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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寂寞佛跳墙     甜园福地txt下载     甜园福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三章 异族

    “卢大人放心,这场比赛不怕拖得时间长,越长咱挣的钱越多!”

    阿圆摆摆手,进了大看台。

    可不是么?顶多就是大家伙儿陪着多跑几趟腿,郡主挣得银子可海了去了,谁愿意多比几场,好啊,交钱就行!

    新的一轮比赛又开始了,这一次,守城门的“木头”,不负小胡同学的重望,夺得小组赛第一名。

    小胡这小子心眼子多,专门等“木头”分好组后,自己才报的名,当然用不着“手足相残”,互相陪练了一个早晨,实力旗鼓相当,还是分开组去祸害别人去好了。

    两个初学者,竟然都毫无悬念的进入了决赛的范围圈儿,不得不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实地演习锻炼还是很有用处的。

    兴奋的忘记了疲惫的“哥儿俩”,勾肩搭背的相约到“木头”家去暂住,等着参加决赛。

    还给山上的兄弟们预定了四十多辆两轮车呢,小胡大咧咧的安排身后的“刺青”找徐管事交了定金,告辞了。

    负责跟踪防范这小子的护卫,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卢尚书那边的“复活榜单”也贴出来了,观众们有乐的,有骂的,怎么滴?这“复活”的“死者”,比“活”着的榜单上人数儿还多呢!

    而且,初赛还没进行完,估摸着到了今儿午时,得胜的榜单贴完了,还得出现新的“复活者”!

    就跟前世里的悬念效应一样,最后一组比赛完毕,围拢的观众们就迅速把目光投放在“复活榜单”上。猜测着、议论着,三天后的“复活赛”,会有哪些人有可能完胜,进入决赛……

    阿圆伴着卢尚书一起出赛场,经过榜单时。正好看见人山人海围拢的盛况,甚至,还有几个激动的声音:“谁要跟我赌一把?我赌卢少爷一准儿复活成功进决赛!”

    卢尚书的老脸一红,万分尴尬的对阿圆拱手解释:“犬子——交了一百两银子的——”。

    小组赛里,卢少爷没能夺魁,起步时晃了个神儿,以半个轮子的距离落了个第二名,自然心有不甘,一生谨慎的卢尚书没敢徇私,按照正常渠道。给儿子交了复活的费用。

    可是为什么,郡主并不答话,反而那张脸阴沉沉的,眼珠子斜斜的往右上的方向眨巴,嘴唇也抿得紧紧的呢?

    榜单下的议论还在继续:“卢少爷有尚书大人保着。也不一定就绝对胜出。发令起步的时候,慢了一步的不知道有多少,三天的时间又长,不一定谁的孩子勤快,就在家练熟了本事,这两轮车比赛,拼的又不是爹,要问看,赢的还得是咱老百姓家的孩子,身板壮。能吃苦啊!”

    “可是当官的人家的孩子吃得好,身子的底子也肯定强,我赌王大人家的公子能赢,都说他练过武艺呢!”

    ……

    一辈子谨小慎微的卢尚书,只觉得后脊梁上有无数个小虫子在爬,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自家儿子的情况都看着呢。

    “郡主,老朽——还是把犬子的名字去掉吧?”

    虽然交了银子复活,可百姓不知道啊,肯定以为尚书大人假公济私,为自家儿子大开绿灯。

    哎!宁愿回家儿子不痛快,也不能失了晚节……

    “大家真的要赌?”尚书大人想的满脑门子冒油的当口儿,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的耳旁扬起。

    是福瑞郡主,下巴前伸,满眼放光,一只手臂高高的扬起。

    “这样吧,乡里乡亲的,也别跑到别的地儿花钱了,三天后的复活赛,提前一个时辰在这里下注,爱怎么赌怎么赌,郡主府专人管理,绝对不能让乡亲们的银子打了水漂儿!”

    福瑞郡主回转头看向徐管事:“两天之内办好这件事儿,复活赛就按老赌法儿,决赛时找我要新规划。”

    这是郡主的新的拢钱的招数儿啊!徐管事的十指犯抽,只能紧紧地攥成拳头,点头:“是!一定办漂亮!”

    阿圆眉开眼笑,看向目瞪口呆的卢尚书:“尚书大人,还有三天的准备时间呢,让卢少爷到我那里找阿东给训练训练吧,就那个起步,如何不犯规又不耽误时机,多练练就可以掌握了。”

    “啊——哦好好……”,卢尚书的脑子千回百转,终于跟上了郡主的思路。

    这郡主,还要开赌场?太能敛财了吧?就不怕小皇帝发作她?

    小皇帝此刻,正在大摆御宴,招待来自海洋另一边的稀罕客人。

    不但是他觉得稀罕,太监们宫女们,也都跟看珍稀动物似的万分惊诧,十几个色彩缤纷的人头,蓝眼睛绿眼睛眍?着,红头发黄头发披散着,有长有短还有打着卷的,身上乱七八糟的披着布片,说起话来叽里咕噜,舌头都捋不直似的。

    据杭州知府上报,这些人乘着一艘怪模怪样的大船从遥远的国度飘来,因为海面上的飓风骤浪,那船明显即将支离破碎,十几个异族汉子连比划带咕噜鸟语,被沿岸的渔民给送到府衙里去,又辗转送到了京城给皇帝定夺。

    语言不通,只能凭借肢体猜测他们的意思,依着某些老臣的见解,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如“咔嚓咔嚓”送他们归西为好。

    可是小皇帝很感兴趣,他年轻嘛,正是最好奇的时候。而且,远在唐朝时,不是就有这样的异族人类叫“马可波罗”的也来到过吗?还在唐朝呆了很多年,跟身旁的正常人没啥区别。

    只可惜,时日相隔已远,不知道在大宋的国度,还有没有能够听懂这些异族的话,能跟他们沟通的人。

    大海的对面,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吃的什么喝的什么玩的什么追求的又是什么?

    每个年轻人都希望知道的吧?

    小皇帝亮闪闪的眼睛里面。满是疑问,满是疑问之后不得解的期盼。

    跟他一样激动又好奇着的,还有几个年轻的官员,包括,小阿文。

    隔着好几张桌子的距离。御林军的防护又严密,小皇帝远远地看着,阳光斜斜的透过天窗照下来,五颜六色的异族人类,就愈加的凸显的光怪陆离。

    拿出御膳房最好的饭菜给他们吃,小皇帝好像是终于得到一个在外人面前显摆的机会,如今,十几个异族人已经掌握了一点点儿大宋人表示赞扬的手势,竖起大拇指嘛!狠狠的,两只手都竖起来。一下子就把小皇帝给逗乐了。

    “马公公,白司马,快想想,还有什么东西,是这些——人——没见过的?”

    怪不得小皇帝跟小阿文最对脾气。骨子里。都是极爱显摆的基因。

    目前,最稀罕的,异族人肯定还没有见过的,当然就是——

    “两轮车——三轮车!”

    结果,吃过了饭,肚皮鼓鼓的异族人,就被领到了御花园,由白司马亲自演示,两轮车的骑法儿。

    果然,此举大为出乎异族人的意料。跟在两轮车的后面赞叹不已,只恨大拇指长得太少。

    “amazing!”

    “wow!!”

    ……

    尽管听不懂,从那些表情和动作上,也能推断出他们在欢呼:“哇!真是太棒了!”

    卢尚书与福瑞郡主进宫回禀初赛结束时,被小太监领到了御花园,恰恰好,就看到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人,颤颤巍巍的蹬着一辆两轮车迎面而来。

    窄小的花径,夕阳的余晖披洒在年轻人的头上肩上,刹那间,恍如隔世。

    卢尚书也被眼前妖异的人形怪物给骇到了,身子堵在花径中央,口中喃喃:“这——这——”。

    金发碧眼的年轻人也被吓了一跳,他才刚刚能平衡两轮车走两步而已,还不习惯随时以脚点地停住车子,嘴巴里跟着卢尚书一块儿叫起来:“go——go——,becareful!”

    “stupid!”

    一声咕哝,从卢尚书身侧发出,一只手臂快速的一拽尚书大人的官袍,堪堪躲过了那个莽撞的“二货”异族年轻人。

    不知是技术实在太差,还是被人吓到了,或者是被那声骂给惊到了,“哐噹——咕咚”,车歪人倒!

    小皇帝那辆珍藏版两轮车,出溜儿到了花丛中,人高马大的金发碧眼,仰面朝天摔了个屁股蹲儿,大牛眼儿瞪着阿圆如同见到了鬼,嘴里反复叨念着刚才听到的那个单词“stupid——stupid——”……

    “哈哈哈——哈哈——”,阿圆松开了拽着卢尚书的手,开心的大笑起来,还有傻子把“笨蛋”这个单词放在嘴边嘟念的?

    后面,先是小阿文第一个跟上来,这异族小子太大胆了,根本不听他的讲解,就蹬了两轮车往花丛里钻,虽然,讲了他也听不懂。

    “嫂子,卢尚书——”,阿文打了招呼,上前搀扶起摔倒的年轻人:“没摔着吧?伤没伤到?”

    异族人当然听不懂,但是那善意和担忧是显而易见的,于是手指向阿文微笑摇头:“notrouble!thankyouverymuch!thankyouverymuch!”

    越重复越不是个味儿,thankyouverymuch——扇了你妈拉个巴子?这龟儿子骂人呢吧?不光是阿文勃然变色,后面赶来的几个官员,也齐齐的停住了脚步,愤怒的看向还重复的来劲儿的异族人。

    ps:

    感谢joycf的香囊!感谢淡雨思涵和lizzie110的平安符,感谢kitty小猫、游走~边缘、ima329、dan_hua、wdid007、shelly1331、艺园独秀、佩尔、猪may的粉红票,寂寞昨天逃懒了,这会儿才把今天的稿子挂上,别怪,新的一年新的一月,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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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鸟语的问题

    “妈拉个巴子”,应该是四川那边儿地界骂人的话儿,武百官里面,就有一员出自那里的武将,忘乎所以时,会蹦出来一句,所以,这么个音节冒出来,这小伙子就把大宋朝的年轻官员们给得罪到了。

    小阿狠劲儿一甩手,差点儿没把那个年轻人再推回地面上去,口愤怒的骂了一声:“不识抬举!你才妈拉个巴子!”

    马公公屁颠颠儿的扶起了两轮车,也不搭理那个异族小子,跟着官员们去回复皇帝。

    另外的十几个人还傻呵呵的站在小皇帝身前五米开外比划着呢,没人听懂他们说的是啥,于是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连猜带蒙。

    最后出现的那个摔得浑身是土的傻小子,从花丛里摸出自己的破帽子,还是丈二的和尚摸不清头脑,为什么好好地说着话,就没人再理他了呢?

    他又不懂大宋朝的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脑袋里模糊的记得这个女人似乎说过一句“stupid”的,那就是说,她能跟自己这些人交流?

    就像黑暗里见到了一缕微光,多少天迷迷瞪瞪被人带着这里去那里去的异族人类,怎么肯放过这个能交流能沟通的好机会?

    “areyouaprincess?”

    “howbeautifulyouare!”

    “iloveyou!”

    ……

    可惜,任凭他再怎么殷勤夸赞。这位看起来像是皇室的“公主”的女子,就是不肯张口了,只是那嘴角儿勾的隐秘,女人嘛,被人夸赞美丽都乐得不行!

    小皇帝此刻脸色也阴沉了,这些人长得再出奇,也不见得比自己的这些臣子尊贵,竟然还敢口出不逊?哼——果然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那辆尊贵版的两轮车。后轮断了一截圆木,被马公公扶站在一边,万分谴责的看向那个惹火的傻小子。

    待阿圆和卢尚书上前跟皇帝见过了礼,正正好退到了马公公身边,老太监惭愧的轻声说道:“郡主,还得麻烦您再给万岁送一辆两轮车来……”。

    一国之君。自然不能再使用修修补补之后的东西。

    阿圆低头看向那只车轮,墩身,手指抚向那根脆裂的圆木。

    其实,在赛场上,也出现了这样的状况,不少赛手都是摔打出来的本事。车子的木轮子不但影响度,更容易被摔裂摔断。

    要是有橡胶车轮。就好了……

    “都怨这些异族鬼,才第一次见面,就敢把万岁的爱车给摔坏,还敢骂人,看着吧,万岁肯定不了他们!”

    马公公以为郡主是在心疼自家出品的宝贝车子,颇有些同仇敌忾的意思。

    另一边。那个傻小子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引得这个国度的国王不高兴了,于是弯身鞠躬施礼。

    右手握住破帽子前檐的央将帽取下。右手垂下后身体对正,用立正姿势,双目注视着小皇帝,身体上部向前倾斜约十五度,尔后恢复原状。

    阿圆登时被吸引了注意力,从这个行礼的标准来看,这傻小子有可能还是个贵族出身,平民里可没这么讲究。

    只可惜,这礼节实在不符合大宋的习俗,见到吾皇万岁,连个头都不知道磕,而且贼小子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皇帝行礼,这可是犯了大忌的。

    “先押起来吧!”九五之尊摆摆手,鸡同鸭讲了好半天,好奇劲儿也过去了,实在没什么心劲头儿再比划下去,这么危险的人物,又不能放出去祸害到大宋的子民,押进牢里算啦!

    早就憋着劲儿的御林军,一哄而上,掐胳膊按腿,顷刻间就把十几个来自异族的号称“使节”的“贵客们”绳捆索绑了起来。

    本来还担心这些人会什么妖法呢,长得鬼似的,呼风唤雨就麻烦了。

    结果,一堆儿怂包,只会扭动着叫嚷:“why?why?why?——”

    “歪什么歪?你们都把万岁的车子摔歪了!”叫的最欢的一个,被一个御林军狠狠的踹了一脚。

    刚刚行完一个漂亮的鞠躬礼的小子,也被完美的绑缚住了手脚,先是目瞪口呆,再是惊慌失措的寻找阿圆的身影,然后匍匐在地,向着阿圆的方向求救:“help!救命)help!princess!公主)help!”

    御花园,一片鬼哭狼嚎,以鸟语的形式。

    美丽的“princess!公主)”,刚感叹人家这礼节行的标准,一扭身就绑缚上了,她虽然还没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竟然能听懂一句半句的鸟语,可是,现在这局面,要是真让皇帝把这群人给“咔嚓”了,自家的两轮车,岂不是就要用永远的用木头做轮子了?

    不管了,先看看这些人见没见过橡胶树吧?

    阿圆来不及多加思考,大喊一声:“慢!让我问几句话!”

    其实姐懂的鸟语也不多,“橡胶树”这种专业术语也不会,好在,见过图片,能画。

    众目睽睽之下,风尘仆仆的福瑞郡主,手指头在地上勾画出一种植株,树干倒是没啥异样,树身上划了个口子,下面一只碗,接着口子里面流出的液体。

    “知不知道这种树?见过没有?doyouknow你认识吗)?understand?懂吗)”

    阿圆的声音明显有些激动,看这傻小子眼珠子不会转动了,回头对那十几个招手:“ehere!”

    猛不丁的,大宋朝的郡主也会说鸟语了。以小皇帝为首的正常人,齐齐石化当地。

    石化的御林军,自然,不会再按住那些捆绑的死紧的异族人,得了喘息机会的十几个幸运儿,就像忽然见到了水的快干死的鱼,摇头摆尾的向着阿圆游动过去——

    没办法,手脚捆着嘛。

    也许,这个世纪。橡胶树还没从印第安传到英格兰——

    阿圆摊摊手,拂一拂指头上的尘土。

    “heveabrasiliensis!cau-uchu!”

    一个略略有些迟疑,又有些惊奇的声音,在群鱼响起。

    阿圆激动的浑身发抖,有人认识这东西,有人见过!

    橡胶树heveabrasiliensis来源于印第安语cau-uchu。意为“流泪的树”。

    制作橡胶的主要原料就是天然橡胶,天然橡胶就是由橡胶树割胶时流出的胶乳经凝固及干燥而制得的。

    如果得到了天然橡胶,不但是两轮车的轮胎可以使用,因其具有很强的弹性和良好的绝缘性,可塑性,隔水、隔气性。抗拉和耐磨等特点,还可以广泛地运用于工业、国防、交通、医药卫生领域和日常生活等方面。用途极广。

    初时的地理书上就反复的背诵过橡胶这种宝贝,种子榨油为制造油漆和肥皂的原料,橡胶果壳可制优质纤维、制活性炭、糠醛等。橡胶木材质轻、花纹美观,加工性能好,经化学处理后可制作高级家具、纤维板、胶合板、纸浆等。

    阿圆再也顾不得会不会被皇帝等人当做“异族”“怪兽”来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看向了那个发声的男人,一连串哆哆嗦嗦的、磕磕巴巴的、不成语法的鸟语。秃噜了出来。

    “yes!yes!iwantit!iwanttogetit!canyouhelpme?ifyoucan,i__ihelpyou,too!”

    石化的人继续石化,只有小阿战战兢兢地抬腿蹲在了嫂子身后。唯恐这些被绑缚起来的异族人伤害了自家疯魔了的亲人。

    嫂子目前的状态,跟谈生意时讨价还价时一模一样,难道,她是想跟这些异族人做买卖?

    能见过这种树的人,能乘坐大船漂洋过海到了大宋的人,绝对不会是普通平民,看着对面的男人眼神里的不甘心和算计,阿圆不得不抛出新的诱饵。

    “ifyoucan,iwillgiveyoumybikes!there!bicycle!ihavemany__many__more__”

    这一次,就连大宋的小皇帝,都猜出了郡主的意思,她想给人家很多很多的两轮车,交换地下画的这东西。

    这个新认的干姐姐,总有那么多惊喜——惊奇给大家呈现!

    阿圆忽然发现,在“群鱼”的身边,已经围拢起了所有在场的人物,就连小皇帝,都丝毫不惧怕异族人的凶悍,把脑袋凑近了,眼睛瞪大了,关注着这一场交涉的进行。

    其实,姐你实在有点欺负人,哪有谈生意是绑缚着对方谈的?

    “iwantsecurity!helpusplease!”

    看看,人家不傻,知道关键时候先求助,再谈付出。

    “嘿嘿——”,郡主大人脸红了,也是的啊,自己要平等的跟人家交流,这做买卖,可不行强逼的,咱齐阿圆,也不是那种奸商不是?

    “万岁,这些人能帮上咱的大忙,能不能——先松了绑,交给我来管理?我保证,他们出不了妖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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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礼物

    郡主府上的护卫不少,这些人撇家舍业的飘到咱这一亩三分地上来了,就不信还能逞了凶去,回头把身上仔仔细细搜一遍,只要没武器,长成这模样了,跑都跑不了!

    可是,小皇帝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跟所有现场观众一样,他目前想要知道的是,郡主你,是怎么会说鸟语的?在哪里学到的?难道你跟异族人有亲属关系?为什么司马白承祖却不会?

    多么纳闷的一件事啊!要是今儿没有答案,会活活憋死人的!

    阿圆脑袋一蒙,嘴里乱七八糟的解释起来:“我怎么会说的?我不知道啊——这个不是很简单的吗?”

    她想装傻充愣蒙混过关,姐天生就会说这鸟语,你们能怎么滴?

    “就这么一听,好懂啊,再一张口,就说出来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学过的了,会不会是小时候,跟我爹学过?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阿圆越说越觉得有理儿,笑脸盈盈的看向小皇帝:“万岁,怎么样?把这些人都交给我吧?”

    于是,十几个妖怪似的人物,被松了绑,再次转换战地,进郡主府了。

    小皇帝仔细着呢,另外多派了二十个御林军去郡主府负责帮助看护这些异类,最起码,能了解一下福瑞郡主与这些异族结交的内幕吧?

    这也幸亏当初赏赐的公主府面积大,再来上个百十口子都没问题,目前,郡主大人有钱,再不是前些日子几乎穷的要饭的时候了。好吃好喝好招待客人们,毛毛雨!

    小阿文跟个甩不脱的尾巴似的,阿圆走到哪他就跟到哪,你不想解释怎么学会的,那你教教咱行不行?

    这小子又是个过目不忘的,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已经学会了十几句最简单的日常口语。乐陶陶的去找那些异族人交流去了。

    还有一个好现象,阿福已经可以独自走出屋子晒太阳,据说,今天还在院子里走了好大一遭。

    小阿文拽着那个被摔了的小伙子在郡主府转悠的时候,还跟阿福聊了几句,然后,据说阿福的结巴嘴,学着说鸟语的时候,反而很利落。

    阿圆回了家。可是没心思再商讨橡胶树的事情,三个孩子都等着亲近呢,喂饭做游戏洗澡安抚睡觉讲故事,当娘的要做的多着呢!

    留守在府里专门侍候阿福的一个下人,悄悄来报说,这几天。郡主府里一走空,那位卢尚书家的小姐就会前来,虽然始终没有让她进门。但是,阿福公子今日贴着院墙站立了很久,似乎,可能,围墙外面,有人在说话,还是女子的声音。

    阿圆只能喟叹,再次嘱咐不可轻易放卢小姐进府,男女私会,不能安排在自己家里啊。尚书大人知道了,会跟姐拼命的!

    可是,**裸的走到阿福面前去喝斥吗?人家又什么都没说。还被伤残成这样,棒打鸳鸯散的缺德事儿,咱也干不出来。

    难处理的棘手事儿啊!胖苗苗可算是给姐出了个大问题,没办法解答。

    就像是两只无处可逃的刺猬,为了抵御身外的寒冷和侵袭,为了躲避这个世界的冷漠和孤独,明明知道彼此的拥抱只会受伤,还是不顾一切想要走到一起。

    这几天卢尚书跟自己的关系又处的不错……

    算了,不想了,反正苗苗进不了门,两个人就出不了大事儿,等阿福身子好点了,出庭作证,就可以看出来以后事态发展的苗头了。

    铁器铺子那边在捣班干活儿,接的订单太多,小胡同学又要得急,看在银子的份儿上,师傅们舍不得休息,这段日子,家家有存款,银元宝都能拢成堆儿了,连老婆孩子都来义务帮忙做活儿。

    阿圆的睡梦里,回到了前世的课堂上,英语老师“叽里咕噜”的口语,第一次,觉得分外亲切……

    书到用时方恨少,说的,就是现在的阿圆。

    在大海的彼岸,生活着各种肤色各种语言的人类,只要你敢扬帆远航,就可以看到,听到,浏览到……

    一艘白色的、美丽的船,就在阿圆的梦境里乘风破浪……

    第二日,郡主大人叫来了那个骑两轮车的年轻人和那个认识橡胶树的中年人,与小阿文一起,进行了一场亲切友好的会晤。

    几支炭笔几十张白纸,就是他们交流的辅助用具。

    阿圆了解到了这些人的来历,仅剩的十几个来自英格兰大陆上的猎奇者,叫“jack”的年轻人,还是背着家里的父母跑出来的,中年人叫“john”,对自己的身份地位不解释,只说见过这种橡胶树,量不多,购买几棵也不是不可能,也可以联系树主人卖天然橡胶给阿圆,前提当然是安全的送他们回去。

    他们来时乘坐的那艘船,据说已经支离破碎,被杭州湾的渔民打捞起来了,目前还在杭州府衙存放着。

    海上的风浪莫测,人力无法抵挡,必须使用最坚固最先进的大船才能行驶,所以,就算是阿圆答应了他们给予帮助,造船补船也需要时间,最早,估摸着也得是来年春天再计划行程。

    更何况,郡主心里还有新的打算,那船要造就造更好的,不是给他们使用,是自己!

    想一想,在有生之年,可以走出去大海的另一边,自由自在大肆欢笑,多惬意?

    人这辈子的羁绊很多,好在对于阿圆来说,真正牵扯到心灵的也只有三个小家伙儿,等他们再大一大,远程旅行也不一定就不行,做母亲的有信心。

    可是,你的生命里,真的就只剩下三个孩子了吗?安闲的午后,郡主府来了个送信人,直言必须交给郡主本人。

    人高马大的汉子,一行一站都有规矩,一看就知道是久经训练过的兵士,但是穿的跟个商贩似的。

    一个大大的包裹,送到了郡主的面前。

    打开来,是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

    几十块大小不一的石头,色彩纷杂,朴拙灰暗;三串陈旧是驼铃,像在诉说一个古老的故事,一把木梳,雕琢的很是朴素,没有什么花纹,磨制的倒很光滑。

    甚至,还有一串可怕的牙齿一样的东西,尖利而长,参差不齐,像巫师们常用的神器。

    凑近了,还能嗅到一股血腥味似的。

    这是谁送来的礼物?这般不讲究,不合乎情理?

    ps:

    晚上还有一更,开始勤奋,求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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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复赛

    碧儿在一侧侍候着,眼睛里都是疑问,或者,是探究。

    “收起来吧!”郡主面无表情,摆摆手:“放——我房里。”

    “放——我房里。”?阿圆自己被自己的声音给说愣了。

    不是应该愤怒的把这堆破烂丢到门外吗?还应该就势跺上几脚,跺个稀巴烂以示本郡主决心如铁?

    可惜了一次发飙的好机会。

    碧儿行动的很快,快到郡主大人来不及改主意。

    那个蠢得不能再蠢、笨的不能再笨的男人,连个文字都没有敢写来,便一定是心虚的很了,自己也知道是罪大恶极无可饶恕的。

    还是忙点正事好了,男人么,很重要,但是不能当真,任何时候,别多想下去,就能解脱了。

    太后惦记着三个小家伙儿,三天的空闲时间里,又奉命去宫里逗闷子,结果,话题绕回到说亲上面,说是皇室里的一位王爷家世子,新近死了正妻,而且已经生过一个嫡子,后面还有几个庶子庶女,不必担心香火问题……

    结果,气氛有些尴尬,最终不欢而散。

    阿圆没办法解释清为什么不同意这桩看起来风光的不行的婚事,人家也同意她带着三个孩子入府,只能摇头推脱自己配不上。

    其实,瞎了眼才会愿意嫁过去当一群不相干的孩子的娘,还要享受姨娘美妾的侍奉,脑残了吗?

    就阿圆的脾气,自己还算了解,知道受不了其中的委屈,所以,尽管拿不出像样的理由。拒绝的态度还是非常坚决的。

    太后一腔热情付给了沟渠,很是生气,指着阿圆的额头恨恨的喝斥了一句:“那你就孤单一辈子,带着三个孩子煎熬一辈子好了!哀家再不操心你的婚事!”

    阿圆落荒而逃,心里还挺得意,这回,太后老人家就能完全死心了吧?姐还落个逍遥呢!

    一个女人家。带着三个孩子过活,是不容易,可是咱现在有权有势有银子,丫鬟婆子护卫一大堆儿,哪儿就受着苦了?真弄不懂为什么大家要觉得她很不幸。

    比起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现在不是活在天堂上吗?

    哎,郡主大人倒是想得开,却单单忘记了,三个孩子正在长大。迟早有一天,他们会追问:“我们的爹哩?为什么别的孩子有,我们没有?”

    到那个时候,郡主的地位、满地的银子,又能当得了什么用?

    郡主府里的气氛,倒是非常和谐。小阿文被皇帝放了几天假,专门负责帮助郡主跟异族人交流,这小子学东西学得快。到了第三天上,口语已经流利的很了。

    还有阿福,气喘吁吁地追随着小阿文的脚步,如饥似渴的学习着鸟语,或许,是因为说这种话不再结巴,心理上没有负担。

    阿圆的决心已下,只待比赛结束,就要派人到杭州造船,仿造支离破碎的那艘。再加改进。

    结果,第三天的晚上,那个对自行车非常痴迷的傻小子“jack”。提出了新的要求。

    他也想参赛!初赛是来不及了,他想直接进决赛!

    男人就是这样的东西,对于竞技类的运动,是从骨头缝儿里就散发狂热的。

    而且这小子身体壮实,打小练习过拳击之类的运动项目,身手又灵活,目前来看,小阿文骑车子的速度都赶不上他,虽然他是初学。

    阿圆倒是想拒绝来着,可是小阿文言说,皇帝的意思是同意的,爱显摆嘛,当然想要让异族人看清楚自己的实力是多么不济,远远赶不上大宋朝的子民。

    按照道理来说呢,小皇帝计算的没错,本国子民那么多参赛的,怎么也能有不少超过这个异族小子的吧?

    可惜,比赛不能这么计算,你不能中途拦着人家的道路,更不能眼看着人家冲到线上,却闭着眼判个第二名。

    万一真让这小子得了第一去,小皇帝会不会受不了?大宋子民会不会受不了?

    洗漱之后,福瑞郡主悲催的失眠了,原本只想弄个比赛娱乐一下,顺便挣些银子回来,怎么还沾惹上了大宋国民的名誉问题了呢?

    得,这事儿小皇帝想的太简单了,自己得去提醒提醒。

    夜还不深,喊着司马大人,一块儿去惊扰皇帝的美梦去吧!

    这位姐姐是想了一出就是一出的人,又身边没有丈夫很久了,根本就没考虑到此刻进宫找皇帝合不合适,万一,人家正在做那啥运动呢?

    还就是巧了,小皇帝此刻干劲十足,耕耘的还是最肥的土地,他下榻在了皇后的寝宫啊亲!

    说起这位皇后,阿圆还真是不熟悉,虽然也时常进宫给太后问安,还见过几次小皇子,但是,神龙见头不见尾的皇后大人,就是没打过照面。

    也怨她当初册封郡主时拒绝了正规仪式,没有认亲的机会,皇后又深入简出,才没能经常见个面说个话的吧?

    阿圆还自以为是的觉得跟皇后其实很亲近呢,只是没机会深交而已。

    其实,这位皇后大有来历。

    人家姓谭……

    好在,跟谭尚书不是亲父女,是大伯跟侄女的关系。

    但是,对于肯把阿福接到自家府邸,并明摆着要相帮那个妖孽告倒大伯父的女人,谁会喜欢?

    更何况皇帝和太后两个人,还要时不时提起这位郡主怎么怎么能耐,怎么怎么可爱,哪个做妻子的做儿媳妇的会喜欢听?

    最可恨的,还是自己引以为傲的大皇子,经常被那母子俩拿出来跟郡主家的三个福娃做对比,什么“那三个孩子都会爬了,怎么咱家的还不利索?”什么“小老二会喊娘了,咱家这个怎么不会喊?”

    甚至就连自家的皇儿爱吃,长得胖。还被小皇帝建议过:“实在不行,把孩子送到郡主府养几天?”

    这是对一个母亲**裸的批判侮辱有木有?

    作为一国之母,天下女性的表率,谁能接受的了这样的比衬和打击?

    这才是为什么福瑞郡主从来没有跟皇后面对过面的真正原因。人家不稀得见你!

    大半夜的,不知趣的女人又找到寝宫里来了……

    齐阿圆,你又给自己埋了一个大蒺藜!

    马公公见到这俩姐弟,自然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火速通报给战性正酣的皇帝。

    结果,小皇帝没含糊就下马了,实在是自家的后宫莺莺燕燕的忒多,不稀的贪恋这种运动。

    留下欲求未满的皇后千岁,银牙咬碎,指甲掰断,都难消心头之恨。

    要知道皇后也不容易,每个月能排上号跟皇帝亲热一回的机会,也只有两次而已。中间还不一定被啥事儿耽误了。

    小皇帝也以为是那些异族人出了什么妖蛾子呢,没想到让郡主寝食难安的是这等小事儿。

    “咱大宋朝选出来的这么多精兵强将,他们就出一个初学者,还想得第一名?那不可能!姐姐多虑了!”

    阿圆瞪圆了眼睛:“可是我见过那小子骑车,跟阿文比试起来,快的不是一点半点儿。我估摸着,这还没使出全力来呢,万岁。这要真是让那小子参赛,真得了第一名,你可不能怪我!”

    小皇帝这下子认真了,看向阿文:“果真?那个杰克很厉害?”

    阿文点头:“咱这边也都是初学者,谁胜谁负真不好说。”

    “可是,万万不能让异族人得了桂冠去,以后传出去,岂不是灭了咱大宋的威风?”小皇帝态度很坚决,要是早知道有这个可能,他一定就不允诺让那小子参赛了。

    可是作为一国之君。金口玉言,是不可能反悔的。

    简简单单的一个比赛,上升到了国家名誉的高度上。还真得好好商议商议。

    “要不,给他下点药?拉肚子的就行,又不伤性命,到时候,力气不够,自然得不了第一名。”

    不得不说,曾经那么单纯朴实的小少年阿文,学坏了。

    还是小皇帝善良,摇着头:“那忒丢人了,平时没事儿,一比赛,拉肚子了,当人家是傻子啊?要不让暗卫出手,万一那小子跑到前面去了,丢一颗石子儿打过去,让他摔一个仰八叉……”。

    这招儿更损!

    秉性耿直仁善的郡主大人翻翻白眼珠子:“还是我想办法吧,今儿晚上不睡了,非得琢磨一个又光明正大又万无一失的比赛方法来不可!”

    其实呢,之所以半夜进宫骚扰皇帝,也只是得交代一下困境,万一让杰克夺了魁首,不是咱的责任。

    这一夜,还真是没捞着睡觉,回府后把阿东也叫了来,三个人嘀嘀咕咕,又勾画了几张图纸,方才作罢。

    第二天的郡主,又挂起了两个熊猫眼。

    决赛不叫决赛了,改名是“复赛”。

    为啥?复赛之后才有决赛呢!

    方式差不多,八十个胜出者外加一个异族汉子,分成八组围绕赛场蹬车十圈儿,每组取前三名进入十天后的决赛。

    参加复赛的选手,服装是统一的,宽松的运动衣裤,肚子前面书写大大的参赛号码,以备每一圈的裁判数圈数儿,后面是广告词:“状元楼酒店,祝您夺魁!”

    两条裤腿也没闲着,左侧对联:“利民药铺妙手回春,”右侧相对:“溢香糕点垂涎三尺。”

    还剩一个店铺的广告没地儿了,郡主灵机一动,又贴心的给每一个运动员配备了束额的丝带,盘着髻的大宋儿郎,每人额前一根丝带围绕,在脑后系住,上书一溜儿小字:“‘好再来’酒香飘千里”。

    四家店铺的掌柜老板的那个激动啊,目睹着自家的店名伴随着勇士们奔驰的身影忽隐忽现,这下子,真的出名了!

    郡主大人自家的店铺都没舍得今儿展在参赛者身上,没办法,再多,就不好看了。

    难道现在这样就好看?

    决赛改成了复赛,皇帝皇后的就没参加,文武大臣们也只来了看儿子参赛的一部分,按说,应该算不上多么热闹。

    确实,赛场上还不如赛场旁边的赌台热闹呢!

    复赛只是小赌,每个选手胸前都有大大的红彤彤的号码,想赌一把的观众可以随时下注,徐管事专门聘请了有经验的赌场掌柜压阵,把气氛忽悠的哦,保持了**。

    最大的赌注是决赛的时候,根据复赛的结果,再一次斟酌下注,那个赔率和嬴率,就高得多了。

    反正大宋朝的赌场是合法的,愿打愿挨的生意,就连阿圆自己,都忍不住下了几个注。

    小胡同学买了那么多两轮车,咱得支持他,要不然,傻小子多孤单啊,就俩帮手。

    杰克呢,也是举目无亲的,自己也勉强给个面儿吧!

    还有卢少爷,看在卢尚书的份儿上,还有阿东的亲自教授,也下个注好了。

    好运来了,挡都挡不住。

    郡主大人当众下注的这三位,真的全部胜出了,而且无人问津的小胡与杰克,为郡主赢得的利润最多。

    看好卢少爷的忒多了,分不了几个钱。

    大红榜单贴出来,轰轰烈烈的复赛结束了,赌徒们还在津津乐道,或者捶胸顿足,舍不得离去。

    小皇帝不得不正视自己的一时冲动导致的后果,作为一个有血性的少年皇帝,他绝对不能容许出现异族人拿第一的情况发生。

    进入决赛的官员的儿子们,每一家,都提前得到了赏赐,皇帝认真的慎重的把希望寄托在贵族子弟的身上,郡主说了,异族人打小吃的牛肉多,身体强壮,咱现在补充也来不及了,只能赏赐郡主家产出的牛奶给孩子们补补营养了。

    至于贫困平民,小皇帝亲眼目睹过杰克的大块头,私下里认为是无法抗衡的。

    所以,皇帝的鼓励与督促,仅限于十几个高官子弟,尤其是表现最好的卢尚书家的小少爷,尚书大人和几个同仁都被放了长假,就为的是在家里更好的培养两轮车冠军的苗子。

    咱们是泱泱大国,拥有摩肩接踵的子民,个个勤劳又勇敢,咱不能输啊!

    阿圆郡主却开始深入简出,成日成日的看不着身影,她在准备什么必杀技呢?

    ps:

    感谢joycf的香囊,感谢褰裳灬、百厉千魂、绿水芙蓉衣、joycf、irisw的粉红票,感谢褰裳灬、lizzie110、淡雨思涵的平安符,明天早晨那一更挪到中午12点半吧,赶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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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秘密集训

    五天以后,郡主大人亲自目测最有潜力的十名大宋的小伙子,被秘密带到了两轮车比赛现场,只不过,此时已经面目全非。

    “哇——”!“天哪!”

    卢迪少爷与小胡同学率先发出惊呼,“木头”等一干平民反倒无声无息,只激动的攥着拳头,等待着郡主的吩咐。

    “这五天里,你们将在此处接受严格的训练,每一道障碍要如走平地,才有可能胜出决赛,这五天的吃住全由我来负责,必须吃什么,不能吃什么不可以有异议,还要严格保密,不得与任何外人接触或者传递信息,否则,取消比赛资格,还要以国法论处!”

    郡主说的斩钉截铁,就是脸颊上点了两片红润,略略有些羞臊的样子。

    比赛场地的二里地开外,都已经设了警戒,小皇帝支持的事业,御林军自然要站到第一线。

    负责了场地修缮整改运动的阿东,和一位皇帝指派的武将,就是那位来自四川境地,善于喝骂“妈了个巴子”的武夫,胜任教练的职位。

    十个苦命又好命的娃儿,幸运的率先踏上了比赛新场地。

    新挖的水渠,汪洋一片浑水,娃儿们需要先骑车登上一条长有五米、宽只有一掌的木板,顺利通过的话,再跨上一道由一根根细细的圆木串起来的水上浮桥,浮桥的正中央,几乎浸进了水里,别说两轮车,人的双脚踏上去,那浮桥也会立刻颤颤悠悠的想把人颠下去……

    再往后,还设着十级台阶上。十级台阶下……

    顺利通过这些障碍,赛手才可以回到平整的赛道,重新调整速度。

    郡主大人,便是在“噗通——哎呦——”的落水声中摆手离去,留下一群悲催的娃儿,蹬着两轮车在独木桥上挣扎。

    有那个凶巴巴的黑脸膛武将监督着,这回。冠军肯定跑不了了吧?

    小皇帝听到了场地的改变,终于放下了悬空的心,但是他依然认为还是贵族子弟的体质要强悍一些,到底又说情,秘密的送了两个人高马壮的选手进去集训。

    为了安全起见,阿圆早就在水里装了绳网,摔不着也淹不到性命,台阶是木质的,两旁还填了沙土。所以不担心这些身负重望的娃儿出现大的闪失。

    据说,起初,武将的鞭子还抽打了几个选手……

    据说,十二个人内讧成了两拨对抗势力,平民队伍里面有两个可以完整的通过障碍了……

    据说,十二个人合伙抱着武将一块儿落了一回水……

    据说。十二个人都成了好朋友,不分贵贱等级贫富,互帮互助。终于全部顺利通过障碍……

    比赛的前一天,郡主大人再次回到赛场,同行的还有一个两个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看什么都稀罕的不行的年轻人,到了场地,比平民的见识还少,激动的一个劲儿的“吱哇”乱叫。

    嘿嘿,这是微服出宫的小皇帝,原谅他的少见多怪吧,这是可怜的娃儿生平第一次,见识到皇宫以外的世界。

    正黑着脸最后监督一遍十二个选手的速度的武将。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才“噗通”跪倒在地。口呼:“吾皇万岁万万岁!陈光磊未曾远迎,请吾皇恕罪。”

    长成一个天怒人怨的样子,叫的名字还不错,光明磊落!

    他这一声喊声大了些,跟打雷似的,“噗通噗通噗通——”一连串持续的落水声,成了雷声的伴奏。

    哎,这些娃儿的心理素质,还有待于进一步提高和锻炼。

    陈将军在万岁面前没露了脸去,本来内定马上要结束的练习,又拖后了半天,专门练习有人在耳边大喊大叫,甚至是破口大骂、丢沙子、砸砖头骚扰选手的神智,都不能再影响到情绪才算作罢。

    小皇帝勉励了几句就赶紧离开了,郡主大人重新安排赛场随后的打理事宜,一应服务全部检查一遍,陈将军这边人一撤,就要连夜布置,一一到位。

    明日就是决赛,皇室和文武百官都会到场,临近县城的不少有钱又有闲的贵人也来了不少,前五天内城外城的客栈就都住满了,还是阿圆出主意,允许住宅宽余的老百姓自行向府衙申请,被允许后在家里挂牌租住远来的客人,负责吃住与安全,顺便,挣些活泛钱儿。

    这些日子,大小店铺个个生意兴隆,尤其是被广而告之了的那些商家,更是客似云来,赚了个盆满钵满。

    一场比赛,带动了京城内外的经济发展,有木有?

    当夜,郡主府来了两位客人,求见郡主或者徐管事或者阿东。

    原来是小胡同学,和他的铁哥儿们——木头。

    这俩哥儿们现在无话不谈,又磕过了头焚过了香,自然,小胡的山贼身份也不能隐瞒了。

    “木头”嘛,脑袋瓜转悠的就得死板点儿,就算是能接受这个对京城没有妨碍的兄弟,可是,现在,老胡同学也要赶来了,这——这老山贼总是危险的吧?

    当爹的再是山贼出身,那也受不了亲自来目睹儿子比赛夺魁的诱惑啊!

    据说,胡麻子率众会在星夜渡河,明早准时出现在赛场观看比赛。

    “木头”两股战战,死拉活拽着小胡来到郡主府,咱不是想告密截杀胡大叔,实在是兹事体大,还是寻贵人指点个稳妥的法子,既不影响比赛,又不会伤害到老胡的性命才行!

    小胡不懂,只要皇帝出动,那御林军就绝对不会少,一群歪瓜裂枣带着匪类气息的汉子出现,绝对跑不了法眼。

    好在,小胡对于郡主是盲目相信的,就凭第一眼,郡主看出他是山贼还是跟他做交易,还允许他参赛与赛前集训,根本没拿他当敌人看。

    所以,一见了阿圆的面,小胡的态度就比木头积极了,“嘡嘡嘡——”竹筒倒豆子,把老爹给交待出来了。

    “郡主姐姐,老胡绝对不是来打架生事儿的,他就想看看咱能跟个正常人一样,接受大家的欢呼,他说,只要偷偷的躲在一边儿看看就行了,不管俺能不能夺魁,他都会赶紧离开,不惹一点儿麻烦。”

    小胡说着说着,眼睛就有些湿润,出来了这段时间,他的心智在成长,对于父爱,有了新的领悟。

    木头歉意的看着铁哥儿们,“嘣嘣嘣”给阿圆狠磕了三个响头儿:“郡主,我相信小胡和他爹,不会在明日做出祸害赛场的恶事,我只是担心,胡叔那群人惊扰了皇上,万一出了什么岔子——”。

    这哥儿俩都是实诚人。阿圆跟徐管事互相看看,得,帮帮他们吧,要不然,明儿的比赛肯定没个好心情好状态,皇帝小人家还等着他们去夺魁呢!

    “小胡,你能保证你爹只是来看比赛,绝对没有恶意?做不出刺杀皇帝的事儿来?”还得再确认一下。

    “能能,我能保证,能保证。”小胡拍着胸脯,一脸的认真。

    “要是出现了异常,我木头,愿意用生命偿还。”铁哥儿们再一次露出憨厚的一面。

    “那你俩别管这事儿了,安心比赛夺魁,我安排——阿文司马去接应你爹,跟他讲讲注意的事项,也让阿文保护着你爹的安全。”

    听听,咱们家郡主多善良啊!

    结果,两个即将参赛的小子倒是睡了个安稳觉儿,悲催的白司马,却被迫星夜启程,率领一票护卫沿路堵截老胡同学。

    其实,星夜启程的还有郡主府的其他成员,蛋糕房的铁器木器铺子的服务师傅们需要提早准备,今儿的食品会更抢手,今儿需要维修检修的车子也不会少,最后一哆嗦,抓紧啊!

    就连三个小孩子,也迷迷瞪瞪的被塞进了马车继续熟睡,连日来低调的不行的阿福,穿戴整齐,陪在了十几个异族客人的身边,白司马另有任务,临时翻译的职责,就落在他的身上了。

    没错,爱看热闹的本性,不分种族和肤色。

    那十几个异族人要作为杰克的啦啦队员出现在赛场,当然,守卫也要增多。

    不愧是决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御林军个个威风凛凛,崭新的铠甲亮的闪眼。

    最多的,当然还是观众,看车的佃户们全家齐动员都忙不过来了,满眼都是望不到头儿的车马和挤得走不动路的人群。

    空了许久许久的大看台,终于就要爆满,皇帝的御驾和皇后的凤驾都降临赛场了,没办法不让观众们群情涌动。

    红地毯铺路,下了御撵的皇帝皇后,步履翩翩走上去,身旁的公公俯腰垂首,扶着皇帝皇后的手臂前行。

    “恭迎吾皇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千岁……”,围栏后的老百姓,纷纷跪倒在地迎接,跟多米诺骨牌效应似的,连绵不绝。

    文武百官随后步入红地毯,个个神情无比庄重肃穆,没办法,这种阵势太雷人了,一走上红地毯,就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大看台小看台全部人满为患,虽然今日的租金价钱更高,百官们的亲眷都到了场,看台还抢不过来呢!

    万众期待啊有没有?

    ps:

    感谢joycf和褰裳灬的打赏,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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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终极决赛

    沉重的铁喇叭,被送到了皇帝手,伴随着一篇洋洋洒洒的字稿件,只待吉时来临,皇帝演讲完毕,赛场的全新布置就可以扯下严严实实的红布,呈现在众人眼前。

    阿圆今儿个也认真化了个妆,熊猫眼遮盖的不露痕迹,一身紫色可体的裙装既保留了传统的交领敞袖,又革新了裙角的啰嗦垂地,改成鱼尾式的收角儿,既飘逸又简洁,很是吸引了贵妇娇女们的视线。

    做郡主的一个福利待遇,就是不需要对皇帝行跪拜的大礼,阿圆很欢乐的迎上前来,福身见过皇帝皇后。

    抬起头时,恰恰好,接收到皇后娘娘一双冷淡阴戾的眼睛,皇帝的声音越是温和,那双眼睛迸射出来的感觉就越发冰冷入骨。

    纵使是跟皇帝一样,都身着耀眼的金黄色皇后品服,跟两个双胞胎太阳出场一样,阿圆还是被冰的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女人嘛,结交时就是凭借的感觉,阿圆跟皇后的第一眼面对面,就宣布了彼此是敌非友。

    小皇帝把演讲稿迅浏览一遍,“呵呵呵”的笑起来,这种全新的煽动性的语言很带劲儿,比原来照本宣科的那种祭天仪式的词汇可有趣多了,估计着,等下一念,老百姓们一准儿要欢呼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阿圆微笑着挪动了身躯,把本来靠在皇后一侧的位置,换到了皇帝的另一边,距离冰凉的视线远一些。也是一种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

    皇后身边的两个侍驾的嬷嬷,模样比太后身边的那个容嬷嬷还要刻板,长得一脸的阶级仇恨,眯着眼睛斜睨着阿圆的一举一动。

    这一刻,时间有些漫长难捱。

    好在,吉时到了。

    看台下鞭炮齐鸣,“噼噼啪啪”的爆响,拉开了决赛的帷幕。

    大红色的鞭炮屑喜庆的堆满了脚下,小皇帝登上看台最高点。举起铁喇叭,为比赛致贺词,预祝决赛选手取得好成绩,宣布比赛开始。

    果然,极富煽动性的语言,激起了一阵阵叫好。站立在自己的两轮车旁边的四十多个选手,更是目露激动之情,摩拳擦掌。

    只有一个傻呵呵的完全听不懂的高个汉子,在人群宛如鹤立鸡群,没办法,长得高不算。人家肤色还白啊,眼珠子又是蓝绿的。头发和眉毛发着金光,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这小子别的听不懂,专门等着裁判的一句:“比赛开始,出发!”

    可是,赛场是什么样子,傻瓜蛋您还没见过呢!

    小皇帝抑扬顿挫一番演讲完毕。百姓们再次叩地欢呼:“吾皇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千岁!”

    待得平身而起。比赛场地上大片大片的红布包裹才尽数打开,“哇——天啊——还有桥——有水——怎么过啊?”

    惊叹的声音此起彼伏,裁判们依次站好位置,穿着标有号码和广告词的运动服的选手们,即将开始生死决战。

    阿东作为演示者,骑着一辆崭新的两轮车出现在,车子来到独木桥,顺利通过,车子在浮桥上半个轮子隐入水面,然后华丽丽穿出,车子蹬上台阶,前车轮扬起,蹦跳着登上平台,然后“咯噔咯噔”冲下台阶,在平地上疾驰,沿路对观众们微笑招手,回到。

    坑爹的比赛规则,就是途不可脚尖点地,车子落了水更不行了。

    悲催的选手们,一下子就懵了头,这种布置,别说争第一了,能平安通过就是不可能的。

    当然,懵头的不包括那十二个提前开了小灶的参赛选手,到了这一刻,才知道自己能得到五天的集训机会是多么的可贵,甚至,公子哥儿们还要深深的懊悔,那五天里面,为什么没有训练的再刻苦一些,还耽误了那么多时间跟陈光磊将军斗智斗勇。

    每个人的心都烧着一把火,要拼搏要努力要夺冠,宁愿落水失败,也不会出现战前退缩的逃兵。

    最起码,傻呵呵的杰克,就从来没有生出退出比赛的念头,他们的血统里面,嗜斗乃是天性,嗜血才算过瘾。

    甚至,傻小子此刻已经在做准备运动,伸胳膊出拳,双腿弹跳,扭腰弯身……

    阿福在观众栏后大声翻译着比赛规则,虽然,他其实翻译不出来什么东西,但是,热情是真实的。

    决赛又分成两组,凡是途脚不沾地不沾水的选手就算胜出,随后进行集体终极赛。

    裁判的炮声,终于炸响。

    第一组的选手,利箭一般冲了出去,虽然,障碍那里,最多只能容许一人通过。

    已经受过集训的选手,自然好不慌张,慢慢悠悠的落到后面,还彼此拉开了一点距离。

    这一局,不比度,只比稳当,怕什么?抢什么?

    那个杰克,起初也一马当先冲到了前方,然后,琢磨过来味道似的,又慢慢儿的退后了。

    最勇敢无知无畏的选手们,在障碍那边,开始下饺子一样的落水,或者,是挤不上独木桥了,不得不单脚点地停驻下来。

    裁判们忙着把水里的选手捞上来,把点地的选手劝退赛场,幸存者继续挣扎,人数越来越少。

    那个杰克的度更慢了,终于等到了一个有经验的先行者,于是完全效法,竟然也颤颤巍巍通过了独木桥,又哆哆嗦嗦走上浮桥,然后,提起了车子前轮,跳上了台阶,又“哐啷哐啷”的砸下了台阶,任凭观众们怎么叫嚣,也顾不得自己多么狼狈,到底,也没有犯规,车子摇摇摆摆的,走上了坦途。

    这小子,竟然通过了?

    不但阿圆变了脸色,小皇帝那张脸,也跟一下子死了两个亲娘似的苦闷,难不成真是异族人打小吃牛肉长大的关系,力气大体质好脑袋瓜也聪明?

    其实呢,运动天份儿不分种族,也不全决定于吃的什么,你看,没受过集训的大宋人,不也有几个顺利通过的吗?

    两轮惊心动魄的比赛,最终获胜的是十八个。

    观众的叫好声还响在外城的天际,选手们得到了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赌场那边更热闹了,就连小皇帝,也拿出了一千两银子押卢迪少爷夺魁。

    十二名秘密集训过的选手没有辜负大家的心血,陈将军呼喊的嗓子都嘶哑了,看到全部进入终极决赛才算住口。

    每一位进入终极决赛的都是大英雄,他们享受着大家的欢呼和祝愿,同时,肩头上也压着沉重的负担。

    小阿带着一个魁梧的大汉子出现在小胡身边,父子二人互相拍打着肩膀“哈哈”大笑,木头的娘也弱弱的来到了赛场,抱着儿子又是哭又是笑。

    其他英雄也不会寂寞,这么露脸的事儿,谁的亲朋好友都会来捧场勉励几句,亲爹亲娘就更甭说了,孩子在皇帝面前露了本事儿,几辈人的腰杆子都能挺起来。

    就连杰克,也被围拢在十几个异族人间又搂又抱,叽里咕噜说着鸟语欢庆。

    三个高官子弟,此时的压力是最大的。来自皇帝的殷切希望,来自父亲的鞭策叮咛,自己未来的官途是否平坦……,在这一刻,那么明确透彻的倾压在他们尚且稚嫩的肩上和心灵上。

    “准备了!终极决赛,就要开始!”

    阿福又在蹦着高的比划翻译,手指伸出一个“三”的数字。

    是的,选手们需要从行走一段时间,到达障碍,回到后还要多加两遭同样的行程,第一个走完全程的才能夺魁。

    赌台上停止了下注,现在,就是决一胜负的时刻!

    炮声那么激昂刺耳,十八名精兵强将,不再藏拙不再犹豫,从起步开始,他们的弓弦就拉得紧紧的,这一刻,才算是真正的战斗。

    正午的阳光,耀眼的有些惨烈,赛场的水面,平展展如同一面水银镜,映照出一个个勇士的身姿。

    虽然,都是初学者,却在这短短的日子里,把两轮车技术掌握的分外娴熟,能退能进能快能慢能放能收,卢迪少爷一马当先走在了最前方,大看台小看台上一片激动的叫好声。

    “木头”是第二名,一冲进赛场,这个苦孩子就忘记了周遭所有的一切,只有向前向前再向前!

    小胡是第三名,就像跟木头已经长成了双胞胎连体婴儿一样,紧紧地紧紧地跟随铁哥儿们。

    老胡在围栏后蹦着高儿的欢叫着:“儿子,好儿子——”!

    卢尚书开始浑身颤抖,其实他一直觉得自家这个儿子不算成器,读书的道路老是走不通,还专门喜欢跟他对着干,出了门,都不好意思跟别的同仁提起这个不肖子,可是今天,卢夫人又哭又叫的姿态也感染了他,或者是出自做父亲的天性,卢迪的每一个动作都牵引着他的心,酸酸的,甜甜的,让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骄傲”。

    这时候,他可发现不了,终于得见天日的女儿——卢苗苗,注意力可没在弟弟身上,她的眼睛,恨不得粘在围栏后那个正在练习鸟语的男人身上。

    ps:又晚了,勿怪。急急贴上……

    〖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万事顺利

    第一圈儿,有一个大家都普遍看好的高官子弟落马了,还是被皇帝点名参加了秘密集训的公子爷儿,在下台阶的时候,忽然摔倒在地,捶胸顿足也晚了。

    这就是压力太大的缘故啊!

    第二圈儿,又下水了两个选手,在障碍前挤歪了三个,还剩下十二名勇士在坚持比赛。

    包括,杰克。

    怪不得这小子非得要参加两轮车比赛,虽然原来没有接触过这几个障碍,但是,迅速掌握了方法,到了障碍之前,非但不减速,反而一气呵成,通过独木桥、浮桥丝毫不曾犹豫,速度,竟然赶超上来。

    卢迪还在第一位,卢尚书已经顾不得尚书形象,站起来把手扩成喇叭大叫着:“儿子,坚持!继续!”

    小皇帝也无法淡定了,身子直冲到围栏处,双手攥的汗湿。

    现在,平整的赛道上,卢迪第一位,右后方一个车轮的距离,是“木头”第二,“小胡”第三……

    不,杰克!赶上来了,越过小胡,又要越过“木头”,就出现在了卢迪的左后方,嘴里疯狂的嘶吼着冲锋的节奏:“go——go——go——”!

    十几个异族啦啦队员也在呼喊:“go——go——go——”!

    或许,是杰克的叫声太刺耳了,昨天的加强训练还欠些火候,就在即将冲上独木桥的那一瞬间,卢迪的身子剧烈的晃动了一下。车子向右一歪,右脚习惯性的想要去点地,又忽然硬硬的扳过来方向,车子的方向扭到左前方。“哐啷——”倒地……

    在最后一圈儿,被大多数人看好的,赌注下的最高的,卢迪卢少爷,落到了尘埃……

    “木头”的身子也是一抖,脚下速度一停,那个尚未落地的卢迪少爷,跟个魔鬼似的一声吼:“快走!别管我!”

    五天的集训,这几个人已经成为最好的朋友。

    卢迪用歪倒的两轮车,和跌倒的自己的身躯。阻隔住了杰克直行向独木桥的道路。

    电光火石之间。“木头”的神色一凛。停顿的双脚骤然发力,以一个“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回还”的气势。冲上了独木桥。

    小胡尾随其后,这个打小没有受过正规教育的山贼儿子,还有心情扭了下头,看到了如有神助的杰克,绕过了卢迪和车子,竟然,还保持了平稳的状态,稳居在第三名。

    好在,第四名第五名也急速赶到了。

    小胡的速度那样缓慢,非常非常的小心着似的。温柔的让车轮滚过独木桥,前方,“木头”已经如同下山猛虎,顺利冲过几道障碍,在一马平川的赛道上疾驰而去。

    “哈哈哈——哈哈——”,少年的笑声开心至极,现在,小胡滑入浮桥,依然慢慢儿的,温柔的,占据了浮桥最中央的位置,此地甚好,最适合保持平衡。

    直到身后传来愤怒的嘶吼声:“go——go!!”

    浮桥一抖,伴随着杰克的车前轮在浮桥右侧碾下,小胡骤然全身绷紧,脚下用力,在车轮下滑之前,跃出浮桥最低处,冲上对岸。

    此时的少年,哪儿还有半丝的幼稚与嬉笑,所有的声音都化作乌有,只有前方,木质的阶梯展开了笑颜。

    他放慢了速度,轻提起两轮车的前轮,专心的开始一阶一阶的攀登……

    比赛的最终结果,守城门的小衙役“木头”,第一名。

    山贼的儿子——小胡,第二名。

    第三名嘛——不是杰克,第四名、第五名……也不是。

    杰克在浮桥处落水,方位太倾斜了,再加上小胡的临时发力……

    年轻人嘛,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冲动……

    但是,小皇帝还是心甘情愿的给杰克颁发了一个安慰奖,彰显泱泱大国之国君的豁达气度。

    卢尚书搀扶着儿子卢迪,老眼热泪纵横,这个一直以来对儿子分外严苛的父亲,对于儿子的失手,竟然没加一句苛责之词,儿子很努力,伤势又不重,他已经很满足。

    可是,仁慈的小皇帝怎么可能让卢迪抱恨终生?那一摔,摔到了小皇帝心里,虽然,“木头”的神勇也不一定就夺不了魁首,但是,这孩子的心意是**裸的,在那样无法掌控的情况下,一个少年,还能硬生生扳转方向,这是大智,也是大勇啊!

    嘿嘿,年轻的小皇帝,就喜欢这样的人才!

    卢迪当夜就收到了御前侍卫的任命书,卢尚书再一次老泪纵横了一把。

    “木头”呢,除了郡主的奖品、皇帝的奖品奖金,还被封为了御林军小首领。

    小胡同学作为第二名,赏赐也是不少,小皇帝尤其爱他最后的机智,当时没多说啥,只嘱咐郡主先安排这小子等等……

    奖品从第一名直到第十名,无一漏掉,小皇帝开心啊,虽然,他的一千两银子的赌注是泡了汤的。

    郡主继续赚了个盆满钵满,你说她怎么就觉得“木头”跟小胡必胜呢?对于富家公子,总觉得太欠磕打,关键时候容易掉链子,所以只押了这两个人,竟然全中。

    除了被皇后冰冻了几把,这场比赛,郡主完胜,郡主府的上上下下老老少少无一不满意的嘴角合不拢,佃户们跟主家的关系,那就跟铁打的一样坚实。

    老胡同学回山里去了,并在第三天,偷偷摸摸的托人拉来了足足两车的山珍野味,送“木头”家,和郡主家。

    小胡的任命书也下来了,按照他自己的要求,跟着木头做了个手下的御林军。

    老胡辗转反侧了不知有几个日夜,再次只身进京,跪求司马与郡主给自己指条明路,那山贼,他不想当了,一切以儿子的前途为重。

    小阿文跟皇帝嘀咕了很久,最后,金殿上宣读了太行山山贼投诚的圣谕,昭告百姓天下太平。

    京城里,却猛不丁的多出了一所“顺风”快递行,五十多个兄弟服务,配备着五十多辆两轮车和十几辆马车,承接南来北往的信件邮件传递。

    据说,开业那天,好多达官贵人都送了礼,名闻遐迩的福瑞郡主还亲自到场坐镇了呢……

    太行山上,果然自此无贼……

    脸放红光、精神饱满的徐管事,带着两个异族人和十几个搜罗来的工匠,悄没声的出了京,据说,是奔赴了杭州一带。

    轰轰烈烈的两轮车赛,还在百姓们的茶前饭后津津乐道着,金殿之上,沉寂了很久的一个案子,终于再次摆到了桌案上。

    阿福,宣布自己可以出庭作证指控谭尚书与马王爷了。

    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小皇帝其实最近心情挺好的,万事顺利,就连西疆之上拖拉了很久的内伐战争,都平息下来,只待善后工作结束,马将军就可以回朝,西疆一切平稳安定。

    可惜,还得处理这一桩腌臜事体。

    早就说好了要三司会审的,那就别等了,开始吧。

    阿圆避开了直面阿福的身世的尴尬场景,却避不开每日里案情的进展。

    阿福的身世,被一层一层剥茧抽丝,最终,**裸大白于天下。

    为什么谭尚书非要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毒手?为什么马王爷还要帮助谭尚书关押尚书家的公子,还是战场上立过功的勇士、英雄?

    阿福只控诉二人合伙儿对自己的残害,对自己的身世却只字不提。

    谭尚书和马王爷也三缄其口,对于阿福的那点儿**,更是不肯说破。

    但是,没有缘由就定案,三司会审您当是开玩笑吗?

    当年逐阿福出族到底是为了什么?以至于所有被问到的谭氏族人都拒不开口?

    就连最没心没肺的福瑞郡主,在多次问询太医,证明此时的阿福其实跟常人无异,已经恢复成一个完完整整的大男人之后,也决定不发一言。

    让那段耻辱的,惊天的过去,彻底消失了吧!

    案子就此打住,谭尚书和马王爷不得不承认合伙谋划的关押阿福的罪状,但是,每一个人,包括小皇帝,都不肯就此罢手,到底是为什么啊?会把人憋出病来的!

    不得不夸赞一下,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搁置,谭尚书已经把每一个环节都考虑好了,亲戚族人已经统一了战线,作为一桩惊天的家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外人知道。

    如今的阿福,身子骨渐渐恢复,肤色微微的还泛着些颓唐的苍白,时不时的拾掇整齐,衣袂飘飘的站立在大堂上应答,那股子掩不住的风采,已经逐渐迷惑了所有好奇来观看旁听的女士小姐,那一双湿漉漉的黑幽幽的大眼睛,又收获了无数少女的芳心。

    每一次的出庭,还有一个胖胖的贵妃式的深闺小姐揪心的牵系着案情的发展,爱情是一个奇妙的东西,越是被压制,就越是汹涌猛烈,尤其,是作为灰姑娘时候的——初恋。

    谭尚书和马王爷,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京城少女们的公敌。

    不管他们到底是出自什么原因,对少女们心目中“男神”的凌辱,就是不可饶恕的。

    ps:

    感谢joycf、褰裳灬和lizzie110的打赏,感谢醉醉大侠的粉红票,感谢joycf力托评价分数,寂寞很惭愧,每次有朋友投个差评,都害joycf出手扶助。

    努力,寂寞会再努力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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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柳暗花明

    天儿,渐渐地寒凉起来,原本火爆过的两轮车比赛场地,修整成了一个容健身与训练并存的空间,阿圆添置了各种体育运动的器材、健身器材,小孩子喜欢的木马沙堆吊床跷跷板,还有几只皮球,闲暇时带着三个小娃子摸爬滚打一番。

    砖窑厂的雇工们和佃户家的孩子,也会偶尔跑来玩耍一回,阿圆又专门砌了一个篮球场地,教会他们篮球的运动规则。

    然而,大宋朝玩的最多的最流行的运动还是蹴鞠,阿东带着一众闲人,自己开辟出了一块蹴鞠场地,比打篮球还带劲儿。

    靠比赛狠赚了一笔,钱倒是不缺了,砖窑厂的困难却还没有克服,依旧是成品少败品多的惨淡试验。

    “东家,砖窑外间的蔬菜,只要一进入霜冻,就必须点起窑上的火来,要不然,反季蔬菜的心血,也得白费了。”

    阿东每天焚烧银子一般的做实验,也心疼啊,支起了这么大个架子,却不见收益,白白的填进了火坑,日子长了,真心受不了。

    阿圆又不肯退而求其次,去跟官窑抢买卖。

    “实在不行,把里间也全改装成蔬菜种植地,中间垒成火墙加热……”。

    这样的话,几乎就得全盘更改,里间的门窗重新设计,火墙的通道也要专门人士修葺,雇工们需要重新转型,烧砖的把式改回种菜。

    郡主的“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崇高理想。也将分崩离析。

    几个人的步履都有些沉重,被叫来做火墙的师傅们,倒是欢天喜地的跟在身后不断地提出自己的见解。

    “郡主大人,每面墙都加一层的话。其实还不如重新翻盖,烟道更容易通畅……”。

    他们此刻,走到了试验废品堆积的地方,满目碎砖烂瓦,灰蒙蒙的颜色,偶尔有几块泛了红的,又疙疙瘩瘩不能成型。

    每一块,都在诉说着失败的经历,诉说着风头正劲的郡主大人,没过脑子就大笔一挥。修盖了这么一座巨大的砖窑的教训。

    阿圆俯身。捡起一块灰突突的半头砖。手抬起的地方,一层灰色的砖屑,“簌簌”飘落……

    “东家。都怨我们没本事,烧不出红砖来……”,阿东愧疚无比,恨不得也举起一块废砖给自己的脑袋一下。

    阿圆忽然伸手,一把推过拦在身前的阿东,丢下手中的半块砖头,以一个跪地的形式,双手捧起地上的碎屑。

    手指捻过灰屑的那种感觉,貌似,很熟悉。这种灰突突的灰屑,貌似很熟悉……

    一个名词如闪电袭来!

    “水泥!”

    这是水泥的感觉!

    “阿东,请师傅们先回去,每人送上一两银子的跑腿费,然后,你赶紧回来!”

    阿圆的声音有些急促,保持着那个跪地的姿势,似乎唯恐剧烈的一动,就要把脑子里的思路给打断了一样。

    “东家,你发现了什么?”已经跟阿圆熟悉的如同一家人一般的阿东,两只眼睛里面也熠熠生辉。

    凭借以往的经验,这是东家又可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阿东,你还记不记得在迷糊阵的砖窑,如何跟贾师傅一起研究水泥的?”

    “做过那么多遍,当然记得,每一次的配方我都清楚着呢!可是东家,咱们一直都没成功啊!”阿东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研制水泥的过程,跟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研制红砖一样的憋气,无论你怎么样的努力,改换方法,都无法成功。

    阿圆捧起灰屑,转向阿东:“你看,水泥的模样,就是这般,阿东,接下来,你的任务就是重拾原来的配方,寻找材料,研制水泥,京城这地儿,烧不成红砖,但是,没准儿就给我们做出了比红砖更挣钱的买卖呢!”

    东家的眼睛里,燃烧着久违了的小火苗,那是一种希望的火苗,自信的火苗。

    阿东重重的点着头,没有疑惑,没有忧虑,开始了一场新的冲锋。

    每个人,都有为之奋斗的目标,就像阿东,就像——阿福。

    案子不可能无止境的拖延下去,失去耐心的小皇帝要亲自监督,三司要做最后一次公开会审。

    还没到时间,用作会审的大理寺大堂外,就挤挤挨挨了那么多人,没办法啊,状告当朝王爷跟尚书的翩翩公子,光听个题目就觉得有噱头。

    只是,为什么今天,庄严肃穆的大理寺,显得明媚多彩,照理也进了深秋的季节,姹紫嫣红是怎么回事儿?

    是——前来助威的小姐丫鬟们太多了!

    一个个穿红着绿争奇斗艳,连遮面的幕离都不肯戴,大理寺内香气缭绕,忽而杏花味儿的水粉占据主流,忽而转换成梅花香的衣袂飘飘……

    也被小皇帝点名要求陪同审理此案的福瑞郡主,到的有点儿早,猛不丁看到这幅盛景,还着实吓了一大跳。

    人群里,一个身影倏忽隐去,深怕被阿圆看到一般。

    事实上,今天旁听的高官也不少,内堂的两侧,贴着墙壁坐着的,都是关心这个案子的文武百官,实在来不了的,也会派家丁在大堂外随时通风报信。

    老熟人卢尚书,小阿文,陈将军,就都在大堂的墙根处眯着,他们不能插嘴,只可以用耳朵聆听。

    在谭尚书和马王爷退出政坛的这段时间里,小皇帝对他们的抱怨已经不那么强烈,此刻,安坐在堂上,重新俯瞰到两个老头子不那么精神更不那么嚣张了的身影,说实话,小皇帝还有些心中恻恻。

    经历这么一遭,再回到金殿之上叱咤风云是不可能的,二人的表现也还算老实,马王爷的旧部动乱也已经平息,小皇帝暗自里是想放一把的,尤其是文官谭尚书,比马王爷祸害小。

    好歹也算卖了多年的力气,安享个晚年好了。

    阿福被唤出场。

    最后一场审讯,小伙子精心的收拾了自己,一改前几次上堂的白袍白衣,今天,换上了立交领的黑衣袍,暗纹丝绣的领边敞开,于腰间紧束一根黑色玉带,黑裤摇曳,在脚踝处猛不丁一束,紧紧包裹着脚踝和双足的,是一双黑色皂靴。

    青丝高束,黑色丝带缠紧发髻,却有一绺不听话的发丝,从前额左侧斜逸而出,弯弯的顺过鬓角,在下巴处微扫。

    还没有完全恢复健康的苍白脸色,并不能影响他依然玉树临风潇洒俊逸,就连额角扫过的那道暗色的鞭痕,也遮掩不住他的双眼的魅力四射,上天对男人何其偏爱,脸上留的疤痕,都只证明了他的英武,却不抵消他的英俊。

    这一刻,就是阿福最美的时刻,不需要掩藏不需要化妆,一个男人,以一个美丽的姿态,盛开在众人的面前。

    大堂外的观众,有了悸动,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喊起了:“阿福公子,我们支持你!”

    然后,无数个声音在叫:“阿福公子支持你!”

    甚至,人群中有了哭泣的声音,那是内心仁善的姑娘们,看不得心爱的“男神”受委屈。

    小皇帝也有些呆痴了,在阿福拜倒在地,口呼“吾皇万岁万万岁”的时候,竟然忘记了喊那句“平身。”

    接下来,被告马王爷和谭尚书出场了。

    他们是有身份的人,不可能先自在大堂内等待开庭审判,他们的轿子停在大理寺衙外,有了传召,才在护卫们的开道中悠哉悠哉的上场才对。

    可是今天,大理寺的大堂外太挤了,人群关注着风采蹁跹的阿福公子,舍不得回过头来给两个过了气儿的老大人让道,护卫们只得来硬的,御前不得配挂武器,于是用双拳和双腿为两位大人开辟道路。

    一时之间,尖叫声谩骂声忽然响起,被挤歪了的挤倒了的被打倒的被打痛的百姓们忽然的就不肯忍耐了,当马王爷和谭尚书的身影就要通过人流的最前端,步入大堂里面的时候,谩骂声演变成了……

    好吧,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时候什么人砸的第一下,总之,原本拾掇的干干净净的尚书大人和王爷,开始承受臭鸡蛋跟烂菜叶子的攻击。

    那些为虎作伥的护卫们,也无一幸免,个个身上挂着菜叶子,滴答着臭鸡蛋的粘汁。

    永远不要看不起最平庸的老百姓,他们也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对你发难,而你又无可奈何。

    无可奈何的过气儿尚书和马王爷,终于颤颤巍巍站到了大堂之上,臭鸡蛋的味道直冲各位审判长和陪审员的鼻腔。

    别说是闻,就是捂着鼻子看,与玉树临风的阿福公子相比较,这二位也实在是太有辱众人的视线了。

    要不是皇帝金口玉言,说过今日一定结案,那就可以给两位老大人点时间回家洗漱一番,更衣再来。

    可是现在,那么多老百姓看着,陪审旁听的文武百官也准备好了,皇帝的御驾也摆来了,还能再怎么延误时机?大家都忍耐着点儿,捏着鼻子站远点儿,继续开审吧!

    ps:

    感谢绿水芙蓉衣的两张粉红票,感谢lizzie110的打赏。亲们,寂寞晕了头,记错了今天就是上大封推的好日子,那个,今儿三更,晚上11点半再补一章。

    介绍好友的一本民国文:2983425《少帅别惹我》,看穿越女强调戏各路少帅司令。

    〖

第二百六十一章 审判

    大理寺卿是今天的主审,照旧一拍惊堂木,开始了这场别开生面的审判。

    为什么叫别开生面呢?被告这俩是有身份的,得赐座吧?告状的这个呢,大病初愈,又有这么多百姓支持着关注着,也不能站着跪着吧?

    “堂下告状者何人?”又一遍老套的问话,堂下百姓们异口同声一句:“咦——”!

    “小人不知自己是何人,在朱阳县流落失所时,有人称呼小人为阿福,自那以后,就以阿福为名了。”

    阿福清澈的声音像一泓冷泉,他的半路结巴本来就是心理上的疾病,学了几天鸟语,大宋的国语也不结巴了。

    观众里,女子的哀泣的声音又若有若无的传了出来,这样优秀的少年公子,却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的可怜孩子。

    每次审判都是这样,阿福拒绝回忆自己的童年在哪里度过,只提西疆打仗,回还后被关押被残害殴打的经历,要求惩处那两个狼狈为奸的官员。

    可是明明大家私下里的调查就是这小子是谭家的种儿!

    顽固的三个人,今天还会继续顽固吗?

    出乎大家意料的,却是谭尚书。

    他是个官,一个在生活上,稍稍,有那么点洁癖的官。

    他这一生,爱惜自己的名誉,就像一只臭美的鸟,爱惜自己的羽毛,同时,爱惜自己的每一次出现在公众场合的形象。

    衣衫上蹭了灰尘他都会浑身不舒服,可是今天。顶着臭鸡蛋坐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于谭尚书来说,不亚于重刑侍候,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在崩溃,憋在心头的种种痛苦愤恨,就在爆发的边缘。

    坐在对面的这个儿子,就是他毕生的耻辱,现在,所有人都逼迫着他来面对这份耻辱。

    为什么自己心软。一次次不亲手杀掉这个耻辱?为什么要留他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时时提醒他耻辱的存在?

    大理寺卿的声音,就像夏日里最讨厌的苍蝇一样龌龊:“谭尚书,请问您跟阿福公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串通马王爷关押阿福公子?”

    每一次都这么问,这群笨蛋就问不烦!

    一滴臭鸡蛋的粘汁,顺着谭尚书的发际线。流淌了下来,他的全身都在颤栗,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恐怖的发抖。

    腌臜肮脏的东西!

    所有的隐秘刹那间都不值什么了,谭尚书不玩了!

    他的身子“霍”的站立起来,衣袖狠狠的擦抹着自己的脸颊。愤怒的叫道:“这个腌臜子是我的儿子!没错!我就要杀了他!我是他爹!我就要灭了这个腌臜子!”

    这是第一次,谭尚书亲口承认跟阿福的关系。

    全场沉寂。然后,更大的喧嚣声又起!

    阿福没有动,他那双黑幽幽湿漉漉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凝望着谭尚书,没有人看得出来,那里面,都有什么感情。

    “为什么?阿福公子这么优秀。你为什么抛弃他?为什么要杀害他?”台下的一名女子,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的问了出来。

    这句话,也是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皇帝,要问的话。

    “谭尚书,必须回答!”小皇帝的声音里,含了些冰冷。

    “哈哈哈——,万岁,各位大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他是我谭家的儿子,我不想让他活着,这,还需要理由吗?”

    谭尚书不再掩饰骨子里的肆虐无忌,臭鸡蛋还在他的头顶慢慢儿凝固,这个世界肮脏至此,他还清高个什么?

    这还需要理由吗?

    刹那间,在座的深受儒家思想荼毒过的脑子,都有些转不过弯儿来。

    至孝之道,原本就是这个时代对儿子的最基本要求,儿子要对父母服从,也确实是有道理的,是被普遍认同的。

    而且,皇权至上,皇帝要你去死的时候,你也确实躲不过去,只能安然就义。

    可是,对儿子的孝道约束,是需要付出性命的吗?

    一直保持低调儿的马王爷也开了腔儿:“诸位,谭尚书的这个儿子,打小叛逆顽劣,才被逐出门庭,这些年在外面流浪,坑蒙拐骗了不知凡几,谭尚书想要大义灭亲为民除害,难道没有道理吗?”

    好一个红口白牙的贱人!

    短短几句话,就把谭尚书给烘托成了一个大义灭亲的父亲形象。

    这两个狼心狗肺的根本不配做人家爹的人,竟然在这里大谈什么大义灭亲?

    一道黑影,“嗖”的一声,砸向了马王爷的面门。

    “当啷——”落地的,是一只精美的女式鹿皮靴。

    出手的,自然是在内堂的唯一女士——福瑞郡主是也!

    实在没有趁手的兵器,大理寺内堂连个茶碗都没给大家奉上,怒不可遏的郡主只好脱了一只鞋。

    “谁?谁砸的本王爷?”本来正得意于自己口灿莲花的马王爷,猛不丁被砸了一下,那靴子的皮底子边缘尖利,把他那张老脸,生生划了个口子,此刻火辣辣的疼痛着,主要的,还是觉得羞辱。

    小皇帝低头捂额,我的个老天爷啊,自家认的这个姐姐,实在太彪悍了!

    百官也都长着眼色呢,看见皇帝这模样,就知道其的含义,那就是这一鞋,注定是白砸了,皇帝没打算追究,那——就都装作没看见吧!

    内堂里面,低头思考人生的大臣好认真哦……

    可是,马王爷不傻,一下子就找到了罪魁祸首的方向,无比愤怒的跳了起来,手指向阿圆大骂:“是你这个贱人砸的老夫的脸!”

    “你还有脸?在哪儿?这张脸皮糊在你身上我都替它感到羞耻。就你们俩这货色,自己生的儿子一丁点就逐出门去让他自生自灭,还顽劣?几岁大的孩子能怎么顽劣?还敢提孩子在外面坑蒙拐骗,是谁逼得孩子流落街头自己养活自己?现在孩子长大了,在军队立功了,是英雄了,你们还敢说自己是大义灭亲?把英雄灭掉,你这是为哪国的大义?这理由真真有创意,你俩的脸皮长得真有勇气!”

    阿圆气定神闲。连身子都没站起来,一连串还击就秃噜了出去。

    也差不多了,小皇帝抬起扶额的手,对大理寺卿道:“爱卿,继续审理案件,不要跑题儿。”

    大理寺卿也抬起头来。一副从未被打断的姿态冷声问道:“尚书大人,就算阿福公子小时候不得你的心意,既是已经逐出宗祠去,那就不归你谭家所管了,也就不存在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的道理。为何后来又在阿福公子得胜回朝,伙同马王爷私自关押战场英雄呢?”

    对啊。就算这封建时代,隐隐的有那么个父要子亡的破道理。阿福早就不是谭家的人了嘛!

    福瑞郡主笑了,对大理寺卿竖起了两根大拇指。

    这场官司,到此刻,才算问到了正题儿。

    谭尚书面色灰败,他为什么在阿福甫一进城,就如同芒刺在背坐卧难安呢?他为什么马上托请马王爷把这腌臜子关进地牢,眼不见为净呢?

    因为这是他堂堂的谭尚书一生的耻辱啊!

    为什么在地牢里还要鞭打伤残这个孩子。那是因为这个耻辱不同意离开京城,从此隐姓埋名继续流浪……

    因为。这样的腌臜子,一个不男不女的阴阳人,竟然肖想着从此堂堂正正做人做官,每日里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

    可是,这样的理由,谭尚书能宣之于口吗?

    谭家宗族为什么死死咬住口,不吐露关于阿福的任何消息,那就是因为,这关系着整个谭家的名誉,关系着谭家所有男女后辈的婚嫁问题,试问,谁家肯娶肯嫁有这样一个不男不女的阴阳人兄弟的人?

    宁可承受皇帝的惩罚,也绝对不愿意让这样的耻辱大白于天下。

    谭尚书现在,只希望尽早结束这场审讯,尽早回家洗漱更衣。

    “万岁,罪臣没有理由,只是憎恨这个孩子,不希望他在臣眼前出现,才托请了马王爷替臣关押起来,臣愿独自承担所有的惩罚,请万岁饶恕马王爷。”

    谭尚书跪倒在地,额头抵在冰凉的地面上,再也不肯抬起来。

    观众,不解的谩骂声此起彼伏,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无缘无故就憎恨自己的孩子?虎毒还不食子呢!

    其实,案子审到这儿,是可以做一总结的了。

    罪犯甘愿伏法,大责或者小惩,都可以随意安排了,再审,也没多大意思不是?

    皇帝沉吟一声,与大理寺卿等三司官员互相耳语几句。

    “谭尚书革去职务回家养老,马王爷属于盲从,但私自关押有功之兵士,再当不得三军元帅之职,从此卸甲归田,安享晚年吧!”

    “至于阿福公子,战场上英勇杀敌,屡次不顾生命安危打探军情,立下汗马功劳,明日可金殿听封!”

    其实,这个结局早在两位老官员的预料之,回家养老、卸甲归田,说的是离开现在的府邸,各自回各自的老家,恢复平民生活。

    只是,阿福的态度,却远远不在大家的预料之。

    ps:感谢奇迹一生123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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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介:一朝穿越到古代,爹不疼娘不爱,还有一群奇葩亲戚在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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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是她穿越的方式不对!

    这是一个重生大腹黑吃掉穿越小腹黑的故事~

    〖

第二百六十二章 棒打鸳鸯

    “万岁,各位大人,阿福不求入朝为官,只愿追随郡主经商,代为扬帆远航,到大洋彼岸周游。”

    阿福跪倒在地,脸上一片平和。

    一旁的谭尚书,却是一口鲜血喷出,手指着阿福,恨得说不出话来。

    你既然要远渡重洋,那还非跟老爹争究个什么?你滚的远远地,还用得着老爹犯罪,丢官回乡吗?

    阿福的请求也雷到了一大片观众,放着马上要到手的官员不做,却主动要求背井离乡,这是被那个亲爹给欺负糊涂了吧?

    就连阿圆,也是第一次听到阿福的打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阿福热爱上经商了呢?并且热爱了远渡重洋,走上不可知的国度和境地?

    小皇帝与大多数观众的思维方式相同,都以为是这个少年被伤透了心,才选择了远离故土。

    “阿福,你没有家人,一切有朕为你做主,你以后,可以轻轻松松的在京城继续生活,你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还是成家立业要紧。”

    像那十几个风雨飘摇的异族人一样,不一定流落到哪里去,不一定能否生还,傻瓜蛋才会去做吧?

    观众群里,一个肥美的身影晃了一晃,这是多好的机会,皇帝自愿为你做主,只要顺着皇帝的意思说下去,阿福就可以娶妻生子,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可是,短暂的沉默之后,阿福的决心还很坚定:“多谢万岁肯帮助小人,可是,这段日子以来,小人对于经商对于航海非常热爱,郡主正在着手造船,既然异族人可以飘到我们这里来,那么,我们就一定可以远渡重洋到达他们的国家,卖出我们的东西给他们,买来我们所没有的的,却又是最需要的东西回来,小人希望,万岁可以成全小人的心愿。”

    人生时时刻刻都在面临选择,聆听自己心灵的声音,遵从自己心底深处的渴望,其实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

    如果,拥有一对疼爱自己的父母,拥有朝夕相伴的亲人,那么,想要远游的心愿,或许,就永远没有实现的机会。

    可是,阿福没有。

    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郡主一直希望可以找到做两轮车三轮车车胎儿的橡胶,杰克的国家有那种植物,阿福希望,可以在有生之年,把橡胶那种树种移栽到我们大宋朝,让橡胶轮胎,早日更换现在的木制轮胎。”

    阿福膝行几步,扬起了头,看向小皇帝。

    他的眼睛里闪烁的光芒,正是小皇帝所熟悉的,在他的最心腹的几个年轻大臣的脸上所看到过的一样。

    那是一种怀抱理想怀抱渴望并矢志不渝要历经千难万险去付诸实现的光芒。

    小皇帝看向福瑞郡主,只看到了满眼的泪光。

    他想,他能理解这个少年的心情,也能理解郡主的感受。

    “好!”

    小皇帝站起身来,上前两步搀扶起阿福的双手。

    “阿福,如果你愿意,朕赐你国姓,你就叫宋福,朕希望你心愿得成,早日为大宋朝送来珍惜的物种,送来大宋的福气。”

    “宋福谢主隆恩!”

    阿福再次拜倒在地,两颗泪珠砸在皇帝的脚前。

    刚刚顺过气来的前尚书大人,再次喷出一口鲜血。

    那是本应该遭受万人唾弃的腌臜子啊!

    千变万化的故事还没有结束,与阿福公子一同唏嘘的姑娘们还没完,一个胖胖的身影冲出了人群,俯身跪倒在内堂的门槛外,声泪俱下:“万岁,民女卢苗苗,叩请万岁开恩,民女甘愿嫁于宋福公子,上天入海,生死相随!”

    谁家的姑娘这般大胆?卢苗苗是哪个的女儿?

    好歹没吐出血来的卢尚书,“咕咚”从椅子上滑下来,叩倒在地。

    “万岁开恩!万岁开恩啊!小女疯魔缠身,胡言乱语千万当不得真!”

    承蒙当初阿福跟卢苗苗在朱阳县惹下的麻烦,让卢尚书早早的探得了阿福的底细,所以才会使出雷霆手段,把卢苗苗严严实实的看管在尚书府,就是深怕孩子年龄小不懂事,在终身大事上吃了亏。

    可是今日,还是被这个丫头跑出了府,并且逮到了机会,竟然在圣上面前出丑,自己求肯起婚事来了!

    今儿这事儿,一件比一件稀罕,可让老百姓过够了眼瘾。

    卢苗苗好不容易才得到短暂的自由,好不容易才积聚起勇气,找到了这样一个求肯的场合,如何会因为老爹的一句“疯魔缠身”阻隔?

    “爹,请恕女儿不孝!女儿此生,誓要追随阿福,如若您执意不容许,女儿宁愿一死,来世再偿还父母养育之恩!”

    “我儿不可!”,一声凄厉的大叫,尚书夫人挤进大堂,一把抓住卢苗苗的手臂。

    局势不是一般的乱!

    尚书夫人在家里发现了女儿失踪,急忙赶到大理寺,无奈人多口杂,卢苗苗混在百姓堆里,没办法悄无声息的拽她回家,本来是等着审判结束再偷偷带人的,谁料想这丫头一下子冲到皇帝面前直抒胸臆!

    卢苗苗此次,竟然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她的右手之中,紧紧地握着一把剪刀。

    如若阿福被判不如意,卢苗苗追随的心意也不会更改,无论怎样,今日都是讨要个结果的时候。

    可是,这个结果怎么给?谁来给?

    小皇帝莫非就凭这几句话,御笔一挥给你二人下旨赐婚?卢尚书还在御前最尊贵的位置,皇帝能够无视他的感受?

    尚书夫人抱紧女儿的双臂给皇帝行礼叩头:“万岁开恩!小女疯魔了,臣妇马上带她走……”。

    “我不走!万岁,请为小女子做主啊!阿福,我们要在一起,生生死死,要在一起!”

    卢苗苗凄厉的声音,响彻在大理寺内外。

    无数女人的哭声也跟着响起来,为卢苗苗,为阿福,或者,是为了自己的不能做主的命运……

    “在一起!让他们在一起!”

    哭声,伴着呼喊声,这是群众的心愿。

    “嘿嘿嘿——嘿嘿——”,这是谭尚书,猥琐的蜷在地上,斜睨着卢尚书发出的冷笑。

    没有一个人离开现场,大理寺,成为一个悲伤的地方,到处,都弥漫着凄凉……

    阿福痛苦地转过了身躯,声音抽搐着:“卢小姐,我阿福无德无能,配不起您,原来那些——都是骗您的,请您——跟着父母回家,好好寻一门亲事,过——幸福的日子去吧!”

    “不!我不相信!阿福不要丢下我——”,卢苗苗的声音更加尖利绝望,如杜鹃泣血,身子都瘫软了,却死死的攥紧了大理寺的门槛,任谁都拉不走。

    什么时候,大宋朝的大理寺衙,也成了棒打鸳鸯散的阵地了?

    旁听的官员们都坐不住了,围拢在卢尚书的身后,企图去安慰一下这个可怜又凶残的父亲。

    皇帝咬一下嘴唇,犹豫的,也看向卢尚书:“爱卿你熄熄火儿,阿福其实——”

    “万岁啊——”,已经出离了愤怒的卢尚书,怎么可能让皇帝把劝解的话说出口?

    无计可施的卢尚书,猛兽一样冲向了卢苗苗,扬起巴掌,“啪——”一声爆响。

    抱着头攥紧拳的阿福,在这声响亮的巴掌里,终于,再也无法保持沉默。

    “哈哈——哈哈——哈——”,阿福站直了身躯,仰天大笑。

    那笑声凄厉惨绝,含悲带泪!

    “万岁,小人乃是——哈哈——小人乃是——”,阿福边笑边想解释。

    蜷缩着的前尚书大人忽然尖叫起来:“不要说!不许说!”

    阿福依然在笑,伸手去解开喉间的内衣领,伤痕累累的胸膛,裸露在皇帝眼前。

    “您看,小人没有喉结——哈哈——”。

    “啪啪——”,连续两声脆响,打断了阿福的疯狂状态。

    是京城中最近风生水起,名头最最彪悍的福瑞郡主,跳着一只没穿鞋的脚扑过来,左右开弓扇在了阿福的脸上。

    “你丫的没长脑子啊?你去问问太医,哪一个不是一把脉就知道你就是实打实的男人,你丫的在女人面前敞衣服,你流氓啊?”

    因为这件事不好男女之间交流沟通,所以,阿圆从没提过,阿福经过了地牢里一番鞭打伤害,除了一身伤痕的收获,还得到了一项福利,就是女人的某些显现退化掉了。

    她以为这小子肯定对自己的变化更加有数儿,谁知道这丫根本就不透气儿,还在这里无限哀绝的要坦白自己的独一无二呢!

    事到如今,为什么还要对世人宣布自己的伤疤呢?活的忒轻松找骂呢?

    两记响亮的耳光,打回了阿福的神智,太医一把脉,就能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一个实打实的男人了?

    这个疯子,掩上了自己的上衣,却又迅速无良的,双手探向了自己的下面,然后,不笑了,捂住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都什么事儿啊!

    小皇帝已经羞恼无限,自己的臣子们轮流出丑,连带的自己这个九五之尊都觉得尴尬无比:“今日就到这里,来人,摆驾回宫!”rs

    〖

第二百六十三章 智商朴素

    阿福的官员,到底也没有做成,美好的姻缘,到底也没有结成。

    好在阿圆理解他,那个狗屁倒灶的官员,不做也罢,什么都及不上遨游万里来的惬意。

    何况小皇帝还算有良心,赏赐了不少的金银珠宝给这个可怜的娃儿,当然,如何利用这些死物去更换成有用的,可以远载到大洋彼岸兜售的东西,还要从长计议。

    阿福的足迹,开始在大宋国境内流连,茶叶、丝绸、瓷器……,在这个伤痕累累的少年口中,如数家珍。

    浪子回头金不换,何况是阿福这样美貌与才智具备的浪子,还附赠了战场硝烟打造过的硬骨头,和一颗自由的心灵。

    无数次,福瑞郡主在感叹,阿福这个商业合作伙伴,比民间正牌奸商白老二,要优秀的多!

    杭州湾造船的大业,从未间断过,两轮车比赛所得的利润,全部铺天盖地的投入到那边去了,按照阿东的说法,就叫“比白建一个砖窑还吃钱”!

    其实,真的冤枉砖窑了,人家已经由原来的“纯投入无回报”状态,调整到了小有盈利的规模,因为配料的运输不便,配方的进一步改进,新研制出来的水泥,还只试验于郡主府和部分商铺的改造工程。

    十几个异族人分到了好几处,造船的、跟随阿福周游的、跟着阿文继续练习语言和文字沟通的,都忙起来了。

    只有一个人。陪伴在阿圆身边,皇帝口谕,此人在第一次新船出海安全回返之前,不得离开护卫们的视线。

    异族人里面地位最高的那一个——john。就是老约翰了。

    其实人家不老,三十多岁吧,标准的金发碧眼眍?眼窝,标准的贵族礼仪,身上总透着一股子漫不经心的颓靡。

    对于被发现他的身份,那十几个人都以他为首的事实,约翰丝毫不以为意。同时,对于被限制了的自由,也是淡淡的神态。

    不能走出郡主府,他就安闲的睡眠。或者穿着一袭广袖白袍。赤脚在府中散步。齐肩的卷发不加修饰,如一个散漫的修仙者。

    或者,见到郡主府的三个小主子。他会安然盘坐一侧,不远不近的距离,欣赏着孩子们的动作和“呀呀”学语,微笑。

    或者,一个人闷在房里,支使着护卫们帮他找来各种木料家伙什的,制作什么神秘的东西。

    有时候,郡主无聊,也会邀请约翰在花亭**饮几杯清茶,磕磕绊绊的聊上几句。或者,就那么彼此沉默着,两个慵懒的人,歪在躺椅上,毫无形象的,各想各的心事……

    没人知道约翰有什么样的身世,他不谈,那十几个人更是不会提起。

    日子就这样悠哉悠哉的过,第一场雪降临的时候,马将军终于归京。

    此一去功劳不小,不但把西疆整顿个彻底,另外几处边塞也巡视一遍,该去的去,该留的留,该重新布置的,也都布置完毕了。

    郡主府里又接收过几次匿名的礼物,继续是杂七杂八的破烂东西,继续收在郡主的房里。

    马将军身着铠甲,顶着一身雪花纵马而行的形象,据说,比马王爷当年的风采更甚。

    照旧,要犒赏三军,加封有功之臣。

    撵走了老爹,已经闲置下来的王爷府,被皇帝转而赏赐给了儿子,连同爵位。

    据说,新鲜出炉的马王爷捧着丹书铁劵犹豫了很久,才叩倒谢恩。

    “装的倒是像!”小阿文义愤填膺的跟嫂子讲述:“就跟对权势毫不热爱一样,其实,骨子里还不是奔着王爷的爵位去的,要不然,能忍心丢下你跟三个孩子?嫂子你不知道,我当时,我当时就恨不得上前,踹掉他的丹书铁劵!”

    依着少年轻狂的小阿文司马,对于这种背信弃义投身权贵的贱人,就应该毫不留情,照着脸上啐上几口才解心头之恨。

    即便,那是曾经陪伴了他童年的最亲密的大哥。

    因为爱之深,所以恨之切,自古皆然。

    阿圆在整理三个孩子的冬装,小丫头的那一身衣服,还是缀一遭毛边才漂亮。

    “你搭理他作甚?跟咱有什么关系?”

    女人说的轻松又简单,可是,你不想搭理的人,来到家门口了,你还能这么轻松简单吗?

    没错,阿文出宫回家第一个跟嫂子禀报内情,马将军是第二个,且是孤身来访,怀抱还没放凉的铁劵丹书。

    “他还敢来咱家门口显摆?”阿文勃然大怒,拽起嫂子的袖子晃悠:“嫂子,你去骂他,骂走他!或者,叫护卫们揍他!”

    到底是做过人家多年的小弟,只敢口头上抱怨几句狠话,还得离了人家的面儿。

    “看人家成了王爷,你不敢发威风了?”阿圆甩了阿文的手,斜睨了一眼,成什么样子啊?都当司马了,还这么一番小孩子过家家的气派!

    话说,司马跟王爷,确实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儿。

    “什么不敢啊?我这是——害怕——,你不怕面对他妈?”,小阿文委委屈屈的,额头上得到了嫂子久违的一颗“爆栗”。

    “请马王爷进府!”

    小弟啊,学着点儿,这才是真正的坦然,姐不怕!

    又不是姐认贼作父,抛妻弃子,姐怕什么?姐有什么不敢面对啊?

    小阿文捂着嘴巴,窃笑着溜出屋去……

    曾经的夫妻,现在的陌路,三个娃儿的父母,就这么,不尴不尬的,别别扭扭的,面对了面枯坐。

    没有一个丫鬟敢上前倒茶,司马大人躲在客厅外面摆手。不容许任何人靠近——除了他自己。

    “媳——那个——这个——给你——”,口拙舌笨的马将军,终于,干涩涩的推过来一堆破烂儿。

    象征着大宋朝异性王爷的崇高地位的——铁劵丹书。

    “你丫有病吧?”憋闷了许久的炮火。终于炸响!

    “你不知道我最恨认贼作父啊?你稀罕做这个马王爷,你去做好了!送到我面前来恶心我,你安的什么心?你凭什么送给我这种破烂东西?我是你的谁啊?我男人姓白,我男人早死了!我不认识什么姓马的玩意儿!”

    金灿灿沉甸甸的丹书铁劵,就这么,被疯女人一把全推到了地上。

    这还不算,鹿皮靴一抬,疯女人还要往上面狠狠的踏上几脚才解恨!

    马将军,不,是新马王爷。关键时候没忘记这是御赐的宝贝。铁塔身子往前一挡。威风凛凛堵在了女人身前。

    “媳妇你别犯迷糊!这要毁了,万岁会降罪的!”

    “我犯迷糊?白承光你不迷糊?你丫的以为当了王爷就能提高你朴素的智商?作为失败的典型,你实在是太成功了!我以为你只是1和3中间的数。没想到你还是1和3俩儿数的组合。我看着你独自在二的道路上,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往前走,从没跑偏过。现在,你大可以继续持之以恒的走下去——”

    阿圆越说越怒,双手推砸铁塔而不动,更是火上心头,扭身抱起沉重的木椅,向铁塔奋勇砸去:“赶紧滚!抱着你的破烂玩意儿,滚回马家。滚回马王府,继承你爹的遗志,做你的混蛋王爷去!”

    “哐当——稀里哗啦——”的爆响之后,新鲜出炉的马王爷狼狈离开,不知道此刻所走的,到底是1和3中间的道路呢,还是1和3俩儿数的组合,独自一步一个脚印儿,倒是没错儿。

    碧儿端着茶水,战战兢兢地回复盛怒的郡主大人:“那个——王爷走的时候,问——问奴婢——郡主是不是——肚子不舒服,还说——要——保暖——喝些红糖水——”。

    “哐啷啷——”,茶杯在地面上滚动的声音……

    “白承光,我诅咒你丫左脸欠抽,右脸欠踹,驴见驴踢,猪见猪踩—!”郡主府里,一个女人杀气腾腾的叫嚣着,失传已久的“狮子吼”,终于又在京城现世了!

    这个世界上,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女人,过后怎么讨好,都是一笔还不清的糊涂账。

    故事还有后续。

    新马王爷就过了一晚上的王爷瘾,第二天上朝,又出乱子了。

    智商低的无下限的马寻欢,捧回“破烂”给皇帝,既然媳妇一见就恶心,要它还有何用?

    “臣无德无能,只凭一身蛮力与将士们的齐心才侥幸得胜,昨日一夜难眠,辗转反侧,深觉眼界狭窄,智商朴素,实在当不起如此尊贵的王爷,还是送还万岁为好。”

    金殿之上,鸦雀无声。

    小阿文的嘴巴张大的,能塞进去一个鸟蛋!

    却原来,这位仁兄并不是迷恋于高官显贵的名头么?

    可是,这已经是近日来第二次有人以同样的“无德无能”的理由,来拒绝皇帝的封赏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哦?爱卿不想要这王爷的丹书铁劵,那,是想要什么更贵重的赏赐吗?”

    异性王爷你都不稀罕,你只能稀罕皇位了吧?

    长了脑子的都能听出来,这样冷清的语调,代表着小皇帝即将发飙,有人,要倒霉了,要倒大霉了!

    “启禀万岁,臣想——臣想万岁开恩,赐婚福瑞郡主给臣!”

    ps:

    感谢褰裳和淡雨思涵的打赏,寂寞这里今天终于下雪了,开心!

    推荐好友总小悟的书:《后宫九美男》书号:2830360

    简介:一场穿越,一地狗血,

    被逼着“娶”了九位夫君。

    八个一等一优秀的男人,外加一尾人鱼男。

    表面对其有爱慕,实际上又是如何?

    这是桃花运,还是桃花劫?

    等她发现阴谋的时候,却已泥足深陷,

    是休夫还是以毒攻毒?

    这场穿越该何去何从呢?

    〖

第二百六十四章 求婚

    一石激起千层浪,金殿之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纷乱。

    那个彪悍的比汉子还神勇的福瑞郡主,还带着三只小拖油瓶,作为京城最声名显赫的钻石王老五品级的新新马王爷,想娶?

    脑袋被门挤扁了吧?

    除非,是真的有猫腻!

    联想起当初福瑞郡主跟老马王爷跟新马王爷之间的互动,好事儿的展开了丰富的构思……

    小皇帝也给骇到了,从龙椅上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还有小阿文,牙齿莫名其妙的开始打颤,两只脚尖正对着殿门的方向,不行了,他支持不住了,他渴望马上飞奔回郡主府,跟嫂子一五一十汇报一番。

    马寻欢举着丹书铁劵的姿势,始终保持着,那神态,万般虔诚,绝对,没有掺假的成份。

    “为——什么?”小皇帝的问题,有点傻。

    关系到福瑞郡主彪悍的人生,还需要解释吗?

    文武百官齐齐的伸出来手指头,想要帮着这个可怜的男人找出来答案。

    为什么会求娶郡主呢?

    貌美?好像也算不上,虽然不一定什么时候捯饬出来,也能端庄漂亮的让人认不出来,但是大部分的时候,是素面朝天穿衣服只图舒服不求风姿的……

    温柔?开玩笑呢吧?这个词语,根本就与郡主大人互相不认识,好不好?

    这个时代评比女子的两大标准,被迅速否定了。

    还有无关紧要的什么。例如心地善良啦,这可以安在郡主身上,讲义气,这也对路。可是一个女人家,你确定需要这种特质存在?

    郡主最出息的本事,就属捞钱了。据说,经过了一场别开生面的两轮车比赛,京城中的首富的那顶帽子,都推举由福瑞郡主戴上。

    可是,马将军缺钱吗?

    看上郡主的地位了?连个封地都没有,连个册封仪式都没有的郡主,还不如手握实权的王爷值钱呢吧?

    把所有的原因都排除掉之后,文武百官们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这小子。打仗打傻了!

    阿圆此时。可不知道自己又被同一个男人第二次求婚了。郡主府里正在进行新的改造,大批的水泥运进来,她想要抹出一个大大的滑冰场。天冷了滑真冰,天不冷滑旱冰,嘿嘿,旱冰鞋和滑板,她已经画图给铁匠师傅加工去了。

    “这里,铺出一个洼地,弧度不必太大,多留几个高坡,起伏的柔和一些,其余的地儿。抹平轧光就好!”

    五千平米的小花园,就这样,铲平了。

    微笑着在一边当观众的老约翰,还是宽松的布袍,只不过,换成了棉芯。

    “其实,郡主还可以做的更大些,高坡更陡,下大雪的时候,我们可以坐着雪橇从上面滑下来,那滋味儿,非平地和小土丘可比。”

    约翰半英语半汉语的描述着,如今,在郡主府的交流很轻松,就连小丫鬟,都能听懂他的饮食要求。

    “雪橇?”郡主的眼睛马上就亮了,她能滑旱冰用冰刀鞋,却从来没有坐过雪橇,那东西,似乎只在童谣里才有。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好!把围墙拆掉,再加一个花园的面积,垒一个十米高的斜坡……”。郡主真的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不如,把这活计就交给我来设计?保证在冰冻之前完成。”约翰的蓝眼睛宝石一样熠熠生辉,趁着天儿还没上冻,小雪转瞬就化干净了,建造一座小型游乐场,还来得及。

    家丁们“吭哧吭哧”的在清理废墟,两个手抓炭笔的男女,正对坐在一张案几前各自勾勒游乐场的图纸,时而,互相评比一番。

    小阿文气喘吁吁地赶回府里,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温馨的画面。

    嫂子在跟约翰相处时,神色向来是最自然最舒服的,似乎,他们才是彼此最熟悉最亲近的人,言语之间、举动之间,都没有隔阂没有代沟,没有种族的差异。

    甚至有时候,两个人要互相表达一种喜悦一种对彼此的欣赏,还可以毫不脸红的说一声:“oh,iloveyou!”

    男女之间,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表达爱意的吗?

    小阿文实在不能理解,尽管,嫂子现在经常汉语英语混乱,对三个孩子也常常会说:“goodnight!iloveyou,baby!”

    “嫂子——”。阿文的声音有些干涩。

    “今儿下朝早啊阿文。”阿圆回头招呼。

    “嫂子,我有事儿——跟你说。”

    “好啊,马上来!”阿圆转过去脑袋,凑到约翰面前,指着自己的图纸解释着什么,约翰微笑点头。

    小阿文酸酸的站在门外,等着阿圆出来,满腹的话语,忽然的,就觉得苍白起来了。

    “马将军——今儿退还做王爷的封赏,改成——要求娶——你——”,堂堂司马大人,此刻,有想哭的感觉。

    “什么?开玩笑?”阿圆的眉头皱了起来。

    “是真的,大哥——马将军他想求皇帝赐婚,让您再嫁——”。

    是小皇帝让他赶紧回来通风报信的,因为眼不花耳不聋的老太后,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正派宫人来请皇帝到她的寝宫去商议此事。

    反正还是那个人,反正还是孩子们的亲爹,要不然,就再嫁一次得了,原来的那场婚礼,可是办的忒草率忒鸡飞狗跳不正规了些。

    可是,为什么小阿文就是心底里发虚,觉得此行远远不会顺利的呢?

    果然,阿圆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非但没有半点儿笑意或者是羞涩之情,反而冷笑三声:“呵——呵呵——”。

    搬出皇帝来又怎样?请出太后来又怎样?

    齐阿圆再是爱忘事儿,也不至于好了伤疤就立刻忘了疼,黄河岸边的暗箭。抢掠孩子的仇恨,被马王爷指着鼻子骂的一幕一幕,如何能够轻松忘掉?

    让自己再卑微的嫁进马家一回,做马家的媳妇,让三个孩子去承继马家的香火,哈哈,白承光啊白承光,你的脑子里面是装的什么?怎么就这么会异想天开?

    得是多么自恋的男人,才能想出让一个女人嫁给自己两次的主意?还得同时更换身份!

    “阿文,你去。马上去回复皇帝。我他娘的乃是再嫁之身。大宋朝的律法,初嫁从父母,再嫁从自己。谁也不能替我做主,谁也不能逼我嫁给姓马的男人!”

    阿圆脸色发白、手脚颤抖,舌头都感到了痉挛,她是真的被气到了,远远超过了昨日面见白承光之时所感受到的屈辱。

    女人有时候很固执,坚持的只是一个看起来微不足道的理由。

    小阿文被彻底骇到了,双手摆着,身子后退,嘴里也不流利了:“嫂子——你别急,我马上去——说。马上去!”

    心乱如麻的少年郎,迅疾跑走,还没忘记叫过丫鬟来看护郡主,可别气出什么毛病来!

    早知道嫂子会是这种反应,他一定,一定不会这样跑回来通风报信,他会当场就喝止大哥——如果,那真的还是大哥的话,算啦,别再为难嫂子了,就叫她自由自在的继续这么过吧!

    当一个女人不缺钱,不缺势力,不缺孩子,也不缺青春容颜,那么,她就没那么缺男人。

    因为,招招手,男人无所不在。

    婚姻,反倒是最累赘的东西。

    阿文被自己这种有悖常理的思想苗头给吓了一跳,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想法?难道,是因为刚刚见到了约翰?还是所受的教育时间太短,儒学道义不牢固?

    奔到皇宫的司马小大人,却没有如愿见到小皇帝,九五之尊还在太后寝宫听训呢吧?

    爱说媒,是女人的天性,何况是惦记了很久很久的阿圆的婚事?太后经过了再三再四的比较和揣摩,决定支持马将军的求婚。

    苦哈哈的自己带着三个孩子生活的女人,容易吗?就算是阿圆整日里笑容满面,那也肯定是强颜欢笑,苦水往肚子里咽的啊!

    作为阿圆的干娘,深受那孩子的孝敬,太后决定,在关键时候帮助阿圆一把,替她安排一桩完美的婚事。

    虽然,那孩子一点儿都不着急,可是,女人到底最了解女人,这世界男人就是女人的天,整日里不见天日的生活,谁真心想要?

    这个世界上的寡妇门,个个都会说自己不想再嫁的,鬼才相信!

    “可是母后,郡主那脾气可火爆,原来就跟马将军马王爷都不对付,还是先把她找来,细细的问询过意见再下旨稳妥——”。

    不得不说,这个小皇帝聪明又睿智,对于这个胡乱认下的姐姐还是很了解的,牛不喝水强按头,那得是老实的憨傻了的牛,就郡主发飙的阵势,那得算同时按下去十头疯牛,还喝水?放血去吧!

    “皇儿啊,女人的心思你不懂,哀家原来提过的那几个人选,阿圆都觉得是太娘儿太黏缠,没有男人气概,哀家就揣摩着,阿圆一准喜欢将军这样的,虎实,至于原来的恩怨,那马王爷不是早就卸甲归田了吗?碍不着小夫妻的事儿,不过,哀家就担心一项,三个孩子的问题,只要马将军不介意,对三个孩子肯掏心掏肺的疼,哀家这媒,就说定了!”

    ps:

    推荐好友的文:《神域之无界武皇》,小说作者:百厉千魂

    内容简介:拥有罕见的隐灵根,还是隐灵根中惟一的废材灵根,

    虽有逆天的至阴之体,修炼难度却是别人的千倍、万倍。

    本是无人在意的平凡世家弟子,却身陷邪恶教派隐邪门之中,

    从此展开了一连串的奇遇,并获得了无界神域的传承,

    破除掉重重障碍,一步步解开至阴之体的封印,

    最终成为纵横三界的无界武皇,流传万世的不败传奇…

    〖

第二百六十五章 男宠

    小阿文在皇帝的养心殿里都等得要睡着了,太后那边却已经开始了对马寻欢将军由内而外的盘查问询。

    “寻欢啊,跟哀家说说,你为何想娶郡主呢?”太后美丽的眼睛循循善诱,一瞬不瞬的盯着马将军的那对儿铜铃豹眼。

    还能因为什么?那本来就是咱的媳妇儿呗!

    可惜,这种话还是不能说,马王爷和王妃和祖母,已经凄凉还乡,从此告别繁华精美的生活,难道自己还要再加上一条罪状,让他们在失去儿子孙子的极端痛苦中又添一把盐?

    马寻欢的脸上,红一阵黑一阵,口唇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可是,不把话说清楚了,太后老人家也不放心啊!

    “寻欢,你现在可是受各家小姐倾心的时候,年纪轻轻,就可以位居当朝王爷,大宋朝少有人可比,哀家看来,随便你选任何一个大家闺秀去提亲,都不会受到拒绝,那为什么,你要挑选郡主呢?”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吧?

    “太后娘娘,郡主——郡主漂亮——”。马寻欢终于讷讷出一个原因来。

    在超级美丽永存的太后面前,盛赞郡主的美貌,实在不能怪太后不相信你的诚意。

    阿圆那丫头,实实在在算不上美貌,尤其是出现在太后面前的时候,充其量能够得上中人之姿,跟后宫佳丽没法比。跟宫女都差一截!

    太后的脸色,沉了下来:“福瑞郡主就这点儿不好,天生不喜欢打扮,哀家赏赐的那些首饰。从来都懒得戴,要不然,也不一定就比大家闺秀们容颜逊色!”

    本来这是要暗讽马寻欢说的郡主漂亮的事儿,可是这小子的嘴巴忽然又流利了:“阿圆不需要戴那些,就比别人美——”。

    当年第一次见到梨树下哭泣的阿圆,不也是脂粉未施,两只眼睛红肿的跟铃铛似的?可是,就是那一刻的眼缘,就此镌刻在白承光的心灵深处,再也无法驱逐。

    各花入各眼。最终的两情相悦。从来都不是容貌的原因。

    太后的神色稍缓。马寻欢自从当兵打仗之后,身上的流气就消失了,换上的。是无法让人不信服的憨厚。

    “可是,阿圆还生了三个孩子,她对孩子们可是上心,不可能因为重新成家就把孩子丢下的——”。

    马寻欢登时激动起来,膝盖一软叩倒在地:“求太后成全!寻欢这一辈子,一定会善待郡主,疼惜三个孩子,跟——就跟疼惜自己的命一样!”

    老天爷啊,别再欺负这个想孩子想到疯狂的男人了吧?郡主府外,只要有机会就眼巴巴的藏在远处渴盼着看那娘儿四个一眼的。可不是别人!

    太后有些动容了,掏出锦帕来擦了擦眼睛,认真的、谨慎的看着马寻欢:“你可是真的想好了?三个孩子也是哀家心头的肉,一旦真的被你接进府去,那可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只有郡主休弃你的份儿,可万万没有让她娘儿四个受气的理儿!”

    皇室的女儿家,就是有这点福利,要是公主郡主的不同意,当驸马的都不能再纳什么小三小四的进门,更不会允许你休妻。

    马寻欢的眼泪都掉出来了,把额头在地上磕的“咚咚”响。

    “臣只愿意一辈子照顾郡主和三个孩子,绝对不会生出其他的心思。”

    “就算郡主的身子,因为生育了三个孩子,以后——再不能——有孕?”太后的身子坐直了,最紧张的时刻,来到了。

    却原来,媳妇为了生孩子,把身体都伤了?马寻欢的铜铃豹眼,是控制不住的泪花,鼻子囔囔的点头:“臣——就要这三个孩子,一辈子,就要这三个孩子——”。

    “好——好——好!”太后连声说出三个好字,足可见老心大慰。

    一直纠结于心的福瑞郡主的婚事,终于,可以完美的画个句号了。

    “皇儿,快快下旨吧!还瞪什么眼睛?再嫁之女,能得这么一个知冷知热的可心人,不容易了!”

    太后擦着眼睛催促一直瞪着眼睛犹自不相信现实的小皇帝,生恐这么钻石级的王老五再改变主意。

    可是,小皇帝年龄虽小,却正处在凡事一定要追问一个为什么的求知阶段,马寻欢这么好的条件,到底出自什么原因,对一个生了三个孩子的已婚夫人如此上心?

    还在提到三个孩子的时候热泪盈眶……

    还对于以后的妻子不能再生育,不可能再有自己的亲生骨肉而毫不在意?

    马寻欢啊,你的表现太奇异了有没有?

    “母后别急!儿子还有疑问!”小皇帝抖擞抖擞精神,其实一开始太后也纳闷来着,说着说着,就冲动起来了。

    “这里没有外人,马将军,你必须说出真正的理由,为什么可以不在意郡主不能再生育?”

    作为一国之尊,声音冷静下来的时候,还是有那么一些震慑力的。

    “朕的皇姐的一生命运,必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太后的激动之情,也已经慢慢儿的平复了下来,一对母子,注意力都放在了一个人身上。

    原本就口拙舌笨的将军,额头抵在地上,汗水濡湿了玉石砖面。

    “臣——愿拿性命发誓,这一辈子,只疼爱阿圆,只疼爱阿圆生的三个孩子,绝对不会再有他想,如违此誓,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他说不出原因,他不能说出原因,他可以舍弃所有的东西,只要那娘儿四个,能生活在他的世界里。

    唯有如此,生命才得圆满,夜半才能安眠。

    太后从这浓重的哭腔儿里,听出了郑重,听到了一个男人来自心灵深处的苦楚……

    一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原因,哭成这样也要去疼爱人家的孩子?

    是大仁大善?不可能!

    小皇帝的神色愈发沉重,声音愈发冰冷:“马将军,莫非是——你跟福瑞郡主之前就——”?

    “小老二”的模样跟马寻欢跟马王爷如此相像,马寻欢又这般渴望去关爱人家的儿子,之前马王爷还试图抢走人家的孩子……

    种种线索,刹那间在小皇帝眼前连接起来,一个答案,就要呼之欲出!

    “不不不!不是!臣以前没有见过郡主——”,马寻欢的身上已经湿透,冷汗和热泪,几乎要将玉石地面浇出花儿来。

    “那你为何毫不在意郡主不能再生育的事实?马寻欢,作为马家唯一的子嗣,你不想传宗接代延续香火了吗?”

    小皇帝步步紧逼,直视着马寻欢的眼睛。

    马将军的铜铃豹眼,却忽然间迸出了一丝光彩,他,找到理由了。

    “郡主以后不能生育了,臣——也——不能生育了!”

    臣——也——不能生育了!这消息有些雷人,这消息一般不会由本人往外曝……

    作为同样是个男人,小皇帝这一刻,为自己脑子里曾经转过的主意大为羞愧,干嘛呢,非得逼着人家一个大老爷儿们亲口承认自己——不行了,不能生了——

    太后的老脸也红了,手指儿子,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那个——马将军你——先回府吧,等——”,小皇帝尴尬的没说完,太后终于顺过了气儿,蹬着儿子吼了一声:“等着圣旨赐婚去吧!”

    马寻欢终于逃脱了牢笼,赶紧撤退,两条腿微微的,有些打结儿。

    “母后,您当真要郡主嫁给马寻欢?”小皇帝的话还没说完呢,还有一个大大的疑问,想要拐弯抹角的再打探一番呢!

    “为什么不嫁?皇儿啊,这女子再嫁不容易,哀家看着,寻欢这孩子现在学好了,说出的话能信,他自己不能生育了,自然,就会对阿圆的孩子上心,这么好的条件,又对阿圆一心一意,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太后又是唏嘘又是欢欣,为阿圆终于可以找到一个共同看护孩子过日子的良人。

    “朕不是说这个!哎呀母后,朕得提前问问,马寻欢不能生育了,那还能不能——还能不能——那啥?总不能给姐姐赐了回婚,跟没成亲时,还是一样自己个——吧?”

    小皇帝面红耳赤,这个话题,也不适合母子间讨论。

    “人高马大的,长得也不算太磕碜,干啥干不了啊?还不能那啥?”太后独身已久,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小皇帝到底担忧着什么。

    小皇帝起身往殿外走,只觉得屋子里空气憋闷,嘴里嘟囔:“母后,儿子去找个太医问问,不能人道怎么治?”

    “哄——”,果然,太后脸色更红,长长的手指甲挠过脸颊,一起身,也往内室走,只咬牙切齿丢下一句:“你傻啊!就算是马寻欢不能,你多赏赐几个能的,不就行了?”

    多赏赐几个能——那啥的?小皇帝的脚下一趔趄,马公公急忙上前扶住了,也是一脸的便秘。

    其实唐朝就有先例,公主家中豢养貌美男宠……

    家里有几个闲钱的商户,还能去多纳几房小妾左拥右抱,作为大宋朝有权有势有银子的郡主,或者,家里装备几个男人,也不为过吧?

    小皇帝纠结了,谁来告诉他,太后这话,是说的反话呢,还是真话?

    〖

第二百六十六章 差点儿……

    小皇帝回自己的宫里,小阿还等的忧心忡忡呢,接了嫂子那么严厉的嘱托,这话儿,也得带到不是?

    “万岁啊,我嫂子她——真的不想嫁给马将军。”

    本来好好地一桩亲事,根本用不到拐这么些弯儿,夫妻团聚就完了,却非得又换了个身份,让嫂子变成改嫁的寡妇,换成阿,也会觉得心里别扭。

    也可能,这个法子,就是穷途末路的马将军,能想到的最庸的解决窘境的途径。

    不需要再关联到王爷和王妃的前尘往事,自己又能继续跟媳妇孩子团聚,自己那个好大哥的脑子,也会算计了。

    可惜,嫂子不领这情,只要提到马家,就顿时火冒三丈。

    小皇帝脑子里还在转悠男宠的事情,冷不丁的,又听说郡主对这门看起来极为门当户对光彩荣耀的婚事,压根儿不同意,还态度很坚决。

    “可是太后很看好这桩亲事,要不是今儿马将军说——可能就颁懿旨了。”小皇帝脸色讪讪的,提到了马将军的隐疾问题,才断了一场赐婚的戏码。

    “而且,马将军心意很诚恳,对太后保证一辈子对郡主和三个孩子好,也——不会再要自己的孩子——哎!男人做到这一步也不容易,阿,你还是回头劝劝姐姐,大不了,朕,再多送几个人过去侍候——”。

    阿对于马将军的大义,根本没放在心上。他当然要对三个孩子好了,亲生的嘛,还跟吃了多大亏似的!

    “臣赶来说一声,就是怕万一万岁把圣旨下了,嫂子又不乐意,再闹得难堪——那个,万岁不用再给郡主府添人,现在就够热闹的了,老家的人。异族人,丫鬟婆子小厮护卫,郡主府里就没有个不热闹的时候。”

    小皇帝也暗暗庆幸,没有一时冲动颁下圣旨去,太后老人家的懿旨也没动,要不然。彪悍的郡主,恐怕此刻就要冲到殿里来了。

    只是,这给郡主找男宠的事情,得从何处下手呢?

    “阿你说说,郡主的脾性,是喜欢精壮的护卫那样的。还是质彬彬的书生气儿的?太后的意思,是想多给郡主几个选择……”。

    原谅小皇帝吧。他还不敢幻想京城的权贵公子少爷会肯被送入郡主府的,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寻地位低下的年轻武将或者书生下手……

    小阿自己就属于书生气一些的主儿,自然,不会像太后似的,一口否决书生的未来,嘴里随意的说道:“嫂子好说话儿,对护卫对书生都挺友好的。就连府里的老约翰,也能谈得来。我出门的时候,两个人琢磨着在郡主府建一个滑冰场呢!”

    不过,多给嫂子几个选择,是什么意思?

    “在府里,建滑冰场?”

    小皇帝的牙齿有些发凉,看起来,朕还真需要出门,亲自去郡主府看看,名闻遐迩的原公主府,现在,被祸祸成什么样子了?

    那个老约翰,倒是跟公主臭味相投的很呢!

    其实还真是很有默契的两个人,此刻,重新商定了改建计划,一座西结合的游乐场地,即将诞生。

    为了表示庆贺,也驱除一下刚刚那个消息带来的烦躁之情,郡主请吃饭,亲自下厨炒了两个菜,还摆上了一坛烈酒。

    阿东忙着水泥的进度,让人捎信不回府吃饭睡觉了,滑冰场要用的水泥量不小,需要加班。

    三个孩子闻不得酒味儿,早早的吃喝完毕跟丫鬟们玩去了,小阿回来的晚些,心里不怎么舒服,隔着窗子瞧见这两人推杯换盏喝的尽兴,也怏怏的离开了。

    在现实面前,司马大人一会儿觉得应该站在嫂子这边,一会儿又回忆起大哥这些年的情谊,越琢磨越觉得两难,干脆,不搭理这事儿了。

    如今的约翰,已经能够很熟练的使用筷子吃饭,酒劲儿上头,眼睛朦朦胧胧的,开始在杯子上敲击出零零碎碎的音节,并且,轻声哼唱起绵长的歌曲……

    他的声音很厚重,尤其是鼻音清晰,听起来,让人有那么一种想要潸然泪下的感觉。

    阿圆的十根手指排在桌案上,伴随着歌声敲击,身子晃来晃去,好不惬意。

    “……nowimlate,,myheartisgo……”

    据说,不同的种族之间,音乐,是相通的。

    约翰的声音里,忽而有涓滴隐忍抒出,如泣如诉,尽是破碎,让唯一的听众和应和者,坐在凳子上的身体弯曲、倾斜,像挣脱着桎梏,又像消受在桎梏之。

    英演唱的抒情歌曲,自有一种魅力,约翰哼唱的这首类似乡村音乐的东西,也似乎传承了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认为快乐就像生活一样,永远是不安全的。正因为如此,歌声总是带有一种冷淡或忧愁,简直让人感到骨髓都带着寒气。

    更遑论此刻的阿圆,歌曲结束后,人都感动得发颤,而又突然莫名其妙地忧伤起来。

    约翰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漂洋过海?为什么冷淡为什么忧愁,为什么歌声里浸着沉重的思念?

    就像阿圆此刻,为什么悲伤为什么感受到骨髓里透着寒气?

    他们此刻,同是天涯沦落人,相知相惜,又彼此并不了解。

    一坛烈酒饮下,清冷冷的寒风,没吹走皎洁的冷月。

    喝醉了的男人,大舌头试图操控蹩脚的语言,一句低低的、低低的缠绵轻语:“阿——圆,iwant——you!”

    近前,福瑞郡主被酒精烧的绯红的小脸,还在拼命控制着心神眨着眼睛,试图分析那句英的含义……

    夜,太深了!

    深到了小阿冲到餐厅,把嫂子亲自背回卧室,让小厮抬起来约翰丢到滑冰场去吹吹冷风……

    少年司马深深的认识到,自家嫂子,真的应该,找一个男人了。

    虽然,第二天,日上三竿才抱着头叫痛的女人,根本忘记了自己昨晚上有什么不妥之处,听说了约翰发烧在床,还嗤笑了几声:“总不至于喝了几杯酒,就喝出毛病了?”

    司马大人请了假,认真的,诚恳的对当家郡主劝道:“快过年了,嫂子,咱回朱阳县,回迷糊阵吧!”

    揉着脑袋的郡主,几乎忘记了这回事儿,自己当初,可是说好了要回去过年的,还许诺了小五,还下了决心要把碧儿她们嫁出去。

    可是现在,忙忙乱乱的,竟然,就要来不及了……

    迷糊阵的一幕一幕影像,渐渐清晰起来,李薇,杨老爷子,阿英,绿柳,老二,袁县令……,每一个,都鲜活的皱着眉头指着自己在说:“好没有良心,把老家给忘了!”

    却原来,自己,也是有老家的人了……

    原本就是想一出是一出的脾气,这一提醒,得,那必须回去过年!

    郡主大人还专门去偷问碧儿:“还念着啥不该念的人不?”

    哪有这么直截了当的质问人家小姑娘的?碧儿恨恨的跺脚:“没有的事儿!”

    那就安全了,赶紧的,收拾东西,趁着温度尚且不太低,走吧!

    就跟来的时候一样迅,一样鲁莽,连跟皇帝太后打个招呼的布置都取消了,小阿言之灼灼,说他在请假的时候,就替自家嫂子说过回家过年的事了,反正很快就会回来,没什么。

    这小子的心思九曲十八弯,昨夜里怎么琢磨,小皇帝那几句要给郡主多些选择的话怎么别扭,跟马上要吃什么大亏,上什么大当似的,还是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好!

    六辆装备齐全的马车,午饭后即刻出发了,只来得及把所有手上的买卖一一交付给可信的人,阿东同学,刚刚研制出水泥来,很是大义凛然的留在了京城,专心烧制挣钱的好东西。

    滑冰场依然让约翰负责的,反正护卫看着,他也没地儿可去。

    “别忘了按时给约翰喂药。”

    烧的跟油焖大虾一样脸色的约翰,只来得及听到郡主这一声嘱咐,还只是对旁边的丫鬟的。

    据说,这个无良的郡主逃走后,太后一番兴劲头头被浇了冷水,发誓再也不管别人的婚事了。

    据说,小皇帝在书房撕了一张奏折,可能就是白司马的请假条,这个混小子根本没见皇帝的面儿,还敢扯谎说连郡主的假都请好了。

    据说,小皇帝冷着脸驳回了马将军的请求,顺带的,连那个廉价的代表“王爷”身份的丹书铁劵,也没再给出去。人家不稀罕,干嘛硬要把热脸去贴冷屁股,你当“王爷”满大街白捡,买一送一呢?

    据说,郡主府外,一个傻汉子站了一宿儿又一日,才听说了郡主跟着弟弟带着孩子跋涉回家的消息……

    据说,清冷冷的郡主府里,经常会有一种听不懂的鸟语在唱歌,半夜里,唱的缠绵悱恻万分凄凉……

    不过,已经上路的女人和孩子们,早就忘记了留在京城的什么人和物,她们的注意力全部集在了回家两个字上,沿途购买各地特产,把马车拾掇的温暖如春,三个孩子的饮食休息问题是否周到……

    ps:感谢joycf的香囊,感谢yh_yh1166lizzie110和的平安符,感谢雪々飞舞的评价票。这两天看小说看疯了……

    〖

第二百六十七章 还乡

    过黄河,阿圆还专门在上次被射冷箭的地方瞻仰了一番,被遗忘了很久的不堪记忆,再次,让她的眸子变得阴冷。

    这女人,记仇。

    冬日的黄河水,还很欢实,这个时候的泥沙量并不大,靠近河岸的地方,还能留有清澈的水草痕迹。

    “其实,沿着黄河走水路,也挺舒服,可能路程还短些。”小阿文小心翼翼的提着建议,少年郎深怕嫂子发现了他的小心思,再发起飙来。

    “不走水路,我心里不踏实。坐在船上,不知道水下面会有什么未知的危险,还是陆地上视野更好些,最起码,碰到个强盗啥的,也能看清楚个模样。”

    阿圆丝毫不考虑弟弟的建议,她是个旱鸭子,对于江河湖海,有一种天生的恐惧。

    打小就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对哪里,又真的放心呢?

    此行的护卫不算少,二十个汉子坐了三辆马车,前面两辆开路,后面一辆断后。

    护卫头子张大山,就乐悠悠的坐在断后的马车上,车帘卷起,两条小腿垂在车厢外,跟几个手下在吹牛打屁。

    然后,发现了异常。

    “启禀郡主,似乎,可能,有人尾随在咱的马车后面,咱们快他就快,咱们慢他就慢,老是保持那么些距离……”。

    其实,这纯属一个老护卫多少年培养出来的警醒劲儿,真不一定就是敌情。

    阿圆的脑海里,迅速把自己得罪过的仇人都过了一遍,貌似,除了马王爷那里还有点危险的苗头,其余的,都不值得千里追踪万里夺命。

    会不会是马王爷贼心不死,还幻想抢走咱家的孩子当孙子去?

    “有多少人?”小阿文攥紧了拳头,上次嫂子太莽撞了,以一个平民的身份孤身进京,遭遇不少险情,这一次,是哪个敢太岁头上动土,把爪子伸到司马跟郡主头上来了?

    张大山老脸一红:“只发现——一个——”。

    单枪匹马想行凶?跟六辆马车的车队,三十几个人?

    “也可能是先来踩点儿的,总之大家都警醒些,尤其是保护好三个孩子……”。小阿文的出门历练不是没用的,一出口,已经完全去掉了少年的稚嫩和犹豫。

    三个宝贝蛋,还是习惯于马车一颠簸,就沉沉安睡,然后是只要有一个醒来,另外两个也再不肯睡,“娘——啊——抱——”,的咿呀学语声此起彼伏。

    没错,去掉发声最早的“小老二”,已经能够完整清晰的用一个字来表达需求之外,另外两个也在勤学苦练,争取能赶上“小老二”的水平。

    这次回乡,阿文还顺便拐来了郡主府上常驻的老王太医,阿福病好了,皇帝就撤走了一个,王太医是自愿留下的,他民间出身无权仗恃,兼之无儿无女又中年丧妻,自嘲说是贪图郡主府热闹,伙食吃的也舒坦。

    其实最关键的,是身在郡主府比较自由惬意吧?都是泥腿子爬出来的,谁也不会瞧不起谁,郡主的脾气又大而化之,不存在耍心眼玩阴招的动作,王老太医这是给自己找了个养老的好去处呢!

    三个从李薇那儿拐来的丫鬟都要带回家,郡主给她们完成不了的婚事儿,回去接着跟旧主子一同完成。

    一进入登州府地界,眼前,就间或出现几座红砖瓦房,让阿圆和小阿文忍不住停车驻足。

    小五在京城的一来一去,留下的足迹可真不少。

    终于能够看到自己的心血在大宋的国土上生根发芽,而且逐渐的枝繁叶茂起来,阿圆的心里,别有一番感动。

    “阿文,不出两年,咱们的红砖,就一定能够走到大江南北,回家以后,再多安排几个跑业务的人,跟着小五多出去走走,还有水泥,先从京城铺开……”。

    阿圆保持了一路的低沉情绪终于完全消散,看向阿文的眼睛恢复了光彩:“我们现在不缺钱了,回去了,就重新盘算价格,只要能维持砖窑运营,就可以把最普通的红砖红瓦出售给老百姓……”。

    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够花够用就可以了。

    还省得老是担忧有贼人惦记着要来“杀富济贫”,自己提前“济”出去……

    张大山严密监视的尾随者,却迟迟没有任何异动,直到朱阳县附近,才倏忽不见了。

    再回朱阳县,恍如隔世。

    大街还是那几条大街,店铺推陈出新了不少,可是,比起大宋的国都东京的繁华程度来,到底,还是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儿的距离。

    “女子美丽坊”,重新装修过了,白色的木板包裹起了整个外墙面,彩虹桥上下,是繁花点点,五彩落英直坠尘埃……

    曾经那样热闹过的“兄弟拉面馆”,已经找不出留下的半点痕迹。

    阿文的眼睛有些湿润,帮嫂子掀开车帘的手指,还有点颤抖。

    这是白家最初发家的地方,一文钱一文钱的积攒的家业,买下的店铺……

    也是在这里,白老三遇到阿福,跟嫂子反目,然后血染赌场,全了叔嫂的情意……

    也是在这里,自己夜夜苦读诗书,大哥霍然远走从军,嫂子有孕,为侄儿们诵书胎教……

    也是在这里,爱臭美的姐姐采莲,开辟出一间小小的门脸做生意,化妆、做衣服,认识卢苗苗……

    三个丫鬟抱着三个还睡的小脸通红的孩子下车,每人肩上搭着一个花被子,再盖过孩子们的头脸和全身。

    阿圆微笑着拢了头发,在阿文的扶持下跳下车来,美丽坊前,一个花一般的少女,保持了一个僵立的姿势。

    门帘,是一串一串心形的荷包连接而成,五颜六色,衬托出门口的少女一身浅紫的衣袍淡雅沉静。

    微细的眼睛正在试图睁得更大些,但是明显泪雾弥漫。

    头发依旧有些黄,梳着普通的双丫髻,但是,在两侧垂下的小辫子,精心又精心的簪着细小的碎花儿,每半寸一道缠绕起来。

    “小黄毛丫头,还是那么臭美!”

    阿圆轻啐,伸开双臂,就要揉上这个发呆的丫头的脑袋。

    “还不赶紧让孩子们进屋,没看到都在外面冻着呢!”小阿文吸吸鼻子,率先曲起一根食指,弹上了小姑娘的脑门儿。

    “嫂子——阿文——呜呜——呜——”,发呆的小丫头,终于回了魂儿,又哭又笑的,还没忘本能的护住自己美丽的发型。

    进了屋子,又是一番混乱,两个年轻的小姑娘相帮着丫鬟把孩子们安顿到床上休息,三个主人,一忽儿抱头痛哭,一忽儿又笑又闹。

    后院里的几间小房子也修缮过了,都是采莲的设计,室内布置的温馨典雅,甚至,有一间屋子一打眼,就是给阿圆母子准备的。

    紫色的大床旁边,三架带着护栏的小床齐头并进,蓝色的被褥的睡了“小老大”,绿色的睡了“小老二”,粉色的小公主床上,黑炭“小老三”,还没从连日的奔波中苏醒过来。

    “阿文的屋子也在隔壁——”,采莲的小脸已经哭花了,还坚持着要把这个“新家”给一一介绍。

    “安排个客栈,让大家也都休息一下。”阿圆扑倒在大床上,越是接近家园,就越是赶路赶得心急,骨头都要被颠散了。

    “嘻嘻,嫂子你还不知道,我——自己做主,把隔壁也买下来了,就怕你们回来的时候没地儿住,小五也早早的就盼着你们回家过年呢,现在隔壁的屋子也都铺好了床,等开了春,我还打算把两处院子通开,那边比这边可宽绰的多。”

    采莲得意洋洋,终于可以把自己的功勋跟亲人显摆显摆了。一个人的成功,太寂寞了!

    “又哭又笑,小猪放水!”小阿文看不得别人爱显摆,伸出小指头去刮脸,虽然做了司马,在京城要板出一副成熟官样儿,还是会在至亲的人面前显露原形。

    阿圆已经合上双眼,摆手让他们自去安排,兄妹俩忙着归置丫鬟和护卫们休息,然后采莲去照应美丽坊的生意,阿文精神正好,决意要先去拜会袁县令,顺便预定酒席。

    少年郎的飞黄腾达,每一步里,都有袁县令的大力托举,如今,又像一只刚刚学会飞翔的乳鸟,扑打着翅膀,渴望飞回到老巢里去继续偎依母亲父亲的怀抱。

    重新走上朱阳县的街头,走上自己曾经挎着小竹篮兜售糖葫芦的每个拐角儿,曾经的探花郎,如今的白司马,浑然不觉旅途的劳累,相陪的师爷,独自驾着一辆普通的马车,缓缓跟在他的身后。

    马车上,是他要送给恩师的礼物,不是金银财宝,不是绝世器皿,只有辞别老师之后,自己的每一道足迹,每一日的见闻,与思索。

    还有在京中搜集的好文章,都是袁县令最爱的东西。

    此次拜见,不是什么司马的身份,只是一个弟子,对授业的恩师,问一声“好”,或者,依照阿文的习惯,随时随地,对最亲近的人,把自己的辉煌成绩,显摆一下而已。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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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圆从丰衣足食的现代落入鸟不拉屎的古代农家,竟然乐得一蹦三尺高,你道为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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