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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寂寞佛跳墙     甜园福地txt下载     甜园福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七十章 传道

    “阿东爹现在也在咱砖窑上做活儿,入了冬的蔬菜栽培就全靠他了,从祁阳县山沟子里摘来的一种果子,现在已经开始长个子,看着跟个枣子一般大的绿色果实,老汉我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当初阿东爹拿来那果子的时候,那滋味可真不是一般的甜!”

    贾师傅恨不能把这段时间里发生过的事情全部报备一遍,眉飞色舞的一个劲儿的比划。

    “真的?有那么好吃?”阿圆对这个比较感兴趣,山里的果子都不简单,要是真能培养出来个野生品种,嘿嘿,这个新年可就不会过于寡淡啦!

    应该说大家伙儿的眼界都在提高,过去这砖窑厂的温室种植可都是蔬菜,今年的生活条件那肯定是更好了,才会延伸出种植水果享受生活的念头。

    阿东爹说起这个也很激动,抹一把老泪儿就细说分明:“东家你可能没吃过那种野果子,山里人把它叫做‘人参果’,胖胖墩墩的一兜儿蜜水,吃完了只觉得浑身通泰全是干劲儿……”。

    “人参果”?那不是《西游记》里面的宝贝吗?当年孙悟空可为了它们惹下了大祸,猪八戒馋的流遍了哈喇子,足可以想象那果实得有多金贵!

    “给我比划比划那果子成熟后能有多大?”阿圆的眼睛都听直了,说不得这一次就又能大赚一笔,正好,在老家过年,玩点新鲜花样,给家乡人添点喜庆。

    阿东爹的巴掌一合,就像一只小甜瓜的形状。

    “明儿您来找我,那瓜果子,我有安排。”阿圆心情大好,小丫鬟跟着阿东爹娘去送东西了,周围的乡亲那目光可是真艳羡。

    还有小五家里的礼物,人家儿子儿媳妇都在祁阳给自己卖命呢,不能忘喽!

    李叔李婶非要把阿圆送回家不可。贾师傅已经安排老伴儿重新拾掇过那处旧宅院,只不过,这样一群人回来,还得需要继续借住砖窑厂的职工宿舍一部分。

    阿英父女和李柱子,现在又即将增添两个孩子。一个刚刚下地跑。第二个就快要降生了,挨着肩儿的养孩子啊!

    这时代不讲究计划生育,更不流行优生优育。女人能生是福气,没有避孕休养生息那一说法儿。

    估计家里的奶牛也是这么养的,养殖场那片空间现在已经繁殖到二十几头了,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已经不知道耕耘了几辈儿,据说最年长的那一头祖母奶牛又怀了牛崽儿。

    “现在奶粉的销量可不发愁,附近几个县城都预定不上,我寻思着咱还得继续扩大规模,这牛奶比羊奶可是受欢迎。”白老二就喜欢跟在嫂子身后谈起自家的买卖,两家的产业其实完全分不开。嫂子就是一个心宽量大的主儿,给多少分红就拿多少,从不计较到底是吃亏还是占便宜。

    做成奶粉确实就容易保存,只是生产量不会太大罢了。

    还有羊奶其实也很不错,李柱子就是养羊出身的,麾下的羊群已经堪比一个小型军队。这就是一股潜在的势头。利用好了,比牛奶还要得人欢心。

    羊奶含有一种特殊的挥发性膻味,尤其是煮羊奶的时候,这种味道非常难闻,想去除羊奶的膻味。其实是有办法的。

    羊奶的膻味主要来源于葵酸和乙酸,花茶的芬芳香味可以起到清除膻味的作用,比如煮羊奶时放入少许的茉莉花茶,待羊奶煮沸后滤去茶叶,便可去除膻味。

    可惜一时之间是找不到茉莉花的,但可以找到杏仁儿,庄户人家喜欢吃过了杏子保留下杏仁儿来,或者给孩子做零嘴儿,或者自家砸开了核儿嚼着解闷儿。

    杏仁所含的挥发性物质正好能够与羊奶的膻味进行良好的中和,在煮羊奶的时候,向锅中放入几颗杏仁,待羊奶煮沸后捞出杏仁,膻味便可消除。

    去掉了膻味的羊奶再出售的便宜一些,相信假以时日,会比牛奶的销路更广。

    “这样一来,咱家的养殖场就得增添一个附属企业,奶类加工厂。厂房得宽敞干净正规严格,不能再跟以往似的了,零敲碎打的都交给李柱子一家人负责。”

    阿圆嘱咐着,对阿英爹招手,老汉微眯着眼睛,正抱着个刚走利索的小娃子仔细分辨客人是谁。

    岁月是把杀猪刀,刀刀催人老。阿英爹的眼睛,就是被催模糊了。

    “大叔还好吧?柱子跟阿英呢?这孩子是外孙子吧?瞧瞧,长得真结实!”阿圆迎上去,终于被老汉辨认了出来。

    “是东家?东家回来啦!俺好,好着呢!柱子听说李洼儿村有个养羊的,那羊长得个大膘肥,比咱家的强,这不,昨儿就赶着去看了,现在都没回来。”阿英爹站起身子来,怀里的小孩子开始渴望回到地面上走走跑跑,被老汉紧紧搂住了。

    上年纪的人看孩子就是这样,喜欢搁在怀里抱着,这种看孩子方式最安全最牢稳。

    “阿英在屋里歇着呢,今儿一早出来喂草料,扭了一下腰,俺怕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啥闪失,没让她出来。”

    说实话这么大的养殖场全交给这三口人,确实太劳累了,养猪场那边的猪叫声还有耳闻呢!

    “我去看看阿英,老二你安排人帮着大叔照管孩子和牲口。”

    阿圆嘱咐一声就自己往里走,穿过养猪场,就是阿英的那几间红砖房了。

    白老二很惭愧,此刻他在尽力弥补自己的疏忽,马上雇佣人手来帮忙。

    阿英大概扭得不轻,顶着个肚子侧躺在床上,听得阿圆的呼唤和推门声急忙要下地,被一连串的责备给唬回了原位儿。

    “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不知道保养?这生孩子能连着来吗?又不是畜生!这上一胎的元气还没有养好,你就敢继续下力气祸害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没被亲娘的愚昧给伤着吧?我真恨不得拍你两巴掌!”

    人家都说是“好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可为什么明明阿圆这张嘴就没说什么好听的话,偏偏阿英就感动的不得了了呢?

    只有对待至亲的人,东家才会口出恶言,不,这也不是恶言,这是亲密,是关心……

    小丫鬟在门外轻声垂问:“郡主,礼物送来了,您看,放在哪儿?”

    阿英撇着嘴巴抹着眼泪儿,抽抽搭搭的说不出话,那张脸现在没办法看了,全是一片一片的妊辰斑,褐色的苔藓形状,还干涸的爆了皮,顶着一层白色的皮屑。

    阿圆一声长叹:“都送进来吧!先把护肤品找出来给阿英用上。”

    进了冬日的女人还不知道保养皮肤,也难怪一到三十岁就自己主动把自己划成老年人那一范畴,庄户家的妇人大多都是这德行,就好像这生命完全就是为了孩子和夫君。

    躺在床上的妇人就只是张嘴,任凭东家把香喷喷的护肤品给涂抹在了脸上和手上,尽管此刻那张褐色斑的脸又多了一层油光,到底不像枯干的树皮那么寒碜。

    “不行,你这个模样我可不放心,青儿你去安排人请大夫来。”孕妇的安危是最重要的,尤其是现在连话都不会说了的孕妇。

    青儿丫头答应着跑了出去,屋子里的阿英终于发了声:“我不是——我没事儿——”!

    “那肚子疼不疼?几个月了?见红没有?”

    “没有——五个月多了——肚子——这会儿不疼了——您——快坐下——”,阿英试图扯出一个笑脸,东家对自己的好,她拎的清。

    大白天能让一个勤劳的农妇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休息,怎么会没事儿?怎么会不疼?

    “阿英你别动,我就在这里守着你,等大夫来了,号完脉再说话,现在,你闭上眼睛休息。”东家的声音里透着命令,一张脸沉下来其实挺可怕,阿英再不敢吱声,身子继续侧躺着,只是一双眼睛万分恳切的望着阿圆。

    “你听我说,这怀孕的事情得慎重,生完一胎,最起码也得等上个一两年再要下一个孩子,把身子养瓷实了是关键,你这样频繁的生育是最伤身的,为什么这古代——这现在的人的寿命都太短,尤其是女人的生命,就有这个原因。”

    阿圆坐在床沿上分析道理:“还有啊,都说女人生孩子是一只脚迈进了鬼门关,为什么这么危险?还不是因为年龄小,身子骨没长好,和频繁生育吗?以后再不允许这样拿自己当母猪生养了啊,你是人!是女人!是非常珍贵的——一类物种!”

    没错,女人就是非常珍贵的,因为她们具备男人所不具备的能力——孕育后代。

    给一个古代的已婚妇人洗脑是非常费劲儿的,她们会认为自己是卑微的,是可以为了丈夫为了孩子被牺牲掉的,她们以为生育就是需要贯彻终生的一项任务,保持美貌和享受幸福都不重要。

    “东家你没见大家伙儿都是这么过的吗?孩子生的越多女人就越有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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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 模具

    教育的关键还是得从女人做起,只有女子素质提高了,才能潜移默化延续到下一辈儿。

    阿圆下了决心再开拓发财大业就从庄户家的妇人做起,眼巴前的奶品加工厂就可以。

    等迷糊阵那位赤脚郎中背着药箱子赶过来,把脉沉吟好久,才下了结论:“胎气动了,还好大人在意些知道躺着,才没有大问题,只不过一定得继续卧床静养,再弯腰干活下力气是不行的了,这孩子可经不起再伤着一次。”

    保胎药照例得开,总少不了那几个老方子,阿英这下子老实了,低眉顺眼的答应好好保胎。

    “我先留个丫鬟给你,等柱子回来了再让她回去,这几天可千万别下地儿,养殖场的事情我重新安排。”阿圆嘱咐完,青儿接替了熬药的工作,这才走出去找白老二细商后续事宜。

    养殖场可以招收男劳力,食品加工就从干净利索的妇人中间找,李叔照例给提供人选,迷糊阵的老老少少哪家什么品性他最清楚。

    再去砖窑厂转了转,说实话目前最没变化的还是这块儿地方,除了雇工更换了几个陌生的面孔。

    “东家,现在砖窑厂烧窑都是从别的地方拉土了,琉璃砖瓦也烧不出来了,咱家的荒地都已经往下掘了足有二十尺,老庄稼把式可看了,下面的土质不错,种田没问题。”贾师傅说起来这个话题就忧心忡忡,虽然红砖瓦的销量大,伴随的问题就是耗费土资源也多,生生的,把不长庄稼的荒田给掘出了肥地。

    “您老别担心,万事都得顺其自然,哪天要是觉得这砖窑厂没办法烧下去了,那咱还真的可以重新种地,把砖窑改建成冬季的温室也不错,反季蔬菜和瓜果的需求量还大着呢!”阿圆安慰贾师傅。这座砖窑厂是贾师傅一手督办起来的,始终如一的在这里奉献着所有的热情,自然,是舍不得砖窑厂消失的。

    “我——不担心,实在不行了,我这把老骨头就去祁阳县接着烧砖瓦,小五在那里干得不错,说是遍地都是可用的好土,完全能接应上迷糊阵的生意。”

    贾师傅挥挥手,指指砖窑厂墙面上又重新描摹过的字迹:“东家你看。咱们当初的愿望正在实现。虽然还没有完全把朱阳县的民居都换成红砖瓦房。可是,也差不多换了七七八八,今年夏天的雨水大时,就基本没有出现房屋倒塌无处居住的场面。等朱阳县所有的人家都住上了坚固的砖房。咱就把砖窑厂再开到别的地方去,还是保持最便宜的价格,总会等到那一天——‘安得广厦千万间,庇我天下寒士尽欢颜’!”

    自从砖窑厂起步,贾师傅就把阿圆的这一梦想当成了自己的梦想,迷糊阵目前已经找不到泥土垒砌的旧屋踪迹,整个朱阳县也更新了七七八八,条件好的村子也模仿着迷糊阵,把村里村外的道路都用红砖铺了。下雨落雪的时候,行走已经不成问题。

    “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阿圆眼睛有些返潮,或许自从她来到这个异世,就一直没真正找到自己的位置,孩子们的出生让她学会了留恋这个世界。贾师傅的这一席话,又让她瞬间领悟,自己的生存是有价值的,每一丝呼吸仿佛都有了意义。

    如果说原来所作的很多努力,都是出于生存的考虑,或者还有很多是出自于本能去做,那么,从此刻起,就来源于一种真正融入这个社会这个人世的那种责任感了。

    黄昏的夕阳是清冷苍白的,白承光在忙着烧火炕,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回到迷糊阵村外的这一亩三分地,令他感觉分外的惬意。

    只是宋好好显得很不开心,这处陈旧的房舍实在让小孩子提不起兴趣,就连丫丫也有些茫然,“幸福苑”的条件可比这边好的太多了。

    娇生惯养的闺女鄙弃老家了,这让当爹的多少有些寒心,实在不行那就翻盖一下?到底这里埋着自己的根。

    护卫们大多都安置到砖窑厂去了,其实在那边他们一家人也能安身,只不过大人对这处宅院充满感情,才希望跟孩子们一起在这里回忆以前的。

    两个小子倒是对环境很感兴趣,拽着张大山和巴子到外面寻找野兔子了,这会儿天都黑了,怎么还没满载而归?

    “小老二”撇着嘴巴空着手回来的,说是砖窑厂附近遍地都是深坑,野兔子根本就不见踪影。

    “娘您这是打算养鱼吗?展鹏——哥——去河里抓鱼了,我回来跟您说一声。”

    这小子还是不喜欢称呼“小老大”做哥哥,就好像只为了早出生了那么一小会儿,得个“哥哥”的职位有些不公平。

    “大山的水性怎么样啊?这么冷的天,可别把展鹏掉进水里。”白承光立刻着了急,抱起小儿子就往外跑:“媳妇儿你先让灶上等等再做饭,说不定我们一会儿就捞了鱼回来。”

    白老二一听也跟上去:“我也去帮把手儿,大哥捉鱼不如老三的水平。”

    曾经有个机灵又不失憨厚的少年喜欢捉鱼,一家人伴着野菜分吃一锅鱼羹,那时候的白老三多可爱啊,然后,伴随着吃饱穿暖有钱的日子,就慢慢儿分了心……

    冬日总是夜长日短,大大小小的男人们吆三喝四的回了家们,还行,收获不少,也已经就着火把的光亮在河里收拾清洗好了,立刻进锅就行。

    两个小子兴奋的不得了,这是他们人生第一次亲自下手捉鱼,尽管小手被冻的冷冰冰的,可心里热乎乎的,不断地向母亲讲述自己的“丰功伟绩”。

    “二叔说了,让我们把河水搅起来才能捉鱼,巴子给我们折了一根很长的树棍,我们就一块儿使了劲儿的搅河水,他们三个害怕我们掉进水里去,就扒了衣服系起来,一头儿拴着我们,一头拴在树身上,咯咯——真好玩儿——”。

    “小老二”就是比“小老大”话多,还很亲热的抱着哥哥的胳膊不断的需要他提供证明,“小老三”这会儿有点艳羡了,在这么土鳖的屋子里呆着,还不如跟着哥哥们去河边撒欢儿呢!

    这段晚饭吃的挺带劲儿,到了上床睡觉的时候都不舍得去,小肚子个个溜圆儿的也确实需要继续耗一会儿,阿圆在烧的暖融融的火炕上勾画一种模具,任凭小娃子们叠在老爹的身上做游戏。

    刚刚在砖窑厂看到的那种果实,其实更应该算是一种瓜类,看瓜蔓儿瓜叶或许跟前世的甜瓜能搭上亲。

    这种瓜果其实最适合保存,冬日里捂严实了在路途上耽搁个十天半月大概没问题,看情形这种瓜果能结上几百个,今年过年的福利就打算靠它了。

    既然山民都把它叫做“人参果”那味道肯定也错不了,如何把一枚山果子卖出天价儿,还需要往精细里包装,往尊贵里打扮。

    这个模具就是为了尊贵而设计的,阿圆幻想这果子能长成一个“仙童”的形象,齐眉胖脸比较好操作,盘坐着的仙童双手做什么呢?

    其实这模具没办法再精细了,干脆就只挖出一个长袖盘膝的形状,这果子的后背就不用琢磨了。

    阿圆用上了素描的手法,用炭笔给成型的图案上调子,需要凹下去的地方必须涂黑,到明儿再找木匠精工细琢。

    可是怎么周围一下子这么安静?老的小的都围到自己身边来了?“小老大”一脸沉思的伸出小手指:“娘,让娃娃——笑一笑——”。

    “小老三”不甘示弱,也伸出手指头来指示:“戴个花儿——”。

    寿星佬儿手下的“小仙童”会不会笑?或者是供奉在佛前的娃娃儿会不会戴朵花儿在头上显摆?

    尽管这些问题其实都没有答案,阿圆决定从善如流,按照大儿子的提议做修改,“仙童”的眼睛和嘴巴都只需要开一条缝儿,让木匠把模具做的凸出一条线就行。

    “既然你们各有各的想法儿,那娘就专门给你们自己设计个模具,等谁的作品长好了,就按照模样各自去认领。”

    连阿圆自己都觉得有成就感,瞧瞧这女人把三个孩子教育的多好?各自掰着小脚丫在冥思苦想,自己的娃娃儿可怎么画呢?

    “小老三”要求自己的作品头上戴花儿,还要求身上的衣服也不能秃喽,大大小小总要多些点缀才行。

    “小老二”异想天开,要求这个“瓜娃娃儿”得挤鼻子弄眼儿,还得加一张歪嘴巴,最后连齐眉的短发也不要了,圆圆的秃脑袋他认为最可爱……

    白承光也涎着脸提了要求:“能不能把孩子们的‘瓜娃娃儿’交给我来做模具?就这三天的时间我陪着他们,等我去了祁阳县,最起码,看到模具就能想起我这个爹来。”

    看在他说得这么可怜巴巴的,阿圆勉强同意了男人的要求,不过,“小老二”听了这一番话为什么老是眨巴眼睛?根据做了他将近两年的亲娘的经验,这小子肚子里一定又有了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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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果园的设想

    “人参果”的模子需要保密,既然男人喜欢干,那就全交给白承光自己雕饰,这活儿不难,庄稼汉子都是啥活儿都能拾掇的起来的主儿。

    阿东爹脚底下跑得飞快,昨儿东家可说了,让他一早儿就来听安排,那瓜果子不会是不满意吧?搞得这么神秘还真让人心里没底。

    待到见到了郡主的面,再听听东家一番解释,阿东爹的眼珠子瞪得不是一般的大:“这——真的可以?不会把瓜果给挤烂了吧?”

    把小瓜儿放进模具中生长,这想法确实匪夷所思,跟着白承光挖木头做模具的护卫们也琢磨不明白。

    温室里本来就见不到阳光,这再添一层木盒子那还怎么长?更别说为了不累到瓜果,还要从上面吊一根线,把瓜果悬起来。

    “东家你知道为啥咱庄户人家种果树的少?其实荒地里能长苹果、梨这些东西,就是因为果子总长不结实,还没熟就烂了掉了被鸟叨了,那还是成天在外面被阳光照到的呢,照不到的那一面就算是熟透了,也是青绿色的,不怎么甘甜。”

    阿东爹很想说服东家打消这个不靠谱的主意,庄户人家里还真有不少种果树的,向阳的那一面确实红彤彤的长相喜人,滋味也更甜美,从来没听说过捂着长能长好的瓜果子。

    但是阿圆听出了另一层意思,皱着眉头详细追问:“大叔你是说咱这荒地里不长庄稼,却能长果树?就只是产量低,落不下多少果子?”

    “是啊!”阿东爹叹口气,指指外面:“你们是不知道,早先这荒地里也是有不少果树的,野苹果野山桃到了秋日里能落一地,就是那滋味儿又酸又涩,糊弄个小娃子或者喂个猪啥的都可以,后来咱村子里人越来越多,就慢慢儿的开垦荒地。把果树都砍掉了,结果,果子没了,庄稼也不长,就成了现在这样。”

    “哦……”,阿圆的手指又在交替敲打着桌面,除了继续尝试一下把荒地换成良田,还可以从果树上打主意,荒地和养殖场里面还剩着不少年年发芽的树根子,原来没注意到那竟然是果树。果实发酸发涩没关系。嫁接好了肯定会有惊喜。容易掉果子也甭害怕,大不了学习前世的果农做法,坐下果子就开始装在纸袋子里生长,保准小鸟都叼不走一口。

    这件大事得找李叔合计。就把这个主意当成送给迷糊阵的大礼,甜果树的枝条庄户家里本来就有,等开了春就可以开始在老树根上尝试,从河堤到自家的荒地这可是好大一片,要是真能生长成一块望不到边的果园,那这个村子可就远近闻名了。

    “大叔,果子的事情就按我说的办,现在您也跟着大家伙儿去做模具吧,把里面打磨的光光滑滑的。让果子长一张漂亮的脸,还有,这个事情暂时保密,上百口子人的年终福利就全指望它了,不可以再跟任何人提起。”

    阿东爹终于忐忐忑忑的到白承光麾下去干活儿了。阿圆专门去荒地转悠了一遭,才胸有成竹的去找李叔洽谈合作事宜。

    “如果大家伙儿相信我,那就合伙儿在开春种植果园,如果不相信,那就请李叔按照我教的法子,带着人去帮忙把我那些闲地都种满,树苗树枝的费用,和人工劳作的工钱,我出。”

    阿圆说话总是这么直截了当,李叔纠结了半晌儿,才把想要出口相劝的话咽了回去。

    “咱村里能找出来的甜果树枝条肯定不少,家家院子里都有一两棵给孩子们解馋的树种,就是再多的果树苗不太好找,我多去几个村子问问,总要先把您那块荒地先种满喽。”

    李树这话说的很客气,同时也表明现在还不敢号召全村人都把长不起来庄稼的田地改成果园,庄户人家喜欢稳扎稳打,还漂浮在半空中的利益,他们得先观望观望。

    “那您记得这件事就行,如果开春我不在这边了,李叔一定帮我把果园置办起来,有什么好的品种大胆买进来,别给我省钱!”阿圆自觉这话一出口,就露出点暴发户的迹象,不由自嘲的笑了。

    “阿圆——郡主放心!”李叔恨不能拍着胸脯下保证,当朝郡主可是如今迷糊阵最尊贵的人,更何况她的每一件提议,都代表着随后会有全村人受益。

    李婶子正在村里组织妇人,要勤劳的利索的干净的,还得是有空闲自愿去郡主的奶品加工厂做工的,什么懒的傻的脏兮兮的婆娘一律不收。

    李叔这个里正行动更迅速,开春以后,家里的果树枝子就能出售给郡主的消息太动人了,这可是净赚不赔的买卖。

    已经落净了叶子的果树们终于迎来了最金贵的对待,树身上都用干草绑缚起来保暖,这在过去可是没人肯做的事情,也不全是,这法子都是跟村子里的白长老学的。

    白长老目前是白家最年长的人,这辈子没什么大出息,迷糊阵的阵法他就不懂,但偏偏喜欢在院子里种些乱七八糟的果树,到了冬天,还实实在在的给果树们穿衣裳过冬。

    不过,他家的果树确实结的果子分外的甜,每年都有小崽子们去爬他家的墙头,就为的能从树上偷摘几个果子去尝尝鲜。

    李叔专程去白家通知老头子,上次指挥阵法迎敌的那位白长老已经仙逝了,现在的白家可没有了真正能出头的人。

    哪知道这位只因为年长担任了长老职位的白老头子一听这消息就哭了,连声说“郡主英明啊英明啊——”,就整理着衣服要去跟郡主面谈。

    一辈子没啥出息的老头子怎么会这么激动?李叔急忙忙跟在老人身后,虽说是您家里的果树最多果子最甜,郡主也不能把便宜全给您占去!

    结果令整个村子的人大跌眼镜,虽然他们其实没见过眼镜。

    白老头子跟郡主相谈甚欢,据说郡主的那点来自前世的嫁接技术根本就不够看,老头子有一辈子跟果树打交道的经验,对于郡主所说的给果子装袋子的做法也很有兴趣,还打算继续关注温室里的瓜果子的后续,尽管大家都说,他家的庄稼总是收成不咋滴。

    李叔的伟大差事又挪给了白长老,现在老头子有事儿干了,整天围着郡主家的荒地和河堤转悠,或者挥着锄头把果树根刨出来瞅瞅。

    还听说白长老已经在按月享受郡主所给的薪水了,迷糊阵的老头子们个个都红了眼睛。

    养殖场添了几个男丁,奶品加工厂招收了十几个妇人,迷糊阵新一轮有产阶级正在诞生,最受冲击的还是白家亲人中的女人们,窝屈的日子不少了,终于打算让白家奶奶打个头阵。

    在迷糊阵的大风向就是发家致富的潮流中,白奶奶这一身穿着可真寒碜,补丁摞着补丁的袄褂子都缝不到一起了,布丝丝儿洗烂了透着光,昭示着年代实在久远。

    这么个打扮站到了近前,阿圆还真是没话说,白家大伯可没少受白家兄弟的孝敬,最起码绿柳说过,白老二每年都要给那一家子人添几身衣裳。

    那就干脆把白家弟兄给叫回来面对老太太,自己这副暴脾气就甭丢人了,阿圆挂着笑脸请老太太就坐:“我去安排丫鬟上茶,您先歇着。”

    走到外面正好看见绿柳抱着丫丫贴着墙根儿往外蹭,这个弟媳妇越发溜滑儿了。

    “嫂子你不知道,奶奶不是第一次上门来了,不闹个鸡飞狗跳她不会拉倒,你给她五十两银子她肯定还得再要一百两,到最后还落个不孝的帽子扣你头上。”

    绿柳说起来就很是心有余悸,怪不得这次回来迷糊阵跟不得已似的,却原来是老太太发威震慑的厉害,就连白老二那么奸猾的商人都没有办法。

    不知道这次上门又是要生什么妖蛾子,人家不吵不闹还真不好往外撵,穿成这个模样大概还是图的钱财,要不然不至于原来那么利索的老太太,现在自己把自己埋汰成个老乞丐。

    “咱们不管,交给他哥儿俩对付去。”阿圆现在脾气老好了,再不是动不动就掂着刀子往前冲的莽撞女人,老辈子就都说是“光脚的不怕穿鞋子的”,果然,穿上鞋子的阿圆也变了。

    “嘻嘻——嫂子,你也有怕的时候?”绿柳跟着阿圆往外走,还没忘记调侃几句。

    “怕?倒也不是。”阿圆叹口气:“咱现在有孩子了,当大人的得给孩子做个榜样,好赖她是孩子们名义上的祖母,跟长辈吵架可是最毁形象的……”。

    “就怕是这次尝了甜头儿就收不住,嫂子,说实话我对这个迷糊阵没感情,鸡飞狗跳的日子总是逃不过去,就不如全家人在‘幸福苑’过的舒坦。”绿柳把丫丫放下地,小丫鬟们都去奶品加工厂帮忙了,这会儿宋好好又跟着哥哥们去河边捉鱼,嫌弃丫丫太小,老是跟不上她们,不肯带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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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lizzie110的打赏,感谢亲一直陪伴着寂寞码字到底,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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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 把谁过继

    远远地看见了白承光大步流星的在往这边赶,他实在,学不会白老二的小算计,正在近处的养殖场指挥的白老二,就绝对不会这么迫切的赶回来。

    “媳妇儿,没——吵起来吧?”白承光第一句就是问候和关心,傻汉子这一点做的不错,知道把媳妇放在第一位。

    “怎么会吵起来?你媳妇儿那是多大肚量的人你不知道?承光你也要好好跟老太太说话,家里现在有三个孩子了,得做个尊老爱幼的好榜样!”阿圆一本正经的交代清楚,拽着绿柳母女俩儿赶紧走,要不去河边找找那三个小祖宗吧,总比留在家里看他们大眼瞪小眼来的有趣儿。

    也不知道白老二那鬼小子得什么时候回家帮他大哥的忙,老实汉子被哄骗的可能性比较大,好在估摸着也就是破上点儿财,白承光别的忙也帮不上。

    小河边现在可光秃的很,半人高的枯草非常萧条,老远就听见了三个孩子欢叫的声音,似乎收获不错,护卫们的呼喝声也不小。

    丫鬟们就围着孩子保护他们,河沟沿儿挖出一条隔离带,捞来的鱼条子就搁浅在外面的水坑里,犹自不甘心的闷着头儿乱窜。

    丫丫的小手开始挥舞,很渴望赶紧加入哥哥姐姐的行列,绿柳看见那三个小的浑身都溅上了泥巴,很迟疑的舍不得让闺女也加入进去。

    “这水得多凉,丫丫,咱就在边上看,别过去——”。

    可是偏偏“小老三”喜欢显摆,看见了她们就大呼小叫:“娘——婶儿——丫丫——鱼——”。

    小胖手就准备亲自抓一条给她们看个仔细,那些鱼条子自然不肯,乱窜乱蹦的又糊了小丫头一脸的泥。

    两个小子这会儿却很郑重,扭身对妹妹和长辈们竖起手指做了个“嘘——”的动作,护卫们还在附近捉鱼呢,不要出声惊扰到了……

    “嫂子。我就纳了闷儿,为啥你这三个孩子都显得比同龄的孩子明白事儿多呢?话也说的利索,脑子还能转悠,两岁的孩子不应该傻乎乎的你让他们干啥他们就只能干啥吗?”绿柳又在感慨,自家丫丫就算比较聪明的了,学走路学说话也都够早,可是跟三个哥哥姐姐比,那就根本没有可比性!

    阿圆已经弯下腰再给小闺女擦拭脸上的泥巴,笑得贼兮兮的回答:“你想知道原因吗?那就带着丫丫也东南西北的跑上一跑,走的地方多了。见的人和事儿多了。自然就早早的开了窍儿。就怕你啊,舍不得……”。

    仔细分析还真的就是这个道理,三个孩子跟着母亲辗转千里万里,眼界开阔了。提出的问题又总是有人不厌其烦的解答,每天还要听故事长知识,连随身的护卫都装备了字典随时解答疑难字体,这要是再不比整天闷在自家炕头上的孩子聪明,那就没天理了。

    绿柳把丫丫放在地上,斜睨了嫂子一眼:“我——就是舍不得!这要是在路上孩子生个病啥的,可不得要了我的命儿?承宗也说,能像您似的带着几个月大的孩子就敢去京城的,这世上压根儿就没几个!”

    “其实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你是体会不到当初孩子被抢走的时候我吓成啥样了,还有后来小闺女发热生疹子,都是在半路上发生的祸事儿……”,阿圆至今想来还是心有余悸,其实像普通妇人一辈子呆在家里守护孩子也是一种幸福。只是自己享受不到。

    幸运的女人能够一辈子被人遮风挡雨,像阿圆这样的,注定是要在风雨中成长在烈火中涅槃的主儿,仔细想来,也不一定就算不幸运。

    就如孩子们打小四处奔波,看起来是吃了不少苦,其实收获更多。

    最起码,走到任何一个地方,都没闹过什么水土不服的娇气病,些许的小病痛,根本不需要吃药就抵抗过去了。

    更别说还增长了见闻,锻炼了口语表达和沟通交流的能力呢!

    “小老二”哥儿俩就在头顶着头嘀嘀咕咕,然后拿出了新主意:“娘,做个——布兜兜儿——捞鱼——”。

    在绿柳艳羡的目光注视下,骄傲的娘亲蹲在地上跟孩子们一起研究怎么做布兜儿,多大,搁置在哪儿最有效果,两边怎么固定……

    丫鬟们得令而去,包裹里的一床纱帐要保不住了,绿柳得出了新的结论,要想教育好孩子,除了旅游,还得舍得祸害东西。

    懒蛋“小老三”倒是没参加讨论,她对于守护着鱼条子们就很满足,小手指点着每一条倒霉的鱼,给妹妹丫丫讲解它们的名字:“这个——小白——肚皮是白的——黑黑——多黑?小胖——肚子大——”。

    等到纱帐拿了来,大剪刀“咔嚓咔嚓”四分五裂,两个小子指挥着绑上木棍儿,然后寻找最合适的地界搁置。

    护卫们按照吩咐重新在河道狭窄处设立关卡,还得顺着水流堵住,然后站立在两边扶持着纱网,等待着顺流而下的鱼条子被裹进网兜儿。

    “小老大”喜欢蹲在一边等待鱼儿自动进网,“小老二”却不同,他天生就是个善于进取的主儿,指挥着护卫把纱帐做成了一个两边绑缚粗木棍的手推车,沿着浅窄的河道推着走,当然,前后都做了围堵。

    这俩孩子是想把这一段的鱼条子全部收获了啊,那条被毁弃的纱帐没白白做出牺牲,阿圆欢喜的眉开眼笑,“小老三”在和丫丫欢呼,并且要去必须再挖一个浅水坑,那么多的鱼儿,放不下了!

    “太小的鱼儿必须放生,要不然以后就抓不到鱼了。”只需要解释一句,“小老三”就能听懂,用纱帐做好的漏勺正好能用,从浅水坑里捞回小河里去扑腾吧,小白和黑黑说不定能认识咱,长大了再来——叫咱们吃——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太快,白老二什么时候站到了身后的没感觉,为什么紧攥着拳头咬着嘴唇,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两个欢叫的小子?

    “小老大”自始至终跟白老二亲近,那得罪二叔的肯定是“小老二”,莫非这孩子耍了什么坏心眼儿,把老白家最溜滑的奸商也能骗了?

    据说每一家之中的老二大都聪明,他们不像长子需要沉稳和吃苦耐劳,也不像老幺那个最小的,只需要享受照顾和娇宠,老二需要在罅隙中求得一席之地,于是自然而然就狡猾了。

    阿圆这里还在使劲儿瞎琢磨,绿柳受不了男人的低气压了,出口相问:“承宗你这是怎么的啦?孩子们让你生气了?”

    “这么大的人了,跟自家侄子生气?出息的你!”阿圆轻啐一口,白老二那眼神就像能把自家二儿子给吞下肚子里去。

    “不是,不是跟侄子生气……”,白老二的眼珠子回到了眼眶里,微微的有了点湿意,然后像是浑身没了力气,一屁股坐在了浅水坑边沿儿。

    丫丫很开心的看向老爹,指着水坑里的生物介绍:“鱼——鱼——吃——”。

    绿柳又找到一个让孩子聪明的原因,多跟同龄人说话沟通也很重要,这才几天啊,丫丫这孩子也话多起来了,走路也一下子就利索了,跑起来都不带晃悠的!

    “嗯——等回家——让你伯娘做鱼羹——给丫丫吃——”,白老二说着说着还凄惶上了,低下头捂住了一张脸。

    “老二你到底是怎么啦?一个大男人家,有话就快说,没话儿滚蛋,别让孩子们瞧着你磨磨唧唧的还挤猫尿儿!”阿圆心里一股子莫名的火气上窜,凭直觉,老二的异常跟自家的儿子有关。

    丫丫似乎被吓愣了一下,再看看“小老三”依然镇静,于是聪明的靠向了小姐姐,继续对着水坑里的小鱼条子交流思想感情。

    亲娘偶尔发个脾气说句狠话那是正常,三个孩子早就习惯了,就连挨了打之后都能坦然自若,因为随后就会出现老娘的赔礼道歉。

    白老二狠狠的一挥拳头:“嫂子你不知道——奶奶——竟然想——竟然敢想——!”

    这会子早忘记了家里还坐着一个难缠的老祖宗,穿一身烂棉袄来找茬儿的,难不成这次上门不是想讨点银钱,还有什么能让老二震惊的要求?

    这个要求必然很难出口,不踹老二一脚肯定问不出来,心急如焚的郡主大人抬起了脚,一句解释差点把她就地摔倒。

    “她们想把展堂过继过去!”

    过继?这是一个古老的话题,当初白家姑姑曾经渴望过继小阿文,还是一家人撕破了脸皮才挡了回去,这一次竟然把主意又打在了“小老二”身上,哼哼——

    阿圆只觉得天空中全是电闪雷鸣,怪不得绿柳那么抗拒回到迷糊阵,经济独立了,地位提高了,却还是逃不脱那一家子人的步步算计……

    白承光就他娘的不是命里应该有长辈疼宠的主儿,现在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也要伸手了,齐阿圆生的孩子也是你们敢肖想的?看今天就彻底解决掉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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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过继还是再娶

    “嫂子你别急,大哥没答应奶奶的要求,展堂展鹏谁也夺不走!”白老二一看阿圆那副火上房的模样,急忙相劝。

    “我知道他不会答应。”阿圆继续雄赳赳气昂昂往回走:“我只是纳闷儿,凭什么就老是有人敢惦记我的孩子?”

    好不容易才熬到马王爷死翘翘了,还以为再也没人幻想争夺自己的孩子了呢,现在倒好,又冒出个奶奶辈儿的老祖宗,装疯卖傻的谋划“小老二”了!

    白老二两口子也没办法袖手旁观,事实上这件事儿对老二的打击也很大,白家奶奶指手画脚还把他说了进去:“这要是承宗生了男娃儿,我也不会想要过继你家的孩子,承宗啊,你争口气,也让你媳妇多生几个小子,管教不过来的时候,也送到你大伯这边来……”。

    其实在农村这种现象很普遍,就算是县城京城也说的过理去,一房里没有男丁,完全可以从亲戚家里过继一个男娃儿承继香火,越是亲近的关系,越有这个被过继的义务。

    白承光虽然不愿意,也能够出口拒绝,但是内心里也能理解白家奶奶代替白家大伯提出这个要求,大伯家里没有男娃子,百年之后确实会凄惶的很。

    可是齐阿圆是不信这个邪的,在她心里,还是前世的观念,生男生女都一样,女孩儿还很可能比男孩儿强。

    最最要命的,是齐阿圆绝对不会容忍有人算计谋划她的孩子,你们家没有男丁承继香火关我啥事儿?

    白家奶奶这次的阵势摆的不小,当三个人赶回家里的时候,迷糊阵的两位长老也进了家门,应该是白家大伯娘和白家姑姑去游说来的,都想要跟着见证一下过继的商讨过程。

    “我的儿子,就算是吃糠咽菜也不会送人,我劝你们就死了这个心!”齐阿圆进了屋子就摆明立场,冷森森看了一圈儿或坐或站的同乡。

    早就被撵出去好几次的白家姑姑也涎着脸来了。还有肥胖的一如既往的大伯娘,这会子装规矩伫立在白家奶奶身后,两双贪婪的眼睛在屋子里逡巡。

    “郡主可不能这么说话,你大伯家只有女娃儿,百年后的香火没人承继,这可不符合咱庄户人家的规矩,老汉我知道郡主家大业大,多养几个孩子没有问题,也舍不得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可这不是把孩子送给别人。这是送给你公爹的亲兄弟家。跟在你家那不是一样的吗?”姓李的长老说得轻松。白胡子一撅一撅的还喷着唾沫儿。

    白家奶奶拽一拽身上的烂棉袄,擦一擦眼睛摆出哀兵政策:“孙媳妇啊,你得可怜可怜你大伯,这么大的年龄了。都没个后辈儿,祖宗灵位前都不敢直起腰板儿来,你放心,展堂送到了咱家里准亏待不了他,奶奶我就算是自己不吃不喝,也得把孩子养好喽!”

    “对对,我——也不吃——不喝——都给——孙子——”,大伯娘被白家姑姑狠狠掐了一把儿,顿时想起临来时准备的一席话。

    白家姑姑脸上露出一抹奸笑。跟着闲闲的帮腔儿:“要说咱们老白家还真是幸运,说是缺男丁吧,一下子就给了俩儿,这不正好一房一个好分吗?”

    齐阿圆的手掌就要挥起来,老虎不发威的时间太久了。在俗人眼睛里就恢复成病猫。

    白承光拦在了媳妇身前,根本懒得去看白家姑姑一眼,再次对老太太鞠了一个躬,声音清冷没有温度:“我白承光虽然打小愚钝,也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我的孩子只能跟着父母生活,任谁来说,都不会改变这个结果。”

    难得傻汉子也有脑袋清楚的时候,阿圆缓缓坐下,静待后续发展。

    白家这三个女人都不曾给这个傻汉子半点温存,如今,拒绝她们心理上毫无负担,至于那几个活成老顽固的同乡,不稀罕听的话全当是放屁!

    可是下一个进门的乃是白家大伯,一身风尘还佝偻着腰背,听说了故事的始末之后抱着头蹲在地上久久不语。

    大家都以为白家大伯可能会带走白家三个老女人,孰料想这次提出请求的就是白大伯,宛如沉思了已经良久良久,忽然站起来痛下决心。

    “承光你们只是不想让孩子离开身旁,咱家里的条件也确实不如你们,那能不能——能不能只把展堂的名字记到大伯的名下,孩子照样跟着你们生活,等大伯百年后,再让展堂承继我们这一房的祭祀和香火……”。

    就是说,“小老二”要在祠堂转换身份,然后成为白家大伯那一房的香火继承人,然后继续跟着父母生活。

    看起来没有改变什么,白展堂甚至连名字都不需要更改,只是在白家大伯的名下多了一个孙子的名头,当然,白展堂之后的子孙也是要写到白家大伯的名后。

    白家大伯就差下跪了,多年来没有子嗣的痛苦一下子喷涌出来,他脑子转悠的慢,心眼儿也直,站到自己的立场上,觉得这要求可算是卑微到了地儿,当大伯的,跟自己的侄子侄孙只讨要一个名头儿而已!

    至于自己的老娘和婆娘到底是怎么算计的,以他的智商也不需要多想,白家大伯是出了名的老实人,自己也不知道老实人杀人杀的更狠!

    白承光也是个直肠子,一下子就被这个话题绕住了,拒绝的话竟然没有及时出口。

    白家奶奶脑子里飞速旋转,儿子这个提议有点冒险,不过只要把小兔崽子记入大儿子的族谱,那就算是把这一家人都抓在了手心,过继来的子嗣也有尽孝的义务,敢不在身边端茶送水?那就别想在大宋朝做人!

    这个时代最受约束的就是孝道,再大的官员也不敢违逆,今儿的承诺其实就是权宜之计。

    “哎——!”白家奶奶一声长叹,身上烂棉袄里面的黄白套子掉出来一截,伴随着颤巍巍伤心的动作:“承光孙儿,郡主孙媳妇儿,你们两口子就可怜可怜咱们老白家这一枝凄惶,给你大伯添个名头儿,白家的列祖列宗都会感激你们的!”

    只不过是换一下名字的位置而已,这个大伯对自己一家还是有情义的,这些年大伯所受的歧视和侮辱可不少,不就是因为名下没有儿孙吗?

    白承光脸上的松动大家都瞧得清,白家大伯娘决心再加一把力,先捏一把大鼻涕清清声音,再义正词严唱个红脸儿:“承光你可别忘了,咱老白家的风水阳气都被你这一房占去了,还给咱家一个孙子那是应该应力的,断没有你家一气儿生仨儿娃儿,同枝儿的上房却没一个男丁的道理!”

    “哈哈——哈哈——”,白老二的冷笑声忽然传来,这会儿他有些出离愤怒,对迷糊阵的亲人最淡漠的就是他,打小被羞辱的感觉从来没有忘记,这会子听到“亲人”们又提起了“阳气”的渊源,登时控制不住满腹的气愤。

    绿柳紧紧的攥住了丈夫的一只手,胸脯也是剧烈的起伏,在路上就听说了,如果自己生下儿子,也有可能被她们惦记上,这会儿再看这些人的嘴脸就更加厌恶。

    “难不成这些年奶奶大伯你们不知道?我大哥究竟是哪儿的人?真论起血缘关系,小展堂跟你们半文钱的交情都论不上!”

    不就是觉得白承光的身份不好意思承认吗?装疯卖傻的想诓骗了大哥的孩子去,白老二压根儿就不觉得这事儿有什么丢人的,在他心里,马王爷不见得就比白家奶奶行为更恶劣!

    阿圆的心中一暖,也许白家这几个弟妹里面,老二确实最为奸猾,但是,这个弟弟心里清楚明白,言行上也从不苟且,每次出现争议时,都能旗帜鲜明的站到自己这一边。

    就连绿柳,也咬着嘴唇开了口:“别说是展鹏展堂不可能过继给你们,以后,我的孩子也不会交给任何人。”

    这种时刻总是要对白老大失望,因为他关键时刻拎不清都快成了本性,虽然这次这般勇敢的站到了自己前面,却没学会直截了当拒绝别人,反而那神色百般踌躇。

    “大伯你起来——咱们——慢慢儿商量——”,白承光就是这样的人,看着白家大伯佝偻着背一直在地上蹲着,双手十指插进头发里绝望的抽泣,想要搀扶他站起来……

    其实白家大伯还不算年老,充其量就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岁月的打击已经侵蚀到了内里罢了。

    阿圆忽然生出一个绝妙的主意,双手一拍,对屋里的亲人们乡邻们慢慢儿道来:“不就是白家大伯没有子嗣那点子事儿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大家都别担心了,也不用算计别人家的孩子,这么滴,我们出钱,给大伯再纳一房小妾,爱生几个再生几个呗!”

    绿柳眨巴眨巴眼睛,恍然大悟,这是个好办法,连同自己的后顾之忧都能解决了。

    “对对对!大伯对咱们家还算不错,帮着娶个能生的妇人进家,怎么会还生不出儿子来?”白老二也如醍醐灌顶,立刻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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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倒戈

    刚刚还趾高气扬,指望着一举拿下白承光的二儿子,从而彻底把阿圆夫妇抓在手心的白家大伯娘,万万没想到此刻的战火会烧到自己身上,给自家男人再讨个小老婆儿?让她再生儿子?那——自己会被放在什么位置?还有的混吗?

    一辈子只认一个“吃”字的白家大伯娘,脑子早就被肥油糊住了,看着阿圆笑嘻嘻的脸庞,浑身的胖肉直打哆嗦。

    白承光向媳妇靠近了两步,低声垂问:“那样做——能行?”

    庄户人家,顾住温饱就算万幸,一般情况下不会多纳姨娘进门,多张嘴吃饭,多累赘?

    阿圆给了自家男人一个白眼珠子,义正词严的说道:“这其实是你们兄弟俩原来没考虑周到,虽然大伯也曾经赶过你们出村,但是从根子上还是也对你们好过那么一点点儿的,就为这一点点儿好,你们也不能眼看着大伯膝下无子,晚景凄凉,趁着现在大伯的身子骨还算强壮,赶紧的买个能生养的姨娘回来延续白家香火是正理儿。”

    到底是大宋朝御封的郡主,平常妇人家怎么可能有这样高的觉悟?两位白胡子长老点头赞叹:“这法子可行,既然侄儿们有这个孝心,给你们大伯买一个小妾来也不错。”

    白承宗跟阿圆交汇了一下眼色,兴冲冲地拱手就要出去:“既然这样,那事不宜迟,侄儿现在就去安排,一定给大伯挑一个好生养的贤良妇人回来。”

    趁着三个白家老女人还没彻底发作,白老二脚底下抹油,迅速离开。

    “嗷——”,白家大伯娘在老二的身后终于发出一声怪叫,如同一颗肉弹射向了白家大伯,千万别小看这透肥透肥的婆娘的冲击力。一下子就把已经听傻了的白大伯给撞了出去。

    “不要脸的老不死,这么大年纪了还想着纳妾,敢情儿你成天巴结你侄儿就是为的这个鬼心思。我说怎么就跟我生了两条心……”,白家大伯娘已经把男人压在了身下。十指如鸡爪,直接抓挠向男人的脸皮。

    白家姑姑的大嘴巴还没合上,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刚才说的不是把白展堂过继给大哥家的事儿吗?怎么变成了给大哥纳小妾了?

    白家奶奶脑子转悠的向来不慢,可是现在就不知道该怎么表态了,那个可恶的齐阿圆说的也没错啊,要是给大儿子再纳一个小妾生一个男娃儿,那不比过继来马家的孙子还得算强?而且两个孙子负担给儿子纳妾的费用。怎么想都觉得这事儿很划算。

    三个老女人的联盟一下子就垮掉了,白家奶奶冲向了大儿媳妇的胖身子,可不能由着她撕捋儿子,还得把身子养好了再生孙子呢!

    老太太加进战团就更混乱了。白家姑姑只在边上傻喊,她现在尚且不知道应该去帮谁,亲娘和亲大哥还是肥嫂子?

    热心肠想帮忙的还有白承光,拃着手围着战团转悠,被媳妇扯到一边去呆着。犹自不放心的观察着战况。

    两个长老也不能袖手旁观啊,白胡子一撅一撅的在讲道理:“家和——万事兴!妇道人家怎么就不懂?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白家的规矩还讲不讲了?”

    这是明晃晃站到了纳妾的提议那一边,屋里的红砖地都给扑腾干净了。阿圆狠狠的拧了白承光腰间的软肉一把,转身出了门,拉着绿柳继续回小河边玩去。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反正个个都不是消停的主儿!”妯娌两个出了门就捂着肚子狂笑,绿柳眼睛里忽闪的都是钦佩。

    “嫂子你怎么就想出这么个主意的?狗咬狗肯定都捞一嘴毛儿,叫她们在算计咱们的孩子,先在地上打个你死我活再说!”

    身边的护卫也在憋着笑,跟着郡主实在太有乐了,二掌柜的也真有眼色,风三火四的去买人,莫非今儿晚上就能把小妾纳进来?那说不得迷糊阵里又有一番波折。

    阿圆笑够了就板起脸:“绿柳,我这是第一次心甘情愿为白家出钱,要是一个妾不够热闹,我还想再买两个,既让自家男人安了心,觉得回报了大伯尽了孝道,又能让她们忙乎起来,没工夫找咱们的开心。”

    绿柳也勉强止住了狂笑,点着头表示:“嫂子,这主意是你出的,好!妙!买妾的银子,就让我们两口子来付,这钱花的,我也是心甘情愿!”

    两个花钱买乐子的女人脚底下都是轻飘飘的,河沿儿上的孩子们已经玩的没了力气,“小老三”看到母亲的身影还知道关心:“娘,没生气吧?打赢了吗?”

    小姑娘还以为妯娌俩是去打群架,丫丫想要找母亲,都被她说服下了,就因为害怕小朋友在场的话,娘和婶婶儿不好下手,再吃了亏。

    绿柳抱过丫丫又是一阵笑:“你当我们这脑子都是白长的吗?需要动手打架的都是蠢人,你娘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让敌人自己打自己啦!”

    其中的缘由不好交代清楚,但是这“四两拨千斤”的做法应该让孩子领会,有时候另辟蹊径解决问题更省力气。

    听阿圆耐心的给闺女说明了事情经过,绿柳在一旁搂着丫丫叹气,难道这就是三个孩子聪明的根本原因?打小就当成人对待,不厌其烦的给孩子分析现实和过程,甚至把自己的心理都一一剖析。

    丫丫仿佛也能听懂,拍着小手为大伯娘加油,绿柳已经决心学习这种教育方法,不避讳在孩子面前多暴露成年人的真实面目,可以促进孩子的机敏和成熟。

    “这算赢吗?”“小老三”还在努力思索,在她的观念里,打仗赢了是应该参与动手的。

    “应该算赢,那种扑上去跟人打架的方法,属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采取,对女人的名声有碍。”最彪悍的齐阿圆也能讲出这个大道理,看起来早年间的掂刀子捅人的事件是不大可能再发生在她身上了。

    绿柳忽然拽了阿圆的手臂,一脸的郑重与回忆:“嫂子你还记不记得?当初老三惹事儿,你去赌场自残一刀才算了结……”。

    那个时候真的很傻,脑子一热什么都不顾,对于自己的血肉之躯更是毫不在意。

    “现在有了自己的孩子,才知道生命如此可贵,所有的牺牲都应该有意义……”,阿圆轻轻抚摸向自己的一条大腿,在那里,一个殷红的伤疤还在提醒着过去的记忆。

    “嫂子你比原来变化了很多,老二曾经说过你有一副暴脾气,一旦被惹到就要炸毛儿,可是现在,你比我们都要冷静,处理问题也不那样极端了。”绿柳下着总结,下巴颏儿放在丫丫的头顶上摩挲,这样的时刻,很适合妯娌俩儿谈谈心。

    可是孩子们这会儿已经收拾妥当了,护卫把鱼条子都装入了竹篓和木盆,“小老大”很骄傲的跑到了母亲跟前:“娘,咱们今儿吃烤鱼,儿子请您!”

    “小老二”向来不甘示弱,眼珠子一转就去拉绿柳:“展堂请婶儿烧烤鱼,还有丫丫妹妹——”。

    绿柳一下子就被感动了,怪不得白家那三个老女人商量着过继“小老二”呢,这娃儿就是懂事孝顺,一张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可人疼!

    “好好,婶儿就稀罕吃我们展堂捞上来的鱼条子,孩子你捞鱼这么辛苦,烧烤的时候婶儿侍候你,你就坐在我旁边等着吃就行!”

    绿柳一手拽着丫丫,一手领着白展堂,小家伙不断地扭头对着哥哥挤眼睛,早知道二叔最宠爱你,现在怎么样?二婶儿最喜欢我呢!

    到现在其实还是“小老大”最受迷糊阵的欢迎,当年他可是吃遍了哺乳妇人的奶汁,白承宗曾经每天抱着他满大街要嘴吃,当然,这种情意不是挑嘴的白展堂可以相比。

    何况还有一个白承宗二叔的专宠,他们叔侄俩儿比亲爷儿俩还亲密,一见白承宗的面,白承光的位置就得往后排一排,自从一出生,白展鹏就最对白承宗的心意。

    这点破醋小儿子都吃,齐阿圆对儿子的鬼脸鄙视的吹了口气,还是咱们“小老三”最乖巧了,这会儿子搂着母亲的脖子在讨论问题。

    “头发——什么时候——长长?梳辫子——戴花儿——”。

    爱臭美的小丫头实在是心急,身边的丫鬟个个把脑袋梳的溜光水滑的,又是编辫子又是盘起双丫髻,可是宋好好的头发老是长不起来,毛茸茸的草苗儿似的还有些稀。

    这个事儿——确实是个大问题。做母亲的拍着女儿的背安慰:“要不然你试试用鸡蛋洗头发?容嬷嬷那边用的淘米水不知道效果到底怎么样了,隔得远又没办法问,娘也没试过这个法子,你要是不嫌弃鸡蛋黏糊,那就每天往脑袋上补点营养?”

    小姑娘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终于决定采用母亲的新方案:“好好——用鸡蛋,容嬷嬷的脑袋——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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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lizzie110的打赏,感谢pei的留言,最开心有朋友们谈论一下剧情,寂寞的写手不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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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脾气的问题

    这孩子嫌弃用淘米水的味道,虽然生鸡蛋也会有些腥,在这个护发物资贫乏的时代,这样捯饬其实也很败家。

    齐阿圆纯粹是从电视剧《红楼梦》里看来的法子,似乎那里面的丫鬟小姐就用鸡蛋洗头做护理,说不定宋好好就此变成一个古典小美女,蛋清美容的功效可是在前世就被公认的了。

    一行人慢慢悠悠回到了家里,凑热闹的闲人早已离去,只剩下白承光亲自打扫战场,眉头皱成一个大疙瘩。

    小丫鬟们赶紧抢过去扫帚簸箕,这样的主子老是忘记了她们的存在,还常常亲自干活儿一如当初做穷人的时候。

    厨娘只来了一个,这会儿已经开始吆喝着护卫们把鱼条子收拾出来,然后用佐料分开类拌了备用。

    蔬菜也切成了合适的块儿,小丫鬟们齐动手去串串儿,今儿这鱼儿可是管饱,烧烤起来连刺儿都不用往外挑。

    除了白承光老是阴着一张脸,其余人全部笑逐颜开,四个小娃子更换了衣服,又恢复了精神头儿,跟着丫鬟们一起忙碌。

    “难不成你觉得给你大伯纳妾不合适?吊着这张脸给谁看呢?”阿圆忽然就不高兴了,冲进屋里对白承光发难。

    傻汉子一个劲儿的抓挠头发:“媳妇儿我就是替大伯难受,本来可以素素静静过完下半辈子的,现在倒好,家里肯定从今儿起就没有好时候,你是没看见大伯娘下手那个狠啊!大伯那张脸血胡林拉的都没办法看,连眼睛都肿的成了小缝儿。待会儿要是老二再带个女人回来。大伯这日子还有办法过吗?”

    就知道傻汉子在屋里钻牛角尖儿。凡事都先往坏处考虑。阿圆阴冷冷对着傻汉子笑:“你这是心疼你大伯娘呢,还是你大伯?”

    “我当然是心疼大伯!”白承光现在对媳妇的冷笑免疫,捶胸顿足为大伯叫屈:“这些年也就是他还能给我们兄弟一个好脸儿,能出手帮忙的时候偷摸着也来,虽然也做了几件对不住咱的事儿,但是过往的恩义咱不能全忘记。”

    “那就更应该给你大伯找个小老婆,也让他这辈子能缓口气儿,你大伯娘为啥这么愤怒?还不是害怕小老婆进门了。你大伯再不肯这么忍让她?承光你的心思我们都懂,老二不是就赶紧的办这件事儿去了?你大伯挨了揍是不假,你可听到你大伯亲口拒绝给他再纳一房小妾?这说明什么?你大伯宁可挨揍也想再娶!”

    齐阿圆这一番说道可真惊骇到了白承光,仔细想想还真是啊,大伯从始至终就没说一句拒绝的话,还破天荒的对着大伯娘抓挠了几下,要不是大伯娘那吨位实在卓越,这场架打的谁吃亏还不一定。

    那就是说,媳妇给大伯纳妾还是好心?是为了让大伯心里欢喜?再老的男人也会希望找个好脾气的年轻女人体贴自己,何况大伯还不是太老?

    “媳妇儿你今儿这个主意太突然了。我这脑子——刚才是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就不知道老二做事靠不靠谱儿。可别再给大伯买一个比大伯娘还狠的主儿……”。

    白老大被成功洗了脑,转而又担心小妾的脾气不好,看起来这白家大伯还真是挺让他挂心的,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亲戚,还真讲情义。

    好在现在的阿圆对这些已经不在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白承光只不过是软的多些没原则些。

    “以后,别为了不相干的事情在家里吊脸子,你是男人,当了爹的男人,别带给孩子们不良习惯。”这句话才是阿圆的本意,自从有了孩子,她的脾气就收敛了很多,总希望把最乐观最阳光的一面展示给孩子们。

    夫妻沟通完毕,院子里的烧烤架已经支了起来,厨娘还专门在灶上熬起了红薯粥,空气里整个弥漫着一股甜香。

    “老二这是去哪里买人了?朱阳县不是通过媒婆子典妾吗?还是直接去人牙子那里挑选?这年头,大年龄的女人被卖出去的很多吗?”阿圆回来的时间不长,具体的买卖人口事情还不是很清楚。

    绿柳搭了腔儿:“原本是都从媒婆子那里买卖典妾的,都是好人家的女儿,家里日子不好过,出去几年,生了孩子以后再恢复自由身。这段时间却没有这么麻烦,听说是一下子市面上多了不少女人,年龄大小都有,籍贯也是五花八门的,价格还便宜,领回来就是终身的仆役。”

    阿圆只听说过在大宋朝典妾是普遍流行的,女子生下孩子后可以恢复自由,回娘家重新谈婚论嫁。可是绿柳说的一下子多了很多女人被卖是怎么一回事儿?也没听说哪里有灾荒有瘟疫老百姓的日子过不下去啊!

    “穷地方的人多了,像山沟子里的女人,不就希望被卖到咱这种脚踏实地的县城?最起码,吃喝上不受太大的委屈,冬日里有火炕睡觉。”绿柳倒是不稀奇这种人口贩卖,还深以为自己这边的生活值得女人们被卖来。

    “不会是仙人跳吧?跟当初阿福似的,虚晃一圈儿就又跑回去了,把家里的银钱全部席卷走?”来自前世的经验又在作祟儿,要是侄媳妇花钱买来的妾又拿银子跑了,可真的有些丢人。

    绿柳眼珠子熠熠闪光,低声对阿圆叹息:“嫂子,我倒是羡慕那些山沟子出来的女人,能找到合适的男人就安心过日子,要是不合适,就可以找机会逃跑再重新被卖上一回儿……”。

    “去去,哪儿凉快往哪儿呆着去!”阿圆拿脑袋往绿柳脑袋上碰:“你这纯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羡慕人家卖来卖去可以更换男人,那等老二回来我就跟他说说,让他也把你卖掉!叫你尝尝被卖的滋味儿!”

    绿柳登时着了慌,扑上来捂住了阿圆的嘴,这话要是让别人听到就坏了菜啦,小丫鬟熬成个掌柜的夫人咱容易么?

    妯娌两个神神秘秘乱成一团,四个小的赶紧前来助阵,一个一个往两位母亲身上攀爬,还要小心着别碰倒了烧烤架子失了火……

    放下了思想包袱的白承光在一边呵呵笑,他最喜欢这样一大家子人在一起,要是老三、阿文和采莲也在那就更完美了。

    白老二快马加鞭的还真的在天黑前办完了事儿,直接到大伯家里通知明日就能抬人,然后赶紧离开那块是非之地,大伯娘已经再次跟大伯扭打在一起。

    “嫂子,人随后就坐着马车来到,我安排的先送到咱家里,明儿再抬去大伯那边,虽说只是纳妾,咱花钱买来的,也得正式点好。”

    “那是那是,人家到了咱这里,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我跟绿柳还得帮着提点提点呢!”阿圆对着弟媳妇诡异一笑。

    绿柳乐了,追问丈夫比较八卦的问题:“那人多大岁数?漂亮吗?脾气好吗?”

    其实白大伯纳妾应该只看能不能生养吧?偏偏女人就喜欢关注不重要的问题,白老二只能详细讲讲情况:“说是三十几岁,长得倒是不丑,家里丈夫死了,孩子生过一个,婆家留下了,不给她带。脾气么——可能有点儿,人牙子说,婆家想让她在家守一辈子寡,偏偏又想苛待她,她受不过,就自己点了一把火,才逼着婆婆答应她出来卖的……”。

    他说到这儿就笑的有些贼眉鼠眼,看一眼门外压低了声音:“我思谋着咱也不能找那没脾气的买回来,就大伯娘那块头儿那力气,还不得三天之内就给折腾死了?所以——”。

    所以就给白大伯找了个暴脾气,让她对阵白家大伯娘。

    三个志同道合的“亲人”彼此交汇一下眼神,白承光在院子里背着手转悠呢,不怕他听见了再不同意。

    阿圆有心等着这位“小伯娘”驾临,可惜负责果园子的白长老有了新消息,说是寻来了几株能结小甜果子的树苗儿,在周围很少见。

    根据描述很像是红樱桃,这可把阿圆的馋虫给吸引了出来,早就知道传说“樱桃好吃树难栽”,这一世还没享受过这种东西。

    八卦的任务就交给绿柳了,阿圆马上起身往迷糊阵村子里赶,白长老那院子就像一个百宝园,高高低低的果树让人看了就心中喜欢。

    这次的护卫跟的还是张大山,虽然阿圆反复强调在村子里串门儿很安全,今晚上的月色很明亮,正好跟傻汉子一块儿散散步,不需要电灯泡跟着点燃。

    “我就在你们身后跟着,万一有个啥事也能照应,虽说现在日子太平,但是保不齐就在哪里生出妖蛾子来了,天一入冬,毛贼儿就让人不素静。”

    张大山任凭阿圆怎么轰撵,照应遵守自己的职业道德,老实巴交的跟在身后。

    大概是因为入冬之后庄稼地都闲着,闲汉们就更多了,所以年前年后是盗贼出没的**期,张大山的防备不是毫无道理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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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洗浴的问题

    白长老的家到了,院子里灯火明亮,一棵棵被绑缚了干草麻绳的果树很安静,屋子里的角落,果然倚靠着几颗细细高高的树苗儿,枝杈不多,秃秃的立着。

    阿圆倒是采摘过樱桃的,可是没注意过秃树干是什么成色的,一时之间,也判断不出来这到底是不是最心爱的果树。

    “听说这树很难栽活对不对?这么的在冬天刨出来移栽,更费劲儿吧?”阿圆就知道那一句谚语,樱桃好吃树难栽嘛!

    白老爷子抖索着胡子一脸的骄傲,自从被郡主认定,自己的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也是本事,这老汉就拿出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乃至于狂热。

    “其实传说都不准,这红桃树在咱们这儿也不难活,我都打听清楚了,好栽活,但是不好收果子!”

    白老汉解释,其实不是这种红桃树难栽,应该说是果难摘。这树的适应性相当强,几乎各种土壤都能生长,而且管理起来省劲儿、生长快、收益早,比苹果梨啥的可得算丰产。

    但是,天灾和鸟灾是果难摘的两大难题。这种小红桃果子成熟之后,如果不立即收摘,很快会自动落地;若遇上较大的风雨,万颗红珠,便倾刻之间报了销。

    最恼人的是果子一旦成熟了,就会有千万只鸟雀云集,若不拼命驱赶和赶快摘收,转眼间树冠就会由红变青,能够一颗小果子都剩不下,所以说是果难摘。

    每年二月中旬,樱桃花与叶几乎同时萌发。开花后十余天,青青的、小小的球型果实挂满枝头,若逢天气暖热,几场春雨,几日春阳。果实转眼间就红透了。

    “那果子小小的红红的透着光亮,心形的果核儿也好看,咬在嘴里是一汪甜水……”。

    根据白老汉对果子的详细介绍。阿圆可以确定,这就是记忆中的樱桃树。

    “那咱这样。您先采购着树种树苗儿,真到了收摘果子的时候,提前打招呼,我们多安排些人来动手,就不信人的脑袋瓜儿还聪明不过鸟儿去!”

    听了阿圆的指示,白老汉更嘚瑟起来,转而提出自己的新设想:“我现在开始就收罗树苗儿。冬季里不好养活儿,可是咱有砖窑啊,我就想跟您商量,在砖窑厂的那啥温室。也给果树留一块儿地儿,我老汉总不能生生等到明年春天再干活儿吧?东家您可是已经给我开了工钱的!”

    这就是庄稼人的实诚之处,拿了钱,不干活儿,心里就不踏实。

    阿圆只觉得心里温暖。笑一笑答应了:“那好,明儿你就去找阿东爹,让他腾出个地儿给你养果树,要是觉得对脾气,你俩儿在一块儿琢磨都成!”

    从白长老家出来。迷糊阵基本上已经家家闭门落户进入睡眠了,白承光牵着阿圆的手,在月夜里往回走,忍不住感叹一番。

    “媳妇儿,很多人觉得我憨傻,老是以善意的眼光去看人,所以,吃了不少的亏,可是,我不愿意改,也改不了,这处村子这里的人确实伤害过我们,但我们不能否认,他们还是善良的,在土里刨食儿受累,一辈一辈儿的繁衍下去,就是在边疆苦战的时候,我想起迷糊阵来,也是觉得心里热乎的,我不恨这个地方,真的,一点儿都不……”。

    不恨,其实得算是好事儿,对驱逐过他的“亲人”,对遗弃过他的父母,白承光,始终没学会憎恨。

    这跟上了战场是截然不同的感觉,那时候面对的是真正的敌人,如果不狠下心来拼杀,不绞尽脑汁算计,那就有可能丢掉很多兄弟们的性命,也包括自己。

    是不是就是因为经历过战场上的无情厮杀,白承光这颗心才在家乡与亲人面前越发柔软?就像经历过生育子女的阿圆,也在缓慢的蜕变。

    路遥说过:“成长的过程是一个破茧成蝶的过程。年少的轻狂、白日放歌、纵意,随着尝遍世间毒草而克制、温润、收敛。不再向似水流年索取,而是向光阴贡献渐次低温的心。那些稍纵即逝的美都被记得,那些暴烈的邪恶渐次被遗忘。与生活化干戈为玉帛,任意东西,风烟俱净,不问因果。”

    夫妻二人都不是圣人,不同的生活经历也铸就了不同的生存观念,就像每一个凡夫俗子一样,总是在不同程度的犯错与改错的进行中,现在,他们获得了暂时的内心的平静。

    张大山很称职的依然在身后缀着,乡村的夜晚很宁静,偶尔传来一声狗吠,就会带起全村的狗一串连锁反应。

    “不知道大黄和小白那两条狗还在不在?阿英说它们是自己跑丢的,我们一家人全走了,狗也觉得留下来没意思吧?”

    走到自家门前,阿圆忍不住想起过去,两只狗摇着尾巴迎接的样子。

    “就大黄那脾气,成了流浪狗也不会受委屈,还不得占山为王比在咱家养着还牛气?”白承光安慰妻子,当年的大黄可是在迷糊阵赫赫有名的,泼皮无赖在它的狗嘴里讨不到便宜。

    阿圆果然心情就大好起来,就跟养孩子似的,大人对出门闯荡的娃儿可不盼着他们在外面受气,大黄和小白都很聪明,应该足以应付各种意外。

    家里就剩下自己的卧室还亮着灯,不知道大伯的小妾驾临了没有,不知道长成什么模样,敢放火的脾性还保留着不?

    这些猜测可不能跟白承光讲,这汉子能一晚上不睡觉心疼白大伯,最好是等明天直接被大伯接过去,入了洞房就不会再出妖蛾子了。

    青儿已经把洗漱的用具全部放好,小声的对阿圆禀报:“二掌柜两口子已经把明儿成亲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新郎新娘的衣裳都是新添置的,新姨娘看起来挺听话的,叫干啥就干啥,跟二掌柜夫人说了很久的话,才睡下的。”

    “那你也去睡觉吧,明儿早喊我。”阿圆按捺住心中的好奇,洗漱一番赶紧睡下,睡梦里竟然梦到了红彤彤的喜堂,一男一女磕头对拜,男的是白胡子的老头儿,女的却是二八娇娘,阿圆在一边拼命的解释:“这不是我的主意,我没想让大伯娶这么小的年龄的,老二不是说新娘三十多岁了吗?大伯也没这么老啊……”!

    打小长在红旗下的脑袋瓜儿还得算保守,对买卖人口心里有负担,更看不得夫妻相差的年龄过大,现在做梦都觉得对不住人了。

    白承光就是生生被媳妇连踹带拧的折腾醒的,看着面前的小脸冷汗涔涔,只能赶紧把媳妇喊醒:“怎么啦?做恶梦了么?”

    “不是我要买的!”齐阿圆还在梦魇里拼命解释:“这是宋朝,买卖人口还是合法的!”

    合法的心里头也过意不去,毕竟是自己的一个主意,就把一个饱经了创伤的女人又丢进新的熔炉里面去。

    阿圆睁开双眼跟白承光嘱咐:“等会儿,送些好礼给那个——买来的——女人,还有,你大伯,让他们的日子舒坦一点儿……”。

    白承光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对媳妇的识大体讲情义五体投地,一把把媳妇从被窝里抱了起来:“等今儿晚上,我——给你多烧洗澡水……”。

    傻汉子就是不懂情趣,一高兴就拿洗澡水对付过去,大凡你懂得采把儿野花相送也是好的,偏偏木头疙瘩似的开不了窍儿。

    “要是我以后不用浴桶洗澡了,那你还真就在家里没事儿可做了。”阿圆闭上眼睛去拽被子,这觉儿没睡好浑身没劲儿,可是天色已经亮了。

    “嘿嘿,就你这个爱洗澡的劲儿,不用浴桶了不得难受的要死要活的?再换成小木盆洗澡,你能同意?”

    白承光最了解媳妇的起居习惯了,昨夜里回来晚没洗澡,今儿肯定逃不过去,多忍几天不洗,那就跟要阿圆命似的痛苦!

    “你知道什么啊?用浴桶需要搬来搬去盛水倒水,麻烦!要是换成太阳能,搁在房顶上晒水,顺着淋浴头冲下来,哎!又干净又方便……”。

    上次张大山回来就说过了,吴路带着军士们训练的很是刻苦,于是宿舍里全是冲鼻子的汗味臭味儿,十个人一间屋子简直没办法常呆!

    百十口子人全用浴桶洗浴那也不可能,这烧热水的就没有功夫,阿圆这个回笼觉儿是睡不成的了,如何开发出太阳能洗浴器就是她要努力的新课题。

    白承光听的一头雾水:“媳妇你说怎么洗澡?从房顶上往下冲水?”

    可是前世的太阳能最次也得用上玻璃,让太阳光能够直射进去,咱不可能玩出更高端的科技器具来,那就从玻璃入手先做尝试?

    好像还流行过一种黑色的熟料皮袋子装水,二十几块钱就能随便洗浴……

    阿圆一咕噜爬了起来梳拢头发:“我这个想法还很不成熟,你去祁阳县的时候先带着个浴桶,没准儿我很快就能想出别的洗澡的好办法。”

    ps:

    感谢非常懒的鱼、淡雨思涵和lizzie110的平安符!今儿是清明节,祭奠先人追怀亲人的日子,祝愿活着的亲人平安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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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罗娘

    阿圆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自己一时脑子发热,给白家大伯找来的这个小妾,竟然……

    生过一个孩子,在婆家受虐待,放火威逼着才重新被卖掉的妇人,不应该是唯唯诺诺娇娇气气邋邋遢遢的形象吗?就算是还具备一副暴脾气,那只需要大眼珠子瞪一瞪就可以了吧?

    现在的这个妇人,怎么说呢?套用一句前世流行语,那就得说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奔放洋气有深度,简约时尚国际范。”

    没错,尽管这女子已经不是二八年华,眼角上的鱼尾纹也确实够明显,但是,就目前保持的身段,和眉目之间的风情,绝对不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农户妇人可以比拟的。

    “嫂子,新——小伯娘——是很漂亮的吧?”绿柳很骄傲的跟阿圆显摆:“昨儿虽然说来的有些晚,穿戴的也很寒酸,但是我一搭眼儿,就知道这属于能够捯饬出来效果的主儿,这洗澡更衣之后,重新上妆,可不就是个美貌妇人吗?”

    当着人家正主儿的面儿,就品头论足,看起来绿柳也很适应这种买卖人口的现状,自己花钱买来的物什,点评起来很随意。

    这妇人很安静,低眉垂眼站立一旁,如若不观察她的双手,此刻正在把衣袖攥的紧紧的,那么,别人还真要以为这妇人的态度是随遇而安的。

    阿圆觉得喉咙里面有点堵,使劲儿的清一清,问道:“你——可是自愿——再嫁给我家——四十多岁的大伯?”

    这才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意思,你既然买了人家来,那就随便你安排人家的未来就是了,还要假惺惺的询问个什么劲儿?

    那妇人似乎也没预料到会有这么一问,一双眼睛抬起来。迅速的扫射了阿圆一圈儿,又继续保持了低垂的姿势,声音木木的答道:“奴婢——谨遵主家安排。”

    绿柳听明白了阿圆的意思。笑了:“罗娘,你别害怕。这是我家嫂嫂,心地最纯善的,要是你不愿意嫁给半大老头子,我们不会逼迫你,顶多,家里多一个下人罢了。”

    若是家里买一个下人回来,阿圆还真是心里能够接受。毕竟做郡主的时间也不短了。

    罗娘再次抬起眼皮,看看绿柳,又看看阿圆,俯身施了一礼。声音清晰的说道:“奴婢——愿意再嫁的。夫人说——夫君现年四十一二岁,算不得年长太多,女人——总要讨一个归宿的……”。

    她的眼神很清澈,很明确,并没有对未来的百般恐慌。当然,也没有丝毫的憧憬之类的东西,三十多岁的妇人,不会那么天真。

    “如果——奴婢不能把——夫君侍候舒坦,夫君要赶奴婢走的时候。还希望——两个主子——能护佑奴婢……”。

    这是个聪明的妇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或许,也很清楚了白家大伯家里的纷乱状态,才做出的选择。

    阿圆喟然长叹:“罗娘,如此——也罢!我们妯娌两个,会送你一副陪嫁,跟大伯走后,要是你想来做工,我们也会照顾,如果,你能有幸再生下个孩子傍身,那——这辈子就不会再有奔波流落之苦了。”

    青儿乖巧的捧了一个精致的首饰匣子出来,里面是一套银质的头面,插的挂的戴的,零零碎碎的都配全了。

    还有几匹布料,不算珍贵,却很实用。

    绿柳回房又添了一贯铜钱,沉甸甸的交给了罗娘:“乡下地方的花销小,你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也能自己花用。”

    就那个大伯娘的强势劲头儿,估计不会给罗娘什么好果子吃,要是这妇人能够保住自己的嫁妆,那就受不了多大的委屈。

    一直保持着平静外表的罗娘,终于破了功,“噗通——”跪倒在地,“咚咚咚”叩了三个响头,泪如雨下。

    “青儿,带罗娘去吃饭吧。”阿圆垂目摆手,眼中涩涩。

    能看到一个隐忍坚强的女子,也是一件让人心疼的事儿。大凡有父母疼宠男人怜爱的女子,有几个能做到隐忍坚强的?

    妯娌两个对坐半晌儿,绿柳终于问道:“嫂子,你不怕——罗娘她带了钱财首饰——逃跑?”

    买来的妾,不是没有这种案例,今天阿圆的行动有些出奇的仁善,把首饰送给一个毫不知情的女人,突兀了些。

    “我倒是愿意她能逃跑……”,阿圆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想当初她初来这个时代,不是也做梦都想着跑路的吗?女人存活不易,幸福更难,谁都有追求自由生活的权力,在此刻,她是真的宁愿罗娘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之旅的,些许首饰布料的帮助,又算的了什么?

    “要是罗娘在大伯家里受苦受难,我们两个也不会心安的。”绿柳表示理解,虽然在她这个纯古代人的心目中,不会心安指的只是——比如你送给别人家一只狗,结果那只狗在新家里整天挨揍挨饿,你心里就不会舒坦。

    她自然思想境界达不到阿圆这么高,买卖妇女包办婚姻在前世是重罪,她一时半会儿的适应不了,要是罗娘再生活的万分不幸,那阿圆的罪恶感就会更强。

    几个孩子对家里的事情可不感兴趣,趁着河面没结冻,他们总是向小河边跑,丫丫也黏着几个哥哥姐姐,不肯在家里窝着。

    罗娘吃了饭,自己在镜前梳妆,换上粉红色嫁衣之后,模样更显水灵,让前来迎亲的白家大伯把眼睛看直了。

    阿圆有嘱咐,让两个新人单独相处一会儿,如果实在处不来,宁可当场悔婚,重新给罗娘和白大伯再配对儿组合。

    丫鬟们早早的躲出去了,小河边侍候小主子们,有几个都不够用,妯娌俩在另外一间房里等待结果。

    “嫂子,你看大伯那脑袋被打的,大伯娘可真下得去手,今儿能放大伯出来就算不错。”绿柳在桌案上双手拄着下巴感叹:“罗娘要真是进了大伯家,那还真得就成了‘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这牛粪还藏着毒蒺藜,扎起来狠着呢!”

    阿圆丢下手里的炭笔,狠狠的砸了一下额头:“我可是再也不会做这种买卖妇女的腌臜事了,罗娘要是受苦受难,我这良心上是真过不去!”

    “也说不定人家就能幸福了呢!”绿柳急忙安慰焦虑的嫂子:“你想啊,咱们要是不买来罗娘,说不定她就要落到另一个更穷更苦更难熬的家里,遇到一个比大伯娘还厉害的主妇,又或者嫁的是比大伯还要老迈的老头子呢!”

    隔壁屋子里,其实也在进行一场艰难的对话。

    白大伯自惭形秽,讷讷的说不出什么来。

    事实上他的大脑还一直处在混乱状态,昨日里就那么轻飘飘的几句话,自己就真的纳妾了?还是这么美好年轻漂亮的妇人?比黑胖黑胖动辄喊打的自家婆娘,可是好太多了!

    罗娘很冷静,对于阿圆给她的机会没有错过。

    “你四十几岁?身子骨还行吗?”

    “四十一,周岁……我没大毛病——真的——”。

    然后,隔壁屋子就传出来一声惊恐的男人大叫“啊——你干什么——么——哦——”

    阿圆和绿柳同时奔跑出屋,站在院子里高声喝问:“大伯怎么啦?”

    再联想到这罗娘放火的历史,不会是——把自家大伯给——“咔嚓”了吧?

    罗娘的声音很轻松:“夫人——没事儿,夫君他——摔了一跤儿——”。

    白大伯也跟着解释:“没——没事儿——”。

    “没事儿这声音这么紧张?还大喘气似的……”,两个八卦妯娌嘀咕着回屋,到底没好意思冲进屋子里看看两个人是怎么了。

    “就大伯那身板,吃不了亏!”绿柳悻悻的劝解着嫂子,虽然自己心里也是百爪挠着。

    然后,隔壁屋子继续一些现实问题的问询,似乎是在说家里的田产和房屋格局,还有大老婆和老婆婆的脾气,然后,应该是大伯在赌咒发誓,承诺会对罗娘多好多好……

    可不能怪这两个妯娌耳朵长,只隔着一面薄墙的话,用一只瓷碗扣起来贴着耳朵听,还是很有效果的。

    女人八卦点才算正常,谁听到那样的叫声也得抓心挠肺胡乱猜测,刚刚大伯的惊恐之后,那声“哦——哦——”可得算是——接近——yin荡!

    难不成两个人光天化日就办了事儿?那时间也不可能这么短啊?风驰电掣赶得上光速了!

    阿圆这颗担忧的心,偷听了之后,终于放在了实处,罗娘好本事,一眨眼的功夫就把男人哄得“滴溜溜儿”乱转,甚至连大老婆如果敢动手打小老婆应该怎么做都保证过了。

    看起来,白家老院里这场争斗,鹿死谁手还真说不好,罗娘身段是赶不上大老婆彪悍,可是人家现在找到帮手了,何况还有脑子,何况——还有一股子狠辣的劲儿头!

    ps:

    感谢书友140320095738397、夏洛花生、淡雨思涵、lizzie110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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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闹场

    当一对男女谈妥了条件,白大伯穿戴好了自己的新衣,脸膛红彤彤的走出房间,这件乌龙的婚事就算是可以放手去操作了。

    白大伯要去筹备迎亲,虽然是纳妾,一顶小轿子还是要有的,何况罗娘还有点儿嫁妆。

    吹打的就取消了,宴席也全免,村子里的长老们去做个见证,也算给罗娘一个正式的名分身份。

    绿柳冲进了隔壁屋子追问罗娘:“刚才,到底你把大伯怎么的了?叫的那样——”?

    罗娘脸颊红红的施了一礼,嘴巴微翘笑笑的解释:“奴婢——总得验一验生孩子的家什——还能不能用吧?”

    绿柳登时完败,捂着嘴巴往后急退,面红耳赤的跟自己偷了人似的。

    “这个罗娘真不需要为她担心,嫂子我现在为大伯娘捏一把冷汗了……”,绿柳表示了最新的看法,此刻起她都不好意思往罗娘身旁凑了。

    齐阿圆拍着巴掌哈哈大笑,罗娘除了彪悍有心机,现在又多了一项能攻易守的能力——能够完全丢掉那层脸皮。

    老话就说过:“人至贱则无敌”,前世里也有“给我一根杠杆,我就能撬起整个地球”的说法,现在,这场婚姻就是罗娘的杠杆,白家老院儿被撬起来是早晚的事儿。

    好在罗娘很懂规矩,临别时再次盈盈拜倒,一言不发走上了轿子。

    没有人追究纳妾进门得是什么时辰,白大伯乐悠悠的根本没回家,就带了轿子过来迎新人,跟着看热闹的人不老少,见到新人出来,立刻就炸了锅。

    实在是觉得这二人的风度气质太过悬殊,尽管白大伯此刻已经穿着新衣精神多了。羡慕的嫉妒的恨不得自身取而代之的实在不少,闹哄哄的一时之间花轿还动不了。

    白家兄弟都早早的躲出去了,还不是担心见了面尴尬?其实帮着大伯纳妾也不算啥罪过。在场的老头子都恨自己没有这样孝顺的侄子呢!

    当然还有一个人例外,连滚带爬的赶来了肥婆子白家大伯娘。身上脏污的没办法看了,脸上被泪水鼻涕糊的五官都模糊了不少。

    “不要脸的黑心贼!一大把年纪了还学人家纳妾!从土里刨食儿吃这才吃饱饭几天啊?你就起了贱心丢起人来了!快滚!滚回家里去!老娘我已经托人捎信儿给两个闺女,等她们回来了,我看你这张老脸还怎么见人?”

    大伯娘最近上蹿下跳的有些习惯了,动作利落的就不像这个吨位的胖人,白大伯的一只耳朵被她拧在了手里,也不知道是怎么蹦上去抓下来的。

    这个动作估计白家大伯娘经常练习。单看白大伯这两只耳朵血胡林拉的旧伤痕就知道了,看热闹的村民个个睁大了眼睛神情兴奋,没办法,这是百年不遇的幸事。迷糊阵没有大地主员外郎,这纳妾的汉子,白家大伯还是第一人!

    男人们不在家,阿圆和绿柳只能上前,刚要板起脸来说道上几句。大伯娘如同看到了杀父仇人,拧着白大伯的耳朵就蹦起高儿来。

    “就是你们两个贱妇出的坏主意,有钱你给自家男人纳妾去啊,为啥给老娘在这里恶心人?你是郡主又能怎么滴?自己抱着三个孩子也舍不得给你大伯家过继个香火,老白家就属你最坏。黑了心肠烂了心……”。

    原来怎么就没发现白家大伯娘这么能说话?也没领教过这身肥肉能蹦的这般利索,阿圆身后的护卫已经忍不住就要出手了,这样的邋遢村妇,郡主要跟她对骂那可就失了身份!

    花轿的轿帘一掀,花枝招展的罗娘笑盈盈的走了出来,那身段一扭,为大家展示什么叫做“风摆杨柳”,温温柔柔就矗立在了大伯娘身前。

    “姐姐你看看你这张脸,怎么出门前也不洗一洗?还有这衣裳也得换换了,夫君大喜的日子,你怎么可以还这样邋遢?要是姐姐不嫌弃,妹妹我还有几件衣料的陪嫁,就分给姐姐一件做身新衣裳吧,咱们姐妹以后好好侍候夫君,夫君这心里舒坦了,白家才能开枝散叶延续香火啊,抢侄子家的孩子可不算男人的本事。”

    一席话连消带打说的解气,周围的村民都看的眼晕,白大伯看着如花美眷,早就忘记了耳朵上又添新的伤痕。

    白家大伯娘也不是吃素长大的,事实上白家的肉类基本上都能落进她的肚子,肉食动物怎么可以第一回合就战败丢人?

    “小贱人你长这么大没见过男人啊?不看年龄长相就往怀里扒拉!白家想纳妾就是为了延续香火,小贱人你可先别得意,你的夫君早就是个银样蜡枪头了,想生孩子你得再等下一辈子!要是你聪明的话就赶紧滚,要不然你连个闺女都不会有,不下蛋的母鸡可没人承认!”

    看热闹的村民开始捧着肚子大笑起来,白大伯的一张脸黑红黑红的分外瘆人,看着自家大老婆跳着高儿的扑向了新人,又看着罗娘身子灵巧的躲了过去……

    不过身子躲过去了,怎么会又稍稍留下了一只脚?大老婆的胖身子就倒了下去,罗娘也是一个趔趄,屁股一下子墩在地上。

    阿圆距离很近,正要上前搀扶起罗娘,恰好听见这女人转脸对跌倒在地的大老婆轻声说道:“姐姐你放心,妹妹我刚刚已经亲手检验过了,夫君生孩子的家什还挺硬实的,妹妹我还年轻,再生个儿子很有可能……”。

    “啪啪——”就是两声巨响,白家大伯娘不是一般的彪悍啊,这一反一正两记耳光,一下子就把新妇的脸颊给打肿了。

    谁也没有料想到,老实受气了一辈子的白家大伯,此刻“嗷唠——”一声冲了上来,伸出一脚就把大老婆还没收走的胳膊给踹了下去,两只胳膊架起了罗娘,心疼的望向了她那张美丽的脸。

    对丈夫随意打骂习惯了的大伯娘,一下子被踹呆了,她似乎从来没想过有这么一天,男人也会对她拳脚相向,脏乎乎的脸上全是愣怔,和不相信。

    昨夜里把男人从床上蹬下去他都没敢“哼哼”一声,一张脸被抓的血胡林拉也不在意,为什么只是打了小贱人两个耳光,就忽然敢踹自己的手臂了呢?

    小贱人梨花带雨的在跟男人说些什么?“夫君,你别担心,姐姐打我两下没什么,只要她不打你——”。

    这种话任何男人听了都得感动,白大伯的眼睛里面就全是老泪,大伯娘疯魔了一般从地上爬起,一个巴掌又掴向罗娘那张娇滴滴的脸,嘴里愤怒的叫骂着:“我打死你这个贱人……”!

    白大伯的一只粗胳膊拦住了她,只是轻轻一搡,大伯娘就再次亲吻了大地。

    女人最好永远不跟男人斗体力,尤其是不要跟已经学会还手的男人,白大伯做了一辈子农活儿,身体上的劲儿还足着呢,原来那是个窝囊脾气,被媳妇打压惯了,现在,那种好日子不会再回来了。

    “你——再敢欺负罗娘,我——休了你!”受了一辈子窝囊气的汉子终于发威了,大伯娘就像被撒了气儿的皮球,绝望的在地上滚来滚去,嘴里哭喊着:“你没良心啊!我给你生了两个孩子,这狐狸精可没那个本事……”。

    罗娘已经重新坐进小花轿,轿帘子落下前,一双泪眼里面满是慌张,直看得白大伯心神激荡。

    “罗娘你放心,不管以后有没有孩子,我——一定好好待你——一辈子不让别人欺负到你!”

    老庄稼汉也会有对女人赌咒发誓的时候,滚到了男人脚边的大伯娘正想抱腿,肚皮上又被蹬了一记狠的,“咕噜噜——”,顺着门前的斜坡又挪动了几步。

    这副花轿是两个人抬的,后面还有两个挑夫,阿圆跟绿柳奉送的陪嫁就在四个大大的竹筐里,花红柳绿的闪花了村民的眼睛。

    奔着生孩子过稳定生活而去的罗娘,在村民们的簇拥下,在新丈夫的陪伴下走了,留下一个叫花子似的大伯娘,还继续在门前叫嚣哭闹……

    阿圆很慈悲的让护卫关上门,随便大伯娘泄愤。

    这事儿办的有点儿欠考虑,阿圆心底里还是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的。

    冲动是魔鬼,以后做事儿还是不能这样莽撞,先是为了买卖人口内疚,现在又为给一个家庭安插“小三”惭愧……

    不过,事情做过了就做过了,大伯娘在外面骂的越狠,这件事儿就越是没有缓和的余地。当大伯娘谩骂的范围延伸到了三个孩子的时候,阿圆的惭愧全消,一挥手,早就摩拳擦掌的护卫们打开门,掂起肥胖的妇人,远远儿地扔了出去。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次过继的事件到此落下帷幕,白家姑姑和奶奶,再没有露过面儿,大概,是害怕了这两个侄媳妇再给白家姑父送一房小妾吧?

    不过,日子不会就此平静下来,按下葫芦起了瓢,就是形容的阿圆这样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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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天上掉下个齐弟弟

    回迷糊阵的这几天,就没有一天是安安静静的,白承光临走时很不放心,倒不是深怕阿圆解决不了杂七杂八的问题,而是担心她会厌烦了这个地方。

    “你尽管走,到了祁阳县把你的兵练好,我现在喜欢迷糊阵这个闹腾的劲儿,比京城里可有趣儿多了,赶紧走,再晚了二小子就得又生主意跟着去了。”阿圆夫妇就像做贼似的,趁着护卫们带着孩子们去小河边溜达,送白承光离开。

    “其实孩子们跟着我也没啥关系……”,白承光望望媳妇那张坚定的脸,不敢再说下去了。

    两个小子想跟着去祁阳县操练,当娘的可舍不得,最起码,得到满了三周岁才能可着劲儿的折腾,现在骨头还软着,不能伤了身。

    “到了朱阳县城,多雇佣几个人拉那些训练器具,自己照顾好自己,还有,见了老三,别太宠着他,跟别的军士一样同甘共苦才能有出息。”难得齐阿圆这般小心周到的嘱咐一番,傻汉子就完全忘记了继续争取带一个小的陪在身边的那个想法。

    “家里估计能素净几天,只要白家人不再生事儿,其实咱在这里也能过得舒舒坦坦的。那啥洗澡的太阳能,做不出来就算啦,你别太费神儿,跟孩子们都在家养胖些,我隔上些天就回来看你们。”傻汉子其实也会柔情蜜意,这几句话说的就很是那么一回事儿。

    阿圆伸手在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白承光的坐骑冲了出去,只留下几个断断续续的呼唤声:“媳——妇儿——”。

    “放心吧!大伯纳了妾,怎么也得新鲜些日子,大伯娘肯定会留在家里管束着他们,没工夫找咱们的晦气!”这几声喊得有些高亢了,惊飞了路旁树上的麻雀。还惊扰到了,一个夹夹缩缩隐藏在树后的年轻人。

    可以确认,这个年轻人阿圆从未见过面。或许只是外村子的想到砖窑厂做工的,走错了路。摸到自家门口来了。

    阿圆不是个太过热心的人,扭身就往回走。

    一声很别扭的称呼,迟迟疑疑的,叫停了她的脚步。

    “姐姐——”。

    前前后后的没有别人,绿柳和丫鬟们都跟着去河边了,护卫也没好意思跟着夫妻两个送别,那么。这声尊称,是对着自己来的?

    阿圆扭回头,仔细打量这个正面露兴奋的年轻人。

    十五六岁的样子,个头儿不高。瘦瘦弱弱,模样长得倒是不赖,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大姑娘似的,穿衣也很倾向女性,初冬时节。外袍的颜色,竟然是嫩嫩的粉!

    嫩嫩的粉色也就算了,立交领口的绣花都是齐全的,这要是再在脑袋上顶一顶粉红带翅儿的书生帽儿,那就活脱脱是戏本子《西厢记》里走出来的“张生”!

    阿圆把眼神从年轻人的发髻上挪开。疑惑的问道:“您——是在叫我?有什么事儿?”

    就算人家是来自泰国的人妖,咱也没理由管束不是?反正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爱穿啥穿啥。

    年轻人眼中的兴奋更旺盛了,上前靠近几步,指着自己那张雌雄难辨的脸,再次叫了一声“姐姐——”。

    “姐,我是阿玉啊,齐子玉,你的亲弟弟,你不认识我了吗?”

    年轻人已经就要怆然泪下了,看向阿圆的眼神里都是委屈。

    短短几句话不亚于晴天霹雳,把齐阿圆劈了个里焦外嫩找不着西北,谁是齐子玉?谁的亲弟弟?不是听说齐家已经没有齐阿圆的亲人了吗?

    亲爹早死了对吧?所以才把齐阿圆留给了贪财的后娘嘛,一丝丝儿的嫁妆都没给筹备,净身出户不说,白家的两亩良田也卖掉了,还搭了一个白玉的手镯。

    “姐姐你别不认我,我知道都是娘对你不好,可是小弟那时候还小,帮不上姐姐的忙,现在,你看,我把你的手镯偷出来了,给姐姐送来……”。

    一枚在阳光下透着温润的白玉手镯,被这个少年摊在手心,一道流光,晃花了阿圆的眼睛。

    那就是说,这个人没有认错亲,是齐家的人,是后母的心肝宝贝——齐子玉。

    好像还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没有弄清楚,阿圆不在乎这个小弟是不是曾经帮助过她,她在思考这个从天而降的亲人,到底跟自己的前身,有没有血缘关系。

    就是说,这个异母的弟弟,是不是也是异父。

    这个问题很关键,如若是异父异母的弟弟,那没得谈,直接赶走就是了。

    要是还有同一个父亲的牵扯,那——现在还真就不能直接一拍两散,毕竟,自己继承了人家齐阿圆的身子,也就有了齐阿圆的义务。

    齐子玉的双手举的时间够长了,已经有了些哆嗦,声音也带上了哭腔儿:“姐姐,小弟知道你恨那个家,恨咱娘对你不好,可是爹要是还在,一定不希望咱们姐弟两个一辈子不来往,姐姐一辈子不回娘家的……”。

    对面这女人真的是他的亲姐姐吗?原来可不是这么冷酷的性子,事实上这姐弟俩在齐家还算是关系不错的,这齐子玉打小就有点女孩子脾气,并不骄横跋扈。

    阿圆摇摇头,又摆摆手,制止了齐子玉的接近:“你只需要告诉我,我的爹——是不是你的亲爹?”

    姐是个干脆利落的女人,您只需要提供这个答案,别的都是废话,姐的记忆里,没有什么娘家,也没有什么亲人!

    齐子玉又开始汪汪眼泪了,这次似乎很受委屈,弯下腰把白玉手镯放在地上,自己站起身子往后退,呜呜咽咽的指控着:“姐姐你不认弟弟没关系,干嘛质疑子玉的爹是谁,咱要是不是一个亲爹,我能背着娘来找你吗?”

    小身板哭的肝肠寸断的样子,齐阿圆的心里也有些抽抽儿,看起来这个弟弟说的不假,齐阿圆在这个世上,还真的存在着一个同父异母的亲人!

    同一个父亲就算不错了,不能完全当齐子玉是两姓路人,阿圆换了一张笑脸试图解释:“那个——子玉啊,你——先到家里——坐坐,我——一时半会儿的——没认清——”。

    可是大姐你已经伤害了年轻人的心啦,齐子玉继续往后退,冷不防后背撞上了树干,树枝子又把发髻给挠散了。

    男人长了女人的模样本身就很难捉摸,再长一副女人的心肝就更脆弱了。

    “我这次出来,就是想把镯子还给你,你不认我,就算啦——”。

    年轻人爬起来就是一路疾跑,根本不理会阿圆的呼唤,护卫冲出院门打算撵,被阿圆一个手势给制止住了。

    一时半会儿的,她真心接受不了这个亲人的存在,再迟缓些时日,面对这个事实吧。

    那枚玉镯,被她拿在手里,莹润的光泽,隐隐的,还有点温度。

    其实多个亲人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这会子实在太突兀了一些。

    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娘娘腔儿的弟弟,看起来,齐家后母的教育也有问题,穿着打扮不男不女的,衣服也是介于书生与农夫之间,刚刚披散了头发,一身粉袍子,看后影又像个二八女娇娃儿……

    没有跟亲弟弟相处的经验的郡主,压根儿就不知道应该关心关心,比如你现在跑到什么地方去啊,吃了饭没有啊,回到家会不会挨亲娘的打……

    脑袋里一团乱麻的阿圆还要面对两个小子的质问呢,就这么偷偷摸摸把人家的老爹放走了,“小老大”和“小老二”的小嘴巴撅的,都能挂上两个大油瓶。

    还是“小老三”最好哄了,给个漂亮首饰就眉开眼笑的,赶紧抱过来自己的首饰匣子清点宝贝去了。

    齐阿圆努力解释:“那个——你爹去祁阳——是去做公事儿,不能——带着孩子——你们想想,那些军士——还有吴路叔叔——是不是都没带着孩子去?”

    “小老二”一脸鄙视的反驳母亲:“娘你不知道?除了光爹,军士们就没一个已经成家的,怎么会有孩子?”

    门外的护卫似乎有一个没忍住的,“噗——”一声笑了场,屋里的郡主更显尴尬。

    “小老大”也有些生气,跟着补充对母亲的指控:“吴路叔叔早就答应我们了,可以跟着一块儿去训练,皇帝舅舅也不会阻拦……”。

    绿柳把脑袋埋在丫丫后脖颈上,身子抽搐的厉害,白老二也捂住了脸,从手指头缝儿里欣赏“小老大”的表现。

    这是都来欺负咱了?不就是舍不得你们小小年纪就受苦受罪吗?谁见过不满两岁的孩子跟着军队训练的?莫非还得要下人们抱着你们爬山下坡弯弓射箭?

    不就是依仗着脑子聪明说话早吗?难不成体力上也能超前?齐阿圆咬紧牙关发了狠儿:“要是想学行军打仗,先去把迷糊阵的阵法学个清楚,再每天起早贪黑跟着大山叔叔苦练功夫,过了年,要是还想去祁阳,我就不再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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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青蓝青兰的粉红票,感谢lizzie110的打赏,二更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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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一章 惊闻失踪案

    李柱子照例来送鲜牛奶,不过这一次有所改变,一个大大的圆瓷碗里面,是一份蒸的像是鸡蛋羹那样的东西,但是很硬,细腻,散发着浓郁的奶香。

    “这是奶牛第一次产下的奶,太稠,我试着打了颗鸡蛋在里面放在锅里蒸,就成了这个样子,比鸡蛋羹硬实,比豆腐还好吃,东家你可以试试,炒菜的时候当豆腐使滋味儿可好了。”

    李柱子跟献宝似的呈献给主子,阿圆的心情顿时大好,也不计较两个小娃子的情绪还没恢复了,接过来大海碗嗅一嗅。

    “这是纯正的牛初乳,据说能够预防感冒,还能增加免疫力,柱子这个主意想的挺好,做成豆腐状的蛋羹炒菜,我们今儿就试试效果。”

    “小老三”就是个标准的吃货,一听这个就来了精神,小脸蛋也凑上前来闻了一闻,拍着巴掌安排丫鬟:“拿汤匙来,我替娘——尝尝……”。

    新蒸出来的牛奶蛋羹还温乎着呢,“小老三”狠劲儿才挖出了一口,放入嘴里品味了几下,眼睛眯起来,就像一只骗到肉的小狐狸。

    两个小子的表情就有些松动,既然母亲已经应诺了年后可以跟着老爹去祁阳练兵,那现在,就原谅了她吧?

    “青儿,给我也拿个汤匙——替二叔——尝尝。”

    “小老大”这话说的一点都不脸红,还把白承宗给唬弄的万分激动,三个侄子侄女他最疼的就是白展鹏,展鹏这娃儿也最疼二叔,连吃一口新鲜的食物都要惦记着自己……

    “多拿几套餐具,给他们四个小家伙儿打打馋虫儿!”阿圆终于放下了心,儿子们不再跟自己怄气就好,刚刚小脸孔板着还挺严肃的。让自己这个当娘的很不舒服。

    两个儿子的举动越来越一致了,加在一起还很有杀伤力,阿圆再次动脑子想了想如何把他俩儿分开的问题。要是让孩子们知道,嘿嘿。肯定又要给亲娘讲一番大道理。

    “其实你们娘不愿意让你们早早的离开家,也是有原因的,你们毕竟还小,不知道外面可不太平,最近邻近的县城就多了好几十起女人的失踪案,据说都是走着走着就忽然没了影子,家里人哭死了也没地儿找去……”。白老二出场替嫂子说话,绿柳抱着丫丫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白老二身上,这么离奇的案件还真没听说过,什么二八娇娘只是出门借件东西。母亲还站在家门口跟人说着话,就忽然看不到闺女的影子了,邻居家里也没人进去……

    很多传说在邻县闹得铺天盖地,愚昧的时代就把无法解释的事情跟老天接轨,说是老天爷爷身边少了丫鬟侍候。谁家的闺女丢了,那还得算花容月貌有福气……

    “朱阳县现在没问题吧?说的咱个个提心吊胆的,这年前年后本来就好不太平,再多个失踪案子可没法儿过了,谁家的闺女愿意送给别人?老天爷爷也不能强行霸占了去吧?”绿柳搂紧闺女面色惊恐。其实在哪个时代都不缺少失踪案件的发生,没牵连到自家的亲人没到眼跟前就没人在意。

    “不是说这个胡县令还算有些本事吗?朱阳县在他手里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吧?”阿圆也抱过来“小老三”,心里不安宁的时候,搂着自家的孩子就舒坦多了。

    “要是人为的案子那还好破,就怕真的是老天爷出来招丫鬟,嫂子你不知道,据说,凡是失踪的女人,个个都是附近有名的漂亮的,身材还好,‘呼啦’一下子就不见了……”。

    白老二到底还是个被开窍儿的脑袋瓜儿,也相信那些捕风捉影的事儿。

    阿圆口里“嗤”了一声:“笑话!别什么事都拿出来老天爷顶缸,强盗要抢民女,那也是得挑长得漂亮的,绑到远地方去卖,那也能卖上个好价钱。”

    不过说的什么“呼啦”一下子就不见人影了,这肯定是以讹传讹,官差为自己的愚笨开脱罪责的说法儿,比他们晚生了几千年的阿圆,可不会相信。

    “青儿去跟丫鬟们都嘱咐一声,谁也不许单独出门,家里有护卫,需要出去的时候让他们跟着,郡主家的人被骗走了可有些丢人。”阿圆嘱咐花容失色的青儿,小姑娘们不禁吓,这会儿已经两股战战了。

    “小老二”对此很感兴趣,投到白老二的怀里细细追问,想当初他自己被关在着火的屋子里都没有害怕,这会儿灾难还远,自然更不担心。

    “娘,好好——漂亮不漂亮?”从首饰匣子里抬起头来的“小老三”自己不能肯定了,她本来不是一直很有信心吗?

    “你——自然——是最漂亮的!”当娘的说这话有些违心,小闺女这张黑脸就很让她忧虑,何况五官也没有突出的地方,满脑袋都别上亮丽的首饰也是白瞎。

    好在小姑娘这个年龄还比较好糊弄,宋好好一脸憧憬的继续提问:“老天爷爷——会不会——来抢我走?”

    一屋子人一下子就趴下了一半多,这个话题很雷人。

    绿柳替嫂子处理现状,抓着“小老三”的胳膊嘱咐:“乖好好你赶紧往外‘呸’,多‘呸’几口,老天爷就会忘记了你说的话了。”

    古人真的很会糊弄自己,说了有可能引起恶劣后果的话,就自己“呸”几下,当这事儿就算揭过去了。

    虽然宋好好并不愿意让老天爷忘记她这句话,在婶婶的淫威下,也勉强“呸”了一小口,才算作罢。

    阿圆可没功夫跟着她们搞封建迷信,她在分析,在一个县城里掳掠几十口子美貌女人,那就不会是单单想抢走做压寨夫人的,只有一种可能——买卖人口!

    刚刚还心有余悸担忧买来的罗娘会不幸福,现在又听说了这么多的女子被发卖,阿圆这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儿。

    罗娘好歹还是自己愿意的,宁可被卖给一个未知的命运,也不想再留在过去的夫家受苦受罪,那些被掳掠的女子呢?二八年华,貌美如花,又怎么能甘心被当成牲畜四处发卖?

    女子从古至今都是不折不扣的弱者,自己的命运无法掌握。

    阿圆忽然按住了“小老三”的肩膀,声音急促的开始安排:“好好你听着,从明儿起你也跟着哥哥们一块儿操练武功,我会安排大山叔叔少给你提些要求,但是,一日都不能耽误,必须努力!”

    宋好好万万没有料到母亲会提起这一出,人家是个小美女,娇娇滴滴的郡主继承人,才不肯跟哥哥们似的跑的满头大汗臭烘烘呢!

    “二叔——二婶儿——好好不要练功——”,小姑娘还知道向亲人求助,不过这一次注定效果不佳,白老二还没开口,绿柳的嘴巴才张了一张,就被阿圆堵住了。

    “看在丫丫年龄实在太小的份儿上,先让她松快半年,等腿脚有劲儿了,也得操练些功夫,咱家里的女人,不能把命运交到别人手里掌握,这辈子还长着呢,谁知道什么时候遇到什么样的灾祸?最起码,得能自保!”

    只不过是闲谈中说到了邻县的人口失踪案,这会子就被嫂子上纲上线了,老二夫妻两个齐齐的闭住了嘴巴,这是为了今后的孩子安全,是正事儿,不能插手阻拦!

    宋好好只能继续哭丧着脸,看着母亲把张大山叫进来交待训练的事情,小嘴巴一撇一撇的,好歹没流出眼泪来。

    这要是亲爹还在,一定不会像二叔二婶儿这么没担当,光爹一走,母亲就露出跋扈的一张脸孔了。

    “娘,其实我们会好好练功,保护妹妹,不需要妹妹自己练功的……”,“小老大”总是知道什么时候开口能让别人更感激,现在,“小老三”就一下子眼泪汪汪的了。

    只是这母亲一旦下定了决心,就不肯改变。

    阿圆摆摆手拍拍儿子的肩膀:“你们知道保护妹妹,这很好!但是,谁也不能保证能保护谁一辈子,谁也不能断定谁在哪一会儿会出什么事儿,能不能及时赶到及时救助,所以,你们两个要想保护好妹妹,除了把自己的功夫练好,还要监督妹妹帮助妹妹练好。”

    两个小子点头如捣蒜,虽然“小老二”在偷偷的对着妹妹挤眼儿,“小老三”练功不情不愿的,肯定也不会出现什么大成就,但是,最起码强身健体,真碰到祸事时,跑得快点儿总有可能。

    绿柳带着小孩子们到隔壁交流感情,剩下阿圆和白老二对阵张大山,这个时候,私密的话就能说了。

    “好好是个女孩儿,你多多让她练习拳打脚踢的本事儿,就像这样——”,阿圆拼命回忆前世的跆拳道影像,她估摸着就练几招防身的功夫还是有可能的。

    “准备个小沙袋,给好好每天练习,再教几招阴狠的招数儿,比如抠眼睛锁喉咙踢男人下体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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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介:她从未想过自己耗尽了一生只对两个人好,却落得最终被二人一同背叛的下场。

    眼一闭,本以为会魂归黄泉,

    却不想已是重活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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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 朱阳县的失踪案

    张大山跟白老二都听红了脸,谁家的娘亲会指挥闺女学习这些?这次真算是长了见识。

    “另外,以后给孩子们都配备个石灰袋子,要求装的满满的时刻不离身子,遇到险情教他们泼向敌人的眼睛,什么时间什么方位动手最合适,你要详细的教给他们……”。

    张大山再次被彻底洗脑,白老二决心以后丫丫的教育也这么干。

    一个失踪案的邻县传闻就能让郡主担心成这样,这要是失踪的是身边的熟人呢?那还不得草木皆兵把孩子们武装到牙齿上去啊?

    丫鬟们现在可老实了,还叽叽喳喳的商量出了应对方案,最明显的变化是,一下子全换了装,从粉嫩嫩的着衣风格向暗色灰色靠近,脑袋上也去掉了本来就少戴的首饰,真恨不得一下子摇身一变成了男人。

    这些小丫头跟着阿圆习惯了,思维方式也渐渐相同起来,能保护自己方是上上策,花枝招展要是招灾祸的那就可以舍弃。

    “其实根本用不着这么紧张,邻县跟咱这儿还远着呢!”巴子喜欢表现出英雄的大无畏气概,就是的么,邻县的恶劣事件蔓延不到朱阳县,更不会延伸到迷糊阵。

    老天爷使唤不了太多的丫鬟,西王母那也不应该是喜欢满眼都是花枝招展的小姑娘的女人!

    这样想来巴子猜测的也没有错,可是第二天迷糊阵就有了传闻,说是在朱阳县城外同样妖孽的事情也跟着发生了,一个女子去大道旁方便一下,就再也没有找到。

    “除非这就是老天爷招的丫鬟人数还不够,那女子身边其实还有同伴儿,只是为了礼貌站的稍微远一些而已,一扭头就再也找不到同伴的踪迹。”

    这事情实在是诡异。据说荒地里障碍物很少也不高,一个大活人根本不可能就这么消失……

    据说胡县令已经带着衙差去勘查现场了,干净的就像从没有过人一样……

    李叔跟长老们在迷糊阵宗祠开了大会。主题也是让家乡的女人们都要小心,这段时间最好就别出门了。尤其是长得俏的身材好的都要看紧……

    说实话迷糊阵的村民早就不挨饿受冻了,也就对当不当老天爷的丫鬟没大兴趣,倒是便宜了待婚的青年汉子,此时可是上门求亲的大好时机。

    老天爷肯定不稀罕已经嫁为人妇的女子,成了亲就保险了,这一夜,很有几个人家在讨论儿女的婚事。

    晚饭的时候。胡县令派来了一乘快骑,也是把这件祸事告知一番,嘱咐郡主这段时间千万小心,别让府中的大小老少受了惊扰。

    “郡主请放心。我家大人已经在县城中增强了巡逻,也贴出了警示,各村的里正也在通知,绝对不会像邻县那样任凭事件发展的……”。

    这事儿无论怎么描述都没办法让人真正放心,白老二去幸福苑安排防护的事宜还没回来。那里距离出事地点有点近,最是阿圆的牵挂。

    在古代信息相传全靠人的嘴和马牛的腿,一定还会有传不到的地方,果然,隔了一日回迷糊阵的白老二。一脸惊恐的说起,朱阳县城外再次失踪一个花季少女……

    这事儿就真他妈的做的有点过了!齐阿圆紧紧攥住了拳头,这肯定就是一桩掳掠和拐卖事件,只不过是恶贼们做的更加隐蔽与诡异罢了!

    小偷小摸你可以给他找理由,认为他可能是出于温饱不济,打架杀人你也可以找到开拓的借口,说不定这是失手,前提还可能是抢了人家的媳妇,杀了人家的爹,或者把人家的孩子给丢井里了,才下的杀手……

    可就是这种掳掠女人最为不堪,任何理由都不能成立,何况接下来就是各种伤害,被卖掉都是一种侥幸。

    “老二我们还是回朱阳县吧,采莲自己在那里我也不放心,何况这件事胡县令不一定不需要帮忙,人多了思路也广泛些……”。

    阿圆这么一说,白老二脸上还稍稍有些安心:“采莲那里不用担心,胡公子派了两个手下去保护着呢,胡夫人还想把采莲接进县衙里面去住,采莲没答应。”

    关键时候胡不语还挺会做人的,这一次采莲大概就会多看胡公子两眼,住到县衙里去确实不方便,不如大家一块回去朱阳县。

    可是外面怎么这么乱糟糟的,自从罗娘嫁过去白家大伯家,门前叫骂的女人就应该绝迹了不是吗?

    护卫们很尴尬,原本想痛痛快快的把叫骂的女人扔出去的,熟料那老妇人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说自己乃是齐阿圆的——娘……

    尽管从来没听说过郡主有娘这一回事儿,护卫们到底就没敢动手,只是坚决不肯让小少爷和小郡主靠近那个——疯妇人。

    没错,到了这会儿子,坐地上拍着大腿叫骂的只能算是疯婆子,齐阿圆按着脑筋乱蹦的太阳穴走出来,就得到了一把泥土的问候。

    这妇人身上的衣裳其实还算时髦,在庄户人堆儿里得算不错的,脑袋上甚至插了一根银钗,这会儿子颤颤巍巍的想要掉下来。

    那张脸其实也不算丑陋,眉清目秀的除了皱纹多点儿,看起来应该就是不怎么下力气干活儿的妇人,那凭什么跑到自家门前叫骂,还说自己是她家的——闺女?

    那妇人泼出一把泥土之后就站了起来,身子想当肉弹砸向阿圆,护卫们当然不会让她得逞,两只手臂一扒拉,她就再次坐到了地面。

    “齐阿圆你好狠的心啊,你过上了好日子,我们娘儿俩没想沾你的光,可你不该唬弄子玉,我就这一个儿子傍身,万万不能便宜了你!齐阿圆你赶快把子玉交出来,要不然,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跟你没完!”

    妇人一番“唱念做打”,一下子就撵散了齐阿圆脑袋里面的雾水,莫非眼前这一位,就是齐家小弟的亲生母亲,同时也是齐家的当家人——那个丝毫没有耗费陪嫁就把自己处理给白承光的后母?

    白老二这会儿也听明白了,上前几步想要搀扶起老妇人,姿态做的低低的寒暄:“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吗?都怪我眼拙,竟然没看出这是亲家来了,那个——齐大娘你先到家里坐坐?”

    说起来自家嫂子做的也够绝的,自从出嫁就没提起过娘家半句,更甭提回一趟娘家,就跟自己是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一样待遇。

    齐家后母被搀扶起来,更加不依不饶又哭又骂:“齐阿圆你赶紧把子玉交出来,我们娘儿俩回家,吃糠咽菜都不会来找你!你自去做你的郡主,那手镯你要是要也留着,就是万万不能把子玉留在你这里!”

    白老二还真不知道齐家小弟这回事儿,疑惑的眼睛望向阿圆。

    难不成是齐子玉从这儿离开后根本没有回家?所以才有齐家后母上门来讨要儿子?齐阿圆只觉得脑仁儿都疼了,刚刚还为失踪的女孩子忧心忡忡呢,现在又多了一个男娃儿!

    男孩子到了十五六岁的年龄,还这么办事不牢靠,真难为齐家后母的教育方式!

    阿圆翻翻白眼珠子,嘴角也露出几分不屑:“齐子玉不在我这儿,你要找儿子,也去个有谱儿的地儿!还有——十五六岁的小伙子了,当娘的也不可能整天把儿子拴在裤腰带上吧,离家几天,算得了什么?”

    她这几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到底是孤儿院长大的心脏,比较刚硬。

    只是面对的是一个守旧又疯狂的母亲,她俩儿的思想没办法统一。

    “齐阿圆你不要想办法抵赖!子玉跟我闹了很久了,要来找你,要来还你的手镯!前儿一大早我就找不到他了,手镯也不见了,我沿着这一路打听了,他就是前天来的迷糊阵,你休想抵赖过去!”齐家后母振振有词,也是,说的是实话,齐小弟确实来找过阿圆。

    砖窑厂那边已经有工人往这里来了,看着没有大碍才悄没声的回去,这阵势有点像地主豪绅欺负一个乡下老婆子,手下还很多,样子也凶狠。

    阿圆吐口气,尽量冷静的叙述事实:“是,齐子玉确实曾经在前天来找过我,也把手镯给我了,但是他当时连家门都没进,就离开了。”

    白老二也在一旁作证:“亲家大娘,我们也没在家见过齐家小弟的影子,他那么大个活人,我们能藏到哪儿去?一定是回家了,估摸着,跟您老人家走岔了道儿,或者,是找什么亲朋好友去玩耍个几日,也有可能……”。

    齐家后母瞬间崩溃,手指着阿圆一个劲儿的哆嗦:“子玉——是你弟弟——是你爹的血脉!他来找你,你怎么不留住他?可怜我儿——一心找他姐姐——你这个狠心贼!子玉从来没离开过家,出门的时候身上也没带钱,连个干粮都不知道带着,就揣着你的那只手镯,你让他在外面吃什么喝什么?我整天在家守着他,他哪有什么亲朋好友可以去玩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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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三章 回朱阳

    也就是说这齐家小弟已经被这个妇人养废了的,也就是说齐小弟身无分文没吃没喝的失踪了三天了……

    阿圆的眼前,出现了那个披头散发一身粉嫩袍衣的背影,呼吸忽然急促起来……

    “会不会是被强盗当女子给掳掠了去?我记得——齐家庄——就在朱阳县附近——”。

    曾经有印象娘家就是齐家庄,白老大指认过那个地方,只是自己没心情去认亲罢了。

    齐子玉长得雌雄难辨,那身板瘦弱的风吹就倒,再加上一身衣服穿的那么暧昧,也沦落进强盗的贼窝可不稀罕。

    说到底这件事跟自己有关,齐子玉也不得不承认就是自己唯一还有那么点血缘关系的同辈儿亲人,再加上那孩子其实品行不错,还专程送来那只玉镯认亲……

    “收拾东西马上去朱阳县,我非要看看,到底有什么牛鬼蛇神?在朱阳这块地界上兴风作浪,总得问问我齐阿圆准不准!”

    郡主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涨了精神,护卫们早就希望找点刺激性的事情做做了,老这么眯在乡下算怎么回事儿?

    齐家后母一下子就被人忘记了,白老二忙着把绿柳找回来,据说是去贾师傅家里找贾婶要什么绣样儿,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绣那种东西!

    丫鬟们在收拾包裹,还要装上马车,小娃子们“咯咯”笑得开心,尽管早上已经跟着张大山操练了不少时间了,小孩子们。歇一歇就能瞬间恢复精神。

    厨娘灶上还有吃食呢,手忙脚乱的想要保留一部分,齐家后母被众人纷乱的身影晃得眼晕,好在被好心的厨娘塞到手里一块奶酪:“先吃点吧,这可是金贵东西,可别瞎了可惜了儿的!”

    齐阿圆说走就走,转眼就上了马车,终于想起来家里还有一个傻呵呵的妇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摆摆手,一个丫鬟就搀扶着老太太上了最后一辆马车。

    咱得仁至义尽,把老太太送回齐家庄,免得找到了齐子玉,又得继续给他找娘。

    跟迷糊阵的乡亲就来不及打招呼了,好在现在都习惯了郡主的行踪比较诡秘,说走就走的脾气谁也改正不了。这家里没个长辈管教着,孩子们都是这么随意。

    就让罗娘继续在白家老院儿兴风作浪好了,估计等再回来时,那妇人的地位应该就稳稳的了,看白家人肃静了这两天,就知道罗娘是真的有手段。

    这次出来连午饭都耽误了,厨娘只来得及准备主子们的路途野餐。护卫们就在包里往外掏一种卷卷曲曲的干面条,香喷喷酥脆脆的可真是好吃。

    这是在迷糊阵住这几天郡主想的新招数儿,把调好味儿的面片切得细细的扔到油里炸一遍,就成了行程中最美味的点心儿,不耽误干活还能顶饿。

    白老二已经在下决心开发这种产品,只要解决了包装防潮的问题就能万事大吉,这东西还能下到沸水里面煮着吃,没一会儿就能暴涨成一大海碗,再加进去咸菜辣菜调一调味儿,还有腊肉火腿扔一小块儿。出门经商或是行军打仗都能吃的满口留香。

    最重要是这东西很耐保存,护卫们把它当成了零食,想起来了就丢到嘴巴里嚼上一嚼,互相调笑说这叫“香一香嘴”。

    这样一来面条就有了新名字,大家都认为比阿圆称呼的“方便面”要有深度,白家马上就要添一个新的面食作坊,当然这得是解决了强盗掳掠妇人的事件之后。

    郡主是个热心人,护卫们都是这样认定的。对齐家后母冷淡,那也一定是有冷淡的理由。

    小丫鬟也塞给齐大娘一块卷曲的面团:“看您的牙齿没问题,吃吧!找儿子的事儿交给我们郡主,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那个原本在自己手底下挣扎的女娃子已经活成了精儿。齐家后母只能暗暗咬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孰能料想得到现在自己正在她手里求援助?

    要不是自己一个妇道人家实在没有办法,要不是儿子子玉失踪牵心扯肺,齐家后母又岂是那种没涨志气的普通妇人?

    事实上齐阿圆也觉得后母不算太恶心,最起码人家从没在自己得势的时候找上门,看这模样也不是多能过日子的主儿,顶多是维持着家业苦熬着儿子有一天咸鱼大翻身。

    只可惜越是把儿子绑在自己身旁,当儿子的就越是容易养废,齐子玉未必不是个聪明的孩子,就这么生生的娇养成了一个不男不女不伦不类!

    是不是真得允许儿子们到祁阳去历练一番,自己总不能走上齐家后母的老路,这要是真有一天展鹏和展堂也变成这副德行,那这个亲娘自杀八遍都没办法出门见人!

    齐家母子的来到也是有好处的,最起码,让齐阿圆学会冷静的面对自己儿子的教育问题。

    人强马壮赶路就是快,没到黄昏就走到了朱阳县城,包了一所客栈安置大家之后,阿圆带齐家后母去县衙报案。

    白老二夫妇先去查看采莲的安危,朱阳县城里面此刻也是人人自危,满大街女子的身影少之又少,晃来晃去的都是汉子。

    听齐家后母把案情讲说了一遍,胡县令脑门上的皱纹又多了几根,两个姑娘失踪就够热闹的了,怎么又添了一个男人?

    “郡主,这事儿都是我这个县令做的不好,属下出了差池,防守不严密,真是愧对朱阳的百姓……”。

    胡县令这张猪脸差点流泪,根据邻县的发展状况,只要开始了失踪案,每天都有可能多上几起儿,失踪上几十个花季少女跟玩儿的似的。

    “可是本县一点头绪都没有,没有一个人证看到过歹人出没,都是光天化日之下忽然就没了踪影,亲人通常都在附近,本县带着衙差在案件发生地点都转了一个遍,就没发现半点蛛丝马迹,邻县的县令也来了信儿,他那边闹腾了近一个月,都没抓到一点头绪。已经——已经自请降职惩处了……”

    胡县令自觉这次朱阳的事情也不会小,头上的这顶小乌纱帽也要不保,肥胖的猪脸也透着憔悴与疑惑,难不成真的就是老天爷来招人?

    “胡县令可以继续按照自己的布置去做防御,明天一早,我带着护卫们再去城外转转,别灰心,老天爷招人也不会可着县城的挑,京城里的美人儿不比咱这儿的多?这肯定就是一群盗匪来了,掳掠买卖人口罪不可赦,叫县衙的弟兄们全都养足了精神,我们朱阳县肯定能打好这场战役!”

    郡主的话说的铿锵有力,一下子就把胡县令的士气给鼓动了起来,有郡主镇着场子,咱一个小县令就什么都不怕了!不是早就传说郡主是受老天爷护佑的人,三个福娃也有震慑鬼神的作用吗?

    “明天,老夫跟郡主一块儿去城外,既然有人把黑手伸到了朱阳县,我这个父母官就一定要把罪恶的黑手给他斩断!”

    胡县令恢复了斗志,连夜给衙差们训话鼓气,甚至许诺了赏金,一下子,朱阳县的气氛就活泛了起来。

    只要消除了什么上天降罪招丫鬟下人的言论,这件事就不再那么可怕,衙差们可不是吓大的,他们只怕鬼神不怕人!

    这会儿可没心情去跟胡夫人寒暄,也不想去跟胡不语打听跟采莲的进展,阿圆跟齐后母一辆马车回去,在路上,很是教育了一番愚昧的妇人。

    “看看你把子玉给教养成什么了?一个大小伙子娘儿们似的,动不动就哭哭啼啼没有主意,这个样子以后可怎么顶天立地?”

    齐家后母早就乱了心神,现在跟着阿圆就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呜呜咽咽的诉说着自己也有委屈:“我一个妇道人家可怎么办?家里没有能顶门户的男人,我怎么敢往外放子玉?要是在外面受了欺负,谁能替他出头儿出气?你爹留下的财产就那么些儿,我只想着给子玉多守一点是一点儿……”。

    “男孩子你就得大胆放出去,多吃几回亏才能长出息,老是在家里被亲娘捂着,再聪明的孩子也得养废,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你平时就没注意到啊?再不改正,齐家这条根儿要不要的也没多大意义!”

    “阿圆你可不能不管你弟弟,过去都是我对你不好,子玉可是还小,不懂,也没参与,你有气儿尽管冲着我发,齐家的房产也能都给你,就是千万得找到子玉啊,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不那样管着他了,逼着他自立,逼着他有出息……”!

    齐家后母看起来还挺有文化,尽管眼泪鼻涕抹得满脸都是,说出的话很有条理。

    “说实话,过去的事情我都忘记了,要不是齐子玉找上门来,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弟弟,我也不稀罕要你们的房产,你放心,只要齐子玉没被人弄死,我齐阿圆就一定能把他找出来!”

    没见过这么说话帮助人的,齐家后母眼睛一翻就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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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地道

    成天宅在家里的妇人就是这点儿出息,动不动就能昏倒混过去,护卫们对这种意外最拿手了,大拇指对着人中摁下去,齐家后母就“嗷——”一声重新坐起。

    “您老人家赶紧回家去等着,等找到了子玉就让他回去,要是半路上发现子玉没事儿,只不过在什么地方猫了几天,也记得找人跟我打声招呼。”说实话,阿圆跟这个后母还是亲热不起来,从骨子里就带着气愤似的,可见从前的齐阿圆在娘家可没少受她的气。

    齐家后母垂头丧气的在城外下车,捂着红肿的人中哭哭啼啼,儿子丢了对她来说就是天塌下来的事情,不知道等回到齐家庄,会不会正好发现子玉已经坐在了家里。

    胡县令带着衙差在前面等着,两个姑娘失踪的地点就是在这附近,至于齐子玉的问题还在探访,两个衙差正沿着迷糊阵一路打听着消息。

    貌似这处地方很熟悉,正好是自己回老家的必经之地,再向前方看看,前几天孩子们还去稍远处小解了呢。

    “这世上就压根儿没有不留蛛丝马迹的罪恶,再精明的设计也会留下漏洞,大家耐下心来仔细寻找,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既然两个人都在这附近失踪,贼匪肯定在这里有巢穴……”。

    附近的村庄得有个二三里地,把大道旁的沟沟渠渠全部检查一遍,附近庄子的里正也带着汉子们赶来援助了,人心惶惶的谁家里都没办法安宁。

    这块地方之所以荒芜就因为盐碱的厉害。满眼都是白花花的软土层,踩上去松松的,用双脚探测很浪费时间,荒地里到处都是深一脚浅一脚的汉子们。

    这事儿怎么就这么玄乎?百十口子人找不到一点罪恶的痕迹,而且因为事发后老百姓不知道要保护现场,到处都是杂乱的脚印儿……

    就这两天的时间,胡县令的猪嘴上就长了燎泡儿,这会子又给挠破了。结着血痂的嘴唇就更不好看了。

    “郡主,难不成恶贼能插上翅膀飞走了?那也能见到半空里的影子啊!或者是地遁?跟土行孙似的,化成一缕青烟儿?”

    阿圆紧紧地咬着嘴唇,姐来自最先进的时代,还不敢妄想飞上天空呢,凭一群恶行昭著的贼匪能插上翅膀,简直痴人说梦!

    土行孙那只是《封神榜》里面的幻想。土遁这法子大概还存在于东洋武士的传说,现在的大宋,应该没那可能!

    等等——土行孙——土遁——?

    阿圆的眼前晃动起上次看到的新鲜的土堆儿,眼珠子忽然一瞪,牙齿释放了嘴唇,一粒鲜艳的血珠也迅疾渗出。

    “我想到了!没错!就是土遁!那群王八羔子,肯定是从地下伸手。把人掳走的!”

    前世的男女老少,就没有不知道最著名的电影《地道战》的,在最艰险的抗日斗争中,冀中根据地人民在民兵队长高老忠和民兵隬长高传宝的带领下,把家中土洞和地窖挖成相通的地道,来抗击侵略。

    电影中解说员那富有磁性的声音:“水是珍贵的,应当让他流回原处,烟是有毒的,不能放进一丝一缕。”就在阿圆耳畔响彻。

    那时候鬼子已经没有了花招,整个高家庄。村里村外,到外都成了埋葬日本帝国主义的汪洋大海,房上房下,火坑上,灶台下,到处都是复仇的枪口和子弹,冀中的平原上,到处是抗是武装。烧杀抢掠、作恶多端的小日本,在抗日战斗的滚滚洪流下,变成一群无头苍蝇!

    阿圆的身子有些颤抖,不是出于恐惧。是兴奋,是被《地道战》的回忆刺激起了所有的斗志!

    怪不得邻县的县令始终找不到半点线索,这个时代的地道还没流行起来,顶多就是各家在院子里挖个地窨子储存食物而已。

    恶贼好狡猾!阿圆的一只拳头砸在另一个手心,看向胡县令:“我怀疑地下有恶贼挖出的通道,然后在地面上做了伪装,现在,我们要着手把通道找出来!”

    胡县令已经大脑死机有一会儿了,根本不明白人怎么从地下伸手作恶事,这会儿喏喏的开了口:“难不成——我们要掘地三尺?”

    他倒是听说过,达官贵族们喜欢在自家设置密道,但是没听说过荒郊野外也有人下这份儿苦功。

    白茫茫一大片荒地,已经被众人趟了好几趟,这要是全部掘地三尺,估摸着,百十口子人也得干到猴年马月了去!

    好在郡主有《地道战》电影的基础,知道点找寻的规律,于是安排每个人都找一根稍粗的木棍,就往地上不断地捣,聆听声音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只要做过的事情,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这句话留在朱阳县衙差每个人的心里,他们手里有水火棍,正好可以探测地下的奥秘。

    护卫们和老百姓也加入了寻找的行列,别小看庄稼把式,没有冰箱冰柜的时代,家家户户都挖着地窖,地下面的空的话,敲击的声音肯定不同。

    胡县令和张大山陪在阿圆左右,聆听郡主把整个《地道战》的故事改头换尾讲述一遍,胡县令也听得热血沸腾,小眼睛里都是火苗儿。

    “郡主放心!这朱阳县在胡某的治理下,一定要城富民安,让百姓安家乐业,不受任何人的欺凌!”

    决心还没表完,一个岔了气儿的声音在呼喊:“这里——在这里——有木板!”

    所有人都开始往那个方向涌去,阿圆和胡县令也急忙赶去查看,一个老汉已经扒开了地上的厚土,一块木板,醒目的展现在大家眼前!

    巴子拔出佩刀向郡主请示:“让我带两名护卫下去查看究竟吧!万一藏有歹人,别伤到了百姓!”

    张大山却大吼一声:“巴子保护郡主!我下去看个究竟!郡主刚才把地道的故事讲了个清楚,里面很可能很狭窄,还有机关重重!”

    关键时刻郡主的护卫就是英勇,衙差们和百姓也很激动:“让我们去捣毁贼人的老窝儿,救出咱们的亲人,杀死祸害人的恶贼!”

    众志成城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胡县令热泪盈眶安抚大家:“先让武功高强的护卫去探探路,本县估计着,贼人的地道肯定还通到了别处,我们还得留足气力继续寻找……”。

    几个护卫上前,合力搬开了那块木板,一个黑黢黢的土洞暴露了出来,很诡异的,狭窄只容两个人紧贴着站立,往南往北似乎各自还有无尽的通道……

    张大山义无反顾的跳下去,大刀伸到前面探路,然后高声对上面呼喊:“很窄,只能一个人通行,再下来一个,南北都要探一探路!”

    “我去!”一个护卫纵身跳下,顺着张大山的相反方向行进。

    “发现不测,赶快撤回,别超过半个时辰就回来报个信儿!我们这次只是探探路!”阿圆高喊一声,心里开始为两个忠心耿耿的护卫捏把汗儿。

    感谢这个时代还是冷兵器风行,对付三五个毛贼护卫还没关系,这要是添置了什么枪炮子弹,满身的功夫就都泡了汤。

    阿圆再次坚定了要让孩子们练武功的决心,这要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成长下去,自己这个当娘的还不得整天提心吊胆?

    所有人都焦虑紧张的在等待结果,第二个护卫一身泥土退了出来:“启禀郡主,往西的地道就挖了几十丈长,痕迹还很新鲜,因为泥土还有些湿,地道里还没清理干净。”

    也就是说贼人的地道工程还在继续?胡县令的脸色黑沉沉的,顺着西方望过去,竟然——直通向朱阳县城内!

    “可恶——至极!”胡县令的声音都打了哆嗦,这要是再晚发现几日,朱阳县城里又要多出几个鲜活的少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掳掠走?

    这种手段太过恶劣,让人防不胜防。

    俗话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更别说要容忍恶贼随意在地下出没!

    “马上去请卢千总,朱阳县所有府兵出动,必须把这群贼子全部剿灭!”胡县令下了第一道命令,然后派人去通知邻县的县令,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一个县城的噩梦,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带来更大的祸端,随便想象一下,在自己的脚下不一定隐藏着什么刀兵,不一定什么时候窜出来,简直——从此再也无法安眠了……

    护卫们已经沿着张大山的踪迹追去了,这件事情有点严重,张大山就是护卫中的老大,出了事儿可不行!

    “互相别追得太紧,地道狭窄,万一把后路给大山堵住就坏了。”阿圆嘱咐一句,地道战的恐怖之处就在于在地面上无法探测地下的情形,只能担心受怕。

    好在,张大山知道轻重,郡主规定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他就没有留恋,黑咕隆咚之中,护卫们的呼唤声传的很远。

    几个人倒退着回来,张大山的模样已经没法看了,全身都是泥土不说,头上还顶了一层白石灰,没把眼睛给烧瞎了就算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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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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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园福地介绍:
阿圆从丰衣足食的现代落入鸟不拉屎的古代农家,竟然乐得一蹦三尺高,你道为啥?
甜园福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甜园福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甜园福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