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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叼烟的李白     草莽英侠传txt下载     草莽英侠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三十三章 佛前争锋对{二}

    “阿弥陀佛,诸位请住手,佛门清净之地,岂是汝等放肆的地方么,即便是当年皇帝到得此地亦不行得此事来”。

    大明寺前殿之中,眼瞅着大能和尚被着一帮如狼似虎的差官给打的皮开肉绽,智信看在眼中甚是有些不忍,随即便是上前几步喝止了起来,便只这声之后,那些个差官立时停住了手脚,很是有些茫然的看向了知州大人。

    “罢了,汝等且都退下”。再看那知州大人,待听得智信之言,脸色瞬时便是阴晴不定的转换了几次,许久之后,这知州终究是沉着脸喝退了一干手下。

    “老和尚,汝当真是道行高啊,这个鸟人已是这般侮辱于汝,汝竟然还替他求起了情来,这个中的道道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吧”,待得喝退了众手下之后,这知州旋即凑到了智信面前上下打量了好一阵,又是阴笑着说到。

    “阿弥陀佛,大人说这般话,当真是误会了老衲,老衲只是因得佛门戒律而言,并不曾有着徇私之举,何况此人已是被着大人捉住,大人是朝廷命官当自有朝廷法度来对他惩戒,老衲又怎能越俎代庖呢”。听得知州这般一说,方丈却只是笑了笑,随即温言以对。

    听得这话,那知州大人瞬时为之语塞,且显得很是不悦,气恼之余这知州便是在这屋中来回踱起了步来,片刻之后,这知州猛的一下冲到了大师面前,恶狠狠的咆哮了起来:“大和尚,汝当知晓此人乃是汝寺中之人,他已是自家招认了乃是金朝的细作,便只这一条,本官便可将汝锁拿起来问罪,难道汝竟是不怕么”。

    “哈哈哈,大人,老衲乃是方外之人,素来不问尘世间的俗务,若是大人硬要说老衲有罪,那老衲也不好说甚,便请大人将老衲拿了吧”。在这知州一番逼视之下,智信竟是阵脚不乱。

    眼见得大和尚似是根本不惧怕自己,那知州立时再也忍将不住,一脚便是踢翻了殿中的一根烛台,接着便是将手指着大和尚又到:“老和尚,别以为汝这般一说,本官就治不了你了,实话告诉你,本官已是盯着汝好久了,汝天天装做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给那些个鸟人布施斋饭等等,如今这城中的百姓都将汝当做活菩萨一般,而背地里将吾这个父母官给骂的一文不值,汝这般做,可曾想过本官的颜面。要知道,老子才是这扬州地方的青天大老爷”。

    “哈哈哈,大老爷严重了,此事须怪不得老衲头上,如今世道纷乱,民不聊生,老衲有此一举并非为了名实乃是忧心天下疾苦,倘若大人果真勤政为民,还愁百姓不拥待大人们”。智信闻言又是呵呵笑道,而这话一出,那知州显然是被激怒,站立当场已是气的浑身哆嗦,他的那边随从手下,眼见得大人受了羞辱,俱是哇哇怪叫起来,只待大人一声令下便要上前厮打。而那智信身后的僧众眼见得此,亦是纷纷撸起衣袖,怒目而视。

    “呔,都给俺退下,阿弥陀佛,大师在上,下官这厢有礼了”。便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际,大门外忽得响起了一阵粗豪的声音,便听得这声,飞天立时眼睛一亮,随即更是仔细的向着殿中观瞧起来,但见得随着这声话音之后,那聚在殿门口的一众差官军汉俱是向着两旁纷纷散去,紧接着一个身着便装的黑壮汉子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眼见得此人,飞天眼中瞬时便是惊的目瞪口袋,此人不是旁人,正是与着飞天一道出生入死过的马松。

    “阿弥陀佛,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贫僧这厢有礼了”。待得见到马松近到身前,智信便是微微一笑向着马松合十言道。

    “哈哈哈,大师,某乃是当今大宋建王驾前近侍马松是也,此番来到扬州是因为有着两个朝廷追缴多年的方腊乱党藏匿在此地,某奉命前来捉拿此二人,不想此二人甚是狡猾,于半道之上被人给劫走了,当日有人亲眼看见此二人便是被着面前之人给劫走的,因得此,不才便是斗胆带人来寺中拜访方丈,不知方丈可曾知晓那两个贼厮的下落”。

    待得方丈说完,那马松便是顿了顿,眼神直直的盯着方丈冷笑着说到。

    “阿弥陀佛,马大人,此话严重了,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并未见过汝口中说言的二人,汝等众人,可曾见过大人口中之人么”。待听得马松之言,那智信便是笑了笑向着马松回到,待得说完又是一转声笑着那着那身后的一般僧众询问了起来,而那一般僧众听得这话俱是双手合十口称未见。

    眼见得智信矢口否认,那知州大人看在眼中甚是来气,且又是想起了这和尚怼得自家甚是无有颜面,遂便是将牙一咬腾腾几步便是跑到了智信面前,一伸手将着智信的衣领给执在了手中。“秃驴,还不老实交待,马大人因汝是方外之人,所以才格外开恩不允吾扰乱汝这大明寺,汝竟还如此死硬顽抗,当真要本官下令来搜么,哎呦”。

    “滚,谁让尔这鸟人多嘴了,给俺退下”。便在这知州大人咬牙切齿之际,忽得便是觉得面颊之上一阵生疼。紧接着一声爆喝便是在着耳边响起,只这一声大吼立时便是吓得这官儿一哆嗦,旋即便是捂着腮帮灰头土脸的退在一旁。

    “大师,且莫要听这厮聒噪,本官无意讨饶佛门清净,只是兹体事大,还望大师莫要怪俺粗鲁,若是大师应允,可否让本官带着众人搜上一搜,日后若是王爷问将起来,俺也好有个交待,大师,汝看如何”。待得一巴掌扇退了知州之后,那马松便是笑了笑走到了智信身前,依旧圆睁着两眼逼视着智信言道。

    再看那智信大师,被着这马松逼视之下竟是丝毫不慌,不多时,只见这大师忽得轻轻一笑,接着缓缓的转身走到了佛像之前,很是虔诚的跪下拜了几拜,随即便是起身回到了马松身前,也不言语,只是笑着将手做了个请的样子。

    那马松待见得大师这样,令他甚是大感意外,盯着大师的眼神也更有些捉摸不定起来。

第三百三十四章 遥想当年事{一}

    哈哈哈,大师莫要着恼,却才俺那么做亦是情非得已,既然大师这般明事理,俺又怎敢造次,知州大人,招呼手下,吾等这便回去吧”。

    大明寺中,大雄宝殿之内,马松问完之后原以为这方丈定会寻找由头百般阻拦,哪知道这方丈竟是拱手礼让起来,眼见得这般情形很是出乎这马松意料之外,不多时之后,兀自仍紧紧盯着智信的马松忽得仰天一阵大笑,接着便是笑嘻嘻的朝着智信拱了拱手,随后向着身边的知州大人一招手吩咐起来。

    “啊,大,大人,这就不查了么,可是,可是”却说那一直等候在旁的知州大人,原本以为马松即刻便是会让自家带人入寺搜寻,哪知道这马松竟是让着自家带人撤回,只这一来,立时便是让这知州有些凌乱起来,情急之下这厮便是急着向着马松询问到。

    “可是甚可是,知州大人,佛门乃是清净之地,智信大师又是得道高人,如何会干出那些龌龊见不得人的勾当,走吧”。那知州刚问得一句,即刻便是遭到了马松的厉声呵斥。

    “可是本官不甘心,倘若”那知州想是拧劲上来了,竟是壮着胆顶撞了一句。

    “倘若俺再听汝多聒噪一句,俺敢保证汝这官就此当到头了,若是汝不服,俺们可以试上一试”。只容那知州说得一句,马松已是大踏步的走到了这厮的近前,将着脸一沉圆眼一瞪冷冷的又说了一句,便只这句话一出,那知州大人立时便是泄了气,不多时这厮很是无奈的朝着智信大师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接着就招呼着众手下往着寺外退去,而那马松眼见得知州听话,便亦是笑了笑朝着智信拱了拱手,一转身大踏步的追了上去。

    “知州大人,汝且过来说话”。待得行到山下,那马松朝着山上冷冷得看了一眼,便是一招手将着知州给唤到了身前,而那知州大人眼见得此,不得已,只得耐着心性近到了马松身前。

    “哈哈,大人莫怪,却才本官骂汝乃是做戏与那老贼秃看的,这大明寺定是有问题,这样,汝且从这些随从之中挑出一两个较为机灵的,让他们在这大明寺前选个僻静之处蹲守,若是有甚异动,让他们火速回衙来报”只刚下得山,那马松便是回头朝着山上瞅了瞅,待见得未有人跟随过来,这马松忙是笑呵呵的走到知州近前吩咐了起来。

    再看那知州大人,先前在着山上之时已是憋了一肚子鸟气,这口气还未得抒发却又是听得马松如此吩咐,只这一来立时便是惹的这知州在着心中大骂起了马松来,可是心中骂着面上却依旧是对这马松言听计从,此刻听得马松吩咐之后,这厮不敢怠慢,忙是从着队伍之中挑出两个机灵的心腹来,一阵耳语之后那二人便是拱手而去,眼见得这二人身形淹没在了丛林之中,马松便是朝着大明寺的方向冷笑了笑,旋即领着众人下山而去。

    只是这厮下山之时却是不曾知晓,先前他回头观望之际当真是有人悄悄的潜在了一处隐秘地方向他观瞧,只是此处甚为偏僻,马松着实未曾看见,此刻隐藏在那里的人便正是燕飞天,而那燕飞天此刻又是有了一个意外的收获,原来那被着马松派来潜伏的两个撮鸟已是被这飞天看了个明明白白,待得那两个鸟人躲藏已毕,飞天便是在着心中记下了他二人的方位,旋即便是悄悄的撤退出去。

    “门外来者可是燕施主么”。待得退出之后,飞天便是一路飞奔的跑到了方丈室外,只刚到室外,屋内已是传出方丈的声音。

    闻听得这话,惊诧之余飞天便是在着心中对着大和尚更是敬佩有加。

    “回禀大师,当真便是小子,大师如何知晓是吾的”。飞天一进门便是惊讶的问到。

    “燕施主,旁人不知,老衲却是晓得,却才躲在大雄宝殿梁柱之上偷窥的人可便是施主么”。待听得这话,大和尚先是朝着飞天看了一眼,接着便是轻声的问到。

    “大师好生厉害,吾以为自己藏匿得这般小心定是无人知晓,哪知还是被方丈发现了,哦对了,方丈,却才来得这般撮鸟甚是阴险狡诈,吾刚才不放心尾随他们出去了,恰好见得这姓马的贼厮将那知州唤道身边耳语了几句,而那知州听得话后立刻便是派了两个腌臜的鸟人躲藏到寺前的一处树丛之中监视了起来,大师,可要小心啊,这些鸟人可歹毒的很”。

    一听到大和尚早已是知晓自己便是躲在了房梁之上,飞天立时便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一番感慨之后便是想起了方才在山下的见闻,随即便是一五一十的向着大和尚言说起来,而在提及马松之时,飞天不由得神情大变牙根咬的直痒痒,而这一切恰好都被这智信大师给看在了眼里。

    “燕施主,若是老衲猜错不错的话,汝当与那姓马的颇为熟识吧”待得飞天讲完,智信便是插话到,而一听到智信竟是提起了马松来,飞天心中立时便是想起了与这马松交往的种种,随后飞天便是将着如何与建王及李彪马松等人如何相识又如何一起除恶之事讲给了智信大师来听。

    “唉,燕施主,此刻只你我二人,老衲有话就直言了,此番这马松前来扬州名为追寇其实多半怕是为了灭口,而指使这马松前来之人多半便是那建王了,想那建王在着百姓之间名声甚好,想不到啊,他竟会干出如此龌龊下作的事来,这宫闱中人当真不是吾等寻常百姓能看得透的”。待得飞天说完,那智信大师闭目思忖了会便是叹了口气向着飞天讲出了心中所想,而那飞天待听得这话,立时便是点头称是,因为此刻他的心中早已是这般想着的了。

    “大师,吾娘亲早已是避得那些官家远远的了,为何他们还要这般不放过她,当真是让人想不通”。片刻之后,飞天愤愤的说到,恼怒之下,一拳竟是狠狠的砸在了桌几之下,只听得咔嚓一声,那桌几已是被着飞天给砸掉了诺大的一块。

第三百三十五章 遥想当年事{二}

    “大师,小子鲁莽,还望大师莫要责怪则个”。

    方丈室内,待得见得自己闯了祸端,这飞天立时便是惊出了一声冷汗,接着便是满脸惶恐的走到方丈面前跪倒在地。

    “哈哈哈,汝这小子,倒是有颇有几分老衲年轻时的样子”,哪知这智信大师听得这话,竟是轻声笑了起来。

    “大师,莫要取笑小子了,小子此刻已是惶恐的紧,哪敢与大师相提并论”。待听得方丈说笑,飞天甚是有些觉得尴尬起来。

    “罢了,今日只你我二人,老衲便跟汝说说老衲这年轻时的事,此事一晃多年,虽是历历在目,可是老衲却是很少对人提及,即便这诺大的大明寺中亦是无一人知晓此事”。眼见得飞天显得有些不自在,那方丈便是笑了笑走下了座来,接着一伸手只微微一运劲已是将着飞天给拎站起来,只这一下立时便是将燕飞给唬的目瞪口呆,好半天也未曾说出一句话来。

    “大师,汝,汝这是”。许久之后,飞天才是磕磕巴巴一脸不解向着智信大师发问,

    听得这话,智信却是并未言语,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站起身在这屋中缓缓的踱起了步来。

    “斗转星移,日月如梭,想来真是感慨啊,老衲上次在人面前显露身手还是年少时在得五台山上,传老衲这身功法的人小施主亦是认识,那便是老衲的师兄智真大师”。待得来回走了几遭之后,智信便是行到了窗前,抬头向着西北天际凝神注目了好一会才幽幽的叹了口气言道。而一旁候着的燕飞天听得这话,不禁对这智信大师和那智真长老的出身甚是好奇起来。

    “呵呵,燕小施主,老衲知晓汝此刻想得是甚,方才老衲也对汝说了要告知于汝,汝这便听好了,小施主,老衲本是陈州人士,俗家姓李,吾家先祖便是李煜是也”。片刻之后,这智信大师便是有些怅然的言道。

    “啊,大师,汝家先人可是那一肚子好文采,仁爱亲民的南唐后主么,他的诗词甚是写的绝妙,小子的师傅萧让甚是推崇于他”。咋一听得这话,飞天立时便是蹭的一下跳起身来,显得甚是有些激动。

    “仁爱亲民也罢,文采斐然也罢,那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将着大好河山断送掉了”。听得飞天之言,那智信终是眉头动了动,轻轻撇了撇嘴唇似是对他这先祖颇有微词。

    “恩,大师,小子在西域之时亦是听闻,当年大宋如日中天之时,汝先祖便是主动俯首称臣,欲要让这江南之地免于兵祸,哪知这赵宋官家竟是不允,依旧将着大兵长驱直入灭了唐国,后来汝先祖被俘之后,初时虽是官家未曾为难于他,可是后来却是被这皇帝老儿百般欺辱,甚至连着小周后亦是被那厮给辱了,汝先祖气不过又不敢直言,只得写得些凄楚文字聊以自抒,哪知便因得此被人密告给皇帝,结果遭了毒手,当真的是让人气恼”。

    待得智信说完,飞天便是心中知道的南唐旧事自顾自的言说起来。

    “小施主,汝的这些话都是从哪听得来的”。却说那正自怅然若失的智信大师,忽得听得飞天竟是道出了一番话来,立时便是显得吃惊不已,随即便是转头向着飞天问到。

    “回禀大师,这些事乃是小子的授业恩师萧让告知吾的,这些事乃是他当年任仕蔡太师府当文书时听闻的”。听得大师相问,飞天便是不敢隐瞒,随即一五一十的禀告于他。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哎,小施主,汝师傅所言不虚,果是这般,想不到这般私密的宫闱之事,竟已是传到了民间,当真令人唏嘘”。待的听完飞天之言,智信便是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言道。

    “罢了,且先不说这个,还是接着说说前事罢,先祖李煜仙去之后,后人便是被着赵宋官家给贬在了陈州为庶民,可是即便是被贬做了庶民之后,官家亦还是未曾放过于吾等,时常百般刁难,多年之后,吾李家便是家道中落,落魄难堪。因是活路难寻吾家爷爷便是领着一大家子悄悄往北而去,哪知半路之上还是遭了贼寇屠戮,便是在得此时,老衲得遇了这一生之中的贵人,这人便是老衲的师兄智真大师”。智信又是说道。

    “哼,定是那龌龊的官家在背后捣的鬼,若此看来,我家遭他迫害倒也不奇怪了”。待听得这智信一家亦是曾受着歹人追杀,飞天脑中立时便是浮现出了自家所遇的种种祸事,随即便是牙根紧咬着愤愤的言到。

    再看那智信大师,待听得飞天之言,只是将眼看了飞天一言,却是不曾接着飞天的话头往下去说,而仍是又说起了自家的事来。

    “那一年老衲才是五岁的小娃儿,且又是受着惊吓早已是记不得当年的细枝末节了,吾只记得师兄对吾说过,那日里他因是赶往东京大相国寺有事,恰好遇上了歹人作孽,可惜他双拳难敌众人,后来在着老衲爹娘的百般求肯之下才将老衲一人给救了出来,其后师兄便是将老衲带上了五台山去见他师傅,央求师傅收下我,老衲师傅见得吾可怜,便是允了,随即将老衲收做了关门弟子,而那智真师兄更是对吾照顾有加,更是亲授了老衲诸般本事,因是得此吾师兄弟四人之中,当属老衲和大师兄关系最为要好”。智信顿了顿又是说道。

    “大师,小子斗胆一问,小子也曾在五台山待过,智真大师仁爱谦辞小子知晓,可是智真大师会着一身功夫小子却是不曾看得出来”。却才见识过智信功力的燕飞天此刻又是听闻得智真教授武功之事,立时便是回想起了在五台山上之时的往事来,百般回忆亦是未曾想起智真会武的痕迹,随即便是唏嘘感叹了起来。

    “呵呵,说起老衲这师兄,当真亦是出身不凡,若是说将出来,只怕汝又要咋舌”。眼见得飞天如此神情,那智信便是轻声笑了笑,而飞天听得这话,立时又是张大了嘴看向了智信。

第三百三十六章 命换的消息

    大明寺后院方丈室中,待得从这智信大师口中得知智真大师出身亦是非同寻常,燕飞天的胸中立时便是涌出了一阵好奇。

    “燕施主,老衲的师兄因为在着几个师兄弟中对吾最好,除了因是老衲乃是他亲手所救之外,还有着另外一个原因,便是这智真大师出身亦是非同一般,他乃是北汉皇族后裔,当年北汉城破国灭之后,因是北汉皇族向来对这五台山僧众推崇有加,师兄先人便是领着家眷逃到了五台山下避祸,虽是侥幸躲过了追查,家中却也是从此一撅不振,待到师兄出身之时,家中几已是潦倒不堪,不得已,师兄的爹爹便是带着幼小的他上了五台山文殊寺,求那长老看在多年的故旧的情分上收留于他,长老一见得师兄便是欢喜的紧,当即便是收留了他,自此师兄便是在着五台山出了家”。

    “方才听得大师之言,甚是觉得嗟叹,怪不得吾初见大师之时便是觉得他非同一般,原来他的出身竟是这般样子的”。待听得智信大师说到这里,飞天立时便是大为感慨的言道。

    “对极,老衲这师兄不仅聪慧过人,且是吃苦耐劳,坚毅果敢,自打入山之后,师傅见他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因得此便是将着一身的武艺尽数传过了师兄,以备到防身之用,说到这里,老衲不得不多提一下吾的师傅,吾等师傅亦是很了不得的人物,他自小便是在那嵩山少林寺出家,不仅佛法精深更兼有着一身好武艺,当真是世所罕见,便因得此官家发下文书差他去做了五台山的僧正,去到五台山后,师傅一直就想寻个合适的人来当弟子,要将一身本领传承下去,耐何寻遍全山亦是未尝有入得法眼的,直到老衲的师兄出现”。

    听着飞天对着智真甚是推崇,那智信看在眼中亦是欢喜的紧,欣喜之下便又是向着飞天言说起来,而那飞天眼见得方丈兴致颇高,虽是心中挂念大能,却亦不便就此打断,只得垂首立在其侧耐心倾听。

    “吾师兄学了本领之后,后来师傅又收了两个徒儿便是智文智清两位师兄,智文为人机灵,可是心机颇深,师傅便因担心他走了邪路,未授他功夫,不曾想最终他仍是踏上了不归之路,而另个师兄智清佛法造诣甚是高深,只是生得文弱,师傅亦未授得他功法,直到了收了老衲之后,才又想传授,怎奈那时师傅年岁已高,不能亲自传授,所以老衲的功夫便是由着师兄代授的,小施主,老衲与汝说了这许多,实是有些啰嗦,然老衲这般所为,便只为了一件事。”

    智信大师稍歇了歇又是言道,待得说到最后,智信便是转身向着身侧的卧榻行去,待得行到那里便是将手掀开铺垫拿出一个用着蓝布包好的扁平包裹出来,将着此物取出之后,智信大师的神色立时起了变化显得甚是有些惆怅,随后大师将着那小包裹给拿在手中好生轻柔的抚摸了摸,这才一转身向着飞天招了招手,眼见得此,飞天忙是赶上前去。

    “小施主,老衲去五台山探视师兄之时,在着临走之际,师兄嘱咐老衲,若是他日在着江湖上遇见了汝,一定要将着这本功夫传给汝,汝也莫在意甚名分师徒名分,且好生收着用心去学,待得学成之后,也好用来惩恶扬善,替天行道”。待得飞天走到近前,老方丈便是一脸肃然的打开了手中的包裹,将着一册已是发黄的武功心法递给了飞天,眼见得此,飞天忙是跪倒在地双手迎奉。

    “此本功法虽是未有的名号,却乃是师傅穷尽一生感悟所写出来的精髓,师兄让老衲代为传授与汝,汝可莫要让师兄失望啊”。待得将着册子递到飞天手中,智信亦是一脸庄重的嘱咐到,飞天听得这话,忙是感激的连连点起了头来。

    “大师,如今大能师傅被关押在大牢之中,不要便要问斩了,小子实是担心他的紧,恳请大师恩准,让小子下山去救他一救,若是不去相救,小子心中寝食难安,甚是愧疚”。片刻之后,待着将着武功心法收下之后,因是心中挂念大能的安危,飞天便又是急着向着智信恳求起来。

    “呵呵呵,小施主宅心仁厚当真难道,罢了,汝且看老衲手中乃是何物”。眼见得飞天神色紧张,智信大师甚是觉得宽慰,便是叹了口气,将手伸入怀中摸出了一张小布条来。

    “大师,这是,这是,此又是何物啊”眼见得老方丈又是取了一样物事出来,飞天便是有些惊讶的向着老方丈问到,再看那智信老方丈也不搭话,只是将着那布条给递到了飞天手中,于是飞天便是将那布条接在手中打开观看起来。只看得几眼,飞天已是眼眶红肿。

    但见这布条之上有着密密麻麻的红色小字,许是已是写成了久了,字迹已呈红褐色,微微凑近一闻,还有着一股子血腥气,这张布条竟是一封血书,原来这大能自入了扬州城后。便是悄悄潜入扬州府,一心想将那姓马的给捉来给飞天,哪知天不遂人愿望,眼见得快得手之际却是被那姓马的使着阴招给擒住了,百般拷打追问之下,这大能只是不开口,眼见得硬的不成,那马松便是使着诡计假意招安于他,而那大能一见得此,脑中立时便是转出了一个念头。

    原来这马松此番来这府中乃是抱定了必死之心,如今见得马松这般待他,他又怎能不知马松心思,遂便是假意允了,接着便是从那马松打听此番事情由来,而那马松欲想着从那大能身上得着线索,遂便是将着捉拿李师师的由来说与了这大能知晓,而那大能自打马松口中得知了此消息之后,便是知晓自家多半是活不久了,于是便是乘着回牢内候着时候将着衣服扯下一块,将着得来的令人咋舌的消息尽数写在了布条上,只待有机会见着飞天等人之际伺机相予。

    信中末了,大能还不望提醒飞天等人,自己已是将死,且马松已是布下陷阱只待他们来投,千万莫去救他,若是冲动去救,自己可就白死了,读到此处,飞天忍不住的便是泪如雨下。

第三百三十七章 追来的方丈

    “阿弥陀佛,小施主,汝即是看了布条,当是知晓大能心意了吧,不是老衲不放汝去相救,实是已然救不得了,小施主,汝等这便从寺中后山下去吧,此间之事汝等且莫问了,大能法师为了这一山无辜的性命而不惜自家认作贼匪,这般气度胸襟当真是让人敬佩”。

    方丈室中。待得一同看罢大能留下的血书,飞天和着两方丈二人俱都是陷入了沉寂之中,许久之后,老方丈才叹了口气对着飞天感慨到。而那飞天听得这话之后,许久未曾出得一声,只是怔怔的盯着窗外发着呆。

    “罢了,大师,便依得大师之言,吾即刻带着两个同伴下山别走就是。大师待小子的恩德,小子铭记在心,大师,小子就此告辞”。许久,飞天便是长叹了一声,接着红着双眼向着大师拜了几拜,随即一转身头也不回得走出了禅房,而那智信大师眼看着飞天渐行渐远的身影,终是皱起了眉头。

    “飞天,老方丈找汝是有甚事,吾等下面该怎生是好,难道便眼睁睁的看着大能师傅殒命么”。话说这飞天,自方丈禅房出来之后便是一路奔回了自家的住处,刚到得那里,早已焦急等候在那里的云裳和着秦宗嗣二人立时便是围拢了上来,秦宗嗣更是心急,一近到飞天身边便是大声的询问起来。

    再看那飞天,待听得这秦宗嗣相问,忙是急着向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便是下意识的回头瞅了瞅,随即向着那二人递了个眼神大声说道:“哎,云裳,秦兄弟,那大能师傅吾等断然是救不得了,他让吾等即刻下山去,我思之再三,便是允了,二位,速去屋中收拾一下行礼,吾等即刻便下山去吧,如今这山下有盯梢的在此,吾等多留得一时便是给这大明寺多惹几分祸害”。

    言罢,飞天更是向着二人挤眉弄眼起来,如此一番动作,立时那云裳和着秦宗嗣二人看得疑惑不已,只是二人见得飞天朝着自家示意亦不好多问什么,随即便是应承了飞天一声,各自回去屋中收拾起来,不多时,三人收拾停当,随即去到那方丈禅房向着方丈道了个别,接着便是在着方丈派的指引之下从那后山小道悄摸的向着山下行去。

    “飞天兄弟,汝且给俺讲个实话,难道那大能师傅让俺们不去救,俺们便不去么,若是这般,兄弟当真有些瞧不起汝”,待得向着山下行进了一段,眼见得周遭无人,那秦宗嗣立时便是忍不住向着飞天质问了起来。

    “秦大哥,且莫要着恼,吾信飞天绝不是这样的人,却才他向吾二人递过眼神汝难道忘记了,且看他如何说,飞天,汝是不是有甚话在那里不好说,如今这里四下无人,便将着实情告知吾二人吧”。秦宗嗣话音刚落,云裳忙是一把拉住了他,向着他摇了摇头,接着转脸向着飞天言道。

    “云裳,还是汝了解吾,正是如此,罢了,都给汝二人说了吧”。待得听得云裳之言,飞天便是感激得看了他一眼,接着回头向着山上瞅了瞅,转过身来向着二人道出了心中的想法。

    原来在那禅房之中,待得听得了方丈劝说之后,飞天立时便有些要拒绝,可是望着老方丈的殷切眼神,飞天心中实是不忍开口拒绝,于是心中便是想着该如何想个万千之策,待得思忖了一番,亦未想出个道道来,于是便是心中一阵烦恼,想着先假意应允了方丈,先下得山来再说,此时若再做出甚事情来,也好不连累大明寺一干无辜的僧众,想到此际,飞天便是向着智信长老假意应承了一番,接着便是引着云裳和着秦宗嗣二人一起下得山去。

    “这就对了么,俺也说俺认识的燕兄弟绝非是那种不仗义之人,飞天兄弟,俺先前有些错怪你了,俺这里给汝陪个不是,只是飞天,如今吾等下得山来,该如何想个万全的法子来救大能师傅呢,大能师傅不日就要开刀问斩了,实是拖延不得啊,俺这心里慌得紧”.待得从着飞天口中得知事情原委,那秦宗嗣立时便是神情放松了不少,只是才松弛了片刻,秦宗嗣的面上又是涌上了一层乌云,而他这番话之后,飞天和着云裳二人的面上亦是写满了凝重。

    “汝二人且过来观看,却才吾和方丈言谈之际,方丈大师将着大能师傅传递进来的血书拿来了给吾看,这大能师傅已是从那姓马的口中探知了此次吾娘亲因何被着追杀,汝等可知追杀吾娘亲的乃是何人”。片刻之后,飞天朝着四下了瞅了瞅,接着便是将着云裳和着秦宗嗣给唤到了身边,将着大能师傅的那封血书拿了出来与这二人观瞧起来,而听得飞天相问之后,那二人俱是将眼紧盯着飞天。

    “飞天兄弟,飞天兄弟,汝且等吾一等”。便在着三人在着山道上的一处隐秘地方低头密议之际,忽得头顶上方便是传来了一阵疾呼的声音,循着声音,丁大郎的身形便是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而更令着众人出乎意料的是,在着丁大郎身后竟然还有着一个人跟了过来,而那人正是这大明寺的住持智信大师。

    “阿弥陀佛,小施主,老衲方才见汝神色有异,便是知晓汝并未对着老衲实言,如今一看,果然便是如此,罢了,汝的心思老衲已是明了了,老衲即便是还要阻拦于汝,怕亦是阻拦不住了,罢了,汝等且过来,老衲这里有着一事可与说与汝知晓,或许对汝等行动有得些帮助”。不多时,那智信大师便是行到了众人身前,待得环视了一圈众人之后,便是将眼紧紧得盯着飞天瞅了又瞅,许久之后,便是长叹了一声,招呼飞天等人围拢过来听着自家说话。

    而那飞天等一看人眼见得老方丈竟是跟随而来,俱是显得有些吃惊不已,而待听得方丈的一席话,众人更是有些瞠目结舌,正自众人傻愣之际,忽得闻得老方丈招呼,众人便互相看了看一起向着老方丈走去。

第三百三十八章 兄弟齐下山

    “阿弥陀佛,燕施主,几位小施主,此事老衲本欲一直烂在胸中不与人说去,如今事情迫在眉睫,老衲亦顾不得许多了,飞天,汝且过来,老衲将着一件物事交与汝”。

    大明寺后山的山道之上,待得见到了那三人私议的情形之后,老方丈立时便是知晓了这三人所为何事,遂长叹了一声将着众人招呼到了自家身前。

    “小施主,汝且将着这件物事收好,待得下山之后,去到那扬州府中找一个叫做王继祖得人,此人乃是扬州府中鼎鼎有名的悦来客栈的掌柜,汝等去寻到他,将着此物与书信交予他,他自会相助汝等”。待得飞天等人走到近前之后,那方丈便是从着怀中摸出了一个小锦囊和着一封书信递到了飞天手中。

    “多谢方丈大师恩德,小子记下了”。眼见得方丈大师递过了物件,飞天心中立时便是翻涌出一阵难言的激动,噙着泪水颤抖着双手接过了物件,楞了许久之后,才一下跪倒在大师面前喃喃的道出了这一句。眼见得飞天若此,那云裳和着秦宗嗣并丁大郎等人亦是纷纷跪倒在了大师的面前。

    “几位施主,且莫要如此,万万使不得,说来有些惭愧,却才在着燕施主走后,老衲心中甚是不是滋味,想那大能如此仗义舍己,老衲岂能眼睁睁着看他死于非命,怎奈老衲若是鲁莽下山走漏了风声,这合寺上下百多名僧众怕是要遭受无妄,因得此,老衲只能忍痛故作不知,但盼诸位好汉能救得大能一条性命,老衲这里便拜托诸位了”。见得众人拜倒在地,那智信大师亦是眼圈发红,随即便是一边说着一边将着众人扶将起来。待得将着众人扶起之后,智信大师便是双手合十朝着众人深施了一礼。

    “大师但且放心,吾等自拼了这条命亦要将着大能师傅给救出生天来”。智信话音方落,飞天便是目光坚毅的看着智信言到,而那智信听得这般话语,面上终是露出了些许笑意。

    “如此便拜托诸位了,诸位且要小心行事不可枉送了性命,老衲会在这寺中佛像之前为着诸位念经祈福,但盼诸位马到成功,若是苍天有眼,汝等救得了大能,便带着他一道入着红尘走上一遭吧”。片刻之后,众人便是站起身来与着方丈大师分别,临别之际,大师又是不放心的嘱咐了一番,听得这话之后,众人皆是神情庄重的朝着智信大师深施一礼,转身便是往着山下而去。眼见得众人的身形越走越远,老方丈不禁双手合十口中念起了佛号,恰在此时一阵清凉的山风从着方丈的身前拂过,便只这阵风将着这肃穆的佛音给带向了天际。

    “哥哥,小弟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哥哥见谅”。刚下得山来,飞天脑中忽得想起一事,随即便是将着丁大郎给拉到一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温言说道。

    “飞天,你且莫再说,哥哥知你心意,你定是嫌弃哥哥没本事会拖累汝的后腿吧,放心,哥哥虽是不会武功,可是早年间在着酒肆之中厮混过,若是打探个消息或是找个路甚的,那还是可以的,兄弟,汝就带上哥哥一道去吧.”

    却说那丁大郎,却才出去有事了会,待得回返之后竟是发现飞天云裳等人一个不见,眼见得此这丁大郎不由得心中慌乱如麻,急急奔到了方丈那里打听,一听之下竟是得知了飞天等人已然背着自己悄然下山去扬州府了,听闻之后,这丁大郎亦不多话,向着方丈询问了飞天等人下山的路径便是一路狂奔而去。

    天幸飞天等人于半道商议了会耽搁了些时间,这才让这丁大郎给追到了,寻到他们,丁大郎便更是下定了决心要跟随飞天一道去扬州救人,哪知还未等到自家开口,飞天竟是出言劝阻自家,一见得此,丁大郎立时便是急了眼,忙是一把拉住飞天泪鼓鼓的恳求了起来。

    再说这燕飞天,见得丁大郎猜中了自家的心思,遂点了点头,将着丁大郎拍了拍,又好言劝说起来。

    “大哥,汝虽非吾娘亲生,可是老娘认了哥哥,哥哥这些年来又好生照应于她,小弟心中甚是感激不尽,在小弟的心中大哥已然是小弟的亲大哥一般,大哥,说实话,汝也莫要见怪,吾此番劝阻于汝,实也是为着汝好,毕竟哥哥乃是寻常百姓,吾等此次下山救人甚是凶险,哥哥若是有了闪失,让小弟如何向九泉之下的娘亲交待,哥哥,汝便依了小弟吧,若是哥哥坚持,怕是小弟救人时不得专心啊,还请哥哥成全”。

    说完这话,飞天便是正起神色扶稳了丁大郎,倒身便是拜了下去,只这一下唬得丁大郎一把搀扶起了飞天,甚是显得慌忙,许久,只见这丁大郎闭目沉思了片刻,接着将牙一咬,似是打定了主意一般向着飞天拱手言道:“兄弟,罢了,汝且听吾一言,若是依了,哥哥自无二话”。言罢,便是住了口,眼神很是期许的看向了飞天。

    “大哥,你我何必客套,但说无妨,只要哥哥所言在理,小弟无有不从”。听得这话,飞天又是躬身道。

    “兄弟,哥哥还是随汝一道下山”。这话一出,飞天神色立时便又是一紧。

    “兄弟,汝且听哥哥说完”。见得飞天神情有变,丁大郎忙是接口言道。

    “兄弟,哥哥随汝等下山,却是不进得城去,兄弟说得对,哥哥本是个没用得人,吾去了怕真个是会拖了汝等后腿,不若这样,哥哥便在城门外寻个地方恭候兄弟等凯旋,那时候,还望兄弟莫要再丢下吾,吾要随汝等在一起,可成么”。片刻之后,丁大郎便是向着飞天讲出了这番话来。

    “哥哥,如此甚好,走吧,事不宜迟,吾等这便下山”。待听得丁大郎说出这番话来,飞天立时便是松了口气,遂便是一把拉起丁大郎的手,招呼云裳和着秦宗嗣二人一道大步下山往着扬州府疾奔而去。

第三百三十九章 黑夜遁入城

    江横渡阔烟波晚,潮过金陵落叶秋。嘹唳塞鸿经楚泽,浅深红树见扬州。夜桥灯火连星汉,水郭帆墙近斗牛。今日市朝风俗变,不须开口闻迷楼。

    此一首词乃是晚唐宰相李绅写的七律{宿扬州},描绘了大唐朝廷治下的扬州府风光秀美,商贾繁华的景象。

    古往今来,扬州府一直是连通南北的重要枢纽,天下漕运,盐商等云集于此,造就了扬州城的千年繁华,怎奈如今天下大乱,宋金争雄,几番争夺之下,原本为朝廷腹地的扬州城竟已隐隐成了大宋的边塞一般,饶是如此,这扬州城的繁华昌盛仍是远远强过一般的州府,仍旧是人头攒动,车水马龙好一派壮观景象。

    “飞天,前面那座大城便是扬州府西门了”。

    黑夜之中,扬州城西官道旁的树林之中,隐隐的现出了几条身影,待得藏好身后,这几人便是向着灯火通明的州城仔细观瞧起来,不多时之后,一个敦厚的汉子将手指着那大城向着身边的一名青壮汉子小声言道。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随着燕飞天等一同下得山来的丁大郎,而在他指向的那人正是燕飞天。

    原来燕飞天等人自商定之后,便是一刻也未曾耽搁,由着丁大郎做向导一路星夜兼程的奔向扬州府的西门。

    “大哥,汝便留在此处等候吾等,吾等快则两个时辰慢则三个时辰定会回来此间,若是汝久等吾不得或是见得城中大乱,可千万莫要出头,只消好生隐在此处便了,若是到了约定时刻,吾等还未归来,那大哥便自行离去,莫要再问吾等,寻个安稳地方好生过日子吧”。

    待得向着城上凝神注目了许久之后,飞天忽得面色一紧,很是庄重的拉着丁大牛的手言道。

    “兄弟,我,好,好吧,便依兄弟,哥哥就在此好生候着就是”。却说那丁大郎,一听得飞天竟是向着自家说出这话,立时便是心下着急有些便要拒绝,可是事到关前又怕影响了飞天等人情绪不利大局,不得已,丁大郎只得叹了口气无奈的接受。

    而那飞天等人见得丁大郎终是肯听话,遂都是笑着向他点了点头,一纵身,眨眼之间几条黑影便是消失在了官道之上。

    “兄弟,恕哥哥不能从命,吾虽是无用之人,可绝非贪生怕死之辈,兄弟,哥哥只在此地候着汝等平安归来”。

    眼见得飞天等人的身影已是再无踪影,那丁大郎眼中噙着泪竟是一转身向着佛寺的方向跪拜了起来。

    放着丁大郎在着这里为着飞天他们跪拜祈福暂且不说,单说这飞天三人,与着丁大郎分别之后,便是一路向着城门行去,由是天色尚早,城门并未关闭,飞天等人很是顺利的入得了城去。

    待得入城之后,飞天等三人便是寻了个僻静的所在,耳语嘀咕了一阵之后,便是沿着大街向着州衙的方向缓缓行去。

    扬州府衙,后堂之中,丝竹悠扬,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哈哈哈,马大人,好计策,好计策啊,那老秃驴跟本官玩阴的,吾等硬来,只怕会让天下人笑吾等欺压民众,汝这一计策,当真绝妙,来来来,马大人,本官敬你”。

    后堂主厅之中,此刻正摆置着一桌丰盛的酒席,在着桌子正中,一个黑壮的便衣汉子正居中而坐,神情颇似有些厌恶的盯着面前之人,在他的面前,扬州知府正端着一杯酒笑嘻嘻的双手奉向于他,而在着知府身后,数名州衙属官亦是点头哈腰的陪伺候其身后。

    “是啊是啊,马大人这招引蛇出洞,当真是让下官佩服,若是那老贼秃果真有问题,知晓了这大能贼秃不日要被砍头,定会狗急跳墙,急着来救,他那边一有动静,吾等的探子便是马上会来禀报,到那时吾等自然会是守株待兔,将着贼厮一网打尽,若是那贼秃不来相救,倒是也可以洗脱了这贼厮叛逆的罪名,那时吾等只消稍加恐吓,这老贼秃必定以后乖乖听命于吾等,再也不敢妄自行事坏吾大人名声,此等一箭双雕之事,当真高明,下官佩服”。

    便在这知府刚刚说完,他的一名属官便是一脸阿谀的顺口吹捧了起来,而那一干官员听得这番话,个个都好似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一般,纷纷向着那黑汉子大赞起来。

    “知州大人,俺且问汝,汝派的那两个差人可还靠得住么”。再看那居中而坐的黑汉子,眼见得众官恭维自己,却是丝毫不见喜色,但见得他慢悠悠的接过了那知州大人手中的酒杯,一仰脖便是一口而尽,随即将着酒杯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会,这才将眼盯着知州冷冷的问到。

    “马大人,错不了,错不了,下官差得那两个人乃是跟随下官多年的亲随,此二人甚是机灵,有他二人蹲守,那贼秃的一举一动便是尽在吾等掌控”。知州大人听得马大人之言,忙是拱手小心的回禀,而那马大人听了这话,这才心神稍定,缓缓的点了点头。

    “可是马大人,切不可大意啊,俺这眼皮跳的甚是厉害,总觉得有甚事要出一般,明日便要斩那贼秃了,汝等今夜宴席散罢之后,须得小心行事,务必不得出差错。”

    只稍缓得片刻,那黑衣人忽得面色又是有些紧张起来,随即便是放心酒杯,沉声向着那几名官员呵斥到,而那几名官员听得这话,俱个是唯唯诺诺应承不已。

    “罢了,指望汝等,俺还是不大放心,不若这样,知州大人,汝即刻便去差人将那大能和尚提了来,将他带到此处,就将他绑在树上,俺今儿个亲自守在这里,看那贼秃会玩出甚花样来”。

    片刻之后,这黑大汉蓦的站起身来,将手向着院中的一棵杏树一指,接着又向那知州呵斥到,而那知州听得这话,心中早已是乐开了花,本就不愿干这吃力不讨好之事,先前已是吃了尔许多羞辱,如今你自个选的那吾有何不愿的。

    想到此处那知州便是嘻嘻一笑,引着众官躬身退了出去。

第三百四十章 惊喜的马松

    “马大人,贼秃大能已照大人吩咐给绑在大树上了”。

    扬州府后院之中,自那知州大人得着吩咐一遛烟的走了之后,不多时,便有着几名军汉架着那已是浑身是伤,惨不忍睹的大能和尚来到了此地,待得与马大人见礼之后,这一干人便是七手八脚的将着大能给绑到了大树之上。

    “汝等皆退下吧”。

    只这一声后,众官差俱是唱了个喏,接着便是拱手而退,不多时这诺大的后院之中便只剩得了马大人和那绑在树上的大能和尚。

    “大和尚,此间只你我二人,且明日汝便要开刀问斩了,本官也不来为难于汝,此间有吃喝,汝可愿食些”。

    眼见得那些官差都退出去之后,这马大人便是只手执起了酒壶,信步来到了这大能和尚的近前,凝神朝着大能瞅了好一会,这才一脸狞笑着指着那一桌的酒菜向着大能言道。

    “阿弥陀佛,善哉,汝这心肠歹毒的鸟人,且莫要假惺惺的如此跟俺说话,如今俺落在汝得手里,实不指望活了,要杀要寡悉听尊便,只是可恨未能杀得汝这贼厮,替吾大金除了祸害”。那被绑在树已是奄奄一息的大能和尚,待听得这姓马的揶揄自己,立时便是昂起了头,怒声向着马大人呵斥到。

    而再看那马大人,听得这番话,却是不怒,竟是笑嘻嘻的走回了桌上,给着自己斟满了一杯酒,接着一饮而进。

    “哈哈哈,汝这贼秃,好生狡诈,汝以为汝这般说辞,某便就信了汝不成,汝根本不是甚大金的探子,当真便是和那方丈同流合污的贼子”。将着一口酒尽数喝到腹中之后,那马大人忽得面色一沉,将着手中的杯子往着地上狠狠一砸,接着便是抢上几步行到了大能和尚的面前,一把便是将着大能的衣襟给抓在手中。

    “呔,汝这贼厮,好生叫人看不起,俺虽是大金来的细作,可是俺混在寺中之时,那方丈待俺不薄,且这老和尚赈济灾民,扶危救难,俺甚是佩服,俺原本几次想下手害了他,终究是未曾下得去手,可再看看尔等这些官员,不思为民也就罢了,竟然还要百般谋害于他,哈哈,南朝不灭,天理何在”。

    马大人话还未说完,那大能竟是毫无惧色的冲着马大人狂骂了起来,言道最后,更是狠狠的朝着马大人啐了一口,只这一下,立时便是惹的马大人大怒不已,随即便是拳打脚踢的招呼起了大能来,而那大能吃痛之后,虽痛楚异常,却是咬紧牙关终未尝喊出半句声音。

    片刻之后,那马大人许是打得手脚累了,又或是见这大能死硬很是沮丧,于是这马大人便是收住了拳脚,将着一口浓痰吐在了大能的面上,接着一转身,气呼呼的便是坐回了自家的位中,恼怒不已。

    “说,尔的同党都是有谁,某家敬汝是条汉子,不来为难于汝,如今某家做主,再给汝一个活命的机会,若是汝将着同党招供出来,某担保汝的性命无忧,汝以后便跟着某身后混,吃香喝辣,荣华富贵,快活快活”。

    见得硬来不成,那马大人忽得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随即,这马大人愣楞的朝着大能瞅了好一会,不多时,竟然面色一变,换做了一副笑脸,接着便是笑嘻嘻的向着大能和尚说到。

    而那大能和尚待听得这话之后,忽得面上闪过了一丝异样,接着神情之间似是起了些许变化。眼见得大能起了变化,那马大人眼中亦是闪过了一丝喜色。

    “汝,汝真个放得俺一条生路”。片刻之后,大能和尚盯着马大人小心的言道。

    “那有什么假的,某马松向来说话算话,一言九鼎”。那马大人听得大能口气,竟似要向自己投诚,不由得大喜过望,激动之余又是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干而尽之后,便是呵呵笑了起来,这马大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当今大宋建王赵瑗的亲随马松是也。

    原来那日马松自得了建王殿下召见之后,便是无奈的接受了建王给予自己的使命,一个人带着王爷的谕旨赶到了扬州,待得到了扬州之后,这马松一刻也不敢怠慢,忙是召见了知府,将着诰谕出示于他,知府领命之后亦是颇为重视,当即便是命着自己的贴身亲随领着一众捕快去捉人。

    哪知道人已经捉到手之时,竟是被着歹人给劫走了,且自己那个贴身的亲随亦是丧了性命,无奈之下,原本已是准备打算向着马松请功的知府大人立时便是慌了手脚,忙是惊恐的跑来告之了马松。

    马松一听得事情竟是出了反复,立时便是大怒不已,随即便是命着知府派下人手,全城通缉,搜查了多时之后竟是一点消息也无有得到,眼见得此,马松和着知府等人俱是沮丧不已。

    便在此时,事情出了变化,原来晚间时自家正和着知府喝着闷酒之时,不想竟是来了刺客,这刺客甚是厉害,一连打伤了几人,得亏自家身手了得,这才逃过一劫,用着下作的手段将着那刺客擒住,惊魂稍定之后,众人便是将那刺客提来审问,这一问之下,那人竟是死活不开口,便正在这马松焦躁无措之际,一个泼皮认出了这刺客乃是大明寺中的和尚,一听得这话,马松忙是和着知府一道领着众人杀向了大明寺。

    待得到了大明寺之后,这马松原本便是欲将着寺中给好生搜素一番,哪知到那刺客大能竟是一口咬定自己是金人的探子,此话一出,马松立时便是觉得丧气,有心便是想强行搜山,可是一想到此处非比寻常,乃是有名的方外寺院,若是强行去搜,日后被王爷知道怕是要怪罪于他。

    于是这马松灵机一动,想出了个法子,先是放风要杀大能,接着命人躲在寺外守株待兔,实指望通过此法可以揪出大能的同党,哪知等了好久也不见人来报。却才喝酒之时,心中郁郁很是不快,如今见得大能如此,又怎不叫他心花怒放。

第三百四十一章 恼怒的马松

    “汝方才之言,可当得真么”。

    却说那马松,万般无奈之下,随口抛了一句之后,竟是得到了奇效,欣喜了一阵之后,自家竟是有些不信了,疑惑之下,便又是向着大能追问了一句。

    “大人若是果真能饶得小的性命,小的又有何不可说的,小人的命虽贱,却也还是一条命也”。眼见得马松欣喜若狂的模样,那大能亦是笑了笑,点了点头。

    “果真”。马松又追问。

    “果真”。大能似是斩钉截铁的言道。

    “哈哈哈,甚好,甚好,汝这和尚当真还没愚顽透顶,还有得救,汝且快快将那知晓的事都来告之于某,某待事成之后,定会饶得汝性命”。待得确定了大能所言非虚,马松顿时大喜不已。

    “大人,俺被绑在实在难受,可否请大人开恩,将俺先放了,把些酒菜与小得吃些,待小得吃饱喝足了也好为大人效力”。正在这马松狂喜之际,大能又是向着马松哀求了起来,而那马松听得这话,立时便是应了个好字,忽得一下站起身,一溜烟的便是朝着大能跑去。

    “兀那和尚,汝可莫要框本官,莫想使诈,若是要欺瞒本官,到那时本官可是要新帐旧帐一起来算的”。

    堪堪进得大能身前之际,那马松忽得一下停住了脚步,颇似有些防备的朝着大能上下瞅了几瞅,沉声道出了几句话。

    “大人放心,小人虽是鲁莽,却也非愚昧之人,大人放心,小得知道好歹”.眼见得马松有些不信自己,大能便是陪着笑说到。

    “不行,不能因汝这几句话,某就担上许多风险,汝要晓得,此事关系甚大,不仅是汝的命,即便是某的命亦不保险,这样吧,汝就这般说好了,某听了之后,差人去办,待得事成,某指定会兑现诺言,哼哼,说句不好听的,汝此刻可没得选,若是想活命,只这一条路,汝掂量着办”。

    待听了大能的话后,那马松便是向着大能说出了这番话来,说完之后,便是两眼紧盯着大能的眼睛。

    “罢了,大人还是信不过我,不过大人之言也却是实言,这样吧,大人,小的被着拷打之后,身体衰弱,方才与大人说话,俺已是耗费了甚多的气力,恳求大人赏小的一碗水喝,然后便请大人待在小人身边,细细听小人言说,可还成么”。

    眼见得马松不信自己,那大能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了笑,又是向着马松哀求起来。

    “哈哈哈,如此甚好,也罢,便依了汝,汝可莫要想甚鬼心思”。听得这话,马松立时便是点了点头,随即便是又恐吓了大能几句,站起身来往着酒桌就走。

    不多时,马松便是将着一碗水和一碟子菜给递到了大能面前,一见得吃食到了,那大能忙是伸长了脖子大口的吃喝了起来,许是饿得极了,竟是吃得呛得咳嗽起来,那马松一个猝不及防,竟是被着大能喷了一脸的菜末。

    马松被喷了之后,立时便是心中大怒,有心便是要打大能,可是刚起了念头,心中又是想起了问出贼匪同党事情更大,于是不得已,只得强压住怒火,忍住气继续喂食起了大能。

    “大人,小的吃饱了,只是小的方才吃得急了,说话很是困难,还请大人凑到俺的耳边,俺详细说与大人知晓”。

    片刻之后,那大能和尚便是风卷残云一般将着面前的吃喝全部吞咽,稍缓了缓之后,那大能忽的面色痛苦了起来,接着便是声若蚊蚁一般向着马松小声的嘟囔起来。眼见得此,那马松虽是有些抗拒,可是终是心中有着念想,随即便是慢慢的凑到了大能耳边。

    “哎呦,你,你,你....”。

    哪知这马松刚将着耳朵凑到了大能嘴边,忽得便是觉得耳朵一阵剧痛,只这一来,马松立时便是知晓自己中了招了,可是苦于耳朵被着大能叼着,一时无法去阻拦于他,立时便是囧的面红耳赤,懊恼不已。

    “斯,啊”正在这马松懊恼无比之际,忽得耳朵疼痛加剧,接着在着马松的一阵惨呼声中,他的耳朵竟是被着大能给活生生的咬将下来,而亦是在得此刻,几名在门外候着的官差亦是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

    “哈哈哈,狗贼,俺终于是出得一口恶气了,只是可惜了,没能取得尔一条狗命,当真是有些可惜”。再说那大能和尚,口中叼着那咬下来的半只耳朵盯着正捂着耳朵躺在地上打滚的马松,立时便是心中大喜,随即噗的一下将着那半只耳朵给吐到了地上,接着便狂笑着怒骂了起来。

    原来这大能和尚被押到这后院之后,便如先前一般,早已无有求活得念头,方才听得那马松之言,自己立时便是灵机一动,既然自家左右是活不成了,何不耍个心眼拖着这狗贼一道上路,哪知谋划虽好,那狗贼终究是狡猾异常,以致功亏一篑,不过自家也终是让他受了大伤,出了气,想到此间,这大能和尚心中大乐不已。

    “直娘贼,汝这鸟贼秃,竟敢诳你家老爷,罢了罢了,某也不等明日了,今日便叫汝去见汝的什么狗屁如来吧”。却说那丢了一只耳朵的马松,在着地上翻滚了好一会之后,这才稍稍缓过神来。只见得这厮怒气冲冲的爬起身来,一手捂着耳朵,一手从着一名官差腰间就是拔出了一柄佩刀来,随即便是一边骂着一边将着刀砍向了大能。

    眼见得马松已是竖起了刀砍向了自家,那大能和尚竟是停住了狂笑,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马松,旋即肃穆的念起了佛号来。

    便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只听得嗖的一声破空之声,接着那马松蓦的便是觉得虎口一痛,一个拿捏不稳,便是将着手中的钢刀给抛在了地上,大惊之余,这马松便是将眼四下里寻找了起来。

    “马松,汝这无耻的小人,枉吾心中一直把汝看做好汉,哪知道尔竟是这般禽兽不如的畜生,纳命来”。

    便在这马松四下寻觅之际,一道洪亮的声音便是传到了马松耳中,听得这声,马松心中立时便是被惊的目瞪口呆。

第三百四十二章 出奇的顺利

    “飞,飞天,汝怎得会在这里”。

    却说那扬州府后院之中,马松被打脱了钢刀之后,随即又是闻得了一阵很是熟悉的声音,大惊之下,忙是抬眼观瞧,待得看清来人之后,马松便是将手指着来人大惊失色的颤声言道。

    亦是在得此时,被大能认出的飞天冷冷一笑,接着一个纵身便是跳在了当场。紧随着飞天身后,耶律云裳和着秦宗嗣亦是先后下得地来。

    “马松,汝这个卑劣小人,枉我先前视汝为生死弟兄一般,好生叫人失望,受死吧”。

    刚跳下地来,燕飞天便是抽出腰间佩刀,寒光一闪,便是向着马松劈了过去。

    “且慢,飞天,汝这是何意,吾奉着朝廷之命捉拿叛党,又有何错,汝休得听他人聒噪乱讲,吾兄弟之间怕是有甚误会”。

    且说那马松眼见得来人竟是飞天之后,心中很是吃惊,此刻又是见得飞天大骂自己要取自己性命,立时便更是有些惊讶,于是这马松一般连连退让着,一边苦着脸向着飞天求解。

    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飞天显得更是恼怒,将着钢刀舞的上下翻飞,饶是那马松武功高强亦是被着飞天给逼的手忙脚乱。

    “抓刺客,抓刺客”。便在这飞天与这马松恶斗之际,后花园外蓦的想起了一阵嘈杂的脚步之声,紧接着一大群持着火把的军汉捕快,在着脸色煞白的知州大人引领之下来到了后院之中。

    “飞天兄弟,汝且莫要分心,这些贼厮便都交与俺了”。眼见得马松后援到了,秦宗嗣蓦的便是眉头一挑,把出了手中的单刀,向着飞天呼喊了几声,便是向着众军汉捕快方向迎去。只一个回合,便是砍翻了一名的军汉,唬的众官差军汉都是瞬时止步,唯唯诺诺惊恐的不敢上前。

    眼见得此,原本已是有些急躁的燕飞天顿时大喜过望,顾不上和着秦宗嗣客套,只是更加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和着马松恶战,而再那与着飞天对战的马松,原本手上的功夫便是差着飞天几分,此刻好不容盼来了救兵,哪知还未得及欣喜便是见得了众人被着秦宗嗣挡在老远之外,直把这马松气得在心里大骂这些官军废物不已。

    不多时之后,与着飞天打斗了一阵之后,许是仓促应战,又或许是忌惮飞天的实力,这马松眼中惊惧之色愈来愈浓,不时得往着两边瞅着待要逃跑求生。

    果不其然,在着格挡下飞天一刀之后,这厮便是卖了个破绽转身就跑,哪知只跑得几步,这厮便是觉得腿弯之处蓦的一阵生疼,好似被甚东西给击中一般,吃痛之下,马松一个趔趄便是跌趴在地,亦是在得此当口,一阵娇喝传到了他的耳中。

    “呔,汝这丧尽天良的狗贼,想往哪跑,吃吾一石”。原来方才打他之人竟是耶律云裳,却原来自这飞天和马松恶斗在一处之后,耶律云裳紧盯着场中的动静甚是揪心,此刻见得飞天占了上风之后,马松欲待逃跑,情急之下,云裳便是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碎石,瞅准了马松的腿弯就是一下。

    放着马松吃痛倒地不说,却说那与他打斗的燕飞天,此刻见得马松竟是摔倒在地,立时便是心中大喜,举起了刀便是欲要往下砍。

    “飞天,且慢,暂且莫要杀他,吾等将他给擒了。”

    便正在此时,云裳的声音又是传来,听得这话,飞天立时便是明了了云裳的意思,随即便是硬生生的收住了刀,接着跑上前去,照着马松的腿弯和手肘处就是几下狠手,只闻得几下咔咔声响过来,马松便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嚎叫之声。

    “马松,汝要活命,便要依得吾言,汝可想活”。待得一番动作之后,飞天便是一把揪住了马松的衣领,沉声呵斥到,而那马松听得这话,顾不上疼痛忙是连连的点起了头来。

    “尔等休得再上前一步,若再上前一步,小心吾一刀剁了马松的狗头”。

    见得马松认怂,飞天便是将着刀向着众军汉一指,厉声喝道。

    “快快快,都放下,都放下,莫要伤了大人”。

    人群之中,那知州大人早已是被这几个刺客惊的目瞪口呆,此刻又听得这话,忙不迭的便是向着身边的众军汉吩咐到,而那一众与着秦宗嗣纠缠的军汉正巴不得如此,听得这话之后,纷纷便是往后潮退。

    “云裳,汝速去将着大能师傅给救得下来,吾等一同北归”。眼见得知州等一干人停下了动作,飞天忙是大声向着云裳吩咐,而那云裳听得这话,一刻也是不敢耽搁,忙是快步行到了大能身前帮他解起了绳索。

    “马松,实话告诉汝等,吾等皆是与这大能和尚一样,乃是北地大金国的人士,汝等南人不思进取,吾大金想图之天下一统,又有何问题,汝若是晓事,便护着吾等一同出城,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吾或可饶了汝一条狗命,若是不从,哼哼,今日便是尔的忌日”。

    眼见得云裳已是将着大能给解救下来,飞天心中忽得又想起了一事,随即便是冲着马松厉声喝到,此时的马松早已没了当年叱咤风云的豪气,听得飞天说出了条件,这厮忙是鸡啄米一般的应承下来,无一违逆。

    不多时之后,飞天等人便是一手执着马松一边扶着大能在着众军汉的环视之下来到了衙门之外,而此刻的衙门之外已是按照飞天等人的要求备好了一辆马车。

    “汝等南人,吾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汝等胆敢追杀吾等,小心兀术王爷一怒之下,引来大军杀灭汝这般猥琐鸟人”。待得上车之后,飞天便是冲着身后的知府等人一通威逼恐吓。

    那一干鸟人听得这话之后,俱是唬的魂不附体,连连口称不敢,旋即,飞天等人便是驾着马车一路往着城外行去,待得远离了城墙之后,飞天等人向后观瞧,果然那些鸟人未敢追寻出来,眼见得此,飞天心中又是高兴又是暗自唏嘘不已,唏嘘这大宋照此这般到何年月才能光复故土。

第三百四十三章 悲壮丁大郎

    且说这飞天等人一路畅通无阻的出城之后,便是急着向着丁大郎藏身的方向疾驰而去。

    “飞天兄弟,是汝等回来了么”。

    飞天等人刚刚行到了丁大郎的藏身之处,那丁大郎已是猛的一下从着路边草丛窜了出来。

    “是吾,哥哥,吾将着那贼厮给捉了回来了,说来惭愧,此人竟还曾是与兄弟有过交集之人,当真令人唏嘘”。

    一见到丁大郎,飞天忙是纵身一跃跳下马来,两手紧紧的抓住丁大郎,很是有些惭愧的言道。

    “兄弟,这话是怎生说来”

    丁大郎显得很是惊讶,眼见得此,飞天便是叹了一口气,将着与那马松相识到今的种种尽数说与了丁大郎知晓,待听得飞天说完之后,丁大郎的面上立时盈满了憎恨。

    “兄弟,这怪不得汝,世道险恶,人面兽心之人比比皆是,真个是令人惋惜”

    许久,丁大郎长叹了一声,拍了拍飞天的肩膀言道,而听得这话之后,飞天更是懊恼羞愧异常。

    “兄弟,汝待怎生打算处置这个贼厮鸟”。片刻之后,丁大郎将着手向着那马车狠狠的一指,咬牙切齿的说道。

    待听得这话,飞天忙是示意丁大郎莫要开口,随即拉着他往着远端走了一截。

    “哥哥,此事虽是由着马松一手造成,可是兄弟怀疑这厮背后却是另有主谋,虽然兄弟已是隐约猜着是何人,可是兹体事大,还是谨慎些的好,吾打算待会好生盘问于他,看看那首恶之人到底是何人”。

    不多时之后,待得将着丁大郎拉到一边之后,燕飞天便是小声的向着丁大郎述说起来了,听得这话,丁大郎若有所思的瞅了瞅飞天,随即点了点头。

    眼见得丁大郎允了,飞天亦是点了点头,随即一转身快步行到了马车跟前,撩起门帘便是一下将着马松给掷到了地上,此刻是马松早已是魂飞胆丧,有若惊弓之鸟一般,刚一落下地,忙不迭的便是磕头捣蒜求饶不已。

    眼见得此,飞天等人心中又是憎恨又是悲哀,好端端的一个英雄豪杰怎得会变成如此模样,当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马松,事到如今,汝还有何话可说,还不快快从实招来”。秦宗嗣忍不住先行开口言道。

    “好好,飞天兄弟,诸位好汉,俺这就招,这就招”。马松颤巍巍的言道。

    “马松,吾知汝不是主使,汝速速将着那首恶之人招来,某或念着旧情或可饶汝一条狗命”。片刻之后,飞天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冷冷的向着马松问到。

    再看那瘫在地上的马松,闻听得这话以后,面色忽得一白,立时便是将头垂了下去,一言不发甚是有些古怪。

    “马松,机会不多,吾只给汝三个数的时间,其实汝身后之人,吾已是猜得个七七八八,只是求个验证罢了,一”。

    眼见得马松似有难言之隐,飞天心中立时便是咯噔一下,随即便是唤出了一个一字。

    “飞天兄弟,饶命啊,当真不干俺的事,俺有把柄落在他的手上,不得不为之啊,俺跟了他许多年,不曾想他竟然这般算计于俺,俺亦是恨他不已”。

    便在这飞天刚刚唤出一个一字之时,那马松忽得连滚带爬的挨到了飞天身边,声泪俱下的言道,而听得这话,飞天心中登时便如明镜一般,知晓了那人是谁。

    捉刺客啊,捉刺客哎,别让那些个贼匪给跑啦。却在这马松刚刚向着飞天说完之际,远远的官道之上忽得火光耀眼,喊声如雷,眼见得此,飞天等人俱是心中一凛,暗道不好。

    “飞天,吾等快上马车,追兵来了”坐在马车上的耶律云裳眼见得州城方向来了追兵,心中立时大急,忙是向着飞天等人招呼了起来。

    “飞天兄弟,看在旧日的情分上,汝便放了俺吧,追兵来了,汝等是逃不脱的,俺保证俺会阻住那些追兵,汝等这便逃命去吧,或者汝等就此接受招安,吾保证汝等荣华富贵一世快活”。

    再说那苦苦哀求中的马松,此刻见得扬州城方向来了救兵,心中立时便是一动,忙是向着飞天进言道。

    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飞天心中立时便是火起,眉头一皱,已是动了杀机。

    “呸,汝这个奸佞小人,到了此地还死不悔改,还想妄图加害于吾等么,汝难道以为吾等是傻子么,罢了,留尔不得,汝去阴曹地府忏悔去罢”

    只见这飞天冷冷的看向了马松,接着一把拎起了马松的脖项,冷冷的呵斥道。言罢,飞天便是抽出了腰间的佩刀,举在了半空。

    “啊”却才此时,忽得只见得那马松身子一震,接着一个血淋淋的刀尖从着马松的胸口出冒了出来,马松就此殒命,紧接着一脸悲愤的丁大郎出现在了马松身后。

    “娘,孩儿给汝报了仇了”。丁大郎忽得眼中垂泪,放声大哭起来,原来,方才结果了马松之人正是丁大郎。

    “杀啊,杀啊,莫要放跑了贼厮”。亦是在得此时,那时追兵的声音愈来愈近。

    “飞天,云裳,秦兄弟,汝等快些将着这狗贼的尸首给抛了,吾去赶马车,这活吾最擅”。丁大郎又言道,而听得这话,飞天等人来不及多想,便都是向着丁大郎点了点头,三人一齐将着马松的尸首给抬了起来。

    “驾,兄弟,汝等快些往林子里走吧,哥哥替汝等去引开追兵,兄弟,吾等来世再做兄弟”

    便在这燕飞天等人刚将着马松的尸首给抛到隐秘之处,丁大郎的声音又是传了过来,听得这话,三人俱是大惊,一齐转过身去看向了马车,只这么一看,飞天的心中立时如同刀绞一般,原来,丁大郎已是赶着马车顺着官道跑出甚远。

    “哥哥,汝为何如此啊,为何如此啊”飞天大哭着向着丁大郎呼喊到。

    “兄弟,哥哥没本事,便将着一条命来换汝等三人性命,但盼兄弟去找到真凶报得仇恨,哥哥九泉之下亦是瞑目了”。听了飞天之言,丁大郎便是一阵哈哈大笑。

    再看飞天,直愣愣的立在当场,好一阵之后,蓦的跪倒在地,咚咚磕了几个响头,随即一把拉起身边二人消失在了墨色的丛林之中。

第三百四十四章 独闯临安城

    “云裳姑娘,汝去劝劝飞天兄弟吧,若是再这般下去,可怎生是好”。

    翌日,扬州府西南的大仪镇境内,在着座小小的荒山之上,已是奔波了一夜的飞天等人正藏在此地歇脚。

    好一阵之后,秦宗嗣快步行到了正坐在一方大石之上掉着眼泪的耶律云裳面前,轻轻呼唤了一声云裳,接着苦着脸指着躺在远处地上几似傻痴一般的燕飞天对她说到。

    闻听得此,云裳便是将眼向着飞天瞅了瞅,接着抹了抹眼泪,轻叹了一声,轻移莲步来到了飞天身边坐了下来。

    “飞天,汝不能再这样子下去了,若是伯母她们泉下有知,见到汝是这般模样,该是有多心痛”

    在着飞天身边待了片刻之后,云裳向着飞天柔声言道。

    而飞天听得这话,只转眼看了看她,却只是继续将眼傻愣愣的盯着天穹,并不曾理睬云裳,眼见得此,云裳心中忽得又是一痛,忍不住捂着嘴低低啜泣了起来。待在一旁的秦宗嗣眼瞅着这面前揪心的一幕,不由得恼的狠狠一拳砸在了地上,眼中亦是涌出了泪来。

    不知过了何时,云裳被着一阵冷风给吹得一哆嗦,恍惚之间云裳揉了揉眼,这才发觉方才她竟是倚在一株小树之下睡去了许久,醒将过来之后,因是挂念飞天,云裳当即转过身来,只刚一转身,云裳立时便是惊的大呼了一声。

    原来此刻她的身侧哪还有着飞天的影子,因是得此,云裳情急之下,立时便是慌乱了起来。

    “云裳妹子,怎生回事,汝为何这般惊恐”。便在这云裳心神不定之时,不远处秦宗嗣的声音传了过来。

    “哎呀,飞天哪去了,怎得了这是,这是甚”。不待云裳开口,那秦宗嗣又是一阵惊呼,随即将着指着原先飞天待着的地方大声的喊叫了起来。亦是在得此刻,云裳这才发现,原来方才自己惊慌失措却是未曾看见,飞天躺的那方地上正有一块布巾给压在一块土块之下,隐隐的那布巾之上还有着暗红的字迹。

    眼见得此,云裳和着秦宗嗣二人忙是抢步上前,一把将那布巾展开读了起来。

    “云裳,秦大哥,小弟去寻仇人复仇了,莫怪吾不辞而别,此去凶险,吾不愿汝二人陪吾一起担着风险,秦兄,托汝一桩事,吾去之后,且请汝护着云裳一道回返安先生家中,寻着安小妹和小牛之后便好生待在那里,吾此行若是顺利少则十日多则月余定当回去那里寻汝等,若是过了日子吾还未到,汝等便莫要再等吾了,好生寻个地方了此残生罢,燕飞天,顿首再拜”

    “云裳,汝这是要去哪,站住”。

    却说那耶律云裳,将着飞天留下的书信读完之后,腾的一下便是站起身来,刚欲动身便是被着秦宗嗣给拦住。

    “秦大哥,吾要去寻飞天”。

    眼见得秦宗嗣拦她,云裳当即便是落下了泪来,哽咽着向着云裳言道。

    “云裳,莫要激动,汝心中难怪,俺这心里何尝不是如此呢,另着,即便俺让你去找,汝又该向着何处去寻飞天,不若俺们还是听了燕兄弟的话,去往那桃花村中耐心等候吧,燕兄弟向来运势不错,此一次定当还是吉人天相,云裳姑娘,汝要再有个闪失,万一飞天兄弟找寻回来,他又该怎生去想,此刻他已是失去娘亲兄弟,若是再没了你,他又该怎生去活”

    眼见得云裳梨花带雨的悲伤模样,秦宗嗣看在心中亦很是难怪,有心想豁出去陪着云裳一道去寻飞天,可是转念一想又是想起了飞天的嘱托,不得已,这秦宗嗣便是苦口婆心的劝说起了云裳起来。

    而云裳听得秦宗嗣的这番话后,立时便是瘫倒在地,双手掩面放声大哭起来,如此以来,立时便是唬得秦宗嗣坐站不是,很是头疼。

    “秦大哥,走吧,去桃花村”。好一阵之后,云裳终是不再哭泣,将着银牙咬了咬,随即摇晃着站起身来,向着身边的秦宗嗣小声的言道,待听得这话,秦宗嗣这才从恍惚中惊醒过了,长长的出了一口浊气,不一会,这二人便是拾掇好了,结伴向着桃花村的方向疾行而去。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此一首诗乃是大宋诗人林升所著,讲得是国破山河之际,大宋朝廷偏安江南,不思进取,以至于诗人心灰意冷,以诗讽刺。

    临安,位于钱塘江的北岸,大运河在此与钱塘江相交。它的西北是天目山,西南和东南是龙门山和会稽山,原先乃是五代十国时,南方吴越国的国都,吴越国灭了百多年后,不想此地竟是成了大宋官家的行在。

    如今的临安城,周遭足有七十于里,人口密集,端得是一座极大的城池,而在着这城池之东,乃是宫城,又称“大内“或“皇城“,位于凤凰山麓,北起凤山门,南到钱塘江边,东止候潮门,西至万松岭,城周约九华里,乃就吴越“子城“改建而成。当今的赵宋官家高宗赵构正苟活于此。

    此刻,正是午夜时分,丽正门外,灯火通明,一队队御林军卒正手执着刀矛往来不绝的来回巡查,而在着高阔的城墙之内,一阵阵靡靡的丝竹之音正从其内隐隐传出。

    “哼,这官家狗贼,已是几时了,汝还在这里寻欢作乐,当真不知死活”。在着临近宫城的一处隐秘地方,此刻正有着一名身着黑衣的蒙面之人,正悄无声息的潜在此处,待见得眼见的一番景象之后,此人心中立时便是涌出一股怒气,暗自咒骂官家不已,此人不是旁人,正是独自一人闯到此地的燕飞天。

    原来那日在着扬州官道上,待得听得马松一番话后,飞天便是知晓了此事的主谋多半便是曾和自家称兄道弟的建王赵瑗,于是那时起飞天便是下定了决心要来临安寻他讨个公道,前日里,在着云裳和着秦宗嗣二人睡着之后,飞天便是留了一封血书不辞而别。

    连日奔波之后,飞天来到了临安,今日里探得建王被着官家召唤进了皇宫,飞天心里便想着,一不做二不休,不若今夜便潜入皇宫大内,向着这父子二人讨个公道。

第三百四十五章 宫中的秘闻

    “陛下,建王殿下有要事求见”。

    三更时分,丝竹悠扬的临安城皇宫大内后殿之中。忽得想起了一声尖细渗人的声音。

    “尔等且都退下,宣建王觐见”

    片刻之后,在着一阵轻咳之后,一声苍老且略显疲惫的声音传来出来。

    不多时,随着一阵细密的脚步声之后,后殿之中只唯有风摆罗帐的沙沙声。

    “孩儿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片刻之后,后殿走廊之上又是响起了一阵轻急的脚步步声,紧接着这个脚步的主人便是来到了殿内向着正斜躺在榻上的黄袍男子叩起了头来。

    “呵呵呵,皇儿平身,此间已是夜深,皇儿为何不早些休息却来见朕,所为何事啊”

    那黄衣男子听了这话,便是呵呵一笑,向着那人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随后那跪着的人依着吩咐缓缓立起身形很是恭顺的垂首肃立一旁。此二人不是旁人,榻上靠着的正是当今大宋的官家高宗皇帝赵构是也,而立在殿下候着的正是他的儿子大宋建王赵瑗是也,只是这二人却是不知道,此刻在他二人头顶的屋脊之上,正有着一人摒住呼吸很是小心的向着殿内窥探,那人正是潜入皇宫来的燕飞天。

    原来燕飞天来到临安之后,便是一直在着皇宫周围等着机会,却才亲眼见得建王入朝之后,飞天便是相机寻了个空子遁入大内,悄悄的尾随建王之后和他一道赶往了后殿,待得到了后殿之后,飞天便是眼珠一转,几个纵跳之后好似灵猫一般跃上殿脊,接着轻轻的揭开了一处瓦片,接着光亮向着殿内窥视了起来。

    “父皇”。却说那建王赵瑗,待听得父皇吩咐之后,便是忽的向着父皇轻轻呼唤了一声,接着快步走到了大殿门口,喝退了几名看守在此的御前护卫,直到那些护卫远远的遁开之后,赵瑗便是四下里张了张又是回到了殿中,接着便很关上了殿门。

    “父皇,父皇且请恕罪,孩儿,孩儿事情办的砸了”。噗通,那建王竟是面色一苦,随便跪倒在地,显得很是有些惶恐。

    “皇儿,这是为何,这是,莫非....莫非那事....”赵构见得皇儿竟是向着自家跪下,初时显得很是狐疑,可是狐疑的片刻,这皇帝忽得神色一变,似是想到了什么,随即脸色一沉向着赵瑗冷声问到。

    “父皇息怒,正是...正是那事,小人的手下办事不力,还是给那人走脱了,孩儿今日里得着扬州知府百里加急来报,说是孩儿的手下原先已是擒得了那人,哪知半道上竟是被着黑衣人给撸了去了,其后虽是百般追查,却是再也寻不到那人的踪迹,孩儿那手下亦是折在了扬州,孩儿有罪,还请父皇责罚”。

    却说那建王赵瑗,听得皇帝似是不悦,忙又是颤颤巍巍的向着皇帝禀报了起来。

    只见那皇帝陛下,待听得那人竟是逃脱了之后,立时便是勃然大怒,一下便是站起身来,在着诺大的厅堂之中来回走动了起来,不多时之后,许是心中气恼以极,抄起桌上的一只茶碗,啪的一下便是扔在地上,如此以来,只唬的那建王趴在地上一下也不敢动弹。

    “唉,罢了,或是那女人命不该绝,皇儿,汝且站起身来,此事到此为止,以后莫要再让第二个人再知晓了”。许久之后,那皇帝忽得长叹了一声,接着似很是有些沮丧的走到建王面前,轻轻将其扶起,随即又是小声的向着建王说道。

    直待听得这话,那建王才稍缓了缓心神,如释重负一般。

    “皇儿,正好汝今日在此,朕正好有一事,埋在心中许久了,今日便都与汝说了罢”。眼见得建王神情稍缓,那皇帝便是向着建王笑了笑说到。

    “父皇,且慢,孩儿今日来见父皇,乃是还有一要紧之事禀报父皇”。见得皇帝似是不在意那事了,随即便又是向着皇帝进言,赵构眼见得此,便是顿了顿,点了点头。

    “父皇,还有一个消息也不是好消息,前者孩儿去中原之后,将着几股英雄豪杰给聚在了一处,巧施妙计之后便是将着军权全部控在自己手中,哪知代替孩儿执掌兵权的项天啸掌权之后,狂妄自大,刚愎自用,私自将兵去与那金人开战欲抢头功,哪知一招不慎,吃了大亏,连败了几仗,如今已是退回了河南地界,将着好不容易得来的地盘统统丢了,且听说部下亦是分崩离析,频于崩溃,孩儿寻思,此刻若是再这般下去,孩儿的心血便要毁于一旦”。

    赵瑗沉着脸很是惋惜的向着父皇讲述着,言说到最后,许是心中过于恼怒,一拳狠狠的砸在了桌上,丝毫也未意识到此举大为不妥。

    “呵呵呵,罢了,罢了,朕还以为是多大的事,皇儿莫急,那些个草寇能成甚气候,倒不如借金人的手除去这些祸害也未为不可”。

    哪知这赵构听完赵瑗的话竟是丝毫不以为然,居然还呵呵笑出声来。

    “父皇,孩儿,孩儿...”赵瑗有些急了。

    “罢了,皇儿,朕素来知晓汝的心意,皇儿这般心怀天下,当真是吾大宋之福,也罢,此间只你我父子二人,今日,父皇便将着心里话尽数说与汝知晓吧”见赵瑗有些着急,赵构呵呵一笑,随即朝着赵瑗摆了摆手,而那赵瑗有心再言,此刻见得父皇这般,却也不得不打住话头,静待父皇言说。

    “皇儿,父皇已是坐了这皇位数十年矣,这些年来,父皇虽是身在大位却是每日倍受折磨,什么诛杀忠臣,不思北伐迎接父兄等等,如今数十年过去了,想吾那远在北地的父兄怕亦是早已归了黄泉了,罢了,皇儿,朕有心今日择期禅了这大位给汝,汝以后想要干甚便不用再听朕意,放手去干便是,父皇想过几日太平日子,安度晚年矣”。

    赵构笑了笑,便是向着赵瑗讲出了这番话来,而那赵瑗待听得这番话之后,便好似傻愣了一般,眼睛直直得盯着父皇,好似不信刚才听到的话一般。

第三百四十六章 最后的关头

    “父皇,汝这是何出此言,父皇正是如日中天之时,为何要有如此举措,皇儿不敢,还请父皇收回陈命,孩儿愿追随父皇身后,万死不辞”

    后殿之中。待听得父皇竟是要将着皇位禅让给自家,赵瑗立时便是惶恐不比,忙是一下扑倒在地,膜拜不已。

    “呵呵,皇儿,快快平身,起来起来,此间只你我父子二人,不必拘束,朕方才所言并不诳汝,实乃朕的肺腑之言”。眼见得赵瑗如此,那官家显得跟是受用,旋即几步走到了赵瑗身前将其扶将起来。

    待得将着赵瑗扶将起来,这官家便是朝着赵瑗仔细端详了起来,如此一来。倒将那赵瑗看得有些心神不宁起来。

    “皇儿,汝可知父皇为何要将皇位传入汝”。许久,官家朝着赵瑗叹了口气,嘴角竟是有些轻颤了起来,而那赵瑗听得这话,亦是显得颇为疑惑。

    “皇儿,汝一支乃是正宗太祖之后,而朕这一支乃是太宗之后,想当年太祖皇帝暴毙之后,便是由着他的兄弟太宗做了大宋天子。虽是相交之际颇为平顺,可是民间直置今日仍是颇有微词,另者,朕的父皇和皇兄二人只知玩乐而丢了吾大宋半壁江山,朕的心中亦是痛之极矣”。

    说到这里,这高宗皇帝竟是眼中噙起了泪来。

    “朕接了大位之后,这大宋河山满是一片疮痍,即便是朕亦是不得安宁,朕唯一的儿子便是死在了逃难之中,因是得此,朕的心中着实是恨恼吾这不成器的父兄,朕不反对与金人抗争,可是偏有那么一干不识好歹的迂腐之人,非要迎什么二圣还朝,汝且想想,若是真个将那二人给救了回来,吾等这大宋天下定还会败在那二人手中,因是得此,朕才冒着天下大不违停止了北伐”。

    高宗皇帝又是说到。

    “可是父皇,当真是可惜了,岳飞将军离着东京只数十里了,父皇,若是当时不下那一十三道金牌之令,怕是此刻北方山河已是尽复了”

    那赵瑗听得官家之言,似是心中颇有微词,忍不住竟是脱口而出,此言一处,那官家当即便是面色一沉,唬的那赵瑗忙是跪倒在地。

    “哎,不错,朕杀岳飞却是狠了点,可是朕也是没有办法,要怪只怪他不识抬举,非同言及甚迎回二圣,若是果真迎回,朕当如何自处,汝亦当如何自处”待得怒目朝着赵瑗瞪视了一会之后,官家又是叹了口气言道。

    而那赵瑗听得这话之后,登时便是不说话了。眼见得此,那官家便是微微一笑,缓步走到了赵瑗身前,轻轻拍了拍他,接着将慢慢扶将起来。

    “皇儿啊,如今自宋金议和之后,又过了十数年,这十数年来,吾大宋南方的盗匪尽灭,四海清平,已是缓过了气来,如今若是再与那金人对战,赢,朕不敢夸口,可是若是谈输,朕怕是不服这口恶气,朕忍了这许多年了,汝以为吾不恨这金贼么,这几年里朕差人秘密往那北地里探寻过,吾那父兄已是苟延残喘,活不多时了”。

    官家缓缓的说道,说着说着眼睛便是往着东北方向楞楞的发起了呆来。

    “呵呵,此刻他们回不回来对朕已是没有多大威胁了,这些年里朕已是将着朝廷众臣尽数都是换做了拥护自家之人,说句不中听的话,即便是将他们迎接回来,朕也不怕他们,汝可能不知道,朕与那金主有过密议,吾等停战之后,只消朕不北伐,他们便善待他们二人,让他二人安稳过日子”。

    “可是,父皇,一想到金人占我河山,我这心里着实就是心痛”听得官家说出这番话来,那赵瑗似是心痛无比,将手狠狠的朝着一根柱子上猛拍了一下。

    “哈哈,皇儿莫急。且听朕讲完,朕若是将着皇位禅让给汝之后,汝便可将朕之前的话作废,汝大可大张旗鼓的去准备北伐,朝中那几个议和的大臣汝可皆换掉,哈哈,与汝交好的那些主战官员,汝爱用谁用谁,如此一来,人心皆向着汝,汝的皇位便可坐得稳固,朕先前那些骂名也可因禅让汝而变得烟消云散,朕便可安心过几天快活日子,汝以为这皇帝好做么,其实朕早都不想再做了”

    眼见得赵瑗着恼,官家便是哈哈一笑解释到,待听得这话,那赵瑗便好似茅塞顿开一般恍然大悟,将眼紧紧的盯着官家,很是有些捉摸不透。

    “皇儿啊,朕绝非诳汝,实乃肺腑之言,汝先回府,这几日朕便择个好日子禅让于汝,祖宗若是庇佑汝,汝北伐成功,光复河山,朕亦跟着沾光,即便是不成,天下亦归心于汝,汝这东南半壁自保不愁啊,皇儿,朕之言,汝能知否。”

    “父皇,感念父皇成全,皇儿必不负父皇嘱托,若是果真登了大位,定当尽全力去恢复祖宗江山”。赵瑗显得很是有些激动。

    “哈哈,天色不早,汝早些退下吧,朕也累了”。待与赵瑗说完这些话,官家呵呵一笑,随即挥了挥手。

    “哼,但盼汝二人此言属实,若是日后做不到,便有如此瓦“便在这皇帝父子二人互致道别之际,忽得头顶房梁之下传来了一阵轻喝之声,随即在着一阵风声过后,一块屋瓦碎落在了那父子二人面前,只唬得那父子二人惊得冷汗直冒。

    “汝,汝,汝是何人”。那赵瑗终是年轻些,率先回过神来,一边将着父皇护在身后,一边向着屋顶仔细搜寻起来。

    “呵呵,当真是贵人多忘事,汝难道不记得了我吾是谁了么”。屋顶上那人又是说话了。

    “啊,你,你,燕,汝怎会在着此地,汝...”待得听得这话,那赵瑗心中忽得闪过了一个身影,随即他便是目瞪口呆的指着头顶颤声言道。

    “呵呵,不错,正是吾,罢了,本来今日来是要取汝性命的,可是听汝二人方才之言,吾决定不杀汝等了,但盼汝二人说道做到,莫要让吾北地的百姓寒了心,汝等且记着,若有半分假话,吾天涯海角也要杀得汝二人性命,吾去者”。

    言罢,头顶一阵响动,那人飞速离去。

    “抓刺客啊,抓刺客啊”。不多时,皇宫大院之中,响起了一阵御林军的呐喊之声。

    “罢了,众军勿动,让,让他去罢”。便在这众御林军刚喊了几声,赵瑗忽得走到殿外,向着众军挥了挥手,那一众军汉听得这话,便都是退在了一边。

    “皇儿,他,他乃是何人”。片刻之后,高宗皇帝走了出来,向着赵瑗小声问到。

    “他,一个江湖朋友”。半晌,赵媛幽幽的问道,而那官家听了这话,将眼盯着赵瑗瞅了又瞅,终是未再说出一句。

第三百四十七章 怎会得是他

    天边斜月冷清寒,独坐江畔心神乱,双目迷离空惆怅,不觉飘渺还乡关。

    临安城东,清冷月色之下,涛涛钱塘江之侧,一个萧瑟孤寂的背影正匍匐在一方大石之侧,借着月色观瞧,隐隐似还有些微微轻颤啜泣的模样。

    “娘,娘,孩儿不孝,孩儿未能给您报了大仇,还望娘亲九泉之下莫要责怪于吾”。那个身影啜泣了一阵之后,便是噗通一声,双膝一屈,跪倒了在了空地之上,恸哭不已。此人不是别个,正是刚刚从着大内皇宫里狂奔出来的燕飞天。

    原来这燕飞天自跟着那赵瑗身形遁入皇宫之后,便是打定了心思要在今夜结果了那赵瑗来给娘亲报仇,哪知在着屋脊之上凝神细听了好一阵之后,犹豫了再三,只差将着钢牙咬碎,最终将心一横遁出了皇宫。

    “娘,汝且听孩儿言说,这赵官家父子与吾家却是有着深沉大恨,吾方才若是要结果了这二人亦是易如反掌,可是,娘亲,这这官家父子,尤其是这赵瑗,虽是心肠阴毒,然大是大非面前此人当真要好他爹爹许多,却才他爹爹要让位于他,若是大宋由此人做了天子,吾大宋恢复旧日江山有望矣”

    “娘亲,孩儿寻思了许久,若是吾杀了这父子,大宋宫廷内乱不说,若是因得此换了一个庸才来坐了天下,怕是这大宋东南半壁江山亦会不保矣,若果真如此,孩儿于娘亲是出了一口气,却是于大宋万千子民成了个贼子,娘亲,冤冤相报何事了,罢了,孩儿暂且饶了这父子一命以观后效,若是他父子二人言而无信,行那欺世盗名之恶事,那便活该他二人命中当绝,孩儿定当亲手斩了他二人项上之头来给娘亲报仇”。

    跪在地上的燕飞天,对着涛涛江水一阵痛苦述说之后,便是长跪于地低低啜泣不已。

    “阿弥陀佛,善斋善斋”。

    却在此时,一阵很是熟悉的声音从着飞天耳边划过,而听着这声,飞天心中不禁就是一阵大惊,心中暗道,这,这,这老方丈又怎得会出现在此地方。

    “哗啦啦”。便在这飞天大惊失色之际,道边的丛林之中蓦的闪过一阵响动,紧接着一个身着灰布僧袍之人便是缓缓出现在了飞天的面前,待得行到飞天近前,此人便是轻轻扯下了罩在面上的面纱,随即很是有些激动的看向了飞天。

    “智信大师,汝,汝怎得会来到此地,汝,汝是怎生知晓吾会在这里的,莫非汝一直跟随在吾的身后而来的么”。

    待得见到那人将着面纱摘下,飞天立时便是大惊失色起来,忙是快步行到那人面前,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叩拜了起来

    再看那僧人,见得飞天如此模样,饶是心性已是淡薄许久,亦是忍不住一阵唏嘘,忙是一把将着飞天给拉将起来,借着月色将着飞天好好观瞧了一番,不多时,刷的一下,眼中竟是流出了许久未曾流出的泪来,这老和尚果真便是飞天的旧识,扬州大明寺的住持智信大师。

    “燕施主,汝真是受苦啦,却才汝的一番言语,老衲皆是听在耳中,燕施主,老衲替着天下百姓谢谢燕施主深明大义了”。

    那智信好好端详了飞天一阵之后,便是轻轻松开飞天,向后行了几步,随即神情很是肃穆的朝着飞天双手合十行起了礼来。

    “大师莫要如此,折杀了小子了。”

    眼见得智信这番神情,飞天心中立时便是一阵惶恐,忙是又拜了起来。

    “大师,汝是因为来到此地的啊,小子甚是不解”

    片刻之后,待得二人心神俱是稍定之后,飞天便很是小心的将着大师给扶坐在了大石之上,随即便是垂首肃立一旁,很是恭顺的又向着智信大师问道,待听得这话,智信大师又是向着飞天凝望了片刻,接着长叹一声向着飞天道出了一番话来。

    原来那日里,自飞天等人与自己道别下山赶往扬州城之后,这智信大师心中便是一直忐忑不安,心中很是挂念飞天等人的安危以致彻夜难眠。

    待得到了平旦时分,坐于大殿之上已是有些疲乏的智信,忽得远远的东北地方传来了一阵隐隐的喊杀之声,但辩得仔细之后,这智信立时便是神情一变,大步行到了山门之外向着东北地方观瞧。

    但见得此刻东边远远的官道之上,火光点点,喊杀声阵阵,大师眼见得此,心中不由得就是咯噔一下,心道坏了,怕是那飞天等人失了手,眼见得此,这大师便再也顾不得许多,即刻便是展开轻身功夫,乘着夜色,循着一条小道悄悄的向着那东边方向一路疾驰而去。

    许是心中焦急,这大师下了山之后便是一路狂奔,未曾有得半分耽搁,因是得此,赶了一阵之后,大师终是潜到了那火光聚集之处。

    “呔,汝这个两个鸟贼厮,怎得这般奸猾,快快说与老爷知晓,直娘贼,尔是说也不说”

    刚到得那地方,大师便是闻得了一阵喝骂之声,紧接着一声闷响之后,那里便是传来了一声痛苦的哀嚎之声,闻听得此声,大师忙是拨开草丛,四下里观望了起来,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大师的鼻间忍不住已是垂下了泪来。

    原来此刻不远处的官道之上,约莫有着百十名手执着火把的官军正聚在官道一侧的一株大树之侧,而那大树不远的地方,正有着一辆马车翻到在地,而那大树之上,此刻正有着两个浑身是血的人正被胡乱的捆绑在大树之上。

    借着火光仔细一看,这二人正是大能和尚和那丁大郎,只见那大能和尚等垂首立在那里,眼中只差冒出火来,而在其身旁,丁大郎正是口角含血,一脸痛楚的神情,却才大喊之声便是这丁大郎发出来的。

    “呸,汝等这些个酒囊饭袋,只晓得欺压吾等寻常百姓,大宋若是被吾大金灭了也是活该”

    便在这智信仔细观瞧之际,不想那丁大郎竟是蓦的冒出这番话来,此话一出登时便是听的智信眉头一皱。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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