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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寂寞佛跳墙     甜园福地txt下载     甜园福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八十五章 火攻

    “火折子到了里面燃不了几下,我这胸膛也有些堵,下次进去得准备火把儿……”,张大山闭着眼睛让巴子擦脸,大口的呼吸着地面上的新鲜空气。

    而且没遇到一个贼人,是不是动静太大,已经跑掉了?还是隐藏在地道的深处?

    齐家庄的里正两股战战,莫非是那条地道直通向了自己的村子?这要是从哪家炕头上钻出个贼人来,整个村子还有办法生存吗?

    老百姓们也个个变了脸色,家里有闺女的还是抹眼泪儿,好不容易才找到个地道还没见到人影,谁知道什么时候自家闺女就有了危险?

    “郡主,我之所以退回来了,还因为发现前面还有分叉口,在地下不知道东南西北,更无法想象到底每一条岔道通到了哪里。”

    张大山又用皮袋子里面的清水冲洗了眼睛,才勉勉强强能挣得开,这幸亏是及时撤回来了,要是被生石灰浸泡的久了,这双眼睛说不定就废了。

    怎么办?下面危机四伏困境重重,百姓们都把希望的目光投注到胡县令和福瑞郡主的脸上,就好像他们一定能想出最好的办法来。

    地道狭窄,人再多都使不上劲儿,再继续摸索下去的话,还可能迎头跟贼匪遇上,他们熟悉地势,隐在暗处,自己这边得不到便宜。

    可是就这么等待着也不是好办法,谁知道哪一会儿又出现新的案件?附近村子的村民可是已经全部跑出来了,男女老少聚拢在一起声势很浩大,刚刚回家的齐家后母也夹杂在队伍里。没办法。现在都知道呆在家里也是危险的,连看到水井都心惊胆战,老是觉得从下面能钻出一个水鬼来。

    胡县令还是很睿智的,在关键时刻脑子清醒,召唤来几个村子的里正商讨案情。

    “贼人再厉害,也不可能总是在地下生活,最近村子里有没有多出什么可疑的人来借住?或者是荒废的宅子里有什么响动?”

    这个时代的房地产不值钱,谁家需要盖房子了。找里正划块地皮就算完,同样的,需要搬迁了也是可以收拾收拾就潇洒离开,各村子里这样的荒废院落还真有几个。

    又因为这附近盐碱地居多,庄稼长势太差,居民便相对减少的厉害。

    里正们都回自己的村民聚集处打听消息,可惜一时半会儿的没人想的起来新的线索。看起来这群强盗还挺机灵,隐蔽的非常严密。

    “就算是占用了民居,估计也就只当成是地洞的某一个入口,他们的日常行动可能就在地下,才会这样没有动静。”

    阿圆再次攥紧了拳头,脑子里飞速旋转,一幅幅电影电视的画面流光般闪过……

    回程最迅速的是快马衙差。带回来最新的消息,确认齐小弟在前日黄昏时往齐家庄行来,好多人都以为他就是一个大闺女!

    胡县令咬咬牙,跺跺脚,发了狠儿:“把几个村子里的女娃儿都送到朱阳县衙里面去,交给夫人照顾。老弱病残也要集中看护,剩下的青壮汉子,全部集合服从本县指令!各村里正马上安排!”

    硕大的猪头看向阿圆:“郡主,我们今天就跟他们拼了!既然知道了他们抢掳的方式,那我们就先毁掉这罪恶的地道!”

    刚才发现地道出口的那个老汉发了一声喊:“县令大人。我们还得继续寻找其余的地道,就怕挖的太深太远根本找不到啊!”

    远处马蹄声已经湍急,卢千总带着朱阳县的府兵赶到了!

    两个衙差负责带着几个汉子保护着女孩子们躲进衙门,女孩子事儿多,小声商量着要带换洗衣服还有被褥,被衙差高声喝骂了几句就平息了。

    原本皱着眉头思索的阿圆一下子就放轻松了,看看那些花骨朵儿一般的姑娘们,在大难临头的时候还没忘记舒服和美丽。再紧张的气氛也得到了舒缓。

    “你们放心,有胡县令和卢千总带着男人们跟贼匪决战,时间不会拖得太长。很快,就能接你们回家。穿漂亮衣服,安心睡觉。”

    郡主这个时刻就像一尊慈眉善目的活菩萨,声音温暖沁人心脾,小姑娘们个个点着头听话离开,回味着这个高贵的郡主的一言一行。

    卢千总已经问明了始末,府兵们个个整装待发,各村的里正安置好了老弱病残,带领着剩余的汉子掂着铁锹锄具耙子棍子,也乱哄哄的聚拢了来。

    “根据刚才探到的地道方向,还没挖进朱阳县城,地道的范围应该就在附近转悠,依我看,我们可以用火攻,就像熏兔子一样,把贼匪从地道里熏出来。”卢千总不愧是个武将,平时也没少带人去打猎骚扰兔子,第一个想法就提到了火攻。

    这法子庄户人了解的不少,俗话说狡兔有三窟,捉兔子的时候堵住其中的两个出口,然后在一个出口处点火燃烟,兔子自然受不过烟熏,只能从洞中乖乖的出来受死。

    卢千总就是打的这个主意,火苗不能跑远,可烟行啊,只要有缝隙,就一定能把敌人熏出地道,大家分开监视地面,出来一个砍一个,不就完了?

    不知道这古人的智商到底有多高,是不是会在半路上堵住地道的通口,阿圆握着手指在心里嘀咕,到底没好意思打击大家伙儿的积极性。

    冬日里的干草可足够,这片荒地上也不少,庄户汉子的铁耙子派上用场了,划拉一遍就是一个草堆儿。

    宛如行军打仗一般,卢千总很是过了一把指挥的瘾,将近六百个汉子分散排开,分地段监视着地面上的异动。

    “郡主,你要不要回城内去休息休息?也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张大山深怕主子饿到了,护卫们都去听从卢千总安排了,剩下他和巴子,继续做郡主的守护神。

    阿圆斜睨了张大山一眼:“回去?你能放心?那群贼子抓不出来,我们跑城里去躲着,心虚不心虚?”

    巴子乐了,挠着后脑勺挤兑张大山:“就是就是,要想回去你自己回去,我们郡主虽然不会跟贼人打架,但是能想辙儿啊!卢千总和胡县令加起来,也未必赶得上我们郡主出的主意强!”

    张大山这张嘴现在说不过巴子了,只好悄悄的伸腿出拳,巴子早就提防着呢,身子往郡主左前方一闪,就安全了。

    似乎浓烟滚滚的很有效果,没多大会儿就有欢呼声传出来:“这里在冒烟儿,底下肯定有地道!”

    “这里也在冒烟儿——”。

    仅仅是冒烟儿,证明地下有货,但是,始终不见一个人影窜上来,效果不算明显。

    不过就这点效果也已经足够触目惊心了,地道竟然可能四通八达,卢千总的黑脸膛越发的凝重,胡县令已经瘫坐在地上目瞪口呆。

    好在阿圆坐的位置还算素静,趁着暂时风平浪静赶紧补充一下营养吧!

    “有劲儿先吃点东西!拿那什么‘香香嘴’来,免得待会儿真有贼人被熏出来找我们决一死战了,又没了力气!”阿圆伸手,三个人各自捧着一块干面团嚼巴。

    “这袋子水郡主留着喝,这附近有小河,我们两个晚会儿去河边对付几口就行。”巴子递过来一个皮袋子,刚才给张大山洗眼睛,已经用掉了其中一袋温开水。

    “小河的水可不干净,我们都喝这一袋吧,够用……”,阿圆忽然停止了咀嚼,嘴巴上还带着干面条,忽然一拍脑门站了起来。

    “对啊,还可以用水!烟道能用土堵上,水可堵不住,早早晚晚能渗过去!”

    张大山叫来了两位主将,卢千总和胡县令蹲在地上跟着郡主画路线图,冒烟的地道很有方向感,都是冲着周围的村庄去的。

    设计这么周密的暗道,贼厮的大本营肯定在里面,浓烟熏不出来,证明他们可以在其中堵住烟道,这不难,用土堆住拐角通口就可以了。

    “我建议先把冒烟儿的地道踏平,然后剩下的危险地带改水攻,我们有这么些人呢,就从附近的小河里灌水,大家都动手,持续不断的往里灌水,神仙也扛不住!”

    “这个主意我看行!”卢千总正自一身力气没处使,脚底下都是陷阱的感觉可真不舒服,狡猾的王八羔子们不除不能解恨,今儿一定要让他们现出原形!

    可是踏平地道不是一句话说的那么轻松,距离地面够远,还间或撑着木板,人在上面动手很难。

    下去有危险,何况现在浓烟也没散尽,跟锄地似的一点一点蚕食,哪辈子才能把地道铲平?

    蹊跷主意向来是由郡主出的,这次还得找她琢磨琢磨,卢千总难得对妻子的这个闺蜜露出笑脸:“那个——郡主,能不能想一想——怎么更快的把这些地道——埋上?”

    其实千总大人心里老是在嘀咕,怪不得李薇一天比一天难唬弄,自从认识了这个诡异的女人,胆子一天比一天大发,不但把家里的小妾治理的不敢言语,自己那些脑筋把戏也根本就耍不出来!

    ps:

    感谢lizzie110和yh_yh1166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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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炸药的威力

    “既然用烟火攻不出来人,证明下面也不会有被掳掠的女子,除了用水,还可以——”,阿圆咬咬牙,猛一挥拳头:“用炸药!”

    什么东西是炸药?这个时代还没杀伤力那么逆天的武器出现呢!

    阿圆这次是真发了狠儿:“快马去县城里征讨炮竹,越粗大的越好,绑在一起也能威力无穷!”

    本郡主虽然没亲自操作过那种危险物品,但是知道鞭炮里的药粉属于火药,在一定量的密闭环境中发生剧烈反应就会发生爆炸,就不信县城里的烟花炮竹还能少了,冬日里肯定都在储备过年的存货。

    “再找些密闭性强的容器,可以把爆竹封闭在里面再点燃。”

    脚下的地道太多了,没人能长时间承受这种危险,对于这种以买卖人口为生的强盗贼匪,最好是炸死他们才能解恨!

    卢千总手下的一对儿快骑疾驰而去,村民们已经开始回家翻找水桶木盆,那两个丢了闺女的亲爹就跟玩了命儿似的,呼喝着大家伙去搬运自家所有能用的东西。

    这俩闺女可都是附近村子里数一数二的貌美又伶俐,一个爹娘娇养着还没舍得随便定亲,一个却是已经定下了一桩好媒,现在,也估计会毁掉了,这个时代最注重女子的名声,被强盗掳掠过的,就彻底把声名糟蹋干净了……

    “大人们不用顾忌小女的生命,只要能把贼人全部杀死,我这个当爹的就算为闺女报了仇!”其中一个当爹的甚至这样哀哀的求肯。悲凉的让人无法不更加气愤。

    地道里始终没有动静,让人无法预料到到底下面的贼人还在不在,又去了哪里,被掳掠的女子,还活着吗?

    从小河边盛水再运到地道口,再多的人也很窝工,联想起在砖窑厂给迷糊中铺路的速度,阿圆吩咐让大家手拉手排开。从小河边直到地道口,依次传递盛水的容器……

    卢千总这次真要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这么简单的法子施行起来非常顺利,在大家齐心协力运送河水的时候,被派去快马加鞭筹备炮竹的骑兵也回来了。

    能密闭的柜子箱子都被贡献了出来,把最粗最壮的打爆竹先捆绑在一起,装进箱子再牵出一根长长的粗棉线。

    “我们先试一试效果。大家全部散开的远一些,嗯——再趴在地上捂着耳朵就好了!”阿圆亲自检查了装备,转而面向张大山。

    “你的轻功是最好的,点燃线头之后马上起跑,距离越远越好!无论爆炸不爆炸,都千万不要回头看!否则,有生命危险!”

    这是第一次主子这般慎重的对自己交代任务。张大山重重的点了头:“郡主放心!”

    把木箱投放在地道最集中的交叉口下,棉线的一头露出地面,运水的汉子们全都趴得远远的目不转睛的观看着进展。

    阿圆跟着巴子也躲在远处,脑袋前面还有一个土坡遮挡,提心吊胆等待着一声畅快的巨响。

    张大山就像一个马上要英勇就义的战士,紧了紧腰间的衣带,这才弯下腰敲亮了打火石……

    一个微弱的小火苗闪耀了一瞬,张大山如同一只鹞子拔地而起,向着阿圆的方向一起一落,同时提溜起来无数人的心脏和呼吸……

    炸药的威力没人比阿圆更清楚。此刻她的心脏都跳到了舌头上,猛的站立起身子高声呼喊:“大山,快点儿!”

    时间就像定格一样,张大山的身影也好似变成了慢动作,在所有人紧张的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终于落在了土坡附近。

    “郡主,没事儿!”张大山潇洒的保持了一个“金鸡独立”,立刻被主子一巴掌打在了胳膊上。一个彪悍的女声在愤怒的嘶吼:“你耍什么酷啊?趴下!”

    巴子捂着嘴笑了出来,趴在地上的百姓们也忽然间就轻松了,张大山立刻遵照主子的吩咐,老老实实地趴伏在地上。

    “一、二、三……”。阿圆在心中数数儿,都数到五十了,怎么预料中的巨响还没有听到?

    难道这场试验失败了?再粗大的鞭炮绑在一起也赶不上雷管炸药?还是那根棉线在半路上熄灭了?

    百姓那边已经有人在伸头探脑,胡县令的胖猪头也从土堆里抬起来了,张大山等的最是心焦,一脸的渴望问询郡主:“我回去看看吧?重新点一次!”

    “不可以!”阿圆坚定的伸手,在虚空中表示要按下去张大山的脑袋。

    好吧,您是主子,凡事儿都得听您的。张大山暗暗的嘀咕。

    可是有人没把郡主当太大的事儿,比如早就对趴在土堆里缩头乌龟似的深恶痛绝的千总大人,终于再也忍受不住,跟张大山刚才一样的动作,鹞子翻身拔地而起。

    男人嘛,总是喜欢显摆自己的。

    “郡主这法子不行!我去重新鼓捣鼓捣……”,千总大人特意从郡主旁边掠过,带起的土尘铺头盖脸了郡主一身。

    虽然卢千总有时候很欠揍,到底他是李薇的丈夫宝儿的爹,万一有了闪失,后果也很难以想象。

    齐阿圆爆出声嘶力竭一句吼:“滚回来,王八蛋!”

    可惜没有趁手的兵器,手边就是松松软软的泥土,齐阿圆双手齐挥,一蓬土尘直扑向卢千总的后背……

    这还幸亏千总大人鹞子翻身也是得落地的,完全没料到会挨了辱骂又遭到攻击的千总大人,咬牙切齿的扭转了身子,伸手一指:“齐阿圆,你别蹬着鼻子上脸!我早知道你看不惯……”。

    是的,他们两个人从起初见到第一面就互相看不惯,阿圆恶心他朝三暮四经常纳妾让李薇犯堵,千总讨厌阿圆总是一脸不屑跟看渣男一样的目光,但是,还算从来没有当面互相指骂,面子情儿留着呢!

    但是现在被齐阿圆骂成“王八蛋”,还当着自己所有手下的面儿,李薇还没这么放肆过呢!

    千总大人一张黑脸几乎出离了愤怒,卢家在京城的脚跟儿也站得很稳,你一个半路赏封的野郡主,也不能随意侮辱卢家人!

    那句声讨的话为什么没了声音?耳朵边都是“嗡嗡嗡——”的轰鸣,身子也被人从后面狠推了一把一样,踉踉跄跄的扑向了土坡……

    其实这一刻的千总大人形象非常高大,毕竟所有人都趴在地上在仰视他,何况千总大人的身后背景非常雄壮,无数的尘土呈放射状从地面直冲向半空……

    似乎只听了一声爆响,所有人的耳朵就都失去了效用,眼前晃动的是惊恐的面孔,那面孔跟土行孙似的恐怖,因为全部都盖上了一层薄土……

    满眼都是黄土,甚至嘴里能品味出一丝丝咸味儿,可以确认自己还留在这块盐碱地。

    好像是郡主第一个站起来了,脸上一笑就往下掉土,似乎郡主还手舞足蹈的,一双脚毫不在意的在扑倒在地的卢千总胳膊上踩了过去……

    张大山和巴子随后跟上,尽管这个时候他们的耳朵也没恢复功能,但是主子要去检验试验成果,当手下的,耳朵聋了也得跟着。

    可是爆炸之后的余威尚在,被震撼到的地道主动坍陷,几十个百姓趴伏的地方变成了滑梯,“咕噜咕噜”的一个个掉了下去……

    其实这会子每一个人都在喊叫,只不过是自己听不到,卢千总从土里爬出来,后腰犹自跟被重锤过似的生疼,估计很长时间内不会再纳新的小妾进门了。

    衙差们围向胡县令,骑兵在搀扶卢千总,百姓们在试图把滑入地道的同乡拉拽上来。

    郡主府的护卫们,自然是骄傲的奔向了自己的主人,刚才爆炸的视觉冲击力太强大了,从来没玩过热兵器的汉子们,没办法不对这一幕上瘾。

    刚才的那一只封闭严实的木箱子,已经魂飞湮灭的找不到痕迹了,要感谢古代的炮竹很落后,还没发现成分中含有氯酸钾(kclo3)这种危险物品,更没打造出不含黑火药的炮竹成品,才能一举成功。

    爆炸之后的地道裸露出不少,坍塌后的黄土迅速填充,那么多条,那么深的地道,让每个人都触目惊心。

    那个贡献出木箱子的老农哭的老泪纵横,尽管还是听不到他在诉说什么,但是,能够感受到他的心情。

    “把那群盗贼土匪炸死吧!只有血肉横飞才能解除大家伙的心头之恨!”这,一定就是每个人的心声,最起码,阿圆是这么认定的。

    炸药这东西谁玩都会上瘾,卢千总已经忘记了刚才阿圆的恶意辱骂和用土砸他的糗事儿,扶着老腰前来要求,是不是由他来完成下一次轰炸?

    巴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很开心的推搡了一下卢千总:“大人您还是躲得远远儿地歇着吧,再要不小心站到危险地方,万一我们郡主来不及喊住你,那可就彻底歇菜了!”

    卢千总的黑脸不知道有什么变化没有,现在全是土,反正也看不清,总之他狼狈的又被骑兵扶回去了……

    ps:

    感谢小呢的嬷嬷、irisw的粉红票,感谢lizzie110的打赏,这章写的分外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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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 关键时刻

    张大山很兴奋很骄傲,指挥着百姓们退的再远些,声音已经破碎的跟坏锣一样:“刚才都看到了吧?咱们郡主想的这辙儿,多厉害?这回儿那些早该千刀万剐的贼匪,可就真跑不了啦!”

    现在百姓们看向郡主的眼神可是老不一样的了,尤其是齐家庄的汉子,原来可没听说这齐家的小娘子有这么神乎其神,他爹也只不过是个童生而已,读了一辈子书,连个秀才也没得上,还能聪明到哪里去?

    最可惜是齐家后母,齐家老爹死了之后,就开始变着法子往外处理这个闺女,结果怎么样呢?人家发达了现在,你们可就也沾不上光了吧?

    汉子们以为自己是在小声议论,殊不知因为耳朵都还没彻底恢复正常,自以为的小声音也很可观,打雷似的方圆半里地总能听得见。

    好在阿圆的耳朵也被震得不轻,现在又一门心思的继续下一个实验,这次的炮竹没有那么粗大了,估摸着多装点儿应该也能行。

    挖出另一个交叉地道口把箱子搁进去,张大山这次轻车熟路了,招呼着大家再次匍匐在远处,点燃了引线又摆出一个“鹞子翻身”的造型。

    估摸着这小子跟孙悟空可能沾亲,因为现在的奔跑路线是翻着跟头的,已经不再那么恐惧爆炸的百姓们还有远远地叫“好”的……

    只可惜这次的动作虽然更加镇定又完美,身后的爆炸声却迟迟没有响起,这次大家都学了一个乖。毕竟卢千总那个“王八蛋”刚才就是沉不住气才伤了腰的。

    好像现在都有经验了,个个捂着耳朵眉开眼笑,炸吧炸吧把龟孙子们全部炸个干净才最好,省的他们再冒出来祸害别人……

    可是为什么等了半天那炮竹还是没响?谁也别说刚刚那声放屁似的动静就来自木箱子啊,那跟刚才天崩地裂的动静可差的太远了!

    阿圆正在土坡上砸脑门,原以为做炸药就是这般简单呢,看起来还需要重新考虑新方针政策,是不是黑火药外面的泥土和纸片啥的影响了效果?要不要把里面的药粉全挖出来集中处理?

    幸亏一开始就把找来的鞭炮放的挺远。否则第一声爆炸就得全部报废,阿圆带着护卫们一起动手,卢千总和胡县令也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

    大家一起努力速度就更快了,这次要找的密闭容器不能是箱子,坛子罐子谁家里有?小点大点儿都没关系。

    村里的里正通常过的富裕,最起码灶房里有几件腌咸菜的坛子,这时候两条腿跑起来那叫一个飞快。争着抢着贡献有盖子能密封的小号容器。

    这个时代的匠人都还不知道作假,炮竹里面都是实打实的黑火药,量还不少。

    全部倒腾出来往坛子里装,加上引线再压得沉沉实实的,盖子密封好就可以继续尝试了……

    这会儿似乎都忘记了起初是要干什么的,全部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观摩炸药是怎么做成的。

    张大山第三次表演“鹞子翻身”,观众们继续叫好。结果,“筋斗云”才翻到土坡跟前,身子还在半空,那声巨响就降临了。

    幸亏这小子轻功不错,顺着风势土尘斜斜的扑向土坡,总算,没跟卢千总似的丢太大的脸。

    事实证明第三次试验的方法比前两次的威力大、时间短,比第一次瞎猫碰到死老鼠时的动静还要震撼,地道的毁坏程度也比第一次强烈,一大片沟渠似的地下通道。正在露出狰狞的面孔,并晃动着身躯抗拒着被土尘遮盖的命运。

    土尘落尽,所有人手执武器靠近一个又一个地下通道,恐惧、担心、愤怒,甚至还有血液里奔流的兴奋……

    “大人,这里面还有粮食!吃饭的碗!”

    “郡主,这儿有女人的衣服碎片……”!

    ……

    两个被掳掠姑娘的亲爹,此时再次老泪纵横。衣服碎片说明了什么?难不成孩子已经在这里遇到残害?

    “炸死他们!郡主,炸死他们!我儿地下有知,也不会怪爹心狠!”老人家双膝跪地绝望的捶打胸口,在强盗手里失去清白的女子。即便是救出来也难以继续做人,更别谈什么婚嫁的可能了……

    阿圆的眼睛里面也在喷火,不仅仅是因为强盗的肆虐,更多的,是为了这两个做父亲的如此愚昧……

    “你两个瞪大眼睛看一看,这件粉红衣服的碎片是我家小弟齐子玉的,根本与你们家的姑娘没关系,即便是她们真的受到了伤害那又怎么样?只要活着就是最大的运气!如果你们认为把闺女救出来了也会有辱门风,那我现在先把这两个女孩儿买下来,从此刻起,她们生是我的丫鬟,死,也是郡主府的冤魂,跟你们毫无关系!”

    巴子从怀里抓出一把碎银子,往地上的老汉手里一搡:“拿着吧!这是你们卖掉闺女的钱,你们当爹的没本事保护孩子,还生怕孩子给你丢了脸,我们郡主不怕!”

    两个老汉哭不下去了,木呆呆的望着手里的碎银子,为什么这位郡主的想法跟别人不一样,按照最传统最贞烈的女人思维,即便是被从贼匪手里解救出来,女子也要即刻投缳自尽,才能得到世人的一致承认。

    阿圆深吸一口气,指指坍塌之后的其中一个地道口:“贼匪应该就在这里做了隔断,用木板和泥土填补的严严实实,所以,我们的烟攻不进去,爆炸的效果也很少波及,里面应该就是贼匪的老窝儿,我们的人应该也还在里面,不能用炸药了,换水淹!”

    经过了刚才那么一番爆炸的教训,此刻的卢千总也蚱不起来翅了,只会点头应诺。

    百姓们被重新排列队形后,安置到了距离河边最近的地方,衙差位于中间,护卫和骑兵在地道口最前方,一个个木桶木盆开始传递……

    张大山和巴子继续紧紧跟随阿圆左右,如果所料非差,河水灌进去,贼匪必然会冒头儿决一死战,郡主的安全需要严加防护。

    “郡主,用炸药炸死贼匪是最稳妥的法子……”,胡县令凑上来声音低低的提议:“我知道郡主是可怜那三个被掳去的乡亲,可是这般面对面的跟贼匪冲击的话,我们的这些人也可能会有伤亡。”

    胡县令这话说得挺明智的,只需要观察这地道的修缮工程,就可以推测到这些贼匪很强悍,据说邻县的豪富家庭其实也丢了不少金银财宝,不过是一直把人口的失踪当成是老天爷的指示,跟偷盗没有联系起来罢了。

    阿圆微笑,脸上的土尘还很厚,笑起来挺沉重的。

    “胡县令,最主要的原因是现在炸药所剩无几了,只留一个瓷瓶子底儿,骑兵早说了,这些炮竹,就是朱阳县杂货铺子里面所有的存货。”

    “哦,这样啊,可惜可惜……”,胡县令摇头晃脑,没看到郡主大人撇了撇嘴角儿。

    自己的弟弟还在地道里,怎么能继续用炸药轰炸?这东西有多危险已经看到了,丢进去谁也活不成!

    其实这瓷瓶子里面黑火药装的满满的,不到最关键的时刻,阿圆不会把它丢出去。

    “那——我马上派人去相邻几个县城收购炮竹,万一——还能用得到呢!”胡县令这猪脑子真是不笨,一转眼就有了新的主意。

    阿圆点点头又送上一个笑容:“还要烦请胡县令做好百姓和军士们的保密工作,别让炸药的做法流传出去,我今儿就给万岁写信,告知他朱阳县令的丰功伟绩,万岁肯定欢喜炸药的用法,到时候,胡县令封官进爵是一定的。”

    其实这也是阿圆顷刻间立下的心愿,让大宋早早的学会把黑火药用到战场上,免得有一天,再次发生华夏人民的人间惨剧。

    火药本来就是华夏人首先发明,却由西方人率先拿它造炸药,华夏人只拿火药做鞭炮,结果是西方人用枪支大炮教训了玩鞭炮的华夏人……

    小皇帝既然能想到偷偷利用吴路和白承光在祁阳练兵,心中必然是不恐惧战争的,甚至,还有可能率先对虎视眈眈的敌国发难。

    胡县令的猪脸顷刻间五官胡乱的动弹起来,然后,又迅速的回归平静,对阿圆拱一拱手:“郡主抬爱了!胡某这辈子在官场上不会有什么大的建树了,这炸药的威力也是由郡主一手操作的,胡某不贪功,只愿此番能还我朱阳县一个清静太平的世界就好。”

    这一刻的胡县令,黄土满面的猪脸上多了几分纯正,接触的时间越长,就越会觉得这个人其实很有可取之处,只不过生的太丑,很容易让人一见就判断成一个反面人物而已。

    人的外表与内心相符合的其实不多,有时候越是器宇轩昂英俊潇洒的男人,可能肚子里越是一堆腌臜货色,有时候容貌丑陋个头儿也猥琐,却可能偏偏是胸怀天下成就事业的人。

    可惜人类总是不由自主的就会去选择相信前者鄙弃后者,以貌取人,自古如是。

    “胡县令且安心,当今圣上不是一个拘泥条陈的人,你的才能,他一定会看在眼里。”

    ps:

    书评区越发安静了,亲们在做什么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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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 摸金校尉

    遗憾的是,尽管河水源源不断的往地道里灌,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只能猜测是这条地道另有出口,或许此刻被贼匪们逃脱了也不一定,眼看着又有几十米地道的地面上已经开始坍塌,众人都已经筋疲力尽,绵延不绝的地道还是没有暴lu出最深的根源。

    再淹下去就牵连到了村子,总不能敌人没找出来,自己先把房屋坍塌了,本来还干得起劲儿的百姓现在哑了壳,一股巨大的恐惧已经覆盖了他们。

    地道总是没有尽头,这得花费多少人的多少心力?到底是什么样的贼匪要下这么大的功夫?难道仅仅是为了抓几个女人?

    想象一下吧,当你在chuang上睡得正酣,或者在田间地头辛苦耕作,就在你的脚下有几个挖地道的贼人,他们掂着武器随时准备着抢劫掳掠甚至杀人……

    自己这些人跟着填坑都来不及,那起初在地下挖土的得是多么厉害的贼匪?一边挖还得一边往外运土,而且还要把新土堆放的没有异常的痕迹。

    老百姓惯常喜欢把难以解释的事物跟老天爷接轨,这会子好多人心中都有了怀疑,会不会真的就是天意?

    “累了一天,都休息下吃点东西吧!”阿圆来回转悠的也脚底下转筋儿,再看到大家开始垂头耷拉脑儿,向胡县令提出建议。

    因为地道口很明显挖进了村子里,百姓们都不敢单独行动了,各村的里正组织着人员集体烧火做饭,这会儿别讲究哪个村子吃亏哪个村子沾光的事儿了,先填饱肚子再听安排。

    这时候郡主府的护卫就显现出训练有素来了,马车里总是有食物储备的,放置食物的桌案就是折叠起来的烧烤架,一应作料没有缺少过,连肉串儿都被丫鬟们提前备下了。

    胡县令现在跟郡主熟悉了,抹一抹猪脸往前凑乎,卢千总跟着自己的骑兵在捯饬着填饱肚子,他很有志气,坚决不会继续丢脸往郡主脸前靠。

    那声“王八蛋”千总大人还忘记不干净,一坐到盐碱地上就又回想起来了。

    可是烧烤的香味儿在荒地上遮都遮不住,夹杂着热烘烘的油烟直冲进人的鼻孔,卢千总好死不死的恰好坐在了下风口,抱着脑袋还是没法儿不受荼毒。

    “到底这女子还是当朝郡主,到底还跟自己的夫人关系铁的很,凭什么猪头猪脑的胡县令反而能凑过去跟着享福?”

    千总大人不断地做着心理建设,两条tui却不由自主的就蹭了出去,大凡男人就没有不爱美食和美人的,千总大人应该算是男人中的翘楚之辈。

    “嘿嘿——郡主,我早就听说宝儿说过,他的姨母做的吃食是最香的,这个东西——也是郡主府的独家专供吧?”

    难不成李薇把烧烤架讨要回去以后,根本没给这个男人展示过?看起来这段时间里卢千总在家里的表现算不上称职,才会到现在才发现这件“宝物”。

    “独家专供可不可能!你家夫人那本事你竟然不知道?我从京城里带回来的烧烤架,你们卢府直接拐走了一半儿,说是要回府里继续烤着吃肉。”

    阿圆神se淡淡的翻动一下肉串儿,顺便洒点儿调料上去,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是不是千总大人这段时间老是往外跑不着家啊?我可听说卢夫人的烧烤技术锻炼的不错了。”

    胡县令抓着肉串儿闷着头,在吃东西的时候最好把耳朵闭起来,小眼睛从余光里偷偷欣赏千总大人的囧se就够受用的了。

    “薇儿——也会烧烤?”卢千总的声音有些沉闷,好在阿圆没好意思再痛打落水狗,随手把烤好的肉串递给了他。

    巴子最友好了,赶紧递过来一把尚且没烤的新鲜肉串儿,一个大男人家竟然好意思接过女人烤好的食物吃现成的,真是让在座的男士们感到磕碜。

    “千总大人您自己烤,自己动手才吃的香!”

    胡县令已经翻动肉串儿有模有样了,不断用鼻子吸着香气,卢千总心里那点不好意思全部消散,就坐在胡县令对面,态度认真的学习起来。

    不过,到底是没有做过家务的主儿,总是不小心把肉块儿掉进火炭中,或者是糊味儿传出来才赶紧给肉串儿翻身,最尴尬的一次是把调料瓶丢进火中了,差点儿没烤炸了!

    胡县令笑得很慈祥,尽管有几次火星子都迸溅到了他的脸上。

    “莫非县令大人在家里长于此道?倒是叫您笑话了!”卢千总是个脸皮薄的武将,手忙脚乱之际,还没忘记发起人身攻击。

    “哈哈——,千总大人还是太年轻,尚且不知晓家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做点事情是多么幸福,我的老婆喜欢摆弄吃食,儿子总是跟着他娘一块儿动手,连带的老夫也手痒,只要有时间就跟着干……”。

    胡县令这话一说,阿圆登时又在心里给胡不语加了几分,懂得享受家人和睦气氛的男人是最珍贵的,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古老的年代。

    再看卢千总就更觉得可怜可恨,喜欢沾花惹草的男人其实就是混蛋,李薇那样好的老婆不知道珍惜,天长日久夫妻更是隔了心。

    阿圆一边烧烤一边摇头叹息,为自己的闺mi感到极端的不值,卢千总可能后腰又有点儿不舒服了,一只手扶在身后,脸上刷了一层黑灰似的凝重。

    胡县令是个知趣的人,接下来就岔开了话题,重新回到失踪案上面去。

    “老夫总觉得这挖地道的手法很娴熟,设计的路线通道的深浅,都不像是无的放矢,这群贼匪,应该是长期从事地下挖掘探险的人,极有经验……”。

    可是什么样的人才会长期从事这种营生?难不成——

    “盗墓贼?”

    “mo金校尉?”

    阿圆和卢千总同时爆出一声喊,名称不同,意义一致。

    这样一来就好解释了,为什么在荒地这一带突然出现这样多的地道,只有专业的盗墓贼才能做到!

    “mo金校尉”就是华夏古代一个盗墓者的门派。据史书记载,“mo金校尉”起源于东汉末年三国时期,当时魏军的领袖曹操为了弥补军饷的不足,设立发丘中郎将,mo金校尉等军衔,专司盗墓取财,贴补军用。

    盗墓者的最高荣誉就是发丘中郎将和“mo金校尉”。“mo金校尉”盗墓主要依靠观风水、辨气象,以《易经》为宗旨,以定位古墓的xue位。汉朝陈琳作《为袁绍檄豫州》记录:“操又特置发丘中郎将,mo金校尉,所过隳突,无骸不lu。”

    曹操此种作为后人褒贬不一,但是,“mo金校尉”这一名称却彻底的留在了世间。

    难不成真的是一群训练有素的“mo金校尉”光临了朱阳县?那为什么他们还兼职掳掠女人?

    阿圆的脑子里流光一闪,忽然高声叫张大山:“把各村的老人找来,我们打听个事儿。”

    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么,盗墓贼选择在此地作案,必然会有缘由。

    华夏自古就有名言:“家有一老,犹有一宝。”说的就是现在这样,遇到想不通弄不清的事情,去询问一下老人是条捷径。

    已经被看护起来的白胡子老头儿三三两两,跟着护卫们前来问安。

    “老人家,谁知道在这附近,是不是存在过什么高官贵族的古墓?”阿圆最见不得老人叩地,直接让护卫们拦住了行礼。

    几个老人家席地而坐,慢慢儿追想残存的记忆。

    “其实朱阳县出过几个贵人,只不知道墓地究竟藏在何处,自从东汉时期盗墓贼由暗处转到明处,贵人们都知道设立衣冠假冢mihuo世人……”,胡子最白的老人口齿还很清晰,据说还考取过秀才,在村子里办过学堂。

    “传说咱这附近真的埋葬过一个贵人,还有的推测说贵人已经官至宰相,因为东汉曹操的mo金校尉还曾经到这里挖掘过,当时也没有挖出什么结果。”

    “老汉我听说咱这里隐藏着龙xue,真正下葬的乃是秦朝的始皇帝……”。

    一行人全部听的目瞪口呆,知道有墓xue的传说就可以了,再听下去,恐怕能追溯到远古时期。

    “现在我们大胆猜测,这是一群急需要用钱的盗墓贼,或许祖上还能跟东汉的mo金校尉搭上亲,于是继续跑到这块荒地上挖掘宝物,他们停留的时间肯定不会太短,一边找墓地一边挖地道,再顺手掳掠民女……”。卢千总这会儿的脑子转悠的快了,男人就不能离开了肉食,几十串肉串儿吞下肚子里,到处都舒服。

    “前面的还能说清楚,这抢掠民女的事儿解释的很牵强,盗墓贼能有多少人?在邻县就掳走了几十名女子,带着这么多累赘他们还能做什么?”阿圆皱着眉头反驳,这事儿总觉得哪儿还有点蹊跷解释不通。

    “女人嘛,哪有嫌多的?”卢千总顺口一说,得到了福瑞郡主极端鄙视的白眼儿一枚。rs!。

第三百八十九章 恶龙

    此刻已是天近黄昏,入了冬本来天光就黑的早,吃了饱饭以后的众人都气力不大了,呆呵呵的望着沟壑密布的荒地出神。

    或许是在东汉时期就被人为破坏掉了这里的土壤肥度,盐碱地又越来越严重,这块荒地目测得有近百亩,村庄都稀稀拉拉的散落在远处。

    挖地道这活儿太窝工了,一个白天就是这些沟壑的成绩,贼匪和三个百姓的下落还没探到。

    难道今天就到此放手?县衙里还有那么多女子被看护着,各村的百姓也不敢独自回家里去住。

    更何况贼匪可没说过晚上各自睡觉,绝对不会出来骚扰民众,说不定这会儿正躲在什么角落里咬牙切齿呢,把他们的地道给又炸又挖又淹的不亦乐乎……

    “找灯油,燃火把儿,我们今儿晚上必须跟贼匪鏖战!”胡县令关键时刻脑子不糊涂,既便是今儿晚上也一无所获都没关系,只要大家伙还在这里,贼匪们就生不出新的妖蛾子来!

    还别说这胡县令有点本事儿,贼匪们确实被他猜测的**不离十,打从第一缕呛到喉咙的青烟被点起,“摸金校尉”们就不敢再大意,他们沿着地道迅速退去,并有秩序的闷堵住浓烟前伸的拐角口。

    可惜这次被反击来的太过猛烈,很快又换成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来袭,这还幸亏贼匪们撒丫子跑的快,在地道里他们佝偻着的身躯好像天生就那么伶俐。

    退回老巢总算能够喘息一下了,估计对手再厉害也找不到这里来。可是人声鼎沸的还能探知到对手又换了水淹,水可是无缝不入的东西,没人能保证土堆或石灰就能堵住所有的通道。

    幸好天色终于暗了,贼匪们打算利用黑暗撤退到地上,虽然他们习惯了在地下呼吸才身上舒坦,今日对手的所作所为却让他们又步步惊心。

    此刻各村子里都没有人,就好像一下子全部在世间蒸发了一样,只有那大片的荒地上。起起伏伏的土坡上火把燃烧的热烈。

    “只可惜火药最早也得明天才运来,要不然真想把这整块地都炸个底儿朝天!”胡县令再次咬牙低语,忙碌了一天,他的牙床越发的肿了。

    “现在我们得保存体力,所有人只要水桶离手,就就地合一合眼休息一下。”郡主的声音越发的温柔了,只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越是温柔的时候,郡主其实就越接近发飙的极限。

    小河的水还在往地道里灌,这次更换了新的方向,那座民房就不去继续荼毒了。

    远远地发现了一溜儿火光,乱哄哄的似乎赶来了不少人,大家这会儿精神都紧张,连小解都不敢单独行动了。

    “难道是贼匪去了县城里?现在赶回来剿灭我们?”一个汉子哑着嗓子在猜测。这种时候最容易草木皆兵了。

    “你家贼匪会举着火把来剿灭我们?看他们把荒地挖的这个模样,就知道贼匪里面就没有个有出息的男人,他们只会暗地里下黑手,绝对不可能明晃晃的举着火把儿!”

    这个作答的汉子是聪慧的,得到了郡主赞赏的眼神。

    就像黑暗不能永久的驱逐光明,就像邪恶最终要被正义打败,罪恶的东西总是害怕在人前曝光的,肯大喇喇举着光明前来的,就是朱阳县城里的热血汉子们!

    白天的爆炸声已经激起了他们胸中的热情,要不是县令夫人嘱咐紧关城门。又把朱阳县内的男人分组不断在城内巡逻,以保护城内的安全,他们早就出来了。

    不断有回去报信的衙差,把荒地上的消息传回朱阳县城,所有的民众现在都在翘首以盼,早些时间把贼匪擒住,把被掳掠的女子救出来。

    既然忙碌了一个白天都没找出贼匪,总不能让城外的汉子们疲劳作战吧?再三再四的被求恳下。同样忧心如焚的县令夫人,终于同意分出一部分青壮汉子前来支援。

    阿圆脸上忽然浮起一抹奇异的笑容,因为火把的映照下,领头的两个年轻人很熟悉。

    如果采莲在这里。就可以好好把这两个人比较比较谁更优秀。

    没错,领头儿赶来的是贺聪和胡不语。

    “爹,郡主,千总大人,我们来援助你们!”胡不语眼睛在火把的光亮下熠熠生辉。

    没有少年不渴望有机会做个英雄,“缩头乌龟”通常是上了年纪才会甘心沉沦,听说胡不语的才能超出他的亲爹,并且在武艺一项上也下过苦功。

    其实说起来这点儿跟贺聪有些相像,都是文武全才的好儿郎,只不过贺聪因为家世的原因带了份邪佞,胡不语那是标准的一身正气。

    “阿圆姐姐,你吃了饭没有?采莲嘱咐我给你捎来的点心。”贺聪说的很坦然,首先捧上一个小小的包裹。

    “还有棉衣斗篷,狗皮褥子,采莲说您先用这个将就将就,地上湿寒的话,垫上褥子休息一会儿。”胡不语也有采莲姑娘交付的任务,看起来这两个男士刚刚都跟采莲见了面。

    这种时刻没工夫想三想四,阿圆真的有些累了,乌泱泱的汉子里面就她一个女人,也用不着跟任何人客气,狗皮褥子在一个干燥的土坡上一铺,把两条腿平放下来,裹紧了斗篷。

    冬夜的风确实冰凉入骨,张大山和巴子就挡在风口,他们说练武之人不怕寒冷……

    新的生力军的注入,让连成一条线传递水源的“战士”们更轻松了,一桶桶一盆盆的河水继续灌着地道,耳朵里能听见水渗进土地与流动的声音。

    “水淌的慢了,还往回打着旋儿……”,站在最前方的护卫在呼喊,胡县令和卢千总赶紧跟过去查看。

    果然,原本河水一倒进去,就会义无反顾的往里走,现在,明显的迟缓了,在地道口积起了一个水坑……

    这是怎么回事儿?贼匪堵住了通道?还要不要继续灌水?

    卢千总今天不知道是怎么的了,自从吃了郡主的烧烤,就开始盲目的相信郡主,这会儿,他揉着腰又往阿圆这边来了。

    胡县令也紧走几步,他的精明之处在于从始至终都很尊重郡主的意见。

    阿圆所在的这个土坡是最高的,此刻她也在向四下里瞭望,结合着地面上黑黢黢的已经裸露出来的地道沟壑,一根手指描来描去……

    如果盗墓贼想要找到宝藏,肯定不可能随便找个地儿一挖,“摸金校尉”的名头传了这么多年头,每一道沟壑都有可能经过了精心的设计测算……

    卢千总和胡县令还没有出声,就被阿圆一个手势制止了,她的手指还在描画,竟然,这些沟沟壑壑的地道还有一条主线!

    就像一只黑黢黢的恶龙,身子粗重的趴伏在荒地上,两面的斜伸的岔道儿,就是恶龙身上舞动的爪……

    最细的最远的尾巴就是最初发现的那条意欲通往朱阳县城里的没成行的地道,那么——龙头在哪儿?

    “你们——来看!”阿圆的声音有些颤抖,身子在斗篷的围裹下还觉得阵阵发冷。

    胡县令和卢千总迟迟疑疑的站上了土坡,眼睛顺着阿圆的手指,一次一次的描摹……

    “这是一条拥有着无数恶爪的毒虫,不断地挖掘调整方向,最终才找到了目的地,就是——这条毒虫的头!”

    寒冷的冬夜里阿圆的声音轻飘飘的,可是,身边的四个汉子一下子都懂了其中的意思,他们刚刚在水灌到了农户的房屋时就罢了手,其实那处地点才最关键!

    没人知道那块地方下面就是墓穴,自然有可能经年累月后有人把房子盖在了上面,或许这家人其实居住的还蛮和乐的,殊不知脚底下就有白骨森森,有危机重重……

    卢千总的声音蓦地拔高,练过功夫的人一发力就像狮子吼:“齐家庄的里正赶紧过来!”

    原来这里就是齐阿圆的家乡,不知道前身在离开前思念过此地没有,如今故地重游,如果真正的齐阿圆有知,也会有一番感慨吧?

    一个半大老头子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说实话齐家庄这村儿肯定不富裕,因为作为最高长官的里正大人,都是一副破落的模样儿。

    “村口这座房屋,是哪一家的?”胡县令指指那个“龙头”问道。

    “就是——徐老汉家的屋子,他家的闺女,第一个找不到的!”里正的声音有些抖,除了寒冷,还因为心头窜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就是曾经口口声声要把闺女一起炸死在地道中的那个老汉,现在也已经把闺女卖给郡主了。

    阿圆摇摇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麻烦您去跟徐老汉说,他这房产我买下了,一会儿就要灌水淹,也可能等会儿还要牵连到别的人家,都别害怕,等事情了结,我会给他们一笔钱,可以带着家人安置个更好的去处。”

    如果龙头还要继续蔓延,阿圆不介意把这个村子都买下来,穷的半死的地方还苟延残喘什么啊,彻底的改造一下说不定还有可能咸鱼翻身……

    ps:

    感谢pei007的指正石灰用油洗的问题,已经改过来了,亲真好!

    〖

第三百九十章 现出端倪

    尽管里正去做了保证,恋家的老百姓还是有些sao动,自己的家园就要被水从地下灌,多少家伙什还没搬运出来呢!

    越是贫穷的家里就越是满眼宝贝,恨不得连窗台上的缺口盘子也要抱走,徐老汉已经失去一个貌美如花的闺女,现在面临家园被毁坏的场景还是唏嘘了……

    哭泣从来都不起作用,孟姜女哭塌长城的故事只能是虚无缥缈的传说,下面的地道不会在哭声中塌陷,却一定会在孜孜不倦的水灌之下lu出端倪。冰@火!中文

    乡亲们帮着徐家往外抢救东西,水桶水盆再次上阵了,也不能责怪徐老汉这么大的年纪了还咧着嘴哭,这房子重建了没多长时间,四角和地基都用了mi糊阵出产的红砖,倒是没舍得全用,中心位置还是自家脱起来的土坯,成为红砖出品之后的房屋模式新品种。

    这法子其实在前世里也见到过,百姓俗称它为“金镶玉”,现在来看,似乎有不少人家都这样做,既好看实用,又省钱。

    里正指挥着村民又从水井里往外淘登,两面夹击照着徐老汉的房屋下冲灌,隔壁几家也开始搬运财物,看这阵势,贼匪的老巢一定就在下面,因为这么大量的水,倒进去之后全无踪迹。

    徐老汉已经不哭了,现在他只剩下震惊,自己每日居住的房屋宅院下竟然会有一个巨大的空洞,无数的河水井水倾倒进去,都能装盛的下。

    贺聪和胡不语站在了最前沿,少年人总是免不了容易ji动,直勾勾的注视着地道黑黢黢的开口,期望着从中蹦出个三头六臂的贼匪来杀个痛快!

    可是不但是水流进去无声无息,贼匪和被掳掠的女子也都没有半点音讯,估mo着这些水足足能把徐老汉家的地下浇透了……

    开弓从来没有回头箭,做好了鏖战的准备的众人轮流休息,既然这个方向没有错误,那就一定要把贼匪的老巢给暴lu出来。

    齐家庄的里正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一脸见了鬼似的恐惧表情:“郡主不好了!县令大人不好了!千总大人不好了!”

    “呸呸,我们都好着呢!有事儿你稳下来说!”卢千总这人还有些mi信,忌讳人家说的歧义。

    老里正恍觉说岔了嘴,急忙站定喘着粗气:“是——水井——不好了!”

    水井是个死物,能怎么不好?难不成灌了会儿水已经干涸了?那就别从那儿淘登水源了不就罢了?

    “不是——不是干了,是——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水,在往上漫……”!

    难不成这取水取多了还能变身成自动喷泉?

    阿圆霍的站起了身,今儿倒腾的实在是累了,能坐着就不肯直立起来。

    “那水井距离这处宅院有多远?什么方位?”

    里正的两只手都在努力的指示方向,一南一北,难道有两口水井同时出现了异常?

    再结合起刚才自己描摹的恶龙走向,这两口水井正好位于徐老汉宅院的斜前方,就像两只龙角呈放射状。

    那就不会是喷泉的效果了,很可能就是这地道的两个出口,或者说,是墓xue的出口。

    “不要再灌水了,分三拨人把守地道出口,我怀疑贼匪已经逃窜,我们需要下去查看一番。”郡主已经自动成为这次地道战的总指挥,火把的照耀下,她在汉子们中间本来应该显得瘦小的身躯,被无限放大。

    “让我们两个带人下去!”贺聪和胡不语立刻请战,年轻人,浑身的劲儿还没使出来呢,难受的很!

    朱阳县城里面的汉子们也想跟随,被胡县令阻止了。

    “让他们俩带有功夫的人下去吧,老夫相信,这些贼匪的身手很强。”

    当爹的能不阻止儿子进入险地就算非常的大公无si了,阿圆把自己的精干护卫派出去:“保护好自己!也要时刻留意两位公子的安全。”

    卢千总的骑兵不擅长在地面上耀武扬威,更不擅长在地下行动,于是被安排在护卫们的身后,负责打群架,和回头报信儿。

    没有雨靴和皮ku,“探险队”“噗通噗通”跳进地道口,脚底下湿滑的很……

    胡县令竟然最后一个跳了下去,摆着手劝阻住来相劝的衙差:“老夫就在这里看着他们,有什么异常,也好随时处理。”

    在这个时刻,没有人想到他仅仅只是一个父亲,担忧着儿子的安全,他还是一县之长,是百姓们的父母官。在危难面前,他不能不ting身站在泥浆里,关注着他的子民。

    外面的气氛,更紧张了。

    把守着龙角的衙差和骑兵都是全副武装,“狼牙棒”高高举起,只等着万一冲出个把盗匪,就立刻迎头痛击,把脑袋锤个稀巴烂!

    胡县令把一支火把插在身前的泥浆里,专心致志的盯着前进的火光,聆听着从里面传来的各种声息。

    还好,始终没有打斗的声音。

    但是,光是惊呼和感叹,也够让胡县令揪心的了。

    一个骑兵倒退着回来,欢喜的禀报:“县令大人,里面没有贼匪,有一个好大好大的洞xue……”。

    还没来得及细问,那个欢乐异常的骑兵又一头钻了进去,浑然不觉的冬日的水寒凉刺骨。

    大家都稍稍松了一口气,没遇到两兵相接的局面就算好。

    骑兵再次钻出来时,表情就尴尬了许多:“县令大人——那个——公子说——要身男人穿的衣服——拿进去——”。

    要衣服做什么?难道被掳掠的女子留在了里面?

    徐老汉“呼啦”一下子就趴在了地道口上,声音抖索着问道:“还——活着么?”

    阿圆和卢千总也把脑袋伸了过去,那个骑兵没敢抬头,嗫嚅着说:“活着——一个——男的——”。

    要不然怎么会索要男人的衣服?

    徐老汉和另一个当爹的再次失望的瘫软在地,附近的乡亲从他们的衣服包裹里拽出了一身粗布衣,交给胡县令转送给骑兵。

    然后,似乎是隔了很久很久,骑兵弯着腰身退了出来,还抬着一个裹着粗布衣的——瘦小的——男人。

    胡县令已经爬上了平地,顾不得查看这个躺在地下的男人,焦急的询问道:“不语呢?其他人呢?”

    自恃功夫高强的那拨人,竟然又兵分两路要从龙角处钻出去,深怕留下什么藏身的贼匪在里面。

    胡县令跑着去水井那里等儿子了,剩下卢千总和阿圆,仔细分辨地上平躺的这个人。

    这男子应该长得不错,只是可以一张脸被揍的变了形,火把光照下可以看出脸se是青紫的,瘀血肿胀把五官都包的很紧密。

    好在,还有呼吸。

    **的骑兵们都找老乡去更换衣服,原来的服饰虽然比粗布衣好看,但是**的没办法继续穿。

    其中一个tui快的赶了回来,指着那男人被绑缚的手臂解释:“我们进去时他就这么被绑着的,身上没有一件衣服,头上套着半拉儿麻袋……”。

    卢千总是个武将,毫不怜惜的随手照着那男人的脸上浇了一瓢冷水,水桶就在手边,很方便呢!

    阿圆似乎心里一抽抽儿,脑子里有些混乱。

    直到那个被打的比胡县令还丑陋的男子被冷水ji的睁开了眼睛,当然,那睁开的动作做得太微乎其微了,因为肿胀成那样,根本让别人找不到他的眼珠子在哪儿。

    “爷——”,好像是喷出了这么个音节,这孩子还ting规矩,直到尊称千总大人……

    可是再细听怎么又像是在叫——“姐——”?

    “猪头”极力的想要抬起来,向着阿圆费劲儿的侧身……

    “你是——子玉?”阿圆不敢确定,两个姐弟实在太过陌生,匆匆一见,印象不深刻,何况现在还上了“浓妆”?

    “姐——”,还是那一声凄厉的低唤,“猪头”撑不住劲儿,重重的掉回了地上,似乎,再次昏mi了过去。

    阿圆的两只眼睛迅速的模糊,或许这其实是前身的情绪外lu:“大山,安置好——齐子玉,请——大夫——”。

    她本来跟这个少年没有感情的,为什么此刻泫然yu泣?血缘关系真的很怪异,手足相连的说法可能真的有道理。

    张大山和巴子对处理这事儿在行,自家的马车里总是备着烧酒提炼出来的酒精的,这会儿子治疗外伤最方便了。

    “郡主你别担心,齐子玉只是皮外伤,脑袋被多踹了几脚而已,身上——没事儿,一点伤儿都没有……”。

    张大山低声禀报,担忧的看了郡主一眼,他知道,郡主最担心的是什么。

    男孩子被贼匪掳掠了来,还扒光了衣服,被捡肥皂了也不稀奇!

    好人家的男孩子也怕出这种腌臜事儿,所以张大山才会强调齐子玉身上没有事儿,一点儿伤害都没有。

    只是皮肉伤那也不行,漂漂亮亮的小伙子给踹成了个“猪头”,老是昏mi说不定早成了脑震dang!

    阿圆的牙齿咬破了嘴chun,不管这群王八蛋逃到什么犄角旮旯里面去了,咱与他们势不两立,不死不休!rs!。

第三百九十一章 坍塌

    如果说齐阿圆跟这个弟弟原本不亲近,看到齐子玉受了伤害,那也一下子就不舒服了,女人家天生的那一种同情心又作祟,越想这弟弟就越发的觉得心疼。

    本身就已经被母亲给养废了,又在自己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哭哭啼啼的步行回家吧,又被贼匪当女人给抓了,验明正身后又挨了一顿打,看这倒霉催的!

    “能保下一条命来就算万幸,你这个弟弟还属于福大命大的主儿,没看见那两个老汉又哭天抹泪的了,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最让亲人担心受罪!”卢千总头一次也学着安慰别人了,尽管没得到阿圆的一个好脸儿。

    “喂他点儿吃的,我估计主要是饿的,从迷糊阵出来就没吃东西……”,齐阿圆细声细语的嘱咐巴子,十根手指搅在一起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这么亲近又不熟悉的尴尬身份,拍拍身上或者摸摸脸皮都不合适。

    贺聪跟胡不语终于从龙角里面出来了,神情兴奋的不能自已。

    “下面真的是一个好大的墓地!好几个暗室,石头墙壁装潢的都很华丽,正中间的棺木一点儿都没腐朽,里面的尸骨也还栩栩如生的,就是金银财宝实在找不出来多少……”。

    “那不是还剩了一件吗?尸体的口中含着一个大概是玉珠子,真想不通为什么贼匪还要剩下一件,我本来想要取出来给你们看的,贺聪他坚决不让我动,说是怕出危险……”,到底还是胡不语年轻,神色很是有些悻悻的。

    胡县令却猛地对着贺聪作了一个揖,声音抖索着感谢道:“小儿孟浪,多亏您提醒。那最后一件宝物确实不能动!”

    贺聪欢喜的尾巴都要翘起来了,急忙上前扶起胡县令:“其实我也不懂,就是觉得穷凶极恶的贼匪都不肯拿的东西。一定会有危险。可是到底为什么……”?

    阿圆已经听的身上发凉,摆摆手嘱咐:“你们几个先去找身干松衣裳换换。回头再听胡县令讲解为什么。”

    齐家庄的老少爷儿们继续贡献粗布衣裳,两个花季少年郎就像美玉瞬间蒙了尘,黑乎乎的跑了回来。

    “爹,您快讲讲,为什么盗墓贼要留下宝贝?他们为财而来,不应该会想全部搬走吗?”胡不语有点儿沉不住气,事实上他在地下时还曾经想过。等下次再下去,一定把那块嘴里衔的玉拿出来看看。

    一时间聚拢到胡县令周围的人还真不少,盗匪们已经跑远了,危险感也消失了。正好听听博学的县令大人讲古论今。

    就连被指派去埋锅造饭的汉子们,也在极力的往这边伸耳朵。

    胡县令喝了口温开水,慢悠悠的开口:“你们刚刚下去的时候,可也曾发现那墓穴的东南角有东西?如果没有发现,那必然是被水冲走了……”。

    “胡县令您是不是说一根蜡烛?小的在东南角脚丫子蹚到了那东西。就粘到石地面上……”,一个骑兵不由自主的回答。

    “就是蜡烛!这样一来老夫就更加更断定这群贼匪的来历,他们肯定是东汉时期的‘摸金校尉’的后人!”胡县令的小眼睛闪烁着光彩,这一刻他的模样真的不是太丑了。

    “摸金校尉们干活,凡是掘开大墓。在墓室地宫里都要点上一只蜡烛,放在东南角方位,然后开棺摸金,死者最值钱的东西,往往都在身上带着,一些王侯以上的墓主,都是口中含珠,身覆金玉,胸前还有护心玉,手中抓有玉如意,甚至连——后窍儿里都塞着宝石……”

    胡县令想到了身边还有女人,语气迟疑了一下,观察到郡主也听得认真,并无不快之色,才继续讲下去:“摸金校尉动手的规矩,不能损坏死者的遗骸,只能轻手轻脚的从头顶摸至脚底,最后必给死者留下一两样宝物,在此之间,如果东南角的蜡烛熄灭了,就必须把拿到手的财物原样放回,恭恭敬敬的磕三个头,按原路退回去。”

    “那岂不是白白进去了?摸金校尉怎么会甘心?”胡不语此刻对于盗墓贼的兴趣是真大,竟然小孩子一般拽了拽父亲的衣袖。

    这父子二人平日里肯定经常交流,胡县令看着儿子的眼神多了一份宠溺:“因为,传说有些墓里是有鬼的,至于这些鬼为什么不入轮回,千百年中一直留在墓穴内,那就不好说了,很可能是他们舍不得生前的荣华富贵,死后还天天盯着自己的财宝,碰上这样舍命不舍财的主儿,也就别硬抢他的东西了。否则,定然会惹来滔天大祸……”。

    这时候天光正处于最黑暗的时刻,黎明之前总是这样,众人好像都觉得一股寒风在耳畔掠过,浑身发冷,甚至要打个哆嗦。

    “县令大人您看,小的在地下还找到这么一个铁铲子……”,一个护卫现在可敬仰老胡同志了,从身后递过来一把样式奇特的物件。

    “这个——老夫却是不知来历的,可能是摸金校尉的挖掘器具……”,胡县令有些卡壳了,把铁铲递给卢千总,千总大人掂了掂,又递给阿圆。

    貌似这东西在什么地方见过介绍的,阿圆心里嘀咕,把铁铲头朝下,往地上一杵一拔。

    这东西形状很像铁锨,但是比铁锨更容易深入土层,特别是这一拔一提,还能带上来地下的原土,得以判断地下不同地层的情况。

    “难道——这个时代就出现了洛阳铲?”阿圆顿悟了,电视上确实闪现过这种器具的画面,依稀记得,是介绍说民国时期才出现的掘墓用具。

    大概,自从人类有了穷富之分,富人的墓穴就没躲过被挖掘的命运,一代又一代掘墓人孜孜不倦的延续着探宝的事业,也不断更新劳作的工具。

    “据说,在洛阳邙山的马坡村,有个人姓李,从小就以盗墓为生,有一天,他到十几里外的一个县去赶集,有个熟人正在搭棚子,准备卖包子。双方见面打个招呼,他见这人用一把筒瓦状的短柄铁铲在地上挖了一个竖起的小坑,以便放入棚柱,这人用此铲往下一走,担上来时带出不少士,一下子触发了他的灵感,于是找了张纸,贴着铲画出了一张原大图样,回家后找人按图打造,一试果然得心应手,效果不错,于是就在盗墓贼中得到了推广,此物被唤作‘洛阳铲’。”

    阿圆轻声道来一段新典故,原本对胡县令的博古通今佩服不已的汉子们,现在对郡主也要刮目相看了。

    只是,赞颂的话儿还没来得及说,“轰隆——”一声巨响,胡老汉家的“金镶玉”房屋,终于坍塌了!

    这个变故倒是早在意料之中,那么多水灌下去,不塌也没人敢住了!

    可是人堆儿里又是一阵骚乱。

    早就精神临近崩溃边缘的胡老汉,坍塌的房屋成了一根导火线,他两眼发直身子直挺挺摔倒,嘴巴里“嗷——鬼啊——”的低叫着,手脚也抽搐了起来……

    掐人中,摁虎口,捋胸脯……,大家伙的十八般武艺全部用上,才勉强把胡老汉弄睡着了,歪着头,嘴角犹自留下一道黏涎儿……

    齐家庄的里正带头叩倒在地,一众脸色蜡黄的乡亲也相跟着跪倒:“郡主大人,胡大人,卢大人,这处地界我们不敢再住了!请大人们给小的们指一条出路吧!”

    真不能责怪庄稼人太过迷信,任谁家坐落在墓穴上面都得触目惊心,何况那墓穴里的主人还在,何况这块土地已经被挖掘的惨不忍睹,何况,大家都是穷人,在此地没有财富可以作为拼死留下的理由。

    胡县令的黑脸这会儿就更黑了,整整一个村子的搬迁可是大事儿,不是点一个头就能解决的。

    “你们这村子有多少人口?多少良田?”

    “大人啊,齐家庄一共只有一百四十二口人,良田?周围都是盐碱地,勉强能种出点粮食来的也就二百多亩,出产可怜,连自家的肚子都喂不饱,这要不是距离县城近,小子们能去打个散工挣俩儿钱,活下来都成问题!”老里正每讲一句,都要抹一把儿辛酸泪,

    每人能平均一亩多地,其实也不错了,只是地薄出产太少,才造成贫穷的局面的。

    但也正是因为此地贫瘠,大地主豪绅的都不肯落户,也没什么恶人觊觎这些田地,齐家庄的庒风还算太平。

    卢千总只管地方军政,对于老百姓的居住与饮食明显不怎么关心,胡县令皱着眉头暂时许诺:“容本官回去后好好参详一下朱阳县的整个地况,能不能集体搬迁到别处还需要商榷……”。

    现在整个都是焦头烂额呢,贼匪们没有抓到,被掳掠的人没救出来,一大片地被挖的乱七八糟,冲灌的沟壑纵横,还留下那么一个棘手的墓穴……

    郡主一开始也只答应了解决临近几家临近庄户的搬迁问题,胡县令张了张嘴,看一眼阿圆没好意思再提新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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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章 盐碱地

    齐家庄的老里正那也得算是人精,此刻一下子就如醍醐灌顶,转而跪向阿圆老泪纵横:“郡主啊,齐家庄可是您的娘家,您不能眼看着咱庄子里一百多口人出去讨饭啊!”

    “是啊郡主,您可怜可怜我们吧!被惊扰到的魂灵不会饶过我们的,大家伙儿一天也不敢在这里住下去了……”。

    眼看着几十个汉子双膝着地,又惊又恐涕泪交流,郡主也不好意思大咧咧讲些什么“别怕,那些都是封建迷信”的话,捶一下脑袋搀扶了老里正起身。

    “我会尽快安置好你们……”。阿圆脱口而出一句承诺:“这几天你们先集中到村子的另外一头儿居住着,大家伙儿在一起也安全些,等我找到安置的好办法。”

    “这件事我得上报登州府,墓穴暂时先封闭起来,附近留人看守,估计贼匪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了。”胡县令跟卢千总商议,这个安排很让齐家庄的村民安心,多几个府兵,安全上也能多点保障。

    这时候齐子玉再次苏醒,肚子里也有了点儿热乎食物,精神就好多了。

    “你跟着我回朱阳县怎么样?你的伤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找大夫也方便。”阿圆弯着腰耐心的说着话儿,这会儿也不知该去哪里找齐家后母了,干脆直接征求弟弟的意见。

    “唔——”,齐子玉的声音还是不清晰,但是眼睛留下的那条缝儿流出了泪水……

    被亲娘养傻了的孩子实在可怜,张大山和巴子也很同情,让这小子跟着郡主长长见识也是好事儿,最起码去掉这一身娘里娘气儿。

    此刻的天色已是大亮,荒地上的沟壑狼藉更加触目惊心,里正带着村民重新布置暂时的居住地了。连带着还要负责十个府兵的伙食问题。

    县城里的来客在准备撤回去,贺聪还没舍得放下那把“洛阳铲”,就这么一晚上的功夫。他和胡不语已经成为好朋友,两个人勾肩搭背一丝儿困意都没有。

    胡县令和卢千总各自带着兵马也走出很远了。只剩下郡主,把马车让给了齐子玉,自己久久的站在沟壑之间沉吟不语。

    自己答应了要安置好齐家庄的乡亲,但是怎么才能更好的帮助他们呢?

    第一缕晨曦早就照射在荒地上,被水浇灌过的盐碱地不再那么白花花儿的晃眼了,残留下来的水洼儿,像一只一只眨啊眨啊的眼睛……

    “郡主。回去休息吧,劳累了一天一夜呢!”张大山转到了阿圆身前,抱拳拱手。

    “大山你来看,这河水——是不是有清洗盐碱地的作用?所谓盐碱地。不过就是土壤中的水分状况不良,含盐量大吧?那么,能不能试一试多多的灌水,把盐分带上来,然后把水放掉。就像洗衣服一样?”

    却原来郡主迟迟不走是为了这件事儿,张大山皱着眉头冥思苦想:“可是从来没听说过这么改造盐碱地的,老辈子对这地就没有办法,还都传说是上天要惩罚哪里的民众,哪里的土壤就会变成这样呢!”

    其实阿圆知道盐碱地是绝对可以改造的。前世里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貌似就是排盐洗盐降低土壤盐分含量那一套程序,然后先种植些耐盐碱的植物,等到培肥了土壤,最后再种植粮食作物。

    这次挖掘地道就当是给土地深耕了一遍,趁着河水没有上冻,完全可以尝试一下。

    想到就要做到,这是福瑞郡主的脾气,一转眼又把齐家庄的里正叫到了跟前儿。

    “既然你们都想好了要把以后的生活交给我安排,那么我安排的第一件事儿就是,休息半晌儿之后,带着人继续往荒地上灌水,还包括齐家庄每家每户的田地,如果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盐碱层,种庄稼没产出,那也可以用这种方法。”

    阿圆耐心的把自己的想法讲析:“让水漫上来,先堵住,然后想办法把土泥里面的盐分尽可能多的融化在水里,再迅速排出去。”

    “我也没办法预知这个法子能起多大效用,但是跟乡亲们说,只要把事情做好了,我算工钱,等会儿回县城之后,我就会找胡县令把这些荒地都买下来,我相信,只要勤劳肯动脑子,盐碱地也会变成宝地。”

    老里正立时心里就舒坦了,这说明郡主真的在拿齐家庄当自己的家乡看待了,只要每天付工钱,庄户们其实啥活儿都肯干,虽然郡主想要改造盐碱地的想法儿,有点儿玄!

    事实上阿圆心里也是没底儿的,又安排护卫装了一木盆的盐碱土壤放在马车上,准备回到客栈之后,就着手洗盐的试验。

    任何无法克服的困难,亲手操作反复改进方法之后总会解决。

    张大山在人员匮乏的时候,既可以做护卫,又可以做管家,回城之后,就立刻找胡县令商议买下齐家庄附近荒地的事宜。

    阿圆在给木盆灌水的时候,胡县令和卢千总也没有休息,把局势上报,清点留在县衙里的年轻女子人数儿,与各村原本保护的人手一起,护送她们回到各自的村子。

    那块荒地原本就没人肯要,荒废了多少年了,今天总算处理了出去,胡县令的后槽牙也不疼了,唤过来师爷跟着去办手续,郡主的银子还得安置齐家庄的村民呢,就意思意思,收个一百两银子得了。

    那可是足足将近二百亩的荒地呢!

    城内的民心也得安定一下,大小衙差走上大街小巷宣传要注意安全,贼匪掳掠女子,擅长挖地下通道,各家各户都要小心着听动静……

    这么一说就有点儿炸锅,本来嘛,强盗就够可怕的了,现在还擅长从地底下钻出来行凶,防不胜防啊!

    家里有闺女的都在搬床,宁可休息的时候尴尬些,也得让老大不小的女儿在爹娘的屋里睡觉,否则,谁家放心?

    阿圆跟三个孩子玩了一会儿,到底困劲儿上泛,哈欠儿连天的只好去补眠。

    体力上女人就是赶不上男人,张大山跑前跑后的愣是没说一声累,大红戳子的地契就交回来了。

    孩子们无聊之下去瞧那个“小舅舅”,尤其对肿胀的猪头很感兴趣,“小老二”循循善诱的引着齐子玉说话,连猜带蒙的也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小舅舅你这样的身板还能不受气?等你的脸好了,得跟着我们去练功夫,我娘可是说了,做男人的细皮嫩肉那就是耻辱,再要加上娘娘腔儿,那可没人搭理!”

    齐子玉被孩子们说的脸肯定是红了,虽然呈现出来的还是那样幽深的青紫。

    “呜呜——我——练功——”。

    千万别小瞧小孩子的游说能力,等阿圆醒转过来,准备找机会跟弟弟深谈一下的时候,齐子玉要练武功的心愿已经很坚定。

    然后,哭哭啼啼的齐家后母,就又找到客栈里来了。

    听说了儿子得救的消息,当娘的自然是坐不住的。

    “玉儿啊,呜呜——咱现在就回家,呜呜——娘从今以后好好守着你,哪儿也不去——”。

    只可惜刚刚跟姐姐靠近,又跟三个外甥亲近过的齐子玉,这会儿已经铁了心,就留在姐姐身边多呆些天。

    “不——走——”,来来回回就这两个字,任凭亲娘哭的肝肠寸断。

    事实上这个时候也不应该折腾齐子玉,小伙子脸上还带着伤呢,大夫开好了药,还没喝上几副,怎么能走?

    这个打小很寂寞的小男生,喜欢三个小外甥活泼泼的模样儿,再得了那声“小舅舅”的称呼,身上的骨头都要轻了,心里满是柔软的温暖。

    回到家里继续关起门来只跟满脸哀苦的亲娘面对面,小男生很不情愿。

    无奈何齐家后母只能自己回家,她其实是个要脸面的人,不愿意卑躬屈膝的再要求阿圆准许她留下,早知道有今天,当初好好地对待这个后闺女就没这么麻烦了。

    可惜这世上就是没卖后悔药的。

    齐家后母在客栈的厅堂又看到了郡主家的三个孩子,低垂着头在护卫的监视下默默离开。

    其实这客栈全部都被郡主包下了,估摸着还得有空余的房间,可是没人挽留这位后母。

    客栈的老板娘是个擅长与人沟通的,趁着郡主一家在厅堂吃饭,很小心的上前见礼,问询了一个如今朱阳县城人都在忧心的问题。

    “郡主,都说是您发现了地道和墓穴,那您知不知道咱这城里会不会也被挖了地道出来?或者是深更半夜的时候,有没有人就在咱们的脚底下?”

    老板和店小二也在厅堂门口支棱着耳朵,谁在这个问题面前也没办法淡定,隔着厚厚的土层,就算怀疑有人在挖地道也没办法啊,全家人昼夜不休直瞪着眼睛都看着地面,也不一能就防备住了贼匪的侵袭。

    光觉得劳累了还真没来得及考虑这个问题,脑子里依稀有一样东西是可以探知到挖掘地道的,熟悉的影像掠过,阿圆的眼睛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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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三章 听缸

    “侍候笔墨!我要给胡县令写封信嘱咐嘱咐!”郡主刹那间疲惫全消,摆摆手让客栈的老板娘凑前儿:“店里有闲着的水缸没有?在院子里埋下去,再安排个小伙计蹲在缸里听着声音就行了,如果附近地下有人在铲挖,一定能听得见动静!”

    老板娘还没吱声,门口的客栈老板先“咕咚”跪倒了:“谢谢郡主指点!小二,马上搬水缸!”

    阿圆把同样的建议书写完毕,交给巴子去县衙送信。

    这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朱阳县却整个沸腾起来,衙差们把这一消息迅速传递向每一个角落,快马奔驰的声音又预示着正在往周围的乡村行进,那还不立刻又炸了锅?

    家里有闲弃的水缸的那还好说,一家人齐动手挖坑埋缸就好了,可是大部分人家就一口吃水的缸,只能跑到杂货铺子里去采购。

    朱阳县只需要半个时辰,就出现了水缸脱销的局面,即使价格已经被炒到了“银缸”的境界。

    县衙里刚刚把水缸埋好,胡县令对于这几口巨大的水缸很看重,勒令一定要分开层次埋得深些、再深些,免得被贼匪们直接就攻进政府部门。

    然后就又听到了这股动静,没买到水缸的百姓心中恐惧啊,只能找到县衙来求救。

    胡县令又把郡主的书信仔细研读了一遍,挥挥手倒是很好办理:“你们回家后跟邻居联合起来,共同埋一个大缸就够用了,还能每家轮换着出人交替警卫,郡主可是说了,十几丈的距离听音绝对没问题。”

    关键时刻用不着先进的传话工具,老百姓口口相传也能迅速蔓延,朱阳县的百姓头一次这么团结啊。就算是平常打过了架的邻居,这会儿也亲亲密密的聚在一起,几家人合伙管理一个水缸那就轻松多了。这下子心惊胆战的妇人们就能睡一个好觉儿。

    卢千总府里也同样接到了消息,千总大人觉得这事儿有点儿新鲜。安排家丁们做了测试。

    卢府的宅院可大,在一口深埋的水缸附近挖掘,家丁果然可以听到异常的声音。

    根据测算出的声音距离,千总大人在卢家大院里分别安置了十几口水缸,才慢悠悠儿的逛去了夫人那边。

    李薇正带着丫鬟们缝制布偶玩具,幼儿园那边的改建修葺基本完成了,作为即将上任的园长大人。她还想把各间活动室都布置的温馨一些。

    宝儿在院子里点着火把练习弯弓搭箭,他还小着呢,都是用的玩具般的自制弓箭,跟着两个家丁玩的很开心。

    千总大人就站在院门口。听着屋子里传出来的欢声笑语,看着儿子跑动的身影,一时间,竟然回想起阿圆斥责他的话来。

    其实就这么一个老婆互相陪伴着也未必就受不了,那些个小妾姨娘和庶生的闺女们真的很喧闹。老是想主意耍手段要这要那,就好像不争风吃醋就没办法证明自己的存在一样。

    李薇就很独立,她压根儿就不缺钱,想要什么就自己买回来了,对自己这个丈夫半点儿不依赖。

    宝儿也被教育的很好。能认字能安心练功夫很少哭哭啼啼,就是对亲爹的态度不冷不热的,尤其是当着姨娘们的面儿,这么点儿的小娃子,就学会了冷着脸不言不语。

    千总大人很想走进院子里去,教教儿子弯弓搭箭的手法也是很开心的事情,可是,脚底下生了根似的,竟然迈不动步子。

    “娘,我射中了靶心!”宝儿终于抓到一只死耗子,在距离一米处射了个准儿,于是欢呼雀跃的向屋里喊叫。

    李薇的夸赞传出来:“宝儿真棒!等过几天去幸福苑,找展鹏展堂比比!”

    跟小朋友比赛这个法子最能激发潜力了,看宝儿不怕寒冷继续操练小弓箭就能知道,小人儿对两个家丁还嘱咐呢:“等会儿还得再练几个大字,展堂弟弟认的字多,可是写的没我好……”。

    千总大人就觉得心里抽了一下,儿子的懂事儿让做父亲的有些自惭形秽,庶出的两个女儿那里他昨儿还送了一堆绢花布匹,却因为儿子的事情都是李薇掌管的,自己从来没有上过心。

    “把——书房里的那块好砚台给少爷送来,还有墨,最值钱的那几块儿……”,千总大人最终也没有进去院子,只多安排了几个守夜的家丁在外面。

    临近睡觉的时间,李薇也收到了丈夫遣人送来的小礼物,没什么新意,金灿灿明晃晃的首饰而已。

    据说这一夜好多人彻夜难眠,外围的乡村也都在挖坑埋缸,齐家庄的墓穴之事像插上了翅膀,飞遍了每一处犄角旮旯,惊惧与担忧,牢牢地攥住了百姓的心。

    一切都没结束,一切才仅仅只是开始,半夜里,朱阳县城东北角儿,一户又一户民居里传来惊恐的呼救声,他们能够确认,在水缸中听到的,就是挖掘的声音!

    巡逻的更夫立刻敲响了铜锣,各家各户全部从床上爬起来,衙差和府兵赶了过来,火把明晃晃的包围了东北方。

    胡县令和卢千总再次赶到现场,现在他们已经有了些地道战的经验,衙差们在地上追踪贼匪的入口,水火棍再次充当探路的工具。

    “咚咚咚——咚咚咚——”,水火棍在地面上敲击,只要听出异常,府兵就立刻往下开挖。

    “等明日,炮竹运过来就好了,哪儿有动静就用火药炸哪儿!”胡县令攥着拳头发狠儿,熟料卢千总很不赞同。

    “胡大人,这里不是荒地,你炸的倒是惬意,炸毁的民居谁赔?”

    一句话扎坏了胡县令满腹的胀气,在县城里莫非只能继续这样跟盗匪纠缠下去?

    被动的防御可实在憋屈,尽管快天亮时,终于找到了贼匪挖掘的地道出口,就在城墙外几丈区域,延伸向城里的东南角儿十几米……

    贼匪的影子当然又跑掉了,新挖出来的泥土还散发着余温,老百姓对这种水缸听声的办法很信任,这要是没有这水缸的埋放,贼匪杀进家里去都不会有人提前知道。

    耳朵灵便又警醒的守缸人都得了赏赐,胡县令勉励大家继续努力,就算是青天白日里也得有人守缸,贼匪挖掘地道可不论时辰……

    老这么被动挨打也实在不是办法,县衙里紧急召开商讨会议,两记轻骑再次奔赴登州府报信儿,周围几个县城也要言语一声。

    “大人,小的估摸着,经过了昨夜贼匪们的挖掘地道被提前发现,那么大的动静一定能让贼匪胆寒,说不定现在他们就要放弃在朱阳县作恶了,毕竟墓穴里面的宝贝也已经挖完了。”

    师爷的话其实有些道理,只要朱阳县民能够坚持下来守缸听声,贼匪们再大的挖掘本事都使不出来,可是还有两个被掳掠走的女子没救出来呢,只寄幻想于贼匪自动撤退再去祸害别的县城,可有些不仗义。

    “我看城内的戒备还得加强,除了衙差和府兵,把老百姓也组织起来编组巡逻才更牢稳,贼匪被我们挖了老巢,昨夜里又是无功而返,我估摸着,不会跟朱阳县善罢甘休!”

    卢千总是个武将,善于从武夫的心理猜测,遇强则换地方,那似乎是文人才采取的应对方法。

    “天下的贼匪也是有规矩的,贼不走空,说的就是他们不肯白白失手,我也赞同卢千总的意见,继续抗战,全民抗战!必须的!”一道清脆的女声传进县衙,福瑞郡主,到了。

    百姓们的斗志正是最强的时候,保护自己的家园和孩子,是他们共同的心愿,这个时候必须激励。

    胡县令和卢千总率众起身迎接阿圆,经过了这几天的共处,福瑞郡主的形象高大了很多,尽管,她依然还是一身布衣简简单单,一头青丝松松盘起,没有浓妆艳抹,更不加一件闪光耀眼的首饰做累赘。

    女人的威望,从来不会来源于外表的华丽。

    “我细细的思考过了,想出这么个主意,大家看看行不行?”阿圆略作寒暄,坐定,立刻直入主题。

    郡主的脑袋瓜儿转悠的快,旁门杂类又懂得多,看问题往往一针见血,说话也直爽侃快,这已经不是秘密,所有人都在洗耳恭听。

    “我们不能继续被动等着贼匪上门,设个诱饵,在附近集中兵马围剿,如何?”

    胡县令的呼吸都急促了很多,伸着脖子追问:“郡主,烦请解释一下,如何设置诱饵?”

    如果能够如郡主所说,把贼匪圈进一个特定的区域,这件事情就好解决了,也再用不着采用现在的疲劳战术,各家各户的水缸里都不敢断人守候聆听动静。

    屋里都是精兵强将心腹之人,不需要忌讳,阿圆全盘托出自己冥思苦想之后的主意。

    “这群贼匪乃是为财为女人而来,我们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就是‘摸金校尉’的传人,那么,最好的诱饵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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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设计

    “找一个墓穴引诱他们?”卢千总这脑袋瓜儿其实够聪明,在公事儿上也能游刃有余,就是热爱纳小妾这一项让阿圆不喜。

    胡县令连连点头:“对对对!只要我们找一个前人的墓穴,放出风声去,贼匪们就一定会来挖掘!”

    可是问题是到哪里再找一个拥有宝藏的墓穴出来?齐家庄附近那个,还是被贼匪们洗劫干净之后才知道的呢!

    “所谓虚虚实实,才是带兵打仗的根本,贼匪狡猾,我们在朱阳县布阵肯定会让他们生疑心,我觉得,此次行动可以这样……”。

    听完郡主这一番解释,胡县令欢喜的眉开眼笑,手下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卢千总很诧异:“郡主,你能确认祁阳县的县令舍得把自己陷入危险之地?”

    没错,阿圆的主意就是,放出风声,在祁阳县发现了一处古墓,正在挖掘中。

    她要把贼匪给吸引到祁阳县,这事儿对祁阳的百姓和县令可都不算仗义,胡县令倒是可以治下安宁了,万重阳难道能够同意?

    “说服的工作就交给我,你们在这边小心布局,还要继续保持全民抗战的气氛,毕竟贼匪也不可能轻易放弃这块儿阵地。”

    阿圆说的很有把握,以至于卢千总又开始怀疑是不是这万重阳至今还跟阿圆有那么——一腿?

    其实这是因为阿圆知道,吴路和白承光带着百十口子精兵强将驻扎在祁阳呢,既给他们一个练兵的机会,又有可能给万重阳谋一个政绩,这事儿,怎么看都划算!

    “就放出风声说古墓在祁阳城西的半山腰吧!我即刻就出发,到祁阳布置伏兵。你们就留在朱阳看顾父老乡亲就好。”郡主摆摆手潇洒的往外走。

    胡县令这会儿有些感激涕零,这么肯担当的郡主真不多见,有勇有谋不畏危险。朱阳县的子民实在是有福气,怪不得封号就叫“福瑞郡主”。

    “老夫替朱阳的百姓。多谢郡主大义!”

    阿圆回转神启齿一笑:“要是在祁阳县如愿抓获贼匪,这功劳被万县令得去了,您——可不要心中后悔。”

    “郡主大义,万县令大义,老夫五感铭内,万分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心生后悔?”胡县令长长的作了一个揖。那态度是真诚恳,一揖到地。

    有了解决的办法,县衙内的人都很振奋,现在的任务分成了两个。继续紧锣密鼓组织埋缸听音备战,坚持到明日这个时辰,估摸着郡主就已经赶到祁阳县了,再小心的放出风声,给郡主一个布局捉贼的时间。

    休养了一天的齐子玉态度很坚决。姐姐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再带上三个孩子,跟白老二夫妻和采莲打声招呼,几辆马车迅疾驶出城外。随行的护卫快马加鞭紧紧跟随。

    “娘,我们现在就去看光爹吗?那能不能在祁阳县多留几天?”“小老二”念念不忘那群傻兵蛋子,记得上次还得到了一个永久的仆人。

    穷困的山沟子本来不受世人欢喜,可偏偏孩子们留恋那里,两个小子头顶着头嘀咕半晌儿了,只有宋好好昏昏欲睡。

    阿圆又换乘了齐子玉的马车,照例检查一下丫鬟们的服侍是否到位,这孩子心理脆弱还亚于女子,不得不小心呵护着。

    “姐——,”齐子玉这会儿发声清晰多了,半倚半靠在马车的壁上。

    据说小孩子都会对把自己从危险中救出来的恩人格外亲近,何况这恩人还跟自己有血缘关系,齐子玉小心翼翼的试图讲述在地下的经历,憋在心里太久了,会越来越恐惧。

    “不怕,多说几遍就会觉得这其实没啥,你是个男子汉,是齐家唯一的男丁,将来还要顶立门户呢!”阿圆做思想工作向来很简洁,表情也不丰富,淡淡的语气却能让人心中安宁。

    “……我眼前一黑,就好像蹬空了似的,漏到了什么地方……”

    那必然是进了地道的入口,头上被蒙上了布袋之类的东西。

    “我一挣扎,头上就被打了两下,然后——”,齐子玉的声音开始惊恐起来:“然后有人就问我,出生的时辰……”。

    阿圆伸手拍了拍弟弟的手背,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可是询问子玉的出生时辰做什么用?莫非“摸金校尉”们掳掠女子回去,还会明媒正娶交换庚帖?

    “我说了以后,那些人就很生气,吵嚷着说是什么这生辰真难凑齐,到什么时候才够数儿啊!我听不懂,旁边——旁边——就有人来拽我,说是既然生辰不对,那就由他享用好了,女人还怕多?”

    齐子玉的眼泪又流出来了,身子也哆嗦着,但是,在姐姐鼓励的目光下,依然断断续续的说完了整个经过。

    “我很害怕——就大声哭叫,说我不是女人,我不是女人,我是男人!结果,就有人扒我的衣裳……”。

    扒了上衣扒下衣,连脸长什么样都没人在意了,隔着麻袋之类的遮挡物狠踹了几脚,齐子玉就昏倒在地了……

    然后,应该是外面开始挖掘地道,炸毁地道等一系列攻击,贼匪们再也没想起来还有个抢错了的小子不知死活呢。

    再然后,贼匪撤退,水淹墓穴,齐子玉因为始终昏迷不醒,没有发出半点动静,才堪堪逃过一劫。

    “子玉,你真幸运!这样艰险的情况下还能得以逃生,你知道吗?有句话说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呀,以后就会幸福美满一马平川啦,恭喜恭喜!”

    阿圆的脸上笑靥如花,眼睛里是真正的欢欣和觉得幸运,不像母亲那样的女子,总是遇到困难时立刻眼泪汪汪,仿佛天已经塌下来似的。

    姐姐的情绪,迅速感染了当弟弟的知觉,齐子玉艰难的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登时间就觉得那些羞辱殴打,其实真的没什么。

    马车还在奔驰,齐子玉终于又睡着了,在跟姐姐倾诉了一番之后,他放下了心结,呼吸平稳的进入了香甜的美梦。

    中途在驿站休息了一夜,黎明赶路,没有遇到任何异常,进入祁阳县城地界,当然也没有遇到来欢迎的人。

    上一次可是万重阳亲自来迎接的,这回儿,谋划着把麻烦引入他的地界,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马车先去砖窑厂,张大山自动请缨去请万重阳一块儿到军营共商大计。

    结果没想到,万县令一点儿不比阿圆到的晚,他们一行人快马加鞭,同时来到了砖窑厂的后院。

    这个后院,就是军营了,现在又多添了一拉溜儿房屋,墙面还有些湿,院子也扩大了不少,里面地势平坦,跟行军打仗似的,归置着不少训练器具,大部分是白承光上次从朱阳县带回来的。

    今日大概是山间拉练的训练项目,只留下六个小兵守营,还要负责兵蛋子们的伙食,那个曾经来做过饭的厨娘,已经被辞退了。

    好在小兵们都认得郡主,当初可是凭借“一阳指”震惊了大家伙儿的,现在看到“武林高手”又光临了,自然是欢欣鼓舞。

    “要不要去山上把将军请下来?”

    “不用!等他们练完回来再说话也不晚,找间屋子,我跟万县令先谈点事儿。”郡主还是那么干脆,小兵们又去问候小少爷们,这俩儿娃子在军营也被誉为“武林小高手”,虽然现在都知道了那只不过是郡主的“阴谋诡计”。

    最受欢迎的是小丫鬟们,男人们在一起呆久了,见到稀罕的女子来临,总会额外激动一些殷勤一些的。

    万重阳见到阿圆,每一次都开心的不可自抑,现在正襟危坐在初恋情人对面,眼珠子里面都是高强度的电光。

    阿圆从朱阳县的人口失踪案说起,这件事万县令已经有耳闻,胡县令很细心周到,在案件一发生就安排衙差跟相邻的县城打招呼了。

    最后,当阿圆说到了自己的对抗计划,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万重阳,想观看一下他的反应。

    事实上即便是万重阳反对也无济于事,毕竟需要冲锋陷阵的是这群兵蛋子,但是也不能排除贼匪们一旦来到,局势无法控制的因素。

    “怎么?重阳你害怕了?”阿圆大眼睛不眨了,改成凶狠的瞪。

    “不是——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是这样看着你——心里很欢喜——”,万重阳声音轻轻的,眼睛里几乎能滴出水来。

    “呸!”阿圆轻啐一口,伸手撩一撩耳朵旁边的鬓发:“你不怕就好!现在想想,怎么把这件事做的尽善尽美,把贼匪牵制在这个地方一举剿灭,不留后患!”

    万重阳摸一摸鼻子尖儿,尴尬的笑了。

    据说相爱过的两个男女,即便没走到一起,这一辈子都会在相见时少许的暧昧。

    好在两个人现在都已经把心结放开了,接下来正儿八经的出主意谈想法儿,就完全忘记了暧昧那回事儿了。

    当吴路和白承光带兵回来,这两个脑子特别能转悠的人,已经把计划设定的很有模有样了。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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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团聚

    白承光第一个冲进屋里,恨不得立刻就把媳fu儿抱起来,可惜万重阳似笑非笑的看向了他,吴路那个跟屁虫也没放松。

    “媳fu儿你来啦?”傻汉子就捞着这么一句问候,接下来吴路就占据了主要位置。

    “郡主你来啦?给我们捎什么好吃的没有?练兵的法子还有新的吗?……”

    一连串的追问把白承光给越过去了,好在傻汉子立刻听到了孩子们的笑声,于是丢下媳fu儿转身又奔了出去。

    “阿圆,看看,白将军心里,可是把你放的太往后了。”万重阳笑得贼兮兮的挑拨离间,又收获了阿圆的两枚白眼珠子,很得意。

    “上次来就羡慕我们家孩子多了,怎么样?你在家里还没把辈分提一级?有了孩子就知道他们才是最重要的,超越了夫妻那点情意。”阿圆的反击让万重阳立刻收敛了,貌似,还没当上爹,没有发言的权力。

    一转眼三个孩子就跟着亲爹进来了,用的只有两条tui迈步,六根小短tui,都在光爹的肩膀和手臂上晃悠着。

    这一家子人确实让人羡慕,以至于万重阳和吴路都想“吧嗒”嘴巴流口水,万重阳决心回家以后继续努力,吴路在思考什么时候成亲的问题。

    “既然人齐全了,那就赶紧商量正事儿吧,重阳你来说说具体的计划。”阿圆接过了宋好好揽在怀里,两个小子一左一右的坐在光爹的膝盖上,也瞪着眼睛聆听。

    万重阳开始宣讲,把朱阳县的现状和刚刚商量出来的思路大致解说了一遍。

    “什么?竟然有这样胆大的贼匪?郡主你想的把他们引到咱这儿来就算想对了,兄弟们个个闲得无聊,正等着晃两膀子松泛松泛筋骨呢!”吴路大喜,随手抱起“小老二”举到头顶转圈儿……

    “万叔叔讲正事儿呢!吴叔叔调皮!”

    “小老二”尽管很喜欢这项运动,但是,依然板着小脸拍打了一下吴路的脑袋,一本正经的讲起了大道理。

    “哈哈哈——”,屋子里爆发出欢乐的笑声,只有小哥俩儿没有笑意,大人总是这样,不拿小孩子说的话当回事儿,贼匪随时会来,这是开玩笑的时间吗?

    幸亏当娘的率先住了嘴,看出了两个儿子的愤慨,拍拍手冷静下来,打断了那几个男士的大笑:“展堂说的有道理,贼匪听到风声很快就会来到,我们需要提前布置的事务还有很多呢!”

    其实大家伙儿也都是干事业的人,认真起来都很投入,很快,把疑似的古墓设置在哪儿最合适的问题就首先定了下来,吴路安排人去布置现场。

    然后就计划的细则进一步确定,祁阳县的衙差也早就派了出去,直接跟朱阳县的县令联系,到底风声放到了什么程度,估mo着是否令贼匪相信了,朱阳县城里又出现了什么异常等等……

    虽然古墓地点设在了半山腰,为的就是让贼匪的挖掘技术得不到施展,免得又让漏网之鱼继续“土遁”,但是,山下依然要埋几个水缸以防万一……

    还要具体给军士们分组,防御的进攻的收尾的设了几道关卡,就当这次是对训练了这么长时间的军士们的一次演习,不可以有任何意外出现。

    “我明天带几个衙差来帮忙。”万重阳自己给自己做安排。

    “我们的人多着呢,用不着书生,万县令看护好你的县城就行了。”吴路跟万重阳混熟了,又跟皇帝跟惯了,自然说话就很随意。

    “书生怎么了?不能打,还不能出主意?祁阳县城里面马上就在外围埋几个水缸,等你们放跑了贼匪,说不得还是要由我来收拾残局。”万重阳甩甩袖子告辞而去,真的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万一贼匪不认识路,直接mo到了祁阳县城里就麻烦啦!

    吴路很开心,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么个实战的机会,脚底下跟装了弹簧似的一弹一弹的走路,继续去排兵布阵等待贼匪。

    剩下一家人团聚,孩子们啰啰嗦嗦的给光爹讲述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在mi糊阵和客栈里面的日子,还讲到了同来的“小舅舅”——齐子玉。

    “那我得去看看他,阿圆你这弟弟打小身体弱,又总是被关在家里不出来跟人交流,受这回伤肯定很害怕。”白承光说的还ting清楚,看起来曾经见过齐子玉。

    说起这个弟弟,就容易想起另一个弟弟。

    阿圆带着丈夫往齐子玉休息的房间走,一边轻声探问:“老三——现在——怎么样?”

    白承光愣了一愣,脸上的笑容就有些恍惚:“还行——吧!”

    还行?是说身体素质还行,还是说xing格历练的还行?貌似,被送到军营里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是骡子是马,也该看出来端倪了。

    说实话白承光在教育方面做大哥不怎么称职,不肯深谈的话,证明白老三的变化不大,没法儿拿出来说嘴。

    阿圆不再多说话,倒是齐子玉见到白承光分外欢喜,他还记得当初求亲的时候,白承光曾经跟着媒婆子到家里去过。

    “就这身坯儿,比老三还不如呢!”白承光出了齐子玉的房门对阿圆感叹,毕竟自家老三身上可没有女人气儿。

    “身坯儿差点儿没啥,只要心眼子不长歪喽就行!”阿圆一下子就像炸了毛的公鸡,对白承光恶脸相向。

    现在我们也是有亲弟弟的人了,甭拿你们家老三跟子玉相比,子玉来认亲时,可是把玉镯子都给送回来了呢,这说明混小子的心眼子不错!

    白老大顿时醒悟,媳fu有了个弟弟,就说明身上多了一片逆鳞,谁也不能指责。

    “嘿嘿,媳fu儿,我不是说子玉不好,这不是——身坯儿差了,得锻炼锻炼不是?正好,既然来了,咱这老营里随便他玩儿,随便他折腾……”。

    “什么叫随便他折腾?我们子玉压根儿就不是那种爱折腾的人!”阿圆又被惹毛了,白承光那张脸黑灿灿的泛了红。

    “媳fu儿你——肚子疼不?”

    阿圆立刻收声,又被白承光打败了,原来好像是每次大姨妈造访,都要小小的发点脾气,以至于后来一发脾气,白承光就会怀疑又是亲戚的问题。

    夫妻两个人正自尴尬,一个熟悉的面孔前来拜见郡主,不过实在是叫不出名字,这些天的训练大概很残酷,这汉子瘦了黑了更壮实了。

    “我是邢满子,前来shi候两位小主子。”

    这么一介绍就想起来了,这厮跟自己还较量过呢,两个小娃子用“一阳指”打败了他,于是就结下了一段主仆的情分。

    “满子去找展鹏展堂玩吧,什么主啊仆啊的就别再论了,这几天还真的需要有人陪着他们,你要是不嫌烦,就松泛几天。”白承光代替妻子做了决定,也只有他才会认为陪着那俩小子是松泛松泛。

    邢满子高高兴兴的告辞而去,早看到两个小娃子在攀爬障碍呢,现在距离那次打赌比赛时间远了,反倒越发的想念两个小娃子。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就要算话,邢满子可以算是其中的楷模,眼望他毕恭毕敬的前去给展鹏展堂施礼,阿圆忽然就轻笑出声。

    不过在障碍后边探着半个身子的那个人是谁?看起来应该也很面熟,不过是距离有些远,一时之间还不好断定。

    白承光也看见了那半拉身子,清了清嗓子摆一摆手。

    那身影似乎很小心,犹犹豫豫的往这边走,还专门又回头看了两个玩得高兴的小娃子一眼。

    是——白老三。

    军士们穿的都是统一的服装,就是套在他身上显得别扭,看起来那号码也不是不合适,怎么就传出来之后不显得精神呢?

    “直起你的背来,白承耀!”

    貌似白承光还ting严格的对这个弟弟,大声一呼喝,白老三立刻就ting直了脊背,就剩下面目表情还显得小家子气。

    “过来,跟你嫂子打个招呼!”白承光极力的想要表现出一副大公无si的模样。

    叔嫂二人的视线再次相对,依稀,故往的种种回忆又回来了……

    “老三,在这儿——还习惯吗?”阿圆的问候有些平淡,事实上她的心里已经淡忘了属于怨愤的部分,时间是磨蚀一切记忆的东西,白老三尚且不足以令她刻骨铭心。

    白老三似乎很小心,这段日子肯定不好过,原本就消瘦的身板儿现在更显得缩水了。

    “习——习惯——”,这几个字吐得很艰难,看着阿圆的眼睛也畏畏缩缩的,眼角儿还总在白老大的脸上踅mo……

    哎!想要从根本上改变一个人,难,太难了!

    “习惯就好,再呆几个月,你就会喜欢这种有规律的生活了。”阿圆咧咧嘴,平平的安慰几句,看着他黯然神伤的离开。

    “心疼了吧?舍不得了?”阿圆戳一戳丈夫的手臂。

    白承光点头又摇头:“你不知道,他虽然来自农家,身子骨儿还不如这些军士,也可能是前一段我不在,吴路练得有点狠,身坯儿就越来越差了。现在,跑步上山,他得用人拽着;障碍攀爬,他得用人托着……”。rs!。

第三百九十六章 宠溺

    阿圆差点儿喷笑,手指点着丈夫的前胸:“你确定?跟着吴路的时候,老三能跑能爬,你回来了,他就越练越没劲儿了?身坯儿练出毛病了?”

    白承光伸脖子瞪眼的想要继续解释,可是,媳妇儿根本懒得听了,白老三目前不仅仅需要哥哥的爱护,更多的,他应该得到来自亲人的鞭策才行。

    本来的目的是要送老三来历练的,是来改造脑子里那些不劳而获的思想的,现在倒好,都知道这一位是将军的弟弟,拽着点拖着点呗!

    “我现在能理解你的心情,见到子玉受伤,我也心里难过,或者——是心疼,但是,如果我们的心疼会害他,帮不了他,那就必须严苛起来。”

    阿圆走入白老大的宿舍,挥一挥拳头:“承光,子玉身上的毛病也不少,我会努力给他矫正过来,最起码,做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在人前不畏缩有担当能独立能赡养母亲。”

    媳妇的情绪,感染到了丈夫。

    白承光也攥了攥拳头,虽然,没有多解释什么。

    媳妇儿很多时候看起来是没心没肺的,但其实她对待亲人掏心掏肺,这一点,白承光能懂。

    一声哨响,吴路在集合各组小组长,一座三大间的会议室里面,立刻席位坐满。

    “我就不去凑热闹了,承光你们自行安排!”阿圆身子一软,趴到丈夫床上,慵懒的舒了口气。

    会议室里面时不时会传出一连串的喧哗:“我去,让我们组去!”

    “将军放心,一定不放走一个贼匪!”

    ……

    怪不得两个儿子会喜欢军营生活,单纯的汉子单纯的热情会感染到每一个人,阿圆就在这种热烈的气氛中睡着了,一路的奔波连日的睡眠不足。让她很是疲累。

    醒来时已经是黄昏,小女儿乖巧的在跟丫鬟用一根棉绳玩“翻花”游戏,二十根手指在眼前穿梭。一个又一个新鲜的图案呈现。

    依稀小时候自己也玩过这种游戏,阿圆眯着眼睛。再次回忆起孤儿院的童年……

    记忆像是倒在掌心的水,不论你摊开还是紧握,终究还是会从指缝中,一滴一滴,流淌干净。

    所以,任凭阿圆怎样留恋的去回忆着,孤儿院里面的很多生活片影。都越来越模糊越回忆不起来了。

    再美好,也经不住遗忘,再悲伤,也抵不过时间。再长久,也赢不了记忆。

    唯有你眼前的实实在在的东西,在这一刻陪伴着你。

    “好好,给娘翻一个……”,阿圆和衣下床。走到女儿身边。

    蒲松龄在《聊斋志异.梅女》中就有这方面的描写。封云亭与梅女因长夜难遣,聊为交线之戏。所指的交线就是翻花。二人“促膝戟指,翻变久良”,“愈出愈幻,不穷于术。封笑曰‘此闺房之绝技也’”。

    “翻花”在不同的地域。有不同的称法,如线翻花、翻花鼓、挑绷绷、翻绞绞、解股等等。翻花绳就是一种利用绳子的游戏,一条绳子加上灵巧的手指就可以翻转出许多的花样,让人消磨许多快乐时光。只是要小心,不可以拉错线,翻错弯,否则绳子可是会打结儿的。

    宋好好与丫鬟玩的是双人翻花,一人以手指编成一种花样,另一人用手指接过来,翻成另一种花样,相互交替编翻,直到一方不能再编翻下去为止。这个游戏最大的乐趣在于翻出新花样,展现自己的聪明才智。

    难得宋好好能够耐下心来玩这个游戏,翻花其实本身就可以锻炼玩者的耐心和敏捷性,能在娱乐中寻找解决问题的方式。

    阿圆把女儿揽在怀里,双手接过棉绳,或缠或绕,或穿或挑,最后经过一个脱胎换骨般的关键性翻转,把缠绕于双手的线绳在手指间绷出花样来,造型于空中。

    “你知道吗?这个图案,叫做‘降落伞’,娘小时候,最喜欢玩这个……”。

    “降落伞?是什么?”宋好好很纳闷的追问,在这个时代,下雨天也只穿蓑衣而已,连雨伞都还没来得及诞生,降落伞,那更是天外来客,没人懂!

    “那是一种帮助人从天上降下人间的东西,风可以托住它的下坠劲头儿,人就可以慢慢悠悠、慢慢悠悠的在半空中掠过,安全的,轻飘飘的,站到地面上……”。

    阿圆的讲述太高端了,小姑娘和丫鬟都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从天上降落到人间的,那不是神仙吗?神仙还要用啥——“降落伞”——用于兜着风?

    宋好好很向往在空中飞翔的境界,把着母亲的手,要学习这种“降落伞”的翻花方法。

    午饭开始前,各组长又分头儿给自己的组员做了指示,白承光回到屋里时,已经摆好了饭菜。

    两个儿子才真正是“没心没肺”的,刚回到军营多大会儿啊,就不肯回来跟父母做伴儿吃饭了,邢满子带着他们跟兵蛋子在一起呢!

    好在,还有一个贴心的小闺女,瞪着跟他爹一模一样的铜铃豹眼,正襟危坐让光爹各种殷勤侍候。

    “肉——”。

    “豆——”。

    “汤——”。

    “饱——”

    ……

    全部是一个字的命令,“小领导”只需要动一动两片嘴唇,光爹就狗腿的送了过来。

    阿圆决定忍耐,看在人家父女两个都是心甘情愿的份儿上,“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还愿挨不是?碍着别人什么事儿?

    不过,宋好好不会从今儿起就打算继续这种待遇吧?看这小人儿得意的劲儿,吃饱喝足还小嘴一撅:“擦——”。

    白承光一扭身就拽了阿圆身侧的布巾子过去,屁颠颠儿的给闺女擦嘴去了。

    这还远远不够,一顿饭把光爹支使个遍也就罢了,怎么擦完了嘴巴又伸开了手臂:“抱——”!

    最后一个字的命令是“觉儿——”。

    白承光果然堪称二十四孝楷模爹,继续乐呵呵的抱起闺女起驾回卧室午休——觉儿去了!

    傻汉子没捞着吃一口饭呢!

    连带的忍得肋叉子疼的郡主,也吃得很不舒服。

    白承光你不但没把白老三教育好,现在,你又要把我的闺女给宠惯坏了!

    当娘的舍不得把罪责怪到闺女身上,只能向着丈夫发狠儿。

    宋好好跟着别人也不会这个样,就是见到亲爹才这副德行,浑身跟没了骨头似的,啥也不能做啥也要支使光爹……

    小孩子这么点儿的年龄能懂啥?你不告诉她,她就不会知道做女儿的也需要体谅父亲,比如自己吃饱了以后再注意一下父亲吃饭了没有,自己要被抱着扛着父亲会不会感到劳累?

    “剩饭菜给将军留着,去喊他回来!”郡主阴沉着脸发了话,丫鬟们还真不知道是谁得罪了主子。

    真可惜在白承光心里,也是女儿的地位比媳妇儿高,闺女不放行,他就舍不得回来吃饭。

    白承光选择的是最靠里面的一个小独院儿,隔壁就能听到那爷儿俩的欢声笑语,不是说困了要去睡觉吗?怎么这一会儿子又这么闹腾?

    有心跑过去摁住闺女揍两下屁股,或者怒发冲冠把男人揪回来,又觉得这事儿很是挖脸儿,有辱咱平日里杀伐果断的美好形象。

    小五和碧儿终于得了信儿,绕过了大门前来探望东家,碧儿那肚皮可真惊险,就像即将熟透的大西瓜。

    阿圆登时忘记了要去教育那对父女的事情,赶紧扶了碧儿就坐。

    “预产期快要到了吧?这才几天啊,肚子跟吹了气似的长得飞快!”

    碧儿一脸喜悦和满足,声音也温温柔柔的:“预产期还不到,小五找了大夫常来把脉,说是越往后长得越快,到最后关头才消停呢。”

    “稳婆找好了没有?到哪里去生?要不然,你们两个这段时间住到祁阳县城里面去?那里毕竟大夫多医馆多什么都方便。”

    阿圆开始担心碧儿的安全问题,除了生产有危险,还有一群盗墓贼要来光顾呢,可别惊扰到她的胎气。

    “没事儿,这里是我们的家,怎么住都舒服,到了祁阳县城里面找客栈,心里不坦实。附近村子里有个稳婆,说好了等发动起来就去叫她的。”碧儿真是好脾性,天生的贤妻良母型,做事从来不为自己考虑。

    “这次你俩儿得听我的,要么今儿派几个护卫帮你们走,要么明儿万县令来了以后,回程时带着你们一起。”阿圆越想越觉得此地有一定的危险性,不适合孕妇继续居住。

    “至于住客栈确实不方便,暂时先到县衙的后院安身去吧,我跟万县令说一声,到了那里接着找房子,买一处配备的齐全的不就行了?大山,这事儿你去办,顺便买个侍候月子的丫鬟。”

    小五很感动,摆着手拽住张大山:“我们有钱,自己买房屋就行,也不差这几天,什么时候把房子买好收拾好了再搬过去住。”

    贼匪可不一定给你时间,阿圆越发的着了急:“那你俩儿今儿先歇一晚上,明儿一定得走,大山先去县城里帮他们找房子。”

    ps:

    二更终于赶出来啦!亲们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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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废砖有来历

    大网还没张开,阿圆不想吓到了碧儿,小五盼来个孩子不容易,可不能留在危险地界再出啥闪失。

    “可是——”,小五的疑问被阿圆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既然东家安排好了,那就依着就是,正巧也借此机会让东家多了解一下砖窑厂的发展和帐目。

    因为支持军营添盖房子,这些天的盈利还是有那么点儿捉襟见肘,但是雇工的工钱一点儿不会少,资金周转也没问题。

    阿圆最感兴趣的似乎还是经商,与小五交谈起来格外开心,碧儿温温柔柔的坐在一旁抚摸着肚皮,满脸都是为人母的静谧。

    “吴路给砖窑厂的四角儿各埋了一个大缸,还说会有专人守卫,这是要做什么呢?”小五终于问到了敏感的话题。

    碧儿的好奇心也登时被提起来了。

    “没啥,就是听说近来有一群专门找墓地的人,喜欢在地下挖掘通道,吴路担心也有人惦记咱这里,埋几个缸听声音以防万一。”

    阿圆觉得解释的够详细的了,还是赶紧撵他两个回去收拾东西最适宜,要是弄的人心惶惶,砖窑厂的产量可就成问题了。

    主要是她觉得,一百多个兵蛋子足以对付那些盗墓贼匪,不需要扰民。

    送走了小五夫妻,经过了短暂休息的军士们又开始分头行动,能看得出,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训练磨合,他们的队伍动作迅速,各小组都几乎达到了整齐划一。

    “晚饭前全部完工汇报进展,现在,出发!”吴路大手一挥很精神,独院儿门内的丫鬟们纷纷闪烁星星眼。

    其实哪朝哪代的小姑娘,都会有那么一段时间崇尚钢铁军人。一举手一投足都被凸显得光芒万丈。

    此刻的吴路,大概就是这样,成为了小姑娘们心中的偶像。

    阿圆来不及表示感慨。就望见了自己家里的两个小东西,也隐藏在邢满子哪支队伍里面往外走。负责保护他们的护卫,正对着郡主示意阻拦不了。

    到哪儿都是惹祸精!阿圆止不住有点头疼,最近一段时间的表现,这男娃子就是比女孩儿能闹腾,当娘的都抓不住他们的影子了!

    “展鹏展堂——”,阿圆发出一声喊,从院子里就跑出来一个傻汉子。

    “就——叫他们跟着去吧。我保证安全!小孩子家家的,别逆着他们!”白承光刚刚哄完闺女,现在又要充当儿子们的保护神。

    两个小子立刻不再躲藏,大摇大摆的跟在邢满子身后。护卫们和白承光也跟了上去。

    作为一个成熟的女人,这种大庭广众之下不适合立规矩,阿圆咬着牙攥着拳头,却对青儿嘱咐一句:“给——将军拿些食物,还没吃肚子里饭呢!”

    人家都说。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孩子会被宠坏,咱家没配备长辈,却冒出来一个二十四孝的“光爹”,起的结果也差不多。

    阿圆摇头叹息,带着两个护卫在军营转悠一遍。

    照旧只留下六个军士忙前忙后。障碍架旁边大概是个好位置,一口磨砂大缸刚刚被蹲进去,五尺汉子站到里面能没过腰身。

    好在空间还算宽敞,蹲进去听声还很隐蔽。

    “等春天的时候栽几棵睡莲,训练过后也养养眼。”阿圆忽然生出个主意,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增添些许闲情逸致。

    水缸里养睡莲,确实是一件很风雅的事情,只可惜,对于兵蛋子来说没什么吸引力。

    “郡主,这些大缸都是采买来给兄弟们洗浴用的,天天训练满身都是臭汗,不洗澡的话,屋里根本进不去人,活生生把蚊子苍蝇都能熏出去。”一个兵蛋子接了话茬儿,这六个人里面他最显得干净,看起来属于稍微有点洁癖的那种。

    上次张大山回去就说过这个事儿,怎么解决太阳能的问题呢?

    阿圆的神色很有些郑重了,这么多的汉子要洗澡,烧水是肯定不够用的,难道到了十冬腊月里也用凉水?虽然用凉水也是一件很健身很英勇的行为……

    到了祁阳以后,或许是山高地势的原因,给人的感觉是,比朱阳县还冷,其实没进腊月门儿呢。

    铁水箱好打造,管道可以选竹节竹管,就是这导热的玻璃还没有办法,还有水龙头如何开关自如的问题。

    反正已经把盗墓贼的任务交给了汉子们,阿圆静下心来回到屋里仔细思索,手边照例有一支炭笔,随时记录下来有用的东西。

    郡主做正事儿的时候不能被打扰,除了巴子留守在门外。

    画来画去终于解决了一个小问题,这个时代没有水龙头不要紧,继续利用薄竹片,不需要放水的时候,从一侧的通口斜插进去,竹管就能被堵住了。

    最难最难的就是玻璃,上次打算的用皮袋子代替,可惜皮袋子的导热能力终究还不算强。

    其实很多穿越人士,很轻轻松松就能把玻璃捯饬出来,偏偏阿圆脑子里没这份储存,只能推测原料应该是石头之类的物质,然后高温烧制融化冷却成型吧?

    头顶上的发髻已经被挠成了鸡窝,看起来即使孵出小鸡来也找不到答案,没奈何起身再去砖窑厂转转,小五可是要离开几天陪老婆待产的。

    巴子看到郡主,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悄没声息的跟在了身后,他本来想提醒郡主重新梳梳头的,可是,作为一个男下属,貌似不怎么方便。

    顶着鸡窝头出来的,那也得是郡主,反正谁也不敢招惹大东家。

    小五屁颠颠儿的跑出来,虽然砖窑厂归他主管,小伙子很勤快,琉璃砖那个小砖窑的最后一道关卡还是亲力亲为的,就指着它挣钱呢!

    三个人围着砖窑厂查看一番,最后,还是走回到小砖窑,检视琉璃砖的成色。

    “东家,最近挖来的土质不纯,含有很多石灰石和砂子,不好分拣,稍一不慎,就会出残次品……”,小五叹息着指指旁边的废砖瓦。

    果然,原本红彤彤流光溢彩的琉璃砖,有些走了形,跟液体淌的不均匀似的……

    还有的在一块砖身上出现了分节,泛红的一多半,灰突突的一部分,还有——透明的一小块儿——

    透明的一小块!

    阿圆抓着那块思维混乱的琉璃砖废品,小心的,把自己的脸颊贴了上去,贴在了那一小块儿——透明的东西上面。

    凉凉的,很舒服。

    虽然,这会儿子郡主的脸没办法看了,鸡窝更乱,半张脸又抹上了砖灰……

    这个主子日常有点不修边幅这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抱着一块废砖又笑了?

    笑就笑吧,怎么一转眼又抹起了眼泪儿?嘴里还絮絮叨叨的嘟念什么“老师早说过吧?学知识最有用,瞧瞧你,楞没闹清玻璃到底是怎么烧出来的……”。

    小五和巴子面面相觑,郡主今儿实在反常,自言自语跟鬼迷了心窍似的。

    巴子想的比较深远,上次水淹墓穴,里面可是真的有尸体的,老百姓都说魂灵被惊扰到了不会善罢甘休,不一定会扑向谁报复,莫非魂灵看中了人群里就郡主一个女人好欺负,这会儿终于现了原形?

    越琢磨越恐惧的巴子大跨一步,对着主子那张脸就啐了一口,黏涎的唾沫挂在阿圆空着的脸蛋上,那模样,越发的可怖!

    还在自己的意识形态里留恋的齐阿圆被这口唾沫啐醒了,愤怒的举起了砖头对准了巴子,一声喝骂劈头盖脸:“巴子你疯啦?呸呸呸,你啐我干什么?”

    小五立刻从云山雾罩里跟上了东家的思路,一把扑上去抱住了巴子:“巴子造反啦!”

    一边叫着,还一边把自己的额头砸向巴子的脑袋,没办法,双手抱着敌人呢,腾不出来。

    可怜的巴子是个嘴拙的,冷不丁被这么一砸还真有些懵,问题是他这会儿还不能还手,都是自己人嘛,小五跟自己关系不错。

    “郡主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呸呸,太恶心了!巴子你今儿中午吃的韭菜盒子是不是?呸呸——”,阿圆顾不上他们两个都滚到地上去了,自顾自的擦脸几欲呕吐。

    “我——我——我,是给您驱鬼!”巴子的声音有点发闷,没办法,这会儿的位置是小五在上他在下。

    阿圆下决心这身衣裳也不能要了,没带着布巾子,拿袖子擦的脸格外狼狈,最重要是那韭菜味儿,根本擦不下去,老是在鼻子尖上转来转去……

    “小五松开他!”郡主是真火了,照着地上的巴子又作势去踢一脚:“你说,怎么就吐我一口就算是驱鬼?”

    巴子这会儿也很狼狈,被自己人打太憋屈了,郡主的大眼珠子又喷着怒火。

    “郡主——是——我们那儿——都说,都说男人的唾沫儿能定住恶鬼的魂魄,我——看着郡主在那儿又哭又笑,还把脏乎乎的砖往脸上贴,就——就担心您是被恶鬼冲撞到了!”巴子说完眼里就汪汪出了眼泪疙瘩,这小子是个实心眼的,觉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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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八章 童男

    巴子还真不是发疯攻击主子,他面红耳赤的讲了个故事。

    传说中,南阳人有个叫宋定伯的,颇具传奇色彩。他半夜走路时遇到一个鬼,宋定伯骗他说自己也是鬼,和他结伴而行。为了省力气,他们两个轮换背着对方走路。

    过了一会儿,鬼发现宋定伯身体太重,就问他是怎么回事。宋定伯解释说自己是新鬼。又遇一条河,宋定伯让鬼先过去,那鬼渡河的时候,嗖嗖嗖就过去了,一点动静也没有。轮到宋定伯渡水,却哗啦哗啦发出很大的声音。

    鬼就又有些疑心了,问他到底是人是鬼。宋定伯说自己才当了三天鬼,还不成熟,并以后辈的身份请教对方,自己该注意什么。

    鬼就说了,咱们都怕唾沫,离唾沫远一点就行。结果,宋定伯把鬼背到集市上,朝他吐了一口浓痰,鬼变成了羊,宋定伯就把羊卖了。

    阿圆这会儿忘记脸上的韭菜盒子味儿了,忍不住弯着腰“哈哈”大笑:“巴子,你把自己当宋定伯了?你是想把我变成一只羊卖掉?”

    “不是不是!”巴子赌咒发誓:“我是担心墓穴里的鬼魂冲撞上郡主,琢磨着一口唾沫把他定住……”。

    又提起唾沫可不得了啦,阿圆抱着那块砖头就往外跑,喉咙里又是一阵干呕。

    其实仔细捋一捋这个故事的整个过程,你会发现其实人比鬼还狡猾,还可怕。并且,人类掌握了一门独家利器——唾沫。这恰恰暗合了我国伦理哲学上的一道命题:唾沫可以淹死人。

    反正目前,巴子的一口唾沫淹到了阿圆,恶狠狠的把一张脸搓的通红,还是觉得韭菜的味道有些浓重。

    干脆再喊丫鬟烧一锅热水,今儿有点霉气。必须全身都洗浴一遍才能去掉心病。

    巴子哭丧着脸在门外十几步远的地方徘徊,张大山去祁阳县城帮着小五夫妻买房去了,还没回来。

    好不容易才等到郡主出浴。估计这些时辰过了,头发也得擦干了。

    丫鬟们已经把浴桶啥的收拾个干净。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个个板着脸不搭理巴子。

    “青儿——姐姐——”,巴子下决心巴结一下,于是拿出最尊贵的称呼往前凑乎。

    “对不起,我可没你这个弟弟,看你这模样不比我小啊,就不怕叫我姐姐给叫老喽?”青儿找到了一枚软柿子。自然下狠劲儿捏。

    巴子挠着后脑勺再接再厉:“青儿——妹妹——”。

    青儿“嗷——”一声跳到远处,手指着巴子痛打落水狗:“我也没你这个哥哥!别套近乎!别把嘴伸的这么近,你当那韭菜味儿好闻呢?”

    另几个丫鬟更加过分,干脆距离巴子远远地。今儿都要给这小子个脸色看,蹬鼻子上脸的,还敢吐唾沫啐郡主了,这毛病不治不行!

    欲哭无泪的巴子又不敢自己往郡主屋里闯,抓肝挠肺的想要继续解释解释。到最后,再也忍不住,冲着关着的门口大吼一声:“你别不相信啊郡主!真的是童男子的唾沫定住鬼魂最有用!”

    阿圆起身已经自觉洗的很干净了,这会儿正悠哉悠哉的继续端详那块废砖呢,猛不丁听到了巴子的解释。手下一松,砖块“当啷——”落地。

    披散着一头过臀的长发,郡主单手拄着门框,另一只手指着巴子,无限失望的问道:“巴子,你今年多大啦?”

    “我——十九——”,巴子不明白怎么问起年龄来了。

    “十九了你还是童男子,你这么大声觉得很露脸吗?我不是记得听说过你要成亲的事儿吗?那怎么到现在还——‘童男子’着?”

    这个问题有点彪悍,丫鬟们一下子都跑出去老远,巴子本来是无心之语,经过这么一问,立刻面红耳赤。

    “我——没成亲——”,难得这娃儿脸上燃烧起这么大朵的红云,很是让郡主开心。

    人家娃儿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不就一口唾沫吗?人家是在驱鬼!

    阿圆一本正经板了脸:“巴子你听清了,距离过年还有个把月,我给你下个任务,年前必须结束‘童男子’身,干脆,就在咱家丫鬟里找一个对眼儿的成亲吧!”

    “啊呀——”,那几个丫鬟跑得更远了,还互相推搡着取笑着似的。

    巴子心眼实诚,娶别人郡主还怪不放心的,她本身又爱做个媒,手头上也没有更多的资源不是?

    谁料想实诚的巴子竟然当真了,大巴掌一拍脑门儿,大声嚷嚷:“那个——郡主,我——想娶青儿——娶青儿!”

    “啊呀呀——青儿——”!丫鬟们那边顿时乱了套,谁也想不到这傻小子真的这时候就开口选人!

    阿圆也尴尬的长大了嘴巴,你好歹得等没人的时候私下里问问人家姑娘愿不愿意吧?就这么直不楞登的宣布了出来,叫人家姑娘怎么答复?

    最重要的,叫咱这个主子——怎么自圆其说?

    青儿很可能是对吴路倾心的,阿圆早就注意过小姑娘的眼神,今儿扒着院门窥探吴路排兵布阵的,就属她站的最靠前。

    “那个——巴子,你今天被恶鬼上了身,说出的话可不算数儿,等明儿——你清醒了,再告诉我你的想法吧,那个——天下何处无芳草?我刚刚的话也说得绝对了,外面的姑娘好的漂亮的多着呢,排着队等着你去挑呢,挑中了哪一个都行,我都赞成!”

    跟老实人说话有时候最费劲了,拐了半天的弯儿吧,他愣是没听懂,照旧直脖子瞪眼的坚持自己的言论:“我就看着青儿最好!明儿,也是这话!”

    好吧,被老实人打败啦!

    阿圆装作没有听见,回身赶紧又关上门:“巴子你去看看将军他们安排完没有?展鹏展堂也该累坏了,实在不行就抱回来。”

    可惜巴子巍然不动,很干脆的拒绝了主子的安排:“郡主那不行!大山哥不在,我不能离开!”

    哎!还想偷偷问问青儿的意思呢,这下子问不成了……

    只不知道青儿听见了这莽汉的一番话,会不会有所心动。

    其实成亲不过就是搭伙儿过日子,不见得非要对方长得多威武精神,或者心眼子多么灵活,像巴子这样的实诚人,就很不错!

    目前这种局面,青儿当众听到了巴子的宣言,那就不需要自己画蛇添足做规劝工作了,毕竟,万一劝成了,成亲以后又后悔了,那可就成了心腹大患!

    “青儿,去把小五掌柜的喊来,我要问点事情。”郡主目前是孤家寡人,打开了窗户往外招呼,丫鬟们还在远处叽叽喳喳呢,青儿的身影就围在最里头儿。

    巴子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那神情格外轻松,当青儿不得不脸儿红彤彤的从他身旁经过时,臭小子还发出了“嘿嘿——”的傻笑。

    你不会以为只要说出来了,告别童男子的生涯就指日可待了吧?郡主可不是乱点鸳鸯的主人,青儿如果不愿意,这婚事儿那就成不了!

    小五本来就安不下心来,郡主是抱着一块废砖狼狈逃窜的,可别真出什么鬼神魔怪的妖蛾子出来!

    所以,听的青儿喊,就立刻跟了过来。

    阿圆早就开始投入新的构想了,一张纸涂得满满的,手指头轮换敲击着桌案。

    “小五,交给你一个新任务,这块砖上透明的一点儿东西,我想要!你必须尝试尝试,到底是什么样的材质搭配,才能烧出这种效果来?”

    怪不得东家见到这块废砖那么反常,原来是相中了上面的东西,小五顿时心里轻松了,接过了那块废砖,对着窗户反复打量。

    “最近每更换土质砂石的材料,正好可惜做做实验,东家我还是觉得碧儿暂时留在这儿最好,把家搬走了,做东西也不方便。”小五试图劝说阿圆,让他们夫妻两个继续都在砖窑居住。

    小五跟贾师傅很相像,自从在祁阳县独当一面,就再也离不开砖窑,每天包着头脸在里面烧砖,从来不嫌弃不厌烦。

    “那不行!”阿圆拒绝的斩钉截铁,碧儿是双身子,不能留在危险之地,宁可让玻璃晚一些面世。

    “安排咱的那些雇工把嘴守严实,别漏了有军队在这里驻扎的消息,再嘱咐几句谁也别没事儿乱转悠,半山坡上发现了一处古墓,据说很多人在打主意,盗墓贼要是来了,杀人放火都不稀罕,警醒着点儿!”

    小五立刻严肃了态度,你要是不说危险,他们夫妻俩儿还真的想继续磨叽下去,抱着废砖,一溜儿小跑就回去布置了。

    张大山晚饭的时候回来的,说是县衙里的师爷帮着找的地方,就在衙门附近的一处小院,已经交了定金,明儿就可以搬家付全款。

    碧儿即将做母亲,自然也要以孩子的安全为重,听丈夫讲了讲目前的形势,就不再犹豫了。

    不过,留在砖窑厂的最后这个晚上,夫妻俩迎来了一个客人。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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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九章 鞋子的问题

    这个客人,就是郡主身边的得力丫鬟——青儿。

    说起来青儿跟碧儿也算熟悉,青儿还是碧儿提拔上来的接班人,眼看着原来的前辈过的日子幸福如意,青儿有心前来取取经,顺便把自己杂乱的思绪理一理。

    到底怎么选择才能幸福,小姑娘们没有经验,今天巴子的一番宣告彻底打乱了青儿的一池春水,她决心在郡主开口询问之前,先拿出一个主意。

    小五看到媳妇有了人陪伴,自己急忙又赶到砖窑去了,郡主留下的任务太有挑战性了,一定要尽快拿出来实验成果。

    他原来就跟随贾师傅和阿东一起做过类似的试验,知道怎么更改材料比例然后逐一记录,做上标志再放进窑中烧制。

    后来就干脆也不用砖模子了,直接团一堆儿小球丢进砖窑里面,就不信经过调整的上百个材料比例的配搭,还烧不出一个满意的东西!

    没人知道碧儿跟青儿都谈了些什么,总之第二日晨起,白承光早就离开跟着兵蛋子们继续劳作了,阿圆看到了青儿,眼神清澈欢欢喜喜的站到了眼前。

    “不是应该继续跟我躲躲闪闪的吗?青儿莫非你想明白了?”

    阿圆向来是直来直去,原本不想这么早就问个清楚的,昨夜里青儿请假,她就知道小姑娘需要对婚事认真考虑。

    “郡主取笑奴婢了——”,青儿的脸颊开始红润,就像刚剥了皮的煮鸡蛋,又晕染上红色的喜庆……

    “婚姻大事我不会替你们任何一个强做主,总要你们每一个都心甘情愿才行,巴子实诚,外表也憨厚。其实是个良人,但是,我知道。这个年龄的姑娘总喜欢更加英俊潇洒一些的男人,外貌协会嘛……”。阿圆感受着青儿那双手在整理自己的发髻,感慨道。

    她是真心以为青儿还在做梦的年纪,十五六岁的年龄,可不就是专门看外貌看形象来芳心暗许的?

    不过,这次可能要让她大跌眼镜,青儿的双手没停止动作,声音也很坚定:“郡主。奴婢想好了,这辈子,就嫁巴子这样的男人……”。

    “哦?真的?”阿圆猛不丁一回头,被扯到了头发。忍不住又“嘶——”的一声。

    不过现在顾不得梳到半路的脑袋,阿圆抓住青儿的手嘱咐:“这是你一辈子的大事儿,可别冲动,也别仅仅为了感动就下决心。”

    她总是拿前生的标准来看待这时候的女孩儿,十五六岁应该还啥都不懂。被一个男人高声宣布喜欢自己就感动了,懵懵懂懂就下决心出嫁,以后还不得抓心挠肺的后悔?

    其实古代女子都早嫁,十五六岁生孩子的都不少,也照样管理着一个家庭。

    青儿这会儿就像个长辈似的。拍打着阿圆的手背轻声安慰:“郡主别着急,奴婢知道您是为奴婢好,也不会在婚姻大事上勉强奴婢,奴婢是真的自己想清楚了,巴子人长的憨厚,性子又实诚,做丈夫——最合适。嫁给这样的男人,一辈子出不了多大的妖蛾子——安心。”

    这不该是十几岁的女孩子该说的台词吧?想当年阿圆三十岁了,还没这么清醒理智,在别人给介绍有些残疾疤瘌或者婚史的男人给自己时,都是义无反顾的拒绝了。

    现在想来,要是能够这般理智冷静的分析自己再分析别人,前世也不至于就嫁不出去吧?

    “青儿你——是怎么想明白的?”

    小丫鬟重新为阿圆梳头,细声细气的讲述:“碧儿姐姐说的啊,她说这成亲就是图的自己舒坦,根本用不着外表光鲜,外表是要给别人看的,舒坦才是自己享受的,奴婢就觉得,巴子这样的男人,能让奴婢心里舒坦。”

    那必然是会舒坦的,巴子别看老实巴交的,昨儿那几句话一说,着实把青儿的心给忽悠到了天边儿去,这样的男人一般情况下都是死心眼儿,认准了一个女人就轻易不会更换了,可不是省心?

    在婚姻上,这种光鲜与实用的理论各有见地。有的女人会宁愿**与心灵承受痛苦,也执意选择极为华丽美妙的细尖高跟鞋,为的,就是在人前的光线形象;有的女人会正视现实,为自己选择最般配的中规中矩的半高跟或者坡跟皮鞋,既不太华美,又不太疲累;还有的女人倾向于身心的舒适,选择平跟的棉布的鞋子陪伴一生,这辈子,不必担忧有人争抢掠夺自己的布鞋子……

    “只要,你觉得舒心就好,要是到年后还不改主意,我为你们主婚。”阿圆晃晃脑袋,青儿盘的头发很舒服,稍松些,又不至于脱落下来。

    丫鬟跟主子跟久了,就会潜移默化染上相同的脾性,或者说是看待事情的态度,是不是自己的婚姻状态也是“棉布鞋”样式的,才会让青儿做出巴子的选择?

    “碧儿姐姐说,她一早就去祁阳县城拾掇房子,就不来专门再向郡主辞行了。”青儿恢复了平静,帮着阿圆把衣物也都整理好了,昨日里疯婆子似的形象,总算没有再现。

    这顿早饭只有宋好好这个乖女儿陪吃,两个臭小子继续跟随着兵蛋子们,据说昨夜里累的都翻跟头儿,天一亮还是自动自发的起床了。

    男孩子对于打打杀杀奔跑跳跃是不是都这样热衷?阿圆甚至怀疑这又是老马家的遗传基因在作祟,毕竟当初的泥腿子白承光,就是在马王爷几句话忽悠之下就立刻下了从军的决心,遗传的力量,是巨大的啊!

    盗墓贼匪还是没有动静,但是从朱阳县赶回来的衙差回报说,风声已经放出去了,而且朱阳县始终再没有任何掳掠或挖掘的事件发生。

    这说明很有可能贼匪要更换地点作案了,祁阳这边开始草木皆兵,到午饭的时候,白承光专程赶回来跟阿圆通个气儿,兵蛋子们就不再来回赶着吃饭了,都各就各位严阵以待呢!

    军营里留下了十个军士和六名护卫,其余的分散到各个关口,每一口大缸里面都不会断人听音,半山坡上更是气氛紧张,闲杂人等已经不容许进入。

    “媳妇儿你就安心带着好好在里面呆着,砖窑厂可以去转转,我们也留了人。”白承光唠唠叨叨的嘱咐了一遍又一遍,实在是对这个经常脑袋瓜里突发奇想的媳妇不放心。

    “咱那俩小子也弄回来吧!我在家里老是担心,年龄这么小,跟着你们只能是累赘。”阿圆终究还是向“慈母”的标准靠近了一步,提出的要求很温馨。

    白承光的黑脸膛顿时就乐了,大蒲扇挥舞着很骄傲似的:“媳妇儿我倒是想把他们撵回来呢!可是咱家的小子那都是有主意的,展堂说他要眼看着把贼匪抓住才肯回来,还说他两个也是男子汉大丈夫!”

    “噗——”,阿圆一口茶水喷了出去,不足两岁的娃儿也想当“大丈夫”了?

    “媳妇你尽管放宽心,咱家的护卫只负责儿子的安危,他们个头儿又小,随便哪一个抱着托着也出不了岔子,既然喜欢留在那里,就留下吧!男娃子嘛,就该这样啥也不怕,将来才能有出息!”白承光谈起对儿子的教育就长精神,那道理也讲得一套一套的,独独对自家的小闺女不同。

    “那还是把张大山派过去吧,他还能摸出点儿你家小子的底细,展鹏展堂两个在一起,那些心眼子都能超过了你!”阿圆无奈的对张大山摆手,白承光到底对这边也不放心,又还回来两个得力的护卫。

    这一夜可真是漫长,军士们没一个回来报信儿的,或许,艰难的对抗已经开始了,半山坡上,隐隐约约的有些声息……

    天蒙蒙亮的时候,白承光蔫头耷拉脑袋的回来,两个小子也被抱着送回卧室里去了。

    “怎么了?顺利吗?抓住了几个贼匪?全放跑了?自己有伤亡?”阿圆本来睡得就不踏实,听得安排孩子们睡觉的声音,一骨碌坐起来,问得很仔细,根据老公的表情提出质疑。

    白承光屁股往床头一坐,叹一口气道:“别提了,布的这么好的局,来了十八个贼匪,还跑了两个!”

    抓了十六个也算不错了,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严刑逼供,那些人的老窝也一样找得到!

    阿圆拍拍男人的肩膀:“别矫情了啊!抓住了几个不就得了?狠狠揍一顿,还怕问不出来底细?我就说百十多个人出手,这些贼匪插翅也难逃吧?”

    白承光的大嘴巴咧的别提多难看了,双手一摊:“媳妇儿,这事儿怎么就这么蹊跷?我们的天罗地网一罩住,贼匪看着自己是跑不了了,竟然一个个——一个个全都——自尽了!”

    “啊?”这事儿没办法不惊疑,盗墓贼而已,没道理一被抓就直接自杀以谢天下吧?

    “根本来不及相救!贼匪嘴巴里藏着毒药,二话不说倒头就死,现在吴路还在半山坡上处理尸体呢!”白承光摇头叹息,就像做了一场噩梦一样。

    ps:

    感谢lizzie110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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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园福地介绍:
阿圆从丰衣足食的现代落入鸟不拉屎的古代农家,竟然乐得一蹦三尺高,你道为啥?
甜园福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甜园福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甜园福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