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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寂寞佛跳墙     甜园福地txt下载     甜园福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三章 金殿发飙

    老道士几乎要跳起来,不复初次登场时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劲头:“万岁啊,贫道今夜就要祭坛焚香,待得三个福瑞童子到齐,就可以随时做法,祈天赐福。”

    做法?祈福?用三个孩子?阿圆的头皮蓦地一紧,如同被踩到了尾巴的狗狗,绷直了身子厉声回道:“我绝对不会容许!谁也别想伤害我的孩子一点儿!”

    她实在是想多了,不是所有的祈福祭天都要舍弃人的性命。

    老道士急红了脸,赶紧解释:“白——白夫人,祈天赐福只需要孩子们净身更衣,每日坐在祭坛上三个时辰,贫道做法,七七四十九天——”。

    净身?还要坐三个时辰?让脊柱还没有长好的半岁大的孩子?七七四十九天?

    阿圆怒极,双手不得空儿,抬起一只脚恨恨的踹向老道士:“你们家孩子才净身呢!你们家孩子才放祭坛上做法呢!你们家孩子才能熬七七四十九天!”

    一直保持着端庄贤淑淑女形象的齐阿圆,终于在最后一刻破了功,发作到了无辜的老道士身上。

    这一突然的变数儿,再次让金殿上的文武百官大开了眼界,老道士猝不及防,小腿上竟然真的挨了阿圆的一脚。

    除了白老大毫不惊诧,大部分人等全部陷于石化状态。

    小皇帝在龙椅上弯下了腰,无声无息的笑了个肚子疼,这女人太可乐了,把老道士所说的洗澡净身理会成太监净身的方式了!

    马公公的双肩也抽搐着。能看到仙风道骨的监正大人。被一个女人拿脚踹着喝骂。实在是一桩难得的美事儿,至于里面牵扯到了自己的身份问题,那就牵扯好了。

    好在,老道士是有功夫在身的,接受了第一下侵袭,终于学了个乖,身子轻飘飘闪开了去。

    “就说这是个刁妇!看看——”,马王爷让开老道士的身形。自以为终于抓住了一个报仇的机会,于是出言讥讽。

    阿圆再不迟疑,第二脚抬了起来,正对着马王爷的一条腿。

    又是一个毫无防备的江湖老手,被阿圆一招得脚。

    你自然以为我不敢踹你,偏偏我就敢!

    阿圆放弃了老道士,“呸”,一口唾沫啐向了马王爷:“你是个什么东西?欺上瞒下的伪君子,亲手丢弃自己孩子的无耻爹,现在又盼着被自己抛弃的儿子认祖归宗。还要逼着儿子杀妻灭子,你就不配做一个人。还舔着脸在这里装什么王爷元帅,我呸!”

    神圣庄严的金銮宝殿,一下子变身为菜市场,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肆无忌惮的骂街耍横,竟然没有一个发言反对的。

    实在是,这几句话爆出的内幕太惊悚了,比刚才那些,就是毛毛雨!

    小皇帝渴望着吃点东西的愿望,再次被打破了,群情激奋的时刻,他只能无限向往的盯了阿圆臂弯里挎着的小包袱一眼,刚才,小老二的美食,就出自那个包袱。

    老道士挨了一脚,没当一回事儿,反而躲在了一旁,欣赏起马王爷吃瘪的形象来了。

    堂堂王爷,如何肯答应这番羞辱?只见那张黑脸蒸腾出热气,一只大蒲扇一挥,奔着阿圆的脸部掴了下去。

    阿圆此时已经伸出了第三脚,眼看着不但偷鸡不成,还要再去蚀把米挨一巴掌,一道身影快如疾风、势如闪电,挡在了母子俩的前面。

    “啪——”,一记重响,转换到了白老大的脸上。

    尽管,他出于难言之隐,不得不应承着马王爷的指认,可是这一刻,当妻儿的危险就在眼前,完全是出于本能,他的身子主动跃起。

    练武之人的巴掌,可以使出多大的气力?白老大的一侧腮帮子,登时青肿了起来,五根萝卜头儿一般粗细的指纹,明晃晃篆刻在白老大的脸上。

    金殿之上,是从来未有过的热闹景象,小皇帝不再捂着肚子欢笑,一缕深思的表情,浮现在年轻的脸上。

    虽然阿圆也不再想追究丈夫的去向问题,但是,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个男人对这个女人的呵护,绝对不是路人的关系!

    再联想起阿圆喝骂马王爷的话语,难道这个男子,原本就是马王爷的儿子,小时候被无情的抛弃了?

    可是马家一直子嗣艰难,人丁单薄,怎么可能往外丢一个这样优秀的儿子?

    不但是小皇帝,不少的文武大臣,此刻都有了想要揭秘的冲动。

    到底这个百变的女人,跟马王爷父子,是一个什么样离奇的关系?才导致这个女人不依不饶,连身家性命都舍得抛弃的抗争到底?

    “欢儿!这样的刁妇,你可怜她作甚?”马王爷收回酸麻的手臂,其实心底里也有些后悔,阿圆是一定要杀掉的,可是孩子还是他马国涛的孙子,万一误伤到了,那可就后悔莫及。

    白老大无语,满眼求恳的望向阿圆,嘴唇哆嗦着,吐不出一句话来。

    他想说,阿福被马王爷关起来了,以此为要挟,要他听话留在京城。

    他还想说,自己很想念家人,想念媳妇儿。

    他更想说,知道有了孩子,他心中有多么惊喜……

    可是,阿圆只是冷清的睨了他一眼,刚刚撒泼的举动,再次无影无踪。

    马公公赶来救驾:“白夫人,请跟洒家走,万岁交代的为您找房子宅院的事儿,咱抓紧办,你们母子也好早歇歇。”

    老道士再次冒头儿:“白夫人休要着恼,那个净身,不是那啥——而是给孩子洗个干净澡儿,祭坛上铺些地毯,让三个娃儿随意爬动就行,您要是不放心,就跟着三个孩子一起去祭天祈福……”。

    阿圆的脸,红了。

    “小老二”又被闹醒了,这次没哭,半睁着铜铃豹眼四下里踅摸着查看环境。

    白老大再次身不由己,脑袋向着儿子的方向靠拢,眼神里都是留恋与不舍。

    好在,儿子给面子,从众多的人脸中注意到了这个最傻的男人,嘴巴里发出“啊——啊——”的招呼声。

    白老大的黑脸,终于伸到了阿圆和儿子的身前。

    还有什么折磨,比此刻有子不能认的白老大更残忍?

    小家伙儿大概觉得这个黑脸很熟悉,或者是觉得很可恶,一只小手臂挥着,软软的落在了白老大的那半张青肿的脸颊上。

    虽然,小手很软,那声音却有点震耳欲聋。

    因为,这个半岁的孩子改换了音节,嘴里吐出的一个字非常清晰,那就是“打!”

    真不愧跟马王爷的血统有牵扯,没学会说话先学会打人,这就是骨子里的遗传功能吗?

    阿圆已经迈开了脚步,跟在马公公身后离去,老道士蹦着高的紧跟其后,终于,还是没来得及查看那块“狗头金”一眼。

    身外之物,哪有这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有意思?何况还有一个跟道家有缘的小娃娃儿,让人心痒痒的惦记着。

    宣布暂时退朝的声音一起,万重阳也加快了脚步,沿着阿圆离去的方向猛追不舍。

    没有人注意到,小皇帝离开龙椅之时,对身侧的太监耳语了几句话,小太监得令而去。

    最后离开的,是马王爷父子。

    当所有的观众都退去,如果有人发现,看到这父子二人陌生又疏远的神色,肯定会有所怀疑这两个人的关系。

    甚至,他们还是彼此敌对着似的。

    “你——还杀过阿圆?还抢了我的孩子?”白老大的声音很低,铜铃豹眼里面几乎要滴出血来。

    这是他的亲爹吗?为什么对自己所做的,有那么多伤害?

    马王爷板起面孔,冷声斥道:“欢儿,你那个媳妇实在可恶,等除去了她,为父再为你娶一门好亲,到时候,你想生几个孩子就生几个孩子,说不定还可以一举得仨麟儿,羡煞旁人!”

    “你敢!”白承光咬牙切齿:“我听了你的规劝,抛妻弃子奔赴西疆作战,原本只是想为国为民出力,我不稀罕你的王位你的王府,也不稀罕娶什么名门闺秀,再生什么麟儿让旁人艳羡,我只有一个媳妇,我要我的三个孩子,你马上把两个孩子送回来,否则,王府之中,我再不会任你摆布,金殿之上,我宁可以死谢罪,也不会再陪着你说谎骗人!”

    马王爷脸色骤变,伸手一指儿子:“你——你不想让阿福活命了?”

    白承光的脸上抽痛似的抖索了几下,忽然以拳捶打前胸,绝望的嘶吼:“阿福在战场上以命相护你的儿子,你却关押他在暗无天日的地牢,只为的把这个儿子抓在自己手上任你摆布,你算个什么父亲?怪不得阿圆要说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你不是男人!阿福若是死了,我白承光这条命,一定赔给他!”

    “你想想你的母亲!你想想你的祖母!你想让她们知道欢儿早就死掉了伤心欲绝?你想让你母亲再次哭瞎双眼?欢儿,你就是我们的欢儿!阿福那是个什么怪物?他亲爹都不肯收容他,你可怜那个怪物做什么?”马王爷也急了,跺着脚摇晃着白老大的肩膀。

第二百二十四章 回归

    距离皇宫最近的一处空闲的豪宅,乃是昔日华阳公主的府邸,据说华阳一生无所出,与驸马双双病逝后,这宅子就空落落起来。

    而且大宋朝封建迷信思想还挺严重,住在这个宅子里的夫妻没有后代,自然认为是宅子不吉利所致,于是尽管亭台楼榭小桥流水的美轮美奂,照样没有哪个皇室敢轻易搬进来。

    胆子大的不怕没子嗣的普通官员,又没有那个入住的权力。

    而阿圆是受了皇命前来,本身又已经产下三子,这个忌讳就可以忽略不计。

    马公公屁颠屁颠儿的引着阿圆母子进入公主府,护卫们随侍左右,原本府中还留有的打扫婆子仆妇,倒也不显得太过冷清。

    到底是久未有主人在此,公主府的花草都不怎么规整,高矮丛生的如同灌木,绿色的爬山虎,整整包围了一座假山,密不透风。

    “小老二”对新环境很是欢喜,指着星星般点缀着的喇叭花“啊——啊”,老道士赶紧摘了一朵送过来,喜眉喜眼的哄着小娃儿。

    马公公不乐意了,也凑上来招呼,小家伙儿在母亲怀里一会儿左一会儿右的转换方位,忙得不亦乐乎。

    看起来一切都很美好,如果,可以把内心的刺痛忽略不计。

    好在,万重阳领着几个蓬头垢面的亲人赶到了,阿圆懒得细说内情,把孩子递到碧儿的手里,把包裹交给小五,自己摆着手就往屋里扎。这时候。婆子已经把卧室整理好。她不需要吃也不需要喝,需要的只是睡上一觉儿。

    白老二再次充当了嫂子的代言人,与马公公和老道士寒暄,与公主府的婆子仆妇交接内务,安排饭菜,沐浴更衣。

    老道士匆匆放下筷子,就主动往外走:“贫道得帮白夫人盯着马国涛那小子去,小福星可不能长期在他手里。跟白夫人说,今儿晚上贫道一准儿把孩子接回来!”

    此刻,白老二这群人尚且未知晓所有的曲折,对那个高高在上的马王爷,更是无从了解,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老道士身上。

    碧儿悄悄去卧室看了几趟,回报说阿圆很安静,睡得很平稳。

    她太累了。

    “小老二”也睡得香甜,打小喝过百家奶,被那么多人抱过哄过。又长途旅行了这么长时间,那神经被打造的强悍无比。根本不存在认生人认生环境的疑问。

    马公公同白老二攀谈了半晌儿,把白家老大的情形追问了个透彻,才叹息着离开了。

    阿圆真的睡着了,只是梦魇很多。

    她仿佛身处一团团迷雾之中,无论往哪一个方向寻找,四下里都是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也许每个人活着,都需要一场雾,把生活模糊下去,把简单到残酷的、吃喝拉撒的生活模糊下去,让我们对未来有一点好奇,有一点幻想——虽然未来注定空空如也,但是这空洞外面,套着这么多盒子,一层一层,一层一层,我们拆啊拆,拆啊拆,花去一辈子的时间,迷惑了自己一辈子。

    只可惜,阿圆不是可以生活在模糊与迷惑之中的女人,她没有安全感,所以只相信真真切切的东西。

    她是一只受过伤的小兽,试探着伸展出手脚,如果遇到侵袭,只会迅速反击,就算,那侵袭是无意的,甚至只是善意的抚触手重了一些。

    孤儿的生命里,没有让同一个人第二次侵袭的机会。

    坐在碧绿的爬山虎藤蔓缠绕的石凳上,万重阳在闭目养神,苍凉的背景下,他的思绪也走得很远很远。

    这一次,他真的没有胆小,没有逃避,以一个男人的形象,与心爱的女人站在了一起。

    无论结局如何,万重阳为自己的人生,抹去了一道最深的刻痕,他曾经为了自己的懦弱和临阵脱逃备受良心的谴责,现在,他安心了。

    最心爱的女人就在一旁,他可以尽心尽力去陪伴去呵护,他的心底,是欢呼雀跃着的,尽管,未来不一定能够顺遂心意。

    万重阳可以确定,这就是爱,即便此后两个人还是要各奔前程,爱人还是会投向别人的怀抱,他已经懂得,自己心中的感受,叫**情。

    爱,就是这样玄妙的东西,没有理由去疼你爱你的时候,还是心疼你,就是了。

    就算成长为两条平行线,此生再没有相交的轨迹,只能静静地看着你渐行渐远……

    其实,就算是深爱着的两个男女,也真的不一定非要相守在一起,让柴米油盐酱醋茶冲淡了所有的甜蜜,让鸡毛蒜皮打架斗嘴拉长了彼此的距离,你爱着的时候,闻得见所有花开的香味儿,听得见每一只鸟儿扇动翅膀的声音,你微笑,嘴角上挂着甜美的印痕,不就已经是最爱的极致?

    白老二此刻,也在踮足等候自己最爱的人——“小老大”。

    人与人的缘分,就是这般神奇。当那个刚刚降生的婴儿,大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吮吸着他的一根手指,在最危险的时刻,不哭不闹,白老二就把这个侄子,疼到了心底里。

    马王爷还是没有跟皇权牛气到底的勇气,天光暗淡的时候,老道士就凯旋而归,马车里传出小孩子“啊——啊”的声音。

    是“小老大”回家了!

    白老二的鼻子一酸,手扶着门框差点儿摔倒,天知道,当他听说孩子找不到了的时候,曾经多么难过懊悔,为什么当初没有跟着嫂子一块儿进京?明知道嫂子那个人想到一出就是一出,别人的规劝根本听不进去的!

    红儿抱着孩子,终于掀开了马车的车帘,白老二不知道自己的双腿是怎么迈出去的,喉咙里只有一声呼唤:“老大!”

    是的,这个娃儿不再是“小老大”了,在白老二的心中,他是“老大”级别的人物。

    兰儿随后红着眼睛出来,怀里是那个又恢复成黑炭头的小姑娘,离开了牛奶浴太长时间,母亲想要一个“白雪公主”的美梦注定要成泡影。

    偏心的叔叔抱着“小老大”又哭又笑,分开了这么长时间,小家伙竟然还认的他,小手抱着白老二的脸颊,额头顶住白老二的鼻子,口水湿哒哒的喷了白老二一下巴。

    老道士在一旁“啧啧”生叹:“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到人生三胎,还不一样的相貌,个个聪明,难得,真难得!”

    可不是聪明吗?老道士只觉得脑袋一疼,发髻上的碧竹簪子就被一只小手揪住,花白的头发顷刻间松散开来,那气质,更加的“仙风道骨”起来。

    是黑炭头的小丫头出手了!

    到底是小姑娘家,天生喜欢美丽的有色彩的东西,老道士头上最靓丽的装饰品,被一只小手紧紧攥住,任谁讨要,都是不可能物归原主的势头。

    而且,“黑炭头”很懂行,小胳膊费劲的举起来,试图把那枚碧绿的簪子搁到自己的秃脑袋上面,那里只有一片黑油油的草丛,实在插不进去一根簪子。

    “哈哈——哈哈哈——”,小丫头的举动,终于把一票人都给逗笑了,冲淡了被掳掠被分离的哀伤和担忧。

    “走,跟你娘见个面去,那啥,小老二也该睡醒了吧?”老道士放弃了追回自己的竹簪的妄想,赶紧安排下一个正事儿,等女主人高兴了,自己就可以提出来带三个孩子祈福的要求啦!

    “东方大人里面请——”,白老二抱紧了“小老大”,一手前伸,引领着老道士往里面走。

    这个时候,早有婆子进去禀报了,阿圆头脸未整,脂粉未施,一身白色长袍,披散着及踝的长发跑了出来。

    好在,一票人尚且不知晓什么叫做“贞子”的造型,只觉得跑出来的是个疯婆子,脸上哭的模糊一片。

    阿圆从来就不是一个心软的人,甚至可以说有些苛狠,无论对待自己,还是别人。

    然而现在,或者说是自从怀孕,自从生产,听到了自己孩子的第一声哭啼,她那颗坚硬的跟石头一样的心,就有了不同寻常的温度。

    在孩子面前,她就是最普通的最柔情的最真实的一个妇人,会哭会笑会撒泼会打闹。

    再独立的女人,也一定要生育至少一个自己的孩子,看着它在怀中慢慢儿长大,踢腾着小腿,露齿微笑,看着它对你张开手臂,求抱……

    你的心里,才真正懂得了牵挂的含义。

    有了牵挂,你的生命不再苍白,你的生活不再无奈;有了牵挂,你会感觉夏天不再炎热,冬季不再寒冷;有了牵挂,你的身体更健康,你的笑容更灿烂;有了牵挂,独立却凄清的生活,就多了一份温馨。

    你的人生,才真正得到圆满。

    失去之后,才更加懂得亲情的可贵,此刻的阿圆,终于如决堤的洪水,把心中所有的积郁担忧愤怒悲伤全部宣泄出来。

    她的宣泄,也就只是抓着两个孩子的小手,涕泪滂沱,却无声无息。

    她是个母亲,没有嚎啕大哭吓坏孩子的道理。

    ps: 感谢漫敏、起点的麦兜、吾爱堂、书友100421171538554的粉红票,感谢奇迹一生123、沧海秋叶、淡雨思涵、lizzie110、陌&浅晴的平安符,感谢各位留言留评,寂寞不敢懈怠,继续码字去鸟——

第二百二十五章 王妃

    起初还高兴的对着母亲扑腾双臂的孩子,也发现了阿圆的异常,现实“小老三”,一撇嘴巴“哇——”的哭起来,然后是“小老大”脑袋向母亲伸着,也是嚎啕大哭。

    屋子里那一个“小老二”,也相跟着来了一场三重奏。

    清洌洌的公主府,一下子有了生机,三个娃儿的哭声底气十足,再不复出生时的羸弱。

    没有人上前劝解,事实上大家的心里,都认为阿圆还是哭一哭才正常,老那么淡淡的板着脸,反倒让大家害怕。

    等到母子四人都哭累了,小五才松开了拉着老道士的手,很不好意思的解释:“东家说过,小孩子哭一哭对啥——肺活量有好处,所以,我们都不会去劝阻——”。

    老道士很不理解的仰头看向那个落魄又邋遢的女人,歪道理真多,也不怕把孩子哭坏了,偏偏三个娃儿都健康的很,模样又机灵。

    莫非,真的是这么随便的带孩子才是正确的?

    母子团圆了,这是最幸福的事情,阿圆抹一把脸,招呼大家进屋去坐。

    三个丫鬟也终于凑到了一起,除了“小老大”又回到白老二的手里,老二老三这两个同胞孪生,再次向大家印证了双胎的相似之处,就连洗脸时不情愿的转头角度,都一模一样。

    待得阿圆梳洗更衣出门,马公公又送了几个宫女进来,再次跟三个小娃儿亲热了一番,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在这个普遍认知双胎妖异的世道。能呈现在人前的双胎实在太少。谁看了不觉得稀罕好玩儿?

    阿圆感念老道士亲自出马。把两个孩子要了回来,满口答应只要准备妥当了,亲自帮助老道士上祭坛祈福,东方大人乐呵呵的回去了。

    剩下的,都是自家人。

    虽然,白老二很是看万重阳不爽,对于他提出的在公主府暂住很不情愿,但是。阿圆点头了,他能再多说什么?

    红儿和兰儿,已经把被掳掠的这几天情况说明,马王爷的手下,隔窗把四人掳走,就连两个小娃子要吃的奶粉都一并收拾了,直接放到了一处别院。

    别院的护卫严密,待遇却很不错,吃喝玩随便,只要你不跑。照顾好孩子,就没人难为你。

    直到今天下午。忽然就安排两个人带着孩子上马车,一路“咕噜噜”紧赶慢赶,终于遇到了接应的老道士,才直接奔着公主府而来。

    也就是说,这两个孩子始终没有在马王爷府邸里出现过,更甭提让他们的爹看见了。

    这样也好。

    万重阳把今日金殿之上的情形简单的叙述了一遍,大家的脸色,都不算好看。

    尤其是白老二,根本不相信自家大哥会这么没良心,连孩子都不想认,抛妻弃子的事情,肯定不会是自家那个最憨厚最实诚的大哥所为!

    “嫂子,我这样赶过来,就是想要告诉你,大哥派人捎信回家了,让我们都离京城远些,说是有危险,他需要留在这里处理一些岔子,并不是干脆不搭理我们了。”

    “哦,知道了。”阿圆的表情恢复了淡淡的疏远,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留下白老二整夜辗转难眠,既想不通大哥变身为马将军的事由,又猜不透嫂子那副不愿多谈的模样的深意。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就现在的情形而言,他不可能抛下他们不理会,去回家乡照顾怀孕的媳妇儿,只能让绿柳委屈些了。

    这也正是阿圆想要做的事情。

    既然三个娃儿需要留在京城至少七七四十九天,那总不能白白呆在公主府等着皇帝赏口饭吃,既然三个朱阳县商场精英都相聚在京城了,那么,别耽误光阴了,挽起袖子,给京城转换个脸面再走吧!

    更主要的原因是,阿圆不能闲下来,她的心,也是肉做的,会痛的。

    只有忙碌起来,才是解痛的最好法子。

    就在皇帝和马公公为这个不幸的女子扼腕痛惜的时候,阿圆同学正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转悠,护卫前后左右的跟着,尽管此时,马王爷纵有三个狗胆儿也不会把爪子伸到阿圆母子们的头上来。

    大宋朝的国运都在三个福娃身上呢!

    至于这三个宝贝在干啥呢?你就更是想象不到了。

    公主府里的假山下面阴凉无比,三个娃儿就在地上铺了毯子休憩,注意,都睁着眼睛呢!

    两个贡院里面的书生,在轮流背书,时而摇头晃脑,时而踱步沉吟。

    老道士就乐呵呵的盘腿在一旁观看,琢磨着三个小的什么时候会听厌烦了,又哭又闹起来。

    结果,东方大人听烦了,耳朵里面只觉得“嗡嗡”生响,三个孩子还听的乐呵着呢,蹬着小脚丫,嘴巴里跟着“啊——啊——”的唱和。

    怪不得这三个娃子曾经被人认为是鬼胎!愚昧的老道士止不住的叹息,看看,饿了就喝奶,渴了再喝水,拉撒完毕继续听背书,继续“啊——啊——”的跟着节奏说话,不是鬼胎,还能是啥?

    胎教的魔力是巨大的,探花郎的功劳不可磨灭。

    千里之外,阿文的身影在马上驰骋,皇帝的飞鸽传书他已经收到,此刻,就是在赶往京城。

    年少的皇帝喜欢热闹哦!

    阿圆和小五和白老二一路探讨着要做什么买卖的话题,疲累的返回公主府。

    府前竟然是拥挤的,黑压压的几排家丁模样的人,把府门堵得严严实实。

    几个丫鬟,围着一尊华美的软轿,轿帘微卷,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何方神圣。

    阿圆皱眉,对白老二摆手:“先把老本行做起来,两轮车三轮车全部在京城推销,小五帮着一块儿找铺子,去吧!”

    目送两个人转身离开,阿圆在护卫的开道下走过了那顶软轿。

    “你是——是白——是齐氏阿圆?”

    一个迟疑又沙哑的女声,从轿帘内发出。

    阿圆的脚下不停,直直的走向府门。

    根据女性的直觉,这位客人是个麻烦,不理也罢。

    几排家丁,再次堵住了府门。

    皇帝给的护卫可不是吃素的,“啪啪啪——”几声脆响,大耳瓜子就抽到一边儿去了。

    轿子内的妇人,已经迈出轿帘,提高了声音大叫:“请——留步!”

    阿圆停下了,脚下如有牵绊。

    轿子旁边的丫鬟们搀扶着妇人走向阿圆。

    这妇人很美,罗衣锦绣,梳着高高的云髻,珠钗低垂,眉目如画,在丫鬟的搀扶下步履摇曳,端的是高贵典雅,仪态万方。

    如果,不是那云髻的发丝半数皆白,她看起来,恐怕都不像是三四十岁的年纪,还要更年轻些。

    “王妃,前面这位,就是白夫人,生了三胎的白夫人。”一个丫鬟轻声禀报,即使此刻,王妃已经站到了阿圆的面前。

    这就是达官贵人的矫情之处,阿圆的唇角,溢出一抹冷笑。

    “白夫人——”,王妃的左手,习惯性的伸向前去,对着阿圆的方向。

    “我——是欢儿的母亲。”沙哑的声音里面,无限悲凉。

    阿圆本来想要扭回去的头,终于没有移动,一股悲怆之感,袭上心头。

    这就是马寻欢的母亲,生育了双胎的那个母亲。

    这就是白老大的养母——草儿的旧主。

    似乎,几根凉凉的手指,触碰到了她的发丝和额头,然后,倏忽退去。

    王妃白皙的脸颊上,两行热泪扑簌簌滚下。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阿圆忽然发现,矫情的王妃的双眼,其实是茫然的没有焦距的。

    就像是隔了一层雾霾,黑眼珠有些混沌,尽管,那眼睛的轮廓依然美丽的让人揪心。

    “我——听王爷说了,你,生了三个孩子,我,能看——能听听他们的声音吗?”

    你能说“不能”吗?

    阿圆垂下了头去,注视着自己的脚尖,终于,叹了一口气,闪开了身形。

    “让这位夫人进去吧,跟两个丫鬟。”

    她在前面大步流星的走着,两个丫鬟搀扶着那位神秘的王妃急急追赶,公主府好大,孩子们的声音,就在最中央的位置。

    阿圆的心中温暖一片,在外面奔波之后,最渴望的,其实就是回到家里来,孩子们笑着闹着,所有的委屈与痛苦立刻烟消云散。

    “今天又听了什么书?有没有你们小叔叔背的好听?”阿圆忘记了身后还有一个举足轻重的“客人”,扑过去跟孩子们挤在地毯上。

    小家伙们“啊——啊——”的开始跟母亲打招呼。

    老道士不乐意了,站起来对着阿圆吹胡子瞪眼睛:“怎么就背的不好听了?贫道给他们背了,不知道多喜欢呢!”

    原来,东方大人还善于背书?这仙风道骨也不纯粹是假装出来的嘛,阿圆乐了,板起脸逗趣道:“大人,你可别老拿着当道士的那一套教育我的孩子,我还指望着他们以后成家立业光耀门楣呢,叫您给领进了道观可不成!”

    老道士张嘴想要反驳,没提防阿圆身后一个沙哑的声音激动万分:“不可以!我的孩子,不可以进道观!”

第二百二十六章 规劝

    您的孩子不可以进道观?您能确定这里面有您的孩子?

    这个王妃有点儿不靠谱儿。

    老道士很明显不认识这个神秘的王妃,就单看王妃那张白的没有血色的脸,也知道她平时肯定不怎么出门见人。

    没有人接应她的话茬儿,阿圆从阳光中走到阴凉里,还很不习惯,抱起“小老二”招呼道:“别让孩子们在这里呆的时间过长,小孩子晒一晒也有好处,换一处有缝隙的树荫玩吧!”

    实在是感觉浑身发冷,不仅仅因为假山下的久不见天日,身后那个美丽的迷蒙着双眼的女人,也让阿圆心里直抽抽。

    几个丫鬟抱起孩子们跟着阿圆走,老道士笑呵呵的尾随其后,看起来白夫人此刻的心情蛮好的,可以谈一谈具体的祈福时间了。

    王妃再要跟随,已经有护卫拦住,只能听着一票人的调侃声远去,小孩子们的“啊——咯咯——”不绝于耳。

    “这个女人实在不识抬举!王妃还在这里,她竟然——就抱着孩子走了!”小丫鬟跺脚,恨恨的瞪着一群人的背影。

    王妃迷蒙的眼睛里面,还是湿漉漉的,只是到底达到了目的,听到了三个孩子稚嫩的声音。

    “都怪我——都怪我——当初,不肯坚持——”,一连串莫名其妙的话语,从那张小的古典的嘴巴里溢出。

    三个人缓缓转身,离开了公主府,外面的家丁们。看到主子完好无损的出来。才算松了一口气。

    王妃的眼睛早就哭瞎了。只剩下些许的光感,平日里,是从来不肯出门的。

    这一次,这么大的阵势,竟然只为的是在别人家里站上那么片刻,听一听人家的声音就返回,实在让人不能理解。

    仔细想来,应该是王妃喜欢人家的三个孩子。自己感伤还没有孙子孙女们承欢膝下呢吧?也是,马将军年纪过了双十,至今尚未婚配,更甭说能有孩子,可不是让王妃操碎了心么?

    软轿内,若有若无的响着一个女人的低泣声,像有无限的悲痛,或者只是绵长的惆怅。

    然而,无论多么心伤,王妃回到马王府中。还是要打起精神,笑语盈盈的给老夫人问安的。

    马王府。最有权威性的人物,几十年如一日的,当属马老夫人。

    此刻,老夫人正在抓着孙子的手掌,嘱咐着可以偷偷去瞧瞧卢尚书家的闺女,实在瞧不上,再跟王爷说明情况,切不能直接拒绝,伤了他老爹的面子,和一颗“愿望美好”的心。

    白老大低低的答应着,眉眼垂向地面,听到王妃问安的声音,才如释重负的站了起来。

    老夫人的手,在炎热的夏季里,还是很干燥,甚至是凉爽,如同王妃的那只更柔软的手,一样的缺少温度。

    白老大很希望可以挣脱开来祖母的那只手,又不敢做的太明显,身子尴尬的弯曲着,那只手,到底没有抽回来。

    马家最有权威的老太太,模样跟马王爷非常相似,如果阿圆能够亲眼见到,也许,对“小老三”的容貌就不会那般揪心的担忧了。

    英武,也是一种美,铜铃豹眼长在女人身上,也不见得就丑陋的可怕,皮肤颜色重了也没啥,收拾好了,一样可以“黑里俏”。

    马老夫人已经满头白发,透黑的皮肤健康的很,沟壑纵横的老脸上铺满岁月的痕迹,一身紫红色的锦袍,在腰间紧束一根玉带,整个人显得分外精神。

    “欢儿你就多坐一会儿,跟你母亲也多说几句话,都怪你那狠心的爹,生生把我的欢儿给架去了战场上,原本多么活泼的性子哦,现在成了一个闷葫芦……”,老太太狠劲儿在地上墩墩龙头拐杖,又把视线转向了王妃。

    “你也多操些心!阿欢都二十岁了,别家的孩子满街跑着玩呢,偏他还单着身,赶紧的,去卢家给阿欢相看相看,订下来婚事啊,生几个大胖小子,我老婆子这把骨头,也好放心的归西,见了你那死鬼公爹,也能交待个完整!”

    白老大又被扯回原位,马王妃唯唯诺诺的答应着,眼睛茫然的看向儿子的方向。

    儿子跟自己不亲,当娘的瞎着眼睛,总是躲在屋子里,也实在没办法让小时候的阿欢喜欢自己,然后阿欢长大了,祖母捧着,怎么捣蛋惹事都没关系,母子就更加疏远。

    经历了那么长的等待时间,儿子跟丈夫从战场上凯旋而归,王妃万分欣喜,又知道儿子现在懂事了,成为人人赞叹的马将军,王妃那颗心,几乎要从胸膛里欢乐的跳出来。

    哪里知道,这个儿子,已经被更换了。

    若不是小丫鬟偷偷的听到了父子俩的对话,王妃还不可能亲自走出王府,去跟儿子的媳妇孩子见上一面。

    却原来,阿欢已经不在了,现在回来的,是当年丢弃的那个,真正的阿欢。

    王妃瞎了,可是心没有瞎,被她派去做调查的下人,回报来的各种小道消息,她也能猜出来一个大概内容。

    走出老夫人的院子,王妃再次泪如雨下,为她注定只拥有一个儿子的命运,为她那个不成器的,死掉的阿欢,也为身边这一个,曾经被他们无情抛弃过的双生儿子……

    马王爷回到府中时,发现气氛迥异,王妃院子里一片热火朝天,丫鬟婆子们抱着布料棉絮啥的四下里跑动,找衣服样子的,架着绣花棚子的,都无限忙碌似的。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生机勃勃,马王爷瞧得呆了。

    “那个——卢尚书说——这段时间他家小姐身子不爽利,婚事,还得从长计议。王妃就不要准备的这般早了……”。敢情儿。马王爷还以为王妃如此兴师动众是要给儿子娶媳妇呢!

    王妃的一双蒙了雾霾的眼睛,定定的瞧向丈夫的方向,颤动的小嘴巴,吐出的是令马王爷大惊失色的话语。

    “王爷,阿欢他——埋在哪里了?让我去看看孩子!”

    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

    马王爷那张黑脸,肌肉剧烈的抽动起来,一只手胡乱的挥着:“说——什么呢!阿欢——阿欢他不是就在家里么?你不要胡思乱想。现在的欢儿,不是很好的吗?”

    两颗泪珠,再次在王妃的双眼中汇聚,然后,夺眶而出。

    “我知道,现在的欢儿,很好,很好,我正在安排丫鬟们给三个孩子做衣裳,我——做了奶奶了——”。

    她的声音柔弱而飘忽。但是,听在马王爷的耳朵里。却只能是又一次惊雷轰顶。

    “你——是怎么知道的?欢儿说的?那个死小子,不惜让你再哭坏了身子告诉你的?”马王爷暴跳如雷,却登时弯下了腰,凑在王妃的面前慰劝:“香香,你不要相信他,他在战场上伤了脑袋,经常会以为自己变成了别人,你等着,我找太医来诊治诊治,保准儿很快就治好了!”

    王妃的眼睛一眨不眨,嘴角苦笑连连:“国涛,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三个孩子,我已经见到了,那是我们的亲孙子孙女,你想要逼着他们夫妻分离,孩子姓了旁人的姓儿?”

    马王爷颓然坐在椅子上,咬牙切齿:“香香,你不知道,那女人恁的可恶,仗恃着生下了三个孩子,昨天在金殿之上,还——当众踢了我一脚,还诅咒说她的丈夫已经死了,要皇帝允她再嫁他门,这样的儿媳妇怎么能要?再说,再说都知道阿欢尚未娶妻,那个女人又是出了名儿的生三胎福娃儿的白夫人,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进咱马家的门的!”

    夫妻二人相对无语,只有王妃抽泣的声音不绝于耳,似乎,这是继生育双胎抱走其中一个之后的第二次悲痛欲绝。

    “阿欢——我埋在祖坟了,就位于咱两个坟墓的位置旁边,虽然没有大操大办,但是,孩子守着爷爷和祖宗们,不会受委屈……”,马王爷此刻,不再是一个阴戾恶狠的“屠夫”,对着眼睛坏掉的媳妇儿,他也会难过,也会心软。

    只能草草偷偷安葬儿子的苦闷,终于可以对最亲近的人诉说出来,马王爷的心头也轻松了一些。

    王妃忽然发出一声轻笑,身子微微的颤抖着,站起身来:“国涛,阿欢走了,他不会委屈了,现在,委屈的是老大,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一定要丢掉一个孩子,计划的是丢下老二阿乐,因为老大阿欢强壮,脾性又好,我劝不住你,可是,可是临到抱起老二的时候,他蹬着腿拼命的哭,你就舍不得了,而我的老大阿欢,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儿,用大眼睛看着我们,你就,你就又把老大给抱了出去,那孩子,始终都没有哭闹,就被你丢掉了……”。

    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不会哭的,要假作坚强的,就成了悲哀的代名词。

    “国涛,老大脾性好,懂得忍让,懂得孝顺长辈,你不能再欺负他,既然没办法认回孩子,那就放孩子回去吧,他有自己的妻子,有三个可爱的孩子,你应该让他们团圆,我们既然当初舍弃了孩子,就不应该再去打扰他的幸福生活,以后想他们了,偷偷的去看一眼,心里不就踏实了?国涛,你听我的,不要再难为孩子,他不欠我们的,是我们欠了他的!”

    王妃声泪俱下,凭借着一点点光感走近了丈夫,抓住了他的手臂规劝。(未完待续。。)

    ps: 感谢lizzie110和淡雨思涵的平安符,今天改卷子,赶不出多少字来,明儿就开放假会了,以后时间大把大把的可以码字,亲们原谅则个,这一章,挂在明儿早上吧。

第二百二十七章 生活还是要继续

    只可惜,马王爷已经在刚愎自用的道路上走得太远了,他的威严,不容别人质疑,他的决定,也从未随意更改过。

    放在战场上,这种性格,或许就是胜利的福音,百折不挠百变不屈,但是,放在最柔韧最脆弱的亲情上面,这只是一种变态的执拗,折磨着自己的亲人,也折腾着自己。

    “香香你别管了,为夫一定能给欢儿找一个最合适的媳妇儿,名门闺秀,知书懂礼,再生几个大胖小子给你承欢膝下,那个女人和孩子你都不用去搭理,乡野村妇,能教养出什么好苗子来?既然她不肯把孩子交给我们,那让她自己去养,等日子过不下去了,说不定就哭着闹着求我们接收孩子呢,哼,三个孩子的吃喝花用,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养得活!”

    夫妻俩在这里又哭又气的同时,白老大终于得以离开老夫人的院子,脚步沉重的回到自己的“欢乐斋”。

    老夫人已经年过六十,看起来精神很好,但却已经疾病缠身,有几次心口痛的昏迷过去,全靠住在府里的太医随时急救才得脱险。

    “马寻欢”从战场上回来的第一天,就遇到了这一险象,老夫人扑上来抱住了僵硬的孙子,喉咙里就发出了“呼噜噜”的痰鸣,身子就松软软的倒了下去。

    就那一下,彻底吓住了“马寻欢”,此后,随便老夫人怎么亲热,怎么啰里啰嗦的絮叨“欢儿”小时候的事情,他都再也没有抗拒过。

    或许。在这个身高八尺的粗汉子的心底深处。是渴望着获得这样一份毫无保留的疼宠的吧?

    老太太总是喜欢拉着他的手。让丫鬟们端上各种点心吃食,看着他吃的香甜,自己就笑的跟个孩子似的。

    早晨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派丫鬟来“欢乐斋”询问阿欢睡得好不好,有没有蹬被子,可不可以去陪老夫人用饭了,如果阿欢不去,老夫人就也不用早饭。再等着跟孙子一起吃一顿午饭……

    晚上照例派人嘱咐,要早睡,不能熬夜。

    就是这一点一点的亲情累积,缠绕住了白老大几次想要离开的脚步,更何况还有一个下落不明的阿福,一进京城,就被马王爷扣住,不知道关押在了王府里面的哪一个角落。

    据说,谭家依然不准备认回这个苦难的孩子,依然认为阿福的身体异状只能给他们带来耻辱。

    阿福是跟着白老大离开朱阳县的。在战场上又多次相助,这是过命的交情。白老大作为一个男人,绝对不可能丢下阿福不管,自己跟着老婆孩子回家睡热炕头。

    一道暗影闪现,一直在四下里搜寻阿福下落的护卫,有了好消息。

    “小的注意到,王府里面的一个小厮,经常提着一个篮子绕去假山石后,小的心里犯了疑惑,今日突然闪出来跟他走了个对头儿,还碰掉了他的篮子,那里面,竟然滚出来几个杂面饼子,咕噜噜的,很硬实,那小厮就不朝里面走了,反而退了出去,说是贪图里面凉快才走那儿的,那饼子,说是带回家去喂狗的。”

    白老大的眉毛跳了几跳,一挥手:“等天黑了,咱们一块去假山那里探探路。”

    护卫退下去了,又剩下白老大独自一人,呆呆的站在窗前,瞧着外面绿荫满地,耳边,是阿圆淡淡的嘲讽:“我男人死得瞑目吗?我男人死得瞑目吗?我男人死得瞑目吗……”。

    那个黑黑小小的儿子的模样,在绿荫中闪动,“打!”,就是儿子送给他这个当爹的第一声问候。

    可不是该打的吗?那般冲动的离家从军,抛下怀孕的妻子,又奇迹般的生下了三胎,还全部喂养的这般健康强壮,到底,这其中得吃了多少苦?为什么他从前就没有想到过呢?

    给阿圆捎回去的家信,从来就没有答复,为什么他就没有怀疑过被马王爷截留了?为什么他没有早早的安排几个自己的亲信,只为自己办事儿?

    战场上,马王爷派来的几个军师,没日没夜的教导着自己,闲暇一点的时候,也都用在了练功上,自己还以为自己的能力得到了巨大的提高,到头来才发现,学会了行军打仗持刀肉搏,却始终没有学会勾心斗角阴谋权术。

    所以,才会让阿福蒙难,让妻子伤心。

    白老大的拳头,重重的砸向了窗棂,木框松脱开去,发出“咔嚓”一声闷响。

    一根木刺,扎进了他的手掌,钝钝的疼痛着。

    一个娇俏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回想:“白承光,你知道猪八戒他叔,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阿圆,我知道了,真的知道了……

    猪八戒的那些亲戚,都是笨死的……

    就像自己。

    好在,三个孩子没有跟他爹学习怎么笨死的机会,应了阿圆的建议,再等小家伙们的腰肢坚硬些,能坐的顺利些,祈福的时间,往后拖了半个月。

    老道士终于可以上祭坛了,京城里面的动静又大起来,四面八方赶来的大小道士,甚至还有佛门中人,都要在半个月的时间里汇聚,然后统一净身更衣,为大宋朝的繁荣昌盛祈福祭天。

    小五和白老二,终于找好了几间铺面,在这个寸土寸金的京城,还真是不容易。

    铁器铺子占用那么昂贵的地界就不划算了,阿圆托请马公公咨询了小皇帝,就借用公主府的闲地方安装杂物可行?

    一辈子没出过宫的小皇帝,哪里知道铁器的制作要铺排多大的地方?既然公主府是闲着的,那就随便使用呗!

    不得不说,这小皇帝脾气不错,最起码,跟阿圆不排斥,待遇还挺高。

    也该这么的,老道士已经探看过那块黑石头,又惊又喜的半夜里就跑去骚扰小皇帝了:“这是天赐的宝贝啊!上天降下的金子,一定是玉皇大帝恩赐给吾皇万岁的啊!这金子伴随着三个福星而来,万岁,这福星会不会就是哪位大仙座前的童子降世?”

    总之,一万种猜想纷至沓来,文武百官的积极性也被调动了,结合着西疆战争的完胜,天下国民的安定生活,一封封奏折雪花片似的堆上了皇帝的案头。

    这么个阵势铺排开,别说是一个公主府,两个三个也随便阿圆母子祸害了不是?

    一群暴殄天物的俗人,在美轮美奂的公主府的后门处打了一道围墙,隔离出一个足够装备铁器行的空间,然后招兵买马购置器械,没出五天,得,全部就绪。

    白老二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里面,带着几个新雇佣的铁匠木匠加班加点,他受了阿圆的蛊惑,一定要让三个福星坐着新鲜出炉的三轮车车辇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受大家的膜拜。

    老道士没空来骚扰三个孩子了,白老二也忙的昏天黑地,母亲又常常发呆,读书背书的学子们那语调实在提不起兴致来,三个孩子很寂寞,很无聊,最近,扯着嗓子大哭,成了常有的事儿。

    同胞子的特点之一就是,一旦有一个开始嚎啕,其余两个必然跟随,跟说好了亲兄弟一定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似的。

    三个丫鬟全部手忙脚乱的哄劝着,虽然夫人说了孩子哭一哭有好处,但是,老是哭可不行。

    尤其是“小老大”,身体最强壮,嚎啕起来能越过公主府的围墙去,这娃儿大概是想喝百家奶了,老是拿蛋黄菜汁米汤穷对付,他要发飙了!

    没错,三个娃儿闹乱子的原因,其中之一就是奶粉断了,这么长时间用下来,带来的存粮再多也会消耗殆尽的。

    其实,早在初到京城,找到了俩孩子,阿圆就安排人送信回家准备奶粉了,但是,距离太远,一来一回那肯定是赶不及的了。

    要问这段时间公主府的下人们都在四下里踅摸啥,跟没头的苍蝇似的在外城内城的晃荡,嘿嘿,他们要寻找一种动物,黑白花的牛,善于产奶的那种。

    这个时节,牛奶实在还没流行开,北方地区养殖那种不会下地干活儿的畜生,基本上没有。

    阿圆急的嘴角上起了泡儿,才寻找到两个干净可靠的奶妈,“小老大”倒是满意了,他喜欢这种柔软的有温度有弹性的器具。

    可是那两个小的不同意,完全拒绝这种需要费力吮吸的奶瓶子,尤其是“小老三”,那脾气可不怎么好,软软的肉肉一凑到她的鼻子那里,就立刻伸手去推,唯恐把自己给闷着了似的。

    剩下两个哭闹的也受不了啊,小五同学已经把足迹奔波到黄河以北去了,奶牛,成了目前最紧需的资源。

    三个孩子不同程度的消瘦了不少,阿圆也开始嫌弃衣服太肥,尽管她镇定自若的生活着,或许心底里,仍然是伤痛着的。

    王妃的礼物就在此时送上门来,母子四人的新衣服,各种绸缎锦绣的漂亮,可惜,正赶上阿圆的心情不好,根本就没让礼物进门。

    半夜里,公主府外却响起了奇怪的声音,厚重的大门被什么东西抵着似的,一下一下,高声喝问是谁,又没有答复,继续抵的门发声响,可着实让守门的人毛骨悚然了一把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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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亲情

    两个人没敢出去查看,又纠集了几个护卫,才大着胆子把门栓拉开,昏暗的灯光下,两双巨大的比人的眼睛超出几倍不止的发光的东西正瞪向众人,端的是恐怖阴森超级一流!

    “娘啊——”,胆小的几个立刻哭叫的瘆人,更多的护卫围拢过来,把屁滚尿流的怂包们挪开,亮起宝剑冲锋陷阵。

    “哞——”,的一声长叫,从外面那两个庞然大物之处发出。

    是牛,是这些天疯狂寻找的黑白花的奶牛。

    新近晋升的王管家,立刻屁颠颠儿跑去主人的卧房外禀报,对守夜的小丫鬟比划了一番,得到里面的答复,才回头解下挂在门环上的牛缰绳,高高兴兴的扯进门去。

    这年头也有活雷锋在的!

    直到公主府的大门重新关拢,人声散去,不远处的角落里,几个“活雷锋”才现出身形,慢慢儿走回自己的暂居地。

    自己终于可以帮上媳妇一点儿小忙,其中一个领头的“雷锋”,很兴奋。

    一行人再次回到王府,在护卫们的众目睽睽之下,拐去了“欢乐斋”。

    两道瘦长的影子,正在屋门前徘徊,见到主子,一脸的懊丧:“还是进不去,那地牢都是铁板封起来的,从假山的位置根本找不到可以通开的门,就连送饭的小厮,也是用个篮子吊下去食物,那送饭口只有一个方盒子那么宽,人根本就进不去。”

    “那绳子很长,似乎地牢里面很深。小的们对着下面小声喊话。也没有人答应。”另一个影子补充道。

    那就是说。在其他地方,应该还有出口,假山下面只是一个送饭的地界,寻找阿福的进程,还不一定摸对了门路。

    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阿福还在吗?会不会已经失去了力气?

    白老大攥紧了拳头,刚刚送奶牛的欢喜之情全部消散,阴霾再次覆满黑脸。

    当上了堂堂大将军。其实真正能为自己所用的,只不过仅仅十几个人而已,其余的,都始终以马王爷的马首是瞻,当儿子的,拍马都赶不上。

    一种叫做“失败感”的东西,再次剧烈的在心头缠绕。

    “盯着王爷的书房和卧室,我们就还剩那两个地方没有探寻到,我怀疑,地牢的出口入口。就在那里。”

    命令传达下去,黑暗里。剩下孤清的男人,满目的哀伤与无助。

    到这个时候,他更加确信,自己根本就不适合在官场游走,连自己的亲爹都玩不转,连手下都不能完全哄住,还平白失去了妻子儿女朋友兄弟,这都做的是什么事儿啊?

    过去的时光,一幕一幕在脑海里回放,虽然贫瘠却很充实,兄弟姊妹们在一起,围坐着一张简陋的餐桌交谈,料理出第二日要做的活计,互相鼓励着、赞美着,一张张脸孔上都是会心的笑意。

    娇气又容易发飙的小媳妇,其实勤劳又勇敢,在她的引领下,迷糊阵白家成了让人高看一眼的形象,从吃饱饭到有闲钱,每一步,走的艰辛却快乐。

    他甚至怀念起在朱阳县拽拉面的日子,脑子里不需要多想,把第二天要准备的面团揉好,就可以睡一个非常踏实的好觉儿,不像现在,锦衣玉食,不事生产,却夜夜辗转反侧忧思难眠。

    天知道,一个成过婚的男子,是如何捱过一个个长夜的,白老大虽然大脑简单,到底还算有底限,王府的丫鬟再美,也下不去手搭不起帐篷,只能苦熬苦盼,上天开开眼,把那个媳妇早点送到身边。

    他心里明白,就阿圆那副脾性,如若知道了他在外面沾花惹草,就不会只是发飙那么简单,说不得,这桩姻缘就真的了断了,孩子们,就真的再也没有可能回到他的身边。

    “只要找到阿福,救出阿福,我一定回去,跪在地上请阿圆原谅,然后,一家人团团圆圆在一起,回迷糊阵……”,白老大就在这样的期望里,睡了短短的一觉儿。

    得到奶牛的那个女人,也没办法接着跟周公继续会晤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在偌大的京城,能找到奶牛并送来一对儿的知情人,只有白老大——孩子的亲爹才有可能。

    为什么不收呢?前世里女人的世界观就在发生摧毁性的改变,再不是离婚时涨志气女人坚定的说:“我只要孩子,财产啥的都不要”的时代了,甚至不再流行女人抓过钞票或者支票,潇洒的“嚓嚓”撕得粉粉碎,然后骄傲的转身离去,让男人满脸遗憾……

    为毛不收呢?他妈的跟着你生儿育女,把最好的青春都浪费在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身上,让你吐点血还不对吗?让你倾家荡产才是应该的!

    所以,白老大送来的奶牛,一定要收下,迷糊阵朱阳县的财产,也绝对不给那小子一星半点儿,还要带着三个孩子找个更漂亮更本事的后爹……

    阿圆在黑暗里咬牙,睡意,是彻底不见了。

    第二日醒来,熊猫眼是逃不掉的了,但是想到三个孩子终于又可以喝到新鲜的牛奶,还是很开心的一件事儿。

    碧儿和红儿相跟着去挤奶,在迷糊阵的时候,到底是见过李柱子两口子操作的,然后放白糖蒸煮,晾到温度适宜的时候,端给三个孩子品尝。

    久违的香味儿,让“小老大”都放弃了矜持,推开了肉质的奶瓶,“咕咚咚”狠喝了小半碗。

    人奶再柔软,也终究及不上牛奶的数量给力,小娃子三下两下就能吃饱,用不着躺在那儿吮吸个半晌。

    送来的奶牛又是一公一母,正正好的还有奶,阿圆这次学精了,吩咐两个丫鬟把剩下的牛奶也加工成奶粉,积少成多,也能撑一段时间。

    再回想起小皇帝看到“小老二”喝奶粉时那喉结的一下一下吞咽口水的举动,阿圆决定,第一批制作出的些许奶粉,给皇帝送去尝尝鲜。

    能在京城平平安安的呆到现在,说到底,还是小皇帝的功劳,要不是抱上了这根大腿,别说孩子要回来,自己也能被抛尸野外。

    老道士送来三个福星祭天所穿的衣服时,奶粉晾晒完毕,少少的,只装了一个小瓷瓶,阿圆把瓶子递给老道士,请他代为转交。

    “万岁睡觉前可以沏一杯热热的喝下去,有助于睡眠,还能养颜护肤……”,一不小心,把美容院里面的那一套专业术语也秃噜出来了。

    “这就是三个福娃打小常喝的东西?怪不得这般聪明,好东西,真是好东西!”老道士凑近瓷瓶口闻了闻,摇头晃脑的赞叹。

    “只可惜,贫道这些日子要斋戒,不能粘荤腥……”。

    “牛奶,是荤腥?虽然不是荤腥我也舍不得再给你匀一些,但是你真的确定这也叫荤腥?”阿圆又开始逗趣老道士了,实在是看见他这么一副“仙风道骨”的妆扮,跟言语行动万般不符合,每次看到都想要刺上两句才罢休。

    “人奶,乃是人的血脉融就,焉知道牛奶不是牛的血脉融汇?跟活物有关,自然,不适合斋戒之时饮用。”老道士摇头摆尾,解释的神神叨叨的。

    阿圆笑起来:“东方大人,我这三个孩儿可是每日里都得喝这种荤腥的,要不,等他们再大些,只吃食物了咱再上祭坛?”

    “不可不可!”老道士登时瞪了眼睛:“他们三个乃是上天恩赐下来的福娃儿,理应吃喝这凡间的一应物种,能吃到它们,还是它们的造化哩!”

    到底,把自己这三个孩子给捧成了神仙级别的“妖怪”,是不是一件好事儿啊?阿圆不由得有些纠结。

    等此间事了,还是得带孩子们离开京城,或者四处走走游山玩水,或者另寻一风水宝地半隐居起来,更或者,打马回程,回到迷糊阵那个是非不断的小乡村,让孩子们也能感受一下尘世间的酸甜苦辣咸……

    离开了这么久,再回想起迷糊阵的村民来,反而觉得亲切了许多,过往的纠纷争执,经过了京城的暗箭冷伤,反而不值什么了。

    老道士进宫回禀第二日就可以祈福祭天,同时把奶粉呈上,谁也没有发现,小皇帝回内室没多大功夫,就安排宫女沏好了一杯白白的牛奶,一口气喝下了肚去。

    九五至尊也是人啊,还是个刚刚成年的大男孩儿,奶粉香甜的味道早就留在了他的脑子里,小老二畅饮的模样还经常浮现,现在终于,可以亲口品尝到了。

    果然好喝,那味道儿,就像回到了小时候奶嬷嬷的怀抱,香香的,滑滑的,满口都是温情脉脉。

    只是,奶嬷嬷已经故去了,现在的太后,虽然是自己的生母,到底打小就不怎么亲近,大男孩儿记忆里那份久违的亲情,在这杯白白的牛奶里,重新溢了出来。

    奶嬷嬷看着自己的眼神,就跟齐阿圆望向“小老二”的眼神,一模一样,都是毫无保留的,宠溺的,让你的心,安宁、舒缓、欢乐……(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邻家弟弟

    是不是只有地位低下的父母,才会拥有这样的眼神?不求回报的望进你的心灵深处?

    像马王爷望着马寻欢的时候,眼神里都是占有,是控制,是不容反驳,稍有不如意,会喝斥甚至会威胁……

    像自己的母亲,当今的太后,打小见了面,只会千叮咛万嘱咐,你要这样做,才能得到你父皇的欢心,才能表现的超越其他兄弟,才能荣登宝座,才能保住皇位……

    父子母子的亲情,反倒淡漠的没有痕迹了。

    小皇帝揉着后脖颈儿,眼神里透出几分无奈。

    一道急招黑白花奶牛的皇命,却长了翅膀似的飞向了周边地区。

    几个孩子的饮食恢复了正常的秩序,对加餐的主食也不那么抗拒了,小脸红扑扑的,众星捧月般被送去了祭坛。

    当然,那个不放心的母亲,是一定要紧紧跟随着的。

    白老二的加班加点有了效果,三辆古里古怪的人力车,被两只脚蹬着就可以行走起来,统一服饰的车夫,统一服饰的丫鬟,抱着三个统一服饰的福娃,招摇过市。

    去掉了车厢遮挡的三轮车,涂了鲜艳的漆色,一格一格排列成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彩虹效果,再加上三个福娃的离奇传说,那阵势,就不是一个“轰动”可以形容的了!

    在御林军的前呼后拥中走街串巷,路过马王府门前的两尊大石狮子,竟然,马家的当家人全部在场。老太太也被瞎眼的媳妇给生拉活拽了出来。说是让老人家也沾一沾福娃的吉祥气息。“马寻欢”,便紧紧搀扶着老人的胳膊,静立在身后。

    “小老大”的车夫,理所当然是白老二,交给别人他可不放心。

    似乎是心灵感应,兄弟两个的眼神,刹那间汇聚在了一起。

    白老二的眼眶一热,一声“大哥”差点儿呼唤出来。脚下一顿,又终于继续蹬动轮子,缓缓离去。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马将军”,已经高高在上,当弟弟的不能帮忙就算了,还能去添乱吗?

    马王爷扶着王妃,黑着脸久久无语,王妃双手合十,嘴里喃喃的嘟念着什么。眼睛紧闭着,眼角儿。依然又隐隐的泪痕。

    只有啥也不知道的马老太太,揉一揉老眼昏花的眼睛,拍怕孙子的手掌说道:“祖母老啦,现在看谁家的孩子,都跟自家的孙子一个模样,欢儿啊,你得赶紧成亲啊……”。

    三轮车、马车、浩浩荡荡的御林军,组成的队伍,终于绕城一圈儿,到达了皇宫西门,一进去,就是目的地——社稷坛了。

    祭坛是古代用来祭祀神灵、祈求庇佑的特有建筑,其位置是依周礼《考工记》“左祖右社”的规定,置于皇宫之右,即西侧。祖与社都是封建政权的象征。

    这座祭坛的名字,就叫做“社稷坛”。

    社稷是“太社”和“太稷”的合称,社是土地神,稷是五谷神,两者是农业社会最重要的根基。先人们把他们对神的感悟融入其中,升华到特有的理念,如方位、阴阳、布局等,无不完美地体现于这些建筑之中。

    古人认为,祭祀活动是人与神的对话,这种对话通过仪礼、乐舞、祭品,达到神与人的呼应。

    现在,阿圆来到的就是整体布局略呈长方形,有内外两重垣,占地面积巨大的“社稷坛”上。

    内坛红色墙身,黄琉璃瓦顶。每面墙正中辟门,北门为主门,是一座砖石结构的三座门,黄琉璃瓦歇山顶,通面阔20米,进深7米,三座门均为拱券式。

    按照古代天为阳向南,地为阴向北的理论,社为土地,属阴,所以坛内主要建筑均以南为上。最北为戟门,戟门南为享殿,又称拜殿,本来是专为皇帝到此祭祀时休息或遇雨时行祭之处,此刻,就拿来做了三个小娃子的休憩之处。

    最顶部足有三层楼高的一个圆形祭坛上,空荡荡摆着一张长长的木桌,一柄宝剑几张黄表纸,孤零零的搁置在桌子上。

    正前方与左右三个角,各设一个木质的圈椅,是阿圆画的草图,仿照的前世的宝宝椅,可以从孩子腰间缚住,安全又舒适。

    每张宝宝椅上方,还设了皇家专用的一顶华盖,可以阻挡夏日里耀眼的阳光。

    三个丫鬟在休息室给宝贝们换好了尿布,就送上了祭坛,老大位于正中最前方的位置,两个小的按照“男左女右”的方位就坐,东方大人检查过一楼的众道士和僧侣的各就各位唱文诵经之后,又在二楼安置好皇室贵人,才在一片“咿咿呀呀”的唱诵声中走上祭坛。

    阿圆和丫鬟们全部退到休息室内,隔窗遥望老道士抽剑燃纸,神神叨叨的念念有词,然后奔腾跳跃,与老天爷歌舞交流。

    看的欢乐的阿圆,终于想起来应该把注意力投在三个孩子身上,远远地,倒没有听到哭声,三个小不点儿似乎手脚挥舞着,对着熟悉的老道士打招呼对话似的。

    是觉得这披头散发的老道士疯魔了吧?无良的母亲忍不住先笑起来。

    承了封建迷信思想的福,祭坛祈福时间,大宋国君跟文武百官一起休息三天,不需要上朝理政,当然,紧急奏折还是要照常批阅的。

    小皇帝,就在三个娃儿的喝奶时间里,踱步上了祭坛休息室。

    天子的身份,其实只需要在第三天率领文武百官登坛祈福就可以了。

    小皇帝纯粹是来打酱油的,哦不,是来蹭奶喝的。

    马公公紧随其后,对阿圆挤眉毛弄眼睛,照着丫鬟们手里的奶粉罐使劲儿。

    阿圆施礼之后,安排碧儿多沏上几杯热奶呈上来,连马公公的都有了。

    喝饱了奶的三个小娃儿,拍出“咯儿”来,就放在一张崭新硕大的地毯上随便撒欢儿,阿圆也跟着席地而坐,看着“小老大”坐在一边儿“噗噗”的喷口水,“小老二”趴伏着在费劲儿的蠕动,似乎,是想学习爬行。

    只有“小老三”懒惰,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吃饱了,她喜欢先眯一觉儿,如果打小能够看到老的话儿,估计这妞儿长大了也属于“能坐着绝对不站着,能躺着绝对不坐着”的主儿。

    当母亲的看孩子的眼神,总是那般温馨平和,嘴角挂着笑意,一脸都是满足。

    小皇帝抱着牛奶杯子,再次看的呆傻了。

    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这般随意自然的表现过,就仿佛他是其中的一个亲人,不需要避讳,也不需要专门慎重对待。

    “万岁您要是觉得牛奶好喝,那就坚持每天晚上睡觉前喝一杯,热热的,非常适合睡好觉儿,就是对牙齿不好,喝完了,记得漱漱口。”阿圆的话很轻松,估计对待邻家弟弟也就这个态度。

    “嗯,行。”小皇帝也回答的很随意,顺便扭了扭脖子。

    马公公赶紧上前,右手伸过来,为小皇帝揉捏后脖颈儿。

    “颈椎不舒服?骨质增生?”阿圆习惯性的站起了身子,走到了小皇帝的身后,探指摁压九五之尊的龙颈。

    马公公很是吓了一跳,连连对阿圆摆手。

    这还是一个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呢,哪里有女人家随便去接触男人身体部位的道理?

    可惜,他碰到了一个性格混不吝的,还恰恰就是她的专业范畴。

    美容院里的那点三脚猫知识又派上用场了。

    “第二节和第三节之间椎骨似有突出,不严重,估计是因为长期低头工作批改奏章的缘故,头经常处于前屈的姿势,使颈椎间盘前方受压,髓核后移,刺激纤维环及后纵韧带,从而产生不适症状。平时除了僵硬还有别的不良反应吗?像呕吐眩晕啥的?”

    阿圆的一系列专业术语,把小皇帝和马公公都给说懵了,不过,呕吐眩晕啥的还真没感觉,难道这脖子僵硬还能导致那种厉害程度?

    小皇帝眨巴着眼睛摇摇头。

    马公公结结巴巴的回话:“万岁——确实——打小就用功,每日四更里起床,背书练武,早饭后——上课,午饭后——上课,晚上还要继续温习功课,再大些了,跟着上朝,起的就更早了,万岁又勤勉,凡事都想做到最好……”。

    就是说呢,这小皇帝看起来也不足二十岁的青葱年龄,怎么就被颈椎病缠上了?看来,皇家苦孩子更多啊!

    都以为做了九五之尊,啥也不干,光动动嘴皮子就行,其实哪儿啊?每天里雪片似的奏折就够你改一气儿的,何况还要五更上朝,四更三更就得准备,老祖宗留下的朝政时间,谁敢随便就更改?

    能在上一任皇帝的众多子女中脱颖而出,这娃儿不容易啊,肯定得吃了别的皇子没吃的苦,受了别的皇子没受的罪,才能够荣登大宝。

    先皇帝死得早,小皇帝还要在老臣的辅助下过日子,只能更加兢兢业业,何况还得希望着慢慢收拢权力,早日凭借自己的力量把大宋治理的国富民强。

    谁的好日子,是天上白白掉下来的呢?

    官二代、皇二代也要拼搏努力谋生存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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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郡主

    阿圆心里忍不住唏嘘,左手扶住小皇帝的后背,右手继续按照合适的手法按摩,嘴里嘱咐道:“马公公,万岁这颈椎出了毛病,除了按摩,还可以采用溫敷法,灌个热水袋啥的放在这里,可以改善血循环,缓解肌肉痉挛,消除肿胀,以减轻僵硬疼痛的症状。”

    可是,啥是热水袋?啥是血循环呢?

    马公公的眼睛瞪得老大,这白夫人此刻说话跟神仙似的,那些名词一概让人听不懂。

    这世道,没有热水袋一说?

    阿圆尴尬了:“那个,就是——可以用皮袋子——沙漠里喝水的那种,小一点儿,装上热水,别漏就行。”

    貌似,电视里演过的,沙漠里的行旅都是用一种皮袋子盛水的,权当热敷用的水袋不就得了?

    “白夫人是说——酒囊?”马公公的眼睛亮了。

    甭管是酒囊还是饭袋吧,只要不会漏出来热水,烫坏了我们的小皇帝,就可以!

    阿圆纠结起来:“那个——万岁啊,万一酒囊漏水,烫到了您的皮肤,民妇——可担不起责任……”。

    现在才觉得怕,也实在太晚了些,没看到皇帝的脖颈就在你的手心里掌握着吗?真难得小皇帝身旁隐身的暗卫们,没有冲上来把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给腰斩了!

    笑话,小皇帝刚刚那个摇头,才不是为的回答阿圆的,那就是跟暗卫们表示,没关系。自家人。

    什么时候。这个乡野民妇。跟九五之尊成了一家人?

    那个僵硬的脖子,此刻被按揉的好舒服啊!

    从阿圆的身上,散发出一种静谧的、安宁的气息,小皇帝从鼻孔里发出“嗯”的一声,闭上眼睛享受着。

    放下心来的阿圆,继续嘟嘟囔囔的跟小皇帝叙话:“其实,生命中最重要的不是金钱、地位和名利,而是健康和快乐。拥有健康的身体。才是一切快乐的源泉,保持快乐的心灵,才会找到幸福的真谛。健康是如此重要,人们却总是长期以来轻视、忽视甚至漠视了它的存在……”。

    别笑话阿圆这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文采斐然,这都是美容院里的官话套话,引诱客人们挥霍投资的必背语句。

    “万岁,您应该从现在起开始为健康做些投资,哪怕一开始只是一点点生活习惯上的改变,每天抽一点时间在太阳下散散步。紧张的工作、忙碌的生活需要释放的时间;每天抽一点时间抬头仰望天空,深邃的蓝天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美;每天抽一点时间丢开奏折做做运动。糟糕的情绪、凌乱的思绪可以得到梳理;每天抽一点时间反省自己,换位思考,也许会出现柳暗花明的前景,这样,我想就可以让自己的生命尽可能的远离‘三提前’,提前衰老,提前疾病,提前死亡。”

    没办法,目前阿圆手里没有昂贵的奢侈品可以提供给客户,只好草草收尾。

    美丽的文字,新鲜的词语,亲昵的态度,在小皇帝的心田打造出一种和谐舒畅的气氛,他想,他听懂了来自一个毫无关系的妇人的喋喋不休的关心。

    为什么和这样关心自己的妇人要毫无关系呢?

    小皇帝的嘴角溢出了笑容,一只小手,拽住了他的龙袍前襟。

    “小老二”不知什么时候提前学会了爬行,三步一倒的蹭到了刺绣的精美耀眼的龙袍前面,把亮闪闪的布料抓在了手心里,仰着脸“啊啊——”的表达着感叹之情。

    自己家的小太子也是这般年龄了呢!小皇帝忍不住又叹口气,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待遇,这么小的孩子,被皇后那个母亲教导的乖顺又压抑。

    皇帝伸臂,把“小老二”捞到了胸前,丝毫没顾忌小孩子身上的灰尘,都蹭到了龙袍上面。

    “小老二”欢快的伸出了小手掌,摁在了皇帝的脸颊上,嘴里再次发出清晰的一个字:“打——”。

    这大概是完全无意识状态下的一种对于语言表达能力的学习,身后的阿圆,生生给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娃儿不是个战争贩子,对武力格外热爱的吧?不会说话你别冒充大尾巴儿狼啊,一开口就要“打”,算怎么个意思?

    好在,小皇帝被打的不痛,又知道这只是个啥也不懂的孩子,根本用不着跟反叛谋逆之罪牵连起来,所以照常欢喜着,还出声许诺道:“小——老二,你要是长大了,还喜欢‘打’,朕就封你一个大将军,你好好练本事,以后,愿意去哪儿打,咱就去哪儿打!”

    好吧,将会在很长时间以内,我们的小老二,顽强无惧的运用着这一个威风凛凛的字“打!”。

    在祭坛上跳动了很长时间的老道士,终于可以收功了,汗流浃背的迈进了大敞着的休息室,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很热闹、很温馨、很和谐的画面。

    三个丫鬟垂首静立,在最后面成为背景。

    马公公在跟阿圆学习如何按揉皇帝的脖颈,阿圆的双手都在小皇帝的脑袋后面做动作,小皇帝呢?抱着一个小娃娃进行着白痴般的对话:“小老二——你叫小老二?啊——啊——”。

    地上还有一个睡着的娃娃,两只手臂往后抱着脑袋,另外一个娃儿在对着光线研究手指,斜躺在地毯上,十根手指都张着,眼睛看看这一只,再看看那一只。

    这是什么情况?一身龙袍的皇帝,傻呵呵的跟个居家男人似的?

    一时之间,东方大人有了进错房间的感觉,一只脚在门里,一只脚在门外,完全没了主张。

    “小老大”可不干了,人家正借用从门口射进来的光线做光学与手指头的关系的研究呢,这个小老头儿,偏偏遮挡了光线还不肯挪窝了,于是愤怒的翘起了头,控诉般的对着老道士“啊——啊——”。

    温馨的“一家人”,这才注意到了一个不速之客的闯入。

    老道士进屋给皇帝施礼,眨着疑惑的眼睛问询:“不知——白夫人在做什么?这——于理不合啊!”

    那女人肆无忌惮的捯饬着皇帝的脖颈子,谁看见了也得疑问啊!何况东方大人深以为与阿圆母子有缘分,可不想她们吃了大亏去!

    皇帝那是什么东东?号称孤家寡人是也,怎么能跟一个民妇走动的这般亲近,这都生育了三个孩子了,不可能被接进宫里去做妃子娘娘了,还不得白白让皇帝沾了便宜去?

    阿圆脸上“腾”的一红,是呢,自己怎么就忘记了这个时代男女之间的距离?就算是在美容院里,也没有为男顾客服过务的不是?今儿,这是完完全全把小皇帝当成女同胞看待了!

    “我——我当万岁是自家的亲人了!”阿圆双手早就逃离阵地,万分尴尬的解释。

    就像是见了小阿文,魔爪自动就能伸上去蹂躏他的发髻,这个小皇帝,前一刻的表现,很像初次见到的白家弟弟们,对亲情和关爱渴望,却又小心翼翼的退避。

    那双柔嫩的手的离开,让小皇帝有了片刻的失神,和失落之感。

    阿圆的解释,却让他的眼睛一亮,却原来,这个女人也在拿自家当做亲人!

    “监正大人,去,让宰相大人拟旨,朕要认下一个姐姐,嗯,就封白夫人做——福瑞郡主好了!”

    噹噹噹噹——,小皇帝两片嘴唇轻轻一碰,阿圆就摇身变成了大宋朝最尊贵的郡主一名,比公主的名头,就差一点点儿……

    马公公回神的早,在身后推了推石化状态的阿圆。

    “福瑞郡主这是欢喜的傻了,快,快谢主隆恩啊!”

    阿圆是怎么晕乎乎的跪倒叩头的,自己都没有印象了,这个郡主,来的有点玄。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没办法,三胎的母亲太让人感兴趣了,今儿坐着彩虹三轮车的三个福娃又现身的那么灿烂,大街小巷的议论声赞叹声还没止息呢!

    马王府里,王爷王妃相对,再次无言。

    白老大大笑了三声,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手下人根本不明白这个汉子到底是啥意思。

    阿圆晕晕乎乎的带着三个孩子回到公主府,迎接她们的,是亲人和下人们护卫们的恭贺,还有,准备辞行的万重阳。

    现在,应该再不会有人敢轻易妄动阿圆母子了,祁阳县县令的任期也快要到了,他已经,没有留下的理由。

    “明儿一早我就走,祁阳县距离朱阳县最近了,我在那里等着你们母子回家,如果有事情可以帮的上忙,你要记得,有我在,随时随地,任您差遣……”。

    万重阳笑呵呵的嘱咐着,一双眼睛,无限留恋的停在阿圆的脸上。

    他想要记住这个女人,在他的生命里,无数次感动都是由这个女人带来的,原本只是一段缠绵的感情揪扯,现在,他在她身上,还学会了勇敢,与坚强。

    一个被夫君抛弃了的妇人,还能够不哭不闹,继续混的风生水起,他一个堂堂的男子汉,怎么可以弯腰驼背踯蹰不前,稍有压力就退避三舍呢?

    “我等着你,这一次,可以换你来辜负我,我却再也不会舍弃你,然后愧疚心伤后悔难捱了……”。(未完待续。。)

    ps: 还有十七章,就能足够五百章节去领大神之光了,寂寞好生兴奋,继续码字去……

第二百三十一章 褰裳

    “你曾经抄录给我的那首《褰裳》,我还保留着,阿圆,我不要再做傻小子了,我会在祁阳县等你回去,过黄河,过溱河,过浦河,所有的艰难险阻我都有决心渡过……”。

    突如其来的热烈表白,把阿圆给惊了个里焦外嫩,这段时间以来,她其实跟万重阳长聊的时间很少,倒是常常陪着孩子们听万重阳读书背书,话题总是围着三个孩子转悠,半点儿犯忌讳的话都没说过。

    半点儿都没有吗?

    似乎,有一日,万重阳就背起了这首《褰裳》,目光就曾经这般热烈过的……

    “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

    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我思,岂无他士?狂童之狂也且!”

    要是你还思念我,提起衣裳过溱河。要是你不思念我,难道就没人爱我?你真是个傻小子!

    要是你还思念我,提起衣裳过浦河。要是你不思念我,难道就没人爱我?你真是个傻小子!

    这是一首很有现代味儿的情歌,虽然出自几千年前的古人。

    姑娘到了该出嫁的年纪,大胆向小伙子表白爱慕之情,显出很有几分自信,似乎不愁嫁不出去。小伙子反倒有了几分胆怯。这种表白方式,应当是天性无拘无束的自然流露。这只有在全无禁锢的情况之下才有可能。

    远古的接近自然状态的男欢女爱,同现代建立在个人独立意识基础上的男欢女爱固然有许多不同,但在符合人性的自由选择这一点上。却是没有太大差别的。

    难得过去的那个齐阿圆。还曾经这般浪漫的热情的对情郎表露过内心的渴望。与自信。

    只是,到底全部热情都付与了一个曾经百般懦弱的男孩儿,新婚之夜,到底也没有等到可以跨过溱河、跨过浦河的那个情郎,于是选择了黯然离去。

    阿圆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一日,万重阳反复吟诵这首《褰裳》,她保持着的那一抹微笑,慢慢儿的。慢慢儿的收了回去。

    “万重阳,你听好了,失去的东西永远都不会再回来,那个被你辜负过的齐阿圆,已经死的干干净净,你能让一个死人感动的活过来吗?现在的我,把你,当做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共患难过的兄弟,彻底把从前忘掉。重新开始幸福人生吧,说不定。还有一首《褰裳》,就在前方的道路上……”。

    这段表白的结局就是,连一顿送别宴都没吃上,万重阳连夜离开,再没有多说任何话。

    《褰裳》,只能成为记忆里一曲最凄婉的歌,那个杏核眼儿、自信又倔强的女孩子,生长成一个少年胸口上的一颗朱砂痣,鲜红的,伴随着心跳燃烧,却再也不能在人前展露。

    可是生活还是要继续,哪个人的怀抱里没有几份难言的伤痛?自己抱紧了也就是了。

    阿圆第二日需要去拜见太后,皇帝儿子认了个干姐姐,当娘的,总得知道长得是啥模样,尽管,对于来自民间的粗陋村妇,太后娘娘是怎么都想象不出会有多么招人喜欢。

    三个丫鬟和白老二都陪着三个孩子去祭坛了,阿圆的软轿,拐向了深宫庭院。

    马公公临时送到的一品诰命夫人的服饰,那叫一个闷热,圣旨还没正式颁发,她尚且穿不得郡主的品装,不过,相信要面见太后的郡主品装,也凉快不到哪里去。

    出门前,是阿圆自己上的妆,没用丫鬟婆子动手,这次不要求美轮美奂,只为清新淡雅平平常常就好。

    前世的经验,去面见女老板,千万不要打扮的招摇了。

    美丽是好事儿,不分场合的美丽,只能做一道催命符。

    只感觉软轿东绕西绕,偌大的皇宫庭院深深,终于落地。

    两个宫装丽人掀开轿帘,一左一右搀扶着阿圆走进太后的寝宫,虽然,阿圆还不认为自己已经到了需要被人搀扶的年龄。

    没有一个自己熟悉的人在身边,又是第一次到新地方,原本应该感到紧张的妇人,模样平淡的让人生疑。

    其实这是某个女人还在感慨万重阳的连夜脱逃呢,这古代的男人,真的是脆弱,把话说开了,往后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就得了嘛,饯行宴一吃,漂漂亮亮告辞,多完美?

    非得整的跟受了大委屈似的,一家人看自己的目光都透着不信任,仿佛就是女主人欺负了男客人,才让人家无奈逃走,纯属“过河拆桥”的不良行为。

    好在,白老二是赞成的,昨儿晚上还多吃了两碗饭,一副空气都清新了的松泛状态。

    直到面前摆了蒲团,两个宫装丽人手下使劲儿,阿圆才恍觉已经到了太后的面前,于是顺着两人的劲力跪地,心底里暗暗憎恶了两个丽人一把。

    权贵高官身边,专门豢养这般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最善于见风使舵。

    这一次,必然是太后娘娘流露出什么不屑的意味儿来了,要不然,两个宫人不可能对自己发力摁倒。

    阿圆双肘往两旁一杵,狠狠的捣到了两个宫人的膝盖上,然后整袖向前扑倒,以额触地,口里中规中矩的吟诵道:“民妇白氏齐阿圆叩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千岁……”。

    那两个宫人,在太后的大殿之中,自然不敢声张,各自吸了口冷气,强忍着疼痛施礼退下。

    似乎,只是片刻,又或者,是愣怔了一大会儿。

    “平身吧!赐座儿。”一个柔婉的声音响起。

    走路稍稍有点瘸腿的其中一个宫人,垂着头给阿圆搬来一个圆凳。

    另一个也有些忌惮,对阿圆弯身相请,刚才那两下胳膊肘,可杵的她俩不轻。

    阿圆继续垂眼顺眉,款款走到圆凳前面,正要转身面对前方而坐,忽然又发现斜刺里,一只绣花鞋正绊在右脚移动的方向。

    他妈的还没完没了了?

    不知道这些行动是太后特意设下的下马威呢,还是宫人自己发挥出来的恶作剧?阿圆来不及多加考虑,右脚抬起,重重的向着那只绣花鞋踏去,并随之把全身的重量右倾,脚前掌狠狠的碾磨了两圈儿。

    这次,忍痛的忍不住了,那个弯身相请的宫人,“哎呦——”一声,低叫了出来。

    阿圆的身子也闪了一闪,勉强站住了似的,伸手扶住了那个宫人,温言细语的问道:“这位姐姐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

    笑话!还能怎么啦?您的贵足还在人家的脚面上踩着呢!

    “退下!”太后看戏看的无趣,瞪了那两个宫人一眼,阿圆抬了脚,两个宫人一溜烟儿的退去了。

    原本只是稍稍瘸点儿的膝盖酸痛,演变成了跛着一只脚相互搀扶着离开,怨谁呢?

    “早就听说白夫人极有福气,一口气儿生下三个祥瑞童子,今日一见,果然好相貌!”

    自古以来,权贵身边还得搭配上插科打诨的人物,在尴尬的时刻,站出来解围。

    太后身后,转出来一个极利索的老嬷嬷,端着一杯茶来到阿圆面前,双手奉上。

    阿圆微笑,站起身弯了一弯,方接过茶杯,坐定,仰起脸来,看向了太后的方向。

    这太后一点儿都不老,跟想象里的白发苍苍的太君形象丝毫不符合,想来也是,能坐上皇后和太后位置的女人,必然要美貌与智慧并存才能百战不殆的。

    皇家出品的人物,哪一个能丑的了?一代一代遗传下来的dna,还不全剩下优秀的了?

    小皇帝那样貌就堪比偶像明星,这位太后,美貌的超越了世俗的想象,一举手一投足,全可以当成典范。

    儿子都这般大了,那皮肤,还跟刚刚剥掉了皮的煮鸡蛋一般嫩滑紧绷,没有一点儿瑕疵,精致的五官,排列的——很像当初身死的那个“豆腐西施”,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水光粼粼,眼珠如同最完美的黑珍珠,在水光中幽幽的转动。

    却原来,天下的美女,都有相似之处的!

    看傻了的柴禾妞妇人,丝毫不觉得自己再次站起了身子,手里还捧着个茶杯,被施了魔咒一般向前移动了几步,嘴里喃喃着问出了声儿:“您这脸,是怎么保养的?怎么可以这般细嫩美好……”。

    好吧,美容师的职业病,又犯了。

    太后老人家最起码得有三十多岁了吧?怎么可以让皮肤完美的赛过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简直太逆天了!让做了好多年顶级美容师的阿圆,情何以堪啊?

    这个时代,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美容珍品,可以让人永葆青春的吗?美容师怎么可以不知道?怎么可以不追根究底问个清楚明白?

    “太后您用的什么护肤品?天啊,眼睛周围也没有鱼尾纹,您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完美的一张脸,美,太美了!太后,您可不可以允许民妇画一张肖像图?不用太长时间,您就这样坐着就行,民妇要把您的画像挂在卧室里,朝看晚看,以您为榜样,在民妇到了这个年龄的时候也美成这样!”

    谁来管管这个疯魔了的妇人啊?(未完待续。。)

    ps: 为褰裳更一章《褰裳》,这般美丽的昵称哦!

    感谢enya2013的平安符,感谢勤绣、兰烬、soi的粉红票,爱你们!

第二百三十二章 画像

    据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齐阿圆瞎猫碰到死老鼠,恰恰触到了太后心灵深处最微妙的那一根神经,其实也不能埋怨太后耳朵根子太软,任凭哪一个年龄大了些的女人,都受不了有哪个同性使用这样热烈的赞美之词狂轰乱炸吧?

    赞美之词每天都在听,太后耳朵里都要起了茧,那是因为它们毫无新意陈词滥调,且不具备这样炽热的眼光和疯狂的举动,都是自诩大家闺秀出身的小姐夫人后妃娘娘,中规中矩的瞧上一眼就得低头回避,太后的美,那一眼怎么能够完全领悟?

    此刻,太后的每一个脚趾头都想要插上翅膀飞起来,看向阿圆的眼神里面,全是遇到了知音的激动,甚至是感激。

    “来人,上笔墨,哀家今儿个就让白夫人画上一回!”

    美容师摇摇头,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太后那张完美的脸,出声说道:“那种寻常的笔墨,不足以刻画出太后的美,民妇得亲自去制作一种工具,方能细致入微……”。

    你丫就直说要用木炭不就得了?

    看着阿圆的裙角儿,在宫人的带领下出了大殿,太后俏脸微红的对刚刚那个插科打诨的老嬷嬷叹道:“想不到,一个民间村妇,却能这般淳朴坦诚,怪不得皇儿喜欢,大概,也只有来自民间的村妇才能保存住这种真性情吧?”

    老嬷嬷跟着点头:“是啊是啊,这个白夫人丝毫不会伪装,虽然大大咧咧。却也不让人厌恶。刚才那两个没用的奴才。倒是有些得罪夫人了。”

    “当着哀家的面,就敢暗下手脚整治客人,这样的奴才,留下何用?逐出去吧!”

    太后一句话,那两个宫人就此“game over”了。

    没有人记起来起初是太后流露出来的对乡野村妇的不屑所致,善于登高踩低的宫人们就此长了个见识,别轻易对福瑞郡主不敬,这妇人善于报仇。更善于迎合太后的欢心。

    而且,阿圆此行还打破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每一个求见太后或者后宫娘娘的命妇小姐们,原来都要在甫一下轿就先塞礼物给引路的宫人的,所受到的待遇,根据礼物的大小多少而定论。

    现在,最起码,在齐阿圆这里,你们是啥也得不到的了,除了教训。

    大殿里。气氛轻松又和谐。

    太后的右下方,一个女人抱着一个斜立的小木桌。四条桌子腿张牙舞爪,您看着姿态怪异吧?没办法,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合适的东西做画板,只能掂了一张宫女们吃饭用的小餐桌。

    阿圆右手捏一根刚在御膳房烧就的碳棒,眯着眼睛飞龙走凤,心底里是对这张脸的无限狂热的崇拜,丫丫电子书,便是最完美最精致的刻画。

    单单是这个肯不顾形象抱着木头破桌子,抓着黑木炭的造型,就已经让太后感动的很了,再看到她丢开木炭棒,十指齐用,用白嫩的手指肚儿在画面上揉搓轻按,然后把脸凑上去,张嘴微吹:“噗——噗——”。

    这个傻呵呵的女人,终于把木餐桌从怀中放下,退后几步,揉揉眼睛,上看下看,再对着太后看,拍拍手道:“可以了,只不过,没有画出太后的美的十分之一……”。

    好吧,艺术家总得留有遗憾的,齐阿圆此后的发展空间,还很大。

    “容嬷嬷,扶哀家看看,快!”太后激动了,顾不得坐了这么久,自己使劲儿先站了起来。

    容嬷嬷?手里举着大针给紫薇行刑的容嬷嬷?阿圆一脚退到了墙面,“咚”,把脑袋碰到了。

    她这里内心惊涛骇浪,那主仆两个却看得开心,刚刚这白齐氏还说什么比太后本人差远了,这其实,就是太后本人!

    这个时代的仕女画,还刻意在追求着“神似形不似”的国画意境,人物画像上面就做不到如斯惟妙惟肖,阿圆运用碳棒所绘的太后半身像,就如一个真人耀然纸上,立体感、肉感、光感,都在人物肖像中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正是这个时代的画风所缺少的。

    太后的那张脸,因为太嫩滑,每一处转折面都用的手指肚过渡,从纸上就能感受出肌肉的水分,吹弹可破的样子。

    绘画与摄影不同,摄影更倾向于真实的记录,而绘画,描绘的是作者内心的感悟,是经过提炼之后的精华。

    太后原本这张脸上的一份落寞,一份常年埋在深宫的淡淡哀怨,和一份藏在眼底的杀伐决断的戾气,阿圆通通选择舍弃,在她的丫丫电子书,太后是鲜活的,二八少女一般的柔美烂漫,眼睫毛被加深拉长,透漏出几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嘴角儿微微的牵起,塑造出一个自信美丽尊贵的形象。

    黑白灰最简单最平和的色彩,就这样,感动了一室的宫人嬷嬷,和太后本人。

    “就像——哀家初进宫时的样子——海棠花开满了阡陌小径,花香盈袖,哀家弯下腰想簪一朵戴,一起身,官家沿着小径负手而来,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龙袍上,晃得哀家睁不开眼睛……”。

    永埋深宫的女子,有回忆,就是最幸福的。

    那时候的太后,比现在还要娇美几分吧?与官家两情相悦,然后荣登皇后的宝座?再然后,皇帝英年早逝,留下孤儿寡母,与老臣们相互依附又斗智斗勇?阿圆望着一脸痴迷回忆之中的太后,喟然长叹。

    享受的尊贵荣宠比平常人多了不知多少倍,自然,失去的也要超越旁人,比如,自由。

    比如,可以肆无忌惮的哭哭笑笑,可以衣衫不整脂粉不施,可以负气离家出走,可以轻轻松松游逛街头……

    阿圆踱步上前,扯了扯太后的衣袖,轻声说道:“太后,以后,我接您去我家里住些日子,您可以穿上平民的衣裳,在夕阳的荒野中散步,我们可以一起去逛集市,听老百姓们吵吵闹闹,谁家的鸡又丢了,谁家的媳妇要生了,我们还可以结伴儿去游山玩水,把大宋朝的如画江山看上一遍……”。

    她甚至想说,您还可以再遇到一个披着金色阳光的男人,在您的后半生里,重新书写美好的回忆。

    好在,没心没肺的女人也知道这是大忌讳,甫一想到,就沉默了。

    容嬷嬷的眉心,微微的皱了皱,这个白夫人的双手都是黑炭灰,已经把太后的袖口弄污了。

    不但如此,阿圆此刻面对着太后那张脸,自己的脸也纤毫毕现,两只揉搓的乌漆墨黑的眼睛和颧骨,跟个鬼似的,还满脸认真的提着建议……

    “哈哈哈哈——”,太后的大殿之上,传出了一阵阵开心的笑声。

    似乎,这是从未有过的肆意的笑,从出生,到嫁人到生子到成了太后,这个美丽的女人,一辈子,都没有这样毫无形象的放声大笑过。

    “民妇脸上——有脏东西?”阿圆大睁着杏核眼儿,一双手再次去揉搓脸蛋:“是这里?还是这里?”

    好吧,大笑的人越来越多,容嬷嬷的肚子都要爆掉了,再也顾不得太后的袖子,那朵绣花,变成黑色的也好看的很呢!

    谁还敢拿这个粗俗的乡野村妇开玩笑呢,此刻,她已经成为太后宫里最受欢迎的人物,太后看向她的眼神,就跟看着自己的儿女是一样一样的。

    一个机灵的宫人,揉着肚子跑出去,抱了一面菱花镜来,在阿圆对面一举。

    妈啊!这个鬼头鬼脑的黑脸婆子,就是自己此刻的形象?

    阿圆“嗷——”一声叫出来,没记得自己往脸上画啊?

    好吧,姐善于娱乐了别人,牺牲了自己。

    待到重新洗净手脸,回到大殿,太后已经拿好了主意,刚才的一番大笑,让她的脸上红润未退,全是健康的光泽。

    “阿圆啊——”,这个开场白,把称呼都变了?

    “哀家也很喜欢这张画,这么的,等下次你再画一张,挂在卧室里去好了。”

    可是咱的绘画技能不算稳定,一定要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环境特定的心情下才发挥的最好呢!

    不过,看在太后老人家这般喜欢这张画的份儿上,也只能答应下来。

    “太后,这画跟水墨绘就的特性不同,一碰触一沾染就会影响效果,等阿圆配好了定画液,喷上去就可以长期保存了。”

    这倒也是,太后可不想每次赏画时,都要染上阿圆刚刚那张鬼脸,如此,等喷上了啥定画液再装裱起来好了。

    容嬷嬷及时插话:“老奴让宫女们搬着桌子存放,任何人不得碰触这张画,就没问题了吧?”

    阿圆点头,看着几个宫女上前,小心翼翼的抬着桌子腿转去了外面。

    “阿圆,哀家已经派人给皇帝送信儿,你的册封郡主之事,就定在祭坛祈福之后吧,这几日,哀家会安排容嬷嬷去公主府教教你礼仪规矩,免得册封大典之时,再闹了笑话。”

    太后的这一提议,其实应该让阿圆感到惊喜,这是同意了皇帝认干姐姐的要求,自己的地位真正提高了呢!

    可是为嘛阿圆此刻只觉得浑身冷嗖嗖,越看这位笑得满脸菊花的容嬷嬷,就越是跟《还珠格格》里面的容嬷嬷重合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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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毒果

    “太后,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学习规矩了?阿圆也不想要那么隆重的册封大典,多费钱啊!就咱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顿饭,阿圆多一个母亲和一个弟弟,您多一个女儿,全都欢欢喜喜的,不就好了?”

    皇家认亲戚,怎么可能这般简陋?太后的脸色沉下来。

    阿圆为了今后的肆意生活,继续再接再厉:“太后您想啊,阿圆也就是一个乡下柴禾妞儿,您跟万岁不嫌弃阿圆的出身,那就是真正的爱民如子啊,老百姓会很高兴的,容嬷嬷这般优秀懂品味有能力的教导嬷嬷,那还不得三下两下就把阿圆给教的跟大家闺秀一个模样?可是一样了还是阿圆吗?还是柴禾妞儿出自民间吗?那就没意思了对不对?”

    “姐姐说的甚是!”小皇帝一脚迈进了大殿,脸上的笑容收不住:“母后,不如就依了阿圆姐姐,只发一道诏书大告天下,咱们一家人一起吃顿饭,从今以后,儿子多一个姐姐,母后多一个女儿,呵呵,还多了三个外孙呢!”

    小皇帝急着来认姐姐,除了心里觉得亲近,更重要的,是他的脖子又僵硬了,连带的肩膀也不舒服,马公公的手艺不到家,又不敢狠下手,隔靴搔痒似的不过瘾,总不能让一个两姓妇人进宫给自己按摩吧?认了姐姐,则万事大吉。

    说到了三个小福娃儿,太后也来了兴致,就此放过了阿圆的礼仪训练,嘱咐着等祭坛上休息时。也把三个孩子送过来玩玩儿。

    阿圆逃脱了“容嬷嬷”的魔爪。心里乐开了花儿。摩拳擦掌的要去实现诺言:“嬷嬷带我去御膳房做些吃食吧,皇帝弟弟也别走了,尝尝姐姐的手艺。”

    早就听马公公说过阿圆做的农家菜和野菜包子好吃了,小皇帝立刻又忘记了脖子的问题,安排宫人去接三个孩子,自己就势歇息一下,陪母亲聊聊天儿。

    阿圆这趟去御膳房,用不着那么赶。何况这次是容嬷嬷亲自跟随,一举一动,眼神里都带着挑剔,虽说被阿圆赖掉了教习的课程,但是,您即将成为皇室一员,也不能走起路来跟有人在后面追的似的吧?

    无可奈何,老老实实地轻移莲步往御膳房蹭,阿圆的眼珠子“叽里咕噜”四下里踅摸,容嬷嬷在身后指点着走路的仪态。眼睛在做什么倒是看不到的。

    还别说,皇家的院子里真的净是好东西。这个季节也长脸,五彩花卉竞相开放,端的是美丽妖娆姹紫嫣红。

    恐怕,只要能存活,大宋朝四面八方的奇花异草都得在这里扎根了……

    阿圆的眼神,凝固在一大蓬绿油油茂盛的植株身上,再也拔不动腿。

    那棵植株的枝头,结着一枚枚沉甸甸鲜艳艳的果子,红了大部分,还有一些绿色的青涩果实,形状不一,凹凸不平的,多柱头的,甚至还有个**状的畸形果,少部分是圆圆的握起来的拳头似的大小。

    御花园里还种菜?皇帝弟弟英明啊!

    阿圆的口腔之中,“霍”的分泌出酸液来,太久太久没吃过这种美味的蔬菜了,想念啊……

    吃货看到久违的美味儿,谁也别想挪开她的腿,容嬷嬷皱着眉头等了又等,终于在阿圆把魔爪伸出去的时节出口:“郡主没见过这种花儿?据说是从番邦运来的,叫‘狼桃’,看着鲜艳奇特,其实有剧毒,狐狸那样的动物才肯吃。”

    嘻嘻,阿圆的手,还是稳稳的落在了一枚最鲜红的果实身上,三扭两扭,摘落手心。

    容嬷嬷脸色大变,刚刚还称呼您一声“郡主”呢,好日子才开了一个头儿,这妇人就这般想不开,摘了毒果要干啥?

    嘻嘻,当然——是想吃的!

    乡下妇人么,就是这般肆意妄为的,阿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果实上抹了一把,就填到了嘴巴里。

    “不可以!有毒!”容嬷嬷凄厉的呼喊着,老迈的身子前扑,十只长长的涂得红艳艳的指甲,对着阿圆的面门抓过来。

    我的个娘啊!齐阿圆仿若见到了“九阴白骨爪”现身江湖,身子往后一倒,整个人歪倒在地上,右手的果实跟嘴巴,倒是还没分开。

    真的,就是前世里西红柿的味道哩!又酸又甜,小小凉凉的果粒儿滑入嗓子眼儿,恁的舒服。

    “来人!快来人!郡主中毒啦!”容嬷嬷也歪坐在了地上,哭天喊地的召唤起宫人。

    这糗出的有点儿大!

    阿圆“咕噜”坐起身子,嘴巴里含混的解释着:“容嬷嬷别怕,这不是毒果儿,这可以吃,好吃的很,不信,您尝尝……”。

    这丫真热情,随手掰了一块果实下来,不由分说塞进了容嬷嬷的嘴巴里。

    “甜吧?我跟你说,夏天里吃这个最舒服了……”,阿圆好心好意的继续解释,可是为什么,容嬷嬷仰天倒去,还翻了白眼珠子?

    身后的宫人被吓得屁滚尿流,天啊,新封的郡主自己吃了毒果子,还在临死之前给容嬷嬷喂毒,把太后老人家身边最得意的嬷嬷也给毒死了!

    溜回宫殿报信儿的,哆嗦着腿去请御医的,一瞬间就乱了套儿。

    一脸无辜的阿圆,此刻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昏迷过去的容嬷嬷身上,难不成是被那一块果实给噎死了?

    那可不行,窒息而死的时间很短的!

    善良的阿圆得不到别人的帮助,只好自己动手,把容嬷嬷的身子翻过来,胸部靠在自己的大腿上,头部悬空,然后狠狠的拍击容嬷嬷的背部。

    似乎,应该,也许,卡在喉咙里面的食物,就可以掉出来了吧?

    这么一折腾,阿圆的发髻乱掉了,一大绺长发松散下来,遮住了她的视线,很不幸,那块被容嬷嬷控出来的西红柿,滚到了盲区,丫没看见。

    没看见还能怎么办?继续拍呗!咱总不能见死不救!

    如果此容嬷嬷跟彼容嬷嬷有亲,那么,紫薇会感到欣慰的,因为,曾经举着大针在她身上刺得痛快的那个恶人的亲戚,此刻,被拍的骨头架子都要散掉了。

    在迷糊阵就以凶神恶煞的形象震慑了村民的齐阿圆,再一次,于皇宫中奠定了自己的形象基础。

    一个最新版本的描述在皇宫角落里传开,你知道为啥福瑞郡主要痛打容嬷嬷吗?福瑞郡主初来京城,只听说跟马王爷父子闹得不愉快,这容嬷嬷,跟马王爷家有牵扯呢,本来是要趁机给郡主难看的,结果,被郡主打了,打的十几天都下不来炕呢!

    好吧,群众的想象力是丰富的,眼睛是雪亮的。

    当无辜的齐阿圆,再次被带到大殿上,形神并茂的讲述了自己的善心之时,太医的嘴角抽抽着,小皇帝捂着肚子又偷笑了。

    只有同样善良的太后,着急麻慌的嘱咐着太医:“快给郡主看看,到底中了毒没有?”

    当然没有中毒!阿圆一边伸着胳膊给太医把脉,一边兴奋的双眼放光:“太后,皇帝弟弟,那果子可好吃了,等会儿,我就做那道菜给你们,喜欢吃甜的吗?甜的咸的都美味儿的很!”

    老天爷的冷汗都给折腾出来了,这是从哪儿弄出来的一个傻闺女哦?为了吃,连命都不要了!

    可是,这脉象上,还真是健康的很呢!就连奄奄一息的容嬷嬷,都压根儿就没有食物中毒的半点儿迹象。

    好吧,如若再观察一段时间,这位傻郡主还是无恙,那就可以为“狼果”正名,这东西,没毒!

    经过了再三确认,齐阿圆活蹦乱跳,只要不限制她去吞噬西红柿,那就啥毛病都没有,太后这才放下了心,允许阿圆重新去摘取果实。

    阿圆不知道的是,等到她带着几个宫人出了大殿,走得稍远了些,小皇帝立刻爆笑出声,并且双手击案,双脚也在地上使劲儿的跺着,他很欢乐啊,这几天,净是跟着阿圆瞧热闹了!

    后宫里的大家闺秀们,打死她们也创造不出这么些笑话来!

    太后瞧着儿子发疯,忍不住,也“噗”的跟着乐了,怪不得儿子那么快就下决心要认这个姐姐,实在是——实在是——可爱的很!

    更可爱的还在后头,在祭坛上疯了半晌的三个小东西,也被送到了太后的寝殿,打小就立志要加入“外貌协会”的三根苗儿,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超级美丽超级闪亮的太后娘娘,没办法啊,除了那张脸吸引人,身上的衣服料子啦饰品啦都是夺人眼球的,谁会不爱呢?

    三个随侍的丫鬟,在路上就小心的给三个宝贝打理干净了,穿着一模一样的红袍子,怎么看就怎么讨人喜欢,太后属于添孙子的人了,自然,对小孩子格外的看重。

    当阿圆端着亲手撒白糖的西红柿拼盘出场,望见的,就是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

    皇帝家的儿子也被放进地毯之中,黄衣服跟红衣服扎堆儿,四个小圆球拱来拱去,大概是想来个爬行比赛。

    当然,只有“小老二”已经基本掌握了爬行的技巧,而且已经懂得前进与后退的把握,其他三个还处于虫子般蠕动的阶段,原本是要冲到太后那里抓东西的,却越蠕动越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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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亲近

    不得不说,皇帝家的小子透肥儿,几乎能赶上“小老大”“小老二”“小老三”合起来的体重,他的月份儿比这仨儿大了二十几天,机灵劲儿却赶不上这三个福娃儿,蠕动的最慢的就是他了。

    阿圆一看见胖小子就乐了,蹲在地上端着盘子敲击几下:“噹噹噹——谁来吃好东西?”

    幸亏的容嬷嬷已经被抬走修养了,要不然,还真容不下这丫这种粗俗鄙陋的敲盘子行径,您当您是在喂狗吗?

    不过,四只小东西很喜欢这种形式,个个“啊——啊——”叫着往阿圆的方向爬,皇帝家的小子显现出缺少训练来了,老是在原地打圈圈儿,退两步,进两步,又退回去了。

    另外三只连滚带爬的到了母亲那里,仰着小脸等着喂哺,皇帝家的小子撇撇嘴,包饺子似的酝酿着情绪,正准备“哇哇——”大哭起来。

    看看吧,只要这个女人一出现,想不热闹都不行!

    胖小子太可爱了!阿圆绕过自家骨肉,先递到小胖子嘴边一勺西红柿块儿,小嘴巴立刻不包饺子了,张开了,“啊呜”一口,吞下去了。

    当娘的赶紧回头,逐一喂到三个亲宝贝嘴巴里,本来也想着急的小家伙儿,立刻原谅了偏心的母亲。

    太后一开始还担忧呢,那“狼桃”阿圆吃了没事儿,孩子到底行不行啊?可惜没来得及阻止,第一口就被塞到自己亲孙子嘴巴里了。

    那母子二人仔细的观察了四个孩子很久,发现真的没有问题。皇家小胖子有了三个小伙伴抢着吃东西。那劲头儿就更猛了。三下两下爬到了阿圆的身边,坐起来,抱着阿圆的胳膊讨要。

    练习了好大会子都没学会的爬行,此刻无师自通了。

    一盘子糖拌西红柿,四个小娃子就吃了一个底朝天,阿圆抱着空盘子跳起来:“不能再吃了,肠胃里第一次接受新东西,还不习惯呢。下次,下次多吃……”。

    三个福娃儿习惯了这种教育,立刻扭身爬自己的去了,原本还要继续纠缠吵闹的小胖子,瘪了瘪嘴巴,也慢慢儿跟着那三只爬走了。

    太后大喜,她老人家一直等着孙子大闹天宫呢,这小胖子,见了吃的东西就没命,谁阻止他继续吃下去就跟谁急。哭起来脸红脖子粗甚至脸色发青,吓得宫人们都不敢阻止。爱怎么吃就怎么吃吧,反正皇家不愁吃喝。

    这毛病,也是皇帝和皇后最头疼的事儿,眼看着儿子越吃越胖,体重超越了同龄人两倍还要多,等闲小宫女都抱不动了,却束手无策。

    半岁大小的娃儿,只想吃东西而已,你总不能为这个打他吧?何况你打他也没用,惹的哭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害怕的还不是你们自己?

    多少太医都给小皇子看了,都说这不是病,没事儿。

    除了,有损点皇室中人玉树临风的形象。

    本来嘛,还可以寄希望于孩子大了就能不贪吃了,瘦下来,可是一位老太医说了,这孩子的胃口已经冲开了,吃少了的话,会感到饿的。

    也就是说,想让孩子瘦,没门儿!

    皇室里最尊贵的大皇子啊,母亲就是当今皇后,理所应当以后可以做储君的地位,只能眼看着痴肥下去……

    可是此刻,太后和小皇帝同时看到了一线曙光,以往不肯动弹的肥小子又爬又玩,还在美食的诱惑中停住了口,没有接着大闹特闹,非要再吃上两碗再说。

    果然是福娃儿啊!太后喜得手指头打哆嗦,这个郡主认得好,有了这三个小娃子作伴儿,说不定胖孙子就能减下些肉去,当奶奶的,也有机会抱一抱正常体重的娃娃儿!

    小皇帝的心里也是九曲回肠,转动了好几个主意。

    待到三人正式入席,品尝到“狼桃”炒鸡蛋的滋味儿,果然与往日的菜蔬不同,最起码,那模样一看就有食欲。

    阿圆笑眉笑眼的提了新要求:“我专门留了几个熟透了的红柿子没摘,想做种子回家去种,行不行?”

    些许果子而已,有什么不行的?太后连连点头:“阿圆,以后呢,就把皇宫当成你自己的家,还有那个公主府,现在阿圆住的也算名正言顺,皇儿,就直接赏赐给她吧!”

    借住的成了主人了,阿圆那个乐啊,公主府好大好漂亮的,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天地,这次进京,可是收获太大了!

    皇帝的心里感伤了一下,倒不是为了舍不得那府邸,而是为京城中最有名的公主府的园林扼腕叹息,不知道过上个一年半载,又是铁器木器作坊又是养牛场又要种菜的公主府,还能保留几分原样?

    暴殄天物啊有没有?

    果然,对面那个眉飞色舞的女人嘴巴一张一合:“那我就在府里开出一块地来,专门种西红柿,什么时候太后跟皇帝弟弟想吃了,我哪儿就有!”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皇帝的嘴角又抽了。

    偏偏太后感兴趣:“什么时候都有?那哀家要是冬天想吃,你也能拿出来?”

    “怎么不能?”阿圆兴奋的站起了身子,手里比划着:“太后您不知道,阿圆在老家盖起了砖窑,可以烧红砖琉璃砖瓦,还可以养殖冬季蔬菜,砖窑的外间屋,什么蔬菜都能反季生长,等我把西红柿种子也捎回去,冬日里,包您能吃上新鲜的蔬菜。”

    “可是,那又太远了,等运到京城,非得烂掉了不可!要不——我在公主府盖一个砖窑?又可以烧砖又可以种菜——”,阿圆沉吟着,眉头微蹙……

    “嘣——”一声脆响,小皇帝的前额磕到了桌沿上。

    历时好几代名扬四方的最美庭院公主府,又要改建成砖窑了!

    “朕——朕给姐姐在外城圈地,建砖窑,爱建多大建多大……”,小皇帝有气无力的挥挥手,这是他为那座美轮美奂的庭院所能做的极致了。

    所以说呢,没文化,真可怕,虽然阿圆也算识字的了,但是,大家闺秀的那一套风雅根本学不来,那得十几年在酸腐的教育中浸泡,直透到四肢百骸,才能“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为一朵花一片叶子哀哀悲泣,也才能宁可不吃不喝,都要保留住庭院中的一草一木……

    凡夫俗子的阿圆,欣赏美景归欣赏美景,为了填饱肚子,辣手摧花的事情绝对不会含糊。

    不过呢,要是在外城建砖窑的话,那倒是可以考虑保留公主府的文化遗产的,阿圆拱拱手答道:“说实话,我还真舍不得那些假山园林,建的时候得多费劲儿啊……”。

    小皇帝眼睛亮了,孺子可教啊!

    阿圆还有下文:“哎,想拆除的话,也会多费不少力气,不值,不值!”

    “嘣——”一声脆响,小皇帝的前额再次磕到了桌沿儿上。

    “是不是颈椎病又厉害了?皇帝弟弟,叫我看看!”眉飞色舞的阿圆心情正好,得了一个公主府,又得了一大片白给的地,别说按摩一下脖颈儿,做个足疗都行啊!

    想到足疗,内心感动万分的阿圆大嘴巴开始许诺:“太后,您的皮肤虽好,血色却不够,等晚会儿我给您按摩一下脚底,包您睡得香甜,明儿一起床,脸蛋红扑扑,今年模样是二十八,明年回到十八!”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脚底板那可不是皇族贵人们可以接触的,谁肯自甘下贱到给人洗脚的地步?太后也不行啊!

    可是,这么掏心窝子的话,还是让太后感动了,这个郡主虽然大大咧咧,但心里最是实诚,对自己,是真好啊!

    实诚女人的双手,再次熟稔的开始在皇帝脖颈上按揉,一边嘴里唠唠叨叨:“肯定又没听我的话!那些奏折不见得都是必须当天批改的,按照重要的普通的分出类别来,隔一会儿就得活动活动,走一走跑一跑都有用……”。

    一直都站在牛气哄哄的最高点上的小皇帝,其实听话的跟小狗狗似的,嘴角微勾着还闭着眼睛,喉咙里发着“嗯,嗯——”的回答。

    按完了脖颈儿,还捎带着把皇帝的眉毛额头捋了一遍,果然,整个脑袋都轻松的不得了,小皇帝笑呵呵的离开,回自己的宫殿拟旨去了。

    四个孩子,齐刷刷睡成了一排,肚皮上盖了同一张薄被,丫鬟们和宫人悄无声息的围坐在一旁。

    太后拉着阿圆的手掌,轻轻的拍了拍,两个人蹑手蹑脚的转去了内室。

    一国之母的压箱子底的宝贝多着呢,摆了满满一桌子的,就是各式各样的珠宝首饰。

    “看看,你这头上身上素净的啥也没有,这可不是一个郡主的样子,今儿起,好好拾掇拾掇再出门,这些首饰,都给你!”

    太后抚摸着一个最古老的首饰盒,眼睛里透出怀念:“这一盒,是哀家初进宫时,母亲所赐,那时候哀家还小,正适合无暇的珍珠头面……”。

    “这一盒,是生育皇儿的时候,太上皇赏下的,你别看它乌漆墨黑的,这是因为哀家刚刚产子,身体寒凉,太上皇专门让人打磨的‘托玛琳’宝石,配在颈间腰间指间,温暖如春……”。

    “托玛琳”?温暖如春?阿圆的兴致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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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托玛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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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传在公元644年,唐太宗征西时得到了一种宝石,用来刻制印章,就叫做“托玛琳”。

    延续到清朝,又称作“碧玺”,弥足珍贵的样子。

    再后来,阿圆的前世里,似乎是发现这种矿物质跟“电气石”有牵扯,利用了电气石可以发热增进血液循环的性质,制作出了护颈护腰护腿的自发热用品。

    至于其中具体是怎么操作的,阿圆不了解,但是,可以确信的就是这种石头,对于健身真的很有用。

    “我只要这一盒就够了,太后,皇帝弟弟的颈椎不舒服,正好可以用这些东西制作个小物件做治疗。”阿圆弯腰抱起装着“托玛琳”的首饰盒,乐呵呵的说道。

    看看这傻闺女,只要一盒子首饰,还是专门为皇帝着想的!

    太后愈发感动,也不多说,对身后的宫人摆摆手,那意思,晚会儿直接送到公主府去就得了。

    结果,当阿圆回到府邸,伴随着明晃晃的圣旨而来的,除了皇帝的赏赐,还多出了很多太后赏下来的金银玉石首饰,更让她欢欣不已的,就是几大盒子的“托玛琳”。

    现在,名头有了,公主府的门匾换成了“郡主府”,田地也有了,小皇帝一出手就是五百亩地,随便你怎么作去。

    到了晚上,新的礼物上门。皇帝让人征来的黑白花奶牛。足足运来十八头。直接就送到郡主府来了。

    一时之间,福瑞郡主的名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聪明的文武百官们也闻风前来恭贺,送来的礼物五花八门,有小道消息灵通的,打听到郡主大人最喜欢农家的牛羊等活物,于是投其所好,一下子。郡主府里鸡飞狗跳牛走羊跑……

    还有一件稀罕事儿,第三天,皇帝率领文武百官上祭坛祈福时,三个福娃儿照旧各就各位,手里抓着玩具瞧着这些好玩的大人们。

    老道士一个没注意,那个天杀的马王爷就凑到了“小老二”跟前,贪婪的看着孩子那张跟自己一个模子出来的面孔,咧嘴笑了一笑。

    或许,是这模样笑起来太丑陋,或许。是当初在大殿之上,此王爷给小家伙留下不好的回忆了。总之,一直没有在祭坛上哭闹过的孩子,忽然“哇——”的一声,奏响了三重奏的首章。

    当然,随后冲天而起的,还不能少了另外两只同胞,三个孩子的哭声凄厉又愤怒,始作俑者马王爷,黑脸变成紫红,差点儿没呕出血来。

    就在众人谴责的目光注视下,老天爷也骤然变脸了,“咔——”一道霹雳电光,“轰隆隆——”一声炸雷,全部云集而至。

    一场没打任何招呼的大雨,倾盆而下。

    三个丫鬟再也顾不得规矩,冲出来抱起各自的主子往休息室跑,“小老二”尤不解恨,隔着碧儿的肩膀对马王爷挥手,清晰的一个字直砸向黑脸“爷爷”:“打!”

    自然,小皇帝可以随时撤进休息室,跟三个小家伙享受同等待遇,文武百官可不敢往屋子里挤,更不能往祭坛下面跑,只可以哆哆嗦嗦的跟着老道士继续拜倒在地,口呼:“苍天保佑,大宋朝国富民安!”

    偏老道士欢喜无限的不停发挥,跪在雨水里仰天大感慨:“福瑞童子,无姓无名,三星开泰,福佑大宋——”。

    这本是当初在大殿之上拿出来验证的偈语,老道士此刻反复嘟念的上瘾,没办法,身后同跪的文武百官,也得跟着喊啊!

    被淋得六透的文武百官,自然,得把这笔账算到马王爷身上,您老人家活腻歪了,非得在祭坛上招惹福瑞童子,干嘛挑一个打雷天儿,这要是老天爷发怒,一气儿把咱们都给劈了,到哪儿说理去啊?

    休息室里,倒是一片的温馨,阿圆在郡主府料理那些奶牛的起居问题呢,就小皇帝跟孩子们在一起,大眼瞪小眼,“啊——啊——”的叙谈着彼此以为会懂,其实根本不懂的语言。

    多么美好的祈福仪式啊!老百姓们最喜欢夏日的大雨呢,在干旱的北方,每一滴水都珍贵无比。

    据报,这场雨绵延了内城外城甚至黄河以北的部分地区,据报,大河小河里面都满满当当的了,足可以解决庄稼生长直至秋收的全部问题。

    据报,庄稼汉子们纷纷赞叹皇帝圣明,才能感天动地,普降大雨——

    阿圆的那五百亩地,也得到了雨水的滋润,原来已经在耕种的良田,让佃户们继续放心打理和收割,小五与白老二把战场转到了外城,具体布置规划砖窑厂的兴建地址和养殖场的围墙修葺。

    这么温暖的天儿,就那味道儿,那苍蝇,公主府里面的奶牛会成为京城一大公害,被千夫所指的。

    为啥呢?牛奶香香的,不是很受欢迎的吗?可是牛本身邋遢啊!

    当务之急,就是把奶牛妥善转移到大自然的怀抱之中。

    不过,养殖场建围墙和牛棚的同时,文武百官们送的“豪礼”也陆续到了,阿圆很客气,除了这些农家饲养的活物,别的礼物,拒收。

    她还只是一个柴禾妞儿,没学会汲汲营营,现在所拥有的的东西就已经太多了,实在想不出多出那么些金银珠宝来去作何用。

    自己戴?她嫌累赘,插那么一头,还要不要走路了?给孩子留着?那还不如留些田地做个富家翁安逸一辈子呢!

    有田万事足的村姑,就这么大点儿出息。

    祭坛捧场的只剩下三个小娃子了,无良的娘亲完全大撒手,也投身到了外城的五百亩地中去,一个久违的少年,哭哭唧唧的赶来了。

    “嫂子,阿文不争气,在路上,感染了风寒,老是不好,耽搁了时间,让嫂子,受欺负……”,少年又瘦的只剩一个大脑袋,身上没有几斤肉。

    咱们的探花郎——白承祖同学回京了呢!

    白老二也跑来哭,就一个冷心冷面的女人,只揉了揉脸,疑惑的问道:“哭什么呢?这不个个都挺好的?”

    好什么啊?大哥不是黑心不要你了吗?

    哥儿俩很是掉了几颗泪,才让阿文席地而坐,讲讲周游四方的经历。

    远处的那个师爷跟书童,后面还有十几个人的样子,看起来,探花郎督查使的部队也在强大。

    小阿文始终在小心的观察嫂子的脸色,观察的阿圆都要恼怒了:“别瞎琢磨了!离了你大哥,我死不了,还活的更好呢!我看你够闲的,正好,我答应了太后做点定画液出来,你去办。”

    定画液其实不难配置,就是用1份的松香,溶于10份酒精中便成了经济实惠的定画液。

    需要提前制作出一个喷壶,再蒸馏出75%的酒精,把松香溶解,放入喷壶,喷在素描画的表面,就可以了。

    让琐碎的事体占据这个人小鬼大的弟弟的时间吧,老这么鬼头鬼脑的担心自己,消受不了!

    还有想给小皇帝做的护颈儿,交给了郡主府的一个细心又手巧的小丫鬟,把“托玛琳”缝进护颈里,可以稳稳的贴在后脖颈上,用水湿一湿,就会持续发热,舒缓颈椎的僵硬与疼痛感觉。

    “你先回郡主府,取了护颈再进宫觐见皇帝,教给他使用方法,记住了没有?”

    看看,人家好歹也是神童探花郎一枚,你现在也不是人家嫂子了,支使起来,还那么理直气壮的。

    不过,好像阿文还就吃这一套,看到嫂子神色如常,彪悍如常,反而放下了心,擦干净脸上的泪痕率众远去。

    白老二忽然出声:“嫂子,现在一切都妥当了,阿文也在你身边,我——我想——回去。”

    是呢,一晃,离开迷糊阵已经很久了,绿柳还怀着孩子,白老二为自己所做的,已经够多了。

    “那就回吧!咱们的幸福苑应该早就建好了,你自己拾掇着搬过去,砖窑厂的生意,租车铺子的生意,也都得回去看看,我写个委托书给你,拿着,先接管过来我在那边所有的生意,再送几个得力的师傅过来这边,以后,京城里的买卖也要跟朱阳县一样做起来。”

    往日种种,纷至沓来。

    有什么毛茸茸的小东西顺着鼻沟儿爬了下去。

    “我就在这边看着,等走上正轨了,也回去。”

    “还有西红柿种子,也带回去一些,别管季节只管种,咱砖窑里一定能长出来反季的甜柿子。”

    “还有——去看看李薇——杨老爷子——袁县令——给李叔李婶儿——贾师傅阿东李柱子阿英他们捎礼物——”。

    一时之间,说起迷糊阵,说起朱阳县,竟然,有那么多可以惦念的东西,和人。

    终于已经不再是孤身一人闯天下了吗?原来,自己也可以拥有这么多牵挂,这么多真情,这么多温暖的可供回忆的东西。

    “最多,我用半年的功夫,就可以全部做好筹备工作了,叫他们等着我,我会回家……”。

    孤儿阿圆,也有了家了。有了一个可以惦念的温暖的港湾。

    虽然,港湾里面一个重要的水手,失职逃离了守候的岗位。

    “嫂子,我走以前,要找一找大——马将军,一定要——问问他——我大哥——什么时候回家!”白老二握紧了拳头,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受伤

    ps: 感谢lizzie110的平安符!

    小阿文的动作很快,从定画液的配置到试验,多半天的功夫就做的妥妥的,自家的工匠琢磨的喷壶,也经过了反复改进,拿在手里,都觉得精巧异常。

    小丫鬟缝制的护颈也成功了,把珍贵的“托玛琳”重新打磨成小碎块儿,一点一点的固定在一个稍硬些的后脖颈形状里,隔着一层软布,能够接收到温热。

    阿文欢欢喜喜的进宫,先帮皇帝戴上护颈,外皮用了明黄的锦缎,美美的围绕了脖子,还挺拉风。

    再去给太后问安,小心的给那副半身像喷了定画液,送去给能工巧匠们制作镶框装裱起来,这次重新跟小皇帝两两相对。

    果然,游历过几个月之后,再不是当初那个格外稚气的探花郎,言谈之中深沉了不少,对于时事的看法,也能不那么激愤或者偏颇。

    最后,话题回到了白家的家务事,对于被嫂子认定就是白承光的“马将军”,阿文还真心里没底儿。

    “臣想见一见这位马将军,到底是个什么情形,才能心里有数儿。”小阿文的这个主意倒是跟白老二不谋而合,那个大哥忒神秘了,玩的啥主意,你得提前跟兄弟们透透风儿才对啊!

    阿圆有志气,不肯提一句那位大哥的事体,做弟弟的可不需要怄气,马寻欢要是真的就是“白承光”,那就当面锣对面鼓的说道说道,总不能让嫂子和三个孩子就这么委屈了去!

    小皇帝也纳闷着呢。为什么放着媳妇孩子不认。非得赖在王爷府?要说是贪图权势吧?也不像。现在的阿圆可是郡主了,三个孩子又可爱聪明,怎么比都比马王爷那边的黑脸有好处。

    何况就以见过的那几次面来判断,这个“马寻欢”,跟他爹的感情可不算好,马王爷那眼睛里又是威胁又是恐吓的,一点儿都不像是个慈父。

    “那朕安排马将军去护卫祭坛。”小皇帝有主意了。

    祭坛祈福的仪式,离完成还早着呢!让他们父子兄弟的常见见面。那个谜底,就一定能解开了。

    “马寻欢”将军就此结束了每天在家里无所事事的生活,开始带着几个护卫定时守卫在祭坛下面的出入口。

    这是最甜蜜和最辛苦的时刻,一个父亲,每天看到自己的孩子们呼啸而过,却不得抬头招呼,更不能抱入怀中亲热一番。

    第一天上岗,白老二没得着消息,直直的找到马王府去了。

    当然,连大门都没捞到进去。堂堂王府,是一个贩夫走卒可以随意闯荡的吗?还想找咱们将军。不撒泡尿照一照,什么德行呢!

    “我是你们将军的弟弟——”,白老二的垂死挣扎还没说完,一盆馊水就照着脑袋浇下来了,浇熄了他所有的激情。

    结果,蔫头耷拉脑儿的眯在宫门外等着接三个小家伙儿的时候,竟然望见了那个没良心的“大哥”,目不斜视的正在跨出门槛,白老二热血满头,在王府门前被羞辱的劲头儿全发泄出来了,忽然冲过去,跳起来给了“马将军”的右脸颊一拳。

    将军身后的王府护卫,那都是马王爷精心挑选出来善于飞檐走壁的高手,可真不是吃素的,根本不需要将军命令,纷涌而上就是一顿胖揍,总是慢半拍儿的“马将军”,反应过来被群殴的可能跟他有关系的时候,白老二的一张脸,已经被揍的看不出轮廓。

    这误会,越闹越大了!

    小阿文陪伴了一整天的皇帝,还没得着机会去偷瞧瞧那位“马将军”的尊容呢,回到家,就看见了哭的极度凄惨的白二哥。

    “阿文啊,大哥怎么可以这般狠心?他想攀高枝儿认贵亲,咱们可以不拦着他,也用不着下这样的狠手啊!”

    白老二是真被打伤心了,那些护卫如狼似虎,要不是宫门前的守卫认得他,知道这是郡主的弟弟,福娃的叔叔,上前帮忙,没准儿,今儿就把命也丢了。

    “那嫂子呢?知道这事情了没有?”阿文的第一个反应,要糟了!嫂子那个暴脾气,一旦得知,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没回来呢!怪不得嫂子——根本不去找大哥,就这么僵着,大哥他——真的变了啊!”白老二一脸的肿胀,连牙齿都松动了,浑身的衣裳也被扯烂了几处,那形象,要多惨就有多惨。

    阿文着急的来回踱了几步,下定了决心:“二哥你别急,先包好伤,换上衣服,呆在屋子里躺着,等嫂子回来,我就说,就说你病了,别让嫂子看见你的伤,这件事情,小弟以为,还得从长计议。”

    好吧,读书人总是这样磨磨唧唧的说什么“从长计议”的,伤透了心的白老二,也觉得无法面对嫂子,本来想质问一下大哥,押着他来给嫂子赔罪的,熟料本事不济,还得让嫂子陪着生气……

    家里的大小下人护卫也被嘱咐过了,白老二上好了药,老老实实地裹在被子里唏嘘长叹,实在怪不得他伤春悲秋,大哥那副最老实最憨厚的形象太坚固了,猛一翻脸,真心受不了啊!

    三个孩子回府,都没见到最可爱的二叔,“小老大”万分想念的样子,大睁着眼睛四下里寻找。

    目前,跟最小的叔叔还亲热不起来。

    阿圆回来了。

    “瞧瞧,我们的福瑞童子今儿怎么没精神了?天天去祭坛,厌烦了吧?老道士又给咱们背什么书了?”当母亲的,挨个抱一抱三个孩子,自从小老二生病,老大老三失踪,她就很注意自己的言行举动,力求做到不偏不倚,一碗水端平的对待孩子们。

    小阿文也跟着往前凑,笑得一脸春风:“我跟皇帝说好了,从明儿起,每天跟着孩子们去祭坛,背书的事情,就交给我。”

    孩子们最早的胎教启蒙,就是由探花郎操作的呢。

    “那我就放心了,外城里事务繁杂,帮手又太少,你二哥又想回家,我还真挂念着孩子们。”

    阿圆吐一口气:“晚会儿把公主府原来留下的人手召集起来开个会,要是有可用的人才,就派到外城去历练历练,你二哥呢?喊他出来吃饭吧!”

    “嘿嘿,那个,二哥他——生病了——说是不出来吃了,让我们先吃。”阿文脑袋一紧,对这个彪悍的嫂子,他自认,心理素质还有待提高。

    “病了?什么病?伤风?可别跟你似的,病一回,又瘦的跟个猴子一样,回了家,跟绿柳可没办法交待,我去看看——”,阿圆把孩子交给小丫鬟,自己转身就要走。

    “慢!”阿文大叫一声,伸臂拦在面前。

    什么情况?

    “那个——嫂子——二哥他——不是伤风,是太累了!想多睡一会儿,那个——刚刚——脱了衣服了——不方便——”,小阿文在阿圆皱起的眉头下,磕磕绊绊的找到了理由。

    “太累了?睡觉了?”阿圆的眼睛眨了又眨,终于,放弃了去探病的想法:“那等他睡醒了,专门做点好消化的食物,这么大的汉子,可饿不到半夜,叫厨上温着,随时等二爷吃。”

    白老二已经混成了“二爷”了呢!

    小丫鬟应声而去,待得小五回来,叔嫂二人方才入席吃饭,三个小娃子凑着热闹,坐在自家的宝宝椅上祸害餐具。

    “小老二”身后的碧儿,除了照应孩子,还偶尔的,给小五挟一筷子近处的菜去,做的闷声不响的。

    小五便会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碧儿一眼,脸上的笑容荡漾着,掩都掩不住。

    从生死线上走过来的交情,真的是不同寻常。

    阿圆是个粗线条的,可发现不了暗流涌动,更何况她内心中也是自顾不暇,三个孩子就占据了大部分休闲时间。

    阿文的注意力只在嫂子还会不会提到二哥的身体状况,也没有注意到空气中甜腻的气氛。

    碧儿手腕上一只玉镯,正在灯下反射出柔和的光泽。

    只有咱们的“小老大”,完成了祸害餐具食物的大举之后,在“宝宝椅”里面尝试着起立,小手指着门外,嘴里“啊啊——”的吵嚷着。

    最疼爱他的白家二叔,就在那个方向歇息,孩子可能是担心二叔饿肚子呢!

    阿圆笑起来,伸臂抱起了“小老大”:“乖,二叔累了,要睡觉儿,老大带弟弟妹妹们玩,等明儿起来,就见到二叔了。”

    可是,“小老大”只是一个半岁多的孩童,根本不肯听从劝告的,继续“啊——啊——”的往外面使劲儿。

    阿文脑门上的汗,留下来了。

    千算万算,怎么就没算出来这个小子还是个隐患?

    “那个——嫂子——我去——抱着小老二看二叔,行不行?”果然是探花郎,脑子转悠的快,让小孩子看见白老二受伤,可没关系,小孩子不会说话呢,兜不了底儿!

    “行,你去,抱孩子看看就出来,让老二多睡一会儿。”阿圆没有异议,只是送到了白老二的卧室门前。(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打群架

    汗津津的阿文,接过了“小老大”,尴尬的开门,后退着身子关门,连个敞开的门缝都不敢留给阿圆。

    搞得这么神秘?

    一头雾水的小妇人,停下了想要离开的脚步,侧耳细听。

    “窸窸窣窣”的动静,阿文压低了的声音:“二哥——小老大想你了——让他看看——就走——”。

    “哇——”一声冲天的哭喊,格外伤心与惊恐的发作了出来。

    “小老大”最最亲爱的人,整张脸被打的跟猪头似的,怎么能不让小娃子伤心欲绝啊?或者,是由于恐惧?

    当娘的怎么可以听到孩子这样的哭声不着急?齐阿圆大吼一声:“怎么啦?把孩子摔了?”

    破门而入!

    猪头暴露了!

    白老二刚刚还张着手臂想抱抱孩子呢,现在“刺溜儿——”整个儿缩回被子里,可惜,晚了。

    阿圆强忍着怒气,挥挥手:“阿文,把孩子抱走!”

    白老二“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小阿文顾不得“小老大”的反对,赶紧逃离了战场。

    “说,怎么回事?”

    屋子里的气温一下子降到了零度,白老二只觉得满口松动的牙齿都要打颤儿了。

    “是——摔的——”,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大小伙子,无力的坐起来,扯着谎儿。

    “你——能确认?”阿圆快要爆发了,鬼才相信,摔的能摔这么匀实。整个脑袋都照顾到了。不剩一点儿能看的地儿?

    男子汉的眼泪疙瘩。再次不顾形象的流了出来:“我——我——”。

    “你去找你大哥了?他打的?”

    嫂子的步步紧逼,令白老二彻底慌了手脚,连连摆着手:“不是——大哥——大哥没动手,是手下的人——”。

    自然,当了将军了嘛,已经不需要自己亲自殴打非亲生的弟弟了!

    阿圆扭身就走,两只眼睛里熊熊燃烧的都是火焰。

    要出事儿啦,要出大事儿啦!

    小阿文抱着“小老大”。领着另两个“福娃”跟丫鬟,屁股着了火似的往皇宫里面赶,为今之计,只有去找皇帝太后啥的救命,去阻拦这一场“兵变”了!

    郡主府里面的护卫下人全部出动,刀剑棍棒一块儿挥舞着,“乌泱泱”奔赴前线——马王府是也!

    且看头前一位女将,鬓发松散,脂粉不施,眉眼凌厉。一身居家短打扮,紫色布衣穿的潇洒不羁。昂然站立在去掉了车厢的马车之上。

    只是那马车,忒华贵了一点儿,被骤然去掉了车厢,也掩不住骨子里的土豪之气。

    四匹马的皇室规制,紫檀木的车身,雕花刻凤,车尾部金光闪闪一个“宋”字,这是大宋皇室的标志,比“宝马”“奔驰”“林肯”的牌子值钱!

    就可惜车上的人物服装样貌不配套。

    这是头一次被主子率领着打架去,护卫们个个精神饱满,成天养着,会把大老爷儿们养残废的,咱可是出自皇宫,皇帝亲口赐到郡主府的皇家护卫,想砸哪个不长眼的小官官的家,不在话下!

    主子可说了:“到了那儿,听我的口令,甭管他是天王老子,让砸就砸,让打就打,出了任何纰漏,我顶着,绝对不让兄弟们作一点儿难!”

    所以呢,护卫们不但带了随身的武器,还额外加持了一根棍棒,来砸的,还是民间的家伙什最给力!

    不过,马车停留的方向,好——惊悚的——是——是马王府?

    好在,这群皇家护卫跟下人们的身份都跟皇室有牵连,虽然觉得来砸一个王府,动静似乎大了些,但是,谁怕谁呢?只要郡主指挥着,那责任就查不到咱身上来。

    王府的门卫早就觉得不对劲儿了,没听说最近王爷要招兵买马去前线打仗啊,怎么冷不丁跑来了这么多手拿武器的人?

    “喂喂——干什么的?没看到这儿是马王府吗?吃饱了撑的溜达到这里来,不想要命了?”好一个牛气哄哄的门卫!

    阿圆从马车上跳下,左右手各执一根木棒,搂头就往门卫的脑袋上抽:“滚进去告诉你们王爷,我齐阿圆亲自把命送来了,问问他敢不敢收?”

    马王爷一生征战沙场,自然,手下的门卫也都会一点儿三脚猫的武艺,登时吓急了身子往后退:“哪里来的疯婆子——”?

    皇家护卫是做啥吃的?随身保护郡主安危的啊,能眼看着郡主挨骂吃亏?

    “嗖——嗖——”两下,两个门卫被扔出了十米远,抱着王府的狮子腿哭爹叫娘去了。

    出手神勇的这位,可是护卫首领——张大山!

    阿圆没了阻拦,上前推开了王府的大门,一挥手:“砸!”

    好嘛,马王府地界大,从门口到庭院内院还差很远的距离呢,等到管家带着下人闻风而来,门内一百米范围,不剩一点儿完好之物。

    一队皇家护卫衣饰略微凌乱的环绕在阿圆左右,身后的一票家丁还砸的兴起,什么门卫室的门窗,桌椅板凳,沿路一人高的花瓶,各式花卉盆景假山石,全都粉粉碎乱纷纷,满眼狼藉……

    “打!打不过就跑回来,尽量别伤着自己!”阿圆的第二道指令发出,身边就留下四个护卫精英,其余的,都扑到前线上去了。

    不得不说,在经过了肆无忌惮的一番打砸之后,护卫们和下人们的心理承受能力得到了锻炼,骨子里那些被压抑过的黑暗苗头都钻出来了,打啊,砸啊,多么惬意的不受禁锢的动作啊!

    王府里面的下人们,还真没亲身经历过这种场景,马王爷耀武扬威惯了的,在金殿之上都敢给小皇帝脸色看,谁会没脑子跑到王府里来撒野?

    “快,快叫护卫,通知王爷跟将军!”管家话音未落,后腰上就挨了一棍子,要去报信的下人也没跑了,两队人缠斗在一起。

    皇宫里,抱着孩子的小阿文已经气喘吁吁地见到了皇帝,连马公公递过来的茶都没舍得喝,立刻禀报此番的险情。

    “你是说,郡主她——带着人去砸马王府了?”小皇帝的脑袋有些转不过弯儿来,为什么啊?

    “万岁你赶紧安排人去压服住局面吧!我怕嫂子吃亏,毕竟,郡主府的人不多,马王府里面可净是战场上下来的高手啊!”小阿文紧张的满头冒汗,叫他多背几本书没问题,打架嘛,实在没那本事儿!

    那倒也是,郡主府里面倾巢而动也未必能讨到马王爷的便宜,小皇帝欢喜的嘴角咧到了耳朵根儿,狠劲的拍着手。

    “嗖嗖嗖——”几名暗卫现身殿中,把小阿文给惊出一身冷汗。

    这才是大宋朝的高手!马王府里那些护卫的本事,到了他们面前,就是一个字:渣!

    “你们速去马王府,帮着郡主灭灭马王爷的威风,也顺便探看一下马王府的实力,要是发现厉害的人物,又死心塌地跟着王爷恃强凌弱的,杀——”,小皇帝的眼睛里,透漏出一种嗜血的执着。

    自古就有“功大盖主”之说,马王爷嚣张的样子小皇帝早就讨厌了,要不是羽翼未丰,大宋朝能征善战的兵力还弱、将官还少,怎么会容忍他多次金殿之上口出不逊?

    趁此混乱机会,正好,剪除一下马王爷的势力。

    暗卫们电射而去,小老大遗憾的“啊——啊——”,趴在叔叔肩头遥指着门外的方向。

    “这样几个人去,就行了?”阿文不放心啊,嫂子那群人,跟羊入虎口似的,还不得被马王爷给关门打狗,一锅儿端了?

    “你不放心的话,过上半个时辰,等你嫂子砸的过瘾了,再安排京城府尹去马王府维持纪律主持公道。”小皇帝眼中的嗜血褪去,对马公公挥挥手,老太监笑呵呵的得命去安排了。

    “那,我也得去看看,嫂子在那儿,我怎么都不放心。”阿文手脚无措,坐立不安,终于又冲出皇宫。

    剩下小皇帝,欢喜的捶胸顿足,这个姐姐认得太值了!自己正愁解不了狠呢,她就出面去砸王府,好!砸的好!看看明儿上朝,那个老东西还怎么嚣张?

    马王府里,厮打声传出二里地去,本来是郡主这边人少势弱,孰知人家高手如云,马王爷这边的护卫人再多,也架不住人家暗处里埋伏着帮手,总是在就要得手之时,脑袋被砸懵,腿被砸弯。

    郡主府的下人们,现在更相信自家主子是有神灵相助的福瑞之士,既然对手伤不到咱,那还犹豫什么?继续打啊,继续砸啊,给郡主出气!

    马王爷终于出场了!

    没办法,人家已经冲击到二道庭院里面,据说,最厉害的那一拨护卫,集体被定在第一道院里了,动都动不了!

    那个疯婆子,竟然还拥有那样的人才做打手?战场上铸就的铜筋铁臂,压根儿就发现不了敌人藏在哪儿!

    马将军——也拖拖拉拉的现身了。

    还有马王妃,睁着迷蒙的眼睛站在了灯火明亮处,试图分辨出是哪方人马犯上作乱。

    还有——马老太君,也拄着龙头拐杖,穿戴整齐的往二门而来。(未完待续。。)

    ps:感谢joycf的平安符,昨日朋友来家里玩,更的太少了,今儿再补一章,嘿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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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圆从丰衣足食的现代落入鸟不拉屎的古代农家,竟然乐得一蹦三尺高,你道为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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