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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毒后全文阅读

作者:樱椤     宠妃毒后txt下载     宠妃毒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六章 蠢蠢欲动

    看着橙溪充满杀气的眼神,蕴梅吓得两腿直打哆嗦,乖乖的点头,不敢再说话。

    橙溪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她的两颊瞬间露出几个红色的手指印,她第一个带头出了屋。其她人见状,也纷纷散了去。

    “皇上,那你就好好歇息吧!臣妾也先走了。”橙溪生硬的向皇上说着,话里听不出一丝感情。

    医休的话虽说是为了让皇上静养,但被有心人听了去,就成了夺命的催命符。

    此时此刻,最盼着皇上一命呜呼的,当然是湘贵妃了。现在弘历病着,弘泰正掌握着朝政,若皇上此时若真的归了西,那弘泰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坐上这皇帝的宝座。

    湘贵妃让小碧取来纸笔,给他阿玛写了封家书,家书的主要内容就是:让他阿玛赶紧到各大臣府上走动,送上合他们胃口的厚礼,即便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到时让他们站出来推弘泰一把。

    “来,赶紧把这送回府里,亲手交给老爷。小心一点,不要让别人发现了。”湘贵妃将写好的家书,放进信封里,递到小碧手上。

    “好,主儿,奴婢立马就叫人去办。”

    “要快!本宫怕皇上等不起了。”

    “是是是……”

    橙溪就等着她行动呢!早就让人随时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看着小碧出门,玉荷赶忙回去禀告橙溪,“主儿,湘贵妃身边的小碧,鬼鬼祟祟的交给小太监一封信,那小太监骑马快速的离开了圆明园。”

    “看来湘贵妃要开始行动了,这皇位谁来做都可以,就她湘贵妃的儿子不行。给本宫拿笔来,本宫也要写家书。”橙溪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眼中再也看不到十多年前的天真无邪。

    在写家书的过程中,橙溪好像写得并不很顺利,很多时候提起笔又落下,就这样停停歇歇写了许久,才把这份沉重的家书写完。写完后她长舒了口气,将信纸放进信封里,在信封正面写上赫柏的名字。

    她把信拿在手里,再三犹豫了,还是把信递给了玉荷,“来,叫人快马加鞭,送到将军府去。”

    “是!”

    此后的几天,就素素和蕴梅不时的去陪陪皇上,和皇上说说话,说些鼓励的话,激发皇上活下去的意志。

    皇上嘛!还是老样子,吃喝都要人喂,大小便也要人伺候,这应该就是俗称的中风吧!如果不是有皇上这个头衔,估计就他这样,早就没人愿意搭理他了,只能自生自灭了。

    赫柏一看是橙溪的来信,匆匆忙忙拆开来看,信中写到:赫柏,皇上命在旦夕,恐朝堂之上有变,湘贵妃已蠢蠢欲动,恐怕是要弘泰趁机夺得皇位,你先调遣大量士兵候在紫禁城十里外,并派人候在圆明园外,若这边一旦传出皇上薨世的消息,你就立马重兵压阵,断了湘贵妃的夺位之路,此举,一旦失败,恐会牵涉整个阿穆鲁氏,还请赫柏慎重考虑后再定夺。橙溪亲笔。

    赫柏看完信,立马将信纸烧了,此举正巧被进屋的婉婷看到,“表哥,你在烧什么啊?”

    “没什么,你先带着咏慎去乡下住一段时间。明日就启程。”

    “表哥,是不是你遇到什么事了,你告诉婉婷啊!无论是什么样的灭顶之灾,婉婷也要同你一起共进退。”看着赫柏沉重的表情,即便他不说,婉婷也知道肯定是遇到什么关系家族生死的难事了。

    “没事,你听话!”

    “不,我不走!”婉婷撅着个嘴,一脸不情愿的表情。

    “婉婷……”

    “表哥,你别再说了,你知道婉婷的性格,若你强行让婉婷走,那婉婷现在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好好好!”赫柏无奈,只好暂时顺着这个倔强的婉婷。

    圆明园内,气氛异常的紧张,虽然已经夜深,但有心事的湘贵妃主仆都还未入眠。

    “主儿,老爷差人传信来了。”小碧匆匆忙忙从外进来,把手中的信递给湘贵妃。

    湘贵妃赶紧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水溅了一桌。她激动得双手都有些发抖,慌忙拆开信封,仔仔细细的读起信来。读着读着,湘贵妃紧张的表情开始慢慢舒展,最后是大声的狂笑,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好,好,好……”

    看完信后,她将信纸递给小碧,“烧了。”

    小碧接下信纸,将灯罩揭开,把这张让湘贵妃欣喜若狂的信纸给化为了灰烬。

    “走吧!我们是时候去看看皇上了。”这会儿已经夜深人静,皇上病了这么久她也没前去看一眼,现在却突然想着去探望皇上。不用说,这一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于此同时,橙溪也收到将军的回信。她怀着忐忑而又沉重的心情,将赫柏寄来的信拆开。心中就四个字:万事有我。就这么简简单单四个字,却让橙溪差点感动得落泪,即便自己怎样的有负于他,他对橙溪还是一如既往。

    “主儿,刚刚奴婢送信过来的时候,看见湘贵妃往皇上的住处去了。”玉荷不明橙溪为何发呆,但还是试探性的把自己看到的,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什么?”橙溪有些惊讶,或是没料想到,湘贵妃会趁夜深人静时动手。“走,我们也该去看看皇上了。”

    橙溪匆匆将手中的信纸,压到桌上的书里,和玉荷一前来往皇上的住处赶。

    “湘贵妃,这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皇上已经睡下了。”守在门口的陈公公,话里话外都有阻拦的意思。

    “没事,本宫就进去看看,若皇上真的睡下了,本宫立马就回。”湘贵妃此行,是志在必得,不成功便成仁。给小碧使了个眼色,小碧强行将门推开。她抬脚就往屋里去,小碧也欲跟进去,她突然停下了脚步,“小碧把门关上,在门口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小碧退回来,将门关上,和陈公公一起守在门外。

    赶来的橙溪远远就看见了守在门口的小碧,她停下了匆匆的脚步。“皇上的住处,除了正门之外,还有别的门可进吗?”

    “皇上的住处都是特意设计的,只有这一个门,不过旁边有一个偏殿,和皇上的住处只一墙之隔,墙上有一扇门,不过只能从皇上屋里打开,偏殿里一向住着的都是预备侍寝的妙龄少女,是为了方便皇上深夜突然有需要而备的。这种事,也只有我们这些下人知道,各宫主子们应该是都不知道的。皇上如今病了,怕是应该空着。”玉荷向皇后娘娘解释到说。

    “走,带本宫去。”

    橙溪和玉荷从旁边的路绕到了偏殿里去,虽然墙上那扇门关着,可隔壁湘贵妃的话,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玉荷轻轻推了推门,门竟然没有锁好,“皇后娘娘,门没上锁。”玉荷说着,就想推门而入,橙溪拦住了她,两人干起了听墙根的事。

    湘贵妃恶狠狠的看着皇上,这个他本来就不爱的男人,这个杀死她心爱之人的男人,表情狰狞而又可怕,不时的还发出几声冷笑。

    橙溪她们虽然看不见湘贵妃现在的表情,但是从她那带着杀气的声音里,也可以想象出,湘贵妃此时是一张怎样的嘴脸。

    “皇上啊!皇上,我是不是应该让你死得瞑目啊?哈哈……”湘贵妃坐到皇上床沿上,狂笑着说到。

    湘贵妃每句每言,都让皇上怒发冲冠,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无奈发不出音,所有的愤怒和不满,都表现在了那张愤怒得变形了的脸上,嘴里嗷嗷的,怕是像痛斥眼前这个一向伪善的女人。

    “皇上,你知道吗?我本和十四王爷情投意合,谁知你一道圣旨下来,就硬生生将我和十四王爷分开,可即便如此,你还是没有阻止我和王爷相爱,你不知道吧!弘勋就是我和十四王爷的孩子,是你,是你逼得我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儿子,你这个杀人凶手。”湘贵妃的表情由得意,变成了愤怒。

    橙溪听后也有些吃惊,她没想到,湘贵妃竟然亲生杀死自己的亲骨肉。

    “本想让弘昼下去陪陪我的勋儿的,可偏偏被那该死的虞兰给救了。哈哈!还有那个先皇后的嫡子弘夜,这个短命的崽子,坏了本宫的好事,本来是想除掉佟佳莹莹那个贱妇的,没想到阴差阳错让他做了替死鬼。上天真的对我不公,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于我,让我的苦心付诸东流。”湘贵妃阴阳怪气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怒,一会儿悲,表情变得比翻书还快。

    橙溪听到此处,得知到自己查了这么久也没查到的真相,气得眼里的怒火都快喷了出来。恨不得推开眼前这道门,过去就把那毒妇剥皮抽筋,把她那毒舌给拔出来。

    听到这里,皇上已经气得面红耳赤,费劲全身的力气,从嘴里挤出了两个字,“毒妇!”

    这点皇上倒是和橙溪心有灵犀一点通,橙溪在门后,也挤出了“毒妇”二字。

    看着皇上生气的样子,刚刚还悲喜交加的湘贵妃,露出得意的笑容,讽刺的说到,“皇上,你可别急着死啊!我还想让你死得瞑目呀!哈哈哈……”湘贵妃假惺惺的抚摸着皇上那张脸,那张曾经让自己卑躬屈膝,让自己厌恶的脸。

第一百零七章 皇上薨世

    “不过这次,老天爷算是开眼了,哈哈哈……几个小小的鸡蛋就成功让弘历倒下,让弘泰顺利掌握朝政,现在,只要你一命呜呼,弘泰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帝,也算没有白费我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湘贵妃还在那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的战绩,是不把皇上活活气死不会善罢甘休的。

    皇上血气攻心,突然口里喷出了鲜血,血溅了湘贵妃一身。他软软的躺在了床上,脸上已再无表情,只剩那两只眼珠还在转动。

    即使这样,湘贵妃也没有忙着呼叫。她还在那喋喋不休,不见到皇上断气,她怕是不会放心的。“你放心去吧!我会好好的帮你管理江山的,好好的对待你的那些女人的,尤其是那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素素,若是送去秦楼楚馆,想必会一炮走红吧!皇上睡过的女人,即便是破鞋,也是一双香喷喷的破鞋啊!更何况她还有张摄魂夺魄的勾魂脸,哈哈……”

    皇上已是油尽灯枯,带着无尽的恨意,慢慢闭上了那双沉重的眼睛。一个九五之尊,在临死的那一刻,从眼角挤出两滴眼泪。

    湘贵妃摸了摸他脖子上的动脉,已经停止了跳动。谨慎的她,不忘擦去皇上脸颊上的泪痕,觉得一切都天衣无缝了,她才立马大呼,“来人啊!快来人啊!皇上吐血了,快去传太医……”

    陈公公和小碧闻声,赶忙破门而入,看到满脸是血的皇上,陈公公急得大叫着皇上。

    “小碧,快去传太医,快啊!”湘贵妃假惺惺的朝小碧咆哮到。

    “湘贵妃啊!皇上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这样?”陈公公跪在皇上床前,担心的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皇上,这只是陈公公这样认为的,其实皇上现在就是一具还留着体温的尸体罢了。

    “本宫也不知道啊!本宫只是陪皇上说说话,没想到,皇上突然就口吐鲜血晕过去了。”湘贵妃估计有些紧张,竟慌着向这个奴才辩解。

    “皇后娘娘,现在怎么办?”玉荷看着表情凝重的橙溪,关心的问到。

    橙溪想了许久,“走吧!我们回去。”

    橙溪和玉荷悄悄从偏殿离开,回到自己的住处,“快去圆明园外通知赫柏将军的人,就说皇上薨世了。”玉荷出门后,她装作若无其事的睡下。

    “来人啊!快去请皇后娘娘。”陈公公静下心来,才想到皇上身体这样,这个时候则得有个主事人在旁边啊!

    湘贵妃站在旁边,面上虽然看上去像是难过得很一样,心里却是已经做着皇太后的梦了。

    医休收到小碧的传话,匆匆忙忙赶来,看着满脸是血的皇上,慌忙伸手去探了探皇上的气息。得知皇上没了气息,颤抖着缩回手。

    “医休太医,皇上怎么样?”陈公公急得磨拳,着急的问脸色有些异常的医休。

    “皇上……皇上薨世了。”医休说完话,赶忙下跪俯首低头。

    陈公公闻言,大哭大叫的跪在地上,“皇上啊……皇上……”

    湘贵妃也假装摸眼泪,跪在地上哭叫着皇上。整个屋子哀嚎连天,哭声打破了平静的夜晚。

    躺在床上的橙溪怎能可能安心入睡,湘贵妃的一番话,让她辗转难眠,要说之前阻止弘泰继位是为了自保,那么现在就是为了报仇,为了泄恨。她做梦都没想到,湘贵妃竟如此恶毒,事已至此,她和湘贵妃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

    很快陈公公派去的人,就来了她的住处,玉荷也是假装意外又惊讶,慌忙进来通报。“皇后娘娘,皇上那边差人过来了,说是皇上病危。”

    橙溪掀开被子,衣裳完整,“方才叫你办的事,办好了吗?”

    “皇后娘娘放心,将军给那传信之人备的都是汗血宝马,千里良驹,应该很快就能把信带给将军,另外,说是将军担心你的安危,特意派了十余名绿林高手在圆明园外候着,若是千钧一发之计,可叫他们前来。”玉荷俯首低头小声的对橙溪说到。

    “好,还是赫柏想得周全,走吧!我们也该去看看湘贵妃如何演戏了。”

    橙溪在玉荷的搀扶下,出了门,和陈公公派来的人一起往皇上的住处去。

    走到门口,就听见屋里哭声连天,橙溪不多想,就知道皇上肯定是薨了。她一到里屋,陈公公就满面泪水的向她哭诉,“皇后娘娘,皇上薨了!”

    湘贵妃站在旁边,用手中的手绢擦着脸上那虚情假意的泪水。

    橙溪看向湘贵妃,目光中带着无限的恨意,想用眼神对湘贵妃进行指证一样。

    湘贵妃心虚的将视线移开,不敢和橙溪对视,橙溪的眼神得她毛骨悚然。特意加大了哭声,来抑制心中的恐惧。

    橙溪走到床前,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皇上,回想着和皇上曾经的点点滴滴,躺在皇上龙椅上同皇上相识,生辰皇上陪她出宫赏花海,为她放满天的孔明灯,为她连连迁居,为她搬运荷花池,为封她为后不惜博满朝文武之意,当然还有那唯一一次的禁足……

    她想了太多太多,但终究皇上对她是千好一错的,也算不是有愧于她,若说唯一的错,那就是伤赫柏,可那也表明皇上爱之深。橙溪竟然落泪了,为这个上半夜还准备亲手诛杀的人落泪。如今借湘贵妃之手杀了他,也算是幸事,至少内心不会受折磨。

    “湘贵妃……”橙溪擦了擦脸颊的泪水,转头叫着湘贵妃。

    湘贵妃被橙溪突然这么一叫,由于害怕,心跳也加速了不少,可转念一想:我怕什么啊!皇上现在薨世了,我家弘泰就是未来的皇帝,虽然她是嫡母皇太后,但我也是皇太后啊,还有我家弘泰为我撑腰,何惧之有?

    “不知皇后娘娘有何吩咐啊?”湘贵妃不再像之前那么畏畏缩缩,声音洪亮的回到橙溪。

    “现在后宫就你跟皇上最久,你懂得最多,皇上的丧葬之事,就由你全权负责吧!”

    “这怎么行?臣妾只是个贵妃,此等大事应该由皇后娘娘主持,臣妾怎么敢越俎代庖。”湘贵妃虽然嘴里推辞,心里是乐意得不行,让她来操办,不是更提高了她的威望,这样弘泰更是如虎添翼。

    橙溪本就不是真心想让她去操办,只是想试试她而已,既然她这么想掩盖自己的本意,那橙溪何不成人之美,“这样啊,那陈公公,你就让五部协同办理吧!为皇上整理好遗容,明日就送皇上回宫。”

    “!奴才一定竭尽全力办好皇上的身后事。”

    湘贵妃还有些没回过神,这什么嘛!她想她只不过是推辞一下,怎么橙溪这么轻易就收回去了。她欲言又止,只能在心里叹气。

    很快,妤嫔,梅贵人,素素,那常在,舒答应都赶来了,素素进来就扑到皇上跟前,哭得死去活来。没想到,皇上的众多女人中,还只有这个皇上还没来得及赐位份的素素,哭得最真实,最有真情实意。

    第二日,众人带着皇上的遗体回到紫禁城。

    得到消息的赫柏,早已带着众兵在城外驻守着,严查每一个进宫的人。查到无疑方可进宫。

    当士兵们要检查湘贵妃的马车时,被马车外的小碧给拦住了,“大胆,你们也不看看这是谁的马车,你们也敢查。”

    “对不起了,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不要为难我们。”负责检查的两个士兵,一脸无奈的表情说到。

    “小碧,出什么事了?”马车里的湘贵妃闻声,掀开旁边的轿窗帘问。

    “主儿,他们说要封面检查主的马车,看里边有没有异常?”小碧向湘贵妃回到。

    “让你们领头的来,谁给你们的权利,竟敢到本宫头上来撒野。”

    “这……这……”两个士兵支支吾吾,不愿动身。

    “还不快去,想死不成。”湘贵妃一声咆哮,两士兵把腿就跑。

    没过一会儿,那两人就把赫柏给请了过来,赫柏从来就不是那种怕事之人,来到马车前,二话不说,就让士兵上马车搜。小碧本还想再阻拦,可赫柏一个眼神,就让她望而却步了。

    “你们这些该死的,如此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湘贵妃在车里咆哮到,她又一次掀开马车窗帘,看到站在那里的赫柏,“哦!原来是赫柏大将军呀!不知道是谁给你的权利,竟敢如此羞辱本宫。”

    “湘贵妃,微臣得罪了,这是皇后娘娘的懿旨,臣也是奉命行事。”赫柏不卑不亢的回到。

    “皇后?她为何这样做?”

    “皇后娘娘说了,皇上薨世,储君之人尚未宣,恐不轨之人混进宫,特意命臣在此严查,此时的紫禁城只允许进,不允许出。”

    “皇后这速度还真是快啊!昨晚皇上才薨世,今日一早赫柏将军就守候在这里了,我们的皇后娘娘真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啊!”湘贵妃满心的疑惑,她不明白,这个佟佳莹莹为什么行动会如此之快。她这是要做什么?

    两名士兵从车里下来,给赫柏摇了摇头。

    “湘贵妃,得罪了,你可以进宫了,放行。”赫柏大声给守城的士兵说到,让他们放湘贵妃的马车过去,在城门口坐上他们为这些嫔妃们准备的轿子。

第一百零八章 各怀鬼胎

    皇上薨世,举国同殇。

    紫禁城内,一片哀鸣,所有人都披麻戴孝,跪在皇上的灵柩之前,哭声惊天动地。

    可如此悲鸣之下,又有几人是真情实意,发自内心的难过。

    皇上丧葬之事完毕之后,宫中形势越发不稳定,各方势利都蠢蠢欲动。

    这个没有子嗣,没有封号的素素,橙溪见她可怜,允了她参加皇上的葬礼,并在后宫为她择了住处。想来也是可怜人,为救族人,一个十六岁的花季少女,忍辱偷生,屈于皇上这个比她相差快四十岁的男人身下。

    谁知这个小小的女子,就在这么短短的时日里,却对这个老头子动了真情。皇上的丧葬之事完毕之后,她回到自己的住处,同皇上一同赴了黄泉。

    “主儿,素素姑娘悬梁随皇上去了。”伺候素素的宫女前来坤宁宫禀报,玉荷得知消息,进屋里告知橙溪。

    橙溪听后,有些震惊,她放下手中的奏折,如此刚烈的女子,真是可惜了,不知道是真的生无可恋,还是真心想同皇上一起上路,逝者已逝,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传本宫懿旨,追封其为素嫔,以嫔位之礼厚葬。”

    “让本宫进去,别以为皇上薨了,你家主子就可以只手遮天了,皇上不在了,皇上的儿子还在呢!”湘贵妃带着弘泰,硬闯进了坤宁宫。只因橙溪从弘泰手中截下了今日的奏折。

    “是谁在外面大呼小叫的?”

    “听这口气好像是湘贵妃。”玉荷仔细听了一下,向橙溪回到。

    “本宫还没来得及去找她,她竟送上门来了,去,让她进来,本宫倒要看看,她又要作什么妖?”

    玉荷应着出了门,“湘贵妃啊!这一大早的,看来你精神不错啊!皇后娘娘都被你吵醒了,你请进吧!皇后娘娘有请。”

    “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你给本宫走着瞧。”湘贵妃狠狠的给玉荷摔下一句话,同她擦肩而过,气势汹汹的进了屋。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湘贵妃啊!坐吧!”

    “皇后娘娘,我们明人不说暗话,皇上身前,将朝政之事都交给弘泰打理,今日你截下奏折,所谓何意啊?”湘贵妃已经急不可耐了,什么客套话都不愿意再说,直接切入主题。

    “哈哈,新帝还未确立,本宫现在就是这紫禁城的主,本宫想替皇上关心一下天下之事,不知道有何不可?”

    “你……那好,你倒是把太和殿正扁之后的诏书取下来,早早宣读皇上的旨意,确立新帝,保大清江山稳固,免得生出不必要的祸端,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已薨世这么久了,也该是时候了。”

    “皇上的尾七还未过,湘贵妃你就这么急吗?”

    “臣妾这也是为天下百姓着想啊!早立新君,免得夜长梦多。”

    “那本宫要说不呢?”

    “你……皇后娘娘这是何意,是想效仿武媚娘吗?”湘贵妃气得站起身来,大声质问橙溪。

    “哈哈!你不说,本宫还真没想到,你这么一提醒,本宫还真的好好考虑考虑。”

    “你竟然明目张胆……”

    “对,本宫行事就是明目张胆,不像有些人,竟杀害自己的亲儿子,毒害先皇后的嫡子,竟还想送皇上的女人去秦楼楚馆,让皇上含恨而终,你说这样的人,本宫应该怎么处置她?”橙溪走到湘贵妃身旁,言辞凿凿的对着她说。

    湘贵妃没想到,她在皇上床前说的话,橙溪怎么会知道,她吓得脸色发白,说话也有些哆嗦,“还……还有这样恶……恶毒的人啊?臣妾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改日……改日再来看望皇后娘娘。”

    湘贵妃说完,夺门而去。弘泰向橙溪行了告退礼,也跟着跑了出去。

    “额娘,皇额娘口里说的那人是谁啊?”弘泰有些疑惑,湘贵妃说是要来为他讨公道的,可这才说到一半,怎么就匆匆离开了呢?

    “管她是谁呢?你好好处理好朝政,等着坐你皇阿玛的位置就行。”湘贵妃一脸严肃,不耐烦的向弘泰说到。

    “可额娘,皇阿玛不在了,皇额娘毕竟是这紫禁城里权利最高的,你刚刚那样,是以下犯上了。幸好皇额娘大度,没有怪罪于你。”

    湘贵妃停下了脚步,用愤怒的眼神看着弘泰,“你是我的亲儿子吗?有你这样吃里扒外的吗?她佟佳莹莹权利再大又怎样,还能改朝换代不成?你以为满朝文武都是吃素的吗?”

    “儿子自知资质平庸,没有能力管好皇阿玛的江山,这千斤重任只有四哥能担得起。”

    “你……以后你要再敢说这样的话,额娘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气死我了,这皇帝的宝座必须是你的,你是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湘贵妃一字一句说得斩钉截铁,杀气腾腾。

    看到湘贵妃生气,弘泰不再作声,那毕竟是自己的亲额娘,即便自己再怎么不愿意,也不能忤逆不孝啊!以前为了啾焓已经叛逆过一次了,他不想重蹈覆辙,毕竟湘贵妃年纪也大了,两鬓都已经添了几缕白发,让弘泰看得很是心酸。

    赫柏的兵一直驻扎在城外,或许大家都忌惮他几分,皇上薨世之后,宫里还算太平,一切事物都由橙溪在打理。

    那日湘贵妃走后,很多大臣纷纷前来请见,都是为了立新帝的事,这些大臣也算忠心耿耿,皇上薨世了还能不顾一切站出来为大清江山着想。橙溪迫于压力,在百官面前答应各大臣,将在皇上尾七之后宣读皇上的遗诏。

    “虞兰,明日就是皇上的尾七了,宣读皇上的遗诏,本宫希望皇上的每个子嗣都在场,弘历的身体恢复的怎样?”虞兰前来看橙溪,并特意带来弘历让她带给橙溪的礼物。

    “也不知道为什么,王爷这次的病拖得这么久,至今没有好转的迹象,王爷今日也是特意为此事,让儿臣过来给皇额娘致歉,明日宣诏,王爷怕是不能参加了。”虞兰的担心都写在脸上了。

    “这样啊!那就让他好好养病吧!朝堂之事有本宫在呢!待会儿挑些好一点的补品给他带回去。”橙溪脸上却看不出有什么担心,倒是看上去有几分得意。

    这时医休和玉荷从外进来,虞兰看到医休前来,关心的问橙溪,“皇额娘,你身体有恙吗?”

    “没有啊!”

    “那医休……”

    “这是因为皇后娘娘……”医休正要说明来这里的原由,橙溪轻咳两声,抢了医休的话。

    “最近晚上总是睡不好,叫医休来请个平安脉,没什么不好的,虞兰,你还是早些回去照顾弘历,我这里你就不用担心了。”橙溪一脸轻松的说着,让人看不出她是在掩饰。

    虞兰应着出了门,走时还多看了一眼医休,医休心虚的避开了她的眼神。

    虞兰虽然看出了医休的异常,但碍于橙溪已经让她走了,她也不好再回头追根问底。停驻片刻,继续往屋外走去。

    “主儿,虞福晋不是自己人吗?主儿连她也要瞒吗?”玉荷见虞兰走远,俯首小声问橙溪。

    “本宫不是瞒她,是不想让她在弘历面前为难,她毕竟是弘历的福晋,若让她知道,她不说是对夫君不忠,说了吧!又对本宫不义,所以干脆不让她知道为好。”橙溪细心的向玉荷解释到,也是不想玉荷多心吧!

    医休笑着摇摇头,放下手中的药箱前去给橙溪把脉。

    等到医休把完脉,橙溪信心十足的问医休,“一切都还好吧?”

    “放心,皇后娘娘,一切安好!”医休笑着回到。

    虞兰回到弘历养病的屋子里,弘历见她进屋,就迫不及待的问她,“虞兰,怎么样,皇额娘允了吗?”

    “放心吧!皇额娘允了,让你安心养病。”虞兰抓着弘历的手,轻拍两下,笑着安慰弘历。

    弘历一听,脸色都变了,他最怕的就是听到这样的回话,想必明日要宣读的遗诏里,肯定不是他的名字,不然橙溪绝不会同意他不到场的。

    弘历给刚刚进宫的樱柔使了个眼色,樱柔上前将虞兰推推拉拉的赶出门去,“妹妹,你先回去歇息吧!王爷这里有我呢!明日是大日子,你得休息好了,皇额娘那里肯定需要你去帮忙,快去吧!”

    虞兰还有些不愿意,依依不舍的望着躺在床上的弘历,弘历微微给她点了点头,她才无奈的退出门去。樱柔赶紧把门关上,走到弘历床前。

    弘历也是奇怪,刚刚还病怏怏的样子,这虞兰一出门,他却突然来了精神,腾的从床上坐起。不过表情倒是不怎么好看,一脸愁容。

    “果真不出我所料,皇额娘根本就没打算扶我上位,眼下我还只能一直病下去,她有赫柏将军做靠山,赫柏将军手握重兵,我们还得从长计议,明日的宣诏仪式怕是波涛汹涌啊!”弘历坐在床沿上,两手紧紧的抓着床沿,眼看着本该属于自己的帝位,就要落入她人之手,心里如千蚁在嗜。

    “王爷莫怕,妾身手中还有一张王牌,且看明日情况如何,这皇帝的宝座,只有王爷能坐,妾身一定不惜一切助王爷一臂之力。”樱柔的眼神诡异的让人害怕,她把头靠在弘历的肩上,同弘历享受这少有的二人世界。

第一百零九章 欲擒故纵

    “什么王牌啊?”弘历疑惑的问靠在自己肩上的樱柔。

    “现在还不是时候,待到时机成熟,妾身自会告诉王爷的。”樱柔闭上眼睛,若有若无的说着。

    弘历也不再多问,他就当这是女人家的玩笑话,根本不对其抱什么希望。

    第二日,文武百官都早早的来到太和殿,大臣们左等右等,迟迟不见橙溪前来,他们开始躁动不安。个个交头接耳,抱怨连天。

    “这皇后娘娘到底还来不来啊?”这是思想古板,但一直对朝廷忠心耿耿的张廷玉。

    “是啊!不是说好了尾七之后,就宣读皇上的遗诏吗?这都过去大半天了,我这两条老腿都快站成柱子了。”鄂尔泰捶了捶两条硬腿,抱怨了一番。

    弘泰站在鄂尔泰身后,看年迈的鄂尔泰大人,一脸疲惫的样子,关切的问到,“鄂尔泰大人,还好吧!若身体实在有恙,就先回去歇息吧!待会儿我自会向皇额娘禀明原由。”

    “王爷,你说的是什么话?老夫强忍着病痛还坚持站在这里,还不是为了你,为了我那乖孙女。”对弘泰的关心,鄂尔泰好似有些不满。

    马齐倒是不同流合污,双臂抱在胸前,一脸不屑的看了看叽叽喳喳抱怨不停的大臣们。马齐是富察氏的后代,就冲着这一点,他当然也是要站在弘历这边的,毕竟富察樱柔是弘历的嫡福晋,帮弘历就等于帮整个富察氏。

    当然最急的当属湘贵妃的父亲,也不知道湘贵妃用什么办法,偷看了扁后的密诏,知道密诏之上,皇上根本就没有写要立谁为储君。

    “陈公公,你倒是去催催皇后娘娘,皇上上朝都从来没让众人苦等过,到了皇后娘娘这里,怎么就成这样了呢?”湘贵妃的父亲倒是明智,直接让陈公公去催人。

    李卫是其中最沉的住气的,他是汉人出生,能有今天,全是靠皇上的信任和提拔,他不想站到任何人一边,只想随皇上的意,好好辅助皇上密诏上所期许的人。所以从踏进太和殿那刻起,他就没有说一句话。

    “对啊!快去催呀!”众人听了湘贵妃父亲的话,也纷纷朝陈公公咆哮到。

    陈公公也一脸的为难,皇上不在了,他现在就像颗无根的草,谁想使唤就使唤。“这这……这……”

    “怎么?是我们使唤不动高高在上的陈公公吗?”见陈公公吞吞吐吐,磨磨唧唧的,湘贵妃的父亲咆哮到。

    “不是,不是,大人你说笑了,奴才这就去。”陈公公无奈的摇头,不情愿的出了门。

    坤宁宫内,橙溪悠闲的在院外的摇椅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吃着水果。好像把宣诏的事,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主儿,太阳都偏西了,大臣们都还在候在呢!”玉荷怕是橙溪忘了,看着西斜的太阳,特意提醒了橙溪两句。

    橙溪继续摇着摇椅,吃着东西,好似没听到一样。

    许久冒出一句,“谦妃还有三四个月就生了吧?”

    “按日子算,应该是有六七个月了吧!”虽然橙溪答非所问,但玉荷还是细细的算了算,认认真真的回到。

    两人正闲聊着,陈公公带着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从门外气喘吁吁的进来,看到躺在摇椅上悠闲自得的橙溪,那表情更是无奈的难以形容。他踉跄跪到橙溪跟前,以前在皇上身边当值,他也没有如此狼狈不堪过。“皇后娘娘,奴才奴才实在是跑不动了,这已经是第五趟了,还请请你高抬贵脚,移驾太和殿吧!不然那般老臣们非把奴才给炖来吃了。”

    “他们敢,有本宫在,他们不敢动你,时候也差不多了,你回去转告他们,说本宫今天身体微恙,宣诏之事明日再说。”橙溪闭目养神,看也没看一眼陈公公那无奈的表情,悠闲自如的说到。

    “这……这?”陈公公一听,无奈的脸上,露出几分着急,怕要是这样,朝堂之上会掀起轩然大波。

    “别怕,就照本宫的话去做。去吧!本宫乏了,要进屋去歇着了。”说完,橙溪起身,让玉荷扶着她进了屋。

    满头雾水的陈公公,不得不又跑回太和殿,将橙溪的话一字不落的说给满朝文武听。果然不出他所料,大臣们都万分恼怒,满嘴怨言。更有甚者出言不逊,拐着弯怒骂橙溪,扬言明日不再来太和殿,除非那皇后用八台大轿来请他。

    大臣们埋怨着,嘴里喃喃自语着。饿了一天的他们,早已前胸贴后背,纷纷带着怒气离去。

    第二日,大臣们果真言出必行,纷纷称病拒绝前来太和殿听宣。就几个年轻一点,品级低一点的官员到场。

    在屈指可数的大臣们的央求下,陈公公又一次来坤宁宫请橙溪,“皇后娘娘,昨日你未能前去,大臣怨言颇多,今日就少数大臣前来,他们央求奴才过来请你。”

    橙溪听后,一脸镇定,“陈公公,你切把今日前来的大臣名字记下,待会儿跟玉荷去拿些贵重物品,给他们每人一份,不要他们苦等了,都让他们回去,明日再来,另外给本宫放出消息去,大臣们若有一人缺席,本宫就绝不会宣读遗诏。”

    陈公公虽不知橙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坚信,皇上曾经那么看好的人,绝不会捅出什么篓子。他便不再多问,跟着玉荷进屋去挑选礼物。

    陈公公带着礼物,回到太和殿,将礼物分发到大臣手中,连弘泰也得了一份。

    “皇后娘娘说了,今日辛苦各大臣白跑一趟,这些都是皇后娘娘特意为众大人准备,还请大人们先回去,明日再来,宣诏乃国之大事,江山的稳固与繁荣各大臣都出了不少力,因而宣诏之事缺一人也不可,皇后娘娘说了什么时候大臣们能到齐,就什么时候宣,新帝未确立之前,一切事物都由皇后娘娘决定,有奏也向皇后娘娘上奏折。”

    “多谢皇后娘娘的恩典,我等逼誓死效忠皇后娘娘,誓死捍卫大清江山。”其中一人带头谢恩,众人也纷纷附和。

    谢完恩,众人都捧着手中的礼物,没有丝毫的怨言,满意而去。

    弘泰为了方便听旨,这几日也没有出宫,都住在长春宫内。弘泰带着橙溪送的东西,回到长春宫内。湘贵妃早已在门口候着,远远见到弘泰,赶紧上前追问,“情况怎么样?”

    “大臣们没有到齐,皇额娘改成了明日。”弘泰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回到湘贵妃。

    “什么?又没宣?你手里拿的什么?”湘贵妃惊讶的问,看着弘泰怀里的东西,顺便问了一下。

    “哦!这是皇额娘送的东西,皇额娘还真不是一般人,今天众大臣都撂挑子,我还在担心皇额娘怎么收场呢!结果皇额娘用这小小的礼物,不但解决了尴尬的局面,还让众大臣对她感激不尽,又收获一帮心腹之臣啊!”弘泰赞不绝口的夸着橙溪,表情近似于沉醉。

    湘贵妃听后,气不打一处来,夺过弘泰手中的东西,狠狠的摔在地上。

    “额娘,你这是做什么?”弘泰见湘贵妃如此恼怒,有些不知所措。

    “狐狸精,竟然连我的儿子也被她蛊惑了,看样子,明日太和殿宣诏,本宫还非得去不可,不然就靠你们怕是很难成事,密诏上皇上根本就没有写要谁继承他的皇位,现在就你和弘历有资格,弘历一直病着,本宫倒要看看她佟佳莹莹还能翻出什么大浪来。”湘贵妃根本不顾弘泰的制止,一边狠狠的踩踏地上的东西,一边自言自语。

    “额娘,额娘,你怎么知道密诏上没有写?”弘泰强行拉住湘贵妃,问出心中的疑惑。

    “这你就不用管,额娘自有额娘的办法。小碧,带王爷回屋里去歇息。”

    弘泰不问出这样的话,湘贵妃怕是早已忘记,是如何得知皇上密诏的内容。

    她开始回忆起,那时皇上中了阿芙蓉,有一晚她前去探望皇上,皇上晕晕乎乎,也许是受阿芙蓉的刺激,他以为自己病入膏肓,他心痛的拉着湘贵妃的手,“湘妃啊!朕是不是就快去见先皇们了?”

    “皇上,你别胡说,皇上身体一向都好,肯定会万寿无疆。”

    “哎!朕知道人非神仙,总有撒手人寰的一天,可朕忧心的是,让谁来继承朕的皇位,来守护这先辈们打下来的万里河山。”皇上意识越发的模糊,竟然两眼中挤出了泪花。

    “皇上不是写有密诏吗?”见皇上主动提到立储之事,湘妃不再避讳,她也想知道那密诏上究竟写得谁的名字。

    “哈哈,那上面根本就没有写,只不过是为了安抚大臣们罢了,朕始终不愿意在姓名那个地方落笔,因为朕要为大清的江山负责,想选一个明君。”

    湘妃听了,心中甚喜,虽然皇上意识模糊,但所说之话皆看不出半点不搭,没有语无伦次。所以湘妃坚信,皇上说得正是他的心里话,俗话说:酒后吐真言。应该就是这样吧。

    从那以后,湘妃就极了阻止皇嗣的诞生,对已有的皇子,想方设法的加害。只为了增加弘泰被皇上看中的几率。

    现在想想,她不免觉得心累,一路这般辛苦的走来,就差这临门一脚了,她比任何人都心急。

第一百一十章 坐拥天下

    橙溪让陈公公放出那样的消息,那些大臣们都盼着能早日确立新帝,第二日,全部准时来到太和殿。

    今日太和殿外,却同往日不同,两边站满了佩刀的侍卫,一个个高大健硕,身材挺拔,不用猜都知道是习武之人。

    橙溪着了朝服,由虞兰扶着姗姗而来。她由太和殿门口一直往皇上的龙椅走去,百官们自觉让出道,立在殿的两侧。赫柏将军带着佩剑,跟在橙溪身后,立于殿前。

    众人恭恭敬敬的行跪拜之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橙溪双手张开,一副君临天下的样子,“众卿平身!”

    众人闻声,都站起身来,安静的站在原地。

    “人都到齐了吧!赫柏将军,把扁后的密诏取出来吧!”

    赫柏踮起脚尖往上一腾,迅速的从扁后取出锦盒。俯首低头,双手捧着锦盒立于橙溪跟前。

    橙溪摸了摸锦盒,又走回原位,“皇上走得匆忙,也没有交待由谁来宣读密诏,众卿可有推荐之人?”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把目光看向鄂尔泰,鄂尔泰看自己是众望所归,自己又想亲自验证密诏的真伪,于是上前自荐。

    “启禀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允许老臣自荐,替先皇宣读这份密诏。”鄂尔泰拱手向橙溪请旨。

    “好,鄂尔泰大人,那就请上前来吧!”鄂尔泰竟然自荐,橙溪自是求之不得,密诏由他之口念出,自是增加了顺服之力,就算众人想反驳也无从说起。

    鄂尔泰走上台阶,走到赫柏将军跟前,将锦盒中的密诏取出来。他声音洪亮的开始宣读皇上的密诏:皇后佟佳氏,贤良淑德,明德惟馨,天资聪慧,有稳固江山之能,力挽狂澜之力,朕薨世之后,新帝当视皇后为师为父,皇后也当尽心辅佐新帝,保我大清江山千秋万代。朕特书此诏,立……立……

    鄂尔泰读到此处却吞吞吐吐,不再吭声了,表情也异常的尴尬,看着淡定的橙溪,捏了一把冷汗。

    “鄂大人,你倒是快念啊!怎么到这关键时刻就停下了啊!”张廷玉急得直呼。

    “是啊!”

    “就是啊!”

    ……

    众人都附和到,殿上开始躁动不安。

    “这,这不是我不念啊!皇上在这姓名之处,根本就没有书字啊!只是空出了几格,立某某某为储君,忘新帝在皇后的辅佐下,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再创盛世。就是这样,念完了。”鄂尔泰继续把剩下的两句给念完了,捧着遗诏,杵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鄂大人,这就完了?”张廷玉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鄂尔泰,不相信的问他。

    “完了。”鄂尔泰简单明了的回到。

    “没有了。”张廷玉还再三追问。

    “真没有了?要不,你拿去看。”鄂尔泰实在受不住张廷玉这个老顽固,耍起了无赖。

    “好呐!鄂尔泰大人,遗诏也宣读完了,你还是退回去吧!把遗诏也带下去,让众大人相互传看一下,看是不是皇上的亲笔遗诏。”橙溪可不愿他两再继续争辩下去,误了自己的大事。

    “是!”鄂尔泰应着,走下台阶,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将手中的遗诏递给张廷玉,大家开始传看遗诏。

    “皇后娘娘,既然皇上没有立下储君之人,那新帝自当在和亲王和宝亲王当中选。”张廷玉看完遗诏,上前奏禀。

    橙溪笑着不语,张廷玉不知其意,拱手立在殿中央,不敢退回原地。

    “是啊!皇后娘娘,皇上临走之前,将朝政之事交给和亲王打理,可想而知,皇上对他寄予厚望啊!是新帝的最佳人选啊!”鄂尔泰赶紧上前替弘泰说话。

    马齐也上前进言,“皇后娘娘,宝亲王才是新帝的最佳人选,若不是他突然病倒,这监国之任,怎么轮得上和亲王。”

    听了马齐的话,鄂尔泰转身看了他一眼,“你……”

    张廷玉见过弘历的能力,自然会帮着弘历说话,“宝亲王天生聪慧,智破河南贪污案,老臣是亲眼所见,皇上也赞不绝口,宝亲王乃新帝的不二人选。”

    ……

    大臣们争论不休,你一言他一语,争得面红耳赤,都各抒己见,各不想让。橙溪退到龙椅之前,准备曲身坐下。

    大臣们见状都惊得目瞪口呆,赶紧叫住她。“皇后娘娘使不得啊!使不得啊!这是犯上之举啊!”

    橙溪闻言,还没沾到龙椅的身子又站了起来。“张大人这是何意?是说本宫谋朝篡位不成?”心里却暗自喃喃自语到,还坐不得?我睡都睡过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一帮顽固分子。

    “微臣不敢,只是这龙椅向来只有天子能坐,旁人是坐不得的,会折寿的。”张廷玉慌忙解释。

    “好,那我们就待会儿再谈这龙椅本宫是坐不坐得,言归正传,就谈谈皇位之事吧!皇上薨世,在没有遗诏的情况下,应当如何择立人选啊?张大人,就由你来向大家解释一番吧!”橙溪有条不紊,慢条斯理的说着。

    “是,皇后娘娘,先帝薨世,在没有遗诏的情况下,新帝的人选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立贤。”张廷玉向众人说着,众人皆知的大清储位传承规矩。

    “好,众大臣都认同张大人的说法吗?”橙溪说话铿锵有力,丝毫看不出是个弱女子。

    众人都纷纷点头,连连应着认同,这是众所周知的规矩,皇室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哪有不认同的道理。

    “好,那今天这龙椅本宫还非坐不可。”

    “使不得啊!使不得啊!皇后娘娘。”大臣们听了橙溪的话,还是不依不挠的阻止。

    “张大人刚刚不是说了吗?有嫡立嫡,本宫乃皇上亲封的皇后,本宫的孩子那是正正经经的嫡子,是这储君的不二人选,是大清的下一位皇帝。”橙溪言辞凿凿,说得斩钉截铁。

    橙溪这样一说,大家更是满头雾水,都窃窃私语,张廷玉说到,“皇后娘娘哪来什么嫡子啊?这唯一的子嗣,十一阿哥不是都过继给果亲王了吗?”

    鄂尔泰也接上话说,“是啊!莫非皇后娘娘想把十一阿哥要回来,这可万万不行啊!这大清开国以来,都没有这样的规矩啊!”

    湘贵妃实在忍不住了,她心里也是想,这佟佳莹莹还真是想霸着皇位不放啊!是想把过继的弘昼给要回来吗?休想。“皇后娘娘,你可别说你想把十一阿哥给要回来啊!十一阿哥现在已经入了果亲王的宗谱,已再无资格继承皇位的了,皇后娘娘你可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乱了祖宗的规矩。再说即便十一阿哥就是回来了,这金龙龙椅你怕也坐不得吧!”

    “湘贵妃,本宫是皇后,肯定不会乱了祖宗的规矩,你就别瞎操心了。来,虞兰扶本宫坐下。”橙溪不顾众人的反对,强行坐上龙椅。

    堂下的大臣们见到此状,个个惊得目瞪口呆,片刻之后,张廷玉哭天喊地的叫嚣到,“反了,反了,这大清的江山怕是要易主了,皇上啊,太上皇啊!老夫有负你们的重托,没能帮你们守好这大清的江山……”张廷玉老泪纵横,将顶上花翎双手取下,跪在殿上。

    张廷玉这样又哭又闹,其他人也开始不安起来,瞬间弄得众人人心惶惶,抱怨不断,整个太和殿内乱成了一锅粥。

    “静一静,大家静一静,还请众大臣让皇后娘娘把话说完。”赫柏替橙溪喊到。

    “张大人,你也先起来吧!把本宫的话听完,再决定去留也不迟,这龙椅,本宫是替自己腹中的嫡皇子而坐,本宫遇喜了。”橙溪摸着自己的小腹说到。

    听了橙溪的话,众人更是满头雾水,大家议论纷纷。

    湘贵妃这下慌了,“皇后娘娘你还真想得出,替肚子里的皇嗣坐龙椅,这还是千古奇闻,闻所未闻,就算此法行得通,你敢保证你肚子里的就肯定是皇子,而不是公主?”湘贵妃用不满的语气说到。

    “湘贵妃,微臣已替皇后娘娘号过脉,皇后娘娘肚子里的确是皇子。”橙溪给医休使了个眼色,医休笑着向湘贵妃解释到。

    “好,就算是皇子,如今还在腹中,怎么来处理朝政,保社稷安稳。”不到最后一刻,湘贵妃都绝不放弃,她还在拼命的据理力争。

    “湘贵妃,你没听皇上的遗诏吗?要皇后协助新帝,所以本宫坐在这龙椅上,心中毫无愧疚,太上皇也不是年幼登基,照样成了一代明君,本宫相信腹中孩儿,定能秉承他皇阿玛和皇祖父的优良,再创盛世。还望众大臣能协助本宫,打理好皇上留下的基业。”

    橙溪这样一说,众人听得好像是挺有道理的,很多人都连连点头,像是赞成了橙溪的做法。

    橙溪走下台阶,扶起跪在地上的张廷玉,将顶上花翎给他戴上,抓住他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张大人,你放心,大清的江山永远姓爱新觉罗,本宫保证全心全力为天下,为百姓,绝无半点异心。”

    张廷玉泪眼婆娑的看着橙溪,看着她那双真诚的眼睛,哀叹一声,“也罢,皇后娘娘能保天下不乱,能保朝堂不乱,老臣愿效犬马之劳。”

第一百一十一章 笼络人心

    橙溪重新回到龙椅之上,昂首挺胸,盛气逼人。“众大臣还有谁有异议?”

    其中一个叶赫那拉氏的三品武官,站出来咆哮到,“臣不服,要本官对一个女人和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卑躬屈膝,臣做不到,明明有德才兼备的皇子,为何皇后娘娘要独揽大权?不肯把天下交到皇嗣们手中,这和谋朝篡位有何分别?”

    “敢问堂下如此嚣张之人,姓谁名谁?”橙溪面对如此桀骜不驯之人,竟然毫无怒气,镇定自若的问到此人。

    “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臣乃叶赫那拉葛尔济翰。”那人昂首挺胸,一副傲视众人的表情,拍着自己的胸脯说到。

    橙溪冷笑一声,“原来是我大清王朝的手下败将之后啊!”

    “你……你你这个妖妇。”那人本就是个有勇无谋的武将,听橙溪这么一说,就口无遮拦的骂橙溪是妖妇。

    橙溪给赫柏使了个眼色,赫柏大声喊到,“来人啊!将这以下犯上的逆臣拿下。”

    赫柏的话音刚落,殿外候着的带刀侍卫就冲了进来,将那人制服,按在地上跪着,其余的侍卫则立于殿两侧。那人拼命的挣扎,叫喊辱骂,“放开我,放开我,你这恶毒的妖妇,你们这帮糊涂蛋,她是要谋朝篡位啊!你们竟然坐视不管,这是要同流合污吗?”他看着满朝盯着他看的每一个人,向他们投去质问的眼神,想让他们站出来,把心中的不满说出来。

    眼看着其中有些人就有些动摇了,橙溪大声咆哮到,“好个叶赫那拉葛尔济翰,给本宫拉出去,重打四十大板,贬为庶民,永不录用。”

    那人被架着强行拖出去,他拼命的挣扎,叫骂,脚上的靴子都被拖掉在地上。

    看着那人被拖出去,再看看站在两侧的侍卫,众人心里都害怕极了。湘贵妃方才还想为弘泰争辩,可眼下却吓得惊慌失措,她没想到,橙溪竟然这么深藏不露,如此杀伐果断。

    “从今日起,凡叶赫那拉氏的女子不得进宫,那怕是宫女秀女也不行,凡叶赫那拉氏的男子,入朝为官,官衔不得高于四品,请大家谨记本宫今日的话,若有违者,格杀勿论。”橙溪说话字字句句掷地有声,颇有几分王者的风范。

    朝堂上别的叶赫那拉氏官员,肯定是心有不满的,其中一位站出来顶撞,“皇后娘娘,微臣就不明白了,一人犯错,就要牵连整个叶赫那拉氏吗?这显然不公平。”

    “哈哈!本宫若真的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不敢坐在这张椅子上,如果本宫没有记错,当初叶赫那拉首领布扬古,曾指天发誓:我叶赫那拉就算只剩下一个女人,也要灭建州女真。敢问本宫可有记错?”

    “皇后娘娘明鉴,那只不过是传言而已,更何况叶赫那拉早已归顺大清了呀!”那人满脸无辜的样子,觉得心里委屈得不行。

    “还有,清太祖建祭神宫殿时,曾在地下挖出个石碑,上面刻着:灭建州者叶赫。你说,本宫是不分青红皂白吗?”

    “皇后娘娘,微臣对皇上,对大清忠心耿耿啊,张大人,李大人,马大人,你们可要为我作证啊!”

    “皇后娘娘,微臣觉得乌济罗大人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何必为了一句谣言,错过贤臣良将啊!”李卫一向稳重,竟站出来替乌济罗说话,怕是觉得橙溪做得是有不妥。

    橙溪听后,没有作声,坐到龙椅上,摸着龙椅的把手。思索了片刻,然后一脸严肃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谣言?唐朝初,曾也发现一块巨石,上面刻着武字,民间也传出谣言:唐三世后有武姓女子灭唐。这也是谣言,但为何谣言成真了呢?在场的,你们能保证叶赫那拉的谣言不会应验,本宫就收回对叶赫那拉的限制,你们能保证吗?能吗?”

    李卫被说得哑口无言,其它人就更不敢有所反驳了。

    “没有谁说话是吧!那就是在你们心里也是存在疑惑的,是吗?好呐!叶赫那拉乌尔罗,你现在身居何职?”橙溪的语气比刚才缓和了许多。

    “回回皇后娘娘,微臣现在身居正三品,是督察院左督御史。”叶赫那拉乌尔罗已经没有了底气,小声的回到。

    “陈公公,四品以下的官衔还有哪些空缺?”橙溪问在旁边惊得目瞪口呆的陈公公。

    陈公公奉橙溪之命,早就做好了这方面的工作,“回皇后娘娘,正五品面政司参议还空着。”

    “好,大家也都是饱读诗书之人,想必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个道理,大家比我更清楚,本宫也只能对乌尔罗大人说声抱歉了,为了大清,本宫不得不这样做,相信真心效忠大清的人,也不会在乎官职的高低,是金子走到哪里都会发光的,乌尔罗大人,就委屈你去就职面政司参议,本宫代表未出生的新帝,代表大清向你表示由衷的歉意,还请大人成全本宫的一番苦心。”

    橙溪语气真诚,让所有人都由衷的佩服,乌尔罗也不再有怨言,“皇后娘娘言重了,无论微臣身居何职,都会对皇后娘娘,对大清忠心耿耿。”

    昨日收了橙溪礼物的大臣们,赶紧带头高呼,“皇后娘娘英明,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几个顽固不化的老臣,见到此情此景,心也软得再也硬不起来了,也都装腔作势的附和到。

    “好,以后,每逢单日,和皇上在时一样,都前来太和殿议事,本宫也乏了,大家就退下去吧!各位大臣的夫人,还在坤宁宫等着本宫回去唠唠家常呢!”橙溪此话一出,大臣们更是对她再无半点违逆,这分明就是在警告他们,警告他们做什么事不要只顾自己,还要顾着家中老小。

    回到坤宁宫,橙溪同各大臣的夫人,相谈甚欢,这般妇人们,对这个和蔼可亲的皇后也是满心的赞许。大家开怀畅谈,由自己的喜好,到家中大人的喜好,再到闺房之事,可谓是真正的唠家常。

    橙溪根据妇人们口中的话,分别为在场的妇人和她家中的大人对号入座,投其所好,选她们喜好的东西送给她们。

    妇人们对橙溪那是赞不绝口,个个都满载而归。橙溪如此费尽心机,抛砖引玉,就是为了更好的了解满朝文武,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待到玉荷将一般妇人都送出了们,早就忍不住的虞兰,赶紧问出心中的疑惑,“皇额娘,你是何时得知遇喜的,儿臣怎么浑然不知。”

    “那是在圆明园了,本想和皇上做个了断的,谁知医休替我把平安脉时,意外发现我遇喜了,不然我就要先湘贵妃一步,同皇上来个秉烛夜谈了。不提这些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你回去好好照顾弘历吧!他病着,就让他在宫里养病,不用回府里了。”橙溪轻松自在的向虞兰解释到,虽然她极力的掩饰,眼神中还是露出几分不自在。

    “皇额娘,其实你无须瞒儿臣的,无论天地如何变色,你永远还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王爷也代替不了你的位置。”虞兰感觉橙溪像是在提防她,心中泛起丝丝凉意。感觉橙溪变了,变得有些陌生。

    “虞兰……”橙溪想极力解释。

    虞兰打断了她的话,“皇额娘,你什么也不用说,虞兰永远还是你的虞兰,不会变的。若没别的事,儿臣就先告退了。”说完,虞兰转身出了坤宁宫的大门。

    留下橙溪一人在那里,她心中万分的愧疚不安。她怎么可以不相信虞兰呢!这个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的虞兰,更何况,能和虞兰相处的时日也所剩无几。她突然在心中祷告:老天啊!我已负了赫柏,难道还要有负虞兰吗?若能让虞兰平安活下来,我愿用这天下来交换。

    湘贵妃一回到长春宫,赶紧将弘泰赶回了宫外。现在这个关键时刻,权利已不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先保住小命再说。“弘泰,你赶紧回宫里,没有额娘的允许,你就称病不要出门,这紫禁城你是能少来就尽量的少来。”

    湘贵妃怕得说话都有些发抖,弘泰见她这样,忍不住问,“额娘,你这是怎么了?你究竟在怕什么?”

    难道湘贵妃会告诉自己的儿子,自己是个杀亲子,谋害皇后,弑君夺位的毒妇吗?当然不可能。

    “皇后一向对我们母子恨之入骨,如今她大权在握,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你别多问了,听额娘的吧,快走吧!”湘贵妃推着弘泰将他赶出长春宫。

    弘泰还在不停的替橙溪辩解,“皇额娘心地善良,不会公报私仇的,额娘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逆子,到底谁才是你亲娘啊?竟然帮着外人说话,难道我会害你不成?别再废话了,赶紧走。”看着自己的儿子,竟然被仇人蛊惑了,一心为仇人说好话,湘贵妃气不打一处来,咆哮着将弘泰推出门去,将房门关上,把弘泰关在门外。弘泰还在外不停的叫着她,拍打着房门,她靠在房门内侧,心痛如绞,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从今以后要和弘泰异地相隔,泪水一颗颗的夺眶而出。

第一百一十二章 是弃子还是棋子

    “虞兰,你回来呐?怎么样?皇阿玛的遗诏宣了吗?”看到虞兰进门,樱柔抓着她的衣服迫不及待的问。

    “宣了。”虞兰有气无力的回着,心情显得还是很低落。

    “是谁啊?”樱柔激动得用颤抖的声音继续追问,那颗小心脏砰砰直跳。

    “谁都不是,皇上根本就没有决定好储位的人选,遗诏上没有任何一位阿哥的名字。”

    躺在床上的弘历,也很想知道今日的结果如何,竖着耳朵仔细听着虞兰和樱柔的谈话。

    “既然没有,那我家王爷可就是皇位的不二人选啊!”樱柔反而有些欣喜,自言自语的说着。

    虞兰看樱柔一脸得意,真的都不忍心把真相告诉她,但又不得不说,“福晋,以后这种以下犯上的话还是不要再说了,新帝的人选已经确认了,就是皇额娘肚子里的嫡子。”

    虞兰的话对弘历和樱柔而言,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两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福晋,我先进去看王爷,好把今日之事细细说给王爷听,就不陪你了。”虞兰进了弘历的屋,将今日之事一字不落的说给弘历听,樱柔也跟了进去,坐在床沿上,同弘历一起洗耳恭听。虞兰这样做,倒不是说她背叛橙溪,而是让弘历知难而退,她不想看到橙溪和弘历大打出手,因为这个皇位,各自伤害。

    听完虞兰的话,樱柔憋了一肚子火,可有虞兰在,她又不好发泄出来。

    弘历倒是极其淡定,“皇额娘足智多谋,大清的江山由她来管,我当然是万分赞同的,我会好好协助皇额娘,虞兰,请你转告皇额娘,弘历永远都是她的儿子,会竭尽全力保护她和她肚子里的弟弟。”

    虞兰听后,低落的心情有所好转,笑着点头应着。

    弘历给樱柔使了个眼色,樱柔赶紧抓起虞兰的手说到,“妹妹啊!王爷这边有我呢!这段时间你还是去皇额娘那边伺候吧!这皇额娘好不容易遇喜,身边没个可信的人可不行。”

    虞兰虽然面上点头应着,心里却难受极了,现在她是不是成了烫手的山芋,个个都想把她扔出去,还是都把她当成可以为他们打探消息的内应了。她沮丧的回屋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提着包袱出了门。

    看着虞兰出了门,樱柔赶紧把门关上。弘历也从床上走了下来,皇上的薨世,为了这个皇帝的宝座,樱柔和弘历倒是亲近了不少。

    弘历坐到凳子上,樱柔给他沏了杯茶端到他跟前,他满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就知道今日的宣诏之事,不会那么简单,还好称病没去,这样也免得皇额娘对我心存芥蒂。皇额娘怎么就突然遇喜了呢!看样子她是不会把皇权交出来来的了。”

    “那王爷打算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的让大清的江山落入她之手吗?”樱柔的喜怒都写在了脸上,看样子,她比弘历还急。

    “现在能怎么办?赫柏将军兵权在握,即便满朝文武想拥戴我,也没有那个胆量。看样子,要想击垮皇额娘,还得从赫柏将军入手,此事不急,还得从长计议。”弘历沉着冷静的分析着如今的局势,在心里琢磨着破局之法。

    虞兰从弘历的住处出来,失魂落魄的在宫道上走着,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走着走着,她竟鬼使神差的走到太医院来了。

    在院里晒药的医休,见她进门,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医休那怜香惜玉的心又燃烧起来。“虞兰,你来太医院做什么?是皇后娘娘有恙吗?”

    虞兰这才回过神来,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太医院,是我不小心走错路了。”说完,她掉头就准备离开。

    虞兰在这宫里也不是一两天了,怎么会走错路,医休肯定不会相信她的这般说辞,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住。“别骗我了,到底怎么了?”

    虞兰紧咬着下嘴唇,一个劲的摇头。

    “快说啊!你到底怎么了?”无论医休如何追问,虞兰就只会要头,问着问着,虞兰竟掉下了眼泪。“你别哭啊!”医休拽着她的手,将她拖到自己屋里。

    虞兰实在忍不住了,扑到医休怀里哭出了声,“医休,我心里难受……呜呜……”

    自己心爱的女人突然投入怀抱,医休有些手足无措,两双手不知该往哪里放,虞兰越哭越伤心,他终于忍不住,将虞兰紧紧抱在怀里,抚摸着虞兰的头说到,“小娘子,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有什么不开心就说出来吧!天大的事也还有我在呢!”

    虞兰哭了好一阵子,不知是哭累了,还是心里的委屈发泄得差不多了。她擦掉脸颊的泪水,收起了哭声,挣脱开医休抱着她的双手,脸上泛起两片红晕。

    “来,过来坐。”医休将她扶到椅子上,转身在桌子上捣鼓着,给她端来一杯冒着热气的茶,“天凉,这是我秘制的红枣姜茶,你快趁热喝了。”

    医休也搬了把椅子坐在虞兰对面,虞兰双手抱着热气腾腾的茶杯,小心翼翼的喝了几口。医休就那么默默的看着她,盼着她开口。

    “好了,我走了,我回坤宁宫了。”虞兰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就准备离开。

    “虞兰,难道就想听你几句真心话,也是奢望吗?”

    “医休,我……我我……”

    “好呐!你走吧!我知道,我医休就是一个小小的太医,高攀不上你这个忠义格格。”医休说了一通气话,背过身去,不愿亲眼看到她离开。

    “呵呵……皇额娘赶我回王爷那里,王爷赶我回皇额娘那里,没想到到了你这里,也得不到半点谅解。”虞兰说着,欲匆匆出门。

    医休闻声,赶紧转身拉住她,“对不起,对不起,小娘子,是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别生生气,这不是你不愿意给我说原由嘛!我这也是急得口无遮拦了吗?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小娘子,小娘子……”

    “好了,逗你玩的,我真的没事了,万人之上的皇后娘娘尚且不能万事顺心,更何况我们这样身份的人,珍惜当下,过好每一天,我走了。”虞兰看医休自责,心情倒是豁然开朗了,笑着推开他的手转身离开了。

    看着虞兰远去的背影,医休不知道如何是好,大声喊到,“小娘子,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还有我呢!”

    虞兰没有回头,反手向医休挥手再见。

    看到虞兰提着包袱进门,橙溪就什么也明白了,她就不该让虞兰回去,让她尴尬。虞兰正吞吞吐吐想给橙溪说什么,虞兰忙着上前抱着她,“玉荷,赶快去给虞兰收拾一间房间出来。”

    此时无声胜有声,橙溪总算可以弥补心里的愧疚感了。

    从那天以后,橙溪就像皇上一样,按列上早朝,处理各种各样的地方琐事,事事尽心尽责。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强大,这么享受这位高权重的感觉。

    而湘贵妃则提心吊胆的过着每一天,每天都度日如年,夜夜噩梦缠身,总是会梦见弘勋,梦见他来质问她,“额娘,为什么,为什么你那么心狠,要毒死我,你还我命来,你还我命来……”

    “对不起,对不起,额娘不是有意,你走开,走开啊!”每次湘贵妃都会叫喊着,从睡梦中惊醒。满头大汗,精神恍惚。

    “主儿,主儿,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听到湘贵妃的叫声,小碧总会第一时间赶来。而湘贵妃则会像孩童一般,扑入她怀里,以此来消减心中的恐惧和不安。

    长春宫内再也没有了昔日的盛景,院内落叶满地,显得冷清得不行。内务府能调走的人都调走了,就剩忠心的小碧不愿离开,一直留在湘贵妃身边伺候。

    不久,长春宫就传出来消息,说是湘贵妃积郁成疾,得了疯癫之症。真疯假疯也没有去查证,宫里最近发生的大事太多,这样的事也不再稀奇,只是在宫女太监们茶余饭后多了个谈笑的话题吧!

    坤宁宫内,刚刚独揽大权的橙溪,并没有湘贵妃的装疯卖傻,而打消除掉她这个罪魁祸首的念头。

    “皇后娘娘,现在冒然的除掉湘贵妃,怕会引起朝廷动荡。更何况她已经疯了,也不会再翻出什么大浪来了。”赫柏怕橙溪太过张扬,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发自内心的劝她。

    “可,她做了那么多坏事,就这样放过她,我心里过不去,这种弑君杀子的人,都对不起天理。”橙溪心中对湘贵妃恨之入骨,怕是不除掉她,难消心头之恨。

    “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千万别引火烧身啊!”赫柏还是坚持己见,继续劝说。

    “赫柏,你知道,我就是个忍不了的人啊!”橙溪一脸的无奈,如今皇上不在了,橙溪和赫柏也亲近了不少,但再怎么亲近也回不到从前那样了。

    虞兰听两人谈话,云里雾里的,都不知道为什么橙溪非得置湘贵妃于死地。“皇额娘,虽然儿臣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做,但相信赫柏将军也是为你好,你就听他的吧!小心使得万年船,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全更重要。”

    看着身边最亲近的两人,都这么极力的阻止自己,她不想让她们担心,只能暂时点头答应她们。

第一百一十三章 借刀杀人之计

    橙溪留赫柏一起在坤宁宫用了午膳,赫柏,橙溪,虞兰同桌一桌,在坤宁宫这个完完全全属于她的天地,她对赫柏和虞兰亲人一家人,毫无高低尊卑之别。三人有说有笑的一边吃着,一边聊着,此时的她们倒是和普通人没有分别。

    第二日,橙溪就让虞兰陪她去景阳宫看望妤嫔。

    橙溪来景阳宫,妤嫔开心得不得了,赶紧把小格格抱给香,拉着橙溪就往屋里去,“姐姐,如今你可是个大忙人,今日怎么有空上妹妹这里来啊!”

    “再忙,也不能把我们的姐妹情给忘了啊!正好也有事要说与你。”两人手牵着手,有说有笑的往屋里去。

    快进门时,橙溪看到正在扫走廊的云玲,指着云玲说到,“妹妹,让云玲也进来吧!待会儿我要说之事,想必她也很想知道。”

    “什么事啊?搞得神秘兮兮的。”妤嫔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橙溪,朝云玲的方向大声叫着,“云玲你进屋里来伺候吧!”

    自从弘夜薨了之后,忠心的云玲一直在查找凶手,可至今还是未有结果。她听到妤嫔的叫喊,放下手里的活跟进屋里,站在妤嫔身后候命。

    橙溪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妤嫔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姐姐,到底有何事啊?你快说啊!你这样妹妹心里着急。”

    “首先姐姐要给你说什么对不起……”橙溪看了眼低头候在妤嫔身后的云玲,继续接着说,“杀弘夜的凶手我已经找到了,本来我是想除之而后快的,可虞兰和赫柏都劝我,现在还不是时候,为了朝堂的安稳,为了天下百姓不受战乱之苦,姐姐这次要有负于你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凶手逍遥自在的活着,哎……”橙溪连连的摇头叹气,一副自责万分的表情。

    “那人是谁啊?”妤嫔知道橙溪都动不了的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小人物,她不愿让橙溪为难,所以根本就没打算知道那人是谁,可身旁的云玲却按捺不住了,失礼的问到。

    “云玲,怎么能这样给皇后娘娘说话。”妤嫔斥责云玲以下犯上,打断她和橙溪的谈话。

    “没事,妹妹,云玲也是出于忠心,那人就是湘贵妃,她不但误杀弘夜,还杀死自己的亲儿子弘勋,甚至气死病入膏肓的皇上,皇上薨世那晚,我和玉荷在侧殿听得清清楚楚,她亲口向皇上承认的。”

    “竟有如此之事,哎!姐姐你刚刚稳固朝政,若此时下手,肯定惹来非议,若弘泰视你为杀母仇人,发起宫变,后果不堪设想。姐姐,你也无需自责了,为了天下百姓,我想弘夜在九泉之下也会体谅你的。”妤嫔很惊讶,但惊讶过后,也一心为橙溪考虑,让橙溪不要轻举妄动。

    虞兰听了她们的对话,也感到惊讶万分,她不知道她回宫的那段日子,圆明园里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橙溪抓着妤嫔的手,感动的快哭出来,“还是妹妹考虑周全,若不是赫柏他们拦着,我早就除掉那个毒妇,无奈,我身份特殊,是不能亲手替弘夜报仇了。”橙溪的这句话,不是说给妤嫔听的,而是说给旁边那个,愤怒之心已写在脸上的云玲听的。

    云玲如此聪明,岂能不明白橙溪的弦外之音。

    橙溪和妤嫔说清弘夜之事,两人便不再谈论此话题,东拉西扯的闲谈了许久,橙溪和虞兰才不舍的从长春宫出来,临别时,橙溪还开玩笑似的给妤嫔说,“妹妹,要不你搬去我的坤宁宫同住,也免得我大老远跑过来了。”

    “妹妹多谢姐姐的好意,可你如今有孕在身,小格格最近夜里又闹腾得很,怕是影响你安心养胎,等你把小阿哥生下来,我再搬去也不迟。”

    橙溪笑着应着好,转身离去。

    看到橙溪的身影消失在景阳宫门口,云玲将刚刚从橙溪身上偷偷扯下的香包扔在地上。

    妤嫔一转身就看见躺在地上的香包,“云玲,快捡起来,那不是姐姐的香包吗?”妤嫔指着香包对身旁的云玲说。

    云玲赶紧捡起,“主儿,想必皇后娘娘还没走远,奴婢这就给皇后娘娘送去。”

    妤嫔应着,“去吧!”

    云玲追出宫门外,小跑着拦下橙溪的抬榻。“皇后娘娘请等一下,你的香包拉下了。”

    虞兰看着小跑过来的云玲,叫抬榻的人停下。

    “虞兰福晋,这是皇后娘娘落下的香包。”云玲喘着大气把香包递到虞兰手中。

    “多谢云玲姑姑了,你回吧!”

    云玲却突然跪到橙溪跟前,“奴婢有事求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下榻,借一步说话。”

    “放肆,没怪罪你惊扰凤驾,你倒是指使起皇后娘娘来了。”旁边一伺候的太监,厉声喝到。

    “奴婢求皇后娘娘了。”云玲跪地俯身低头,没有理会呵斥她的小太监。

    “落榻吧!”橙溪发话了,这些人自然不敢再多嘴。

    “还请皇后娘娘移驾!”

    “说吧!都是自己人,没什么说不得的。”橙溪不想让虞兰对她再有什么猜忌,所以也不打算瞒她这招借刀杀人之计。

    “奴婢听说长春宫内,伺候的太监和宫女极少,奴婢想向皇后娘娘讨个人情,前去长春宫内伺候。”

    “你乃先皇后身边的掌事宫女,本宫自不愿亏待于你,你若真想去就去吧!”

    “多谢皇后娘娘恩典!”看着橙溪一行人远去的背影,云玲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自己将成为别人手中杀人的刀,但她一点都不后悔,把弘夜的仇报了,她也可以放心的去见先皇后了。

    看到云玲前来,小碧心中就感到了不安,她俩也都算是这宫里的老人了,自然比那些刚进宫的小宫女要考虑得多一些。

    “你来干嘛?”小碧不是很友善的对云玲说到,看着云玲手里提着的包袱,她突然觉得自己这样问,有些画蛇添足了。

    “我来当然是来伺候湘贵妃的啊!难道还能来当主子的不成?”云玲毫不示弱,与她针锋相对。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湘贵妃有我一人伺候足矣,你还是从哪来回哪里去吧!”

    “哈哈,好大的口气,我不就一个小小的奴婢,内务府既然安排我来这里,我就得乖乖来这里,你若真有那本事,你上内务府说理去,让他们把我调走便是,若没有这本事,就还请带路,下人们的住处在哪里?”

    “你你……”

    这时湘贵妃疯疯癫癫的跑了出来,傻兮兮的笑着,围着云玲转了好几圈个大圈,在她身上又摸又掐又拽的,云玲不停的躲避。

    “看到了吗?如今的湘贵妃就是这样的,你若是伺候不了,还是去找派你来的人求个情,另谋个差事。”小碧看着云玲狼狈不堪的表情,忍住笑,一脸严肃的说到。

    “有什么伺候不了的,相比在辛者库,这又能算得了什么呢!还请妹妹指个路,我去把包袱放下,顺便收拾一下住处。”云玲清朝自己此行的目的,这不过是她们串通好的,想赶她出去罢了。死都不怕了,还怕这点小事。

    “那边,以后没有湘贵妃的允许,不许踏进主儿的房间半步。”小碧指着院角落的一间房子,傲世凌人的向云玲吼道。

    看到小碧指的方向,云玲赶紧朝那边走去。见云玲进了屋,小碧才赶紧将湘贵妃扶进屋里去。

    小碧给湘贵妃一边整理好衣冠,一边说到,“主儿,没想到你忍辱装疯吓着了所有伺候的人,这又给派来一个。”

    “本想装疯先保命,可没想到那毒妇如此之恨,我都已经这样了,她还是没打算留一条活路给我,小碧,以后得用心提防着,这人多半是来取我性命的。”

    “是,奴婢一点小心防着,可就苦了主子你了,以后怕是随时随地都得装疯了。”小碧一脸沮丧的表情,心疼湘贵妃堂堂一个贵妃,却要过这种装疯卖傻的日子。

    “没事,本宫向来喜欢唱戏,看戏,就当做是在演戏了,也不算太苦,苦中作乐嘛!不能卧薪尝胆,它日如何东山再起。”说着说着,湘贵妃开始用唱戏的调子唱到:假假真真,真真假假,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一切不过黄粱一梦呀……

    看到主子处于这种境地,还能有这样的心态,小碧心里是佩服得很。

    “主儿,来喝杯蜂蜜柚子茶,润润嗓子,你这没日没夜的吼叫,小心吼怀了嗓子。”小碧一边听着湘贵妃唱戏,一边替她跑了杯茶过来。

    湘贵妃接过茶杯,用唱戏的语调说,“多谢小娘子,它日东山再起,必定涌泉相报……”

    由于云玲的前来,小碧行事更加的谨慎,领取膳食的差事也让云玲去办了,不仅如此,除了湘贵妃的起居,其它的事都交到了她的手里,敢情把她当做牛马来使唤了,为了报仇,她也是拼了,事事尽心尽责,没有丝毫可挑剔的毛病。

    第二日,云玲领了膳食回来,见小碧没人在门口候着,屋里也静的没有动静。她正想推门进去瞧瞧,却不成想和小碧碰了个正着。

    “不是让你不准进主子的房间吗?”小碧怒言。

    “我不是见你不在吗?怕膳食凉了,想送到屋里去。”云玲解释到。

第一百一十四章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给我吧!”小碧一把从云玲手中夺去饭盒,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差点把云玲的鼻子撞塌。

    吃住起居都由小碧亲自负责,就连晚上睡觉,小碧也睡在湘贵妃屋里,云玲根本连湘贵妃的身都进不了,不说进身,就连湘贵妃的面她也见不着几面。

    这可把云玲急坏了,她一屁股坐在门前的石阶之上,真是后悔自己怎么不会点拳脚功夫,那样就可以直接冲进去,取了那恶妇的首级。她气急败坏的握拳捶着自己的大腿。

    “小碧,把这信送出宫去吧!一定要小心一点,小心那个贱婢。”湘贵妃递给小碧一张小纸条,特意压低了声音向小碧说到。

    “主儿,你放心,信鸽是奴婢亲自驯养的,肯定把信传到少爷手里。”小碧俯身低头,贴在湘贵妃耳边回到。

    小碧把刚刚提进来的饭菜取了出来,放在床上用银针试了一遍,愣了一下,觉得还是不放心,把每一样菜都夹到碟子里,自己亲自把每一样菜都试了一遍。“主儿,可以用膳了。”

    “你也太小心了吧!银针试了还不放心?”

    “主儿,虽然银针可以试毒,但还是有些奇毒是银子试不出来的,奴婢得亲自试吃了,才放心让主儿吃啊!”

    湘贵妃放下手中的筷子,像是在想着什么。片刻后,她起身将碗里的米饭端起,拨给了房里的鹦鹉。

    “主儿,是今日的饭菜不合口味吗?”

    “不是,我只是在想,如果饭菜真的有毒怎么办?你这样亲试,要是哪天你出了事,留下我一个人,我也不会有活路的。”

    小碧听了湘贵妃的顾虑,猛拍自己的脑门,“奴婢真是个猪脑子,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这样吧!你去寻两条狗来,一则你若不在,还可以保护一下本宫,二则可以让它们来试毒,免得你每次亲试了。”

    “好,待会儿,奴婢就叫那云玲去,主儿你这办法好啊!两全其美。”

    湘贵妃拨弄着架子上的鹦鹉,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自从橙溪掌权,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架子上的鹦鹉好像也会察颜观色似的,不停的叫着:娘娘吉祥,娘娘吉祥……

    入夜,小碧就偷偷将信绑在鸽子脚上,放出了紫禁城。在旁偷看到此幕的云玲,虽知道她们肯定是搬救兵去了,但鸽子长着翅膀,她也无能为力啊!

    小碧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发现,才放心的回了屋。不一会儿,屋里的灯就熄了。

    看着屋里的灯熄灭,云玲并没有那么快行动,靠在墙角小眯了一会儿,想等屋里那俩睡熟一些,再把手里这袋蛇放到屋里去。

    时至秋末,夜越深寒气就越重,云玲打了几个冷颤,被寒气给惊醒。看看已经落到半山腰的圆月,她急得给了自己一把掌,“怎么就睡着了啊!差点误了大事。”

    她摸索到窗前,将袋里的蛇倒进了湘贵妃房里。自己贴在窗前听了一小会儿,见屋里还没动静,就回了自己屋里。躺上床笑着呼呼睡去,就等明早起来帮她俩收尸了。

    第二日一起来,小碧就在窗下发现了一堆蛇的尸体,她赶紧找来木桶,将蛇的尸体全部装了进去。

    “主儿,收拾好了,幸好你有先见之明啊!不是提早做了防范,我们恐怕就成了这堆蛇的猎物了。”小碧费了的将桶提到湘贵妃跟前,刚从鬼门关逃脱的她,内心真是感慨万千呀!

    “偷偷拿去处理掉吧!不要声张。”

    “主儿,现在奴婢总算是明白了,这权利有多重要。”

    湘贵妃起身走到窗前,伸手去抚摸着窗外射进来的阳光,心里一阵暖洋洋的,她朝阳光照进来的方向望去,虽然她很快的闭上了双眼,但睁开双眼时还是有点眩晕。

    她深呼吸了一下,“阳光的味道可真好,走吧!陪本宫出去晒晒太阳。”

    “可主儿,你去晒太阳,又得装得疯疯癫癫,哪能晒到什么太阳啊!”小碧愁眉紧锁,像是不太赞成。

    “本宫今天不但要晒太阳,还要光明正大的晒,对了,本宫今日还想吃蛇羹。”湘贵妃说着,脚步已经开始向门的方向挪去。

    小碧赶紧上前扶着,把湘贵妃扶到院里,湘贵妃正想坐到院里的石凳上,心细的小碧赶紧阻止,“主儿,你等一下,天凉,奴婢去屋里取个坐垫。”

    或许是昨晚在外面待的太久了,云玲有些着凉了,一觉就睡到日上三竿。等到太阳从窗缝里照进来,才把她从睡梦中唤醒。她猛的从床上坐起来,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往湘贵妃的房里赶。

    当路过院里时,看到有说有笑的湘贵妃和小碧,她惊得目瞪口呆,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揉了揉眼睛,再睁眼看,确定不是鬼魂,这烈日当空,哪来什么鬼魂啊!更让她惊讶的是,湘贵妃竟不大吼大叫了,衣冠整洁,重回昔日的风采。

    “怎么?是不是奇怪我们为什么还好好的在这里。”小碧看到云玲微张着嘴,杵在那里发呆,用嘲讽的口吻说到。

    “我不明白小碧妹妹所言为何意?我是惊讶,湘贵妃的病……”云玲很自然的接上话题,没因为昨晚的事有丝毫的心虚。

    “湘贵妃的病好了,怎么?你难道不为主子开心吗?”

    “开心,开心,当然开心。”

    “湘贵妃说了,今日她想吃蛇羹,你去御膳房叫他们准备吧!”

    云玲一惊,原来她们早就对她起了戒备之心,难怪会功亏一篑,“是,奴婢这就去。”云玲点头应着,赶紧把还没穿好的衣服穿上,低头匆匆的走出长春宫的门。

    一路上,云玲就不停的喃喃自语,“这个湘贵妃还真是不好对付,特别是那个小碧,碍手碍脚,有她在,阿哥的仇不知道何时才能得报。不行,还是得去找皇后帮帮忙,让她支开小碧。”

    坤宁宫内医休正在为橙溪号脉,“医休啊!本宫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吧?”

    “回皇后娘娘,不是特别好……”医休吞吞吐吐的说到,表情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严重吗?能不能平安出生?”

    “这,微臣一定尽力而为。”

    橙溪倒也不是很担心,母子缘分向来天注定,现在自己高高在上,也没有谁敢加害,若自己尽力了,孩子还是不愿留下来,那就说明与孩子无缘啊!

    “医休,你必须保皇额娘肚子里的阿哥无恙,你知道这个阿哥对皇额娘意味着什么,一点差错也不能有。”虞兰像命令医休一样,让他一定要好好保住橙溪肚里的孩子。

    看着已经接近油尽灯枯的虞兰,竟然到了这个时候,还在为橙溪考虑,医休心痛如绞。他是个男人,是个有七情六欲的男人,怎么忍心看着自己心爱之人死在自己面前。

    “虞兰,你放心,该救的,我一定万死也要救。”医休开了药方递到虞兰手中,让虞兰照药方到太医院抓药,一日三餐伺候橙溪各服一碗。

    自己背上药箱匆匆出了门,心里默念:虞兰,为了你,我只能对不起皇后娘娘了。他一边走,还不忘一边回头往屋里看,心里万分的不安和不忍。心不在焉的他正好和慌忙赶来的云玲撞了个正着,云玲被撞翻在地。

    医休慌忙将云玲扶起,连声道歉,慌忙夺门而出。

    云玲满头雾水,“今儿个是怎么了啊!个个都神秘兮兮的。”

    刚刚送医休出门的虞兰,看见云玲来,她看在妤嫔的面子上,上前迎着,她俩素来没什么交情,虞兰对她也没有什么好感,“云玲啊!你怎么来了?”

    “奴婢有事找皇后娘娘,还请虞兰福晋帮奴婢通禀一下。”

    “进来吧!皇后娘娘猜到你这几日肯定会来。”

    “皇后娘娘竟然猜到我要来?”云玲还真是惊讶得很,带着对皇后娘娘的佩服之心,跟着虞兰进了屋。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云玲进屋看见半卧在榻上的橙溪,她赶紧下跪行礼。

    橙溪看起来有些疲惫不堪,伸手让虞兰扶她起来。

    “起来说话吧!”

    云玲从地上爬起,看了眼虞兰,支支吾吾的不愿意开口。

    “不是给你说了吗?虞兰是自己人,有什么话直说。”

    橙溪既然这样说了,云玲当然不再避讳,“皇后娘娘湘贵妃的疯病,今早突然好了,那个小碧也真是忠心,一天到晚寸步不离的跟着湘贵妃身后。”既然橙溪是想借刀杀人,她就不能把这事挑明了,特意不痛不痒的说着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话。

    “好了,本宫知道了,你如此聪明能干,本宫倒是有点舍不得让你去照顾湘贵妃了,你若现在反悔,本宫允你回妤嫔那里。”看着如此聪明的云玲,能收为己用,倒是一件美事,橙溪还真有点舍不得她去送死了。

    “多谢皇后娘娘抬爱,奴婢此生已无憾,还望皇后娘娘以后能多多照看一下妤嫔,奴婢还有事,就告退了。”云玲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报仇的决心丝毫没有动摇。

    橙溪应着让她出了门,心中也是纠结万分,她都不知道,事到如今,她把握朝政到底意欲何为,对赫柏,对虞兰,根本弥补不了什么呀!而且还这么累,为何不脱身去寻回去的路呢?

第一百一十五章 试毒

    以前在皇上淫威之下,她根本脱不开身,现如今有这样的机会,为何自己却还贪恋这里的一切不愿离开呢?难道真的是为了报复皇上,想把他的天下占为己有?橙溪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虞兰,如果有机会让你出宫,去过普通人的生活,你愿意吗?”橙溪问站在身旁,虽然满脸写着疑惑,但始终没有开口的虞兰。

    “曾经儿臣的地位卑微,做梦都想过上高人一等的日子,可如今成了亲王的福晋,才发觉,平平淡淡的生活,才是心之所向,可惜已经回不去了,余生得过且过吧!若皇额娘不嫌弃儿臣,皇额娘到哪,儿臣就到哪。”

    橙溪招手让虞兰到她跟前来,拍拍身旁的位置,让虞兰坐下,紧握着虞兰的双手,“虞兰,你放心,就是让我粉身碎骨,我也要把你的病治好。”

    “多谢额娘,一切顺其自然吧!”虞兰一脸的轻松自在,含着微笑对橙溪说到。

    “不是约了赫柏进宫吗?都这个点了,他怎么还没来呀!”橙溪撇开了之前那个悲伤的话题,向大门的方向望去。

    “要不,儿臣去宫门口看看?”

    “这倒不用,早来晚来,早晚会来的。你的药好像吃完了,你去太医院跑一趟吧!顺便把我的保胎药也取回来。”

    虞兰点头应着,拿起刚刚放在桌上的药方,朝门外走去。

    陈公公对皇上忠心耿耿,皇上走后,橙溪就把他收到跟前留为己用,替皇上办事的人,用起来也顺手,什么事只要她随便那么一点拨,陈公公就能办得好好的。

    “陈育!”

    “哎!奴才在呐!皇后娘娘有何差遣?”陈公公嬉皮笑脸的应声跑进来,眼巴巴的看着橙溪,等候橙溪的吩咐。

    “你等一下,本宫要让你出宫办点事。”橙溪说着,朝书案上走去,“玉荷,给本宫笔墨纸砚伺候。”

    “皇后娘娘,这样的事奴才来伺候你吧!以前伺候皇上习惯了,也算得心应手。”

    停陈公公这么一说,橙溪倒觉得他所言有理,于是叫玉荷放下纸币,去小厨房帮她煮酸梅汤去。

    陈公公在旁,一边帮橙溪磨墨,眼睛看着橙溪提在空中,却迟迟不写的笔尖。再看了一眼橙溪的脸,橙溪愁容满面。

    “皇后娘娘莫不是不知道如何下笔?”

    “陈公公此言还真是问到本宫心坎里去了,本宫想写个悬赏告示,为虞兰招纳能为她治病的大夫。”

    “奴才见过皇上写皇榜,皇后娘娘大可效仿一下,想来也相差无多少。”

    “那就请陈公公来代劳吧!然后再让他们拿去抄录,大街小巷都要张贴,本宫就是倾尽所有,也要救虞兰的命。”橙溪把笔搁下,让陈公公前来代笔。

    “奴才不敢,奴才就一个小小的太监,哪里能做这样的事。”陈公公手里握着墨棒,再三推辞。

    “陈公公,你就写吧!有本宫在,赐你无罪。”

    “这样吧!奴才来念,皇后娘娘来写,万不敢再向前越距犯上了。”

    陈公公为难的样子,让橙溪不好再相逼,只好重新提起笔,自己亲手书写。

    “皇后懿旨:今宝亲王侧福晋,身染恶疾……先等一下,敢问皇后娘娘,虞兰福晋得的什么病啊?需要在告示里说明吗?”陈公公刚说到两句,心中又有疑问。

    橙溪想了想,“多谢陈公公给本宫开了头,本宫知道该如何写了。”

    橙溪继续刚才的写:皇后懿旨:今宝亲王侧福晋,身染恶疾,腹中寄生大量血吸虫,现向天下奇人异士求助,能成功治愈此病者,赏金万两……

    “好呐!陈公公,去把本宫的凤印取来吧!”写完,橙溪满意的落了笔,看着自己的杰作,表情甚是享受。

    陈公公取来凤印,橙溪在那黄绢上盖上自己的凤印,“陈公公,拿去宣旨吧!让他们照此抄录,辛苦陈公公出宫一趟,亲自监督此事,再也耽搁不得了,本宫见虞兰这几日走路都很费力一样。”

    “!皇后娘娘对虞兰福晋真是情深义重,奴才一定竭尽全力为皇后娘娘办好此事。”

    “去吧!出宫要用的费用,你就自己去内务府领吧,来,这个你拿上,见此令牌,如见本宫本人,方便你行事。”橙溪递给陈公公一块金牌,陈公公低头俯身,双手恭恭敬敬的接过来,退出门外。

    看着陈公公出门,橙溪心里还是没有底,她心里也很清楚,医休的医术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了,她也不知道,除医休之外,是否还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玉荷,听说湘贵妃的病好了,本宫也该给她送上一份大礼,明日你让她宫里的掌事宫女来坤宁宫一趟吧!”橙溪处理好虞兰的事,还不忘云玲之托,打算以送礼之名将小碧支开。

    “是,奴婢记下了。主儿,今日的阳光甚好,要不奴婢扶你出去晒晒太阳吧!太医说了多晒太阳对肚子里的小阿哥好。”

    “也行!”听橙溪允了,玉荷赶忙上前扶着橙溪,两人小心翼翼的朝门外走去。

    云玲从御膳房讨要了蛇羹,端着蛇羹心不在焉的往长春宫回,此刻的她,心中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心里堵得慌。

    云玲一进门,就看见小碧已经早早的候在门口了,她把蛇羹端到门口,本想递给小碧,小碧却说,“门开着呢!自己端进去吧!”

    云玲很纳闷,平时不是半步也不让她靠近吗?今日却让她送到屋里去,“你不是说不让我进主子的房间吗?”

    “那是以前,怕主儿的疯病犯起来伤着你,如今主儿的病好了,你也可以近身伺候了,免得事事都得我亲力亲为。”小碧有耐心的向她解释。

    “哦!”云玲应声,端着蛇羹朝屋里走去。

    云玲把蛇羹放到桌上,斜眼看了一眼湘贵妃,奇了怪了,以前过门不入的梅贵人,今日怎么却成了湘贵妃的座上宾,两人坐在榻椅上,有说有笑的,并不像传闻中的水火不容啊!

    云玲正要躬身退出,湘贵妃却突然叫住了她,“端回来呐!那就在旁边候着吧!待会儿好伺候本宫和梅贵人用膳。”

    “是!”云玲应着,站到一旁。

    许久小碧才进来,手里牵着两条狗,身后跟着另一个太监,手里提的好像是食盒。太监将食盒里的菜饭都拿出来,整整齐齐的放到桌上。小碧把手中的两条狗栓到柱子上,前去给湘贵妃说话,“主儿,梅贵人,午膳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入座了。”

    湘贵妃和蕴梅这才在琉儿和小碧的搀扶下,坐到饭桌上。

    小碧按列取出银针试菜,所有的都试完了,“主儿,都试完了,银针都未黑。”

    “妹妹啊!你可听说,西域有些奇毒,是银针也试不出来的,你说要真有人加害我们,我们不是死也不能瞑目?”湘贵妃阴阳怪气的向蕴梅说,表情还显得格外的无辜一样。

    “还有这样的事,臣妾倒是没有听说过,不过这么久了,你看,臣妾不还是好好的吗?湘贵妃是不是有点言之过重。”蕴梅用怀疑的语气回着,看着满桌的美食佳肴,有些垂涎欲滴了吧!

    “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谨慎点好,毕竟皇上现在不在了,能保护我们的就是我们自己。”

    湘贵妃还在那讲着大道理,蕴梅怎会耐烦听她这些无味的道理,只是勉强的笑着点头应着。

    “主儿,要不就让新来的这两只狗,表表它们的忠心,替两位主子试一下毒吧?”小碧满脸的诡异,向湘贵妃进言。

    “噫!这倒是个好主意,试吧!试吧!”蕴梅一听有些兴奋,第一次听说用狗试毒,此事要是传出去,湘贵妃面上也不会添什么光彩啊!自己也当作是看戏了。

    “听梅贵人的,试吧!”湘贵妃也附和到。

    小碧拿着筷子在桌上晃了一圈,不知道从何下手,突然她的手听在蛇羹之上,“今日,云玲姑姑第一次近身伺候,应该让云玲姑姑先表示一下对主儿的忠心。”小碧说着,夹了块蛇肉,放到其中一条狗跟前,狗一口就将眼前的美食吞下。小碧再回头,准备夹其它的菜,给另一条狗试吃。

    谁知盯着狗看的蕴梅突然大叫起来,“啊!遭了,有毒,有毒,狗……狗要死了吗?”

    众人闻声,看向倒在地上,嘴里吐着白泡沫,还在垂死挣扎的狗。等到狗不再动弹,小碧上前探了狗已没了气息,向湘贵妃摇了摇头。

    “好恶毒的贱婢,竟想要本宫的命,还不把她拿下。”湘贵妃恶狠狠的指着云玲,小碧和送饭的太监上前将她压住。

    云玲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弄糊涂了,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惊得目瞪口呆,直到小碧和太监将她的手用绳子反绑起来,她才意识到自己被陷害了,“冤枉啊!湘贵妃,冤枉啊!奴婢和你无冤无仇,哪有这样的胆量谋害主子呀!”

    “哈哈……冤枉?你还说冤枉,昨晚无辜送命的那一袋蛇,那才叫冤枉呢!”大病初愈的湘贵妃,不再韬光养晦,重拾昔日的威严。

    蕴梅在旁吓得魂不守舍,拍着胸脯,小声的说着,“妈呀!谢天谢地,幸好没吃,还好让狗试毒了,不然我这小命今天就得搁这里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再求证

    “奴婢听不懂湘贵妃在说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云玲不示弱的傲首挺胸,没有半点退缩。

    看她如此嘴硬,湘贵妃气得说不出话来,小碧见湘贵妃生气,将云玲按在地上,啪啪扇了她几个耳光,算是为主子解气。

    “梅贵人啊!走吧!我们今日可只能先饿着了,得一起去坤宁宫走一趟了。”湘贵妃微笑着向蕴梅说,她的脸上倒是看不出任何的惊讶和恐惧,有的只是得意。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蕴梅面无表情的应着,同湘贵妃一起,押着云玲朝坤宁宫去。

    走到半路,湘贵妃突然停下脚步,“小碧啊!你去太医院请院首到坤宁宫来一趟吧!”疯了这么久,坤宁宫早已没有抬榻之人,湘贵妃只好步行前去坤宁宫。

    “可,这蛇羹?”小碧手里正端着那碗有毒的蛇羹,不知道如何是好。

    “让琉儿端着吧!”湘贵妃看了一眼躲在蕴梅身后的琉儿,怕是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这个宫女全程还没说一句话。

    琉儿看看蕴梅,好像是在征求蕴梅的意见,蕴梅能怎么样?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湘贵妃再怎么被皇后排挤,权利还是远远在她之上。蕴梅只能勉强的点头应允,琉儿这才上前接过蛇羹。

    这一碗小小的蛇羹,却犹如千斤重担,琉儿的手不知觉的抖了几下。

    这一行人来到坤宁宫,橙溪也正在用午膳,众人气势汹汹的想冲进屋里去,被门口的玉荷拦下,“皇后娘娘正在用膳,各为主子若是有什么事,还请先到偏殿歇息,等皇后娘娘用完膳,再去见各位主子。”

    “人命关天,哪里等得,快些进去通报一声。”湘贵妃哪里肯等,早一份钟解决掉这个贱婢,她就早一份钟安心。

    “天大的事也要等皇后娘娘用完膳再说。”玉荷好像根本就不买她的账,没有进去通报的意思。

    “好……好,出了人命你负责吗?你负责得起吗?不知好歹的奴婢……”湘贵妃在那喋喋不休的同玉荷周旋。

    湘贵妃那洪亮的声音,很快就飘进了橙溪的耳朵。“好像是湘贵妃的声音,她倒是挺积极,这疯病一好,就来我坤宁宫闹腾了,我也差不多吃好了,虞兰,你去让她进来吧!我倒要看看她又要作什么妖?”

    “皇额娘,无论她待会儿闹什么,你可都得沉住气,千万别动气,小心肚子里的小阿哥。”虞兰出去之前,还不忘叮嘱一番橙溪,这两人的关系,也真是没有旁人能比了,这才叫推心置腹呀!

    “好呐!知道了,我发觉你最近越来越婆婆妈妈,倒是有点像我妈。”橙溪说着噗嗤一声笑出来。

    虞兰满眼的无奈,不知道如何接话,只好出门去请湘贵妃进来。

    橙溪吩咐伺候用膳的人,让她们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掉,自己则起身向榻椅那边走去。

    还未见其人,就已闻其声,“我就说嘛!皇后娘娘怎么会拒我于门外嘛!你这个不懂事的奴婢还不信,非得……”说话的语气明显比刚才缓和了许多,想是故意说给橙溪听的吧!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两人都福了福身,向橙溪行礼。

    “都起来吧!坐吧!”橙溪看到被绑着手的云玲,心里有些不安,这湘贵妃葫芦又在卖什么药。

    湘贵妃不客气的坐到榻椅上去,蕴梅只能老实的站在原处。

    “玉荷,给梅贵人挪个凳子。”橙溪见蕴梅杵在那里,有些碍眼,倒不如让她坐下。

    “谢皇后娘娘!”

    待到蕴梅坐下,湘贵妃开始向橙溪说明来由,“皇后娘娘,你可得为臣妾做主啊!这个贱婢竟然想下毒毒死臣妾。”湘贵妃指着云玲,用委屈的声音说着。

    还没等湘贵妃说完,云玲扑通跪在地上,“皇后娘娘明查,奴婢绝对没有做这种找死的事。”

    “该死的奴婢,还敢狡辩,我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那狗吃了你端来的蛇羹,挣扎两下就一命呜呼了。”湘贵妃说话不再像刚才那边轻声细语,近似于咆哮的吼道。

    “是啊!皇后娘娘,臣妾也亲眼所见。”蕴梅也附和到。

    “皇后娘娘,蛇羹臣妾也带过来了,有毒无毒,待会儿太医一验便知。”湘贵妃继续抢着说。

    她们这样你一言我一语,橙溪竟半天插不上一句话。“那就等太医来验了再说,玉荷,去太医院请医休来。”

    “无需劳烦皇后娘娘了,臣妾已经差人去太医院请院首前来了。”湘贵妃听橙溪这么一说,赶忙向橙溪解说到。

    “呵呵!湘贵妃想得还真周全。”橙溪苦笑一声,她心里明白,湘贵妃这是要置云玲于死地,云玲今日怕是难逃一死了。

    橙溪心里默念:好个湘贵妃,好不容易有个人替我去除掉你,你却能反守为攻,还真是个狠角色呀!就冲着你,我手里的大权也万万不能交出去。

    “皇后娘娘这不是有孕在身吗?臣妾也不想打扰你太久,所以就提前多考虑了一些。”湘贵妃好像还有点受宠若惊一样,不好意思的说到。

    “玉荷,那就去沏几杯雨前龙井过来吧!我们一边品茶,一边等院首。”橙溪无奈,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

    想了片刻,橙溪继续追问,“云玲,这蛇羹有哪些人碰过?”

    “蛇羹做好之后,奴婢就端回了长春宫,中途并未有她人碰过,要说碰过,那就是做蛇羹的御厨们了。”云玲细细的回忆到,向橙溪实话实说。

    “皇后娘娘,照她这样说,是不是想把责任推给御厨啊!御厨又跟臣妾没有仇,谁会冒死来加害臣妾啊!”看橙溪这般咬着不放,湘贵妃有些急了。

    “那敢问湘贵妃,云玲和你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呀?”

    橙溪这样一问,倒是把湘贵妃问得哑口无言,“这这……”

    “玉荷,你去把今日负责做蛇羹的御厨叫来。”橙溪虽然心里明知这很有可能,是她们栽赃陷害,但她还是想做最后一搏,万一罪魁祸首出在御厨呢!

    “是!”玉荷应着出了门。

    这时小碧也领着院首前来,院首进来就给这一屋子的主子行了礼。

    “院首啊!起来吧!桌上有碗蛇羹,你给看看是否有毒。”橙溪让院首起身前去验毒。

    院首起身应着,还是按常规的方法,用银针探试。

    湘贵妃见状,赶忙向院首说,“院首啊!你这样试没用的,我们已经用银针试过了,银针显示无毒,但狗吃了当场毙命。”

    “这样啊?”院首嘴里喃喃自语着,从小碧手里拿来一个笼子,笼子上罩着布,他一边掀开布,一边继续说到,“幸好刚刚听小碧姑娘说要试毒,提前做了准备。”

    原来笼子里是两只小白老鼠,院首说着将蛇羹倒给笼子里的小老鼠,“这是太医院专门养来试毒的,再奇怪的毒都能试出来。”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两个小东西,两小东西很快把东西吃完,吱吱的的叫了几声,躺在笼子里不再动弹。

    “看吧!看吧!皇后娘娘,臣妾没骗你吧,老鼠也不动弹了。”湘贵妃看见老鼠挂了,赶紧抢着向橙溪说到。

    橙溪满脸的不屑一顾,没有理会她,院首拱手向橙溪回话,“启禀皇后娘娘,此蛇羹确定有毒无疑。”

    橙溪看着脸颊红肿云玲,即便心中根本就不相信是她所为,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得不秉公处理,“来人啊!将云玲交给宗人府,让他们秉公办理吧!”

    门外进来两名太监,将云玲带出门去,云玲用不甘心的眼神望着橙溪,橙溪内疚的不敢看她的眼睛。

    “院首辛苦你了,你先回吧!”橙溪给玉荷使了个眼神,让她把院首送出了房门。“湘贵妃,不知对本宫的处理还算满意,能不能消你的心头之恨啊!”

    “皇后娘娘说笑了,皇后娘娘你天生一双慧眼,自然能明辨是非。”湘贵妃终于如愿以偿,除掉了长春宫这个眼中钉,再不用随时随地都提心吊胆。

    “听说前段时间你病了,宫里伺候的都走得差不多了,要不要本宫让内务府再给你挑些人过去伺候呀?”橙溪端起桌上已经没有什么热气的茶,了一口。

    “就不劳皇后娘娘费心了,臣妾自己去内务府挑几个就行。”

    橙溪还真没想到,她脸皮还真够厚的,“本宫乏了,那湘贵妃你就自己跑一趟吧!”

    看着橙溪那并不开心的脸,湘贵妃得意的向她告退,同蕴梅一起退出房外。

    等到她俩走远,虞兰小心翼翼的扶起橙溪,“皇额娘,很明显,她们这是栽赃嫁祸,哪有人找狗试毒的。”

    “她们是抱着让云玲死的决心,我再怎么查可能也无法还她清白的,我本以为,有了最高的权利就可以保想保之人,就可以让身边的人不受伤害,可事到如今,我才发觉自己错了,这大权要来还有何用?”虽然云玲和自己没太多交情,可橙溪心里还是很沮丧,很痛心。

    “皇额娘,等肚子里的小阿哥长大,有他为你分忧,你就不会再这般烦心了。”

    橙溪摸摸肚子,“但愿能等到那一天吧!”艰难的躺上床睡下,不知为何,近日橙溪浑身乏力,腰酸背痛,行动都有些吃力,就躺下这个动作,都要虞兰帮着才能完成。

第一百一十七章 樱柔终有用武之地

    第二日,宗人府就派人在云玲的房中搜出了残余的毒药,人证物证确凿,终于如湘贵妃所愿,取下了云玲的项上人头。

    看着湘贵妃重新掘起,一直隔岸观火的弘历,打算“退避三舍”。

    几日后,弘历就借病已完全康复,前来向橙溪请辞,打算带着樱柔回到王府里去。“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是弘历和福晋啊!快过来坐。”橙溪和颜悦色的让弘历坐到自己跟前来,“怎么样?身体已无恙了吧?”

    “让皇额娘费心了,儿臣的病已经痊愈,想先带福晋回府里住,等皇额娘有什么差遣再进宫也不迟,一个开了府的王爷,就这么无缘无故的长住宫里也不合规矩不是?”弘历开口向橙溪请辞。

    这段时间,一直心力交瘁的橙溪,心中开始退缩了,她不知道就凭她的能力,能否撑到把权利交到肚子里的孩子手里,若不能,与其让湘贵妃夺去,还不如让这个名义上的儿子来掌控。“弘历啊!皇额娘没把皇位传给你,你有没有怪皇额娘?”

    “皇额娘言重了,儿臣一直视皇额娘为亲母,皇额娘一直都对儿臣照顾有佳,教导有方,向来皇位都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立贤,皇额娘也是遵循祖辈们传下来的规矩,儿臣岂能有怨言,以后一定好好辅助十三弟。”弘历赶紧向橙溪解释,生怕橙溪对他心生芥蒂。

    “好,这才是皇额娘认识的弘历,错就错在你皇阿玛没立遗诏,错就错在皇额娘又突然遇喜,一时半会儿,皇额娘还迈不过立嫡这个坎,但若皇额娘肚里的孩子难当大任,皇额娘希望你是立长立贤的那位。”橙溪向弘历表明心意,示意是希望他能有朝一日继承大统的。

    “多谢皇额娘的信任,今日儿臣还有一事相问,近日宫里传虞兰得了怪病,不知谣言是否真实。”弘历看看面色苍白的虞兰,向橙溪问到。

    “这个啊!”橙溪看看一旁的虞兰,“还是让虞兰亲自给你解释吧!你俩也多日不见了,去院里走走吧!我和福晋说会话。”

    两人应着,朝院里走去。剩下坐在桌前凳子上的樱柔和橙溪独处。

    “来,到皇额娘身边来坐。”橙溪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樱柔,招手让她过来。

    樱柔坐在榻上和橙溪闲聊着,橙溪让玉荷去屋里拿了些珍贵的东西,送给樱柔,算是婆婆见儿媳妇的见面礼吧!

    虞兰和弘历在院里的梅花树下站着,虞兰将事情的原原本本都告诉了弘历,毕竟也是和自己同床共枕的女人,弘历多少还是有些心痛的。

    “为何不早一点告诉我?”

    “医休都没办法,早一点告诉你,只会让你徒添烦恼。”

    弘历将手搭在虞兰肩上,将虞兰半侧着的身子转过来,盯着她的脸,不满的问到,“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虞兰抬起头,同弘历四目相对。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对方,许久没有说话。

    “你呢?王爷,虞兰在你心里处于何等位置?”

    “当然是至关重要的位置。”

    至关重要,这四个字让虞兰的心都凉透了,弘历终究还是没有掩盖住他内心的想法,简单的四个字就把他自己出卖了。

    “是因为皇额娘吗?因为皇额娘在乎我,所以我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是吗?”虞兰自己感觉自己时日无多,想把该问的都问清楚,让自己死也死得瞑目吧!

    “虞兰,你说什么呢?在你眼里,我弘历就是这样的人吗?虽然当初是为了不让你去蒙古,才娶你,可我也是发自内心的的想救你,后来有了夫妻之实,我也是男人,怎可不对你不心生感情。”弘历慌忙解释,有些不知所措。

    “希望昔日奋不顾身救我的王爷还在,那你发誓,以后绝不会以我的生死要挟皇额娘,让皇额娘为难。”虞兰心里清楚,为她下毒之人,既然不那么快毒死她,要么是想折磨她,要么就留着她还有用处,但她希望那个人不是弘历,她只能以此来试探弘历的虚实。

    弘历心里承认,当初娶虞兰,是受了樱柔的劝说,是为了增加在皇额娘心里的位置,但他绝对没有想过,要用虞兰去要挟皇额娘。

    他拨了拨虞兰散落的发丝,毫无愧疚的说,“好,虞兰,为了消除你的疑虑,我发誓。”弘历放开搭在她肩上的手,指头发誓,“我爱新觉罗弘历发誓,绝不会以虞兰去要挟皇额娘,若违此誓,必遭天雷之苦。”

    看到弘历信誓旦旦的发着誓,虞兰心里好受多了,这也是临死之前她能为橙溪和弘历,唯一能做的了,再怎么她也不愿看到弘历和橙溪互相伤害。

    “行了吧?这样总可以了吧?”此时的弘历倒是像个暖男,含情脉脉的看着虞兰。

    虞兰欣慰的点点头,微微的勾起了嘴角。

    屋内的那两人,那聊得可是惊心动魄,硝烟四起。

    “皇额娘,你对虞兰妹妹真好,竟然不惜万金为她寻医,嫉妒死儿臣了。”樱柔刻意的将话题引到虞兰的病上来。

    “那是你不知道,虞兰虽然是弘历的福晋,但在这之前,她和我亲如姐妹,更是好朋友,她的命在我眼里比我自己的命更重要。万金又能算得了什么?”橙溪说着说着,又想到了虞兰,心情不免又有些低落。

    “皇额娘,你真的为救虞兰不惜付出所有?”樱柔一步一步的想从橙溪嘴里,套出她想知道的。

    “当然。”橙溪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说。

    “包括这万人之上的皇位吗?”

    “当然,任何我所拥有的。”橙溪没有经过大脑,顺着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哦!”樱柔满意的点头应着,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

    看到樱柔这样,橙溪突然觉得,她不是随便问问的,肯定是另有目的。此时的她百感交集,又惊喜,又激动,又措手不及……

    “樱柔?”橙溪没有因为樱柔的不怀好意而愤怒,而是有些激动的叫了一声樱柔的名字。

    还在暗自窃喜的樱柔,听到橙溪的叫声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嗯了一声应着,抬起那微低的头,用还带着些许笑意的眼神望着橙溪。

    “你刚才说的话是何意?”

    听橙溪这样一问,樱柔忽得紧张起来,是不是自己说得太露骨了,现在是不是打出王牌的时候?她还未肯定,该如何向橙溪解释,她的脑子在飞速的转动着,急不可耐的想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儿臣只是以话赶话,随便……随便说说的。”樱柔就又随口说了两句,看能不能搪塞过去。

    橙溪就那么看着樱柔,许久没有说话,看起来有些失落。

    樱柔以为是自己漏了馅,橙溪已看出其中的端倪,赶紧起身,跪在地上,“皇额娘,儿臣也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儿臣也只是想为王爷争得他应得的,只要皇额娘答应交出大权,让王爷继位,儿臣就一定有法子救虞兰妹妹一命。”

    “你……你这是要威胁本宫?”橙溪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真的听樱柔把这些话说出口,心中还是怒气难平,她啪的一声用手将桌子一拍,腾的从榻上站起来。

    “还请皇额娘息怒,皇额娘也是女人,正所谓嫁夫随夫,不能为夫君分忧的妻子不是好妻子,还请皇额娘理解为**的心情。若换作是皇额娘你,你愿意去救一个抢自己夫君的女人吗?”樱柔振振有词的辩解,想必是早就摸清了橙溪急于救虞兰的心里,竟看不出有害怕之意。

    或许是因为刚刚动怒,动了胎气,橙溪突然觉得肚子非常的不适,以手捂着肚子坐回榻上。

    玉荷见状,赶紧上前扶着,“主儿,你没事吧?”

    橙溪觉得还能忍受,微微向玉荷摇了摇头。

    “福晋,你快别说了,你看你把主气成什么样子了?”玉荷为难的向樱柔说着,对她表示强烈的不满。

    “还请皇额娘成全,儿臣保证,王爷肯定会是一个造福天下的明君,肯定会善待皇额娘和未出世的弟弟。”樱柔怎可罢休,既然都已经以下犯上了,那就必须求得预想的结果。

    橙溪现在除了肚子不舒服,就是满心的后怕,弘历真是找了个好媳妇,如此的好心机。橙溪宁愿相信此事是樱柔一人的主意,也不愿相信弘历也与其狼狈为奸。若不然,皇权真的落到弘历手中,她和赫柏都不能全然而退。

    “主儿,要不奴婢去传太医吧?”看着橙溪难受的表情,玉荷又着急又担心。

    “先扶本宫到床上躺着再去。”橙溪伸手,让玉荷扶着她往里屋走去。

    “皇额娘,皇额娘?”樱柔看橙溪没回应,慌忙叫着她。

    “你先跪着吧!好好反省反省。”橙溪现在是没有心情理会她,反正她既然冒死求了,不答应她的要求,怕她是不会轻易松口的,橙溪心里这样想着。

    玉荷扶橙溪躺下,本想就这样往太医院去的,可看看不怀好意的樱柔,她着实不放心。大声的唤了门口人进来看着,“你们在这好好照顾主儿,我去太医院请太医,我没回来寸步不能离开。”

    宫女们点头应着,她自己才匆忙出门,往太医院赶。

第一百一十八章 樱柔终妥协

    院里还在和弘历卿卿我我的虞兰,看着玉荷火急火燎的出门,大声叫问,“玉荷,是出什么事了吗?你这么着急要去哪里?”

    “是主儿,主儿肚子不舒服,命我去传太医。”玉荷三言两语说完,继续往门口走去。

    虞兰二话不说,放开弘历的手,就急急忙忙往屋里赶,结束了这少有的二人世界。弘历也跟在其后,往屋里走去。

    一进门,虞兰就看见跪在地上的樱柔,她想也不想就猜到,准是这千金小姐把橙溪给气着了,平时对樱柔和颜悦色,言听计从的她,给樱柔投去愤恨的眼神,没有再多理会樱柔,匆忙向里屋走去。

    弘历则洽洽相反,看见跪在地上的樱柔,先不问青红皂白,就是一阵瞎关心。“樱柔,你怎么了?地这么凉,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王爷别管妾身,快进去看看皇额娘。”樱柔说着向橙溪屋里望去,见弘历没有起身的意思,她推着半蹲着身子的弘历,给弘历挤眉弄眼的,示意弘历赶快进去。

    弘历这才起身朝屋里走去,虞兰已经蹲在橙溪床跟前,抓着橙溪的手,对橙溪的担心都写在了脸上。

    “皇额娘,你哪里不适啊?”弘历走到床前,见两人都没说话,自己主动向橙溪表达关心之意。

    橙溪看着弘历,弘历倒是表情自然,没有丝毫的不安。橙溪别过脸去,做出一副不愿看见弘历的表情。

    弘历尴尬得不知道如何是好,轻轻用手拉了拉虞兰的胳膊,示意让她问个究竟。

    “皇额娘,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一会儿功夫就这样了,你还好吧?”虞兰看着表情有些痛苦的橙溪,一边帮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不解的问。

    橙溪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对着弘历问到,“弘历,如果让你在虞兰的命和皇位之间选一个,你会选哪一个?”橙溪都觉得自己有点搞笑,竟然也玩这种爱人和妈妈落水,选择先救谁的游戏。

    可对弘历来说,这可还真是个难题,选皇位吧!对于目前的形式来看,这就是一下犯上,橙溪肯定不爱听,也不想听;选虞兰的命吧!虞兰和他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地位也悬殊甚远,橙溪肯定不会信,不但不信说不定还觉得自己口是心非。

    “皇额娘,皇位是皇额娘肚子里的弟弟的,儿臣不敢觊觎,虞兰是儿臣同枕共眠的爱人,如果可以,儿臣当然希望虞兰好好的陪着儿臣。”弘历在心里挣扎了片刻,才有条不紊的回到橙溪。

    橙溪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展,貌似对弘历的回答还算满意,她再看向虞兰,招手让虞兰坐到自己跟前来,抓着虞兰的手问,“虞兰,你呢?你会怎样选择?”

    “我?”虞兰有些猝不及防,她没想到橙溪会问她这样的问题。

    橙溪微微点头,再次肯定了自己的问题。

    虞兰抬头看看站在那里的弘历,再看看满心期待她的答案的橙溪。

    她站起身,拉着弘历的手放到橙溪手中,三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皇额娘,虞兰两样都可以不选,虞兰只希望你和弘历能好好的,像以前一样互帮互助,不要因为任何的事,破坏你们之间的关系,你们都是好人,都是善良的人,天下交到你们谁手里都不会大乱,人生短短几十年,有的人错过了就不会再有,有的情辜负了就找不回来了……这样虞兰就是死,也死得瞑目了。”虞兰说着说着,眼眶都湿润了。

    橙溪和弘历的表情也变得异常的沉重,虽然眼里没有泪,但怕也是强忍着的吧!

    橙溪哀叹一声,“哎!浮云,一切都是浮云,我也累了,弘历,你的能力皇额娘是看在眼里,你本来就是下一代的明君,我又何苦要逆天改命,以后就由你来代替皇额娘处理朝政吧!等到合适的机会,我再昭告天下,立你为新帝,正式行登基大典。”

    弘历那是受宠若惊呀!这天大的好事就这么从天而降,弘历还真没心理准备,“皇额娘,这怎么行?这皇位可是未出生的弟弟的,儿臣不敢觊觎。”

    “你就别在这里给皇额娘打官腔了,拿破仑曾言: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男儿当有野心,皇额娘不会怪你的,只希望以后能善待你的手足,兄弟情义,有今生没来世。”

    “儿臣明白了,定当牢记皇额娘今日之言。”橙溪既然这样说了,他再假意推辞也没有任何意义,毕竟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多说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好呐!去让樱柔进来。”

    弘历转身走向外屋,将跪着的樱柔扶起,“快起来,皇额娘让你进去。”

    虽然弘历尽量掩饰自己内心的喜悦之情,但樱柔还是能从弘历的脸上看到笑容,自然把一切谈话内容听在耳里的她,此时内心波涛汹涌,小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她的腿因为刚刚的跪罚,已经有些发麻,在弘历的搀扶下,才一瘸一拐的进到房间里。一进门,就看到橙溪用犀利的眼神望着她,那眼神此时此刻就犹如利刃,直插她的心脏。她走到床前,扑通一声自觉跪在地上。弘历还没来得及反应,被她给拉弯了腰。

    “樱柔,你这是?”弘历为樱柔的举动感到不解。

    “看样子,弘历你的确被蒙在鼓里。”看到弘历疑惑的表情,橙溪有些欣慰,至少可以证明弘历对此事都不知情,是这个樱柔自作主张。

    “这……皇额娘,你们到底有何事瞒着弘历?”被橙溪这样一说,弘历就更加的摸不到头脑了,心中的疑惑,强烈的让他想知道真相。

    “樱柔,方才我和弘历的谈话,想必你也听见了吧?你可还满意?”

    “皇额娘,儿臣不敢!”

    “不敢?哈哈……既然不敢,那现在总该交出能治虞兰病的解药了吧?”

    “什么?你有解药?”弘历惊讶的看着樱柔。

    看着弘历这样看着她,她心里反而不那么淡定了,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

    虞兰也露出惊色,樱柔竟然有解药,而且好像以此要挟过橙溪,虞兰开始回忆起医休推断的中毒日期,她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自己身体里的怪虫,有可能就是出自樱柔之手,她心里一阵后怕,而后是无尽的恨意,两手抓着橙溪的被子,越抓越紧,心里怒气横生。

    “怎么?是对我的所作所为还不满意吗?是要我拖着病体,现在就召集文武百官,昭告天下,让弘历即可龙袍加身,登上皇上的宝座吗?”橙溪看樱柔不开口,心中本就强行压制的怒气,开始一点点爆发出来。

    弘历看到橙溪这样,赶紧跪在樱柔身旁,“皇额娘,你莫动气,小心身子,儿臣相信福晋绝无此意,你愣着干嘛?皇额娘给你说话,你干什么不作声?”弘历厉声喝到。

    “王爷!”樱柔为难的叫了一声弘历,她痛心弘历逼她此时交出王牌,若等虞兰身体康复,橙溪变卦了怎么办?更甚者,若此时治好虞兰,医休肯定也不会再继续为她拿下橙溪肚子里的孩子。她心里万分纠结。

    “你是不是真有救虞兰的解药?若真有,那你还不快些拿出来?”弘历在旁不停的催促着樱柔。

    樱柔真的是后悔不已,刚刚为什么要向橙溪提及此事,都说了现在还不是时候,一切都得等橙溪肚子里的孩子掉了再行动。

    “好啊!王爷,刚刚你还在院里信誓旦旦的发誓,绝不会以我要挟皇额娘,现在呢?这是声东击西吗?你在外边发着誓,她却在里边要挟皇额娘,你看,皇额娘被你们气成什么样子了,王爷,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这样做对得起天地良心吗?”虞兰愤怒的从床上站起身来,走到弘历跟前,抓起他胸前的衣服,梨花带雨的质问着弘历。

    “虞兰,你放心,本王会给皇额娘一个交待的。”弘历抓住虞兰撕打自己的手,斩钉截铁的说到。“樱柔,你若还是执迷不悟,本王现在就休书一封,将你逐出王府。”

    “王爷?”樱柔万分无奈,只好说出解药放在何处,“解药就在我的化妆盒里,绿色的瓶子,王爷可差人去取。”

    弘历赶紧跑出门去,大声咆哮着让门口候着的太监去取药,事毕重新回到屋里,跪在地上向橙溪磕了三个头,“皇额娘,儿臣无能,竟连自己的后院也管理不好,怕是难担替皇额娘分忧的大任,儿臣这就自削了爵位,做回庶民,带着一家老小,退隐山林。”

    “王爷?”樱柔听到弘历竟说出如此不求上进的话,对她而言简直犹如晴天霹雳。

    看到弘历如此诚恳,橙溪打心底高兴,这未来的乾隆皇帝,果然不同于其他人,竟然有如此气度。哎!她只不过是这个朝代的过客,又何必去搅乱本该有的天下太平。之前是为求自保才把着这朝政,如今看来,弘历宽厚仁和,心系天下,恩怨分明,即便他得了天下,自然也不会为难于她。

    她摸摸肚子,她和皇上的恩怨情仇,不应该把弘历牵扯进来,更不应该把肚子里孩子牵扯进来,他们都是无辜的。她在心里思索着,众人见她不语,也都不敢多说话,屋里的气氛显得格外的安静。

第一百一十九章 弘历代理朝政

    “弘历,你无须自责,即便樱柔不这样,皇额娘也打算把朝政交到你手里,皇额娘明白,你才是这大清真正的主,你才有能力给天下太平,给万民造福。”橙溪向弘历袒露心声。

    “皇额娘!”弘历叫着橙溪,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好呐!都起来吧!还是和之前说的一样,等皇额娘身体好一点,再正式扶你登基,从现在起朝政就要拜托你来打理了,你和樱柔也无须回府,你直接入住养心殿,樱柔入住永和宫。”

    “谢皇额娘!”樱柔听到此处,赶忙谢恩。

    “虞兰,你……”橙溪正想名正言顺的为虞兰择个住处,这时玉荷带着医休进来,打断了她的话。

    “主儿,医休太医来了,医休太医,快些给我家主瞧瞧吧!”玉荷神色慌忙的将医休领到床前。

    医休看见樱柔也在,瞬间神色有些慌张,他拿出方巾,盖在橙溪手腕上,为其把脉。

    趁着医休把脉的空隙,橙溪向医休说,“医休啊!替本宫把完脉先别急着走,樱柔那里待会儿会拿能解虞兰身上的毒的解药过来,你帮忙给把把关。”

    医休听了橙溪的话,把脉的手都有些发抖,他转头用疑惑且愤怒的眼神看了一眼樱柔。应声回答到,“微臣谨遵懿旨。”

    此时的医休心乱如麻,这个樱柔到底要做什么?那边让他打掉橙溪腹中的孩子,就拿解药救虞兰,事还未成,这边却要主动交出解药。那解药医休上次就见过了,是罕见的奇药,定能除掉虞兰腹中的吸血虫,不然医休也不会答应樱柔,助纣为虐加害橙溪的孩子。

    既然这样,医休就断不能再继续给橙溪用药了,现在收手,橙溪腹中的孩子也许还能保得住。医休一边把着脉,一边在心里想着。

    “皇后娘娘,皇子暂时无大碍,想必是皇后娘娘受了刺激,动了胎气,此后安心在床上静养,万不要再下床走动。之前的保胎药就不要吃了,微臣再重新给开一些。”医休嘱咐着橙溪,看这样能不能保住她腹中的孩子。

    满屋子的人都在焦急的等着,等着取药的人回来。

    “来,虞兰扶我起来。”橙溪伸手要身旁的虞兰扶她起来。

    “不行,医休不是刚说了吗?不能下床走动。”虞兰将欲起身的橙溪,重新按回床上去。

    “我不起来写到懿旨,弘历如何去接管朝政,那些大臣们,特别是弘泰党,怎么会服弘历。”橙溪担心没有她的旨意,湘贵妃那边又得借机搅混水了。

    橙溪说得在情在理,众人都不好再反对。虞兰只好让玉荷把笔墨纸砚拿到床前来伺候,橙溪坐在床前,艰难的写着懿旨。待到她把懿旨写完,盖上凤印,取药的人也回来了。

    看到取药人回来,橙溪激动的让医休赶快查验。

    医休接过太监手中的药,故作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回皇后娘娘,此药甚好,可让虞兰放心食用。”

    “玉荷,快倒杯水来,让虞兰赶紧服下。”橙溪指着虞兰身后的玉荷,比任何人都显得更急切。

    虞兰接过医休递过来的药瓶,抖了一粒放在手心,是一粒小小的黑丸子,虞兰也有些惊喜,就这么小小的一粒,真的能救她的命吗?让早已放弃生命的她,重新燃烧起对生命的期待。

    “虞兰妹妹,每日一粒,连服七日,可不要忘了。”樱柔笑容满面,轻声细语的向虞兰说到。

    虞兰虽然对这个面慈心不善的樱柔,在心里为她贴上了小心防范的标签,但在面上还是不得不感谢她,“多谢福晋提醒,多谢福晋的解药!”

    樱柔尴尬的一笑,这两声谢,她自知受之有愧。

    虞兰接过玉荷递过来的水,将手心里所谓的救命奇药,仰头吞下肚去。这一时半会儿倒也没什么感觉,估计是心里作用,心里突然轻松不少,也不那么的堵着慌了。

    “怎么样?虞兰,还好吧?”橙溪第一个关心的问。

    虞兰笑着回到,“皇额娘,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既然医休都说了没事,那肯定就会万无一失,你就安心的养胎。”虞兰上前将还坐在床上的橙溪,给强行按回了床上去。

    橙溪将手中的懿旨递给弘历,“弘历,你把圣旨收好,明日我让陈公公替你宣读,让赫柏将军替你护航。好了,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你们都先回去吧!”

    弘历双手接过懿旨,“那儿臣就先行告退,皇额娘你安心静养。”弘历退出房外,樱柔也跟在他身后退了出去。

    医休把开好的药方递给虞兰,再三叮嘱,一定要按时让橙溪服下。虞兰接过药方,点头应着。

    “皇后娘娘,以后切莫再动气,不然皇嗣不保啊!”医休收好东西,临走不忘再嘱咐橙溪。

    橙溪不以为然的应着,根本就没意识到后果的严重。

    出了坤宁宫宫的门,樱柔就开始得意忘形了,在弘历跟高兴的说笑着,“王爷,这下好了,没想到一切都这么顺利,这皇位已是王爷的囊中之物了。”

    “你还有脸说,你竟然有救虞兰的解药也不拿出来,还以此威胁皇额娘,若你没有机会以此做诱饵,你是不是就想虞兰去死,你太让本王失望了,太丢你富察家族的脸了。”弘历怒言,愤然转身朝养心殿匆匆而去,把樱柔一个人丢在原地。

    樱柔怎可罢休,追上去,“妾身这还不是为了王爷,王爷你是要做大事的人,妾身费尽心机为王爷出谋划策,没想到头来,却里外不是人了,皇额娘把我看做眼中钉,王爷又这般嫌弃,那王爷直接把妾身休了便是。”

    听到此处,弘历停下脚步,“你当真想本王休了你?”

    “得不到王爷的谅解,樱柔不敢苟活,既然这样,王爷就一定要把妾身休了赶出府去,这样即便妾身去跳河轻生,也不会辱王爷的门楣。”樱柔说着说着,开始哭泣起来。

    “好呐!别哭哭啼啼的,这是在宫里,念你也没伤及无辜,本王且原谅你,快回永和宫去。”弘历受不了她哭哭啼啼的样子,赶忙将她支回永和宫。也许也是念在,樱柔此举的确也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可可妾身不识路呀!”

    弘历看看她身旁的贴身丫头谨秋,“谨秋,明日你去内务府接受新进宫女培训。”

    “是,王爷。”谨秋福了福身回到。

    王爷朝四周望了望,抓住一个过路的太监,“你送福晋去永和宫。”

    那小太监低头哈腰的应着,站到樱柔前头为她引路。

    第二日,在宫外办差的陈公公就被急急召进了宫,赫柏也应橙溪的要求,在早朝上替弘历保驾护航。所有人都对橙溪的作法不解,短短两月,她还未等孩子出世,就将这千辛万苦得来的权利拱手相让。

    陈公公站在殿上,接过弘历手中的懿旨,开始放声宣读:宝亲王弘历,德才兼备,人品贵重,本宫今日身体有恙,特草拟此懿旨,让宝亲王代理朝政,若其真有克成大统之能,待到本宫身体康健,亲办登基大典,亲授传国玉玺,让其荣登帝位。

    陈公公念完此召,殿上那是人声鼎沸,议论不休。弘历细细听了,大部分都是在揣测橙溪的心思的,都说短短两月余,橙溪就把帝位易主,如此轻浮草率,都搞不清她心里到底是何意。

    “众大臣静一静吧!让宝亲王来替大家训话。”陈公公看到弘历尴尬的表情,替他解围。

    “皇后娘娘这是何意?不是说要立她肚子里的嫡子为新帝吗?这么才两月余就又改变主意了呢?”张廷玉很是不满,橙溪竟将这皇位的传承当做玩戏,说变就变说改就改,他心里琢磨着,即便要改,也得公正严明呀!

    “张大人是没有认真听皇额娘的懿旨啊!皇额娘不是说了吗?她身体微恙,要本王先代理朝政,并没有说要即可让本王登基。”弘历好声好气的向张廷玉解释到。

    “那听宝亲王的口气,是只为皇后娘娘代理朝政,是不会觊觎这皇帝的宝座的了?”鄂尔泰毫不客气的质问弘历。

    弘历毕竟第一天站在这太和殿上,第一天面对这么多的满朝文武,心中底气还不是很足。“皇额娘说了,若本王有能力坐这个位置,才会把位传于我,若本王真能侥幸管理好朝政,作为皇阿玛的长子,皇额娘的儿子,当有继承大统的责任,本王是当仁不让的。”

    “那皇后娘娘肚子的孩子呢?之前皇后娘娘不是说要立嫡子为帝吗?”张廷玉继续追问。

    “不管是本王坐,还是未出世的皇弟坐,本王都绝不会有怨言,一定竭尽全力为天下着想,为大清的千秋万代着想,相信皇额娘的每一个决定也都是为我大清着想,张大人,你这是不满意皇额娘的决策吗?”弘历真不想再和张廷玉废话,直接用橙溪来压他。

    “宝亲王严重了,微臣不敢。”这招真有效,张廷玉很快闭上了嘴。

    “在场的同僚,这既然是皇后娘娘的决定,大家就都竭尽全力好好配合宝亲王便是,皇后娘娘既然如此看好宝亲王,想必他也必定有过人之处,相信不会让大人们失望的。尤其是张大人你。”赫柏帮弘历在旁说好话。

第一百二十章 湘贵妃和小碧的过去

    听赫柏这么一说,张廷玉才突然想起,也是啊!曾经他同弘历一起去办过河南赈灾粮短缺一案。“你看我这脑子,竟然把这事给忘了,几年前,老臣曾陪同王爷去过河南,王爷的宽厚仁德,处事之道,那老臣是亲眼目睹,绝非池中之物啊!是老臣糊涂了,皇后娘娘想必也是发觉了王爷的过人之处,老臣愿鞍前马后,替王爷效微薄之力。”

    一回想到当年,张廷玉就开始对弘历赞不绝口,说起话来也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有赫柏的认同,再加上张廷玉的赞同,其它大臣们也不再议论,反而对弘历的能力,万分的期待。

    “多谢张大人的谬赞,本王希望各位大臣们,能像协助我皇阿玛一样,尽心尽力协助本王,保我大清江山千秋万代。”弘历这下心里终于有了底气,说起话来铿锵有力,颇有王者的气势。

    众大臣就像墙头草一般,左右摇摆不定,之前还抱怨不休,现在却齐声叫到,“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到这么多人朝拜,弘历才发觉这高高在上的感觉,真的是太不一般了,他心里想到:居高临下的感觉真好,难怪历朝历代,为了这个位置,兄弟相残,弑父篡位的比比皆是。

    橙溪禅权的消息,很快就传到湘贵妃那里。让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机想得到东西,她橙溪却这么轻飘飘的就送给了弘历,自己费心让边塞哥哥所做的,如今怕是为它人做了嫁衣。

    “主儿,皇后娘娘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坏了,竟然将大权让给了宝亲王。”不说满朝文武不理解橙溪的作法,就连这么一个小小的宫女也对橙溪的决定费解。

    “她倒是脑子没坏,怕是觉得自己没有能力管好这天下,与其让大清江山毁在她手里,受尽千古骂名,遗臭万年,她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便宜了弘历,又为自己赢得了弘历的信任,为自己以后找了个可靠的靠山呀!”湘贵妃倒是心思缜密,用心揣摩着橙溪的用意。

    “主儿,以你这样说,那不是你以后的处境更加艰难。”小碧听湘贵妃这么一说,心里着实担心湘贵妃的处境。

    湘贵妃哀叹一声,摇了摇头,“哎!千辛万苦让哥哥挑起战事,如今怕是为这弘历做了嫁衣。没有了赫柏在,只怕那皇后更是离不开弘历了。”

    “主儿,那你倒是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扭转乾坤呀?”小碧停下替湘贵妃按摩的手,一本正经的说着。

    “哎!江郎才尽,黔驴技穷呀!斗了大半辈子,忍辱负重,小心谨慎,到头来还是一场空,罢了,罢了,弘历称帝也好,好歹也不会为难我这长辈,得过且过吧!”湘贵妃这次是彻底的想通了,她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至少还有儿子在膝下,还能安度晚年。像那故去的甄贵妃,丽嫔,答应,怡皇贵妃,赵贵人……如今还有多少人能记得起她们的名字。

    既然湘贵妃都失去了斗志,小碧也只能不再作声,跟了湘贵妃半辈子了,她也不再奢求什么别的了,在这宫墙之内,她们这些宫女的命,就如同草芥,能活到现在,也算是命好的了,主子想安度余生,那她就陪着主子共度余生。

    “主儿,不管你做怎样的决定,小碧都支持你。”小碧蹲下身去,抬头望着湘贵妃。

    湘贵妃看着小碧那诚恳的表情,抚摸着她那张已不再年轻的脸,小碧从十五岁就跟着她,如今已三十余年,现在已是半老徐娘,蹉跎了最好的岁月,放弃了出宫嫁人的机会,就为了服侍她。“小碧啊!你看你,从一个小姑娘变成了个老妈子,你后悔吗?”

    “主儿,奴婢和你朝夕相处已三十余年,若真要后悔,也不会陪主儿到现在了,奴婢这条命生来就是主儿你的。”

    说到这里,还不得不说说这小碧和湘贵妃的往事,这两人可比橙溪和虞兰的关系还要过命。

    那是三十多年前,小碧十五岁,母亲早逝,她和妹妹同父亲相依为命。父亲烂赌欠了赌场很多钱,在讨债人威逼利诱,拳打脚踢之下,父亲将躲在墙角吓得发抖的她和妹妹,卖给了赌场抵债。那些凶神恶煞的打手,把她和妹妹抗在肩上带走了。

    妹妹长相随了母亲,模样清秀,而她随了父亲,长相平庸,肤色也偏黄。赌场老板高价将妹妹卖到了青.楼,老鸨嫌弃她长得丑,拒绝将她买下。

    就这样她成了烫手的山芋,赌场老板不愿做亏本的生意,不愿白吃白喝的养一个废物。将她作为一个免费的慰安妇,放到一个郊区的赌场里,供前来赌场的赌客们消遣,没想到此举还还真不错,赌场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

    在昏暗的屋子里,看不清小碧的真容,毕竟也是花季少女,那些卑贱的赌徒倒是乐此不彼。小碧被镣铐锁着脚,在这里他们可以随便摆弄小碧,想怎样折磨她就怎样折磨她,比逛青.楼还要爽快。

    小碧每日都经受着身体和精神的折磨,身上从来就没有一块地方是完好的,新伤旧伤一个接一个,她屡次想结束自己的生命都未成功,那段日子简直如生在地狱一般,她稍对赌客有一点违逆,换来的都是一顿暴打。她真的都有点后悔,她自己的命为什么这么硬,受这样的折磨也死不了。

    这时,救她出水火的人出现了,湘贵妃那时也只是个十多岁的姑娘,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姐,只是听家里一个下人,在闲暇之余谈到此事,湘贵妃竟然就偷偷跟着下人,只身来到小黑屋子里救她。后来之事,可想而知,一个小姑娘哪里那么容易把一个大活人救出来,湘贵妃被发现后,差点被玷污清白不说,还不小心摔断了腿。

    后来是好在有人认出了湘贵妃的身份,那些赌徒们畏惧她的身份,才亲自将她和小碧送回她府里。腿伤在家里养了个把月才好。

    看来再恶毒之人也有善良的一面,也或者说,再恶毒之人曾经也有过善良的时候,而小碧恰巧在这个时候与湘贵妃相遇了。

    之后湘贵妃听了小碧的哭诉,又将深陷污秽之地妹妹救出,从此吃住都是湘贵妃免费提供给她们。两年后她为了报湘贵妃的恩,跟着湘贵妃进了雍王府。五年后,湘贵妃还为已是残花败柳之身的妹妹,配了一个好人家。

    谁知妹妹命薄,第三个年头因为难产,诞下一命女婴后撒手人寰。同年妹妹夫君家,因为遭人诬陷被满门抄斩,湘贵妃借助十四王爷之手,将妹妹的遗孤救出,让她亲哥哥收养为义女养在府里。那时本已到了出宫年纪的小碧,为了湘贵妃的又一大恩,放弃了出宫机会,决心一辈子侍奉在她左右。

    这一晃三十余年过去,小碧对湘贵妃早已超出报恩之情,两人在这深宫里相依为命,成为彼此不可缺失的依靠。

    妹妹的孩子如今早已长大成人,湘贵妃一直不愿轻易将她许配与人,由她哥哥一直带在边塞养着。

    湘贵妃说是看淡了,可心里已经斗习惯了,不做点什么,好像心里还总是硌得慌。“小碧,你看纯钰早已过了婚配的年纪,我想让她进宫侍奉弘历,你可愿意?”

    小碧想也没想,“没有主儿的搭救,就根本不可能有纯钰的存在,纯钰的命是主儿你的,只要主儿你愿意,无论怎么样奴婢和纯钰都不会有怨言。”

    “好,趁着弘历现在还没登基,让弘泰去游说,等弘历登了基,有佟佳莹莹和正宫插手,想要在送她到弘历身边就是难上加难了。”

    “听主儿的意思,这皇位是非弘历莫属了?”

    “放心,我的预测绝不会错,我们老了,也该退出历史的舞台了,一切就都交给年轻人吧!有纯钰在,别人要加害我们,她也好拉我们一把。”

    “事不宜迟,主儿还是赶紧修书给少爷吧!边塞的战事不知道有没有挑起,到时兵荒马乱的,怕少爷更加难以脱身。”

    “对,赶快笔墨纸砚伺候。”

    湘贵妃急急的走到案前,小碧替她备好笔墨,她很快简单的向她哥哥解释了一番,让她哥哥速速带纯钰进京。

    她写晚后,小碧按在以往的办法,从鸽子笼里随便挑了一只鸽子,将信绑在鸽子脚上,让鸽子把信带了出去。今夜夜色如水,一轮新月高挂在半空中,初冬的晚上,大地冒着丝丝的寒意。这辛勤尽责的信鸽,不畏寒风,展翅高翔将湘贵妃的家书带到了边塞。

    又过了几日,弘历在养心殿批阅奏折时,边塞一位将领火急火燎的赶到养心殿,向他呈上一本加急密奏。

    弘历接过奏折本想就地打开,可看着奏折上的绝密二字,他又停止了已放在奏折上的手,“将军一路辛劳,陈公公,你先带将军下去歇息。”

    “!”

    陈公公走后,他立马带着奏折往坤宁宫赶去,他心里很清楚,这个关键时刻,他绝不能锋芒全露,一定要尊重橙溪。这种加急的事,他应当同橙溪商量,绝不能擅自做主,自以为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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