神上的欣赏,甚至可以说是一种钟情,一种情怀。”

    “有些费解!”

    “你自然不会明白,也无须明白。”

    “那你为什么会喜欢他,还是你喜欢所有的美男子?” 南宫情弱弱地问道。

    “在他的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东西在吸引着我,第一次相见他便成功吸引了我的瞩目,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我以为你是一个花心的男子,喜欢所有看到的美男。”

    “在这个世界上有千千万万道美食,但是真正被你青昧的唯有那么一道、两道菜而已,而他,是我的菜!”姬无双语出惊人。

    “这都能被你说出道理来?”

    “小丫头,你还年轻,有些道理你是不会明白的,只有你亲自经历,才能明白个中深意。”姬无双目光悠长。

    “我不是小丫头片子,我已经长大了,而且我也有了喜欢的人!”

    “看来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幼稚,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此行而来的目的,又是如何找到这里?”

    “是直觉告诉我他会来这里,我实在想不出他会去往何方,所以唯有至此守株待兔,结果还真是被我撞到了。”

    “噢,而且,你差点就捡到一只送上门的死兔子!”

    “我可不要他死,我要他好好活着。”

    “的确,一只死了的兔子最多只能让你果腹,然而一只活着的兔子却能给你无尽的欢笑。”

    “算你明白!”

    “你还没有回答我第二个问题,为何至此?”

    “我曾以为,自己只是姊姊和他之间的一道桥梁,但是那一日我突然看透了自己的内心,原来我心中是有他的位置的,我把唯一的位置都给了他,我决定不在欺骗自己,我要去找他,无论他在任何遥远的地方。”

    “所以你来到了这里?”

    南宫情重重地点点头。

    “我来寻他,是因为我不想我们的关系仅限于亲情,我想做完姊姊想做却没有做的事情。”

    闻言,姬无双陷入了沉思。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如果你的姊姊在将来的一天回来了,你该如何?”

    南宫情先是一怔,接着脸色变为难以置信。

    “姊姊真的可以回来吗?你说的是真的?” 南宫情激动地握住姬无双的双手,下一瞬她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撒手而回。

    “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

    “一个人只要七魂六魄不散,就不会真正的消亡,有的人步入了轮回,而有些人因执念深种,所以无法转世投胎,他们还在这世间以多种形态存活,有的成为了魂灵,有的成为了妖魔。”

    “那如果姊姊还徘徊在人间,她又会成为什么?”

    “难以定论,这和她的死因与埋葬的环境有关,若她生前带着不甘赴死,极有可能尸变为旱僵、恶灵等形体存在,若是处于极阴环境,又有极大的可能成为旱魃,圣僵,甚至是传说中的尸王!”

    “如此恐怖?”南宫情只觉通体发寒。

    “你所看到的世界,远非如此简单。当你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或许才会渐渐明白这个世界的玄妙。”

    “我说如此之多,是为了让你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东西他不属于你,即使拥有了也只是短暂的,当失去的那一刻,你会痛彻心扉,如此,你会否后悔。”

    “即使真的有那一天,至少我曾经拥有过,如此,足矣!”

    “爱情是一件自私的东西,是不能分享的,至少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你会成为你姊姊的影子,记住,只是影子罢了,你甘心吗?”

    “即使哪怕只能照顾他一年,半年,哪怕只是一个月,我也心甘情愿,这短短的二十天里,却是我一生中生活最为充实的一段时间,虽然他还没能和我说上一句话,但是有此良辰美景,夫复何求!”

    “竟然又是一个痴情的小妮子!”

    “我也宁愿相信姊姊还活着,不论以何种方式活着,如果未来的某一天她真的回来了,我会将他让出的,就当这段时间我只是为姊姊照顾他……”

    南宫情娇躯颤抖,如果真的有那一天,自己真的会将心爱的人拱手相让吗?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至亲?

    “如此我似乎明白了你的选择,在此,我唯有祝福你们!”

    夜晚,阴风阵阵,天际突然袭来一阵阴冷的恶风,席卷了漫天枯荣。

    隐约间可以看到其中有一道红色的魅影,在翩翩起舞。

    这时,南宫情已然熟睡,自然不知道这些。

    然而红色魅影已然降临下来,就在南宫情身前一丈之处落定。

    红色魅影青面獠牙,张牙舞爪就欲对南宫情扑下,但是,当看到对方的容貌,红色魅影面露犹豫的神色,因为她竟然在南宫情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血浓于水,这是至亲的本命吸引。

    红色魅影凑向前去,在南宫情身侧来回嗅着,仿佛在寻找什么。

    最终,她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那团光茧,尤其是当看到其上正在喷吐无尽神华的泣血海棠,不禁目露贪婪之色,随后红色魅影脚生黑风,径直地迎向了那团光茧。

    她五指如钩,就要将巨茧连同圣药一起摄取,然而就在这一刹,一道天幕划下,接着一道樊笼升起,将她困在了里面。

    红色魅影发狂地左冲右突,然而她修为太低,一切都无济于事。

    还是无法破出牢笼。

    一道白色身影飘过,来者赫然是姬无双。

    “哼,我早就关注到你了,你已经在附近徘徊数日,没想到我只是假意离开,你便现身了!”很快,姬无双来到了樊笼面前,五指如笼,伴随他双拳紧握,樊笼阵也在迅速压缩空间,眼见红色魅影就快丧命。

    “如此浅薄的修为,入我樊笼阵,保你形神俱灭……”

    “吼!”

    红色魅影发出凄厉的惨叫,霍然回眸,眸若冷电,当看到这张容颜的那一刻,姬无双后面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干咽一口吐沫。

    “算我收回方才的话!”

    只见映入姬无双眼帘的是一只青面獠牙的红衣女鬼,通体生长绿毛,几乎无法看清她的容貌。

    但是,凶恶的外表下却有着一掌稚嫩的面孔。

    “你是……南宫婉?”当姬无双看到红衣女鬼的刹那,反射性地想到了南宫婉。

    这些时日来,姬无双根据南宫情的描述甚至篆刻出了南宫婉的画像,是以他会识得南宫婉。

    当看到这张绝世容颜的刹那,他整个人被震惊住了。

    也就是在姬无双愣神的刹那,红衣女鬼右手一扬,而后祭出了一个黑色的盒子,迅速暴涨,化为棺材大小。

    那就是一尊棺材!

    不知为何,姬无双看着红衣女鬼现在的样子有种怪异的感觉。

    尤其是对方显然是为了圣药和光茧而来,这些都关系到南剑天的复活大计,自然不容有失。

    红衣女鬼手擎灵棺,而后生猛至极地轰击在樊笼阵之上。

    轰!

    樊笼阵虽然牢不可破,但是在灵棺的全力一击下,竟不受控制的溃败,顷刻化为乌有。

    “不管你是谁,都不能伤害他,更妄想打断这一切的进行。”

    姬无双掌中一晃,多出了一柄鲜红欲滴的飞刀,正是九天飞仙刃。

    例无虚发的次仙器!

    果然,当红衣女鬼看到九天飞仙刃刹那,她目中现出一丝少有的凝重,旋即整个人坐在灵棺上,破空而去。

    “难难道方才那人真的是她?”姬无双也不免一阵称奇。

    “也许一切都只是幻象而已!”

    南宫情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她望了一眼南剑天化为的光茧,似有所思。

    “发生何事?”

    不知何时,南宫情出现在姬无双身侧。

    “无恙!”姬无双投去放心的眼神。

    “方才这股能量波动?”

    “是我运功作法所致,这座大阵似乎并没有想象中般结实,若是强敌来袭,后果不堪设想!”

    “如此,便有劳了!”

    “对了,我有一事想要问你?”

    “但讲无妨!”

    “此事关系到整个事情始末,因此我要听你详尽的回答,希望你如实相告。”

    “南宫婉生前可是身着红色陵锻?”

    “正是,你如何得知?”

    “我与她的交集,自然远非这些,至于她当日身着的衣物,则是我的猜测。”

    “不错,按照圣皇的圣令,姊姊是要与杜家个公子成亲的,那日她的确身穿华服,只是后来天不遂人愿,他们最终还是没能走到一起。”

    “还有,我需要知道她的一切,巨细无漏!”

    “为了埋葬姊姊,剑天不禁强取了灵棺,并且杀上武林世家,强夺了其他氏族的‘冰魄珠’。”

    “就是那个可封印人肉身和灵魂的冰魄珠?”

    “正是!”

    “这么说,冰魄珠在皇陵之内?”

    “不错!”

    “如此珍贵之物居然就此埋葬皇陵,实在是暴殄天物呀!”

    “为何你会问如此之多,难不成你看到了姊姊?”

    “她和你身上的气息相像,只是我又不敢确定,这些年月早已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如果她还活着,请千万救回姊姊,她是个命苦的孩子。”

    “如何取舍我自有主张,不过有一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那便是在极阴之力驱使下,人体肉身若是长期不能溶解,便会吸引阴气入体,最后只能形成尸魅。”

    “那尸魅有没有再度化人的可能?”

    “有,不过需要有人付出代价。”

    “泣血海棠可足够?”

    “按道理说是可以的,但是圣药数百年不世出,谁又能保证再寻到一株圣药呢?”

    “不过,融合了圣药的体魄,其血液中有了泣血海棠的药力,应该会有同样的效果。”

    “你是说,南剑天……”

    “不错,虽然冒险,但可以一试,我相信以他的痴情定会去尝试,所以目前还不能让他知晓此事。”

    “我明白了,婉儿,你有救了,你听到了吗?”

    ‘我不管你将去往何方,今生都至死相随!’

    “看来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转机何尝不是另一个陷阱。”姬无双长叹。

    他望向南剑天化为的光茧,巨茧愈发炽盛,几乎令人无法直视,在光芒的照耀下,内部的那道影子也越发清晰。

    “看来已经达到了临界点,他已经完全与圣药相融,觉醒应该就在最近几日内,到时候他也有了自保之力,而我也可以放心地离去。”姬无双自语。

    三日后的清晨时分。

    阳光和曦,光谱大地,整个世界变得霍霍生辉。

    夜晚更深露重,所以南宫情和姬无双围拢篝火作息,到了天亮时分篝火几乎燃尽,只有一些星火还在散发余热。

    不知何时她身上的毡子滑落在地,虽然姬无双为她披了白狐皮缝制成的皮衣,但她还是在淡淡的寒意中回醒。

    天地间像罩着纱巾,白蒙蒙一片,远处的山峦和村庄在雾中若隐若现,如同置身仙境,四周灵草和一些叫不上名字的菜叶都缀满了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迎面是一阵饱含清晨芳香的微风,在泣血海棠的感召下,就连最普通的杂草都化为了灵药,散发出芳香。

    寒风吹拂着南宫情的头发,一丝寒意袭来,她不禁拉了拉衣襟。

    南宫情环目四顾,却唯独不见了姬无双的身影。

    “难道他不辞而别了,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她不禁暗叹奇怪。

    “你说过的,会一直留下来,直到剑天彻底变好起来……”

    “剑天!”南宫情眼前精光一亮,她仿佛想起了什么。

    虚空中那团耀眼的光茧早已不见了踪迹,她发疯似的寻找,很快,她在一片相对低矮的杂草丛中找到了她日夜期盼的身影。

    此刻的南剑天正安详地躺在一块巨大的花纹虎皮上,自然,这头凶兽只能说时运不济,闯进了他们的领地,被姬无双一指点杀,在那段时日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这头巨禽成为了二人的口粮。

    此刻的南剑天已经彻底完成了与泣血海棠的融合,虽然耗费的时间有些长,但一切也都值得。

    他宁静地平躺在花纹虎皮上,整个人**着上身,他就像安详地睡着了,甚至脸上浮现可爱的微笑。

    望着他俊美的脸颊,南宫情不禁在他的身侧侧躺下去,柔软的毯子传来舒适的感觉。

    而她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他。

    此刻,斜阳余辉照射在南剑天的身上,使他本就健硕的胸膛更如黄金铸就,霍霍生辉。

    南宫情望着他开阔的胸膛不禁心神荡漾,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胸膛和情怀,姊姊是否也曾享有这副胸襟?

    她轻轻地在南剑天胸膛上画着圈圈,而后,情不自禁地就贴近了过去。

    其上传达出阵阵温馨的感觉,且他的心脉在强力的搏动。

    “他已经全部恢复了,获得了无尽的生机,看来这次劫难令他因祸得福。”念及于此,南宫情一阵欣喜。

    她情不自禁地在南剑天胸膛献上深情一吻。

    望着他还在陷入沉睡,她想更深入些,更贴近些,而后闭眼轻轻地吻向他的额头,献上深情的一吻。

    定情的一吻!

    然而就在这时,身子下南剑天睫毛颤抖,接着霍然睁开了双眼,他第一眼看到了一双神奇的大眼睛,无可否认,这双眼睛很迷人,就像清澈见底的清泉那般,没有一丝杂质,而眼睛的主人更美,脸颊刀削,五官俊美,称得上沉鱼落雁之姿容。

    “你是……”南剑天揉着昏沉的脑袋,努力地去回忆。

    “怎么,一觉睡醒就把我忘记了!” 南宫情脸颊绯红,她一掩尴尬勇敢地说道。

    “你是——南宫情?”

    “算你还有几分良心,不枉我这段时日照顾你!”

    由于近日来南宫情一直在帮助姬无双照拂左右,更没有心思梳妆打扮,而且还要照顾姬无双的生活起居,此刻看起来灰头土脸的样子,以致南剑天第一眼居然没能认出她。

第五百零七章 更大的危机

    南宫情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掌还放在南剑天结实的胸膛上,她心神一乱,连忙收手而回。

    “你为何会在此?”南剑天问道。

    “我为什么就不能来。” 南宫情硬着头皮道。

    “我为何会在这里,我身上的伤?”

    南剑天这才发现自己正平躺在花纹虎皮上,而且身上的伤早已不见。

    “怎么,你是否感到很意外?” 南宫情一脸神气地说道。

    “圣药?”

    南剑天猛然想起了什么,他一拍脑袋,而后去查看身上的伤口,却发现在心口的那道‘剑创’已然弥合如初。

    自然,隐藏圣药的纳戒也不翼而飞。

    看南剑天慌乱翻找的样子,南宫情却嗤笑起来。

    “不必找了!”

    “是你藏起了它?”南剑天有些愠怒。

    “历经了一次生死,居然还如此易怒,一点都没变。”

    “那是救命的圣药,是拿命换来的!”

    “南宫婉对你真的如此重要吗?” 南宫情突然涌起一股怒火,她发现自始至终自己都被南剑天忽视了。

    在他的心里只有南宫婉。

    “如果你们两个人只能活一个,你会如何选择?”

    “如果只能活一个,我宁愿死的人是我。”

    “懦夫,你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有什么资格谈爱姊姊?”

    “我不是!”

    “你是!你连面对自己的勇气都没有,难道还不是懦夫吗?”

    “我只是想救她回来,我不想她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棺材里。”

    “她已经死了,你醒醒吧!”

    “她没有死,方才我在梦境中还遇到了她,她就躺在我的胸口,在我的胸膛画着圈圈,她把头埋进我的胸膛,那种感觉很温暖,甚至她还吻了我……”南剑天仿佛陷入美好的幻梦。

    闻言,南宫情玉颊绯红。

    ‘这个傻瓜竟然把我当成了姊姊,他竟以为是在梦中与婉儿相会。’

    自然,她不可能如实相告。

    “圣药在哪里?”

    “不告诉你!”

    “到底在何处?”南剑天一把抓住了南宫情的手腕。

    “放开我,把我弄痛了!” 南宫情拼命地挣脱。

    南剑天也很快冷静下来,奈何南宫情乃是南宫婉的姊姊,算不得外人,自始至终他也没有打算伤害她。

    “对不起,是我失态了。”南剑天歉意地说道。

    此刻,他在纳戒之内取出一件崭新的道袍换上。

    “你让我很失望!” 南宫情说道。

    “我也对自己格外失望,是否也令你失望了。”南剑天显得有些失落。

    “我还没有这个资格。”

    “圣药就在你身上!” 南宫情说道。

    “你说什么?”

    “当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你觉得你为什么能够复活过来?”

    “是泣血海棠?”南剑天也好奇,自己明明受了大道创伤,一觉醒来身上却没有任何伤口,一切都已恢复如常。

    这些唯一的解释便是泣血海棠。

    “不错!”

    “我宁愿去死,也不要你救,这是她复活的唯一希望,而现在这个希望就此断送了。”

    “你都要死了,就算把她救活有何用,难道让她一生活在凋零与忏悔中吗?”

    闻言,南剑天不禁呆住了,陷入了沉思。

    “她死,你生;你死,她活,你不觉得这样很残忍吗?你如何这般自私?那些真正关心你,爱你的人该会有多么的痛心,你有没有想过。”

    “是我自私了!”南剑天怔怔地说道。

    “介怀过去,是懦弱者的表现,你要的是面对现实。”

    少顷,南剑天平复下情绪,重新审视南宫情。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在满世界找你,但是没有你的任何消息,我转念一想就来了这里,我知道无论多久,你都一定会来的,果然,你没有令我失望。”

    “最了解我的人居然是你,紫荆公爵是否知道你在这里?”

    “如果知道的话,你觉得他们会让我来面见你吗?”

    “看来,他还没有原谅我。”

    “父亲是一个小气的人,你抢走了他的小情人,他自然不会与原谅你。”

    “那你为要走到我身边。”

    “因为好奇,我崇尚英雄,我想对你了解更多些,所以从此刻起决定跟随在你的左右。”

    “在我身边充满危险,我还是奉劝你不要如此。”南剑天冷笑道。

    “你了解我的,你越是如此,我越不会退缩。”

    “我害怕紫荆公爵知道此事后他会杀了我!”

    “他杀不杀你是他的事情,我追不追随你是我的事情,我不会改变的。”

    “居然是一个执拗的女子。”

    “记住,我是南宫情,不要把我和姊姊相提并论。”

    “好,我记住了,你是南宫情,不是婉儿。”南剑天苦笑。

    “除你之外,还有何人曾在此?”南剑天一指不远处的篝火问道。

    因为篝火旁有两张石凳,他故此发问。

    “是姬无双,是他设法让你和泣血海棠相容。” 南宫情如实说道。

    “不错,也唯有他有这个能耐,普天之下怕是只有他才敢不顾世俗眼光与我一起。”南剑天感慨道。

    “若有机会,我会去登门拜访。”

    “他会来找你的。”

    “那我便在天南等他。”

    “在这个世界上,其实你并非孤独一人,你还可以有我……有我一起和你同行。” 南宫情转而说道。

    “谢谢你,我会记住你今日的一席话。”

    “现在我们去哪儿?”

    “回天南!”南剑天目光悠长,望向遥远的天际。

    “我要和你一起。” 南宫情欢快地说道。

    “随你!”

    南剑天最后回望了一眼皇陵,而后阔步而去,南宫情就像被驯服的羔羊紧随其后。

    二人的身形带去了最后一丝不舍。

    公爵府邸。

    “还是没有找到吗?”紫荆公爵略显急迫问道。

    “家主,还是不见大小姐的踪迹……”数名护卫颤颤巍巍说道。

    “居然如此,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去找,一群酒囊饭袋,就算把帝都掘地三尺也要将情儿找来。”紫荆公爵失声道。

    平日里他不会对下属发怒,此次他是真的怒了。

    “是,公爵大人!”

    南宫世家守卫得令而去。

    “情儿,你究竟在何方,真是让为父好找。”

    紫荆公爵手中紧攥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四个娟娟字迹:“去留无意!”

    而后背后书一个‘情’字。

    “是情儿的字迹无疑,只是这却是何意?‘去留无意’,去和留?”紫荆公爵腹诽。

    “情儿生性叛逆,她已经失踪了近月,而且还随身携带了细软和一些衣物,显然,她并非一时起意,而是权衡已久。”第一夫人毕竟乃是大家闺秀,即使是女儿无辜失踪,她还是相对沉住了气,即使内心心急如焚,处理起事情来也是不动声色。

    “已经派出了我南宫世家的所有眼线,并且一些门派也愿意鼎力相助,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紫荆公爵说道。

    “话虽如此,可怕就怕在情儿不在帝都,知女莫过其母,我实在太了解她的性格了。”

    “不在帝都,她会去哪里?”

    “这是我在情儿床褥下寻到的刺绣,你且看吧!” 第一夫人递过一张精美的手帕。

    只见其上歪歪斜斜地绣着两个红绿相间文绉绉的字体:“剑天!”

    “她敢!”紫荆公爵突然暴怒异常。

    “孩子她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 第一夫人轻声抚慰道。

    “我不管,她喜欢任何人我都可以赞成,但是唯独此子,绝无可能。他已经害死了我家婉儿,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现在唯一的情儿也毁在他的手里吗?”

    “可是,又能如何?”

    “她现在必然已经不在帝都,难怪……天南,对,她一定是去天南私会情郎,真是把我南宫世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现在再说这些又何用?” 第一夫人略有怨气道。

    “都怪你,平日里疏于管教,现在倒好,一个比一个麻烦,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呀!简直让本座操碎了心。”

    “我知道让你担心了,还请家主消消气,毕竟要想寻回情儿也不是没有办法,要知道南剑天虽然恃才放旷,可并非没有顾忌,他的根在天南,而你身为帝国第一文臣,自然就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言之有理,本座如何就没有想到。”

    “家主是急火攻心,乱了方寸。” 第一夫人为紫荆公爵拿捏着肩头。

    “这些年了,你的手法一点都没有变呐。”

    “人变老了,只是心没有变。”

    “即使再老,本座心底也只此你一人,此情至死不变。”

    “多大年龄了,还在这里贫嘴。” 第一夫人娇嗔道。

    “看,就连你撒娇的模样都未变!”紫荆公爵一扫阴霾,开怀大笑。

    “越是老了,越没个正经。”

    “我已经想好了,看来本座要去一趟天南了,是时候会会这个小子了!”紫荆公爵神色肃穆。

    “可不要伤了人家,毕竟都是后生晚辈。”

    “伤他?上一次本座险些栽在他的剑意之下。”

    “噢,竟有此事?” 第一夫人目露奇色。

    “抛开个人恩怨,他算得上一代天纵之才,只可惜,生不逢时!”

    “既生瑜,何生亮!以前南剑天的对手是杜飞,而现在他的对手是仙宗天胤和姬无双,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连我都不禁赞叹,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这是一个大时代,可能是没落时代最后的繁华,这一代年青高手能够步入强者之巅的也许最终不过五指之数,在他们之间已经不仅仅是境界的比拼,最终可能会有‘大道’之争。”

    “‘大道’之争?” 第一夫人腹诽。

    “所谓大道,便是在自己的领域之内成为至强者,以自己的规则之力碾压后来的竞争者,如果有人想要取代他的位置,唯有将他打败。”

    “我似乎明白了,所谓修行,最是充满血腥,虽非官场,胜过官场。”

    “所以,情儿不能再喜欢上一个江湖中人,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婉儿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紫荆公爵说道。

    “所以,家主虽看似冷酷绝情,实则都是为了我们的情儿考虑

    。”

    “最苦天下父母心呐,哪有做父母的不盼儿女的安好。”

    “家主的苦心情儿会明白的。”

    “一切等本座到了天南再说。”

    “要不要带些帮手?”

    “家丑不可外扬,你难道还嫌不够乱吗?此事我自有决断,就算本座一人奔赴天南,难道他南剑天还能化成老虎吃了本座不成?”

    ……

    天南,天门。

    南剑天一到天门,便为南宫情安排了府邸,并让南仲天为她安排下人伺候左右。

    由于是南剑天的命令,南仲天作为天门总管自然不敢大意,虽然他不知道南宫情到底是何来路,但还是很快安排妥当了一切。

    到了府邸,南宫情首先让下人为自己烧了一大缸的热水,水面洒满嫣然的花瓣,而她则褪去衣裙入内尽情的沐浴。

    侍候左右的丫鬟看着南宫情姣好的身材不禁一阵羡慕,二人立于幽帘之外候命。

    “此人该不会成为我们日后的女主人吧?”一名丫鬟窃声说道。

    “不许胡言乱语,小心丢了性命,要知道迷蝶仙子和灵芝仙子哪个不钟情于门主,此番话语若是落到她们耳中,怕是有你好受!”另一名下人责备道。

    闻言,丫鬟吓得脸色铁青,可怜她初来乍到,居然不知天门居然有着如此复杂的关系。

    不过话又说回来,迷蝶仙子和灵芝仙子都追随南剑天日久,三人经历过数次较大的变迁,算是荣辱与共过,二人之所以紧紧跟随他的脚步,看到了他无量的潜力是其一,实则内心深处都仰慕着南剑天。

    内部不时传来南宫情放肆的欢笑声,多日来的疲累和困倦,此刻被她毫无顾忌地宣泄出来。

    闻声,两名下人皆是面面相觑,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困惑。

    想迷蝶仙子和灵芝仙子贵为灵体,且性格内敛,得体大方,为何门主带来的这名女子却是如此放浪,直觉告诉二人,南宫情并非善于之辈,二人不禁暗自多加了个小心。

    南剑天回归天门没有片刻停留,他叮嘱五大峰主包括左右护法在内全部进入战备,并一口气祭出了百件上品灵器,全部炼入了护山大阵之中。

    藉此,护山大阵威势暴涨,在天际形成了一道黑色的漩涡,在疯狂吞噬周围的天地灵气,而后对山门内部灌溉而下,令门内弟子受益良多。

    见此,南剑天才满意地微点其头。

    他在后山将清灵泉种下,而后在总坛上空盘膝入定下来,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他此次回来仿佛变了一个人,他仿佛预知到了什么,他向来是天塌不惊,从没有如此紧张?”程刚道。

    “也许这一次将会是我天门立派以来最大的危机。” 陈圆圆说道。

    “风雨欲来,我已经感受到了压迫感!”程刚仰望天际说道。

    “四大峰主何在?”他问道。

    “四大峰主在整合上下,积极备战!”陈圆圆道。

    “若能撑过这次危机,天门将彻底在天南站稳脚跟。”

    “我们的敌人到底是何人,难道比天剑派更加可怕。”

    “天剑派充其量只是二流门派,而我们此番要面对的是神话。”程刚目色凝重。

    “你似乎已经在门主那里得到了风声?”

    “不错,我们的对手是仙宗,不过门主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对下层隐瞒了事实。”

    “昆仑仙宗?”陈圆圆失声道。

    “不错,便是当今正道第一宗昆仑仙宗。”

    “仙宗只要动动手指就能灭掉天门,无可对抗,并非我过于悲观,而是事实。”

    “这次要对天门出手的仅限于天台峰一脉,而不是整个仙宗。”

    “昆仑仙宗任何一脉峰主的修为都远在元婴期之上,即使天门四大峰主加上你我,也会败的毫无悬念。”

    “你怎会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若不能认清现实的残酷,才是真正的自误。”

    “面对真正的强者是不能盲目自信,因为那无疑是自取灭亡。”一道声音蓦然想起,接着,伴随一阵幽香传来,一道倩影从天而降。

    来者赫然是姬无双。

    “敢问阁下是?”

    “姬无双!”

    闻言,程刚和陈圆圆皆是神情微怔,很快恢复如常,神色恭谨道:“门主早有吩咐,若姬大侠亲至,一定要以最高规格礼遇。”

    “他倒是很有心,本宫还没有亲至,他便已打点好了一切,而且,看他将天门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的样子,我十分欣慰。”姬无双环伺四周,目露欣赏之色,尤其是当看到虚空中呼啸的护山大阵,更是目现赞赏的目光。

    “有姬大侠亲至,我等对抗仙宗,信心大增。”程刚信誓旦旦道。

    普天之下,谁人不知仙宗首徒天胤的名号,但是自正邪之战结束,他的名字便被一道冉冉升起的新星盖过,那个人便是当今青年一代第一高手,姬无双!

    他早已是天下公认的第一!

    “不是对抗,是让仙宗的那位放弃对天门的企图。”姬无双道。

    闻言,程刚和陈圆圆皆是面面相觑,他们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以及对方的用心。

    只是碍于姬无双的身份他们不便多问。

    “南剑天何在?”

    “门主正在静修。”

    “他精进修为,倒是一刻也不肯放过。”

    “正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程刚略显尴尬地解释。

    “你倒是一个十分诚恳的人。”姬无双目光闪烁望着程刚,而后将目光投向身侧的陈圆圆。

    “还有你!”

    看着姬无双破空而去,二人长吁口气。

    “不知为何,和他站在一起我竟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迫感。”

    “你觉得他会和我们站在一起并肩作战吗?” 陈圆圆问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剑天的眼光。”

    “他总能创造奇迹,我相信这次也不例外。”

    总坛上空。

    南剑天正安息打坐,吞云吐雾。

    他整个人赫然化为了鲲鹏,如鲲鹏吞天一般,将一方世界吞噬,而后净化后再吐出,以此加强天门护山大阵。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你来了?”南剑天缓缓睁开双眼,目中曝光。

    “是,我知道你会有劫难,所以我来了!”姬无双平静地说道。

    他静静地伫立在南剑天身后,看远方云海潮起潮落。

    “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无法彻底融合泣血海棠。”

    “我不喜欢听道谢的话,因显得生分。”

    “好,我答应你!”南剑天微微一笑。

    “你修为进步神速,在融合圣药后已经达到了金丹境大圆满的境界,只差一步便可追上仙宗首徒。”

    “他早已不是我的目标!”

    “那你的目标是我吗?”

    “我不知,我不会忘记对我有恩情之人。”

    闻言,姬无双微微一笑。

    “看来泣血海棠令你获益匪浅,以你金丹境大圆满的修为,即使对上元婴期强者也不遑多让,只是,对你出手之人在元婴期浸淫日久,修为难测,即使我也难以望其项背。”姬无双如实说道。

    “一切我也只能说竭尽全力!”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南剑天报以感激的目光。

    天门各峰都在紧张地备战,天门就像一个巨大的战争机器,全副马力地运作起来。

    接下来,一连几日天南都异常平静,只是平静下暗流涌动。

    直到第十日的一天,天门总坛上空突然风卷云集,虚空中风雷翻涌,黑云压城城欲摧!

    就在这无尽黑云之中,现出一尊庞大的身影,赫然正是一眉道人。

    “南剑天,可识得本座,就算逃到天南,你还是难逃一死!”

    “小辈,出来受死!”

    音波滚滚如雷,将天门笼罩。

    一些修为低下的弟子瞬间心神失守,好在护山大阵这时起了作用,全力地运作起来,抵消了音波的绝大部分力量。

    程刚、陈圆圆、天刑峰主周思忠、迷蝶仙子、灵芝仙子包括寒云皆在场,皆是如临大敌,在敌人的威压下心神颤栗,只是强打起心神支撑。

    尤其是在众天门弟子面前,更是展现昂扬斗志,而非自毁长城。

    见此,天门弟子皆是信心倍增,战意高亢,迅疾地组成阵法,准备最后一战。。

    平日里演练的效果在此刻显现。

    “终究还是来了!”

    南剑天仰望苍穹之上的那道身影,心神巨颤,他强打起心神。

    “我就在这里,要战,那便战!”

    南剑天化为一道长虹,在云端之上与一眉道人遥遥相对。

    “你果然没有死,只是本座没想到你会前来送死。” 一眉道人狂笑道。

    “天门虽然是你的老巢,但是你进来了,就等于送死!”

    南剑天只是冷目凝望,只字未言。

    “你果然成功融合了泣血海棠,想你当初在落霞仙子掌下险些丧命,现在不但修为尽复,而且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看来圣药的神效还在我预料之上。可即使如此,你以金丹境大圆满修为对上本座,依旧没有丝毫胜算,般涅境不出,已经没有人能够压制本座。”

    “般涅境?”这一日,南剑天知道了一个全新的境界,般涅境。

    这一境界远在元婴期之上,能够达到这一境界的人天下少有,南剑天曾在镇妖塔与剑魔独孤求败相遇,那时的他也还在般涅境堪堪挣扎,对于修士而言,般涅境是神话般的存在。

    ‘般涅境不出,天下无敌,那他现在的境界岂非不是高强的可怕,是元婴后期巅峰,还是元婴期大圆满。’南剑天虽已料到敌人很强,但比想象中更加强大。

    二人足足差了一个大境界,即使动用所有底蕴也枉然。

    “昆仑神殿一役后,难道还不可以消除你内心的恨?”南剑天说道。

    “昆仑神殿你险些丧命在落霞仙子手下,但也只是了结了与落霞峰的恩怨,你杀我徒儿,这仇你觉得能了结吗?” 一眉道人恨声道。

    “如此,我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就让你做个明白鬼,出来受死,否则让整个天门为你殉葬。”

    “我的命就在这里,要就来取!”

    “好!本座就是敬你这一点,才和你废话如此之久,否则以我的性格,早已大开杀戒。”

    “原来仙宗也只是借势压人。”一道声音蓦然响起,姬无双翩然而来。

    “在仙宗没能将你留下,这次你又来自投罗网。” 一眉道人目光冷笑桀桀望着姬无双。

    “你虽修为胜过我,但若真的拼杀起来,你也难以全身而退。

    闻言,一眉道人脸色大变,九天飞仙刃的威势他不是没有见过,仅六柄便和玉玑子相抗,自己又能承受下多少把九天飞仙刃?

    “你在胁迫本座?”

    “修为到了你我这种层次,几乎无须交手便已洞悉最后的结局。”

    “你想如何?”

    “我想这应该要问阁下了,你来天门到底欲意何为。”

    “毒宗连天南的事情都要过问吗?”

    “南剑天是我的朋友,你动天门,就是在我毒宗头上动土,此事我岂会袖手旁观。”

    “南剑天斩杀我天台峰一脉的弟子,这血海深仇更是不得不报。”

    “既然大家各有坚持,不如你我都各退一步,如何。”

    “说来听听,毕竟老道我也并非真正想和贵宗拼个你死我活。”

    “你我各出一招定输赢,你输了,就此离去,我输了,不再过问眼下之事,何如?”在姬无双看来,虽然如此极具危险,但是若全力一击也许还有机会,不然在对方元婴期大圆满境界碾压之下,才是毫无机会,毕竟虽然有九天飞仙刃倚仗,但是真正的交锋可不会全依赖法器。

    再强大的支柱,也无法支撑起宙宇!

    而九天飞仙刃则是那片宙宇。

    “好,本座答应了!” 一眉道人倒也不失爽快,但他也有自己的打算,更加明白姬无双的侥幸心理,但那日姬无双压制玉玑子不过是侥幸,一来姬无双先声夺人,二来九天飞仙刃久未现世,世人皆不知应对之策。

    而经过这段时间的揣摩,一眉道人心中也有了某种底气。

    九天飞仙刃施展,四周掀起了无尽血潮,将整座天门都笼罩在内。

    一面面仙刃当空悬浮,每一只飞刀都散发出恐怖的威压,足足八柄飞刀当空悬浮,威势骇人。

    “八柄仙刃,只怕已经达到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

    施展八柄仙刃,即使强横如姬无双都脸色苍白,强横的次仙器瞬间将他体内九成以上的元气吞噬了个干净,做完这些,姬无双当空摇摇欲坠,但他还在坚持。

    “他真的值得你如此拼命吗?”

    “命里的相逢,只是为了千年等候的回眸!”

    “还是一个痴男子!”

    “你又如何会明白!”姬无双歇斯底里说道。

    他双手飞速掐诀,而后拼尽全力向前横推而出,八柄仙刃化为八道神虹,刹那便到了一眉道人面前。

    “凭这些想拦住本座,还不够!”

    “袖里乾坤!”

    一眉道人飞袖暴涨,仿佛可吞噬日月星辰,长袖三千里瞬间到了姬无双面前,一道可怕的黑洞向他当头罩下。

    八柄仙刃化为八道血龙,划破了万丈天幕,只是当冲到黑洞之前时陡然速度变得缓滞下来。

    长袖三千里就像一道天蛰阻挡在前,令九天飞仙刃无可逾越。

    “不过尔尔!”

    一眉道人冷笑一声,三千里长袖一卷,就欲将八柄仙刃收取。

    “仙宗的人都是无耻窃贼!”

    这个时候,姬无双再无保留,九天飞仙刃乃是毒宗的镇派至宝,不容有失。

    他一拍灵器袋,拼着被反噬催动了最后一柄飞刀,霎时没入了黑洞内。

    这一刻,黑洞之内不住传来阵阵轰鸣,九天飞仙刃九柄合一,化为一道百丈天龙搅碎了黑洞,破空而出。

    龙吟一声,响彻云霄!

    “倒有些出乎本座预料,不过结果都一样,你输了!”

    姬无双收回九天飞仙刃,神色凝重,他有些担忧地望向南剑天,目中充满歉意。

    南剑天则报以宽心的微笑。

    姬无双身形飞退,只是站在云端遥望二人交锋。

    “袖里乾坤!”

    一眉道人故技重施,长袖三千里向南剑天席卷而来。

    “镇!”

    生死关头,南剑天也使出了压箱底技,他手持石鼎,化为百亩方圆,向着长河般的长袖撞去。

    隆!

    天宇破碎,石鼎数次势大力沉的撞击后,长袖三千里被截成数段,黑色的旋风在虚空中破碎,袖口的黑洞也破灭了!

    甚至余威蔓延至一眉道人的臂膀,在他手臂上出现了一道裂痕,迅速全身。

    一眉道人身形飞退,目中充满惊骇。

    ‘这尊石鼎有些古怪,不但将我发出的力量吞噬,更是以更加强大的力量回敬给我,如此法器堪称逆天呐!’

    “似乎还在九天飞仙刃之上,为何从来没有听闻兵器排行榜有这么一尊石鼎?”姬无双也暗自称奇,只是他目中更多的是欣慰。

    如果南剑天确有可对抗一眉道人的法门,如此不仅他自身无恙,天门也免却无妄之灾。

    ‘这石鼎他曾在昆仑神殿施展过,几乎让落霞仙子受损,的确不容小觑!’

    一眉道人知道厉害,当下不敢大意,双臂暴涨,连带漫天触手向石鼎笼罩而去,意图将其摄取。

    然而,他还是小觑了石鼎的威势。

    古朴无华的石鼎只是一声轻啸,气息涟漪般蔓延开来,石之气息瞬间笼罩方圆千丈,无尽触手只要沾染一丝,霎时便会被冻结,石鼎气势如虹席卷而过,将无边触手粉碎,化为陨石陨落向后山断崖。

    “嗡!”

    石鼎携带惊人的气息向一眉道人轰杀而来。

    一眉道人避无可避,挥掌便镇压向石鼎。

    砰!

    罡风破乱,虚空破碎!

    一道白色的气息如同毒蛇顺着手臂缠缚而上,右臂瞬间便失去了知觉,寸寸石化。

    “呀!”

    一眉道人倒抽一口冷气,他化掌为刀,将右臂齐根斩断,而后身形飞退。

    千丈外,他惊魂未定。

    一眉道人凭借深厚的修为断臂重生,只是亏损了一些血气,只是他脸面却有些挂不住了,居然被一个后生晚辈逼得自断手臂,这话若是传扬出去非得成为笑柄!

    他心中愤恨滔天,只是望向在南剑天虚顶盘旋的石鼎目现忌惮之色。

    “此子修为平平,只是这尊石鼎太过不凡,先是落霞仙子在它手下吃了亏,今日本座对上亦是翎羽而归,实在气煞我也!”

    “现在是否可以谈谈了!”姬无双再次莲步而来。

    “你……”一眉道人险些气得翘辫子,他甚至有一种身受欺凌之感。

    下方,程刚、陈圆圆等人看得心神摇曳,面对一眉道人姬无双毫无悬念地被碾压,即使动用九天飞仙刃也惜败,而南剑天竟然可以让一眉道人都忌惮,是否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南剑天已经胜过了姬无双?

    这对天门弟子而言无疑是振奋人心的消息。

    “门主必胜!”

    “门主必胜!”

    “天门必胜!”

    众人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见此,一眉道人脸色都变绿了。

    “本座虽杀不了你二人,但是这些小辈就没有如此幸运了!”

    一眉道人杀机陡盛,他翻手为云,向着天门护山大阵罩下。

    下界,众人只见一道巨大掌影坠下,一股庞大的威压笼罩下界。

    众人皆是惊骇。

    “杀!”

    护山大阵内,迷蝶仙子、灵芝仙子、周思忠、摆阔左右护法程刚、陈圆圆,以及财司寒云,每个人都剑指长空,毫无保留地发出了必杀一击,万千道剑气长虹汇聚一起,刺向无边巨手。

    “无知小辈!”一眉道人一声怒喝,一掌镇灭了那道璀璨的剑气长虹。

    而后掌势其势不改陨落而下。

    “轰!”

    他一掌镇压在护山大阵上,瞬间百余件上品灵器近九成破灭,即使剩下的也是一阵明暗不定,极不稳定。

    护山大阵就像是一个脆弱的钟罩,其上遍布密集的龟裂,随时都有崩溃的迹象。

    这还是万众之力阻挡了巨手的结果,否则这一掌若是径直镇压而下,不仅护山大阵破灭,整座天门六峰都将不复存在。

    即使如此,一些修为低下的武者也被当场真的吐血,身负重创。

    周思忠、灵芝仙子等人双目血红,敌人的强大实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合万众之力,居然都不能接下对方一掌!

    “老道,尔敢!”

    南剑天催动巨鼎,砸在了巨掌之上。

    亘古长存的石之气息将巨掌封禁,只是轻轻催过便将巨掌震碎。

    一眉道人骇然,若非对方有所依仗,只怕早已被他立地斩杀,岂能让他逞凶到此时。

    但无可否认石鼎极难破解,几乎没有任何弱点,不需要任何功法,一力破万法!

    下一瞬,南剑天凭空出现在一眉道人虚顶,手擎巨鼎向他镇压而下。

    一眉道人再次举掌格挡,毫无悬念巨掌被破,而一眉道人也一闪出了南剑天的攻击范围。

    “再战下去,可能会有人陨落,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南剑天说道。

    “就凭你?” 一眉道人冷笑。

    “就凭我!”

    南剑天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祭出了唯一洞天,八件佛门至宝与洞天相容,化为一个无边黑洞,传达出令人胆颤的恐怖波动。

    见此,一眉道人脸色难看一变。

    还没有结束,南剑天天顶圣光耀目,九天轮回宝塔冉冉升起,化为千丈巨塔,在天际搅动风云,而真龙器灵则游离其中,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这是……龙族至宝!” 一眉道人目现狂热之色。

    接着,南剑天将伏魔杖祭出。

    “看来你和佛门还有着一段不解渊源,是本座小觑你了!” 一眉道人脸色愈发沉重。

    他突然意识到斩杀南剑天干系甚大,可能为仙宗树立强大的敌人,让他不得不慎重考虑。

    自然,为了避免刺激一眉道人,南剑天并没有祭出昆仑神木等,菩提树这等逆天之物也没有祭出,否则恐会遭受巨擘的觊觎。

    “你不但杀我天台峰弟子,更盗走清灵泉,毁我天台峰一脉根基,这件事如何清算,你莫不是异想天开让本座就此退走?”

    “也许有一个人可以让仙师做出改变。”一名不起眼的青年男子不急不缓地步出人群说道。

    “你又是何人?”

    “我是何人?”来者有意露出腰间的虎牌标识。

    “你是帝国的人?”

    “不错,我便是三殿下的仆从!”青年男子毫无忌讳说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便是三殿下的智囊释行空吧!”

    “看来仙师对朝堂之事也颇为了解!”

    “只是偶有关注罢了!”

第五百零八章 天南动**乱

    “你此行而来是为了做个和事老?” 一眉道人脸色不悦道。

    “并非,我此行只是奉了三殿下之命前来巡视天南,毕竟天南以后会成为三殿下的属地,且殿下有意将天南发展为他的大后方。”释行空说道。

    南剑天知道,释行空此举多半是奉了三殿下指令,有意保住天门。

    “皇族介入天南,此事本座为何没有听说过。”

    “仙宗虽然势大,但是皇族也没有必要凡事都需要贵宗知道吧!”

    “本座此行天南只为了结个人恩怨,什么王途霸业,与我何干?”

    “仙师可能听错了,天南已经不仅仅属于天门,而是三殿下的治下,若是仙师继续如此胡闹下去,三殿下恐会不悦。”

    “哼,本座做事,何须看人脸色。” 一眉道人袖袍一鼓,发出阵阵雷音,以示内心的不满。

    见此,释行空脸色微变。

    “看来你此行而来是针对本座了?”

    “不敢,岂敢对仙师不敬。”

    “你家那位主子胆子很大,羽翼未丰,就胆敢把手伸到我仙宗面前。”

    “仙师此言差矣,三殿下羽翼未丰是因为不想因夺敵而伤害到更多人,更不想天下苍生成为负累,一旦三殿下决定夺敵,还是会有大批的追随者,万宝阁阁主万三千身为天下第一首富,就是三殿下的支持者,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以万阁主在江湖上的影响力,应该少有他请不动的人吧?”

    “哦,万三千也搅合了进来?”

    “以万阁主的头脑和眼光,他应该很少有判错时局之时吧,就连万阁主都欣赏的人,你会说他没有胜算?”

    “方才的话,权当本座没有说。”

    “在此我有一个提议!” 释行空道。

    “愿闻其详!”

    “仙师与天门门主的修为相差何止一个甲子,不如你二人相约时期,一决高下,就以三年为期,如何?”释行空意味深长地望了南剑天一眼。

    “对此,我并无异议!”南剑天道。

    以他的天资,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实则三年大有可为,如若运气使然,甚至可对一眉道人弯道超车。

    “本座有异议。”

    “仙师有何异议?”

    “三年之期,本就不妥,再者,时过境迁,本座等不了三年。”

    “我只需要一年,足矣!”南剑天打断他们的话说道。

    “一年?”释行空一脸愕然,而一眉道人则忍不住笑了起来。

    “年轻人,自信是一件好事,但是自负会让人丧命!”

    “一年,足够了!”南剑天摇摇头说道。

    “好,那我们就以一年为期,你是晚辈,为保持最大的公允,地点由你来定。”

    “我们青山常在,绿水长流,还是在昆仑仙宗,昆仑神殿!”

    “好,一言为定!”

    释行空脸色阴沉,不知为何南剑天会应下这个必输之局。

    而南剑天自有深谋远虑,如此一来这一年之期内一眉道人必然不会再杀上门来,自己可以静心去布局未来,并精进修为,虽然看似是必输之局,但是以他现在的修行速度来看,他未必会输,虽然有着比较大的风险,但修行如逆天行事,何尝又不是一种博弈。

    “一年后的昆仑神殿之战,天下瞩目,生死各安天命!”

    “一言为定!”

    “但是,在此我还有一个要求!” 一眉道人目光闪烁道。

    “请讲!”

    “一年之期后的昆仑神殿之战,你不得动用那件石鼎!” 一眉道人语出惊人。

    闻言,南剑天也不禁神情错愕,堂堂一眉道人仙师居然会惧怕石鼎,还是石鼎就是他的克星。

    但现在释行空已经争取打开了局面,一眉道人也做出了最终的让步,南剑天自然也知道进退,至少当下是要答应的,至于一年后的那一天,就要另当他论了!

    “好,我答应你!”南剑天说道。

    ‘至于动不动用,要看我的心情。’他心中冷笑。

    “还有一事,你现在就要给我一个交代,清灵泉,交出来!” 一眉道人气息不善道。

    “清灵泉是何物?”南剑天惊奇地反问。

    “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清灵泉就是被你这个小贼窃取。”

    “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说,尤其是这个指责,恕我不能接受!”南剑天义正言辞道。

    “好,既然你想抵赖,本座便进入天门搜查,到时候看你有什么话可说。”

    “并非我不想让阁下去搜查,而是鉴于阁下曾险些将我门徒灭杀个干净,我岂能让他们涉险。”

    “你分明就是想抵赖!”

    “是非曲直,自在人心!”南剑天一口咬定没有见过清灵泉,一时间让一眉道人无言以对。

    ‘难道真的错怪他了?’一眉道人腹诽。

    “昆仑神殿一役,我修为俱废,几乎陨落,自保尚且无力,如何去盗你的清灵泉。”

    “总之事出有因,一切皆因你而起,清灵泉乃我天台峰的根基所在,如今根基俱毁,我对宗门也无法交代,如天门不给出一个交代,我是不会离开的。”

    一眉道人做出不为所动之态。

    ‘这牛鼻子老道,居然赖上我了,好在我真的窃取了清灵泉,不然被他如此血口喷人岂非不是冤枉。’南剑天心中盘算着。

    “仙师且听我一言……” 释行空向前一步道。

    一眉道人打断他的话,语气强硬地说道:“此刻本座谁的话都不想听,除非能够赔我天台峰的损失……”

    很快,他目中精光一亮,因为他在释行空掌中看到一个砚台大小的石臼,这石臼无甚奇处,只是在砚台之内却盘踞着一条三尺长短的‘小白龙’,正在里面休憩,身形还在微微游动。

    在它的身上居然散发出磅礴的生命源力和水之精华,这条‘小白龙’竟是灵脉所化,居然还在清灵泉之上,要知道现在‘小白龙’正处幼年,伴随时间的成长这条灵脉的价值也会水涨船高,简直是价值无量。

    “这是……”

    “是三殿下送给仙师的礼物!” 释行空说道。

    “如此……怎么好意思呢!”话虽如此,一眉道人还是很快接过了砚台,爱不释手的样子。

    但是,小小的砚台却有万斤之重,他方才接过手的刹那整个人都险些倾倒下去,他脸色微变,接着转为惊喜,而后暗施一个‘轻’字诀化解了这一切。

    “这件礼物,仙师可还喜欢?” 释行空微微一笑问道。

    “喜欢,喜欢呐,帮我谢过三殿下!” 一眉道人见‘小白龙’迷人的睡态,简直是乐不可支。

    “既如此,不论南剑天有没有盗取清灵泉,都已成为过去,此事就此揭过,可好?”

    “如此……罢了、罢了,权当是本座卖给三殿下的一个面子!” 一眉道人挥挥手说道。

    “那条老鱼本座也厌倦了,换一条‘小白龙’也好!” 一眉道人知道砚台和‘小白龙’皆非凡品,唯恐释行空反悔,他不动声色地将其收起。

    “如此,代三殿下谢过仙师!” 释行空彬彬有礼地说道。

    “你家三殿下也并没有想象中令人生厌。”

    “三殿下一向以家国之事为重,不喜趋炎附势,所以才会显得极为被动,但是,自古王侯将相,又有哪个不是在逆境中成长,乃至铸就大统。”

    “你所言有理,只是三殿下身份特殊,尤其是在夺敵之争中显得格外势弱,但是,帝国掌控者的心思没有人可以妄加揣测,大皇子有紫荆公爵力挺,而二殿下也有杜家为首的势力支撑,都是强强联合,私底下必然有着某种利益的交换,而圣皇未必会乐意看到这一幕,他需要的是帝国的继承者,而不是傀儡,反观三殿下则是底子相对干净。所以,有时弱势未必便是劣势,不到最后关头,谁又能知道结局!”

    “仙师果然是通透之人,把眼下时局看得格外透彻。”

    “昆仑仙宗一向置身事外,朝野的更迭更是不便参与,此事有关天下时局的变迁,待我回到仙宗自会向宗主如实禀报,此事我仙宗会格外关注,另外,本座十分看好你家主子,尤其是眼下这件事,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

    “谢仙师赞誉,我也一定会将仙师的话带到。”

    “如此,本宗便先行一步了!”

    一眉道人看出释行空另有话与南剑天商谈,当下他破空而去。

    “走得倒是干净利落!”南剑天冷笑。

    “此人总算是打发走了!” 释行空也长吁口气。

    “谢过阁下解围!”南剑天恭身道。

    “现在你是一门之主,天南八成的地界都在天门势力范围内,最主要的是你是三殿下看好的人,而我只是为殿下效劳,都是分内事,你大可不必客气。”

    “是!”南剑天微微一笑。

    “你能够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整合天剑派和天道门,确实十分难得,但是铸剑山庄同样不可小觑,这次天南之争他们之所以没有掺和进来,是因为铸剑山庄倾集所有在祭炼一柄绝世宝剑,这把剑相传已经炼制了九九八十一年,一旦出世,当是何等的逆天,甚至会左右天下局势。” 释行空说道。

    “九九八十一年!”南剑天不禁惊呼。

    “不错,为了炼制这柄宝剑,铸剑山庄耗尽了所有底蕴,只为等待宝剑的出世,他们不争天南,是为了图谋天下!”

    “如此之大的野心?”

    “以铸剑山庄庄主天剑客的秉性,能够让他不争,除非是有更大的图谋。”

    “我会一直关注铸剑山庄和那柄绝世宝剑的。”

    “一柄宝剑,必将使天南再度陷入腥风血雨,你要提前准备。”

    “天门上下自当枕戈待旦,以不变应万变!”

    “另外还有一事,齐国吞并楚国及周边的小国后国力暴涨,且野心狂勃,最近更是直接吞并了我帝国天南一带的数座城池,虽然只是小城,但却造成了当地郡主的恐慌,许多地方已经向帝都告急,而帝国也答应了将会派兵收复失地,驱除达****赖。”

    “竟有此事?”

    “齐国利用帝国鞭长莫及的小心思暗中积蓄羽翼,殊不知帝国一直都在关注着天南的时局,因不但有齐国,还有百族和战族,处理不善可能会引起连锁反应,帝国不得不重视。”

    “需要我做什么?”南剑天知道,天门作为天南的共主,现在齐国作乱,战族和百氏异族随时可能起兵作乱,天门不可能无视一切的发生。

    “帝国已经派出了兵马,已经有部队在前线与齐国的先头部队交锋。”

    “这段时期发生了太多变故,

    我竟然忽视了局势的变化,但愿一切不会太迟。”

    “你现在要做的便是带上天门的精锐,配合帝国主力的行动,当然,可能需要打一场硬仗,这也是三殿下的意思。” 释行空说道。

    “天南发生的事情,天门是无法置身事外的,因为齐国和百氏异族的扩展必然会压迫天门的势力范围和统治空间。”

    “的确如此,看来你十分清楚眼下时局。”

    “对于敌人,当不能心存侥幸,因为换来的只会是更加残酷的结局。”

    “你明白就好,看来其中利弊已经无须我言明了。”

    “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三殿下果然没有看错你,实不相瞒,三殿下有意将天南培养成他的大后方,进可攻退可守,自然,一切都是为了夺敵而准备。”

    “三殿下不是没有夺敵之意吗?”

    “此一时非彼一时也,当你还不够强大时,任何人都可以骑在你头上,唯有你成为真正的王者才能避开挥来的屠刀。”

    “我明白了!”南剑天若有所思。

    “参加此战,你并非没有好处,天门更可乘机夯实根基,并乘势扩张,真正坐实天南第一的位置,而三殿下所需要的,只是日后需要时你能够提供必要的帮助,三殿下若能夺敵大位,天门也会迎来辉煌,我们早已绑定在同一战车上,一荣俱荣,一辱俱辱。不论你如何抉择,杜家都不会放过你,何不赌一把!”

    “说说你的计划?”

    “帝国并没有派出太多的高手参加此战,但是杜家的军队会是主力,你所需要做的便是斩取齐国高阶修士的首级,我相信你有这个实力。”

    “何时出发?”

    “即日,越快越好!”

    “好,我这便去准备!”南剑天十分豪爽地答应道。

    “一切比我预想中要顺利很多。” 释行空望着南剑天的背影自语。

    此时,南剑天正站在后山的一处水泉旁,正中有一只一丈方圆的石臼,其内有一条额头生长巨目龙鱼在游离,伴随每一次巨尾的摆动,水泉内都会涌现磅礴的生命源力,一道纵横的灵脉已经在石臼附近茁壮成长,向天门六峰延伸,滋养六峰的次灵脉。

    这尾游鱼自然便是南剑天在天台峰降服的独目龙鱼,一个微型的清灵泉已经在成形之中。

    门内人多眼杂,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南剑天选择低调行事,将清灵泉泉眼埋在不起眼的地方。

    “方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实在气煞我也,那老道居然骂我是‘老鱼’,若是没有我,岂有天台峰的今天,这个忘恩负义的老道,这些年我没有任何所求,这就是我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我现在已决定全心全意效忠天门,力争在未来一千年内把天门变成像仙宗一样的一流门派。” 独目龙鱼一本正经地说道。

    “一千年?”南剑天险些被气乐了。

    “一千年不知道要熬死几代人?”

    “疏忽了,是一百年内,一百年内我要让天门崛起,以你现在金丹境大圆满的修为,少说也有两百年寿元,足够了。”

    “两百年寿元,那元婴期寿元几何?”

    “少说八百年,多的一两千年也有,自然本座是个例外,即使我没有修为,也可以随随便便活个几千年。” 独目龙鱼怡然自得说道。

    “这么恐怖!”

    “其实我早就活腻了,一年到头被仙宗控制,就知道生产灵气,加固灵脉,直到遇到你,我才突然又有了朝气。” 独目龙鱼滔滔不绝说道。

    “效忠我天门,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言罢,南剑天打开数个丹瓶,珍贵无比的丹药像糖豆般洒下,其中甚至不乏珍贵的本命金丹!

    看着一枚枚金光闪烁的丹药,独目龙鱼眼睛都变绿了,一口气将其吞噬了个精光,而后眼巴巴地望着南剑天。

    “南小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独目龙鱼神念传达而来。

    南剑天冷笑,心里实则肉痛无比,这些丹药可以用来培养大量高手,而现在就这样糟践了,他此举自然是为了让独目龙鱼感恩戴德,死心塌地的效忠天门。

    “只要你尽心竭力,以后只要有我在,就少不了你的好处。”

    接着,南剑天唤来了南仲天,说道:“以后这种丹药每天都要喂食独目龙鱼。”

    “是,门主!”

    言罢,南剑天将一个储物戒指交给南仲天,其中自然装着海量的丹药,这些都是在战斗中掠夺所得,南剑天深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像独目龙鱼这样活着的‘灵脉’,天地少有,一个门派若想晋阶一流,必然要拥有自己的灵脉。

    “谢门主!” 独目龙鱼竟第一次像模像样地说道。

    “只有你强大了,才能为天门贡献更多的力量,所以我们是合作的关系,这些灵药则是为了给你提升修为而准备。”

    “是是是!” 独目龙鱼点头像啄米鸡。

    突然,独目龙鱼脸色一变,说道:“南小子,我观你印堂发黑,今日你恐怕会有麻烦。”

    “哦,什么麻烦,难道刚刚送走煞神,又要迎来瘟神?”南剑天腹诽。

    山门外。

    “南剑天,给老夫滚出来受死!”一声暴喝响起。

    此时,却是紫荆公爵到了。

    “何人胆敢在天门放肆!”两名护卫拦住他的去路。

    “让开!”紫荆公爵喝道。

    “当我天门是什么地方?”

    “滚!”

    紫荆公爵正在气头上,暴喝如雷,气息一鼓已然将二人震翻在地。

    “敌袭!”

    天门预警开启,就差祭出护山大阵,因刚刚经过一眉道人之战,所以每个人都如临大敌。

    “何人胆敢在我天门地头上伤人!”一声脆喝,却是程刚和陈圆圆二人来了。

    待看清来者,他们瞬间呆住了。

    “公爵大人!”

    “你们很是威风呀!” 紫荆公爵气息不善。

    “不敢!”程刚和陈圆圆都曾受到此人的庇护和收留,自然不会对他出手。

    而且他们深知南剑天与南宫世家的纠葛,所以更加不便涉入。

    “门内弟子不知公爵驾到,多有冒犯,还请公爵恕罪。”

    “南剑天何在?”

    “门主在总坛。”

    “让他出来见我!”

    “这……只怕有所不妥吧!” 程刚和陈圆圆见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哪里还敢放他进去。

    “如此,本座只有自己去找他了。”

    程刚、陈圆圆闪身拦住了他的去路,面露难为之色。

    “怎么,你们翅膀硬了,想和本座比划比划?”

    “不敢,只是不知公爵大人此行所为何事,我们也好通禀。”

    “这就要问你家门主了,他干的好事,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的宝贝女儿被他拐走了。”

    “拐走了?”

    “公爵大人是指?”

    “本座的大女儿,南宫情。”

    “她确实在山门,就在数日前与门主一同回来。”

    “果不其然,这下他想抵赖都赖不掉了!”

    “只是据我等所知,南宫情是自愿跟随门主回来的,这其中会否有什么误会。”

    “对,公爵大人,不妨冷静下来,将二人一齐叫来问个仔细明白!”陈圆圆道。

    “何人登门造访?”一道声音蓦然响起,而声音的主人正是南剑天。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程刚二人皆是额头直冒冷汗。

    当南剑天看到来者正是准岳父紫荆公爵之时,先是一怔,接着转身破空而去,迅疾而快!

    反应不可谓不迅速。

    “南剑天,你这个小兔崽子,给本座站住,此事,你要给我一个说法。”

    紫荆公爵五指如笼,单臂暴涨抓向南剑天后心。

    见此,程刚和陈圆圆皆是脸色难看一变,这紫荆公爵居然出手毫不留情。

    “你要说法,我便给你一个说法!”

    此刻,却是南宫情从天而降,挡住了南剑天的背影,逼迫紫荆公爵收掌而回。

    “你给我让开!” 紫荆公爵怒吼。

    “不让!”

    “他到底如何将你诓骗至此,并让你为他死心塌地?”

    “他没有骗过我,是我心甘情愿和他来到这里。”南宫情倔强地说道。

    “我不相信!”

    “事实就是如此!”

    “这个你如何解释?” 紫荆公爵甩手将南宫情绣字的手帕丢给她。

    南宫情看着上面的娟娟字迹,目现柔情。

    “不错,我承认我是喜欢他。”

    “你不能喜欢他。”

    “姊姊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正是因为有你姊姊的前车之鉴,所以你才不可以喜欢他,更可能与他在一起。”

    “我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抉择。”

    “你不会明白的,今日,和我一起回帝都。”

    “我不回去,在帝都我只能感受到无穷的苦闷,唯有在这里,我才能感到快乐,至少每日可以看到他。”

    “你简直是疯了,不可理喻!”

    “我是不可理喻,可是,这就是我的内心,我自己的选择。”

    “你会后悔的!”

    “把后悔交给以后吧,现在我就想这样活。”

    “你这个逆女,简直是气死我了,你比南宫婉更加可气。”

    “姊姊就是因为你的阻隔,不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所以他们铤而走险,姊姊最终香消玉殒,她的死你也有责任。”南宫情目含泪光说道。

    “你这个逆女,你说什么?” 紫荆公爵扬起巴掌,却最终没有打下。

    此时,程刚和陈圆圆早已离去多时,这是南宫世家的家务事,他们实在不便过问。

    “你打呀,有能耐将我一起打死,明明是你的自私害死了姊姊。”

    “你……实在气死我了,我怎么生了你们这样的两个女儿,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紫荆公爵想起南宫婉的结局,亦是视线朦胧。

    “最后问你一次,到底是否跟我回帝都。”

    “我心意已决!”南宫情不为所动。

    “好,算你有能耐,我养了你十几年,居然抵不过你刚刚认识不过一年半载的小子,而且,你永远记住,他喜欢的人不是你,而是南宫婉,女人最大的可悲便是成为别人的影子。”

    “我就是要做她的影子,只要能够取代她,影子又有何妨?”

    “你简直是疯了,本座懒得理你,不要等待后悔的时候再来找本座,天下间是没有后悔药的,你好自为之。”言罢,紫荆公爵袖袍一鼓,破空而去。

    “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就连亲生父亲都无法容忍我与他相恋吗?”这一刻,南宫情

    仿佛失去精神的支撑,整个人瘫倒在地。

    天门总坛。

    南剑天望着紫荆公爵离去方才长松了一口气。

    “原来,这就是独目龙鱼所说的麻烦,果然是料事如神,咦,他什么时候学会占卜了?有时间须得好好请教。”

    就在这时,程刚破空而来。

    “门主!”

    “最近山门内一切安好吧?”

    “回门主,一切安好!有一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讲无妨。”

    “是关于南宫情的,若门主对她有意自是另当别论,若是无意,何不放她离去,不然只会招来流言蜚语,毕竟她的身份有些特殊……”

    “你的忧虑我明白,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好怕的。”

    “就怕紫荆公爵去而复返。”

    “他要来就让他来。”

    “那你……”程刚欲言又止。

    “这段时日我要离开天门,天南暗流涌动,且齐国和百氏异族都在积极向天南入侵,试图将天南变为自己的领地,我天门不可坐视不理。”

    “齐国吞并楚国不久,携战胜之余威,吸引了不少高手效忠,且齐国本身巨底蕴深厚,有元婴期强者坐镇,更是不可小觑。至于百氏异族,虽久居荒僻之地,但卷土重来的野心一直未灭,是时候灭灭他们的火焰了。”

    “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我们要先战齐国,而百氏异族必然不会观战,所以我们要一战而胜,再与百氏异族决出胜负。”

    “需要我做什么?”

    “帮我点齐百名高手,修为都要在结丹中期以上。”

    “交给我!”

    “你做事我自然放心。”

    “我愿与门主一同前往。”

    “准了!”

    “谢门主!”程刚不禁大喜过望。

    ……

    此刻,天门总坛。

    南剑天与姬无双并肩而立,欣赏脚下的云景。

    “那尊石鼎,委实不凡!”姬无双说道。

    “石鼎并非在外界获取,而是我打开了九天轮回第四层空间,意外唤醒了它!”南剑天如实说道。

    “你倒是十分坦诚!”

    “你已经不止一次陪我出生入死,如果连你都信不过,在这个世上再也无人可信。”

    “第四层是石鼎,那第四层之上呢?”

    “我也不知道,时机成熟一切自见分晓。”

    “另外,我还有一事相求,齐国恐怕有元婴期高手坐镇,为了防患未然,我决定借你九天飞仙刃一用。”

    “噢,我到底应该答应你呢,还是拒绝你。”姬无双目现奇色。

    “你放心,我只是借用其中三把!”

    “三柄九天飞仙刃,对付普通的元婴期的确足够了,只是你须得小心,因为九天飞仙刃催动时对元气的消耗有些恐怖,有时候连我都有些承受不住。”

    “这么说你答应了!”

    “权当是你我结盟的见面礼。”

    “我会铭记在心!”

    ……

    紫荆公爵府邸。

    “公爵大人,大殿下来了!”门卫道。

    “速速有请!” 紫荆公爵连忙起身相迎。

    来者正是大殿下龙承天。

    “数日不见,公爵大人还是童言不老,容光焕发呀!”

    “大殿下才是人中翘楚,人中龙凤!”

    二人见面免不了一阵寒暄。

    “大殿下此行而来所为何事?” 紫荆公爵开门见山问道。

    “在朝堂闻说公爵大人抱恙再生,所以特来探望,但见公爵大人意气风发,似乎并没有传言中那般不堪。”

    “令殿下担忧了,我这病是心病,心结难解呀!” 紫荆公爵苦笑。

    “是令爱的事情吧!”

    “原来大殿下已然得到风声,不孝之女,将我南宫世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她还只是个少女,等她在外面吃点苦头,自然就会乖乖回来了,到时候她自会念着你的好!”

    “还是大殿下体贴人意,若是谁家的千金能够嫁给你,哪怕是做妾,都是三世修来的福分呐!”

    “公爵大人过誉了!”

    “是大殿下过谦!”

    紫荆公爵目中精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遂问道:“大殿下也到了婚配年龄,不知有没有钟意之人,你看我家情儿如何?”

    龙承天聪明绝顶,自然一眼就猜想到了紫荆公爵内心的盘算,但是他故作难为,说道:“情儿姑娘冰雪聪明,谁能够娶到她都是祖上烧了高香,只是,奈何我已经心有所属……”

    “还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家闺秀?”

    “此事暂时保密!”龙承天故作神秘道。

    “还金屋藏娇!”

    二人相对长笑,转而,他们神色肃穆下来。

    “近日,杜家和二殿下动作连连,不仅力主杜家把持朝纲,更有意唆使杜家掌控兵杀大权,更有意将势力向天南渗透。”

    “是齐国在天南挑起战端在先,帝国唯有迎战,除了杜家将门之后,其他的还真没有可用之才。”

    “三殿下终于也耐不住寂寞,加入了夺敵之争,在他授意下,天南第一大派天门正在向齐国边境靠拢,怕是有大动作。”

    “这个弟弟我最是清楚,他本无心夺敵,但是,并不是你说放弃他人就以为你已然放弃,对手只会将你视作威胁,准备随时发出致命一击。”

    “大殿下的意思是,三殿下也是别无他法,唯有退而求其次,设法自保?”

    “他曾经找到我,表达了心中的忧虑,毕竟兵者为王,他担心杜家和二殿下代表的势力会对我不利,更表示会支持我夺敵,而他自己则有淡出之心,如果我成功夺敵,天南,包括楚齐之地,都将成为他的封地!”

    “大殿下就没有怀疑过三殿下的用心吗?” 紫荆公爵总觉得三殿下没有如此简单。

    “我相信三弟!”

    “虽然在文武百官身上我还可以凯旋,但在江湖势力上我们还是相对薄弱,而杜家和二殿下在江湖上的支持者则比我们庞大的多,这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现实,尤其是圣皇默许三位皇子夺敵,这就增加了用兵的风险。”

    “斗而不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相信无论是二殿下和三殿下都会明白这个道理。”

    “大殿下还是高估了人性,然而在有些时候人性更多是黑暗和趋利的,为了利益尤其是至尊之位,什么兄弟反目,相爱相杀,太多太多!”

    “我会多加小心,若有动态会第一时间向公爵大人回禀,也谢谢公爵大人对我一如既往的支持。” 龙承天报以感激的目光。

    “大殿下兼济苍生,若你能够成功夺敵,我也算是为天下人做了一次正确的表率。” 紫荆公爵叹息道。

    三日后,齐国边境。

    帝国陈兵二十万,意图攮除齐国这个反骨,对帝国而言这是一场荣辱之战。

    而齐国则纠集了五十万雄兵,毕功一役,陈列在此的都是齐国的精锐,这事关齐国的存亡,每个人都在全力以赴。

    双方已经对恃了近七日,只是迟迟没有展开决战,因为他们都在等待己方的强援,自然,这些援手多半是高阶修士,他们才是最终决胜负的关键。

    帝国阵营,中军营帐。

    杜飞身披金甲,高坐太师椅上,整个人倒是英姿飒爽。

    营帐左右,两名杜家尊者相继入座,两人分别唤做夜阑尊者和紫琼尊者。

    值得一提的是,紫琼尊者居然是一名女修。

    在杜飞的神色立着一名男扮女装的青年女子,唇红齿白,身上传达出若有还无的元力波动。

    “据说,三殿下派来了强援,已经在路上了!”杜飞开口道。

    “三殿下能够结识什么江湖高手,我看他该不会把自己的影卫派来了吧,名为辅佐,施为督战和监视。” 夜阑尊者冷笑道。

    “这位三殿下不同大殿下,其人城府极深,不可小觑!” 紫琼尊者脆声道。

    “不管如何,是人是魔,见了再说。”

    就在这时,门卫快步向前,道:“禀大帅,天南三殿下的人到了!”

    “速速有请!”

    “是!”门卫出了营帐。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厚重的帷帐被左右掀开,来者一身戎装,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桀骜不驯。

    在他身后还伫立着两个人,正是程刚和陈圆圆。

    “南剑天,是你?”杜飞惊身而起,仿佛看到了外星人。

    “杜飞?”南剑天也神情微怔,他没有想到杜威胆敢把如此重要的军务交给初出茅庐的杜飞,可见杜威为了扶他上位也是下足了本钱和决心。

    “你居然还活着?”杜飞连连发问。

    “你还好好的,我怎么能死!”南剑天几乎被逗乐了。

    “你们认识?”夜阑尊者惊奇道。

    “旧识!”杜飞自然不会表明南剑天的身份,以免引起杜家尊者的抵触,进而影响两股力量之间的团穆。

    不过南剑天出自天南名声在外,他们已然隐约预料到了对方的身份。

    “算是知己了!”南剑天亦感慨。

    “既然如此,我们言归正传!”

    “首先,齐国的统率乃是平南王赤焰,他统率着齐国的第一劲旅,兽骑大军,约摸有一万人左右,虽然人数不多但兵贵精不贵多,还是不可小觑的,其坐骑乃是飞天虎王,是一头正统血脉的王兽,十分强大。”

    “此外,齐国在这一战可谓下足了血本,不但聚集了五十万大军,且有三大上师坐镇,分别是昆仑上师、子沐上师、飞灵上师,昆仑上师因出自昆仑仙宗而得名,这些年一直效忠于齐国皇族,子沐上师和飞灵上师则是齐国重金聘请而来,显然齐国这次花了血本,势与我军一决高下。”

    “但是,我方阵营也丝毫不弱,我杜家的夜阑尊者和紫琼尊者将分别出战,以应对齐国三大上师的威胁。”

    听着杜飞的介绍,南剑天却把目光投向伫立杜飞一旁的女子,而对方也在打量着他,那种眼神,分明有一种无法掩饰的敌意。

    ‘此人不简单,虽然隐敛了气息,但是这眼神是在刀山火海练就,我的感知一向不会有错,此人是一名高手,难不成是杜家的第三名尊者,隐藏身份只是为了保护杜飞的安全?’南剑天自忖。

    “南剑天,最强大的昆仑上师就交给你了,因其是齐国的死忠,必定会死战到底,是块硬骨头,你必须一人将他拿下!你与昆仑上师一战,至关重要。”杜飞有意重重地望了南剑天一眼。

    “是,得令!”南剑天一点也不含糊。

第五百零九章 三大上师

    “为何将昆仑上师交给他,本座也一样可以斩杀之!” 夜阑尊者挑衅地望着南剑天。

    “这是命令!”杜飞义不容辞道。

    “是,少主,尊令!” 夜阑尊者抱拳道。

    “如此,大家下去准备吧,明日一战,决胜千里!”

    ……

    帷帐外,夜阑尊者和紫琼尊者并肩而行。

    “为何少主如此看重此子?如此不是涨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夜阑尊者怨气不减。

    “想必少主定有深意,他这样安排自有道理,我们只管遵从便是。而且,这是少主首次指挥帝**队战斗,是至关重要的一战,此战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声誉受损的不只是少主,还有背后的杜家!” 紫琼尊者道。

    “我明白!只是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令我十分不悦。”

    “你是说杜家的死敌,南剑天?”

    “此人也是出自天南,天底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如果真的是此子的话,在必要的时刻……” 夜阑尊者桀桀冷笑。

    “不得胡来,以免坏了少主的大事。” 紫琼尊者斥责道。

    “放心,我自有分寸,即使做也会做的不留痕迹。”

    大营内,南剑天与程刚、陈圆圆围拢而坐。

    “杜家的两名尊者似乎对门主怀有敌意。”程刚说道。

    “此行而来我们只是为了完成三殿下的任务,他对我天门有恩,我要报答他的恩情,所以不管他人的目光如何,我们都要做好自己,完成任务。”南剑天道。

    “是,门主!”

    “明日一战,齐国兽骑大军必然会处于中军位置,摧城拔寨,先以帝**队消磨其锐气,然后你二人率领我天门精英一举杀出,必能取胜,一战扬名!”

    “虽然只有百人,但兵不贵多贵精,明日一战,必能攻克齐国兽骑大军。”

    “让敌人在天门的刀锋下颤栗吧!”程刚、陈圆圆皆是战意高亢。

    与此同时,齐军帅营。

    一名身披赤红玄甲膀阔腰圆的中年男子坐在虎皮石椅上,整个人全身散发出浩荡的气息,气势逼人。

    他正是平南王赤焰。

    由他组建的齐国兽骑大军攻城略地,所向披靡,从无败绩。

    “拜见平南王!” 子沐上师和飞灵上师一步向前,躬身行礼。

    “免礼!”

    自始至终,一名鸠面老者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目光中有一丝傲慢,他正是昆仑上师,因和平南王赤焰相熟,而免于行礼。

    “三位上师都到齐了,明日开战即决战,我齐国五十万大军横扫所过,必能一战而胜!” 平南王赤焰豪放的声音震得众人耳膜嗡鸣作响。

    众人大受震撼,而赤焰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据传,天南也派遣了高手前来助阵,我等不可轻敌大意。” 昆仑上师说道。

    “来者的身份本座已经摸清楚了,他便是最近天南风头正盛的天门门主,南剑天。”

    “是此人?”

    “他也甘为权势驱使,成了帝国的爪牙?”众人哈哈大笑。

    “此人曾大闹杜家和昆仑仙宗,不可小觑。” 昆仑上师道。

    “充其量也只是一个二流门派的门主,本座就不信他有翻天之能。” 赤焰不屑道。

    闻言,昆仑上师只是叹息。

    赤焰看出了昆仑上师的不悦,说道:“既然昆仑上师如此看重此子,那他的性命便交由你去取,如何?”

    “本座自当完成任务!” 昆仑上师面色终于出现缓和。

    “明日,中军和两翼进攻前,先以兽骑大军冲锋陷阵,打破敌军阵型,而后全部压上,必能一举获胜……”

    营帐内,赤焰粗犷的声音还在回荡。

    翌日。

    普通士兵三更造饭,五更出兵。

    当天际曙光大开,敌我已经完成了排兵布阵。

    只见到处皆是黑压压的方阵,有步兵、骑兵、玄甲铁骑,齐国一方还有兽骑大军,狼骑,半人马甚至是嘴前生长着骇人獠牙的豪猪坐骑。

    这些兽骑体型庞大,一般都有一丈高下,可谓兵强马壮,这样的一支队伍即使伫立在那里都散发出滔天的杀气,令人不战而惧。

    在正军之中,赤焰身处五军正中,目色阴冷地凝视前方。

    在他的胯下,是一头两丈高下的飞天虎王,此刻正摩拳擦掌,发出阵阵低沉的咆哮。

    而在他左右的兽骑受到本能的压制,则是匍匐在地,颤栗不已。

    “此一战,本座将扬名立万,打破天弓帝国不败的神话。”赤焰目中战火熊熊。

    此刻,帝国阵营。

    杜飞初次面对如此之大的阵仗,若说没有压迫感那绝对是骗人的,他望了一眼身旁的三大尊者,心神稍定。

    接着,他将目光投向南剑天。

    只见对方只是冷冷地凝望着敌方阵营,全然没有大敌当前的压迫感,不禁心中升起一股敬意。

    只是在看向南剑天身后,却发现少了些什么。

    “昨日你带来的那些人呢?”

    “原来你也关注到了他们。”南剑天微微一笑。

    “我知道他们都是天门的精锐,你身边岂有无用之人。”

    “你倒是会让人开心,你放心,他们就隐藏在暗中,只待齐国兽骑大军出现,便会适时给他们致命一击,这一战,是帝国与齐国兽骑大军的初战,也是最后一战。”南剑天说道。

    “如此规模庞大的兽骑大军,的确是心腹大患,但是见你信誓旦旦的样子,我突然也不再慌乱了!”杜飞正视前方道。

    “当你眼里只有敌人时,就不会觉得何为慌乱,何为惧怕。”南剑天意味深长道。

    “受教了!”

    “这一战,只怕要杀得昏天暗地,战他个三日三夜也不休!”

    杜飞已经在缓缓抽出宝剑,在他身上有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仿佛有了杜威当年的影子。

    “杀!”

    杜飞剑锋前指,最终喝出了这冰冷的一字。

    他声音不高,却铿锵有力。

    一时间,刀光剑影,战马嘶吼,马蹄声破乱,帝国两万先锋军压了上去。

    “将他们给我撕裂!”

    飞天虎王之上,赤焰杀气腾腾,目中没有任何人类感情。

    他一声令下,伴随一阵低沉的兽吼,万兽齐奔,席卷了灰色的尘浪向帝国先锋掩杀。

    少顷,两股力量代表了不同的国度和意志冲杀在一起,人仰马翻,人堕马亡!

    明媚的日光下,不时有异彩绽放。

    帝国玄甲军冲锋在前凭借装甲的优势和敌人展开厮杀,双方各有伤亡。

    但是,面对身形庞大且肉身防御强横的兽骑,玄甲军很快招架不住,被冲击的七零八落。

    一道道防御阵型径直被兽骑以蛮力破开,盾甲破碎!

    而且,这种陷入狂暴的兽骑即使遭遇了数次攻击也不会立时死亡,而是亡命般冲杀,给玄甲军造成了惨烈的伤亡。

    “诸如这种兽骑,要以绝对的力量一招致命,否则杀之不死反会遭受更加疯狂的反扑。”南剑天说道。

    “你的人,什么时候可以出动?”杜飞问道。

    “现在还不是时机,过早亮出你的底牌只会更快失败,敌人的三大上师还没有出手。”

    “你的意思是,要等三大上师出手之后?”

    “他们只对兽骑大军有效,一旦与三大上师遭遇,会有不必要的损失,更会影响到大局,你是统率,要沉住气!”

    “有时候慢人一步,是制胜的关键!”

    此时,玄甲军已经被撕裂成数段,陆续已经有兽骑渗透过来,形势危在旦夕。

    “玄甲军已经抵挡不住了,全部压上!”

    杜飞一声令下,帝国二十万大军一齐开动,化为黑色的铁甲洪流涌向敌军。

    齐军阵营。

    赤焰早已看出帝国大军的败绩。

    “看来天弓帝国近百年没有发生大的战争,士兵早已被腐蚀了身心,仅仅一万兽骑便撕裂了帝**队最为精锐的玄甲军的防御,这一战我齐国必胜,杀!”

    一声号令,齐国五十万大军近百方阵全线涌上。

    两大阵营化为黑色的浪潮冲击在一起。

    齐军兽骑就像一把锋利的尖刀,在帝**队中撕裂出一条口子,直插心脏!

    真正决战的时刻就要到来。

    夜阑尊者、紫琼尊者和南剑天都已经在蓄势待发。

    他们三人并肩而立飞临战场上空。

    “三大上师,就看你们的了!” 赤焰冷冷地凝视着虚空中的三人。

    “平南王静候佳音便是,一切交给我们!” 昆仑上师信心满满,首先破入虚空。

    子沐上师、飞灵上师紧随其后,六人遥隔千丈,遥遥对立。

    下界,杜飞紧密关注着上界的形势。

    南剑天凝视着正中位置的昆仑上师,而对方也在打量着他。

    “此子便交予我罢,其他的你们自行决断!” 昆仑上师大手一挥,一道笼罩方圆千丈的结界当空划下,将夜阑尊者、紫琼尊者和己方阵营的子沐上师、飞灵上师四人阻挡在外。

    结界下,霎时便只剩下二人。

    见此,夜阑尊者等四人骇然,没想到昆仑上师的修为如此恐怖,他的修为恐怕只差一步便可触摸道元婴中期的法门,应该是三大上师中修为最为高深的一个。

    此时他不免庆幸起来,若是自己对上此人,必定有败无胜,而至于南剑天就只有自谋多福了。

    很快,他们也选择了各自的对手。

    夜阑尊者对战子沐上师,紫琼尊者则接受了飞灵上师的挑战。

    他们皆是祭出了各自的‘域’,在其内争锋。

    虽然只是寥寥数人,但却可最终决出这场战争的胜负。

    一座灰蒙蒙的结界之内,昆仑上师冷目打量着南剑天。

    “你比我想象中更加年轻。”

    “你出自昆仑仙宗?”逆天不答反问。

    “不错!”昆仑上师并未因对方的不敬生气。

    “对于仙宗,我也难以说出爱恨,只是有太多的回忆和感慨,奈何仙宗在帝国的影响力早已无所不在。”

    “当一个人步入消亡,所有的一切都将子虚乌有。”

    “我也很想知道,是否有一个人能够让我忆起什么,或者忘记什么?

    一股让人心悸的肃杀之气从南剑天身上溢出。

    “我听说过你的传说,虽然你很强,但是今日这个神话将会破灭。”

    四周的结界形成实质的威压,向南剑天笼罩下来。

    南剑天一声轻叱,也是释放气场,刹那便打破了身体的不适。

    在南剑天冰冷目光的注视下,昆仑上师有种掉入冰窟窿的感觉。

    “一个小辈,也敢在本座面前卖弄神通,死!”

    言罢,昆仑上师催剑杀来,剑风所过席卷一块遮天巨石向南剑天迎面袭去。

    “来得好!”

    南剑天沉喝一声,只见虚空太极象生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无尽元力化为漩涡加归一 身,使他气势再高一筹。

    巨石竟如同鸿毛随风漂流,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再难寸进。

    火麟剑发出一道炽盛的火龙,将其透穿寸寸切开 ,巨石轰然破碎化为滚滚尘烟。

    惨哼声中昆仑上师竟被一道迎面扑来的虚无之力迫退,顿时骇然失色。

    “无形胜似有形,这到底是什么

    力量?”

    “你不知道的力量,太极之力!”

    “见识了!”

    “飞龙在天!”

    昆仑上师收起轻视之心,当下大喝一声,只见剑锋处化出一只巨大的漩涡,将所有石尘鲸吞而入,剑身立时光华大盛,隐约可见一条龙影在 剑内游离不止。

    随后一条遮天飞龙在漩涡中喷吐而出,龙吟一声张牙舞爪径直扑向南剑天。

    南剑天身势暴退,突然脚踏太极八卦方位身形落定。

    火麟剑化为剑甲与他相合。其上纹理毕现却古仆无华。

    只是体表散发出莹莹流光。甲衣之表神光洋溢折射出不可逼视的神威。

    就在这时,只闻虚空中传来一声龙吟,正是九天飞龙俯冲而下,遮天巨掌轰然镇压而下。

    “麒麟臂!”

    南剑天双臂擎天而起,与飞龙力拼。

    “简直是找死!” 昆仑上师冷笑,然而,很快他脸上的笑容僵滞。

    因为他发现南剑天以自身为引,将飞龙恐怖的掌力引入了虚无。

    隆!

    虚空炸裂,昆仑上师的法阵亦破出一个巨窟,形成的时空黑洞吞噬了数千士兵。

    两国士兵都有意躲避,方圆数千丈成为了二人交战的真空地带。

    又一道掌影镇压而下,南剑天故技重施,胸前灵石虚现,精粹的元 力被他以自身为引,导入地下。

    轰隆隆!

    地壳深处仿佛有凶兽在怒吼,传达出阵阵沉鸣,地面如惊涛骇浪般起伏。

    南剑天只觉身上一紧已被九天飞龙抓在掌中,五指如钩竟欲将南剑天撕杀当场。

    但火麟剑乃是古巫至宝,化为的剑甲坚不可摧,断然不是一个下界孽畜所能破开?

    锋利的五 爪在其上擦燃串串火花竟未能在神甲上留下一道痕迹。

    “这到底是何方神物,竟能抵挡九天飞龙一爪之威?”

    见状,昆仑上师不禁大惊失色。

    南剑天身形一拧,身化流风在飞龙五指间脱困而出。

    他身形方定九天飞龙再次扑杀而至。

    “太极剑气!”

    南剑天全身元力毫无保留注入火麟剑,一时间剑身光华大 盛,连带一道惊天流鸿当空斩下。

    只见一道虚无剑气迎顶斩下,犹如空气透体而过。

    九天飞龙前扑的身形陡然止却,龙鳞出现一道密 不可见的剑痕,庞大的身躯竟自中开裂,寸寸肢解,在沉鸣中化为虚无。

    南剑天身形一错下一瞬已出现在昆仑上师面前,掌势如山拍出。

    昆仑上师脸色微变,亦是挥掌打出,双掌相交,二人平分秋色,皆是身形暴退。

    对此,昆仑上师不禁暗惊于心。

    他原以为南剑天后生晚辈只是徒负有虚名,纵然小有实力也定被斩,没想到对方竟如此棘手。

    以昆仑上师和赤焰的打算,他们原想凭借五十万大军之势兵临天南,以大势挟迫天弓帝国做出退让,从而兵不血刃吞并千里疆 土,但以现在的局势看来此举已不尽可能。

    “昆仑无极!”

    在昆仑上师虚顶闪现一座黑山状的法宝,其上缠绕着七色闪电,极山化为亩许方圆向南剑天镇压而下。

    “来得好!”

    在南剑天虚顶同样冉冉升起一尊宝塔,正是九天轮回,他催动宝塔径直撞向极山。

    ‘轰’

    一声巨响,极山就像一块豆腐被撕裂,眼见是难以修复了。

    见此,昆仑上师来不及心痛,面露决然之色,若想打败南剑天只有动用秘法,当下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当空喷出,全 身气势却不消反增。

    在他背后凶神太岁法相呈现,魔焰冲天而起,一时间虚空中风云变色异象纷呈。

    乌云滚滚如潮,将方圆十里笼罩,天地为之失色。

    正在交战的子沐上师和飞灵上师见此无不脸色大变,他们知道昆仑上师在拼命了,能够将他逼迫到这一步又有几人?

    对手到底是什么修为?

    “南剑天,太岁头上岂容你动土,能迫使本座使出秘法你虽死犹荣。”

    昆仑上师话声方落,只见周围魔像丛生,无尽虚空为之扭曲,每一道魔气都化为太岁法相,张牙舞爪扑 杀而来。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太极剑下万象归一,皆化虚无!”

    南剑天身形连闪,火麟剑将所有魔像迎刃斩杀化为乌有。

    魔气来去匆匆迅速消褪,周围世界为之一清。

    突然,昆仑上师暴喝一声,身势竟扶摇直上九万里,化为一尊高达百丈许的巨人,全身铠甲被撑破,肌肉如小山般 高高隆起,血管高涨其中鲜血如同溪流清晰可见。双目间瞳孔化为一只奇点,眼球血丝迸现其眦已裂流下丝丝血迹,使他更显狰狞。

    太岁双目陡亮全身魔 纹毕现,胸前化出一只魔文铭记,其内鲜血滚滚流动。

    在其号动下,太岁凶神竟化为一尊遮天巨人,在一阵轰鸣声中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就地拔起。

    昆仑上师血目怒张,全身骨节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双腿深陷土地中,毛孔中血珠迸现,甚至身势都在渐渐变矮 ,显然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威压甚至是反噬。

    陡然太岁暴喝一声,巨峰竟被他只手擎起,笼罩方圆数里向南剑天当顶镇压。

    南剑天虎目充血发出震天虎吼,他身化白虎,竭力 抵抗陨石,但却仅仅阻止其下坠之势。

    钟罩应声破碎,巨峰落定,南剑天渺小的身形被彻底吞没其中, 周围再次回归平静。

    终于,南剑天这个十足的疯魔身死陨落,一切都结束了!

    昆仑上师大松心头之气。但就在这时,镇压南剑天的那座巨峰一阵颤抖,深沉的怒吼声自地壳传出,巨峰无限龟裂,从山顶直达山底,巨峰撕裂破碎,最后轰然爆破。

    尘埃落定,只见南剑天沉 膝于地身形缓起,挺剑傲立。

    这一刻,他就像一尊永不倒下的战神。

    一个永不言败的神话!

    此时,夜阑尊者和子沐上师争斗正酣。

    夜阑尊者手持明月珠,身前三尺自成明月国度,免疫一切法则和伤害。

    子沐上师则手执水鞭,打出一道道汹涌澎湃的水之法则,如惊涛拍岸,压迫的夜阑尊者不住后退,明月国度为之颤栗。

    他虽然处落下风,但子沐上师若想将他彻底击败也非易事。

    另一方,飞灵上师坐在飞天战车上在上空穿梭,不时出手进攻紫琼尊者。

    飞天战车乃是以青铜铸造,其上布满刀剑等沧桑的痕迹,而这些都已成为它曾经辉煌的写照。

    紫琼尊者则御雷剑当空飞舞,从容应对。

    “紫霞十三剑——花前月下!”

    “紫云流波!”

    “霓裳练舞!”

    “暮雪千山!”

    “霞光万里!”

    紫琼尊者剑势愈发精妙绝伦,即使飞灵上师乘坐飞天战车也有些仓促应对。

    ‘紫霞十三剑’斩在青铜战车上,发出金戈交鸣之音。

    然而,飞天战车竟丝毫无损,显然也是一件厉害的法器。

    虚空中凶神太岁一改前貌,化为一只长达数里的双头阴阳鱼在空中旋转不息,连带着周围的空气化 为黑色的漩涡,向下界笼罩而来。

    阴阳鱼双目中现出昆仑上师的身影,怨毒的目光直视南剑天。

    “太虚阴阳 之力逆改乾坤,取人魂魄篡夺生死,在阴阳之鱼下岂有还魂?”

    当阴阳之力加身的那一刻,南剑天只觉脑袋轰然炸开,接着眼前的一切都变了,乾坤为之逆转。

    阴 阳两不相济:

    他看到无尽浮云就在脚下,土地却在天上,万峰之顶倒插于地,山基却如伞般开张于天; 河水浮云中沉鱼落雁,一时间万物皆下被剥夺魂魄。

    万物堕入死门!

    南剑天脸色一滞,只觉识海一沉接着脑中一片空白。魁梧的身形轰然倒地。虎目紧闭魂影就此被剥 离体外。

    虚空中阴阳鱼血口暴张,“南剑天”魂体轻如鸿毛竟随风向它口中飘去。

    突然,南剑天胸前灵石浮现,这一刹,他的灵台恢复了清明,魂体脱离凶神的控制被召唤而回与肉躯形体合一。

    南剑天陡然血目暴 睁身形冲天而起,催剑当空斩下。

    阴阳鱼首当其冲,一双死鱼眼目现恐惧之色。在一阵血光中被斩杀化为虚无。

    火麟剑剑势不改向凶神太岁迎头斩下,太岁却虚手一张,一块巴掌大小的土片竟在瞬间暴涨为遮天巨盾,向南剑天当顶镇压。

    正是太岁皇土。

    剑气锐不可当以摧枯拉朽之势破开皇土,将太岁透体穿过。

    太岁皇土化为一阵流烟随风消散。

    只闻太岁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脸色狰狞而扭曲,全身皮肉开裂,无尽鲜血析数化为血雾凭空蒸发 ,皮肉脱落。

    太岁擎天法体轰然即倒。

    “送你一程!”

    南剑天剑气如瀑,将敌人笼罩。

    在一阵惊天轰响声中,太岁巨大的脑袋被南剑天齐根枭首 ,全身法则尽毁,化为无尽陨石陨落无底深渊。

    昆仑上师血目怒张:“太岁已毁,使我百年苦修付诸流水,南剑天,今日非要将你碎尸万段,以消我心 头之恨。”

    “九子五虚大阵!”

    昆仑上师坐地生风,身形飞速旋转,化为三道与他一般无二的身影,每一个都非幻体。

    三道身形在虚空中遥遥对立,心念相连,动作如一,陡然六目暴睁精光毕现,三 人拍掌相对,九天虚无之力应运而生。

    头顶分别呈现三颗心脏,正是九子五虚的玄妙之处。

    他习练此秘法已久,竟打破桎栲又凝结出两 颗心脏,虽然只有一颗生成本源,但另外两颗却有着莫可言明的妙用:若三人被强敌破去本源身死陨落 ,只要有一片心脏尚存,便可浴火重生卷土重来。

    三人本出同源一脉相承,九心既出则九息相连,在虚空中流转不停,互相弥补和强化。

    突然,虚空中传达出一阵邪恶的气息,九子心魔凭空而现:宜忌、月破、灾煞、天火、厌对、招摇 、五虚、彭祖、百忌。

    九子吞噬九心化虚为实形成九大凶神,在滚滚魔气中更显凶神恶煞,虚空中劫云涌现笼罩方圆数十 里,下界更是魔像丛生。

    九大凶神各显神通:

    一时间宜忌百态,月破不止灾煞横生,天火流离苍生厌对,百忌之日彭祖逞凶 ,九天五虚之下招摇不止,引得心魔万象丛生。

    南剑天暗中引动灵石守住心智不失,随着修为的提升他越来越发现灵石的玄妙无穷,曾在命悬一线 之机多次助他守身保命。

    甚至日后得成道法也全依仗于它。

    “如果只有这些能耐,昆仑上师可以在当今江湖除名了。”

    南剑天目现血光,疯血迅速在体内运转力量瞬间暴增十倍,背后魔焰冲天而起,两只巨大的翅膀 破体而出,双翅鼓动间周围掀起一阵黑色的旋风,磐石如同朽木被风刃撕破。

    “二翼天使,难道他是魔族中人?” 昆仑上师骇然失色。

    二翼之下,胜负立定!

    只见南剑天双翼合璧滚滚魔气加归于身,化为一柄擎天巨刃当空斩下。

    在九子五虚大阵中,凶神五 虚是由昆仑上师本源所化,只要将之斩除九子五虚大阵便不攻自破。

    魔刃径直破碎虚空,连带一道惊天流鸿直取凶神五虚,剑势锐不可当斩中了其天顶。

    五虚之灵发出一声 凄厉的惨叫,其面孔变换不定:宜忌、月破、灾

    煞、天火、厌对、招摇 、五虚、彭祖、百忌……

    只因昆仑上师三具化身本源之力皆在其中,斩杀五虚之灵就 是毁灭了三人的本源。凶神五虚面色扭曲,头颅时而暴涨时而急缩,最后轰然爆破,本源破灭。

    昆仑上师一口血箭脱喉而出,气势大减,当空摇摇欲坠。

    昆仑上师自知无力回天,留下只有死路一条,如今法体被斩灭,就在他破灭之地,一尊和他一般无二的三寸小人出现,面带恐慌,望了南剑天一眼化为一道长虹就欲破空而去。

    只要元婴之体能够脱困,大不了寻找契机进行夺舍重生,十年后又可修为尽复。

    锄草尚且务尽,南剑天岂会放虎归山,况且是如此死敌若是卷土重来会对天门形成致命的威胁!

    南剑天身形突进切断八大凶神去路,火麟剑剑势如鸿横扫八荒: 宜忌、月破、灾煞、天火、厌对、招摇、彭祖、百忌八大凶神被析数斩杀,化为虚无。

    九子五虚阵破!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只是在刹那完成,接着,南剑天冷目凝望着已经逃出千丈的昆仑上师元婴之体。

    若说以前昆仑上师确实可以逃脱,但是此行南剑天早有准备,而且有些底蕴是专为克制元婴期修士而准备。

    他掌中一晃,一柄飞刀携带血虹划破了苍穹,正是九天飞仙刃!

    仙刃后发先至,掀起无尽的剑雨泯灭了三寸小人所在的虚空。

    可怜昆仑上师元婴之体惨叫未及发出便被搅碎为肉泥,当场惨死。

    就在这一刻,他所设立的结界轰然破碎,内部的一切得以重见。

    当紫琼尊者和夜阑尊者看到南剑天已经斩杀昆仑上师之时,眼神中充满不可置信和狂喜,如此一来胜利在望,胜负的天平已经开始向帝国一方倾斜。

    二人没想到南剑天对上最为强大的昆仑上师,却又首先结束战斗,这总说明了什么。

    飞天战车内,飞灵上师脸色震惊,子沐上师也是心神颤抖,没想到南剑天年纪轻轻,竟是修为最为深厚的一个。

    齐国阵营,统率赤焰脸色蜡黄,战局正在朝着不利的方向发展。

    南剑天望向夜阑尊者和紫琼尊者方向,见二人正陷入苦战,他不免考虑要不要助二人解决敌人。

    但就在这是,虚空中梵乐四起,四道身影犹如天仙飘然而来。

    “居然是至尊的四大灵师到了,真是天助我也!” 赤焰大喜过望。

    四人飘然落定,以神奇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齐国四大灵师,讨教!”

    一名貌美的宫装女子大手一挥,周围的景象化为皇城琴宫的模样。

    南剑天眼前画面一转,只见前方现出一座凉亭,一名箍头女琴师正在轻轻抚琴弹唱,葱指如削拨弄银弦,乐音如流水般洋溢开来笼罩在整座皇城上 空,方圆数十里琴声无处不达,由此可见此女功力之深厚。

    乐声如酒让人闻声如痴如醉,仿佛身临仙境流恋忘返,琴法造诣之深已达至臻之境。

    齐国至尊明皇另外为四 大乐师建立行宫,由此可见其地位之高,皆是万千宠幸集于一身,待遇尊贵自然不在话下。

    南剑天从天而降落于琴宫前,紧握剑柄,火麟剑感受到主人强烈的杀机发出阵阵轻啸。

    “南少侠何故妄动杀念,来者是客,快请座!”

    琴师妙龄女音如流水般潺潺响起,她的嗓音比琴声 更耐人寻味。

    “既然盛情难却,我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南剑天当下并不辞让纵身入座。

    “南少侠随遇而安果然是豪爽之人,但你可要坐好了。”箍头琴师神情怪异道。

    “不好,此女定然另有算计!”南剑天暗叫不妙,却见此椅只有一条腿,另三只早已不翼而飞。

    “哼,如此技俩也敢卖弄。”南剑天运指连点竟以自身元气化出三只椅腿,立时平稳如厮。

    这时, 却见无数琴丝在椅下迅速蔓延,张牙舞爪向他缠杀而来。

    南剑天化掌催下,掌劲所过琴丝寸寸破碎化为 乌有。

    “南少侠果然名不虚传妾身算是见识了,有道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妾身怎敢殆慢,茶水,且来!”琴师暴喝一声。

    此女诡计多端,她到底又在玩什么花样?介于险些遭暗算,南剑天不敢有丝毫大意。

    箍头女指捏琴丝提起酒壶斟酒一杯,琴弦一抖激射而来。

    南剑天一记飞花捻指,指端暗注元力一道 流风如同飞刀横削而过,琴丝应声迸断。

    南剑天扬手将酒杯招在手中,道声‘谢过好茶’,仰头便饮。

    突然,杯内茶水一阵扭曲,竟化为一条面相狰狞的恶虫向南剑天口 中激射去,一看之下便知定非善物。

    “心无好心,茶无好茶,本少早已料到你会有此举。”南剑天早有防范临危不乱,只见他血口暴张一条金蛇脱口而出,将恶虫一口吞吃。

    “还有什么手段就都使出来吧!”南剑天沉喝道。

    当恶虫被吞噬的那一刻,琴女在其上暗下的神魂印迹也被彻底抹杀。

    “竟敢毁去我膳养千年的冰蚕,今日必取你项上首级,以泄我心头之恨。”

    琴魔彻底被激怒,拍案身形冲天而起,玉指连弹十根琴丝连带着厉厉破风声激射而来,分取南剑天 全身要害部位。

    南剑天身形暴退,琴丝时上时下紧追不舍,横扫过处龙纹阔椅、抚案如同朽木被切为碎片。

    突然, 南剑天不退反进,脚踏琴丝火麟剑化为剑气长虹,剑锋直指琴魔。

    就在这时,琴丝竟一改去势反向疾射, 直取南剑天后心。

    “古巫剑器下万法不存!”南剑天暴喝一声火麟剑当空斩下,十根琴丝应声迸断,琴魔惨叫一声, 十指相连处血光迸现。

    随后她凭空而坐,琴案招手而来,当下化指为刀削断一缕银丝结为琴弦。

    十根银丝是她毕生精华所 在,其中隐有元力流动,拨弄之下顿时琴威大振。

    乐音竟化为无坚不催的利器,所过之处坚硬的石壁被打得乱屑横飞,琴声时疾时缓,如流水、如银 川、又如同瀑布,在其笼罩之下万物皆摧。

    “四大灵师果然名不虚传。”南剑天催动虚无剑气全力抵挡,将所有音杀之力阻在数尺之外风雨不透。

    琴魔十指如风越弹越快, 每一道琴音都是她的耳目,已达人琴合一之境。

    只见琴弦越弹越红其中竟似有鲜血流动,最后已是血雾迸现。

    琴魔额头汗如雨下,已将琴力催发到 极致。面前血雾在翻滚中化为一条长达十丈有余的血龙,连带滚滚血气张牙舞爪扑身杀来。

    南剑天暗已调动周围天地元气加归己身,火麟剑当空斩下,太极剑气连带一道惊天流鸿透体而过 。

    血龙沉鸣一声,身体竟被自中切开,接着,庞大的躯体肢解崩溃再次化为无尽血雾随风消散。

    在一阵炸响声中,琴弦尽数迸断乱做一团。

    琴魔一口血箭脱喉而出,十根银发断则毕生修为毁于一 旦。

    这一刻,她全身腾起一阵血雾,体内经脉寸寸破断,纵她侥幸得脱不死,一身修为也再难复原。

    只见虚空一荡南剑天已凭空出现在她的背后,火麟剑刺穿了对方的心脉,琴魔身形一僵脸色呆滞表露出不 可置信的神色。

    “琴魔,当你离座的那一刻你就已经败了,不但你要死,四大灵师一个都休想好活。明皇更是罪该 万死,不久的将来就是齐国的亡途末日。”南剑天面露狞色,随后拔刀而回,琴魔惨哼一声,脑袋一沉趴在断琴上生机了无。

    此时,棋宫。

    只见盛大的行宫内一派阴森。周围空荡如也,只是在宫口处有一盘棋局。其中兵马车卒一应俱全。

    陶像皆是栩栩如生且剑拔弩张。

    楚河汉界两面兵马结成大阵遥遥对立,上空笼罩着森然的肃杀之气。

    在楚方阵营中,霸王挺剑傲立,他身材精壮魁梧,剑眉横挑虎目中折射出不可逼视的霸气。

    而汉方 阵营主将之位却虚拟以待,站到这里的人将是力主破阵之人。

    成,则一战扬名;

    败,则身死陨落,绝无他二。

    自古不知有多少自认为棋技精湛者来此破阵,皆是抱恨在霸王剑下。

    此恨绵绵不绝,致使棋宫充满 阴煞之气,就像被下了邪恶的诅咒。

    南剑天方才进入棋盘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压制,不得挣脱。他不由得心下大骇,显然,这座阵盘中 设有极其厉害的禁制。

    “南剑天,你是第一万个走进生死棋局并挑战本王的人,而在你之前的破阵者他们无一列外都已成 为本王的剑下亡魂。我与汉王争夺天下不死不休,所以进入此阵者惟有生死二途别无他选。我西楚霸王 孤独百年,只为等待棋逢对手再一决高下,南剑天,希望你不让本王失望。”沉闷的声音竟在霸王胸腔发出,只见他目现血光,虎目暴睁,拔剑而出青锋直指暴喝一声:“杀!”

    只闻虚空炸响一声,楚阵中万马千军皆被唤醒,活动着僵硬的身体,刀戈高挽如云。

    “霸王无敌天下,愿为霸王效力踏平汉刘一统天下!”

    全军将士振高一呼杀意昂然,接着催马杀来,一时间阵中马蹄声狂乱,车轮滚滚战车呼啸,数万铁 骑如同黑色的浪潮涌起和跌落,踏破楚河侵入汉界,并展开大肆杀戮。

    汉兵还未得到将令做出抵抗便已被撞倒在地,身体在铁蹄下破碎,骑兵的脑袋被砍得冲天而起,脖 根处血流如注。

    座骑被马刀拦腰斩断,扑倒在地挣扎不已,一时间士兵的惨叫声和烈马嘶声不绝耳际。

    “这竟是一场真正的棋局?”眼前惨烈的战斗让南剑天心感震惊,眼见自己的士兵一个个被屠于马下,他直看得双目血红。

    在这 场棋局中他身为主将,若麾下士兵被屠杀殆尽他将难免身死。

    “霸王,无论你与汉王谁争得天下,但今日你必定败于我手,我只用手中两万兵马便可大败你十万 精兵。快!布阵,紧缩阵形保持不被冲散。骑兵和战车迅速运作分乘左右二翼对敌包抄,重步兵与本将 一起坚守主阵。”南剑天大吼道。

    “将军,现在楚军来势汹汹锐不可当,理应集结兵马全力抵抗,怎可再分兵与之?以我劣种兵马对 抗敌军铁骑,若将军被掳,则我三军必败!”谋士痛声道。

    “我军已失先机,唯有出奇制胜,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只待两翼精兵合围之时,我军便可反败 为胜。而你身为谋士却目光短浅只懂纸上谈兵,在此乱我军心,此罪岂能轻饶?”南剑天挥剑将其斩于马下,谋士惨叫一声身体化为虚无。

    “杀!今天本将愿与众士兵生死与共,与他霸王决一死战。”南剑天一声令下全军上下皆是斗志昂 扬。

    “将军不畏我等又何惧之有,愿为将军奋战而死。” 当下自主结阵抵抗,弓箭手弓张全满,千余弓箭手万箭齐发,楚军冲锋在前的骑兵中箭者无不人仰 马翻,扑倒在沙场上翻滚不停,骑毁人亡。

    一乘乘战车驰聘而来。

    其上强弩不断发射,为汗军造成不小伤亡。

    若让这百乘战车冲进阵中切割包 围,汉军必败无疑。

    “拦住他们!”

    南剑天暴喝一声,冷目直视敌军。

    汉兵奋不顾身手挺盾塔冲到马车之下,将一乘乘战车掀翻在地:其上楚兵大惊失色,战车重心失衡 翻倒借势冲出,顿时车毁骑亡。

第五百一十章 四大灵师

    后续战车避让不及,车轮在撞击中绞碎,一乘又一乘的战车就此损毁,但还有数十辆其势不改依旧 冲向阵中。

    南剑天全身大部力量被棋盘神力压制。但神通犹在,对付凡夫俗子足矣!

    南剑天身形冲天而起,火麟剑当空斩下,一道无匹的剑气在沙场上划开。

    地层席卷而起将最后数 十乘战车尽数掀翻,乘兵脸色惶恐。

    惊马声中数十乘战车一起轰然倒地。

    就在这时,一名探子慌忙来报:“将军。大事不好。楚军五百轻骑在后方包抄而来,势不可当。”

    “分出五十人前去抵挡,其他人跟我冲,直取中军。”

    南剑天催马率先而去身先士卒,士兵大受鼓 舞奋不顾身冲杀向前。

    军后:

    五十名死士直迎向五百铁骑,冲入阵中上砍人头下削马蹄所向披靡。

    但铁骑之下岂有步兵逞 凶之理。

    骑兵弛骋所过挥舞战刀左右砍杀,五十名勇士相继倒在铁蹄之下无一生还。

    然而经此阻挠,此 时汉兵已拔军远去,铁骑五百已失去奇袭的锲机。

    突然。棋盘中虚空一荡,无数战车从天而降紧密相连阻挡住汉军去路,以泰山压顶之势迅速逼来, 一时间沙场上车轮滚滚,烟尘四起。

    只见南剑天血口暴张,万劫魔丝喷吐而出,化为一张弥天巨网当空笼罩,将战车切成碎片。

    其后楚 兵同样未能幸免,皆是肢离破碎尸横当场。

    这时,汉军已冲至距主阵五百步外。

    “简直是一群疯子,本王两万先锋竟被他们就此突破,弓箭手,务必将他们拦在二百步之外。”霸 王道。

    三百步之内已进入楚军强弩的射程。阵前,数千弓箭手弓张全满蓄势而发。

    陡然,地壳中传来一阵沉鸣,整座棋盘都在颤抖。

    接着,数条庞大的飞龙破土而出,径直冲进楚军 大阵,在绝望的眼神中顿时便有数百名楚兵被碾为肉泥,飞龙大逞凶威将楚军主阵搅得一片混乱。

    南剑天亲率数千步兵突入敌阵大开杀戒,而此时,左右两翼夹攻而至,楚军上下彻底阵脚大乱,被 杀得措手不及。

    在汉军三路兵马下楚军败局已定,接下来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生死棋局,破!

    南剑天从天而降,剑锋已递至霸王脖间。

    “你被将了!”南剑天沉声喝道。

    霸王面无表情,掌中霸王剑锵然落地。

    “从没有人能打破生死棋局,为什么你却……”霸王面露难以置信的神色。

    “打破这场棋局需要的不是棋技,而是自绝退路与敌决一生死的勇气。敌人要杀,自己的手下也要 杀,只有置之死地才能打出一条生路。也许在另一片时空你已得王称霸,但现在你却败在我手下。”

    南剑天举剑迎头斩下,霸王脑袋自中裂开,一张苍老的面孔跃然于目。

    “没想到我棋神自负平生,今天却败在一名后生晚辈手中,方才得知棋本无道,只有心怀大气方能 制胜。想我一生钻研棋道,并自创生死棋局杀得天下棋手落花流水,无逢敌手,享誉天下,因此引以为 傲。却未曾想将自己也困在棋局之中,数百年都无法破解,再睿智的棋手都饮恨于霸王剑下,今天我终 于可以解脱了。” 棋神留下悲创一笑仰面倒地,身形轰然炸破,化为一摊碎片。

    就在这一瞬间,周围所有正在拼命撕杀的士兵身形一滞,在惨叫声中全身尽数融化,化为一道道流 烟随风飘散。

    生死棋局破,棋宫内的一切皆化虚无。

    书宫。

    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正在静修打座,只见周围无数书本飞速翻动,老者脸色阴晴不定,而在虚空中 悬浮有一本巴掌大小的奇书。其表光华流动绕顶盘旋不息,正是他的本命物,伴随翻动那本奇书竟在渐渐生 长。

    相随他的气息拔高一头。

    陡然,老者双目暴睁暗暗摇头:“纵我有过目不忘之能。若想看完这些武学经典至少也须得三十年, 齐国收藏颇丰,国力更是深厚如斯。”这时,南剑天横空而入,血目中杀机毕现。

    “你就是南剑天?”灰袍老者沉声喝道。“不错,正是在下,有劳挂怀。”南剑天冷声道。

    “果然有气质,不愧为一门之主,但是老朽与齐皇有约在先:我在书宫参悟道法一日就须得保他齐 国上下一片安宁,除非他在老朽尸体上跨过。南剑天。你并无必胜的信心而我身为齐皇的客卿,自然不 想与你天门结仇,更没有想过与你拼得鱼死网破。你且速速退去,老朽自会说服齐皇不与你计较此事, 全当你我结为善缘。”书神道。 “该走的人是你。你身为齐国客卿反而吃里扒外。难道就 不怕齐皇回头对付你?”南剑天道。

    “小辈。安敢造次,老朽一世英明岂容你说长道短,既然你不愿走就永远留下吧,老夫会把你炼制 成一盏神灯,陪我日夜伴读。书中自有言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书宫之主念念有辞。

    接着金玉其言在口中源源不断的涌出,如蝌蚪般铺天盖地笼罩而来。

    南剑天脸色不变暗中运转《金刚诀》,一只遮天佛印当空打出,将漫天金字玉言击得粉碎。其势不 改正中书宫之主面门。

    只闻他惨叫一声淬地一口血水,连带两颗森白的门牙。

    “竟害老夫破相,让你拿命来偿,黄金屋!”

    书宫之主话声方落,就见一栋金光闪闪的黄金屋迅速 暴涨,势如山岳当顶镇压。

    “纵然金玉其身也终落得皮相。”

    南剑天气息陡然一变背后魔光笼罩,一座宝塔自头顶冉冉升起,正是九天轮回,一时间周围宝光大 盛。 两大神物轰然相交竟不相上下,迸发出千丈豪光,狂暴的劲气令无尽虚空为之扭曲。

    突然,一声龙吟自塔顶龙珠中传出,神龙盘空而起直上九霄,掀起一阵金色的旋风俯冲而下,强势 破顶而入。而后一龙化九分从四面八方破壁而出,黄金屋变得破碎不堪,当空轰然破灭。

    “乱臣贼子竟敢来我齐国造次,只是没想到你竟还有些手段,连连破我秘法。既然如此休怪我无情 ,今日势必将你就地诛杀以消我心头之恨。”

    书宫之主催动灵书,伴随元力的注入顿时威势大增,迅速暴涨遮天之体向南剑天当顶镇压。

    “以书御道,简直是班门弄斧!《天书》乃是七界无上法典,天书即出万法皆伏。”

    南剑天掌中现出一本神秘魔宗范本,径直迎向万敌人,书灵受到本性的压制,竟脱离书宫之主的控制,与《 天书》合二为一。

    得以吞噬万在瞬间暴涨数倍有余,甚至南剑天的境界也相随提升。

    “这是什么邪物?竟能吞噬书灵加归己身,怎么可能?”

    “使老夫百年苦修就此毁于一旦,书宫之主面露难以置信的神色,嘴角流下丝丝血迹,显然身受重创。

    他只觉眼前一花胸前生受一掌 ,就此被南剑天当空击落,陨落在地吐血连连。

    书宫之主自知不敌,当下再也不顾体面破空欲逃。

    就在这时,南剑天身化旋风席卷当空,惨叫声中 书宫之主被拦腰斩杀。

    书宫之主拖着残破的肢体爬向宫外,面现痛苦之色,脑袋一沉气绝当场。

    此时,画宫。

    一名中年男子画笔一挥而就,只见四周九根石柱上飞龙栩栩如生,只消再加以魂引,九龙便可 化虚为实杀敌制胜。

    “纵然南剑天能够过得三宫,也绝难在我九龙阵下好活。”画宫之主森然笑道。

    “我天门将带领天弓国建立鸿图霸业,谁也不能阻止我称霸之路。不然,遇神杀神,遇佛斩佛!” 南剑天从天而降直逼画宫。

    “真是好大的口气,就不怕闪了舌头!南剑天,既然你能横走三宫,足矣说明你确有自负的本钱, 但在我画宫你将走完人生最后一站,还不受死更待何时。”

    画宫之主纹龙笔挥就。一道生灵之气游尽四周,宫壁上悬挂的图像顿时恢复生机,只见飞禽走兽、 百花异草一涌而出,呈遮天蔽眼之势直扑南剑天。

    “就算你们本尊亲临也奈何我不得,何况是区区画灵。”南剑天剑走偏锋,火麟剑发出无尽的麒麟火焰,焚灭所有,笼罩之处将画灵尽数绞杀,画宫内近千幅图像析数挑破,化为漫天星雨。

    “南剑天,这些化卷无一不是本座的成名之作,其中融入我毕生心血。现在竟被你只手毁去。我让 你不得好死!”画宫之主狞声道。

    当下奋笔杀来,笔锋处奇光闪现,面前空气竟如同纸质被笔尖一切就破。

    纹龙笔将刀枪剑棍十八般 武技融会贯通,每一式柔中带刚,如瀑布又如流水。攻势绵延不绝。时而轻柔时而暴疾,笔劲无所不至 。每一式都出敌不意。令人防不胜防。

    而南剑天深得太极剑法妙用:以慢打快,遇强则强以柔化刚,两人各守其法且深得要领,一时间竟 不相上下,斗至数十回合仍旧难解难分。

    南剑天在其中游刃有余,而画宫之主却越打越心惊。

    此人年纪轻轻竟对剑法有如此之高的造诣,不 失为天纵之才,若单论武技只怕他较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南剑天,可怜你领袖群伦。身为天门之主更不失为一方枭雄,今天却要丧命在我笔锋之下。九龙 阵下岂有还魂,纵你有横扫三宫之能也不免饮恨于此。”画宫之主大笔一挥,一盏九龙相捧的龙灯虚空画出。

    当龙灯点亮的那一刻整座画宫犹如一轮白日当 空,神光笼罩之处九根龙柱冉冉升起,其上所画浮龙神目点亮,就此获得灵智游离不止。

    画宫之主手中纹龙笔冲天而起,化为一根耸入云端的擎天巨柱,正是九龙阵的阵眼所在。

    原来,早年画宫之主自创九龙阵,并突发奇想,将第九根龙柱炼制成一支神笔,也就是今日的纹龙 笔。

    只因此笔具有点石成金化虚为实的逆天之能,方才助他成就今日画圣之名。从此享负盛名,更深得齐皇厚遇,甚至追封他为四大灵师之首,加以收买和委以重用。

    “九龙齐聚,万法不存!”画宫之主暴喝一声,双目充血竟纵身投入阵眼。

    顿时,九龙阵声威大振,威势被彻底激发。

    八龙齐聚第九柱,一时间天光四起,在一阵血光中“纹 龙笔”竟就此打破封印,接着一条长达百丈的黄金龙冲天而起,龙吟声直上九霄响彻天地,整座皇城为 之颤抖。

    “画宫之主果然不愧为四大灵师之首,九龙阵竟有如此威势,难保他还有其他手段,岂能给他发威 之机。龙灯点燃则九龙阵开启,足矣说明龙灯乃是九龙阵之心,只要打破龙灯则九

    龙阵必定不攻自破。 ”念及于此,当下南剑天身形冲天而起,火麟剑剑气长虹直挑龙灯。

    只见虚空中一阵血雾翻腾,竟化出画宫之主巨大的脸盆,面色狰狞充满不屑:“南剑天,不要再枉 费心机,龙灯与九龙阵同在,更与本宫心脉相连。九龙阵的运行全在我一念之间,除本宫外无人能灭龙 灯,永远不能!”

    然而火麟剑剑过留声,灯罩竟应声破碎:太极剑气当空斩过,灯魂之引左右一阵摇晃,苗火黯然失色 一矮到底变得只有绿豆大小,最后豁然熄灭,只剩下一缕流烟。

    九龙阵相随停止运行,画宫内一切变得 黯淡无光。

    “怎么可能,为什么他可以斩断九魂,九魂俱断则生机了无,难道是天要亡我?”画宫之主发出不 甘的怒吼。

    就在灯罩炸裂的那一瞬,他巨大的脸盆相随破碎,变得血肉模糊,画宫之主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

    “太极剑法秉承天道之力,天道之下万法不存!”南剑天催剑斩过,龙纹柱被齐根斩断轰然即倒。

    阵眼被毁九龙阵彻底崩溃,南剑天暴喝一声竟徒手 将其中一根龙柱连根拔起,横扫所过将其他七根全部撞断,而后一柱擎天而起,将九天飞龙当胸穿过。

    并将太极剑气全力引入,将其体内规则破坏殆尽。

    在一阵沉鸣中,九天飞龙庞大的身躯轰然破灭,化为无尽血雾。

    但血雾又很快在翻腾中化为一只血翼天使, 人首兽身画宫之主面色狰狞振翅扑来。“当你全盛时施展此秘法或许能与我平分秋色,但现在,败军之将何足言勇,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 南剑天全力催动纹龙断笔,奋掌将之拍出。纹龙笔虽然已毁,但依旧无坚不催,惨叫声中画宫之主 被一箭洞穿了心脉,连带着身体向后暴跌,最后被钉在一根纹龙石柱上,本尊当场气绝身亡。

    四大灵师已死,齐国半壁江山告破!

    与此同时,齐国皇都。

    黄金床上,明皇一脸受用的趴在床上,仅以单薄的烟纱遮住羞处,而在他后背上还趴着一名长相妖 异的宫装半裸少女,手持一只魔刃在他后背那条苍龙上不断刻弄,雕刻出锋利的龙爪和坚固的鳞甲。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 极其细微,一条妙舌在他背上不断游动,将所有流出体外的血珠含在口中。

    纤纤秀指轻抚过他背后的苍龙纹身,美目中眼波流动有种说不出的爱意,那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位阔 别重逢的情人。

    “凤儿,你又在想我了。”明皇灵犀一动已然感到这些,单凤眼暴睁陡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望着 她那张绝美的脸庞眼中只有狂热的爱意。

    凤后清晰感受到他强烈的欲念,一双酥胸微喘,美目中出现少有的慌乱。

    “你可知,为什么我杀光了所有囚妃却惟独留下了你?不只因你身居凤体是朕筑就神功的必由之物 ,更因为朕爱你,可朕却被邪恶的祖巫下了远古的诅咒:使我与相爱的人永远不能在一起,除非她死了 朕才能与她结合。

    “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难道我做错了什么,不!我什么都没有做错,我只是在代前人受过。我连 自己的命运都不能主宰,连一个喜欢的女人都不能得到,为什么还要做一国之君?我不配做一国之君!”明皇面露悲愤之色,这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纵他掌握诸天,把握着千万人的生死,却依旧无法掌握 命运。

    诸天之内唯有命运称王,得命运者得统七界!

    “所以,你让自己孤独百年。你还这么年轻却已有了白发,让妾身看在眼里都不免心痛。如若你肯 要我,现在我便可从了你。”凤后半坐起身,环臂反勾住他的脖子,美目朦胧眼中尽是爱怜之色。

    只见在黄金台下,一名绝美的黑袍“少女”正在闭目打座,对床第之事充耳未闻。在“她”面前还 插有一把神秘古剑,其上纹理清晰呈现隐隐有光华流动。

    她正是齐皇的贴身侍卫——黑奴。

    更是秘卫第 一高手,一把古剑逞尽凶威。

    黑奴本是一名弃儿,明皇少时外出狩猎将她在虎口中救下。并将她带回宫中收养。后来更是对她暗 寄情愫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拾,沉迷于她的美貌,每日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直到有一天发现他是男儿身,方才斩断情丝痛心疾首,为此更是大病一场。

    黑奴是当今齐国当之无 愧的第一美男子。

    甚至他比女人更漂亮,只是他随明皇在皇城深居简出鲜少有人能一睹他的风采。

    黑奴不但貌美如画。武学天分更是极高。寻常武技一观便会,在大内高手的调教下深得要领。并迅 速成长为新一代青年高手,在十五岁那年就打遍大内无逢敌手。并在暗中相助明皇铲除异己,将秘卫的铁血形象广树在朝内文武百官心中,可以说明皇今日能坐拥 大位他功不可没。

    “黑奴虽然不善言语,他甚至从未说过一句奉承朕的话。但朕却明白他对我是忠心的。即使有一天 整个齐国都背叛了朕,他依旧会和我站在一起。”明皇道。

    “因为你救过他,他的命是你的对吗?他比你漂亮太多,以致我都不免对他动心。还有你的众多妃 子也对他另眼相看,身为她们的男人难道你不妒忌?”凤后丹唇口吐芳兰问道。

    “天下间没有人能抗拒他的魅力,女人皆是他的俘虏,甚至男人也不列外。曾经我就是他的痴慕者 ,我爱过他,直到现在依旧把他想象为女性的化身,如果他是女人我会立刻要了他。”明皇道。

    “难道是妾身不能让你满足?”凤后怨声道。

    “不!朕从没有如此想过,你是我永远的凤后,虽然你没有他美丽,但是你却能给我他所没有的, 只待成就道法朕便与你双宿双飞,永不分离。”明皇道。

    然而,凤后却犹如一条水蛇纠缠上来,高耸的胸部极力摩擦着他坚实的胸膛。明皇情不自禁一把将 她拉进怀中,捉住她的丹唇疯狂亲吻。而后粗暴的扯开她的宫袍,只见在她身后竟印有一只振翅欲飞的金凤,胸前一朵妖异的玫瑰盛开, 根部直达下体私**处。

    陡然,明皇目现邪光,背后苍龙游离不止。

    接着,面前被魔光笼罩变得狰狞可怖,嘴角竟缓缓生出 两颗森白的獠牙,举口向她香肩咬下,留下两排血红的齿印。

    随后游向她脆弱的喉管。

    不好,明皇病变!凤后在情迷中惊醒当下脱怀而出,宫袍加身娇叱道:“快,拖两名囚妃来。”

    话音方落四名秘卫已将两名貌美的囚妃拖来丢在黄金床上。二女皆是绝色佳人,身着宽松的浴袍雪 白的胸脯若隐若现。明皇目现异光如恶狼般扑来,两名妃子发出一声恐惧的惊叫,柔弱的身形便被彻底淹没。接着传出 阵阵撕破裙袍声,高悬的龙纹秘帐脱落在床,三人在其下翻滚不停,在两声凄厉的惨叫后一切都恢复平 静。黄金台下所有人都揪紧了一把心,唯有黑奴依旧闭目静心打座,但他脸庞却阴晴不定,额头虚汗直 下,阴郁的声音在他识海深处响起:“自从他做了齐皇就一直这样,他虽然不能享用女色,却又狠心将身边 所有女人折磨置死,美丽的妃子只会死的更加凄惨。三宫六院如今唯留凤后,他若一日不杀人必定疯狂 ,就像一个十恶不赦的暴君。虽然如此,但他同样值得我去拼命,因为我的命是他给的,这份债我必须 得还,我不想欠别人什么。”

    黑奴面露绝然之色,心念犊定。

    此时,黄金床上。

    明皇粗气微喘呆立在床,双唇沾满鲜血嘴角血迹下流。

    而身旁二妃皆是被咬破喉咙七窍流血暴毙身 亡,全身尽是被蹂躏过的痕迹。

    “快,将她们抬出去。洗静后喂于天犬。”凤后命令道。

    “是,后主!”

    四名秘卫见二妃死状极惨皆是惊目惶舌,当下不敢有违以白布席卷二女伧惶而去。

    “纵我吸尽后宫三千六百名妃子元阴之气,却依旧无法突破桎栲,除非朕能与一名身居凤体的极阴 之女合体,只待龙凤相交,便可……”明皇贪婪的目光瞄向凤后。

    “至尊想得到妾身的元阴之体却又不忍加害,可对?”凤后竟已堪破他的心机。

    “朕……”明皇面露不忍之色:“凤儿,你是朕最宠爱的妃子,同样是朕最可信的人。朕不想伤害 你,若真要在江山与美人中做出抉择,朕定会选择你。”

    “谢至尊,有这句话在,妾身死而无怨。”凤后乖巧的将脑袋埋进他的怀抱,目光闪烁,若有所思。

    第五百一十一章 魁魅天狐

    齐国边境。

    沙场上,兽骑大军就像一把锋利的尖刀,撕开了帝**队的防御,眼看就要冲入中军的阵地,距离统率杜飞的位置也不过百丈之遥,顿时,中军引发了巨大的骚乱。

    “稳住!”副统帅歇斯底里的怒吼。

    在杜飞左右,涌出大批的修者,他们大都是结丹期修为,足有数十人之多。

    是杜家派来保护杜飞的武修。

    在杜飞身侧,自始至终那名女护卫都不为所动,花容月貌般的脸上没有一丝惊容,展现了出人预料的强大定力,她的目光只是望向齐国中军,紧盯赤焰。

    一百丈、五十丈、二十丈……

    兽骑大军势不可挡。

    在其兵锋之下,帝**队甚至在后撤!

    兽骑大军爆出来的杀戮之气,径直袭来,即使沉稳如杜飞也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

    “还不出现吗?”杜飞冷目凝望着眼前的一切,他在等待着什么。

    兽骑大军甚至已经挥舞起了屠刀。

    果然,下一刻只见一道天幕升起,拦在了兽骑大军之前。

    砰、砰、砰!

    冲在最强的兽骑大军结实地撞击在结界上,登时骑毁人亡,即使侥幸未死也被帝国步兵收割。

    然而,后方的兽骑大军还在前仆后继。

    虚空中,现出百道身影,中间之人赫然是程刚和陈圆圆。

    这百人虽然不多,但却气势强大,每个人都是结丹中期修者,此刻在二人的带领下呈巨大的扇形向兽骑大军包围而去。

    百人剑气挥洒,形成的剑幕风雨不透,将冲杀在最前近二百人绞杀。

    程刚一马当先,挥剑将迎面向自己冲杀而来的狼骑连人带骑一剑劈杀。

    “吼!”

    那是一头黑色巨熊,足有一丈高下,此刻正飞身跃下,簸箕般的巨掌向他迎头拍下。

    程刚身形一矮,反而从对方身下滑过,而后宝剑反撩而上,锋利的宝

    剑将巨熊脆弱的腹部刨开,它的五脏六腑就像开闸之水倾泻而出。

    程刚不等坐在其上的那名骑士回神,飞身一剑,一道剑气长虹将对方袭杀,整个过程无丝毫拖泥带水。

    陈圆圆则是施展重锤,大杀四方!

    身形庞大的兽骑被她一记重锤击飞出去,而骑士则在惊恐的目光中被她轰杀,化为肉泥。

    天门百人组成的防御就像一道铁幕,阻挡住了敌人凶猛的攻击。

    “门主有令,杀敌十人,赏宝器,杀敌百人,赏灵器!”程刚扯开了嗓门喊道。

    这无疑是天降的赏赐,一剑宝器可作为家传至宝,而一剑灵器则可作为三流门派的镇派至宝,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更会为他们换取在门派的地位。

    果然,程刚的话语起到了巨大的作俑。

    话音甫落,百人就像打了鸡血一般陷入疯狂,一时间虚空中剑气肆虐,天门精英不再局限于防守,而是主动杀向敌人最为密集之处。

    所过之处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兽骑大军对战普通的帝**人无疑具有碾压的优势,而一旦对上高阶修者却也只有被屠杀的份,战局开始出现戏剧性扭转。

    见此,杜飞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因为兽骑大军一往无前的阵型居然被程刚和陈圆圆带领的百人给杀散了,将其严密的阵营撕裂开来。

    百人就像被释放凶性的猛禽,每个人都化为地狱的使者,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虽只有百人,却胜似千军万马!

    他们就像在敌群中丢下的一磅炸弹,向四方浩荡席卷。

    见此,杜飞紧锁的眉宇舒缓开来,他明白是时候扩大战果。。

    “全部掩杀上去!”

    杜飞一声令下,他身旁的护卫包括杜家武者全部压了上去。

    只是自始至终那名女扮男装的女子都伫立左右,目不斜视。

    帝**队和齐国无十万大军在绵延数十里的战线上展开惨烈撕杀,血流成河,伏尸百里!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一处地方。

    战族陈兵十万,由亲王皇甫飞亲自统兵,此外还有王子皇翰墨,以及战族的三大战子出征。

    此外,其中还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战族雷奥。

    此战只要他能够建立功绩,就有可能晋升为战族十大战子之一,对青年一代高手而言这是至高荣耀。

    “天弓帝国的兵马已经和齐国五十万大军交锋了,如果我们在此时压上去,天弓帝国无力回天,必败无疑!” 皇翰墨说道。

    “现在我所但心的并非天弓帝国,反倒是齐国,齐国底蕴深厚,一次就拿出了三大上师包括四大灵师在内的七大高手,底蕴不容小觑。” 皇甫飞说道。

    “王叔的意思是,借助天弓帝国之手,消磨齐国的有生力量?”

    “一言中的!我们要的是一个顺从的齐国,而不是一个强大的齐国,而现在齐国显然没有做到令我战族满意,他们之所以发动举国之战,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我们在这个时候不落井下石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如此,我明白了!” 皇翰墨微微点头。

    “有时候盟友亦是对手,你年纪还轻,自然不知道权术的厉害。”

    “侄儿受教了!” 皇翰墨毕恭毕敬。

    “雷奥!”皇甫飞威严的声音响起。

    “属下在!”雷奥向前一步。

    “往前五里便是雁门州郡,明日拂晓之前拿下雁门,另外我会派战子无银协助,雁门州郡郡守李子忠不过金丹初境修为,你们二人出手,拿下雁门绰绰有余。”

    “得令!”

    很快,战子无银出列,与雷奥一起统兵直扑雁门。

    “雁门唾手可得,大帅这是将战功送给雷奥。” 龙城关冷笑。

    “奈何雷氏在我战族乃是鼎鼎大名的大族,就连亲王皇甫飞都要讨好,而雷奥也是迟早要成为战子的。” 穆尧不动声色地和他神念传达。

    “就凭他?”

    “他的修为已经有了问鼎战子的资格,但是,十大战子位得已满,已然没有空缺,若是立新的战子,前提是十大战子中有人陨落。”

    “就算是如此,问鼎战子的资格也还轮不到他。” 龙城关负起地说道。

    此时,帝国与齐国的战争已经到了决胜负的紧要关头,赤焰见三大上师久战不决,不禁有些沉不住气了。

    “擒贼先擒王!”

    赤焰望向杜飞,见他身遭并无人护卫,不禁有些意外,而后他毫不犹豫地破空而去,五指如笼向杜飞罩下。

    杜飞坐在战马之上纹丝未动,只是他身旁的那名女子却动了。

    她目光如电,眼见敌人来势凶猛,双掌交错,在她的身侧现出四柄宝剑,每一柄都散发出骇人的气息。

    在四柄宝剑前端分别凝聚出四道法相,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四柄宝剑分别燃烧着青色、金色、赤色和黑色的火焰。

    “四象剑阵!”

    四兽融入了五行方位,剑芒暴涨,化为四道璀璨的剑虹刺破了虚空,斩向赤焰般的大手。

    见此,饶是赤焰也不禁侧目,他目中闪过一丝惊诧,没想到杜飞身边还埋藏有高手,接着,他抬手镇压向女子所在的方向。

    蓬!

    四象剑阵光影陆离,飞旋不止,竟堪堪抵挡住了燃烧着烈焰的巨掌。

    女子冷目如电,哪里还有一丝柔弱感,这是战争上历练下来的杀意,饶是赤焰也感到一阵寒冷彻骨。

    阵法之内,已经结束战斗的南剑天望着眼前的一切。

    “果然如此,她的修为似乎还在夜阑尊者和紫琼尊者之上,应该也是一名尊者无疑。”他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现身,料定赤焰必定会向杜飞出手,到时隐藏在他身边的人就会被迫出手,果不其然,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随后,他将目光转向帝国士兵和齐军的主战场,到处皆是撕杀的战团,虽然齐军在人数上占优势,但帝**人士气高涨,所以短时间内很难分出胜负。

    至于兽骑大军则被天门精英和杜家武者缠住,这是一场血腥而残酷的屠杀,只是被屠杀的对象是战无不胜的兽骑大军。

    很多齐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飞来的剑气连人带骑一起劈杀,当场惨死。

    与此同时,紫琼尊者、夜阑尊者和齐国上师的决战到了最后关头。

    夜阑尊者擅使明月珠,撑开了明月国度,攻防兼备,子沐上师掌中水鞭疾舞,八道化身在各个方位现身攻击,即使明月国度也是一阵明灭。

    陡然,八道化身相合,子沐上师双掌擎空,水鞭化为一道银龙腾空,在虚空中爆裂开来,如同春雷炸响。

    “四季沐歌!”

    虚空中,腾起万千道银色的匹练,向着夜阑尊者砸落下去。

    恐怖的威压将他压制在当地!

    轰隆隆!

    无数道匹练般的剑气密集无间地砸落在十丈方圆的空间,将夜阑尊者彻底吞没。

    籍着明月珠最后一缕光辉,似看到明月国度轰然破碎。

    “四季沐歌”的力量如春回大地,只是这股力量并非绵柔和创造,而后霸道无匹和毁灭之力。

    就像一阵疾风暴雨,吞没了一切。

    少顷,一切尘埃落定,夜阑尊者跌撞而出,全身布满血洞,狼狈不堪。

    只是明月珠十分不凡,并没有因此损坏,而是再次撑开了明月国度,抵御敌人的进攻。

    见此,饶是子沐上师也是脸色一变。

    另一方。

    紫琼尊者飞剑疾舞。

    “霞光万里!”

    天际,紫霞升起,就像一条七彩长河,当空疾舞,而后席卷向子沐上师的飞天战车。

    见此,子沐上师视若无睹,在青铜战车的而正前方,插着一干黑色的妖旗,其上布满鬼雾。

    子沐上师一声轻叱,像是在念一道玄秘的咒语,一时间黑旗招摇,在黑旗中悠忽飘荡出一道灰白色的身影,身高百丈,披散着头发,生有四足,头生双角,邪恶的目光凝视紫琼尊者,现出嗜血的光芒。

    说时迟那时快,一切不过在瞬间完成。

    白色身影发出一阵怪啸,张开血盆大口,口生黑洞,刹那便将七彩长河吞噬了个干净。

    “飞天旱魃!”

    紫琼尊者大吃一惊,但她很快招式再变,御雷剑剑指长空,天空失色,方圆十里被滚滚乌云笼罩,接着,平地惊雷,九天之上雷鸣炸响,接着,一道水蛇般的炽盛电弧蔓延而下,化为一道神链束缚在飞天旱魃的法体上,炽盛的电弧竟向着其体内切割而去。

    轰隆隆!

    伴随着九天擂动,飞天旱魃庞大的法体被撕碎成数截,接着,巨大的电弧劈落在飞天战车上。

    在青铜战车的四周,掀起了一阵时空风暴。

    然而,青铜战车仿佛可免疫万法,径直撞碎了风眼,在风暴的核心穿行了过去。

    见此,紫琼尊者不禁一阵气馁,即使自己底蕴尽出,居然都无法斩杀对方,而只是打成了平手。

    齐国统率赤焰压制住了女子,但奈何四象剑阵着实不凡,一时间竟难以将其斩杀!

    此刻,在女子身后呈现一道高达百丈的法相,那道影子显得慵懒且高贵,全身雪白,狭长的凤目爆射出精光,这是一头千年妖狐的法相。

    最为引人注目的当属妖狐身后四条巨大的尾巴,每一条都有百丈长短,此刻正在虚空中悠然地舞动,每一根都犹如石柱般雄壮。

    “这是……魁魅天狐,你是杜家的叶兰尊者?” 赤焰霎时醒悟。

    杜家家主身为天弓帝国的统率,掌握四方调度,此次与帝国之战极有可能对上杜家的高手,因此赤焰对杜家的十大尊者做了细致的了解,包括他们擅使的功法和武器,以及灵兽和武魂等等。

    是以,当他看到魁魅天狐,顿时便猜测到了女子的身份。

    “算你还有几分眼里!” 叶兰尊者当下毫不留手,催动其中两道巨尾向赤焰绞杀而去。

    两外两道巨尾一个直捣黄龙,另一个则立劈而下。

    赤焰闪身避开了绞杀而来的两道巨尾。

    眼见第三道向自己斩落而下,他身形一个模糊消失在当地,只留下一道幻影在当地破灭。

    紧接着,第四道巨尾向他轰杀而来。

    “让本座试试大名鼎鼎的叶兰尊者到底有何能耐!”

    赤焰举掌立劈,他打出的光掌横击在巨尾正前方,只觉一股汹涌澎湃的力量压迫在身上,令他身不由己地暴退千丈。

    叶兰尊者同样身形飞退,花容煞白,在她目光中看到了震惊。

第五百一十二章 战子之战

    “四季沐歌!” 子沐上师故技重施,将夜阑尊者碾压当场。

    可怜夜阑尊者唯有借助明月珠防御,他心中不禁升起一种屈辱感。

    他余光回望了少主杜飞一眼,见叶兰尊者已然现出真身对抗平南王赤焰,虽然被压制,但是暂时还不会败北。

    紫琼尊者和飞灵上师也在伯仲之间,双方鏖战良久都奈何不下对方。

    倒是南剑天那面似乎久久没有传来动静,四大灵师布置的幻阵还在,因此并不能看清内部的情况。

    现在每个人都陷入了最后决胜负的关头,若彼此双方能够获得新生力量的援助,无疑可瞬间打破胜负的天平。

    “原来,帝国的修士也不过如此!” 子沐上师仰天狂笑。

    突然,他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突兀感受到一股彻骨的寒意和杀机,他环目四顾却不见危机的源头。

    夜阑尊者也是一脸诧异,身为绝顶高手,他自然也察觉了周围的异常。

    在子沐上师的身后,突然现出一道赤红的剑气长虹,向他后心袭来。

    “哼,早防着你呢!” 子沐上师一声冷笑,水鞭肆意挥洒,连带一道飞旋的漩涡绞杀向剑气长虹。

    然而,他却小觑了剑芒的威势。

    剑气长虹之中隐约可见包裹着一柄三寸长短的血红飞刀。

    两**器当空相交,剑气长虹霎时将漩涡崩碎,水鞭也被斩断成数截。

    就在子沐上师惊骇的目光中,那道红芒与他擦肩而过,一闪而逝。

    他脖颈先是感到一股凉意,接着仿佛岩浆喷发般的灼热袭来,而后,他飞起的头颅看到了自己的无头尸骸。

    他心中的恐惧达到了极点。

    只是一个回合他便被枭首!

    剑气长虹划破长空,刺灭了半空中的头颅,在无尽的血雾中,一道三寸小人跌撞而出,满脸恐惧的神色,正是子沐上师的元婴。

    当下他再也顾不上其他,破空就准备逃离这里。

    然而就在他转头的瞬间,看到一片绿色的赤霞从天而降,那是漫天触手编织成的绿色巨网,元婴撞入其中瞬间被绑了个结实。

    一道身影破空而来,抬手便将绿色大网收起,在他的掌中化为牢笼,他轻蔑地凝望了子沐上师一眼,而后将其丢入石鼎之内。

    来者,自然是早已解决敌人的南剑天。

    现在他已经得到了心中的答案,也看到了杜家的底蕴,本来他可借刀杀人,除掉杜家的一两名尊者还是有极大的把握,但是为了大局着想他不得不暂放个人恩怨,毕竟除了齐国外,还有更大的敌人等着他们,战族!

    夜阑尊者望着眼前的少年胆魄皆寒,他已经猜想到南剑天的真实身份,尤其是南剑天和杜家的深仇大恨是举世公知,尤是对方随性而为,难保不会突然对杜家的尊者出手,好在南剑天的杀意迅速收敛。

    “谢少侠及时援手!” 夜阑尊者毕恭毕敬道。

    南剑天只是冷目望了对方一眼,甚至没有作答便破空而去,所去的方向赫然是平南王赤焰所在方位。

    紫琼尊者也将这面的情况看在眼里,她先是大喜过望,如此一来胜负的天平就开始向帝国一方倾斜了。

    但她心中更多的是震惊,没想到南剑天对上实力最为高深的昆仑上师,却首先解决了战斗,非但没有负伤,而且还有余力斩杀子沐上师,几乎一击便得手,尤其是对方所使的赤红飞刃法器,更是端的厉害,就连普通的元婴期强者都可斩杀!

    “此人若是对手,的确不失为劲敌!” 紫琼尊者自忖。

    当下,她更是毫无保留地攻伐向飞灵上师。

    当飞灵上师看到局势的逆转,尤其是子沐上师被瞬杀的一幕,更是一阵胆战心惊,南剑天既然可以出现在这里,昆仑上师的结局可想而知,这一战竟是如此惨烈,不但折损了两位上师,就连四大灵师也折在了这里。

    飞灵上师分心之下被紫琼尊者逼的连连倒退,身心摇曳,一身功法也不减自弱。

    南剑天并没有直接加入叶兰尊者和平南王赤焰的战斗,千丈外他立定身形,陡然身形爆射却是杀向齐军。

    “敢尔!”赤焰全身燃烧真火,就欲阻挡南剑天。

    可以想象如此一名高手一旦对齐军出手,势必造成惨烈的死伤。

    “乱其方寸!” 叶兰尊者看出了南剑天的用心,岂能放他过去,魁魅天狐四道巨尾凌空斩下,虚空坍塌,斩断了赤焰的去路。

    “大明王手!”

    “大力金刚拳!”

    南剑天一道巨大的金色光掌镇压而下,顿时齐军死伤一片,士兵被大面积抹杀,地面上空余一道巨大的掌印。

    紧接着,又一道金光巨拳砸下,拳影落定,数百人灰飞烟灭,短短时间已经为齐军造成惨烈的伤亡。

    “放箭!”

    齐军万箭齐发。

    南剑天双手划动,指端浮现一片纹络,组成一个‘卍’状佛印,被他握在了掌心中,猛力一挥佛光万点,光辉如瀑地向四周扩散,将所有弩箭、法器全部击碎。

    “天龙九踏!”

    他踏碎虚空一跃而起,身形凌空,踏虚而行!

    他背负双手,整个人俨然化为了九天真龙,每一个足点踏下都漾起了实质的涟漪,仿佛真龙踏空,踏碎了一方天地。

    在南剑天脚点之下一道道金纹绽放,虚空震颤,威压化为实质笼罩而下。

    砰、砰、砰!

    无数人不堪威压爆体身亡,化为血雾!

    南剑天每一脚踏出都蕴含和叠加了上一式的力量。

    重重叠加,化为元气长河向前方倾轧。

    一脚踏下,一股无可抗拒的伟岸力量轰击向下界。

    前方虚空传达出‘隆隆’的回响,天际被无边伟力撕裂开来……

    轰!

    天龙九踏落定,直接令齐军一个方阵全灭,地面上还有一只巨大的足印,像极了巨人的脚印,细察之下又像是巨龙留下的巨大爪痕。

    南剑天一路摧城拔寨,连灭十余个齐军方阵。

    直到第十五个方阵,齐军望着南剑天塌落而下的脚印,突然一声齐喝:“阵!”

    其中不乏有金丹境修者,剑指长空,每个人都毫无保留地释放自己体内的元力,凝聚成一只百丈巨戟,向着脚印斩去。

    见此,南剑天轻蔑一笑。

    ‘嘭’

    足影落定,仅此一脚便将巨戟踏碎,其势不改,脚影势如山岳陨落而下。

    在一阵惊恐的惨叫声中,又一五千人方阵被灭了个干净。

    “欺我太甚!”

    “火云掌!”

    赤焰打出一排火色掌影,向南剑天披头罩下。

    “麒麟臂!”

    南剑天左臂向前横推,水麒麟法相奔腾而出,一股冰寒至极的水原力笼罩当空,冰封了方圆千丈空间,火云掌掌力未至,便被麒麟臂打出的水原力压低了三分威势。

    水极克火!

    火云掌被麒麟臂散发出澎湃的水原力击散。

    “好小子,有些门道!” 赤焰怒喝。

    就在这时,叶兰尊者也缠斗了上来,在她身后魁魅天狐四条巨大的尾巴在当空舞动,在她的催动下,四象剑阵化为了一尊亩许剑莲,当空飞速旋转,分别燃烧着青色、金色、赤色和黑色的火焰。

    每旋转一次都散发出磅礴的力量。

    “四象斩!”

    叶兰尊者一声叱喝,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灵兽法相在她身后交相辉映,四剑合一,连带莫大的凶威向赤焰斩去。

    南剑天也是祭出火麟剑,掀起滔天火浪向赤焰斩下。

    “小辈,让你们见识本座真正的力量!”

    “火魔神!”

    赤焰整个人化为熊熊燃烧的火焰,身势扶摇直上九万里,化为千丈巨人,全身烈火熊熊,眼窝中喷射出两道火蛇,凶焰滔天。

    他一步踏出,无论齐国还是帝**队,都被他当场镇灭。

    赤焰发出疯狂的怒吼,双臂擎天,一只手抓向砸落而下的剑莲,另一只手则抓向南剑天的火麟剑。

    剑莲砸落而下,将赤焰的手臂搅碎,化为漫天的流火。

    而南剑天则一剑将其右臂卸下,其上不改,斩落在火魔神的肩头。

    这一剑几乎将它的法体立劈开来。

    “吼!”

    火魔神即使法体破败仍旧不可小觑,一声怒吼,全身散发出潮汐般的火浪,生生将叶兰尊者和南剑天逼退,而后身形破空而逃,霎时没有了踪迹。

    见此,齐国士兵顿时傻眼了,他们还在拼命撕杀,主帅却逃走了?

    他们即使留下来也只有被屠杀的份。

    “逃啊!”

    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齐军就像溃了的堤坝,四散而逃。

    一溃千里!

    可越是如此,等待他们的越是残酷的屠杀!

    天门精英和帝国士兵紧追不舍,大肆杀戮,齐军败局已定。

    看到这里,飞灵上师终是发出一阵不甘地叹息,而后一招击退紫琼尊者,向着赤焰逃走的方向而去。

    “你逃不了!” 紫琼尊者闪身拦住了他的去路。

    “剑御天雷!”

    御雷剑引动九天之上的天雷,剑锋直指飞灵上师的青铜战车。

    无数道雷蛇蔓延而下,将青铜战车淹没。

    “阻我者,死!”

    飞灵上师知道若是此刻无法撤走,等杜家的其他尊者围拢上来必是一番死战,那时再想突围就难如登天了。

    飞灵上师舞动妖旗,震开了劈落下来的雷蛇,在重重危机面前,青铜战车的威势也被完全激发,在其顶部形成了一座金色的銮顶,无数道雷蛇触之即溃,青铜战车阵法全部开启,在雷暴中辟开一条出路。

    “留下吧!”

    夜阑尊者手持明月珠撑起了明月国度,阻挡住了飞灵上师的去路。

    “吼!”

    一声惊天怒吼,就在青铜战车的前端再次现出飞天旱魃的庞大身形,血盆大口暴涨,喷吐出一道黑色的恶龙,全身弥漫万恶的气息,百丈恶龙游离而过,生猛地撞击在明月国度上,明月珠也是一阵明灭不定,显然受到了万恶气息巨大的腐蚀。

    接着,飞天旱魃双掌横推,轰击在明月国度之上,在结界的表面,现出密集的龟裂,似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

    而夜阑尊者也被生生地震开。

    “待本座卷土重来,必定斩灭尔等!” 飞灵上师仰天‘哈哈’大笑,然而下一瞬他的笑容僵固住了。

    一道红色的厉芒如同摧枯拉朽破开了銮顶散发的光罩,如同一道血蛇死死咬住了飞灵上师的眉心,他脸上布满不可置信的神色。

    在他的识海深处发出凄厉的惨叫,其元婴也未及逃出,便被九天飞仙刃给钉杀,虽然现在还在垂死挣扎,但无疑成了粘板鱼肉。

    “你……”飞灵上师整个人的意识陷入了消沉,九天飞仙刃上蕴含的仙灵力将其神识封禁。

    而突施杀手之人自然是南剑天。

    吼!

    飞天旱魃挥动妖旗向南剑天斩去,掀起一折狂暴的时空乱流。

    南剑天手持九天飞仙刃,只是朝空轻轻虚划,一道血芒闪现,斩在妖旗之上。

    “铮!”

    一阵金戈交击声传来,妖旗被血芒斩断。

    飞天旱魃血舌暴涨,向南剑天拦腰卷来。

    南剑天冷笑一声,在他虚顶昆仑神木浮现,流转不息,散发出莹莹圣光。

    他与连灵木相合,接着单臂暴涨,化为一道绿色的长矛,贯穿了天地,顺着飞射而来的血舌刹那便冲到了飞天旱魃的口中。

    伴随凶灵发出沉闷的嘶吼,绿矛东洞穿了其体魄,而后无尽的触手张牙舞爪地在它体内破出。

    蓬勃生长,伴随这一切的进行,飞天旱魃体内的生机被飞速吞噬,仅仅数息后化为一道模糊的魂影,被绿矛吸附在其上,而后渐渐融入其中,成为绿矛的养料。

    绿矛自然是昆仑神木所化,伴随这些的进行,昆仑神木光华流转,身遭洋溢着神圣的气息。

    说时迟那时快,一些不过发生在电花石火间,夜阑尊者、叶兰尊者和紫琼尊者来不及惊讶便结束了战斗。

    自然,青铜战车成为了南剑天的战利品,只是他暂时还不能熟悉其上的操纵法阵,只能暂时将其收归九天轮回之内,待日后细细研究。

    叶兰尊者和紫琼尊者面面相觑,显然作为杜家少数的女性尊者,她们之间是相识的。

    “那柄法器端的厉害,子沐上师和飞灵上师都是折在其上。” 紫琼尊者神念传达。

    “那是一柄飞刀状法器,可以无视任何禁制,的确令人颇为忌惮,即使我出手,也未必能够安然接下。” 叶兰尊者道。

    “斩杀飞灵上师和子沐上师或许有气运的成分,但是昆仑上师可是实打实的元婴期修士,距离元婴中期也只有一步之遥,却还是在他手下饮恨,还有四大灵师,悉数陨落,这总说明了什么。”

    “通过方才的交手我已经细察了他的功法,虽然你我都很不情愿,但是他就是那个人。”叶兰尊者道。

    “杜家的那个宿敌?” 紫琼尊者问道。

    “不错,正是他!”

    “当真是一个有趣的人物。”

    此时,战争已经到了尾声,但是杀戮进行的更残酷,伴随齐军的败北和齐国大军统帅赤焰的临阵脱逃,使数十万齐军沦为屠杀的对象。

    漫山遍野皆是齐军丢盔弃甲逃窜的身影,他们一路逃亡,一路丢下尸体……

    这一战,齐军惨败,不禁折损了三大上师,四大灵师也陨落在此战中,可谓重创了齐国底蕴。

    南剑天飞身在杜家三大尊者阵营前落定,他微微一笑,目光落在叶兰尊者身上。

    而对方则是如同一个‘冰蛋’,自始至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杜家的尊者也喜欢藏头露尾。”南剑天有意说道。

    叶兰尊者面无表情,狠狠地凝望了南剑天一眼,而后破空飞向杜飞所在方向。

    夜阑尊者、紫琼尊者深知人强为大的道理,二人向南剑天深深揖礼,也是相随而去。

    “这次杜家的尊者和先前有着天差地别,不过实力却更加强大了,有点意思。”南剑天似笑而非,谁都不知道他在盘算什么。

    这一战,天门锋芒毕秀,而门内弟子也得到了展示。

    根据奖赏约定,杀兽骑大军十人得宝器,杀百人则可获得灵器的赏赐。

    此一役天门弟子每个人都得到了宝器的赏赐,更有十余人得到灵器的奖赏。

    南剑天没有等回天门才论功行赏,他当场就让程刚和陈圆圆把这些赏赐发放了下去,一来可极大地提振士气,二来此时发放法器可极大地增强门内弟子的战斗力,减少伤亡。

    “此一役共有五人陨落,八人重伤,二十二人轻伤,轻伤者皆有丹药辅助,已经恢复了战斗力,下面人士气很高!”程刚如实汇报。

    听罢,南剑天若有所思。

    “陨落的弟子务必厚葬,善待其家属,另外抚恤要加倍。还有重伤的弟子,安排人照拂,让天门的人尽快接应回去。”

    “是,门主,我这便发密信回天门,让四大峰主派人接应,并着手安排死难者事宜。”程刚一阵钦服,外人只看到南剑天的阴冷,但偏偏他看到了南剑天心中柔软的一面,譬如,在战斗结束他关心的第一件事便是门内弟子的安危和生死,并在第一时间做到最尽善尽美的安排,就算是一流宗门有时尚且疏漏。

    如此一来门内弟子每个人都无后顾之忧,自然对天门忠心耿耿,打起仗来更是如拼命三郎。

    “结丹后期境界之下的弟子全部遣返天门,因为接下来的战斗会更加残酷。”南剑天说道。

    他望向远方的疆场,仿佛已经预见了什么。

    “如果将结丹后期之下的人全部遣返,我们能够利用的人不足半数。”程刚道。

    “五十人,足够了,兵贵精不贵多!”南剑天道。

    “是,我这便传令下去,可如此有些人不免就要失望了!”

    “留得性命在,日后很有很多战斗需要你们!把我的话传递下去。”

    “是,门主!”

    ……

    中军营帐。

    杜飞高坐太师椅上,众人脸色凝重,没有胜利的喜悦,因为他们知道接下来战族之战将会更加残酷与血腥,极有可能会有人陨落。

    “此一役能够获胜,南剑天居功至伟!”杜飞说道。

    夜阑尊者、叶兰尊者和紫琼尊者虽然内心不服,但是毕竟南剑天的实力摆在那里,令他们不敢妄言。

    “哪里,这都是三大尊者的功劳,最主要的是主帅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南剑天微微笑道。

    他深知功大为祸的道理,索性将功劳在口头上让与三大尊者。

    果然,杜飞闻言‘哈哈’大笑道:“你实在过谦了!”

    “彼此彼此!”

    三大尊者也渐渐舒缓下了脸色,尤其是叶兰尊者,也打开了紧锁的眉宇。

    “报!”

    这时,探子来报。

    “何事,可有战族的动向与消息?”杜飞问道。

    “回禀主帅,好消息是齐军一溃千里,被我军斩首过半,其他的逃兵还在追剿之中。”

    “如此甚好!”

    “还有一个坏消息!”

    “但讲无妨,恕你无罪!”

    “雁门州郡郡守李子忠兵败被杀,现在战族已经攻克了雁门州郡,并控制了州郡全境,对我军下一步行动极为不利。”

    “是何人统兵?”

    “据传是战族的一位战子,和一位准战子!”

    “知道了,下去!”杜飞泄气地坐在太师椅上。

    “是!”探子快步退下。

    “方才你们也都听到了,战族果然掺和进来了。”杜飞语气沉重说道。

    “齐军虽然战败,但是还有不少高手在暗中,如果和战族强强联合,对我们将极为不利。” 叶兰尊者道,她的声音显得格外甜美。

    南剑天不禁为之侧目。

    可能是注意到了南剑天投来的目光,她神色微漾。

    “事实上,当齐军失败,和战族的联合已成为必然,以前是齐军独自行动,现在则以战族为主导,齐国为了生存下去,唯有委曲求全!” 紫琼尊者道。

    “雁门州郡不可放弃,否则战族进一步将威胁天南!” 夜阑尊者有意望了南剑天一眼。

    “只是,现在军队主力已经全部撒出去追剿齐军,如在这个时候撤兵,将极大地缩减胜利果实。”杜飞隐忧道。

    “不错,若想完成全面清剿,至少需要三日时间!”

    “如果再拖延三日,敌人早已站稳脚跟,而雁门州郡也将成为敌人的大本营,再想收回,难如登天。”

    “不知诸位有什么计策?”杜飞一扫众下。

    众人沉默良久,久久未语。

    “在此我有一个大胆的提议。”南剑天打破平静说道。

    “愿闻其详!”

    “我的计划就是,由我带领天门的精锐杀回雁门州郡,战族立足未稳,必能一战而胜。”南剑天信誓旦旦道。

    “此一战,由天门打先锋!”他最后强调道。

    “犯我天南,虽远必诛!”

    “我在雁门州郡与你们会和!”

    虚空中,回荡着南剑天的声音。

    “此人当真是狂妄,竟然不顾主帅的命令,便私自行动,简直是岂有此理。” 夜阑尊者乘机煽风点火。

    “他说的没错,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虽然有些冒险,但值得一试,如能成功,必能攮除天南祸事。”

    “我们该当如何?”

    “杀回雁门州郡!”

    “雁门州郡如何丢失的,就如何丢回来。”似乎是被南剑天所染,杜飞眼中充满狂热。

    那是对胜利的信念!

    战族帅营。

    “报,禀告亲王,战子无银和雷奥已然拿下了雁门州郡。”探子来报。

    “好,退下!” 皇甫飞大悦。

    “果如本王所料,夺取雁门州郡如同探囊取物,帝国统治之下果然**不堪,一个雁门州郡居然没能在我战族的一位战子手下撑过一日便告破,实在大快人心!”

    “报!平南王赤焰到了,就在帐外。”

    “他如何到了?”

    “回禀亲王……”

    当赤焰来到皇甫飞面前,只觉一阵不自然,平日里他趾高气昂,但今日他的身份是败军之将,正所谓龙游浅水,如今在别人屋檐下,他也不得不低头。

    “平南王不在北线指挥齐军作战,来我战族有何贵干呀?” 皇甫飞盛气凌人问道。

    他在此之前多半已经得到了风声,却故作不知。

    闻言,赤焰心中那个‘气’呀,却又不得不强忍下来,脸上堆满笑容,揖礼道:“拜见亲王大人,亲王一身戎装,英姿飒爽,果有战族皇室的风范。”

    “平南王何时变得如此会说话,这可不像我认识到赤焰?” 皇甫飞冷笑。

    “亲王言重了,齐国和战族濒临,本就世代交好,到了我们这一代更是珠联璧合,现在就算是天弓帝国在天南地界也无法阻挡贵我两国的兵锋。” 赤焰夸夸其谈道。

    “但据我所知齐国五十万大军败北,平南王更是为了自保临阵脱逃,可有此事?” 皇甫飞声音阴冷问道。

    “这……原来亲王已经知道了!”

    “五十万大军,弹指间灰飞烟灭,这种事也只有发生在齐军身上,就算是五十万头猪,也不会在顷刻间被敌人捉去,此事只能说明齐军连猪都不如呀!” 皇甫飞一番冷嘲热讽。

    “亲王教训的是!” 赤焰唯唯诺诺,脸色铁青。

    “眼下平南王有何打算?” 若非赤焰还有利用价值,皇甫飞几乎动了杀心。

    “齐军虽败,然而真正决胜负的却是最为顶尖的修士。”

    “一言中的!”

    “在下不才,虽统兵无方,但在江湖上却有着不少能人甘愿为我驱使,只要给我时间,我能再召回两名上师,供战族驱使。” 赤焰说道。

    “当真?”皇甫飞眼睛一亮。

    赤焰本身存在就胜过一名上师,如果再召回两名上师,无疑是巨大的战力。

    “君无戏言。以我对帝国的了解,他们必定会速求决战,以抵消兵员不足的困境。”

    “我们已经拿下了雁门州郡。” 皇甫飞不无得意说道。

    “雁门州郡不过是一个小鱼塘,帝国还不会真正关心它的得失,此战帝国志在维护天南的统治,雁门州郡可取而不可守。”

    “何以见得?”

    “这只是在下的猜测。”

    “雁门州郡虽小,却有我战族战子看守,若非不是帝国的主力亲至,不会有失,本座的大军就镇守在二十里开外,就算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驰援。”

    “如此亲王可就有些不了解帝国了。”

    “你只管做好你的分内之事,其他的本王只有主张。” 皇甫飞略显不悦。

    “是,亲王殿下。”

    “本座突然有一个计划,你和你的两名上师埋伏起来,待到我战族和帝国修士交手到了至关紧要关头突然杀出,必能起到一定千偶的功效。” 皇甫飞说道。

    ……

    与此同时,雁门州郡。

    城楼之上,战子无银和雷奥并肩而立。

    雷奥虽并非战子,却是战子的种子人选,再加上雷奥背后有庞大的氏族支撑,战子无银已经将他当做准战子看待。

    “没想到如此轻易便取得了雁门州郡,看来天弓帝国真的是江河日下呀!” 战子无银不无得意说道。

    “如此轻易取得雁门,我反而陷入了深深的担忧。”雷奥说道。

    “我在帝都呆了数年之久,远比你们更加了解帝国的底蕴。”

    “雷奥兄过于危言耸听了吧?”

    “只有深入大海的人才知道它的可怕,而帝国就是一片海!”雷奥如此说道。

    “我看是雷奥兄过于亲近大海,才畏惧大海。”

    “只因了解,才会害怕!”

    “那你以为我战族与帝国一战最后孰胜孰负?”

    雷奥摇摇头,说道:“战争的胜负从不以一城一地的得失而去评断,最终的结局不可预知。”

    这一次,他为了不打击战子的战意,而第一次说了违心的话。

    “帝国最近几年也应该出了许多不世出的天才吧?”

    “当以英才辈出而论!”

    “噢,可有闪耀之辈?”

    “高手排行榜籍籍无名,而在诛仙榜排名第三,不知道这样的一个人算不算?”

    “最近帝国高手排行榜变动甚大,仙宗不再是第一,而真正的第一之人甚至还未真正出世,诛仙榜因其存在的特殊意义,反而成为了不可忽视的存在。”

    “此一战我们极有可能会对上此人。”雷奥道。

    “噢?”战子无银面露奇色。

    “他在天南?”

    “齐国之战,据说他参加了战斗,齐国败,帝国大胜。”

    “很好,这样的一个人,我期待能够和他相遇。”

    “很荣幸你们如此惦念着我,我就在这里。”一道身影从天而降,衣袂猎猎。

    “南剑天?是你!”

    看清来者,雷奥如遭蛇蝎,险些惊叫出来。

    正邪之战惜败,没想到如此之快就在此遭遇,他甚至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看来我的出现令你很意外。”

    “他就是你说的人?” 战子无银已经在雷奥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

    就在这时,喊‘杀’声四起,程刚、陈圆圆携五十名天门精锐杀至,每个人修为都在结丹后期之上,所过之处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占领雁门州郡的虽然是战族精锐,但奈何在修者兵锋之下没有一合之将。

    “敌袭!”

    战族瞬间被杀乱了阵脚,剑气横扫,每一道剑气之下都有大片的战族人马被收割!

    战子无银不顾身后士兵的死活,反而凝视着南剑天全身战意盎然。

    “听说你很强,在青年一代几乎横推无敌?”

    “那只是传说,不能当真。”南剑天微微一笑,显得天真无邪的样子。

    “我想试试!” 战子无银没由来的一阵恼怒,他感到自己受到了无视。

    “这里可不是一个好地方!自然,我是指不是一个葬人的好地方。”

    “狂妄!”

    “忘记告诉你,你身后之人曾两次败在我的手下。”南剑天似笑非笑地凝视着无银。

    “我是战子,他不是。”

    “在我眼中都一样。”

    “你会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我也很想知道狂妄的代价是什么?”

    无银脸色陡寒,杀机顿盛。

    “青龙掠影枪!”

    青龙掠影枪乃是以镔铁铸就,坚不可摧,枪法变幻莫测,神化无穷。

    其看家绝招“回马枪”,更不知挑落多少猛将。

    无银知道南剑天是劲敌,在交手之初便使出生平绝技。

    无银枪锋遥指苍穹,全身元力毫无保留灌注其中,顿时枪威大盛,虚空中更是呈现青龙掠影的画面。

    陡然,青龙掠影冲天而起破入云霄,青龙法相隐现其中嚣张跋扈,一时间 龙吟虎啸声响彻天地。

    青龙掠影枪迅速暴涨,化为一柄擎天巨枪,枪锋遥指径直轰杀向南剑天,一股毁灭的气息笼罩下界!

    南剑天冷目仰望迅速逼近的青龙掠影,目中血光毕现整个人气质为之陡变。

    只见其背后魔焰滚滚,二翼天使应运而生 ,因为受到五青龙掠影的致命威胁,此凶灵立时蜕变为其最强状态——血翼天使。

    其双翼下血雾滚滚,阴冷的凤目折射出无情的暴虐,仿佛暴君再世,俯视天下芸芸众生,如同卑贱的草芥。

    其翼风所过掀起破乱的旋风,周围笼罩在狂暴的气息中,万物皆在其翼风下破灭。

    就在这时,只见血翼天使双翼合璧,化为一柄遮天魔刃擎天而起,与青龙掠影枪当空相交。

    轰!

    如同两 颗陨星轰然相撞,在惊天炸响声中爆发出万丈豪光,一股狂暴的力量席卷下界,无尽虚空为之破碎。

    两大异宝当空相交胜负立断:只见青龙掠影枪在虚空中停滞,枪身无限龟裂,节节爆破。

    青龙掠影器灵恶毒的目光直视南剑天,极力抵抗二翼凶灵的威压,但魔刃其势不改迎顶斩下。

    只 见其法体一阵扭曲,空留一声不甘的怒吼随后伴随青龙掠影枪一同当空破灭。

    “惊邪剑!”

    惊邪剑乃是十大魔器之一,在魔兵谱中排名第八,威力超然。大可一剑横扫千军,荡平九野,可 谓凶威难测,其中蕴含难以想象的邪恶之力。

    惊邪剑曾吸食大量血液,剑身散发出逼人的邪气。

    无银大手朝空虚抓,惊邪剑一声轻啸被招取在手,伴随元力的注入魔剑威势大盛,血芒径直涨 至丈余。赤红的剑身鲜血欲滴,折射出森然寒光,其上饰以冥文,透出森森鬼气,挥之即魔瘴四起。

    无银踏破虚空,催剑当空连连斩下,一道道血芒如同脱缰之马奔腾而出,一时间掀起滚滚沙龙,沙石碎屑如利箭激射。

    “死!”

    无银一声怒吼,惊邪剑当空交斩,织就一张赤炼般的剑网将南 剑天笼罩其中。

    南剑天身法如电,形如鬼魅在刀光剑影中游走,总能在相距剑锋最后一分时 堪堪避开,一时间险象跌生。

    陡然,无银身形一错消失当地,下一瞬已出现在南剑天面前,掌中惊邪剑就势递出,剑身血 光笼罩如血蛇疾舞,划破空气寒锋直指南剑天。

    惊邪剑身为魔兵利器刁钻至极,每一招无不反其道而行之令人防不胜防。

    “铮”

    惊邪剑正中南剑天身披的剑甲,在其上留下一道深刻的铭记,魔气侵蚀甲身‘咝咝’声不绝耳际。这一剑之威足矣将南剑天立斩当场,剑甲再次将他在生死边缘拉回。

    南剑天惊煞一身冷汗,身形暴退在其剑势笼罩下摆脱。

    ‘此子对剑意的把握已达至臻之境,朴实无华的一式却给人无可躲避的感觉,惊邪剑果然名不虚传 ,用剑之人更加不可小觑。无银身为战族战子,平日里定没少在武学上刻苦钻研!’南剑天不禁暗赞 一声。

    但见无银掀起一阵黑色的旋风席卷下界,惊邪剑切碎空气,血芒暴涨直取南剑天。

    南剑天催剑与之迎战一起。

    场中刀剑相交声不绝耳际,虚空中血光如赤炼当空疾舞,无 形的剑气蔓延开来,霸道而凌冽,元气波动时急时缓。

    在二人对决的中心产生破乱的罡风,笼罩方圆数百丈,一道道无匹的剑气划破长空使人望而生畏。

    陡然,惊邪剑去势一改,杀破狼催剑化刺为斩,连带一道惊天血鸿迎顶斩下,一股无形的威压笼 罩下界。

    南剑天面不改色,修罗剑已当空祭出,一股源自修罗世界的气息酝酿着狂暴的力量。

第五百一十三章 灭战子

    南剑天如同蛟龙出海,身形盘空而起,陡然暴喝一声催剑当空斩下。

    修罗剑在虚空中化为一柄长达百丈的擎天巨剑,仰望其剑锋犹如壁立千仞,大有判决众生生死之意 ,使人难生抵抗之心。

    修罗剑连带无尽的修罗剑气径直迎向惊邪剑。

    两大古器相交爆发出惊天一击,华光万丈当空绽放,无尽虚空破碎。

    修罗剑竟无视毒瘴与血芒,兵锋所至径直破开,生死逆转,一切下界凡兵较它而逊色。

    修罗剑乃是古巫异族在下界的遗宝,堪比造化神器的存在,而惊邪剑仅是下界魔宝,两者间有着本质的 差距,毫无悬念一触即溃。

    修罗剑乃是主攻的利器削铁如泥,犀利的剑气势不可当。

    ‘唰——’

    无坚不摧的惊邪剑如同朽木被迎锋斩断,两柄断刃当空陨落横插于地,沉鸣一声光华顿失。

    几乎在魔剑破灭的一刻无银身形暴退,在剑势笼罩下摆脱,修罗剑气其势不改激射而出 ,在面前辟出一道触目惊心的沟壑。余威所过坚硬的磐石被自中就势裂开。

    “本座终究是小看了他,此人绝对是生平仅遇的对手,想他年纪轻轻便取得如此成就绝非偶然,必 有其过人之处,切不可掉以轻心!”

    见此无银不禁暗惊于心,但脸色却古井无波,他的心境从不会摆放在脸上。

    身为十大战子之一,什么大风大浪没有遭遇过,早已心境若磐!

    “天狼弓!”

    话声甫落,只见无银招手取来一张三尺长短的劲弓,正是天狼弓。

    此弓乃是以天外陨石提炼的庚铁至精制作,弓体呈暗青色,紫红色的花纹在外层浮现。

    弓形仿佛上 下两个相对躬身的人,有一只双头怪兽分别在吞吃他们的脚。握手柄处正是双头怪兽,弓梢连接处恰是两人仰着的头,嘴里衔着弓弦。

    两只手扶在嘴边,似乎在 喊着救命,形态诡异至极。

    只见无银单手朝空虚抓,天狼弓被凭空索取,弓身神光洋溢光华如水般缓缓流动。

    神弓方出,周 围天地元气发出剧烈响应,仅此一观便知是难得一见的本门利器。

    乃是无银征战沙场的独门利器,神弓即出所向无敌,助他建立不世功勋。

    天狼弓具有灭魂摄魄之能,震天骇地,可谓霸绝无双。

    正因如此,天狼弓才更难以拉开,除非臂力惊人者。

    并且魔弓开张需要庞大的元力为引,实力超然者方能彻底激发其威能,不然 ,只会遭受反噬。

    无银对使用天狼弓习以为常,竟立时弓拉全满。

    随着内力源源不断的注入顿时天狼弓神光大盛,箭弦紧绷 “嗡鸣”作响,充斥着一股狂暴 的能量。

    天地元气在箭弦上凝结为箭之形意并迅速由虚化实,神弓蓄势而发。

    无银面色陡寒,只闻一声震天撼地的炸响传来,离弦之箭如同风驰电疾挟带流光径直迎面轰杀而 来。

    南剑天身形一错已是十丈开外,堪堪避开其锋,唯留绰绰残影在神箭下破碎。

    无银岂能容留,当下三箭齐发势如惊虹,常人拉开天狼弓尚且不能,而他却能做到三箭连发 ,由此可见他臂力惊人和对箭法的造诣之深。

    南剑天身势如风在箭锋下游走,满目皆是他的化身。

    一支支神箭被南剑天避过其势不改,径直轰杀向身后城楼。

    轰!

    巨箭径直破开禁制,轰穿厚达数丈的坚固城墙。

    巨箭切过空留残垦断壁,形成一段段巨大的豁口。

    一时间天地皆惊,城楼坍塌声不止。

    战族士兵惊鸿四起,有些人无从躲避,毫无悬念 被轰杀当场。

    虚空中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夹杂着残肢断体陨落下界。

    无银当即弓张全满,又一支天狼箭在箭弦上凝结而成,伴随着天地元气的涌入迅速壮大。恐怖的 能量引起剧烈的元气波动使人望而生畏,箭锋处奇光闪现,强盛的气势空前所有。

    最令人称奇的是,在天狼箭之上匍匐着一只天狼,作势欲扑。

    “南剑天,若不想看到更多人因你而死,便接本座一箭!”

    无银表露出阴险一笑,此箭蕴含他毕力一击,若南剑天只为一念之慈螳臂当车,他有信心将对方 一击必杀!

    天狼弓蓄势已久猝起发难,只闻箭弦炸响一声力推巨箭激射而出。

    青锋所至金石为开,天狼箭青锋直指威势逼人。

    就在此时,只见面前虚空一荡,一块神秘的石头横空出世,势如山岳横身于南剑天面前。全身散发 莹莹神光,深沉的质地,古朴的气息,以及周身神秘的甲纹,无不在默默诉说它的源远流长。

    正是被九天 轮回封印的‘神石’,时至今日仍未能将其炼化。

    神石乃是上古神兽玄武甲的碎片,虽然现在九天轮回已今非昔比,但面对神宝却举口难下。

    神石坚 不可摧,即使九天轮回也无法将其磨灭,今日南剑天权且将它使出只作防身之用。

    神石、天狼箭两大通天灵宝当空相交迸发出万丈华光笼罩下界,无尽虚空为之破碎。

    天狼弓无坚不摧,魂灭之力竟无视其外护体神光,径直迎锋寸寸切入,万法不破的神石竟被轰出一只巨大 的豁口。

    见此南剑天不忧反喜,神石不可炼化的困扰终于迎刃而解,定可助九天轮回实现晋阶,当真是 天助我也!

    南剑天神念方动,一尊玲珑宝塔在虚顶冉冉升起,正是九天至宝九天轮回。

    其首要门户六甲奇门霍然开启, 来者不拒将无数神石碎片纳入其中,九天之力旋即运作迅速将其在内部空间炼化。

    南剑天身为战神万天的传人可谓是神石的继承者,在他的意志控制下神石冰雪消融,化为纯粹的仙 界之气和磅礴的元力在虚空中交织,而后渐渐融入九天至宝。

    天狼箭依旧不断轰杀而来,碎片当空激射,现在大敌当前神石、九天轮回两大至宝终于完全放开禁 制,加快神石碎片的炼化与融入。

    九天轮回虽然只能炼化神石的小部,但已获益匪浅,上界神宝炼化其 中,使宝体完成‘质’的蜕变。塔体内每一粒晶子反复裂变,一生二,二生三,三生千万……

    伴随晶子的裂变内部规则之力应运而生,炼化神石产生精粹的仙气源源不断的灌输,内部空间越辟 越大。

    精纯的灵气由内而外,又由外而内反复淬炼,法宝不断加强并得到质的改变。

    初入九天轮回,第一感觉是这里空间狭小,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无限博大。但当完全放开神识,却发现这片空间在相随无限放大,感知永远达不到尽头。

    不错!这里正是九天 圣地,传说中的下一个七界,在这里一粒沙尘能容下一个国度,一粒石子就是一个宇宙。

    甚至怀疑在这 面晶壁之外,是另一片空间,那里有另一个七界,只是那面墙却永远也找不到。

    伴随神石的融入九天轮回迅速暴涨为一尊擎天巨塔,塔顶遥指天际。洪荒祖宝龙珠在其上大放异彩 ,万丈豪光在虚空中如花绽放,神光如瀑布般沿塔身滚滚直下,周遭华光笼罩,折射出不可侵犯的尊威。

    九天轮回是一片生命的乐土,甚至在必要时将成为另一片时空之门!

    九天轮回厚积薄发,在神石的作用下成功晋阶只是水到渠成。

    已经很难用言语形容它的层次,因已经超越了下界法器的认知和概念。

    当九天至宝晋阶的一瞬,内部空间陡 然无限扩张,由最初的方圆万丈增加到方圆千里,空间激增十倍不止。

    原本昏沉的天地豁然开朗,遮天 的混沌之气缓缓四散开来,融入罐壁,平增其法则之力,仿佛看到天地初初开的一暮。

    在仙界气息的滋润下,原本寸草不生的土地化为生命的沃土。

    鲜嫩的草木抽根发芽,破土而出,满 眼皆是不能尽收的绿色生机。

    甚至虫卵立刻孕育,化为昆虫在天空中飞舞。

    隆起的地面化为山坡,低矮 的沟壑涌出水流,河边繁花似锦,绿树成荫,蜂蝶戏舞。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九天轮回自成天地,且内生万物,周围一片生机勃勃。

    九天轮回完成晋 阶,身为九天至宝的主人南剑天受益匪浅,整个人气势陡增。

    长袍迎风猎猎作响,秀发狂乱如同暴怒的 雄狮,虎目中折射出不可逼视的尊威。

    天狼箭不断轰杀虽然力压神石却不能将其破开,反而在另一方南剑天气势越变越强,显然对方意在 借助天狼箭强行破开神石,而后炼化加强自身。

    “狡猾!”

    无银不禁暗骂一声,眼见天狼弓先发不利当下将其收取。

    然而天狼箭最终还是发射了出去。

    “吼!”天狼一声怒吼,向着南剑天扑击而去。

    但就在此时神 石突然大发神威,只见体表华光洋溢,神秘的甲纹浮现,一道超脱七界之外的神力自中迸发而出横扫当 空。

    天狼惨嚎一声被当空击飞,天狼弓首当其冲被余威正中,弓弦应声绷断,弓身沉鸣一声相随炸断。

    天狼箭貌似有永远发射不尽的神箭,实则自始至终只有一支。魂灭弓不破则神箭不灭,可以一当百 ,一发千万,令人防不胜防,疲于奔命,正是天狼箭的妙用。

    而现在,一箭破则万箭皆破,无银望着空空如也的双手不禁神情一怔。往日无往而不利的天狼弓 今日竟败落在南剑天手下,青龙掠影枪如此,惊邪剑也是这般,难道他是本座的生逢克星?”

    “神谕天狼!”只闻无银仰天狼啸,接着身后魔狼法相凭空呈现,毛发如根根银针倒竖 ,抑人的目光如同实质划破长空,使人不怒自威。其瞳孔收缩为 一只奇点,目中鲜血欲滴。

    “狼域!”

    无银不断掐诀,四周天地陡变,一道无形的结界当空划下。形似结界却非结界,因为这 是一片独立的‘域’,步入其中感觉这片空间无穷之大。

    只见脚下坚硬的石面化为松软的土地,周围花 草树木绿树成荫,隐有猛兽出没其中。与异类撕杀争夺生存空间,这里竟是另一片时空,自成天地!

    看到眼前这些使人不禁联想到自 身,难道人类也生活在他人创造的世界里,如同眼前的野兽负偶顽抗?

    在天外之地冥冥

    之中正有一双法眼笑看人类的争斗,在他眼中惊天动地的战斗只是一个笑话。

    所谓 的英雄豪杰也只能在他缔造的空间中做困兽之争。

    “是……‘神域’!”

    南剑天不禁惊骇于心,无银竟也领悟了‘域’之境。

    相传当一名绝世高手开始触摸仙界法门,功参造化之时便可自命为‘域’,形成一片独属于自己的 天地。

    ‘域’即在天地之间,又超脱天地之外,‘域’内所生活的物种越强大则其本尊实力越强横。

    而战子无银则是这片时空的主宰,若这片天地能够成长起来他就是这里当之无愧的‘神’!

    鬼哭狼啸声中黑夜下燃烧起无数团幽火,蓝色的是眼睛,森白的是牙刀,一条条凶猛的苍狼身形皆 达丈余,如浪潮般一涌扑来。

    此时,只闻南剑天胸腔间发出苍劲的虎吼,身后白虎王法相呈现。龙吟虎啸声中白虎王身势扶摇 直上九万里,脚踏大地头顶苍穹,仿佛一尊杀伐之神。

    长达数尺的毛发迎风飘舞,如同突然 升起一座皑皑雪山。周围无数苍狼一涌杀来,白虎王拳脚并施大杀四方,每一个脚点踏下如同石破天惊,径直将苍狼镇 压致死。

    尸身化为一滩肉泥,甚至一块完整的骨骼都不曾存留!

    白虎王身形所过万千苍狼尚未兴出反抗便被屠戮当场,苍狼与白虎王本非一个战斗级别如同蚍蜉撼树,但却视死如归,前仆后继。

    陡然,神谕天狼长啸一声喝退众狼,万千臣子如一道黑色的浪潮滚滚退却,一匹匹巨狼在方圆百 丈外端坐,仰望它们心目中‘神’般的存在。

    平静而焦躁,这场战斗的胜负直接关系到它们未来的命运。

    神谕天狼、白虎王两大凶灵遥遥相对,目光如同实质划破长空,两道目光不期而遇迸发出仇恨的火 花。

    虎族对狼科有着本性的压制和统治,但神谕天狼技高胆大竟毫无畏惧,径直迎战白虎王, 怒吼声中当即与之撕杀一起。

    两大凶灵在开阔的‘域’内展开**裸的肉搏,没有花哨的武技,只有纯粹力量的对拼。

    苍狼九爪徒手 撕裂虚空,白虎王也不多让,白虎拳挟带流光拳拳似铁,硬撼神谕天狼。

    激烈的搏斗已达白热化,只见场中以二兽为中心掀起滔天尘浪,滚滚如潮席卷四方,破乱的罡风 肆虐于空。

    神谕天狼毕竟‘域’境有成,在力量形态上已完成质的蜕变,绝非现在的白虎王所能抗衡。

    陡然,神谕天狼体内爆发出万钧之力,白虎王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掀翻在地。

    苍狼九爪所过径直在其腹间刨 出一条长达数丈的创口,一时间血流如注。

    身负重创白虎王终于被彻底激怒,暴怒之下疯血在体内熊熊燃烧,力量瞬间激增十数倍,一股狂暴 的气息席卷而来。

    疯魔体质下机体恢复力平增百倍,腹间血洞处新生的肉芽张牙舞爪,创伤迅速恢复如 初。并生长出新的血肉和皮毛,白虎王气势竟不消反增。

    白虎王悍不畏死,腹间创伤方才复原怒吼一声,当下再次与神谕天狼撕杀一起。

    但在绝对的力量面 前勇气显得何其脆弱:

    神谕天狼身形突进,苍狼九爪就势递出,顺利打穿其肩头,顿时血如泉涌。

    白虎王凭借狂魔体质已 有越阶挑战的实力,只可惜它今日的敌人是神谕天狼,毫无悬念再次一招败北!

    两双血色的眼睛相对一起,苍狼九爪所淬狼毒不住侵入体内,极力蚕蚀其心魄,白虎王忍受摧心之 痛,却紧咬牙关硬是未发出一声惨叫。

    “疯魔体质,可瞬间提升数倍战力!白虎王,你已经为本座带来太多惊喜,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 切皆是枉然,你虎族何德何能凌贺于我狼族之上。胜者为王自古截然,一切以实力说话,今日本座便破 你白虎王不败的神话!”

    神谕天狼灵智已开竟口吐人言,面露恶毒之色,随后拳头如雨点般轰击在白虎王胸腹间,一记重拳 将白虎王当空击出。

    气血为之逆行,口鼻、七窍中血流如注,一道道鲜红的血箭在虚空中划下。

    白虎王庞大的身形竟被它一拳轰飞,神谕天狼‘域’境有成,功参造化,而白虎王依旧只是凡阶走兽,两者间有 着无可弥补的差距。

    每每白虎王将欲坠地之时,神谕天狼便出现在它的身后,拳脚并施再次将它击飞。

    白虎王几无反抗 之力,如同一只血肉沙袋被当空抛来打去。

    只见神谕天狼将白虎王独臂擎起,双臂将它就势按下,膝盖却反顶而起,狠狠撞击其胸前。

    狼刺深 深扎入血肉里,巨大的冲击力令白虎王呼吸一滞,喉头一甜吐血当场。断骨声犹在耳际,生受一击胸腔塌陷,不知被撞断几根肋骨!

    白虎王悲鸣一声庞大的身形轰然倒地,雪白的皮毛被鲜血染红,全身皮肉被苍狼九爪刨开皮开 肉绽,隐露森然白骨。

    陡然,白虎王竟霍然站起,身负重创只觉头昏眼花,眼前的一切仿佛蒙上烟纱显 得模糊,喉间沉吼连连。

    就在此时,白虎王突然气势暴增,眉宇间劫云涌动,先前它便已有晋阶的迹象,只是直到现在生死 存亡之际方才引发。

    只见虚空中一座神秘门户冉冉开启,一股神圣的气息投放下界,源源不断的喷吐仙 界之气对白虎王当头灌顶。

    由内而外,又由外而内反复淬炼其法体。

    白虎王全身伤势瞬间恢复,长达数丈的伤口弥合如初,皮下一阵蠕动,破碎的肋骨竟自主相连。长达数尺 的毛发迎风飘舞,其上沾染的血污脱落殆尽,散发莹莹光辉。

    身势扶摇直上九万里,脚踏大地头顶苍穹 强势搅动风云,擎立于天地之间。

    白虎王身遭神光笼罩,形似结界却非结界,竟是传说中的‘域’!

    虽然白虎王尚弱,但却已修成域 的雏形。“白虎王果然不负我所望!”见此南剑天不禁心中大喜,高悬的心终于放下。

    白虎王、九天轮回双 双完成晋阶,今日可谓双喜临门,他岂有不得意的道理!

    成功晋阶伴随而来的是力量的飞跃和质的提升,体内法能精进到难以企及的境界。前所未有的力量 如潮水般一涌而来,在狂暴的力量淬炼下全身骨节发出愉快的呻吟。

    白虎王四肢磐根在地,吊眉额头清晰的“ 王”字透露出不可逼视的霸气。

    终于,在喷吐完最后一丝天地元气后仙界神秘门户再次关闭,隐没于时空裂缝中无迹可寻,仿佛什 么都未曾发生。

    失去仙气的灌顶白虎王全身气息停止攀升,只是意犹未兴的舒展着筋骨。

    此次晋阶来得相对温和并 未引来天地劫数,使白虎王顺利渡过虚弱期,在对阵强敌时增加保命手段!

    眼见白虎王完成晋阶数息之间力量暴增数倍,神谕天狼岂能容留,目中震惊之色一闪而逝,当下催 掌扑身杀来。

    白虎王悍不畏死,当下不避不让分别迎锋握住苍狼九爪,其掌间皮肉被锋利的爪牙刨开 ,顿时血流如注。

    只是虎掌乃是白虎王全身最为坚硬的部位,虽然伤及皮毛却不曾动及筋骨。

    白虎王自交手之初便被死死压制,此刻再度被伤不禁暴怒当场。

    疯血在丹田熊熊燃烧,血目暴张生 命体能被彻底激发,力量瞬间暴增十倍,怒吼声中竟将神谕天狼当空抡起。

    在惊天动地的炸响声中,神谕天狼庞大的身躯横摔于地,在地面上砸出一条长达百丈的沟壑。身体 埋没其中,溅起滚滚烟尘。

    一时间整座城池为之颤抖,实力不济者被余威波及顿时被反震得吐血当 场。

    神谕天狼空留一声恐惧的惨叫被撕杀当场,残肢断体连带血光陨落下界,虚空中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

    只见白虎王口前黑洞自生,黑风笼罩所过天域魔狼被吞入血盆大口。牙关将其庞大的躯体切为数段, 传达出阵阵碎骨声,直至将其法体完全吞噬在体内炼化,它甚至做出享受的神色。

    只是这头‘猎物’过于强大,几乎让他饮恨于此。

    白虎王每每吞噬凶兽则可拥有其法能,得到神谕天狼体内所蕴含的法则之力,白虎王‘域’之境迅速向外 拓宽数倍,径直将‘狼域’化为己有。

    白虎乃是杀伐之神的化身,唯有在实战中方能实现迅速提升。

    白虎王仰天怒吼,豪情顿生,擂动胸膛,大有天下间舍我其谁之意。

    神谕天狼身死陨落,‘狼域’失去支撑天幕应声落定,其下万千苍狼悲号一声相随狼域一同破 灭。

    本命法相被立斩当场无银身受重创,气血逆行之下一口鲜血险未脱喉而出,只是眼下大敌当前唯 有强行压制伤势,嘴角留下殷殷血迹。

    南剑天身形突进挥掌向敌人当胸拍下。

    无银不避不让,也是催掌迎了上去。

    南剑天嘴角浮现一丝诡异,就在他二人就要交手的刹那,他掌中一晃,现出两道红芒,如血蛇激射而出,当胸咬中了无银。

    他身形跌撞后退,望着胸前插着的两柄飞刀,目现不可置信的神色。

    飞刀正是九天飞仙刃!

    接着,南剑天几乎贴着无银,平淡无奇的一记飞刃斩出。

    可怜无银被两柄九天飞仙刃封锁了体内的力量,甚至无力去躲避,瞪大了一双恐惧的双眼,唯有眼睁睁地看着一切的发生。

    “唰——”

    南剑天毫不迟疑地斩下了无银的头颅,分出一道力量将其神识封锁,而后将其人头提在手中。

    “你居然杀了战族的战子!”雷奥颤声道。

    “战子不死,你永远都是准战子,我为你铲平了路障,你非但没有感激我,反而在质疑我?”

    “这是我战族的事情,无须你插手。”

    雷奥突然擎起右臂,散发出令人颤栗的气息。

    在他的右臂之内熔炼入了一块奇异的兽骨,化为一头成年灵兽‘巨齿虎’,身形庞大,长约数十丈,两根巨齿如同天刀,蕴含凶光。

    着他发出惊天怒吼,如同一头猛虎在狩猎一般向南剑天扑杀。

    “还是如此不长记性!”

    南剑天冷冷的凝视着雷奥。

    “大慈悲掌!”

    一道金色的掌印凝结,南剑天仿佛推动一座大山向前方打出,压迫的前方虚空一片扭曲。

    雷奥与巨齿虎相合,也是

    向前拍出一掌,二人双掌相交,发出震撼天地的涟漪。

    虚空中,二人皆是被狂暴的力量推出了百丈。

    “蝴蝶谷一别,功力见涨了!”南剑天悠悠的说道。

    “还有更多令你以外的!”

    雷奥抽出两根骨刀,劈杀向南剑天。

    “呼——”

    佛门八大至宝呼啸而过,自主结成法阵,形成了唯一洞天。

    只见南剑天张开洞天,轻而易举地化解了敌人的攻势。

    雷奥暴怒异常,一股恐怖的威势猛然间朝着南剑天扑击而去,同时巨齿虎两道锐利无比的爪印闪现而出,瞬间划破长空,向南剑天抓下。

    南剑天直接化作一道魅影飘忽而去,令巨齿虎一击落空。

    “天龙九踏!”

    南剑天飞身而起,一式‘龙踏九天’向前踢出,足见涌现刺目的光团,无比锐利的呼啸声响起。

    雷奥眼见南剑天一脚踢来,他仿佛看到了一条九天真龙向自己碾压,他本能地举起双臂交叉胸前进行格挡。

    同时,他双臂上星魂亮起,竟还有两条不俗的兽骨同时出现,亮起了璀璨的星芒试图阻挡对方。

    南剑天一脚踏出,四方震荡!

    席卷了万重巨力瞬间碾压到了近前。

    “嘭”

    伴随一声脆响,他双臂上融入的兽骨暴裂,无穷伟力轰击在他的身上。

    又是一阵爆裂响起,雷奥双臂变形,胸腔坍塌,血雨纷飞,整个人被轰飞了出去。

    他发现即使自己没日没夜地修行,居然还是被南剑天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这让他感受到了巨大的不安。

    覆盖在雷奥、浪翻云、凤凰女三人身上,之前的虚弱一扫而空,尤其是战族雷奥和浪翻云,其体内几乎都要消耗干净的灵气刹那间恢复!

    浪翻云几乎复原到了巅峰状态,即使身负重创的雷奥也是迅速复原,坍塌的胸腔自动再续断骨,传达出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节撞击之音。

    雷奥痛得大嘴一咧,但是却做出享受之色,短短时间他身上的伤势业已复原了六七成的样子,已经具备了不弱的战力。

    “居然还是败了!” 雷奥有些气馁地自语。

    他抬头却看到南剑天就站在面前,顿时胆魄皆寒。

    “这是对你的告诫!”

    南剑天出手如电,只见血光闪现,他挥动九天飞仙刃抬手斩断了雷奥的右臂,巨齿虎法相也凭空消散。

    “留你一命,给战族的统帅带个话,犯我天南,虽远必诛!”

    “我想了许久,这句话由你带到最为妥当。”南剑天悠然收起了九天飞仙刃。

    雷奥手捂剑创,五指间鲜血四溢,他几乎昏死过去,以最后的意志在死撑。

    毫无疑问,伴随战子无银被斩,准战子被废,战族攻占雁门州郡的人马死的死逃的逃,天门精英以微弱的伤亡再次拿下这座重镇,使敌人再图天南的计划搁浅。

    整座雁门州郡陷入了死寂。

    当杜飞率领三大尊者来到这里的时候,望着城墙血洗皆是暗自心惊,很明显这里此前经历过惨烈的撕杀。

    震惊之余也对天门有了更多的认识,虽然天门是新兴势力之一,但无疑在南剑天的经营下门内弟子都迅速地成长了起来。

    不禁对南剑天和天门另眼相看。

    战族中军大营。

    “什么,竟有此事?”当亲王皇甫飞得到战子无银陨落,雷奥也几乎被废的消息,震怒不已。

    “没想到赤焰的预言成真,居然真的被敌人钻了空子。”

    “敌人不仅斩杀了无银,还让雷奥带话,胁迫我战族,简直是罪该万死。”战子龙城关愤慨道。

    “明日一战,必取其项上首级!” 穆尧眼中充满战意。

    “明日一战,本王会亲自督战!” 皇甫飞说道。

    “赤焰何在?”

    “此人还没有回来,据说是去搬救兵了!”

    “哼,胆小鬼,就算他不出战,我战族也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王子皇翰墨道。

    “只待明朝……”

    翌日。

    硕大的疆场上显得空旷异常,却杀意森然。

    雁门州郡城头,杜飞、南剑天以及三大尊者并肩而立。

    战族一方则以亲王皇甫飞为首,王子皇翰墨、战子赤焰、龙城关赫然在例。

    此外,还有一名从未见过的老者,华发苍颜,他正是司座林枫,甚至战子之中都有他的弟子,修为可见一斑。

    他们一行人站在城下,释放的威压足矣摧毁城池。

    在战族高手身后数里之外,是战族军团,皆是阵型严密,严阵以待。

    “就凭你们这些人,没想到你们还真的胆敢一战,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皇甫飞冷笑道。

    “既然战无可避,唯有一战!”杜飞在城墙上说道。

    皇甫飞不理杜飞,反而将目光转向南剑天,问道:“你便是南剑天吧?”

    见南剑天不置可否,他随后继续道:“你的名字我曾在诛仙榜上看到过,天弓帝国实在强大而繁盛,而你既然反出了帝国,实在不该再与这些腐朽之辈纠缠在一起。”

    “难道你是要我与战族结盟?”

    “若有必要也并非不无可能!”

    “那么需要我做什么?”南剑天问道。

    杜飞神色如往,然而三大尊者却一头雾水,不知道南剑天罐子里卖的什么药?

    “战族只需要你宣誓效忠,并给足够的权利,让你成为仅次于皇族的存在。”

    “可是我并未觉得这个承诺能成为现实。”

    “你需要什么,战族都可以给你。”

    “可惜,你们要的是天南,这是我的底线。”

    闻言,皇甫飞瞳孔一缩。

    “我有一个不错的提议,你我双方各自派出人马进行决战,生死有命,就让这场战争的胜负在修士之间决出,这样对你们也比较公平。” 皇甫飞望了一眼帝国阵营寥寥无几的人马一阵冷笑。

    的确,天门的精锐加上杜飞临时带来的杜家武者和一些轻骑不过数百人,战族只需派出一万人马便可将他们绞杀。

    南剑天将询问的目光望向杜飞。

    “如此,确实不失公允!”杜飞道。

    “既如此,那便战吧!”

    三大尊者一跃飞下,与战族高手遥遥相对。

    “来战!”

    紫琼尊者提了御雷剑向着龙城关而去。

    “接受你的挑战!” 龙城关臂挺追月流星枪,一步步向着紫琼尊者走去。

    “杀!”

    二人仿佛化为了真龙和天凤,绞杀在一起伴随二人的交手,不时爆发出绚烂且致命的剑弧。

    “我来战你!” 穆尧越阵而出,剑锋遥指程刚。

    程刚和陈圆圆对目相望,而后飞身出列。

    自然,以他现在的修为战穆尧,必是一场苦战,但也是一种突破自我的机遇。

    陈圆圆在后方压阵,在她的目中有担忧,更多的是爱怜。

    “小妮子,来来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王子皇翰墨提了百炼宝刀步向叶兰尊者。

    叶兰尊者则是拔出四象剑,杀气腾腾。

    当皇甫飞看到此剑的时候,也不禁为之侧目。

    “呦,居然还是一个烈性的冰美人,看本王子如何将你降服,与你冰消雪融……”

    叶兰尊者一言不发,拔剑便刺向皇翰墨。

    “来得好!”皇翰墨虽看起来不学无术的样子,但是战斗力丝毫不弱,以他现在的修为完全可以竞选战子,只是战子竞选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便是皇族不得参与和干扰。

    皇翰墨掌中百炼宝刀幻影万千,与四象剑当空冲撞在一起。

    这时,只见那名王子护卫佝偻身形,却目光如电,洞人心魄,显然也是一名高手。

    而且,他既然可以做王子的护卫,实力应该不比皇翰墨差。

    “狼奴,去,杀了他!” 皇甫飞遥手一指夜阑尊者,可以看得出他是三大尊者之中实力最弱的一个,若能将其斩杀,对帝国一方也是不小的损失。

    闻言,夜阑尊者脸色变得阴沉,其他人的对手都是有身份地位之人,而自己却要面对一个奴隶,但是当看到‘狼奴’全身燃烧魔焰的一刻,他不由得收起了大意之心。

    的确,如此丑陋之人能够成为王子亲卫,必有其过人之处。

    ‘狼奴’伸出黝黑的铁爪,竟挑衅地向夜阑尊者勾勾手指,他内心的愤怒瞬间被点燃。

    不等夜阑尊者应战,‘狼奴’已经化为一道黑色闪电,向他直扑过去。

    五指如钩,向夜阑尊者腹部掏去,虽然十分龌龊,但却格外实用。

    夜阑尊者身形暴退,与此同时明月珠祭出,在身前撑起一道圆弧形的结界,堪堪抵挡住了这阴狠毒辣的一击。

    “嗤——”

    锋利的钢爪抓在结界上,在其上留下一串鲜明的爪印,直让他看得胆战心惊。

    “真当本座奈何不下你吗?”

    夜阑尊者抽出宝剑,与‘狼奴’缠斗一起。

    帝国三大尊者已全部参战。

    皇甫飞望了一眼身前的老者,有意抬高声音道:“林枫司座,此子就交给你了!”

    “包在老夫身上!”

    那名被唤做林枫的司座向前一步,一股无形的‘势’向南剑天压迫而去。

    南剑天仅仅袖风一鼓便打破了压制。

    “想赢我,须得拿出真本事。”南剑天说道。

    “放心,你一定会为自己的自负而后悔!” 林枫司座说道。

    “战族的战子不过尔尔,我也很想知道战族的司座到底有何能耐。”

    林枫闻言色变。

    这是无声的挑衅,因南剑天已经有过斩杀战子的先例,让一切变得扑朔迷离。

    战子并非不可战胜。

    “你放心,我还没有杀死他,我只是封禁了他的神识,但并不影响他感知到外界的一切,包括现在的帝国与战族之战,以及你我之战,他都能够感受得到,我要让他看到自己的希望彻底破灭,而后在无助中陨落。”

    “你……卑鄙无耻!”

    “卑鄙无耻?我很喜欢这个词。”

    “想以此激怒我,乱我道心,断无可能。” 林枫似乎察觉了南剑天的用心。

第五百一十四章 战族司座

    此时,只见司座林枫身形突进形如鬼魅,下一瞬已出现在南剑天面前,掌势如山当胸印下。

    林枫猝起发难,南剑天也是飞速结印,催掌打出。

    一声闷‘哼’,南剑天被一股磅礴的力量震得身形暴退,在地面上犁出一道怵目惊心的沟壑。

    百丈外,他勉强稳定身形,目中讶然之色一闪而逝,他能够感受得到对方那一掌并没有运用元力,也就是说对方拥有不弱于他的肉身之力。

    要知道南剑天在‘半圣体魄’的基础上又融合了成年体泣血海棠,等同于传说中的‘至尊圣体’,肉身之境早已出神入化,而对方竟拥有不弱于他的体魄,如何不令人吃惊?

    ‘此人的修为只怕还在昆仑上师之上!’南剑天腹诽,当下不敢有丝毫大意。

    南剑天运转《金刚诀》之下整个人气势陡变,全身外至血肉,内至筋骨在瞬间完成异变,散发莹莹 神光,整个人犹如铜铸,仿佛金刚再世。

    “没想到竟是魔武双修,单是肉身之力便已达 至臻之境,若非我有元婴期修为加持都几乎不敌,果然不愧为年轻一代翘楚!” 林枫心神为之一颤。

    南剑天双拳紧握拍打胸膛,铮鸣声不绝耳际,周边空气传达出阵阵回响。

    接着他赤手空拳径直迎战司座林枫,二人皆是拳拳到肉。

    南剑天体魄惊人,而林枫则掌劲如浪涛般沉重,向前拍击而出,缓而不及,势大力沉!

    南剑天徒手格挡,传达出铁器相交的铮鸣之声。

    南剑天已修成金刚法体,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体质强横,肉身防御几乎坚不可摧,更有剑甲护体 ,种种因素相合使他成为近战高手。

    司座林枫与其冲杀一起,大招不断对轰当场,产生狂暴的余劲席卷下界,以二人对决的中心产 生破乱的罡风。

    四周充斥着狂暴的元力波动,无尽虚空为之破碎。

    二人以快打快,林枫转瞬间已隔空打出千掌,漫天皆是绰绰掌影。无一列外正中南 剑天本尊,但却如同石沉大海未能激起一丝涟漪,磅礴的力量在侵入体内的那一刻竟被剑甲蕴含的神秘力量化 解开来。

    使南剑天本尊承受的伤害降到最低。

    林枫面色阴冷,陡然甩手打出一团毒物,虚空中发出‘咝咝’的刺耳声响。

    南剑天身兼金刚法体和‘至尊圣体’寻常毒物不能近身,林枫释放的的大量毒瘴之气一触即溃。

    林枫掌势如山,当胸印下,南剑天生 受一掌仅是身形一错便再次冲杀向前。

    若是普通高手身受林枫全力一击,即使不死也必定重伤。

    而南剑天竟毫发未伤,这便是金刚诀的妙用,每每修炼成一重,肉身体魄都会完成一次蜕变和飞跃,如果炼至传说中的境界,则可不死不灭,永恒自在!

    此时,四大战团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

    紫琼尊者引九天雷动而下,一条条雷蛇蔓延而下,御雷剑剑锋前指,向着龙城关劈杀。

    战子穆尧提了九龙枪,身遭腾起九条真龙,形成了‘九道法界’向地方碾压。

    “五蕴皆空,拈花一笑,阿弥陀佛!”程刚口中念念有词,抬手打出佛门真义。

    他将《金刚诀》功法融入其中,无招胜有招。

    “信佛,不如信我!” 穆尧催动九道真龙绞杀。

    “一念一清净,盛世繁花,染红尘事!”

    “一草一世界,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

    此刻,程刚仿佛化为出尘的高僧,脚下步步生莲,身遭亦有莲花绽放,三尺之内是他的世界,万法不侵。

    见此,陈圆圆说不出是喜是忧,程刚佛法精进神速,但她感到他们彼此也形同陌路,越走越远。

    她心中只能装下他,而他的心中从此装载着人间界!

    装载着世间疾苦!

    众生乐,便是他的快乐。

    众生苦,他亦百倍痛苦!

    “秃驴,既然你喜欢佛祖,送你归西。”

    “九龙灭世!”

    九道真龙连带灭世之气,向前方倾轧,九道掌影合一,形成祖龙掌印向程刚镇压。

    “尘缘尽知多少,

    往昔忆尽,

    一花一天堂;

    一草一世界,

    一方一净土,

    一笑一尘缘。”

    程刚只是自顾念着佛家奥义,在他身遭形成一道飞旋的莲花漩涡,阻挡住了祖龙掌印的镇压。

    “六道众生,惹尘埃,人是未来佛!”

    “执著如渊,渐入则亡,执著如尘,徒劳破妄。”

    “施主,你执念太深,容易步入覆灭,回头是岸!”

    程刚话若‘嘛牟’,字字透漏着真言。

    “佛渡不了我,佛亦当灭!” 穆尧眼中充满疯狂,身为战子这竟是他第一次感到力不从心。

    “那便打到能够渡化你为止!”程刚脸色突然变得阴厉,身上也多了一分戾气。

    “是非转头空,红尘痴人,无忧亦无怖!”

    “缘来则去,缘聚则散,众生无相,万物无常。”

    南剑天亦感受到了程刚这面的变化,见他居然碾压了战子穆尧,惊讶之余又多了一丝欣慰。

    没想到程刚入天音寺之后迅速崛起,简直将几年前的底蕴全部爆发了出来,经过大耳和尚的悉心指教,《金刚诀》功法经他使出早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另一方,狼奴化身为‘魔狼’,全身缠绕魔气,向夜阑尊者扑杀。

    夜阑尊者则仗有明月珠护体,立于先天不败之地,倒是不值得担忧。

    王子皇翰墨掌中百炼宝刀斩出一片片炽盛的刀芒,向着叶兰尊者罩下。

    叶兰尊者则祭出四象剑阵对抗,四色火焰流转不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灵兽的法相在其中交相辉映。

    “究雷戮魔刃!”

    林枫目现一抹厉色,陡然厉喝一声,一柄长仅尺余的短剑当空祭出,正是究雷戮魔刃,其上缠绕着可怖的电芒,望上一眼便会令人神魂刺痛。

    只见一只柳叶状飞镖脱手打出,顿时周围闪现万道霹雳光电,雷霆之力运行其 中。

    究雷戮魔刃本由庚金至精铸造,再以秘法收集雷电,与精铁反复锻造糅合而成,故而究雷戮魔刃蕴含狂暴的雷霆 之力。

    究雷戮魔刃方出,顿时天象异变:

    虚空中风卷云集,电闪雷鸣。云层深处闪现一道道雷电并迅 速蔓延至下界,灌注入究雷戮魔刃内。

    得雷电之力相助,究雷戮魔刃光华为之大盛,雷符在镖身浮现,霹雳 作响,陡然化为霹雳电光向南剑天拦腰斩下。

    “来得好!”

    南剑天身形一晃已是千丈开外,只留下一道幻影被究雷戮魔刃斩灭。

    千丈之外,南剑天将阴阳圣火令当空祭出,顿时周围灼浪滚滚,一股狂暴的火元素充斥于空,炽热的 温度令人窒息。

    “阴阳圣火,焚尽天下万物!”

    望着再次屠戮而来的究雷戮魔刃南剑天暴喝一声陡然催动箭令斩下。

    只见一道狂暴的火浪掀起席卷当空,炙热的温度熔尽一切。

    而究雷戮魔刃则激射出一道雷龙,洞穿了苍穹,声势浩大。

    究雷戮魔刃中爆发出雷光万道,与阴阳圣火当空相交。

    火极克水,克天下万物!

    火是生命之源,亦可焚尽万物。

    万道雷光与之一触即 溃。

    随后阴阳圣火所向披靡,势如破竹横扫虚空,雷龙首当其冲,发出一阵不甘地悲鸣如同纸糊一般化为灰烬。

    究雷戮魔刃亦在极火下融化为一滩铁水,当空破灭。

    最后一 道雷光在滚滚圣火中一闪而逝,究雷戮魔刃散尽最后一丝底蕴,彻底在阴阳圣火中灰飞烟灭。

    “赤魔杖!”

    只见林枫凌空端坐,一只禅杖立于身旁,其上涌现妖异的红芒,而林枫口中则念念有词,似乎在念动神秘的咒法。每一字都似有千钧之重,每次念动禅杖便增亮一分,气势也变得更加雄浑。

    “受死!”

    林枫大喝一声,脚生黑云,赤魔杖连带滚滚魔鸿向南剑天横扫,轰隆隆的雷动声如潮水 般充斥下界每个角落。

    眼见魔鸿横扫而来,南剑天身形一晃已是百丈之外,堪堪避过致命一击。

    受到魔气侵蚀,方圆数里内,花草树木尽皆枯死。

    “召唤赤魔!”

    林枫整个人笼罩在黑色的魔气之下,伴随无尽魂力和邪念的融入,一尊千丈之巨通体赤红的魔头形成,凝聚出法体。

    此时,赤魔依旧是魂体化身,双目仿佛两团燃烧的幽火,恶毒的目光直视南剑天。

    赤魔漆黑的大手向前方拍击而出,发出阵阵雷鸣。

    南剑天身形一跃出现在百丈之外,他立身之地已经化为一只黑色的巨窟。

    赤魔力大无穷,徒手便可破碎虚空。

    见南剑天躲避开来,赤魔朝空虚抓,无尽魔力在掌中凝结为一柄黑色的锁链,气息古朴深沉,蕴含无可想象的邪恶之力!

    传说赤魔乃 是九幽之地万般恶念的产物,能够引发持有者杀戮之心,是为无上魔兵利器的器灵。

    “大明王手!”

    “大力金刚掌!”

    “明王手印!”

    “大慈悲掌!”

    南剑天打出一片金色的掌云,以佛门功法力克魔掌。

    赤魔翻手为云,向着南剑天镇压而下。

    “般若掌!”

    南剑天催动金光巨掌迎向魔掌,并且,他在其中融入昆仑神光,霎时,光掌破开了魔掌,只是魔掌太过巨大,连带无尽魔气笼罩方圆十里,南剑天这一掌仅仅破开了魔掌边沿,巨掌还是不断落下。

    “摩诃指!”

    他并指此处一片绚烂的光华,犹如一柄利剑,刺破了魔掌的镇压,摩诃指同样融入了昆仑神光,乃是邪魔外道的克星,魔光触之即溃。

    赤魔惨嚎一声,被迫收回了巨掌。

    “铮!”

    修罗剑乍现,其上饰以冥 文,透出森森鬼气,挥之即魔瘴四起。

    修罗剑化为数十丈的乌龙,全身笼罩修罗之气,毒如赤练,七步断魂,生机寸断!

    乌龙避开了巨掌的镇压,出现在赤魔身侧,对他缠体而上。

    乌龙释放无尽的修罗剑气,普通的修者和凶兽触之即死,但奈何赤魔太过庞大,即使如此,赤魔全身亦被侵蚀得虫洞相连,全身千疮百孔。

    只是魔焰翻涌,很快它伤体便弥

    合如初,竟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见此,南剑天的眼神不禁再次凝重了几分。

    这‘赤魔’的强大还远在他预料之上。

    赤魔抬手间打出一道惊天魔虹,向南剑天轰杀而来。

    “嗤——”

    一棵三尺高下的小树在南剑天虚顶冉冉升起,神光洋溢,每一片树叶都璀璨夺目,八片树叶就像灿烂的星辰,耀眼至极。

    南剑天手持昆仑神木,化为百丈绿色光矛刺向魔虹。

    轰!

    绿色光矛崩碎了魔虹,甚至刺进了赤魔身遭十丈,但是魔虹太过强盛,至此就再难刺进分毫,反而枪身一阵巨颤,绿芒一阵明灭,显然到了承受的极限。

    南剑天当下收起绿色光矛,而后身形暴退,与此同时打出数件灵器结成阵法阻挡魔虹。

    轰!南剑天身退,数件灵器首当其冲,被一道奔腾而来的魔焰击中,顿时被撕成漫天碎片,散落在虚空中。

    “如此难缠!”南剑天暗自心惊。

    赤魔面无表情,全身散发凌厉杀机,凶威无限,仿佛杀神再世,眼见修罗剑化为的乌龙迎面袭来,它翻手为云向乌龙抓下。

    乌龙身形一转在它的指缝中溜走。当下,南剑天将修罗剑收回,在其注视下他只觉心底一阵发寒,身为成名高手一向都是他判决他人的生死,而今日仿佛自己已成为 他人眼中的猎物!

    赤魔五指如笼,形成一道黑色的漩涡,暗黑之力涌入其中,仿佛一只无底黑洞无限鲸吞周围天地元气,形成一道黑色锁链状的法器。

    接着,它喉间发出一声阴郁的怒 吼,身形突进掀起一阵黑色的旋风席卷下界,黑色锁链连带‘呜呜’风的鸣咽向南剑天拦腰斩下。

    赤魔形如鬼魅,南剑天只觉眼前一花对方黑色锁链已扫至面前,他几乎本能的身形暴退。黑色锁链刁钻至极,令人防不胜防。

    “铮!”

    黑色锁链擦过剑甲,在其上留下一道深刻的铭记,魔气侵蚀甲身‘咝咝’声不绝耳际。

    这一锁之威足矣将南剑天立斩当场,剑甲再次将他在生死边缘拉回。

    南剑天惊煞一身冷汗,当下 再不敢掉以轻心全神对敌。

    “麒麟臂!”南剑天巨掌擎天,拍击向赤魔。

    赤魔似乎知晓了南剑天的软肋,魔虹打出,南剑天不闪不避,催动麒麟臂迎向了魔虹。

    是就在麒麟臂和魔虹相交的那一刻修罗之气竟如毒蛇般纠缠而来,整条手臂被侵蚀迅速产生异变,即使隔着麒麟臂遍布的鳞甲,南剑天还是感受到了刺骨的痛感,丝丝缕缕的魔气入侵进来,就像刀锋刮中皮肤,传达出刺骨疼痛。

    南剑天不禁惨‘哼’一声,死气缭绕并迅速向上身运作,径直侵向心脉。

    南剑天毕竟功力深厚,运 转神通迅速将修罗之气强行逼出体外。

    赤魔高大的身形一闪而逝消失当地,下一瞬已出现在他面前,掌中黑色锁链就势拦腰斩下。

    南剑天本能的催剑格挡,身形暴退,一合之下修罗剑与黑色锁链竟平分秋色。

    二人再次缠斗一起 ,场中剑锁相交声不绝耳际,一道道无匹的剑气如同赤炼冲天而起。

    在二人对决的中心形成一座气场,笼罩方圆数千丈,四周产生破乱的罡风。

    南剑天剑气如瀑,而赤魔则黑色锁链当空疾舞,织就一张风雨不透的鞭网,将南剑天笼罩其中。

    “噬!”

    在南剑天的催动下,修罗之气如脱缰之马奔腾而出,将赤魔庞大的身形侵蚀得千疮百孔。

    南剑天身法催动到极致,脚下生风形如 鬼魅在其中游走,总能在相距黑色锁链最后一分时堪堪避开,而他又不失时机地乘机出手,将赤魔重创。

    就在这时,赤魔锁式陡变,一道暗影自滚滚修罗之气中激射而来,直取南剑天。

    隐约中南剑天看到一道面向狰狞的恶虫。

    它三寸长短,全身布满鳞甲,就像一只出膛的子弹一般锋利无比。

    恶虫如同一道 厉电激射而来,径直洞穿其肩头,连带出一道喷薄的血箭。

    鲜血一滴不落流入恶虫血口中,南剑天 修行至今体质强横堪比道器竟被其轻易破开,天地间竟有如此逆天灵宠!

    南剑天身居异体,并且曾吞服麒麟血和泣血海棠,他的每一寸血肉皆是最上乘的灵丹妙药。

    恶虫吞噬后竟当场完成进化,祛壳蜕变,全身金鳞遍生,个头较原来足足大出一倍有余。

    恶虫迅速察觉到南剑天体 质的异样,望着他鲜红的血肉目露贪婪之色。口前黝黑的铁钳和恶毒的眼神使其更显狰狞。

    恶虫发出一声亢奋的嘶鸣,身形激射再次向南剑天袭来。

    “找死!”

    南剑天祭出阴阳圣火令,一道火瀑掀起,瞬间将恶虫淹没,一阵撕厉的惨叫后,恶虫灰飞烟灭。

    阴阳圣火令当空祭出,顿时周围被一股狂暴的火元素充满,灼浪滚滚扑面迎来,炽热的温 度抑人窒息。

    相随元力源源不断的注入阴阳圣火令光华更加炽盛,如同一轮皓日当空使人不可直视。

    “人类,卑微的臭虫!”

    赤魔发出嘶吼,黑色锁链缠绕死气暴涨百丈,向南剑天镇压。

    “该死的,是你!”

    南剑天暴喝一声催令当空斩下,滚滚圣火如同山呼海啸一涌而出席卷上界。

    死气触之即 溃,黑色锁链暴露在阴阳圣火之下,瞬间灰飞烟灭。

    阴阳圣火其势不改,吞没了那道无边大手。阴阳圣火顺势侵入赤魔体内,破坏其体内规则。

    在阴阳圣火之下,魔气、肉身无物不燃,赤魔仿佛化为巨大的火球,发出悲壮的怒吼。

    即使如此,赤魔仍未彻底覆灭,还在竭力聚集魔气,对抗阴阳圣火。

    “死!”

    阴阳圣火令暴涨为十丈箭令,南剑天从天而降,从虚顶刺破了赤魔的天顶,没入了头颅之内。

    赤魔霎时变成了一座喷薄的火山,发出最后的悲鸣头颅如瓜爆裂,岩浆四射。

    无头尸骸轰然倒地。

    见此,林枫脸色十分难看,赤魔作为他最大的撒手锏,没想到都未能镇压此子,只怕今日此战不可善了。

    “死吧!”南剑天目色赤红,挥动阴阳圣火令横扫。

    林枫脸色铁青,掌中宝剑飞舞,交织出一片剑幕抵抗。

    砰!

    剑幕摧枯拉朽般被阴阳圣火焚灭,南剑天催动阴阳圣火令化斩为刺,发出了必杀一击。

    炽盛的光芒,成为天地间唯一的色彩。

    这一刻,亲王皇甫飞也被震惊住了,没想到南剑天如此强大,居然连司座林枫都惜败,到了这种境地更是几乎被斩杀。

    南剑天与阴阳圣火令相合,人剑合一,赤红的剑气破空袭至。

    而林枫也祭起了护体神光,身上的数件灵器一起祭出,飞旋在结界左右,做最后的抗争。

    这一剑已经无法避开,然而就在这时,突兀地一股森然杀机跃然升起,就在南剑天的侧畔凭空袭来,这一剑,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杜飞也是惊身而起,没想到战族如此狡诈,居然在暗中埋伏了人马。

    “自始至终齐国的人都没有出现,难道是……”杜飞有种不妙的感觉。

    当对方出手的那一刻,南剑天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正是他曾经交手的平南王赤焰。

    这一剑南剑天如果不放弃刺出,必然会被赤焰袭来的这一剑袭杀!

    似已成为必死之局!

    “平南王赤焰在这个时候去而复返,定然是带来了帮手,若能一举斩杀林枫还有一争之力,若是他们联合起来,即使南剑天也要饮恨。”

    这一战,帝国便会彻彻底底的输掉,天南也将践踏在敌人的铁蹄下。

    种种利弊,瞬间了然于心。

    南剑天将心一横,瞬间已有了取舍,他心念一动,火麟剑化为一副赤红的剑甲与他相合,接着,他剑势不改,义无反顾地刺出了那一剑。

    在林枫惊恐的目光中,结界破碎,数件灵器组成的阵法被撕碎,整个人暴露在南剑天的剑意下。

    “轰!”

    阴阳圣火令刺中了林枫法体,他整个人化为一只火球,刹那间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战族鼎鼎大名的一代司座,就此陨落。

    可能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今日一战,会成为他宿命一战,和生命的最后一战!

    “还真是一个狠辣的角色!” 皇甫飞惊目惶舌。

    没想到南剑天如此决然,不惜以伤换命,也要斩杀林枫。

    就在斩杀林枫的同时,南剑天也被斜刺而来的剑气长虹劈中,他被对方势大力沉的一击给击飞了出去,陨落在百丈之外。

    平南王赤焰隐藏暗中,蓄势已久,这一剑的威势不容小觑。

    即使南剑天有剑甲护体,还是不免遭创。

    城头上,当杜飞看到林枫被斩,不禁心下大喜,而南剑天的遭创也令他陷入了悲观之中。

    尤其是看到平南王赤焰的出现,以及他身后的两道身影,皆是强大的上师无疑。

    “赤焰果然没有令我失望,一个林枫换来三名上师般的存在,值了!”皇甫飞并没有因林枫的陨落而失魂落魄,反而赤焰以及另外两名上师的出现让战族锁定了胜利。

    不知为何,被击飞百丈的南剑天良久都未能起身,直至一声干咳传来,南剑天爱滚滚烟尘中艰难地爬起,但是很快又摔倒在地。

    见此,赤焰仰天狂笑道:“南剑天,没想到你也要今天。”

    他飞身而下,不急不缓地向着南剑天走去。

    “苏云——”

    “赤鸦——”

    “拜见亲王!”

    赤焰带来的两名老者皆是朝着亲王皇甫飞揖礼。

    “两位上师不必多礼,斩杀南剑天便是对本王最好的献礼,杀了他,重重有赏!” 皇甫飞不失豪放说道。

    闻言,赤鸦上师和苏云上师皆是目光一亮。

    先不说赏赐,齐国如今式微,作为成名已久的修士,他们也想寻一个更加强大的靠山,如果能够斩杀南剑天,无疑是最好的献礼,而南剑天似已遭受重创,这份功劳还不是手到擒来,令二人怦然心动。

    “交给我二人!”

    他们转身直奔南剑天而去。

    由于立功心切,他们竟走到了赤焰的前面。

    “谁敢杀他!”一声娇叱,却是陈圆圆手持重锤降临,杀气腾腾。

    “女娃娃,让开,你要玩耍,也要等本座杀了此人才有时间。”

    赤鸦上

    师和苏云上师相视而笑。

    “有我在,你们杀不了他,除非在我身上跨过去。”

    “你还太嫩了!” 赤鸦上师说道。

    “闭嘴!”陈圆圆抡圆了重锤,向他轰杀而来。

    “本座说过,你还太嫩了!” 赤鸦上师抬手间一道劲风打出,抵挡住了重锤。

    陈圆圆被一股无形的异力击中,身形不由得‘蹬蹬蹬’倒退三步。

    就在陈圆圆被击退的刹那,一干明晃晃的长枪袭来,直袭赤鸦上师。

    这一刻,却是杜飞出手了,他深刻明白,若是南剑天被杀,帝国和战族的平衡将会被打破,这一战则再也无力回天。

    所以他才不惜拼死相救。

    赤鸦上师邪魅一笑,而后释放气场,轻易地将杜飞阻挡在外,这一枪他最终没有机会刺出。

    “你且去斩杀了此子,这些小辈由我拦着!” 赤鸦上师回头说道。

    闻言,苏云上师先是一愣神,接着难掩喜悦,没想到赤鸦上师竟会把唾手可得的功劳想让。

    “多谢道友成全,若我能够飞黄腾达,必少不了道友的好处。” 苏云上师回身望向南剑天落身之地,目光阴冷。

    接着,他拔出了赖以成名的苏云剑,身形一跃已至南剑天面前,提了宝剑如催命神般向他走去。

    这一刻,杜家三大尊者亦瞩目,他们居然不再希望南剑天陨落,至少眼下如此。

    苏云上师望着脚下躺在废墟中的南剑天,冷笑连连,暗中更是窃喜,没想到如此之大的功劳居然便宜了自己。

    赤焰也堪破了苏云上师的心思,竟是出奇地没有上前。

    “小辈,死来!”

    苏云剑前挺,向南剑天当颈戮下!

    然而就在这一霎,南剑天突然抬头,双目曝光,脸庞浮现一丝得逞的邪笑。

    苏云上师不禁呆住了,此刻的南剑天身上哪里还有一丝受伤的痕迹。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南剑天出手如电,打出一道红芒,射向苏云上师的喉部。

    苏云上师神色一滞,手捂喉头,却再也无法发声,他瞪大了双眼,目中充满不可置信的神色。

    而他的喉头早已被一柄血蛇般的飞刃咬中,赫然正是九天飞仙刃!

    只要被仙刃刺中,神仙无药!

    “如何了,怎么还不出手?” 赤焰催促。

    然而,苏云上师无动于衷,赤焰意识到了不妙。

    因为他看到南剑天缓缓站起,与苏云上师面面相对。

    更加令人震惊的是南剑天居然在苏云上师的手中轻易地取下了苏云剑,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摸向对方的脖子。

    苏云上师就这样被斩断头颅,死在自己的成名宝剑之下。

    这一刻充满诡异,苏云上师还没有出手便被抹杀!

    众人恍然大悟,赤焰也是双目充血,没想到自己几番周折才请到的两名上师,就这样又折损了一位?

    难道他真的是齐国的克星吗?

    齐国的底蕴都要葬送在此人手中?

    南剑天掌中一抖,九天飞仙刃化为血蛇激射向赤焰。

    “又是此刃?”当赤焰看到红芒的时候警觉大起,因为他已经不止一次看到南剑天施展仙刃,几乎例无虚发,从齐国和帝国交战到现在,齐国已经有三名上师折损在这小小的仙刃上。

    念及于此,他心中一阵滴血。

    但他身手委实不凡,足下一点,身形暴退。

    “火云掌!”

    赤焰打出一片掌云,封禁了一片虚空。

    九天飞仙刃无坚不摧,无往不利,径直泯灭了一方时空,将禁制之力打破。

    但经此耽搁,赤焰已经退出了仙刃的攻击范围。

    九天飞仙刃猝起发难之下就算是元婴期修士也难躲避,强大如苏云上师都要饮恨,可一旦敌人警觉,也便没有了先发制人的优势。

    “小子,你的命够硬!” 赤焰恨声道。

    “我的命一向如此硬,阎王都取不了,凭你,妄想!”南剑天冷笑。

    “话说太早,不怕闪了舌头!”

    “火云掌!”

    赤焰打出一排火色掌影,向南剑天披头罩下。

    “大明王手!”

    “大慈悲掌!”

    南剑天也是当仁不让,与敌人缠斗一起。

    “烈火掌!”

    赤焰掌心喷吐出一道道火龙,向南剑天席卷而来。

    “麒麟臂!”

    南剑天左臂向前横推,水麒麟法相奔腾而出,一股冰寒至极的水原力笼罩当空,冰封了方圆千丈空间,火龙遇水则破,掌力未至,便被麒麟臂打出的水原力压低了数分威势。

    水极克火!

    “火云掌”、“烈火掌”被麒麟臂散发出澎湃的水原力击散。

    “火魔神!”

    赤焰整个人熊熊燃烧的火焰,天地元气呈山呼海啸之势迅速涌聚,方圆千丈陷入了狂暴。

    赤焰身势扶摇直上九万里,化为遮天巨人,全身烈火熊熊,凶焰滔天。

    这一次,“火魔神”不再是单独的战体,而是与本尊相合。

    在翻滚和交织中,一团火焰冲天而起,并分出清浊,化出形体,最终形成一尊擎天而立的火色巨人,而面孔的主人赫然正是赤焰。

    此刻,他手持了一对弯月状的死神镰刀,凶光毕现。

    伴随与“火魔神”的融合,赤焰的气息在急剧攀升,直至突破了元婴期,到达元婴初期的样子,强大的气场对南剑天形成了巨大的压制。

    此刻,“火魔神”便是赤焰,赤焰便是“火魔神”!

    虽说南剑天已堪称强中至强,身材在同辈中也十分雄壮,但是与“火魔神”近千余丈的庞大身形相比,却显得颇为渺小,甚至是微不足道。

    南剑天就像是一只蚂蚁,“火魔神”一脚可以踩死一大片!

    “你会为你的无知付出代价,生命的代价!”

    “火魔神”胸腔间发出沉闷的雷鸣,在它口中喷射出一道火龙横扫下界,那是由无数的火灵组成。

    火灵瞬间包裹住了南剑天。

    “净土!”

    南剑天以净土防御,万法不侵!

    火灵疯狂的吞噬净土蕴含的天地至精,却被南剑天释放出强大的气场震毙无数。

    这些火灵落地即燃,化为灰烬。

    这片天地仿佛都要被点燃了!

    “火魔神”抬起巨人的脚印向南剑天踏下,天地黯然神伤。

    轰!

    南剑天身形如电,霎时便逃了出去,让对方落空。

    “火魔神”一脚落定,天地震颤,无数人失色。

    “你逃不了!”

    “火魔神”面无表情盯着南剑天,突然,他右手一扬,火色云掌突然涨大数倍,镇压向下界的南剑天。

    轰隆隆!

    巨掌拍空,镇灭了无数的村落和城镇。

    十里之外,南剑天逃出生天。

    然而不及他喘息,“火魔神”巨大的身形再次追了上来。

    他人还未至,死神镰刀斩落而下。

    “嗤啦!”

    仿佛割破麻袋的声音,死神镰刀斩断了高耸入云的山峰,一时间山脉崩塌。

    又一片山脉被斩断,崩溃!

    “受死!”

    死神镰刀再次挥斩而下。

    这一次,南剑天没有躲避,而是祭出昆仑神木横扫出一片赤霞。

    死神镰刀斩在赤霞之上,令人称奇的是赤霞并没有崩溃,而是就势竟死神镰刀格挡开来。

    见此,隐藏在“火魔神”之内的赤焰也是一阵惊讶。

    “仰仗外力,还是要受死!”

    赤焰挥动死神镰刀直挺挺地刺向南剑天命门。

    南剑天则是催动昆仑神木化为绿色光枪进行格挡,二人展开狂乱的交锋。

    令人称奇的是绿色光枪看似柔弱,死神镰刀却无法将其斩断,每每两**器交击,磅礴的力量都被绿色光枪化解和吞噬。

    伴随交锋的进行,绿色光枪非但没有颓势,反而愈发光亮耀目。

    “竟然利用本座的力量加固法器,窃贼。” 赤焰怒吼。

    “我们彼此彼此!”南剑天轻松应对。

    他渐渐找到了节奏,对于“火魔神”不能用强,唯有以柔克刚,徐而图之!

    伴随激烈交锋,暴虐的空气席卷四周,冲撞的南剑天在半空中不住往后弹飞。

    他并没有打算在力量上压制对方,眼下更是力图留住战力,伺机反杀!

    死神镰刀蕴含的恐怖威能,那是一种天生的神力,胜过任何法器。

    绿色光枪虽然不凡,但最终还是不敌。

    绿色光辉最终没能抵挡住死神镰刀。

    ‘咔嚓!’

    伴随一声脆响,绿色光辉形成的气罩应声破裂,绿色光枪被斩断。

    见此,“火魔神”狂喜,以为南剑天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然而,绿色光枪乃是昆仑神木所化,本体未灭,岂会败北?

    只见绿色光枪断口肉芽张狂,熟悉后竟再次弥合如初,绿色光枪也霎时恢复。

    南剑天一声沉喝,催动绿色光枪,百丈长枪洞穿天地,向“火魔神”刺下。

    “吼!”

    “火魔神”一声震天怒吼,死神镰刀化为一左一右两个巨钳夹击而来,将绿色光枪牢牢压制当地。

    “看你还有什么倚仗?”

    “火魔神”翻手为云,遮天巨掌向南剑天的身形镇压下来。

    南剑天望着朝自己当头罩下的火色手掌脸色铁青,他甚至可以看到巨掌内翻滚不息的火灵,如果被罩中下场可想而知。

    感受到虚空中迅速逼近的威压,他的速度再次加快了几分,值此关头,他不退反进,祭出阴阳圣火令冲向“火魔神”本尊。

    赤焰也没想到南剑天如此拼命,疏忽之下居然被他得手。

    “嘭”

    一声巨响后,仿佛山河塌陷。

    伴随一道火幕绽放,“火魔神”庞大的身形被轰中,半边身子都被阴阳圣火令轰碎开来,失去了踪迹。

    方圆百丈都被笼罩在滚滚烟尘里。

    “火魔神”庞大的法体一阵摇晃,险些跌倒在地。

    下一瞬,南剑天已闪身跃出了“火魔神”的攻击范围,面色煞白,惊魂未定。

    “这一次,你激怒了本座,即使逃到天边,也要镇灭你!” “火魔神”发出震天怒吼。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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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逍遥神王介绍:
一个废柴小子,觉醒逆天武魂,战九天,踏地府,称雄异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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