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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寂寞佛跳墙     甜园福地txt下载     甜园福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九十章 童年的伙伴

    最后一个水库挖掘点在小王庄,不但是因为那里地处几个村庄的中心地带,挖一个水库可以兼顾周围农田春日的灌溉,还因为这里的河堤是最危险的,包括整个村子的地势,都是朱阳县附近最低洼的,如果真的水势蔓延冲决堤岸的话,首当其冲被淹没的就是这里。

    胡县令早先做的加高大堤的工作还算不错,最起码,到此刻,水平面还与堤沿儿相差了二尺,只不过,因为堤坝乃是土质的,并不能保证继续泡下去的话,不会出现堤坝塌方的危险场景。

    偏偏小王庄这里的良田不少,还都集中在最低洼的河堤附近了,浇水方便嘛,土质也肥沃。

    所以,起初的水库地点的设置宣布后,百姓们真心舍不得毁弃自己的良田,抱着侥幸心理的人不少,这雨下的是太频繁了些,可是要老是这么下下停停,河水涨点,再退下去点儿,下次再涨点退点儿,可能就挺过去了,非得挖成大水坑蓄水,多此一举吧?

    小王庄的地理位置距离县城又是最远的,衙差一来一去的汇报,并同时继续做着思想工作,虽然百姓还算通情达理,接受了里正赔偿良田的安排,到底,比别的水库要起步晚些了。

    胡县令深知其中的严重性,本来嘛,县衙里为这场秋雨连绵担忧的也不少,万一赶上些许水患的话,通常要抛弃一两个低洼的村子,只把人抢救出来就行了。

    可是郡主提出了修挖水库的设想,那就必须赶在堤坝被冲毁前把水库挖好。一个村子都不能损失才对。

    所以。一县之长胡县令。也是很快奔赴了小王庄,跟他同行的,就是郡主府的小主子们。

    运送遮雨棚和雨衣的护卫,到了大半夜才赶到小王庄,好在,三个小娃子没算受罪,展昭跟张大山把他们保护的挺好的,上身的衣裳也很干松。就是裤腿和鞋子湿透了,没办法避免。

    两个护卫的眼圈儿就红了,把遮雨棚交代几句,塞给了张大山,就把三个孩子给强抱进马车,里里外外都换了身干松的厚衣裳,还有绷了油蜡布的皮底鞋子,这才喘了口粗气。

    “郡主可是嘱咐了,不许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谁敢染上风寒。回去就家法侍候!”护卫的鼻孔有些塞,第一个感受家法的。有可能是他。

    另一个护卫脑子转悠的快,看看黑暗里的火把半明半灭,挖水库的百姓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泥水里劳作,张了张嘴,到底没好意思把自家其他帮忙挖水库的护卫给喊回来,却打定主意自作主张一回:“征儿少爷,郡主希望小主子们赶紧回家,你们的身子骨还弱着呢,年龄太小,不能就这么在工地上跟成年人一样继续煎熬……”。

    郡主说了吗?好像没有吧?另一个同行的护卫也张了张嘴,没说出戳穿的话来。

    同伴儿说的是郡主希望小主子赶紧回家,没说是郡主嘱咐要回家,那就算不得是传错了话。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三个小子正亲身经历着一场热火朝天的挖掘运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场跟老天爷作斗争的运动,其乐无穷的运动。

    展护卫的大红衣袍透出一种泥泞的暗紫色,唇角照旧挂着淡然的微笑,一副全凭孩子们自己做主的模样,他从来没忘记过自己的职责,紧紧伴随在三个小子的身边,决不让任何一个离开了他的视线。

    “你们马上回家告诉娘亲,我们在这里挺好的,饿不到也冻不到,我们会坚持到水库挖好,水涝的隐情排除,才会离开!”宋征儿越来越像个“老大”的语气了,一边还挥舞着小拳头,以示无比坚定的决心。

    展鹏搂着展堂的肩膀,展堂又环着宋征儿的腰,因为宋征儿这一年个头儿窜的飞快,已经比三胞胎高出一个头去了。

    哥儿仨互相对看一眼,知道母亲最担心的是什么,同时叮嘱道:“有展师傅跟着我们,让娘亲放心!”

    曾经哥儿几个想跟展师傅为敌的想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抛在脑后了,一天天过去,竟然开始崇拜起这位“小白脸师傅”来。

    信其师亲其道,没有崇拜就没有教育。展昭展大侠用自己的睿智,用自己的功夫和学问,尤其是对于自己不懂不会的知识的坦诚态度,赢得了孩子们的崇拜。

    看起来展师傅没刻意的做过什么,其实这叫“无招胜有招了”!这种宽松和谐,任其纵横驰骋的教育态度,看似无心,实则有意,恰恰好适应了这三个人小鬼大的“叛逆期”的小子的特性。

    那还能再怎么规劝?郡主府里面的事务也不少,男人家都跑出来了,也怪不放心的,两个悲催的护卫马不停蹄,再次踏上回去的道路,这还幸亏这几年把朱阳县的大道都换成水泥加红砖的了,要不然,大雨季节,根本跑不动路。

    其实,孩子们守在工地上帮不到什么忙,但是,这种生活经历,能更深程度的体会到百姓的疾苦,天灾人患的严重性,对他们的成长是非常有利的。

    老天爷给面子,直到两个护卫和疲惫的马车赶回幸福苑,从两匹骏马身上取下遮雨布的时候,都没再接着馈赠大雨。

    在郡主的强制命令下,丫鬟们全部要倒头休息两个时辰,再继续进行制作雨衣的艰苦工作。

    隔壁还有人声,绿柳和李薇在那边带着人接替了这项活计,幼儿园放了假,宋好好跟丫丫和绿柳家新添的小儿子睡在一起,让阿圆能稍作休息。

    天,大亮了。

    但是,没人敢乐观的判断雨季已经过去,这段时间老天爷太蹊跷了,歇歇停停的,总不肯把头顶上的乌云彩收回去,有经验的老人家们判断说:“这雨,还有的下呢!”

    护城河挖的超过了历史上任何时候,府兵们起了巨大的作用,他们的多半拉身子都被泥污糊满了,却没有一个叫苦叫累的。

    就像当初男人们集体出动去解救县令家的未来儿媳妇一样,整个朱阳县城内的汉子们每一个躲在家里装怂的,护城河挖出了大脉络,就立刻进城内去疏通各家各户的阳沟眼儿,和每条街道的出水道,没有人会提出异议,是不是把自家门前给挖的乱七八糟了,这可是“莘莘书院”的学子们共同讨论出来的疏通雨水的方法,在每条街道之中都掘出一条深沟通向低洼处,最后流向护城河……

    这件工程其实很浩大,这个设想其实也不新鲜,就是从来没有这样认真实施过,郡主在书院的讲学中提到了把整个县城的下水道连通起来,就足以应对水涝的隐患,启发了书生们的思路。

    所以,这次各个大小街巷的水沟都挖的比较深,等全部完工,在上面铺设木板或者石板水泥板,就能够变身为规规矩矩的下水道工程了。

    读书人不擅长卖力气,却长于设计,经过他们不断冒雨探测出来的水道线路图,已经趋于完美。

    每家每户都在忙碌,小孩子的母亲或者祖母负责看护着他们不许到外面去玩耍,掉到水沟里去,可就把好事儿变成坏事儿了。

    郡主府又开始了忙碌,两个时辰的歇息,足以重新投入战斗。

    阿圆是悚然惊醒的,半梦半醒之间,她似乎看到了大水冲决了堤岸,好多好多的人在水中挣扎呼叫……

    这个梦真的不算吉利,这一天注定是沉重的,宋好好的哭声响起的时候,阿圆的一颗心紧紧的吊在了嗓子眼儿,出事儿了!

    这两天忙的昏天黑地,谁都没有注意到,曾经的“狗王”小白,已经不在它的奢华的狗窝里了。

    负责饲养喂食的护卫被安排出了郡主府去挖水库,穗儿忙碌的晕头转向,还是李薇带宝儿巡视一下空荡荡的幼儿园时,发现的小白的尸体。

    它安安静静的卧倒在幼儿园的围墙下,没有了呼吸。

    孩子们都哭了,宋好好的声音尤其凄厉,一只狗的存在,在孩子们的童年生活里,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让他们学会去爱,学会耐心,学会相处……

    两个同样眼圈红红的护卫,把小白抬回了奢华的狗窝,因为宋好好不肯答应找地儿安葬小伙伴儿。

    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太丢份儿的福瑞郡主,也像个小孩子一样哭了出来,小白一天比一天老迈,一天比一天留在外面的时间长,或许,它本身就不愿意死在家里,让它的家人为它伤心。

    很多时候,狗狗比人要忠心耿耿,很多时候,狗狗比人还可信。

    宋好好抱着母亲的大腿哭的声嘶力竭,这是她第一次面对“朋友”或者是“亲人”的死亡,真正接触到“死亡”的定义,孩子是会恐慌的。

    阿圆的心更乱了,她强自要求自己表现出来的对孩子们的冷静现在崩溃了,三个小子还在朱阳县地势最洼的小王庄,那可是最危险的地界儿,她要去看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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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一章 险情

    “驾车!我们去小王庄!”

    她的宝贝们在小王庄,在最危险的地方,当娘的如何还在家里坐得住?“小白”死了,她的心也疼的要命,那也是亲人,也是家人之一,所以,她更加不能再继续徒劳的呆在家里担心其他的亲人。

    一种巨大的恐慌,蔓延在心头,从刚刚的那个噩梦,从好好地哭声,从一眼看到小白僵硬的尸体,阿圆就再也没办法淡定了。

    仅剩的两个男士护卫,二话不说即刻准备,马儿够疲累的了,可是,关键时刻,还得冲锋陷阵不是?

    李薇使劲儿拽住阿圆的胳膊:“你疯啦?这么阴沉的天儿,自己跑出去做什么?我那边还留了两个小厮,让他们快马加鞭把孩子们带回来!你在家等着!”

    可是,相处了好多年,彼此什么臭脾气还不清楚吗?阿圆做事儿向来是下了决心就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甭管对错,脑子一热就往上冲,谁阻拦都是白瞎力气。

    绿柳也抱着个小的满面焦急的规劝:“嫂子,孩子们由展师傅和张大山带着呢,出不了事儿,你安安心……”。

    阿圆没办法安心,就好像如果想到了不去做,那就会后悔一辈子似的,挣脱了李薇的手,就去上马车,穗儿抱着一大摞加工出来的雨衣也跟着往车上挤。

    “你在家——”,阿圆的声音没落地,穗儿就鲜亮亮的拒绝了:“奴婢一定要跟着主子去!多个人,多个帮手。”

    时间紧迫,阿圆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扭头对李薇和绿柳交待:“看好好好丫头……”。

    小姑娘还在不要命的哭呢,让当娘的心里一抽一抽的。

    “你呀!”李薇无语了,摆摆手,拽着同样眼泪婆娑的宝儿去安慰宋好好。

    马车再次出发了。天色更阴沉,隐约的雷声,已经在天际作响,就好像雷公驾驶着雷车。在视察着他的领地,考虑应该把雨水在何处加强一样。

    朱阳县今年秋天可是入了雷公的眼了,对这个县城格外青睐,隔三差五的就呼啸一阵子,现在,又来了!

    路边的水坑更多了,低洼的部分路面也被浸泡了起来,马蹄声敲打在湿漉漉的水泥地面上,让听到的人们油然而生一种寒意。

    路上的行人不多。似乎所有有力气的人都集中到水库去了。阿圆心里略定。再多点时间,一定可以把足够容积的水库挖出来,一定可以应对老天爷今年秋天的厚爱。

    两匹马跑得不快。头上身上也盖了雨衣,很碍事似的。其实主要是疲累。

    两个护卫身上的雨衣质量还不错,在雨中穿梭着,竟然还没湿透,这次出来,穗儿还创新性的又把油蜡布裁了几条大大肥肥的裤子,可以直接塞进鞋筒里一部分,再搭在外面一层灯笼裤管儿,就再也不会弄湿裤子和鞋子了。

    阿圆也是这样的打扮,这要是换上白色的棉布,那就跟一群出门哭丧的孝子孝女似的,穗儿就坚决没换上遮雨裤,把那摞雨衣雨裤紧紧抱在怀里。

    好在,这样的天气里,没人有心思关注这一列马车,护卫早就很有经验的把两匹马的耳朵给堵住了,因为雷声太响的话,马儿也会惊惧。

    马车厢的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的,铜钱般大的雨点裹着风敲打在车厢上的声音,依然透出几分恐怖,更何况闪电与雷鸣交替着轰炸,白昼也暗如黄昏的颜色。

    穗儿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靠近了阿圆一些,马车走的越发慢了,要不是赶车的护卫有经验,它们也肯定会罢工躲藏起来的。

    似乎是路过了一处挖水库的地儿,耳边能听到人声,切远的又是切近的,阿圆撩了车帘,深深的看了那些大雨中奔波劳碌的人影几眼,没有让马车停下,她的心,更关注着远处,儿子们驻留的地方。

    “这个县城,是我的封地……”,阿圆暗暗的攥了攥拳头,前些天就应该发现老天爷的“照顾”太慷慨,如果提前告知挖水库的事宜,就不会到今天这样被动。

    她挺了挺脊背,护卫们汇报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小王村附近,这两处还算保险的,胡县令早先加固的堤坝,还在起着巨大的作用。

    “穗儿,给他两个送些点心和牛奶。”阿圆闭上眼睛嘱咐,马车里准备好的食物和饮品都能派上用场了,马车在雨中已经奔波了几个时辰……

    还有孩子们喜欢吃的蔗糖块儿,家里的马竟然也是热爱的,护卫往马嘴里塞进“加餐小点心”,两匹马的脚步更慢,脑袋扬的却欢快起来。

    “郡主,前面好像是县衙的马车……”,护卫的声音迟迟疑疑的响起,然后,拽了马缰绳,马车缓缓停下了。

    马车夫都是熟人,对面也在追问:“我们送胡县令去郡主府,王二哥你们还要去小王庄吗?”

    “你们要去郡主府?找郡主吗?郡主在车上!”护卫扬声回答,这会儿的雨声倒是小点儿了,闪电跟雷鸣也休息去了,转换了和风细雨的风格。

    对面的马车停在一块儿,一个肥胖的身子撩开了车帘,声音急促的说道:“郡主在哪儿?千万别去小王庄了,赶紧回去!”

    阿圆的车帘子“霍”的撩起来:“胡县令,发生了什么事儿?”

    同样穿着孝袍子似的胡县令,抹着冷汗跳下了马车,弯身施礼:“郡主,小王庄的堤坝恐怕不保,卑职已经嘱咐水库的挖掘尽快,老弱妇孺即刻收拾重要财物,万一险情进一步加大,挖水库的汉子们也要全部撤退到高处的村子,卑职不敢独断这样的大事件,这才要赶紧回去禀报郡主的……”。

    胡县令又抹了一把冷汗,显见的,目前的局势很不乐观,已经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县令可以独自裁决的了。

    安置整个村子或者两三个村子的百姓背井离乡,这需要极大的勇气,胡县令万万没料想到,这样连绵的秋雨,会真的把水势持续增长到了堤坝的边沿儿,他出来时,已经差距不足半尺……

    无论是安置村民撤离家园,还是安守现状,都需要极大的勇气和担当,胡县令这才急忙赶路,要寻找郡主拿主意。

    说起来,这也算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了,最艰难的地方,他没有轻易放弃。

    阿圆在马车上闭一闭眼睛,小王庄的局势已经这样严峻了吗?那孩子们——

    她深吸一口气,清清楚楚的说道:“胡县令,你做的很好,现在,我们一块儿回去小王庄!”

    三个孩子跟着展昭和张大山,肯定能够得到保全,但是,小王庄的村民也是她的子民,小王庄的田园也是她的封地,是弃,是保,她要亲自决定!

    “阿能,你的轻功听说很好,那把马车交给雷子,你尽快赶到小王庄,安置老弱妇孺马上撤离到高处的村子,不要怕损失,也别怕只是虚惊一场,百姓们要是埋怨,让他们埋怨我,一应大的损失,郡主府会赔偿,快去吧!”

    这是最关键的地方,胡县令不敢提早下命令,在水势尚在控制之中时就号召百姓撤退,这会挨骂的!

    可是阿圆不在乎,宁愿只是虚惊一场,得了埋怨还要赔偿,那也不能拿百姓的生命当儿戏。

    这下,胡县令的脸色舒缓多了,跟随他的两个衙差也露出了笑脸,把老弱妇孺和重要财物给送走,那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剩下的汉子哪有不会水的?真撤退不及的话,也能存几分侥幸逃命,损失绝对不会太大。

    阿能即刻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一股青烟似的,消失在了雨中……

    此地距离小王庄已经不远,胡县令的马车重新调头,相跟着郡主的马车一块儿往回赶。

    咀嚼了一番甜丝丝的蔗糖的马儿,现在又没有了雷电的恐吓,跑起来轻松多了。

    小王庄,就在前面。

    已经可以看到三五成群的老弱妇孺互相搀扶着在撤退,就是朝着马车的方向,阿圆觉察出来,马车奔跑的速度见快,因为,地势明显出现了斜坡,小王庄,果然地势低洼!

    这个村子原名叫做“小王庄”,周围的村民却经常称之为“小洼庄”,就是因为整个村子带田地都洼的厉害。

    朱阳县的旱情很普通,春也旱秋也旱都旱习惯了,这洪涝灾害,却通常稀奇的很,所以,紧挨着小河地势低洼的小王庄,危机感并不强烈,相反,这里浇灌方便,土质肥沃,村民们安居乐业的还挺幸福的。

    这猛不丁的就说要被水淹了,百姓们还挺难适应,胡县令临走时嘱咐的先收拾重要财物,好多人家没太当回事儿,雷阵雨,下的大不怕,时间长不了,涨上来的河水会很快再渗下去的,别怕……

    所以,当阿能飞奔到此地,大声呼喝着让大家撤退的时候,很是费了一番力气,到最后,还是打出了郡主的旗号,并且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派头,手执宝剑,谁敢不听从命令格杀勿论,这才开始认真的拾掇财物。

    ps:

    这一周,还要为aadg和妖孽无罪加更两次,感谢你们一直在鼓励和支持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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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二章 **

    拾掇好了也舍不得走?这还就得长期跟在郡主身边的人来干这件事,阿能拿出了绝招儿,恐吓说谁家敢拖延时间,立刻把房子给拆碎喽……

    猪啊羊啊牛啊都快点儿跑吧,阿能跟个凶神恶煞似的在村口轰撵着,老太太带着小孩子,逃难似的往附近地势高的村子里投奔,越远越好,快跑快跑……

    阿圆没敢停留,有阿能在,能镇得住场子,她要到水库工地上去看一看。

    “郡主,堤坝一旦决口子,就会非常危险,您——还是跟随老百姓到地势高的村子里等等消息吧?”雷子没办法淡定了,因为郡主身边的护卫就剩他自己,真要是出现天灾**,可怎么保全主子?

    可是那怎么可能?一县之长老胡也没有撤退呢,封地的主人怎么会率先逃避?何况最危险的地方,还有自家的三个孩子!

    阿圆的没心没肺是出了名儿的,越是危险的时刻,就越是暴露的分明。

    雷子的紧张没感染到主子,穗儿紧紧攥着拳头保持沉默,做丫鬟的,没有质疑主子决定的权力,上刀山下火海,都是要一往无前的。

    阿圆敲了敲马车的车厢壁,很浅淡的指挥身子都发了抖的穗儿:“把两面的车窗关死,闩上插销儿。”

    果然,穗儿手里有了事儿做,颤抖劲儿就稳住了。

    郡主的马车可是好物件儿,自家作坊里的木匠动的手,不但用料结实又轻便。门窗也都严丝合缝的。现在。就剩下车厢门还敞着了,顶部底部和左右后背都围成了一个紧密的整体。

    雷子的大手,松动了一下车厢和车轮之间的连接点,四个铁质的匕首状的楔子,如果真的遇到水患,只要他能够及时的为郡主的车厢拔出楔子,木质的车厢就有可能在水中变身成一艘小船,最起码。是一个能承载人的木箱子。

    可是,如果木车厢的出口没有及时的翻转到上面,车厢内灌进了水怎么办?把郡主和穗儿冲跑了怎么办?

    “雷子,你就是太小心了,需知生死有命的,老天爷不让你死,来十个雷轰炸,都能活下来,老天爷要是让你嗝屁儿了,躺在家里睡大觉儿也能蹬腿儿。想这么多做什么?”

    “可是——可是郡主您原来不是常说人不能信命,要同天同命作斗争吗?”雷子着相了。挠着脑袋怪不明白的。

    这傻小子,记忆里还怪好的。

    阿圆在灰暗的车厢里眨巴眨巴眼睛:“那个——说的也对。咱们遇到打击的时候,无论如何都要争一争的,即便是生死一线,有一口气儿就不能放弃求生的希望……”。

    自己也觉得矛盾了,阿圆拍拍穗儿的肩膀:“咱们听雷子的,多准备些器具,多考虑些隐患,确实不能任凭老天爷处置性命。”

    说的就跟开玩笑似的,主仆三个人行动起来却很认真,雷子会水,又有功夫,自认为还是可以保护一下木头车厢的,于是从车厢的行李中找出来不少衣物,也别舍不得了,长裙子打上结儿系在了腰间,另一头卡在车厢的木窗板上。

    雷子重任在肩,态度分外谨慎,找不到可以绑系住自己的地方,先取了一根铁楔子出来,在铁楔子的凹槽内绑上了布结儿,不过,他的大手有些些小心翼翼,跟抓着的是心上人的头发丝似的。

    说起来有些尴尬,穗儿整理的衣物是主仆二人的,就怕是被雨淋了得更换,现在出现了紧张的时刻,自然不能用郡主的衣物给护卫使用,那就只能拿自己的一条浅蓝色的长裙递给雷子,这便有些暧昧了。

    裙子系住了雷子的手腕,连接着车厢,也系住了雷子的一颗少男心,连接了车厢内的穗儿。

    古时候的爱情,就是这般简单。

    阿圆可不知道,自己这么一谨慎,未雨绸缪把后路安置好了,不但可能关键时候会救下自己的命,还成全了一对少男少女的美满婚姻。

    雷子本来在护卫队伍里是最不显山不露水的,面貌普通,身手也不算太好,话也不多,就是郡主府里的“小透明”一枚。

    可是架不住人家赶上的时机好啊,老天爷做的道具,阴霾、雷声、雨点子、逃难的百姓……,哪一样不会为陪在身边的男士加分?

    女孩子最心惊胆战的时刻,谁站在她旁边,并且做足了姿态要保护她,那都能立马升级成为骑着白马的“翩翩王子”系列。

    美丽的聪慧的细心地,深得郡主欢心的小丫鬟——穗儿,就此把自己的一颗芳心暗许。

    天大的造化啊!雷子只觉得手腕子上的那一圈丝布,滚烫滚烫的……

    奔赴最危险的地方,也成了温馨甜蜜的一段路程。

    只可惜,路程短些了。雷子看到人声鼎沸的水库挖掘现场的时候,竟然这样想。

    还没挖成功的水库,已经行使了水库的职能,尽管不断地有人把里面的水试图舀出去,里面,水位依然漫到了壮汉子的肩膀,手里的家伙什都使不上劲儿了。

    这个时代的人还太憨直,上面的命令一定要听从,都没办法往下面挖了,没人下令停止就不停……

    胡县令哆嗦着胖身子从马车上跳下来,嘴里乱七八糟的呼喊着:“怎么样?堤坝现在怎么样?水库挖的怎么样?郡主来啦……”。

    这会儿的雨水温柔了不少,丝丝缕缕的,一点儿都不激烈。

    早先留下的衙差一身泥污的从水里爬上来,抹一把脸回答:“郡主大人,县令大人,展护卫带人去看着堤坝了!小的们就想能挖多少就挖多少……”。

    其实挖掘的成绩也不小了,偌大的范围,被挖出来的淤泥圈了起来,跟个人工湖似的,就是深度还不够罢了。

    阿圆好不容易才解开了系到腰间的衣服绳子,从马车上走下来,一看到水库里漂着的黑脑袋,兀自闭着呼吸从水里往外捞泥,就想哭了。

    多憨厚实诚的百姓啊!这样深秋的寒凉天气,在水里义无反顾的泡着劳作……

    “都——出来——赶紧的——这水库就挖到这儿!”郡主的声音带着哭腔儿,事实上如果不是在极力控制,她甚至能嚎啕起来。

    可是为什么这么憨厚实诚的汉子们,听到郡主的安排,非但不立刻执行命令,反而吱渣怪叫着把脑袋往水里面扎呢?都疯了吧?

    胡县令从水库离开不久,知道点儿内里的事儿,一脸尴尬的拽一拽雷子的袖子。

    原来,不少庄稼汉子为了节省衣服,都是赤身**在水中劳作的呢,那物件也确实不顶事,在水里穿着很不舒服,还更冷一些……

    此刻,宁可被泥水糊满了脸,汉子们也不敢真的站出来惊吓到郡主吧?

    雷子脸膛红了,低声劝解:“郡主,我们去堤坝上——找小少爷们吧!”

    穗儿低着头,脸蛋儿红的跟着了火似的,她站在郡主身后,自然也看到了胡县令的动作,还听到了很轻的“光着呢——”几个字。

    可是阿圆没听到啊,她就剩下感动了,穗儿拽着她的胳膊往堤坝上走的时候,她还很不甘心的回头又回头呢……

    “噗——”,终于被郡主发现端倪了,眼睛里的泪花花儿阻挡着,看了好几次才看清楚……

    胡县令的胖身子终于不需要再左遮右挡了,因为郡主不再挣扎,还喷了笑,跺一跺脚啐道:“有什么不好说的?直接告诉我不方便留在这儿不就完了吗?”

    人家是古代人呢,谁好意思说?

    阿圆站定,手一指胡县令:“别跟着我了,马上安排挖水库的百姓都撤退,穿衣服没穿衣服的,都跑快点儿赶紧走,也别回小王庄,直接去高处的庄子上避避……”。

    就算这堤坝暂时不会决口子,就算这是虚惊一场,就算是平白的扰民,造成了大量的损失,那又如何?胡县令不敢妄自下这命令,阿圆可是敢的!

    大不了郡主府赔偿小王庄的所有损失,福瑞郡主有钱,不怕!

    胡县令脸上的表情轻松极了,有郡主在上面顶着,咱也不怕!

    “谁也不许留在小王庄,郡主有令,马上全体撤退,去高处的村子里等消息,放心,郡主一定会给大家都安排好的!”

    衙差们终于可以行使职责了,跟撵鸭子似的,把一个个光屁股的汉子往远处撵,往安全处撵,还有疑问?疑问啥啊?没听说郡主全管吗?有了郡主这一句话,你们整个小王庄就因祸得福了,马上要跻身到朱阳县最富有的几个村庄之一了,偷笑去吧!

    阿圆已经看到了三个小孩子跑动的身影,青布肥雨衣罩着他们,就像三个矮矮的小蘑菇。

    “娘——娘亲——”,孩子们的声音也嘶哑了不少,看到亲娘之后,不知怎么的竟然觉得满心的委屈,虽然那欢喜还是无法控制的。

    展昭的大红衣袍变成很深很深的紫色,他和张大山自恃功夫在身,竟然没有穿上特制的雨衣……(未完待续。。)

    ps: 感谢le摸nchu、云枫树、书友16022633的粉红票,感谢淡雨思涵和aadg的打赏,爱你们!

第四百九十四章 郡主快跑

    (XX网站 )(XX网站 )(XX网站 )    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小王庄,竟然从街心位置传出一声声凄厉的呼叫,还是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声,这可没办法不让阿圆奇怪。XX网站 。

    穗儿率先跳下马车,往发出声音的宅院中跑,雷子驾着车随后紧跟。

    “啪啪啪——”,穗儿把那家宅院的大门拍得山响:“谁在里面?为什么还不离开?”

    雷子把马车停稳,立刻奔到院门口,脑袋左右巡视着,唯恐郡主和穗儿这对主仆遭遇到啥不测。

    阿圆脑子里转过了很多种危险的可能,这里是凶杀现场?拐卖妇女的窝点儿?才会传出女人的哭嚎……

    看到主子也跳下了马车,雷子恼了,抬脚一踹,本来就并不算结实的木门,“哐当——”,应声被踹开了。

    又一声惨叫传出来,这次更响亮了。

    “使劲儿!快生下来了!再加把劲儿!”一个老迈的妇人声音在强调。

    屋子里应该至少留下了两个人,还都是女人,没有想象中的凶杀或者拐卖的狗血剧情,反倒很可能是——在生产!

    阿圆可是生过孩子的,一旦想明白,立刻把雷子往外撵:“你去看着马车,我跟穗儿进去帮忙。”

    “可是大家都撤到高处去了——”,雷子嘟囔道,虽然展护卫说了,那堤坝还有一尺的余头儿没漫过来,目前看保险的很,到底是站到高处去才能安心不是?

    可惜,他的意见再一次被忽视了,院门“咣当——”一声。把雷子给关在了外面。

    里面还真的就是一对儿妇女,老的大概是婆婆,很有经验的抓着一把大剪刀,站岗似的堵着屋门。不让阿圆和穗儿进去。

    老太太一身血污还掂着凶器,得幸亏雷子没看到她,不然,少不了即刻下手搏斗。X X 网 站 w-w-w.-x-Xx.c-o-m。

    “老人家。我们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吗?”阿圆笑面如花,穗儿也是一脸的良善,老太太的戒心就放松了。

    这肯定是偷偷的躲起来帮着闺女或者儿媳妇生孩子的,也确实这种情况没办法挪动,生到荒郊野外去更不方便。

    老太太一脸的褶子紧抓在一起,迟疑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到小王庄来做什么?这村子里,啥也没有了!”

    穗儿不乐意了,郡主都说清楚了想帮你家的忙,还掂着把大剪刀比比划划的。太不识抬举了吧?

    “这是福瑞郡主!”穗儿说话了。语气重重的:“郡主担心堤坝决口子。淹到了小王庄的村民,这才下令让全部撤退的,怎么你家非得留下?多危险啊!”

    “福瑞郡主?”老太太懵了。不至于吧?堂堂大宋御封的郡主,就这么浑身湿哒哒的。穿的奇形怪状的大袍子,就跑到自己家里来了?

    “啊——”,又一声惨叫不受控制的响起,里间屋里的妇人,又经受了一波宫缩的攻击。

    老太太立刻就把刚才的话题抛在脑袋后面了,掂着大剪刀扭头回屋:“别急别急,等奶奶来了再出……”。

    阿圆没含糊,这会儿正是用人的时候,进屋帮忙吧!

    穗儿到了这个时候才真心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小姑娘嘛,没成过亲,也没见过别人生孩子,压根儿听不懂说的都是些什么。

    老太太身上都被血污了,证明羊水早破,产妇距离真正生产的时间很近了。

    “哎——你怎么进来啦?郡——郡主大人——”,老太太口吃了。

    躺在床上的妇人及时睁开了眼睛,满脸都被汗水糊住了,猛一睁开,还看不很清楚,只觉得是一个青色的大袍子,在眼前晃动。XX网站 。

    “郡主?郡主大人?啊——”,又一声尖叫,从妇人的口中呼出,不过,这样剧痛的时刻,产妇还能重复一下阿圆的来历,也真不简单。

    能得郡主大人相帮着生孩子,这福气可不是一般的大,产妇努力的想要对阿圆笑一笑,不料,下一波剧痛随后赶到,根本没给她留时间寒暄一番。

    阿圆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只能拣最轻松的活计,帮着产妇调整呼吸:“一二——呼——对了对了,就是这样使力借力就可以了……”。

    老太太的活计比较艰巨,老老实实地掂着剪刀随时准备给谁来那么一下似的,阿圆皱了眉头,扭脸对穗儿安排:“去灶房看看有没有热水?要沸腾的,回来给剪刀消消毒!”

    穗儿撒腿就跑,古代人生孩子又叫“闯鬼门关”,大大小小的人儿都知道其中的厉害,得抓紧些,听那妇人叫的这样频繁,肯定是要生下来了。

    其实人家老太太早就把热水煮好了,穗儿添了一把柴,就随机舀出一大盆热水来,端到了产妇的屋子。

    阿圆的手其实也不干净,不过,有经验老道的老太太在,还不需要她亲自下手,当然,她也不知道怎么下手。

    反倒是颇为嫌弃的对那个当婆婆的建议:“老人家,把您的手和剪刀都得清洗一下,要不然,脏东西可就传到你的小孙子身上去了,容易得病……”。

    “噗——啊——”,产妇登时忙里偷闲,喷笑了,随即,再次大叫一声,又来了!

    老太太动作还挺麻利,也很给福瑞郡主面子,当真蹲下身子,把自己的双手和剪刀都在滚水里走了一圈儿,烫的在嘴巴里发出“嘶嚎嘶嚎”的声音。

    “郡——主!”产妇抓着阿圆的胳膊,手指甲掐进了肉里,仿佛这个名字一念叨,就能保佑自己平平安安生下第二胎,还得是男娃……

    “嘶——”。阿圆也暗吸了一口冷气,这产妇的手指甲干净不干净啊,掐进肉里要是见了血怎么办?

    好在,“生了生了!”的欢叫声唱响了,老太太欢天喜地的给新生儿擦拭了一下身上的血污,然后单手把这个光屁股小孩儿的两个脚丫子一提,另一只手利利索索的伸过去“啪——啪——”两下……

    “哇——哇哇——”,挨了打的小朋友委屈的大声号啕,人家来一趟容易么?九死一生的,还要挨打?

    “嘿嘿——小子——真是小子——”,老太太把哭过了的小人儿平放在床边儿,乐呵呵的给他包上小襁褓。

    得了孙子的庄家妇人就是这般奇怪,根本不考虑生产下孩子的母亲是不是需要休息或者别的,一门心思的去逗弄它她新得的孙子去了。

    “啊——”,又一声惨叫响彻耳朵边儿,难道肚子里还有一个娃儿要生不成?刚刚那肚子,可就是一般儿的大小啊。

    “哦,我给忘了!还有胞衣……”,老太太把孩子放好,急忙忙回来照顾儿媳妇,生完了孩子以后,还有一个小磨难,就是把孩子的胞衣生出来……

    阿圆任凭产妇拽着她的胳膊闭眼睛,太累了,咱体谅她。

    只是,这撤退的命令是自己发出的,小王庄有潜在的隐患,不能再留人。

    “这位大嫂,请问您现在能不能挪动?我外面有马车,可以把您和孩子都接过去,我们到高处的村子里暂避一下。”阿圆提议了。

    这位叫啥郡主的女子实在好心,婆媳俩儿打算推心置腹了:“说来话长——”。

    话长就别说了,这可是一级备战时期,关于你们家为什么就剩下两个女人,阿圆没心情知道了。

    那产妇很感激阿圆的到来,古代人相信命运之说,一门心思认定了,这个儿子跟郡主有缘分,这次生二胎,可真是比第一次生产时省了好几倍的时间呢!

    老太太抱起了新生小娃子的襁褓,也征求起儿媳妇的意见:“阿花,坐马车不会受风,要不——”。

    要不然怎样?总不能留下一个刚刚生了孩子的女人等着被大水冲跑吧?

    产妇也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一咬牙坐起了半拉身子,坚定的说道:“我——能走!”

    老太太只顾得抱着亲孙子了,阿圆和穗儿帮着妇人钻进了马车,然后让老太太抱着孩子上去陪自家儿媳妇。

    产妇是个有见识的,尽管脑袋被裹了几层单衣,身上也包了床棉被,还是很羞愧的对阿圆道:“谢谢郡主!把马车让给我们……”。

    其实阿圆也没想这般高风亮节的,可是这个产妇的身子还虚得很,能清醒就不错了,不坐马车的话,根本走不到地势高的附近村子。

    “雷子你牵好马车,直接往人多的地方送,看到她两个的亲人,托付出去就没心思啦!”阿圆扯了穗儿,笑逐颜开的跟在马车后散步。

    “我们也去高处避一避,顺便跟百姓们聊聊接下来补偿的计划。”阿圆看向不远处的目的地,一片土丘似的高坡,上面挤满了黑压压的百姓,都在很关切的往下看着。

    雷子驾驶的装载了祖孙三代的马车,已经接近了那片高坡……

    宛如闲庭信步似的阿圆,忽然发现,高坡上的人在集体挥手,貌似还有喊叫声,嘿嘿,就知道姐这个人人性爆了,忒受百姓欢迎了……

    不过,这个欢迎词可不可以修改一下?干嘛集体大叫:“郡主快跑——”啊?

    ps:

    感谢淡雨思涵和aadg的打赏,感谢福晋的粉红票!今儿这脑袋疼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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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五章 湮没

    (XX网站 )(XX网站 )(XX网站 )    因为是集体喊出来的声音,隔得距离不算太近,也能分辨的清说的是什么。(XX网站 )

    “穗儿你听,小王庄的百姓欢迎词可真新鲜,郡主快跑,哈哈,大家伙儿等不及要跟咱们谈谈心呢!”阿圆开着玩笑,脚底下更注意形象了,大宋朝的福瑞郡主,那怎么也得摇曳生姿才对头儿……

    不过,跟合奏似的,“郡主快跑”的后面,还有一种翻江倒海般的响动,让人从骨头里面往外散发凉气。

    穗儿猛一回头,天啊,她看到了什么?

    “郡主——郡主——”,穗儿的两条腿打着颤儿,惊恐交加,竟然再也挪不动步子了。

    “怎么啦?实在累了的话,让雷子驾车再回来接你。”阿圆感受到穗儿的重量,小丫鬟还搀着阿圆的胳膊呢,只不过,这会儿不再是搀扶,而是打坠儿了。

    穗儿的眼睛瞪得溜圆儿,满是绝望的回头注视着,远处,正有一片混浆浆的汪洋席卷而来,似乎下一刻,就能扑到脚下……

    堤坝——决口子了!大水——冲来了!

    阿圆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无数信息狂轰乱炸开来,展昭他们观察到的结论是错误的,小王庄附近的堤坝不堪一击,已经溃败——

    幸好,英明神武的福瑞郡主未雨绸缪,提前把村民都轰撵了出去,些许的财产损失,比起人命来,不算啥——

    人命?阿圆的身子也发起抖来,她现在想到了,为什么穗儿的身子绵软的跟一滩烂泥似的,她——也怕了……

    洪水正在蔓延,铺天盖地般的肆虐着,就在她们的脚下……

    “啪——”,阿圆的手掌抽了过去,很疼,不但是穗儿的泪流满面的俏脸,自家的手掌也很疼。(XX网站 )

    只有疼痛,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让人清醒。

    “赶紧起来,跑!”阿圆的第二巴掌又抽打过去,没办法,穗儿那丫头被吓得失去了神智了。

    鼻子、嘴角儿,都被这两巴掌抽出了血迹,好在,很管用。

    阿圆拖着傻姑娘,没命的往前奔跑,她们早就出了小王庄,现在,只要爬上这道高坡,就可以暂时喘息一下……

    雷子驱赶着马车也在爬坡,他是个实诚人,满心赶紧完成护送的任务,好回头去接应郡主和穗儿,倒是没留心周围乱哄哄的声响,左不过的好事儿的村民瞎起哄罢了。

    两匹骏马虽然疲累,但是,或许是未知的危险促使着它们在耗费最后一点力气,装载着老少三辈儿平头百姓的车厢,终于被它们拉到了高坡之上……

    雷子喘了一口气,打开车厢,让老少三辈从里面挪出来,还礼貌的侧头看向正在迎面奔来的村民,嘴里嘟囔道:“找找你们的家人,我还得回去接郡主她们呢!”

    “谢谢小哥儿——”,老太太抱着小襁褓先挪出马车厢,还一个劲儿的点头哈腰儿,里面的产妇就更慢了,身上裹得被子又厚实,需要的时间——太长了!

    “娘——”,人群里率先冲出一条汉子,又惊又喜的呼叫着:“你们都出来了?阿花呢?”

    这汉子原本在水库里挖泥巴的,被胡县令和衙差哄着撵着都逃到高坡来了,原本说是全村子里的人都早撤退了,还以为自家的娘亲和媳妇孩子也都安全了,孰料想费了不少劲儿,只找到了大闺女,说是奶奶跟亲娘让她跟着邻居跑出来的,那两个人还留在小王庄呢!

    正要奔回去寻找亲人的,大水就露出苗头了,还看到了一辆马车,后面还跟着两个女人,悠哉悠哉的走……

    阿花被汉子从车里抱出来,还算有良心,第一件事儿就是汇报:“幸亏郡主——借给咱们马车,自己在后面走——”。XX网站 。

    “啊?”汉子的手一哆嗦,差点没把刚刚生过孩子的媳妇给丢到地上:“你说啥?郡主——借给咱马车?”

    “那下面的——郡主?”汉子的声音有些怪异……

    雷子此时,已经看到了后面的危险状况,他已经来不及懊悔,为什么没早早留意身后的异状,为什么不把郡主和穗儿硬塞进马车车厢……

    似乎,一切都来不及了。

    穗儿勉力支撑的双腿,根本就跑不快,在巨大的恐惧面前,发软的身子不听使唤,任凭她把嘴唇都咬破了,哭着叫着:“郡主你别管我——你自己跑——”。

    还只是十几岁的女孩子呢,第一次遭遇这样的大事件,没直接昏倒就算万幸了。

    阿圆已经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的,本能的拽着穗儿往上挪动,她的眼前,似乎有一道紫红色的身影,正从高处翩然落下……

    真累啊!高坡上是有很多人吧?怎么不去周围的村子逃难,反而都集中在这里了呢?他们的叫声好整齐啊:“郡主快跑——郡主快跑——”。

    高坡的最前方,有三个拼命挣扎的小身子,张大山要一个人控制三个“活宝”,很艰难吧?

    还有阿能、煞星……似乎都在往下面跳,雷子那小子,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跟马车较劲儿,再忠心的骏马,也不敢往洪水里面冲锋啊……

    倒是那个封闭的很严实的马车厢,孤单的、寂寞的,从马车上脱离了出来,雷子绝望的放弃了骏马,双手推着马车厢往坡下走……

    阿圆仿若被开了天眼,一瞬间看清了很多人的动向,却没有感受到身后滔滔的洪水,已经满带着水汽扑到了脚下,最后,她的眼前就只剩下一片暗红,熟悉的气息带给了她爆发的力量似的,她的双手用力一推,穗儿的身子扑了出去……

    凉凉的河水,毫不留情的湮没了阿圆的身躯……

    “郡主——郡主——”,高坡上的百姓在大叫,胡县令和衙差们在帮着张大山抱紧三个小孩子,那个被赠予了马车的一家人,在嚎啕大哭……

    展昭接住了穗儿,接住了阿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推出的信任。

    就只是这么一瞬间的功夫,那个活生生的总喜欢在他面前笑得跟开花儿似的郡主,消失了……

    雷子终于推着木头车厢赶来了,不是推来的,是洪水迎接了他,木车厢飘到了水面上……

    穗儿“啊——”的一声尖叫,她的神智,完全回来了。

    “郡主——郡主——”,小丫鬟挣扎起来,是郡主救了她的生命吗?为什么啊?她只是一个小丫鬟,小丫鬟的命,不值什么……更不值得让一个堂堂郡主舍命相救。

    展昭双手一抛,挣扎着的穗儿就飞向了雷子的方向,雷子出于本能,松开了木头车厢,转而接住了小丫鬟冰凉凉的身子……

    再一抬头,展护卫的身影已经不见,洪水中只留下一道暗红色的波纹……

    “为什么堤坝会决口子?明明还差半尺,明明还差半尺!”张大山死命的抱着小展鹏,痛苦的追悔着。

    如果,不是他和展昭那样轻松的对郡主说起堤坝的现状,说不定郡主就会走得快一些,只差那么几步路,就不会有危险了。

    如果,不是他拉着展昭要分享为什么他的衣服比自己的干松的秘密,想借此机会多学两手儿功夫,说不定,他们就能更早发现洪水的危险,郡主的危机,展昭就可以提早跳下去解救郡主……

    可是,没有如果。

    张大山不是个太过莽撞的人,他知道展昭去寻找去搭救郡主了,他就必须接替展昭的重任,把三个孩子保护好。

    郡主府里面所有会水的护卫,都跳下去搜救了,老天保佑,这洪水冲击到了高坡处,就如同强弩之末,不再继续加大力度了。

    新挖的小水库,起到了容纳一部分洪水的作用。

    只是小王庄,果真被冲毁了,水面上漂浮着些许的木料、门板,甚至几只没来得及被主人抓住带走的家鸡——的尸体……

    “去救娘亲!我要去救娘亲!”宋征儿的哭声最响亮,胡县令的猪脸上已经被他捶出了青紫色,另一个衙差的肚子上也被他踹了几脚。

    在阿圆的身边,宋征儿真正感受到了无私的母爱,尽管阿圆也常常毫不在意的调侃他:“你不是我亲生的呢,还缺一道从娘的肚子里爬出来的程序……”。

    可是,那又有什么要紧?征儿知道阿圆爱他,就像爱她自己一样,自从他跛着腿出现在“幸福苑”,半夜里醒来,听见了阿圆在抚摸着自己的残腿呢喃:“征儿不要怕,跛了腿没关系的,我也跛过,越是伤残,我们越要活的比正常人还要舒坦……”。

    那个时候,宋征儿没有睁开眼睛,被抛弃的大皇子,在心底里完全接受了阿圆,包括她所有的关爱和训斥教育,甚至偶尔的下手“体罚”,因为他知道,阿圆是真正的没有嫌弃过他的残腿……

    胡县令也在自责,这是他的失职,让当朝郡主留在了灾难的最后面,在撤退的时候,他其实没有机会坐上马车督促百姓的,那为什么不给郡主留下呢?那样,郡主让给百姓一辆,自己不就还能有一辆足以逃出生天了?rs

    〖

第四百九十六章 施救

    (XX网站 )(XX网站 )(XX网站 )    还有只会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那一家子人,捶胸顿足的埋怨自己耽误了郡主的妇人……

    百姓们有些脑袋发懵,福瑞郡主的名头够响亮,但却是第一次莅临小王庄,所以,大家伙儿不算熟稔。(XX网站 )

    但是,真的会有一位身份尊贵的郡主级别的人物,为了帮助一个平头百姓,就把逃难的马车让出去,把灾祸留给自己吗?

    刚刚,还明明看到又是那位很奇怪的郡主,在洪水席卷上来的时刻,双手推出了身边的婢女,把活的希望留给了一个不值一提的下人……

    简直匪夷所思!简直不可理喻!

    “这个郡主是好人啊!”一个老汉撅着胡子抖抖索索的下了结论:“要不是她非要让咱们从村子里逃出来,这会儿子,咱们小王庄可就要被洪水灭族了!”

    “是啊是啊——好人,真是好人,拿咱们平头儿老百姓的人命器重啊!”

    “咱们小王庄受了郡主的恩惠,不能不讲良心!”

    “对对!长老说得对!小王庄所有会水的汉子,都下去,帮着护卫大人们去打捞郡主!”小王庄的里正眼泪哗儿的,那个被救的祖孙三代跟他是族亲,整个村子也都是牵着骨头连着筋的关系,没办法不受感动。

    雷子把穗儿送过来,因为小丫鬟太闹腾,又哭又叫的不好控制,这个小子直接一掌,把穗儿给砍晕了。

    然后,雷子二话不说,再次飞身向下跳去。这个汉子太愧疚了,任凭有什么理由,也不应该把主子留在最危险的地方啊!

    小展鹏第一个冷静下来,对着正站成一排听里正分析地势。如何才能更快的搜寻到郡主身影的百姓们高声喊道:“多谢大叔大伯相助!”

    这些人都是最熟悉地势的人,洪水泛滥,里面的人有可能被席卷到什么地方,他们应该最心中有数儿。

    紧抱住展鹏的张大山。(XX网站 )松开了桎梏,能冷静下来思考问题,那就不会盲目冲动的要跳到水里面去救母亲了。

    三只刚断奶的娃儿,想救,有那个本事和体力吗?

    展堂和宋征儿也停止了挣扎,只有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的往下淌,失去母亲的恐惧,那般痛苦的攥住了幼小的心脏。

    “我有银子,都给你们!去救我娘亲!”宋征儿的叫声。被接连不断的跳水的声音遮盖住了。小王庄的汉子们。出发了。

    福瑞郡主自从被洪水湮没,就再也没露出过脑袋,在所有人的预料中。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人的生命。在大自然的灾害面前,脆弱的简直不堪一击。

    就好像一个最普通的人,也可以随意决定一只在脚下爬行的小蚂蚁的命运一样,是放过它,还是踩死碾死,都只需要一个转念就能完成。

    活的没心没肺,笑得跟开花儿似的郡主大人,可曾预料得到,一时冲动赶过来的小王庄,竟然转眼就成了自己的埋骨之地?

    展大侠的身影浮上水面了几次,代表着他的一无所获。

    更多的汉子加入到搜救的队伍,包括刚刚那个跟着家人嚎啕大哭的汉子,初生婴儿的父亲。

    胡县令终于冷静下来了,现在他是老大,必须冷静。

    “妇人和孩子都去村子里歇息,李屯子的里正去安排,捡回条命来不容易,必须都看护好!”

    他的声音有孝哽,如果不是郡主及时坚持提前让村民撤退,那小王庄的损失会无数倍的放大,侥幸逃得生命的百姓,有什么理由不自己珍惜,不被别人珍惜呢?

    李屯子的里正也在现场,他的村子距离小王庄最近,地势却高出了一大截,所以,逃难到李屯子的村民最多。X X 网 站 w-w-w.-x-Xx.c-o-m。

    过了这道高坡,就是李屯子,目前细雨早停,洪水平稳,水位在高坡以下足有两米,暂时不会有大的危险。

    “让那个产妇——坐本县的马车——过去——”,胡县令摆摆手,立刻有衙差上前帮忙,这几个留下的衙差是旱鸭子,自己都觉得羞愧万分,关键时候,使不上力,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零碎活儿。

    “县令大人,小的马上安排李屯子的乡亲做饭烧水,给送到这里来。”里正临走时,又扯着嗓子叫了几句,才带着一大群哭哭啼啼的妇人孩子离开了。

    “小少爷——回村子里等——好不好?”胡县令蹲下身子,很想抱一抱趴在高坡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水面的三个孩子。

    有知识有文化的成年人都知道,这么长时间不冒出头来呼吸,福瑞郡主存活下来的可能性近乎没有,这样大范围的搜救,其实只是要捞上来一具尸体罢了。

    能够不让孩子们亲眼看到母亲的惨状,是最好的保护措施。

    可惜,没有郡主在场的话,这三个娃儿就是“祖宗”级别的主儿,他们不理会任何人的规劝,只是执着的继续紧盯着水面,仿佛就会从那里,忽然钻出阿圆的脑袋,并大笑三声:“怎么样?吓到你们了吧?哈哈哈——”。

    张大山跟三个孩子趴在一起,长胳膊拦护住三具小身子,这个大汉子眼睛都看直了,洪水中那一抹暗红色的痕迹就是他满腹的希望。

    很惆怅的一件现实,张大山的水性也不咋地,勉强能凭借呼吸在水里钻几个来回而已,像展昭这样,长时间在水下穿梭,是做不到的。

    “都怨我,都怨我太大意了,我以为那堤坝是结实的,短时间内不会冲垮……”,张大山终于把脑袋抵在了高坡的湿泥地上,痛苦的呻吟出声,因为,他再次看到了那一抹暗红色的身影,双手空空的浮出了水面……

    真的,没救了吗?

    郡主是多好的一个人啊!从来不把护卫们当做低她一等的下人看待,相处起来就像自家的兄弟姊妹一样随和,有时候性子大大咧咧的,有时候又心细如发,关心着每一个人的喜怒哀乐。

    难道真的就此香消玉殒了?这样简简单单的,迅速的,就再也没有福瑞郡主这个人存在了?

    张大山的呢喃,一下子又把三个孩子给惹哭了,宋征儿又开始挣扎,风干了的眼泪再次滚滚而下:“我们跟着娘亲一块儿坐马车就好了,我们陪着娘亲,娘亲就不会害怕了……”。

    这么长时间闷在水下,娘亲肯定会害怕的,那些汉子在水里钻来钻去的,可是娘亲不认识他们啊……

    娘亲认识展师傅,娘亲最喜欢展师傅了,好在展师傅也在水里……

    现在,展鹏展堂也不计较娘亲见到展师傅就会笑的跟开花似的灿烂了,展师傅就在水里,娘亲尽情的对他笑吧,爱笑多久就笑多久……

    水下的汉子们开始逐渐往岸上爬,时间太长了,谁都受不了,他们需要休息一下,喘口气,补充补充体力,才能继续。

    李屯子的百姓首先送了热水来,大家伙七手八脚的端给上了岸的汉子喝一气儿,这时节,穿着被水浸泡了的衣裳,可真是不舒服。

    可是,没有人愿意脱掉了再去救人,那是郡主,不能赤身**的去寻找,会亵渎到的……

    只有展昭,没有回到岸上休息一会儿,终于,以张大山的眼力劲儿,也再也搜寻不到展昭的暗红色身影了……

    修整过后的汉子们继续“啪啪啪——”投落水中,按照可能席卷的各种路线,继续摸索。

    “没有——”。

    “那边也没有——”。

    ……

    小展堂的哭声骤然放开,孝子的承受能力有限,娘亲在水中消失了,这样巨大的灾难,几乎遮盖住了他生命里所有的光亮,整个世界,黑暗了。

    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从李屯子里面跑出来,脸上红肿带着血迹,脚底下一瘸一拐,身上的衣裳也是半湿的。

    “郡主——郡主——让穗儿替你去死——”,小丫鬟被送到了李屯子,刚刚苏醒,就拼了命跑出来,她的神智纵使被吓得魔障了,也能记起郡主的舍命相救的那一刹那……

    她如何能安心的躺在李屯子?如何能坐等郡主的消息呢?

    胡县令一脸的严肃,命令一名衙差:“去,打昏了,别让她出声音!”

    于是,悲催的小丫头一天当中第三次被人动手,还都是为的救下她的性命……

    天光真的黯淡了下来,李屯子的村民连饭都送来了,温热的四合面大饼子,菜粥稠乎乎的,散发着食物的香气。

    可是,谁还有心思吃饭呢?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那个人,不见了,孩子们的世界坍塌了……

    “少爷,必须吃饭!郡主要是知道了你们这样怂包,会跳起来骂的,还会——下手——家法——侍候——”。张大山说不下去了,那个偶尔忍不住打孩子几下的郡主,事后总是万分后悔的再去找孩子们赔礼道歉说好话,还要割地赔款经济补偿,总是惹的郡主府上下暗暗偷笑……

    展鹏的眼泪扑簌簌滚下来,如果可以,他宁愿阿圆现在就举起巴掌体罚自己,打疼了,他也坚决不需要娘亲来赔礼道歉,多打几次都没关系的……

    ps:

    感谢云枫树的粉红票,感谢aadg的打赏。

    这一章,为妖孽无罪加更,六月的心思就没有了,感觉无债一身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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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七章 被救

    (XX网站 )(XX网站 )(XX网站 )    天黑透了的时候,所有的本地汉子都爬上了岸,个个筋疲力尽,腿肚子都抽了筋儿。X X 网 站 w-w-w.-x-Xx.c-o-m。

    郡主府的几个护卫也已经耗尽了气力,爬到岸上就瘫软在地,连说话都没了力气。

    三个孩子的眼睛都哭肿了,可是,还没有母亲的消息。

    现在,连展师傅也没回来。

    雨水似乎也想给大家留下休息的时间,好半天没露面了。

    快马加急来跟胡县令禀报灾情的衙差,早就传来了消息,其余各地状况良好,水位还在下午莫名其妙的落下了不少,连带的挖水库的汉子们都想歇息了,今年的灾情,轻松度过了呢!

    胡县令板着脸,连下几道命令:“挖,继续挖!还要比之前的水库更深更大才行!”

    如果,他能够早早的想到挖水库的主意,洪水就不会逆袭,小王庄就不会被吞没,郡主,就不会杳无音信,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后来,朱阳县的做法得到了整个大宋北部的百姓的认可,经常处于干旱地区的县城村镇,个个挖出了常备水库,旱时取水浇灌农田,涝时蓄水减轻灾情。

    福瑞郡主的大名儿,响彻了整个大宋的北方一带,她在水灾面前的义举,更是被老百姓口口相传,倍加传颂。

    展昭展大侠的名头儿,也像粘上了翅膀一样飞入千家万户,也飞上当今皇帝的案头。

    没错儿,展大侠始终没有放弃寻找到郡主的希望,不离不弃的循着水源追溯。把每一个看起来匪夷所思的方位都找了一遍。直到起初挖掘水库的地方。

    一个方方正正的大木头盒子。寂寞的在水库的方位打着转儿,这盒子有些眼熟,展昭心中一动,辨认出应该就是雷子从高坡上推下来的那个车厢,当时水位正在疯狂的上涨,然后又迅疾的倒退了回去,很快就保持平衡了。XX网站 。

    如果,这个在阿圆被水淹没之后的木头车厢。也能够顺着水流来到水库和堤坝处,那么,阿圆也有可能顺应着水流退到了这里!

    早就近乎脱力的展昭展大侠,再次充满了斗志,一个猛子扎到了车厢旁边。

    车厢空空的,展大侠的心里也是空洞洞的,两件粉紫色的衣裙,牢牢地系在了车厢内的木窗上,安静的在水中飘浮着。

    紫色的这件衣服,应该就是郡主的。她好像很喜欢这种颜色,经常深深浅浅的更换着……

    展昭的鼻子有些酸了。泛滥的洪水激红了他的眼睛,热热的液体渗出。

    “郡——主——”,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始终没有表露出来的恐慌和担忧,一刹那间铺天盖地的充溢了出来。

    似乎,木头车厢抖动了一下下,是在为它的主人同样感到悲哀吗?

    展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游过去的,他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车厢的另一个背面,一团深紫色,与一团粉色缠绕在一起,捆扎住了一双苍白的手臂,十根手指没有一点血色,却依然牢牢地扣住了衣物缠绕的接口。

    深紫色的衣袍,遮盖着一丛茂密的黑发,长长的,宛若水中迷失的精灵。

    展大侠的眼泪,“唰”的涌了出来,他的双手自动自发的抱起了那颗黑发披覆的脑袋,没错的,就是阿圆——福瑞郡主!

    展昭的一只手探上了阿圆的鼻息,似乎没有动静,那身上也冰凉的没有一点点温度……

    展昭不甘心,他的脸毫不避嫌的凑了上去,紧贴住阿圆的鼻孔,小心的,认真的,恐惧的,感受着——

    天可怜见的,一丝丝风吹的感觉也得算呼吸吧?

    惊喜若狂的展昭,把阿圆揽在怀里,用力解开了那一道道衣物的绑缚,或许,一开始真的是阿圆自己绑上的结儿,在水里飘荡了这么长时间之后,那结扣已经完全非人为的难解了。(XX网站 )

    原本就是准备在水中逃生的车厢,现在,终于真正行使起自己的职权来了,展昭把车厢内的河水排空,把阿圆小心的放在里面,还脱下了自己湿漉漉的红色护卫服,给阿圆盖上,这才在水中推着车厢,慢慢儿的赶了回去……

    好在,路途不算遥远,展昭完全只是凭着一口气推到目的地的,当高坡上火把的光亮映入眼帘,展昭已经使不出半分力气,只能双手抓紧了车厢口壁,任凭眩晕夺去了他的神智……

    雷子的喊声,穗儿的哭声,孩子们的尖叫声,都像很遥远的记忆一般,只有手中的木头的质感,才是真实的。

    据雷子后来说,大家费了很大的劲儿,都不能把展昭的手指头掰开,是宋征儿捡来了一根漂浮的木头棍儿,替代下来车厢,才算使巧劲儿做到的。

    展大侠发了高热,请来的大夫说是寒邪入体,又是熬药又是擦身,足足昏睡了两天两夜才苏醒过来。

    睁开眼睛时,身在李屯子的一处矮屋,雷子不错眼珠的守着他,守着这个帮助他解救回主子的大恩人。

    如果没有展昭的舍命搜寻,郡主找不回来,或者失去了气息,那么,他们这群把身家性命都交到郡主府的护卫们,将会到何处容身?哪里又肯收留他们这样丢掉了主子性命的护卫呢?

    所以,展昭刚一苏醒,雷子就欢天喜地的大叫起来,外面的护卫也冲进来,个个对着展昭抱拳施礼,身子都弯到了地下。

    “展兄弟——大恩,不言谢!”这是闻讯而来的张大山做的总结,原本若有若无的郡主府的护卫排他性,终于彻底的烟消云散。

    雷子端了药来,后面紧跟着穗儿,竟然“噗通”跪地,脑门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多谢展护卫相救!奴婢甘心为展护卫去赴死!”

    又是寻死觅活,这古代女人就没有个报恩的好办法似的。

    “郡——主——”,展昭的嗓音被毁坏了,干涩的很,刚刚“呼啦啦——”来了一群感激的汉子,他张了好几回口,都没问出来声音。

    福瑞郡主,到底怎样了?被救活了吗?

    穗儿跪在地上舍不得起来,眼泪主子又不值钱,“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口中呜咽着:“郡主——有呼吸,就是——不醒——白将军也赶回来了,呜呜——”。

    雷子搀扶起来穗儿,也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大家其实都很知福,郡主的性命救回来了,只是没有醒来而已,只要她还呼吸着躺在那儿,大家伙儿心里就有底气,就不觉得跟世界末日似的。

    展昭沉默了,用力抬起身子,被张大山从身后扶住。

    “药——”,展大侠的声音清晰了一些,又恢复了惜字如金的时候。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是把郡主交给她的丈夫照料的时刻,还担心什么呢?

    三个娃儿也寸步不离母亲左右,失而复得的惊喜,让他们明白了亲人的可贵。

    白承光已经将近两个月没回家一趟了,祁阳新招了不少兵丁,需要加强训练,这也是白将军最大的爱好,在练武场上,在战场上,他才能感受到自己生存的价值,才觉得空气清新身心舒畅。

    每个人,都应该找到这种最适合自己的生活。

    所以,阿圆从来没有要求过他放弃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白承光也从来没有试图去改变阿圆一直要保持的脾性和习惯。

    他们夫妻两个,就像是两条距离很近的平行线,热情如火的时期已经成了过去,也没有什么疏离和吵闹,慢慢儿的,就成了很平和很淡定的一种关系。

    据说,这也是一种亲情的演变,比之爱情更为牢固长久。

    此刻的白承光,正在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昏迷之中的妻子,擦洗换衣,喂水喂药,都不再假手他人,连对三个孩子都不放心,只允许他们站在一边守候母亲。

    是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要到失去的时候才想要格外珍惜?

    白承光是男人,不折不扣的北方汉子,经过战场的洗礼之后,更加不会流连于儿女情长家长里短,祁阳练兵,给了他发挥才能的空间,对这个家,对始终在家中留守的妻子,他渐渐地淡漠了,总觉得老夫老妻了,就应该这样。

    可是现在,白将军感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慌,看着阿圆脸色苍白毫无声息的躺着,再没有以前的鲜活灵动,他的心,被揪的生疼生疼……

    为什么每一次妻子有危险的时候,他都那么凑巧的不在身边?为什么他总是觉得妻子本身比自己还要彪悍,根本不需要为她操心为她担忧呢?

    有时候白将军也会心里不得劲儿一下下,看到别人家的老婆娇娇嗲嗲的什么都依赖丈夫的时候,阿圆喜欢什么事儿都自己拿主意自己去操做,几乎从来不会小女人般的把责任推给丈夫,她自己也说过,肯定从上一辈子起,她就是个“女汉子”。

    就连怀孕生三胞胎这样的大事儿,她不也没有含糊过?后来,夫妻团聚,她也没有抱怨什么,就好像那些罪,原本就是她应该自己承受的。(未完待续。。)

    ps: 感谢妙红和小祺祺祺祺飞的粉红票,爱你们!

第四百九十八章 仇恨

    (XX网站 )(XX网站 )(XX网站 )    可是现在,阿圆这样柔弱的无助的躺在这里,为什么白承光却满心的懊悔呢?

    女人确实不能太强悍,男人或多或少的都喜欢柔弱的女人,喜欢去保护去呵护的感觉,而阿圆,很少能令白承光找到这种感觉。(XX网站 )***

    此刻,倒是找到那么一点儿了,阿圆又是昏迷沉睡的状态,看不到白承光的悔悟和担忧。

    其实,大多数的婚姻状态就是这样,由激走向平淡,再有平淡转变成乏味儿,恒久的,只是彼此的责任,和一种亲的延续。

    爱演化成亲,原本应该让人感到悲哀的,但是,唯其这般转化之后,婚姻生活才能更加长久,永远执着的追求激烈的刻骨铭心的爱的男女,往往,与婚姻的美满绝缘。

    秋雨淅淅沥沥的又下了起来,雷声和闪电倒是没再凑趣儿,那架奇异的救助了郡主一条性命的马车车厢,被重新固定在马车上,白承光决定把妻子带回“幸福苑”,李屯子毕竟条件简陋,寻医问药也不方便。

    阿圆依然没有知觉,任凭丈夫小心的抱她起来,安置在车厢的被褥上,三个小子再也不嫌弃车厢闷堵了,各自蹲在一个角落,安安静静的守护着母亲。

    李屯子和小王庄的村民,自动自的站立在雨中,为他们心目中最高尚的郡主送行,庄户人家没啥贵重东西,自家鸡下的蛋,洪水后残留的新鲜蔬菜,还有腌渍的腊肉,就是他们的微薄心意……

    小王庄的里正和长老们竟然率众跪地不起,一定要白承光收下手里的礼物不可。逃难出来的,这些食物更加弥足珍贵,怎么能收呢?

    可是小王庄的村民也不肯答应,郡主虽然昏迷不醒,张大山依然按照早先的指示,开始调集资金帮助小王庄村民安家乐业,真金白银。X X 网 站 w-w-w.-x-Xx.c-o-m。可都是让里正和胡县令亲眼见到的。

    如此巨大的恩,岂能是在家里树一个长生牌位所能报答的?就算是把所有的储备食物都奉献给郡主,也不足以报答一二啊!

    最后,白承光点头收下了小王庄部分村民的“豪礼”,却把张大山留在了李屯子,随时帮助这些家园被毁弃的村民的日常生活。

    展护卫的身子没有完全恢复,但是,他不是个肯躺着让人抬让人扛的“软汉子”,坚持要自己跟着大部队骑马奔驰。

    张大山跟村民站在一起。目送着郡主府的一行人远去,他的眉头有些皱,展昭临走时,用嘶哑的嗓子提醒着他:“我怀疑小王庄的堤坝,乃是人为的破坏,因为开的口子仅是最上沿儿的三尺左右。下面依然完好无损……”。

    那条堤坝,是张大山和展昭多次观察过的,土质板结成一整块儿。很结实很稳固。

    最让人疑惑的是,决口子之前,他两个也才带着孩子们巡查过,一点儿崩溃的迹象都没有,天上下的又是小雨,还差着半尺的距离,绝不可能一下子就漫过河沿儿。

    小王庄和李屯子的村民,也曾经注意到这段时间有一两个陌生人出现过,暴雨连绵的时节,又不是走亲访友的。出现的就很让人生疑。

    据说其中一个年轻人脸上有硕大的一块疤痕,基本上是毁了容的,跟随他一起的是个道士模样的老人。解释的原因是为主子到处寻医问药治疗面部疤痕才来到此地的。

    其实,在这样的天气里,跑到这样偏僻的小村子寻医问药,是骗鬼呢吧?

    莫非在天灾的遮挡下,还真的有**在酝酿?

    张大山带着几名护卫留在了李屯子,进一步排查水患的缘由,另一边,阿圆终于回归到了家园,尽管,对于地点的挪移,她是一概不知的。XX网站 。

    人体的构造真的很神奇,明明身上没有明确的伤痕,呼吸也越来越平稳,就是偏偏醒不过来。

    郡主府常驻了几名老大夫,每日里凑在一起想办法施救,李薇和绿柳也总是陪在阿圆的床榻边,絮絮叨叨的说一些过去相处的故事。

    宋好好接替了三个小子的任务,除了去幼儿园混日子,剩下的时间都跟母亲一起窝在床榻上,懂事儿的给阿圆拢拢头,捏捏手脚……

    小子们恢复了学堂里的走读生活,虽然极端的不愿,展昭行使了做师傅的职责,根本不给任何商量的余地。

    尤其是,在听到了宋征儿无意中透漏出的,曾经在堤坝附近见到过肖似“父皇”的背影之后,展昭的每一根神经都紧张了起来。

    反常即为妖,男人也是有第六感的,展大侠的直觉就是,那个“父皇”,很可能与堤坝决口有关。

    那么,不由得人不深思,人为的毁坏堤坝,所求为何?是针对的福瑞郡主,还是郡主府的少爷们,还是只是针对宋征儿这个大皇子?

    展昭对于过去的那场攻城战役了解不多,最深知内的福瑞郡主又在昏迷之中,所以,他其实还远远想象不到那个“父皇”的破坏力到底有多强。

    他只能更加小心的守护着孩子们,回到郡主府,还要故作无意的打听郡主的消息,说实话,展大侠目前,很辛苦。

    好在,他原本就不是一个多话的,白承光又专心陪护妻子,两个男人之间倒是不需要多加交流的。

    张大山那边传来的消息,小王庄的洪水退了下去,堤坝下面的淤泥里现了一把铁锨,冲洗之后还挺簇新的,而且,几个参与挖掘水库的村子的汉子可以保证,这铁锨绝对不是出自他们的家中,庄户人家,对于农具是最在意的,不可能把这件事儿记错。

    再结合起宋征儿见到过的“父皇”背影,第一个思路清晰的是张大山,他曾经参与了攻打云城叛逆的整个行动,对于最后郡主设的那个“局”——炸飞皇帝双胞胎兄弟宋浩尔,也是略有耳闻,心中有数儿的。

    难道是宋浩尔根本没被炸死?反而再次悄悄地潜伏下来,对郡主一家施以报复?

    护卫头领有些毛骨悚然了,当初太后可是满怀的悲戚与抱怨离开的,那个“宋浩尔”被炸得面目全非尸骨无存,很多人都亲眼见到了。

    现在又冒出一个肖似皇帝背影的人,还鬼鬼祟祟的出现在了小王庄的堤坝附近,从而很可能就此引了郡主溺水事件。

    展昭的体力已经恢复了,这些天他密切关注着三个孩子,始终没有现有什么陌生人出现。

    朱阳县的护城河和另外两个水库都挖好了,胡县令还下令往水库里放了不少的河水,跟小河的水位平着,明年开春,即便大旱也足够用了。

    等到重新开挖的小王庄水库也完工了,肆虐的河水已经完全不足为患,任凭小雨淅沥沥的继续缠绵着,百姓们安居乐业,根本不需要理会水灾的问题。

    在福瑞郡主依然沉睡的时候,“莘莘书院”如期揭开了那道放水题的答案,奖励都是事先定好的,书院和郡主府都没有拖欠,只不过,阿圆曾经满心满意的要借此机会提拔起来一批算学人才的夙愿,要晚一些实现了。

    颁奖典礼上,“莘莘书院”的马院长,几乎老泪纵横,尤其在为郡主代奖金的时刻,台下的学子们也无不唏嘘……

    “幸福苑”外面经常有百姓前来探问郡主的消息,睡了这么久,醒过来没有啊?郡主能吃得下东西吗?老是靠着灌些液体的药汁米汁活着,让人多担心啊!

    近来整个县城的香烛都消耗的很快,慢慢儿的形成了一种风气,家家户户为郡主设了长生牌坊,每日里烧香祷告,祈求老天爷开恩,把郡主失去的三魂六魄放回来,朱阳县离不开郡主,朱阳县的子民,离不开这么善良的封地主人……

    祁阳那边也动了,万重阳放下所有的事务赶来探望阿圆,然后呜咽出声,当着白承光的面就想抓起阿圆的手感知一下温度,被白将军拒绝了……

    或许,这样沉重的时刻,只有一处墓穴之中,才能传来开心的笑声,不止是开心,那笑声里还有些咬牙切齿。

    “便宜了那个女人,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死透,真够命大的!”一个老道士气哼哼的,似乎他的仇恨,比毁了容的主子还要深。

    “哈哈哈——,文伯莫要失望,就是要她活着,半死不活的活着才解恨!只可惜咱们琢磨出来的炸药性能不佳,要不然,非得把整个朱阳和祁阳全部炸毁,方能抵消云城被轰炸的仇恨!”说这话的,脸上一大块丑陋的疤痕的年轻人,正是曾经亲热的叫过阿圆“姐姐”的宋浩尔。

    老天爷有时候不开眼,让“祸害”遗千年,让好人不长命。

    宋浩尔狡兔三窟,竟然事先准备了一个“替身”,自己隐藏在后,本想等真正见到太后,确认安全之后再现身的,结果,那个悲催的“替身”,在即将进入“幸福苑新居”时,做了阿圆和阿福事先设下的地雷的“炮灰”,母子相认的戏码便就此没有得到上演的机会,宋浩尔迅速逃窜,再次隐入地下。

    ps:

    感谢猪may和抹云的粉红票,感谢淡雨思涵和aadg的打赏。

第四百九十九章 谁入了谁的局

    (XX网站 )(XX网站 )(XX网站 )    更悲催的,是宋浩尔在云城被攻破的时候,原本风流倜傥的长相,跟皇帝肖似的容貌,被那些疯狂呼啸的瓷瓶子炸弹给摧残到了,硬生生留下了一大块疤痕,布满了半张脸,老道士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也根本没办法修复。(XX网站 )

    真正的“皇亲国戚”宋浩尔与“半路认亲”的福瑞郡主的梁子,就此深厚的无以复加。

    也不怨人家宋浩尔就认准阿圆的仇人了,最起码,令他们全军覆没的炸药,最早是这位郡主折腾出来的吧?在齐家庄端了宋浩尔的老窝,把一群身经百战的“摸金校尉”给逼出了根据地。

    再后来,掳掠白彩莲,也是这位郡主坏的事儿吧?

    宋浩尔原本还想跟阿圆处好关系的,才涎着脸追着叫了几声“姐姐”,孰料想这位姐姐出手半点儿不含糊,在跟太后相认的最后关头,又拿出了终极武器——地雷……

    那个时候,白承光和吴路可都在云城没赶到呢,不可能未雨绸缪在“幸福苑新居”提前埋好炸药的吧?总之,分析来分析去,所有倒霉的根源,都指向了一个人——就是福瑞郡主!

    事实上,宋浩尔盯上阿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是他们人单力薄,就剩下一个老道士还紧跟着主子,早在“莘莘书院”里面就下了手,还用得着辛辛苦苦雨打风吹的提前跑到小王庄的水库堤坝守株待兔?

    以有心算无心,这次终于被宋浩尔占了先机,成功的摧毁了一大截堤坝,冲垮了阿圆引以为豪的安全保障,连带的,把人也给卷进水里了。

    还正正好就是死敌独自一人被洪水淹没,宋浩尔心里那个舒坦哦。却不料这位郡主福大命大,竟然很神奇的没有死绝,反倒被那个护卫给救了回去……

    长期的幽闭墓穴生活。让宋浩尔的心理有些偏执也算正常,这小子跟不死不活的阿圆还真死磕上了。XX网站 。老道士劝他远走高飞再图展,他根本不听,一门心思留在朱阳县等阿圆的死信。

    结果,很是出乎他的预料,郡主府不但门庭森严,偶尔传出来的消息也都是让他暴跳如雷的,什么福瑞郡主今天能咽下点儿稠饭啦。什么福瑞郡主的手指头会动脚趾头会弯啦……

    还传的神乎其神,朱阳县城里那些用斋戒祈求菩萨保佑郡主的百姓,已经计划重新买肉吃了,就好像再等一天。福瑞郡主就能即刻坐起来身子自己捧着碗吃饭一样。

    宋浩尔,终于在地下呆不住了。

    吸引他出场的最后一个契机,就是郡主府传出来的一则消息:福瑞郡主已经清醒过来,这都是受了菩萨保佑,好心有好报。

    为了向大慈大悲的菩萨表达感谢之。刚刚苏醒的福瑞郡主,决定亲自到距离朱阳县七十多里地的一座叫做“福山寺”的寺庙里烧香叩头。

    之所以选择那座寺庙,是因为郡主在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身子悬浮在了那里,将近魂飞魄散的时候。被寺庙里传出来的梵音搭救,才慢慢儿的回归了本体。

    总之,这个传说越传越玄乎,由不得你一点儿也不信。

    更何况郡主府这几天又在调兵遣将,重新打造的马车厢加长加大加厚,就是为的让大病初醒的郡主躺起来舒服。

    “福山寺”的名字里有一个“福”字,福瑞郡主的封号里也有“福”字,三个亲生的孩子又被钦天监称作“福娃”,百姓们理所当然的就认为这里面是有关联的,“福山寺”,牵扯着郡主的“福运”呢!

    原本籍籍无名的寺庙,忽然之间名头就响亮了,不少心里头没寄托的凡夫俗子,挤挤挨挨的都凑到“福山寺”里面去等着挨点“仙气”去了。

    郡主的身子骨弱,沿路自然不能快喽,马车慢慢悠悠的,在护卫们的层层保护下前进,这些时间,“摸金校尉”们把“福山寺”给挖出个地下宫殿来都足够了。X X 网 站 w-w-w.-x-Xx.c-o-m。

    “福山寺”的老主持很激动,因为福瑞郡主的驾到,将成为这座寺庙崛起的象征,从昨儿起寺庙里就开始热闹,香火钱足可以媲美往日一整年的收入。

    只是不知道,如果老主持得了一双透视眼,现脚下的土地已经被挖掘的千疮百孔,还会不会这般激动……

    其实真心不需要挖这么多条通道,郡主府的马车到来时,老主持还没机会凑上前,车厢里的小丫鬟就开始大声惊叫了:“快来人,救命啊,郡主又昏过去啦!”

    一票护卫手忙脚乱的,急冲冲把马车厢抬进了寺庙的后院,自从上次现可以把车厢跟车体迅速分离之后,郡主的新马车也采用了这种设计模式,一有事故,根本不需要搬动里面的人,薅去车厢上的四个楔子,就足可以搬起车厢退到任何一个地方。

    “寺庙里有没有大夫?快叫来给郡主看看……”,护卫们的声音咋咋呼呼的:“你说什么?没有?要到山下去找?”

    然后,屋子里不断地有身影往外跑,个个满头大汗很紧张似的。

    然后,屋内安静了。

    真安静啊——床榻上,只有一个无声无息的人形平躺着,小丫鬟都在隔壁给郡主熬药呢,那难闻的草药味儿都散到院子里去了。

    男护卫更加不可能留在里面了,男女有别嘛,白将军又没跟来,据说是这段时间衣不解带服侍郡主太累了,郡主一醒来,他又倒下了,正在郡主府卧榻休息。

    多么好的时机啊,这要是还不能得手,某人都得自己鄙视自己了!

    所以,一个跳梁小丑从地下钻了出来,轻轻松松的站到了床榻边儿……

    “哼哼,这一看就是个圈套儿,太假了,当我们是二傻子呢吧?”老道士很鄙视的撇撇嘴:“要不是看着大家伙演戏演得忒卖力,贫道都不稀得配合,别装了,起来吧,认识认识……”。

    话没说完,老道士手中的利刃寒光一闪,直刺向床榻上那个人的心脏位置。

    果然,被筒冲天而起,盖住了老道士的利刃,一道矫健的身影飞掠而出,迅速与老道士缠斗在一起。

    门外“呼啦啦——”涌进了不少人,就是刚刚装模作样去喊大夫的护卫们。

    这老道士的功夫果真十分了得,也怪不得他明知道是陷阱也敢往里面跳,七八个护卫共同御敌,竟然没有占到半分便宜。

    这禅房实在太小,丈八的汉子们依靠蛮力气,根本使不上劲儿啊!

    不过,早就熟知了地道战的郡主府护卫,最起码,学会了一招儿——把地道口堵住,把门堵严实,任凭你有天大的本事,也绝对不让你钻进去跑了飞了……

    自恃本领高强,又善于地遁的老道士,还是太轻敌了一些,这个教训,一直到他筋疲力竭都没有找到出路的时候,才深刻的领悟到。

    只不过,太晚了一些。

    事实证明,一个人老是在地下呆着,脑袋瓜子是会锈逗的。

    可偏偏有人不信这个邪,自负为极顶聪明的宋浩尔,胆大心细的选择了一条进攻的捷径。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福山寺”的时候,在郡主府的护卫几乎被全部带走的时候,一个飘飘悠悠的身影突兀的莅临了“幸福苑”中最安静的一处庭院,最先出现的地点,是院子里一丛花木的根部。

    丫鬟们集中在侧厢房里做针线,这是将军代替郡主下达的任务,既然一个个都心神不安的,那就继续制作蜡油加工的“雨衣”吧,也省的老是有人哭哭啼啼的……

    “小白”已经死掉了,郡主府连声狗吠都没有。

    细雨滴滴答答的哀鸣似的,郡主的卧室门窗紧闭,偶尔,会传出来一两声男人沉闷的咳嗽,似乎有人睡得很不安稳。

    白承光也不是个好东西,在祁阳的全军覆没,在云城的被动挨打,也都有这个武夫在起作用。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送他们夫妻二人同赴黄泉,也能算得上是一桩雅事。

    宋浩尔阴寒着一张疤痕脸,飘飘荡荡推门进屋,请原谅一个大男人却会使用贞子的“无影脚步”,长期生活在墓穴之中,擅长这种本事。

    都知道白将军是农夫出身,成亲以后还没接触过武功呢,那个年龄,拼死拼活的练习,也不可能成为武林高手了,所以,宋浩尔丝毫不顾忌这个汉子的存在,何况此刻还只是一个病汉子?

    被那个狡猾的老道士猜想的不错,卧室的床榻上不但躺着个白承光,里侧还有一个呼吸着的身体,只是被子围裹的严实,只能辨认出一个轮廓而已。

    这就足够了!

    甭看外面传说的热闹,什么福瑞郡主苏醒过来了,那根本就是一个骗局。哼哼,齐阿圆这衰样儿,肯定是不中用的,先把她男人杀了,让她做一会儿寡妇!

    宋浩尔的疤痕脸露出几分狰狞,双臂骤然前伸,直冲着白承光的脖颈掐了下去……

    这得是多大的仇恨?有兵器不用,宁愿直接用十指把人掐死。

第五百章 没心没肺的苏醒

    庄子说:“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沉醉人间数十载,无论几经沉浮,或几番激荡,总要收帆归航,除却周身尘埃,回归安宁。

    阿圆只觉得自己就是一叶扁舟,在汪洋大海里面被雨打风吹去,她想说话来着,想挣扎来着,可是,身子僵硬,一动都不能动,连嘴巴都是无知无觉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有时候,她能听到一丝半缕的声音,似乎很熟悉,在耳边喃喃着,有时候会听到孝子的哭声,一点一点儿的,牵扯着她的心,隐隐的疼痛。

    她没有行动的能力,甚至挣不开眼睛,可为什么却老是看到一个跛着腿的女孩子,一高一低的在前方走动?

    然后,好多好多的画面纷至沓来,孤儿院的老院长,站在菜地里笑吟吟的叫:“阿圆,来除草——”。

    在炎热的砖窑里打工搬砖,汗水一层一层干结在衣服后背上,又一次一次的湿透……

    在鞭炮作坊里混饭吃,小心了又小心,还是在酗伴被炸伤了手指之后,毅然离开,再次奔走在谋生的街头……

    跛着腿的女孩子穿着美容院里的工作服,画着精美的淡妆,如果不走动,也可以算作娇俏的佳人一枚……

    再然后,就是庆生之时,一个人坐在立交桥石台上喝啤酒,好多的车,在眼前流过,跛腿的女孩子双眼朦胧,没发现骤然现身的一辆白色的老式“桑塔纳”轿车,“嘎吱——”,停顿在立交桥边沿儿……

    与此同时,阿圆手里的一只半空的易拉罐啤酒瓶。“噹——”的一声,落在了脚下的石板桥面上……

    那辆“桑塔纳”轿车,和坐在桥栏边的阿圆,竟然就在那同一个瞬间,诡异的消失了……

    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的印象?还陷在沉重的梦魇中的阿圆,忽然剧烈的挣扎起来,那辆车的消失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吗?太纳闷了!

    没心没肺的女人。男人的呼叫和孩子的哭声都没有刺激到她动上一动,模模糊糊的一个画面,却瞬间跟一根尖刺似的扎到了敏感点,骤然爆发……

    这两辈子纳闷的事情不算多,上辈子就执着一个问题了,就是亲生的父母为什么这样残忍的抛弃了自己,这辈子,也找到了目标。

    阿圆的“猛”,或者叫“虎”。向来能让人侧目一看。

    仿佛要伸手抓住诡异消失的汽车,她的上半截身躯猛然抬起,跟被糊住了似的双眼,蓦地暴睁……

    昏睡了足有二十天的福瑞郡主,虎生生的清醒过来了!

    只不过,欢迎仪式有点儿违和。三个男人正缠斗在一起,每一个,都能称得上熟悉。

    总算。没把这辈子的记忆给丢掉。

    闯进郡主府卧室的宋浩尔,原本以为这一招儿“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非常高明,正好可以一下子结果掉这可恶的夫妻二人的性命,趁他病,要他命,白承光不是已经被累的也躺到了床上了吗?

    孰料想,你有张良计,人家也有过墙梯,计中计,局中局。白承光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一般骤然出手,铁钳子似的手指扣住了宋浩尔的“魔爪”……

    再看到越窗而入的一道大红色身影,一把利剑寒光乍现。宋浩尔的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的武功也不弱,双手被攥住,双脚却腾空而起,扫向一身红袍的展昭……

    白承光的功夫确实不咋滴,但是马家人遗传来的天生神力可是给他了,再加上内心气愤,根本不容许宋浩尔挣脱桎梏。

    不过,依宋浩尔的功夫,这场打斗还是可以持续一段时间的……

    孰料想在这个关键时候,齐阿圆又“诈尸”了,身子一抬,杏核眼儿一瞪,恰敲跟宋浩尔打了个照面,角度还挺正的。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更何况是毁容之仇,灭群之恨。

    宋浩尔的脑子懵了,扫向展昭的双腿停了,仇恨烧红了他的眼睛,尤其是这仇人看向他的眼神,那么憎恶与惊恐。

    这死女人一定是在嘲笑自己的样貌,这死女人!

    失去理智失去判断分析能力的“皇室宗亲”宋浩尔,毅然选择了袭击最可恶的仇人,宁肯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不过,他在放弃兵器试图利用双手去掐死仇人白承光的时候,已经失了先机,目前两双“肉掌”还被白承光紧扣着,浑身的解数使不出来。

    宋浩尔多聪明啊!没有双手,双腿也占着一时半会儿撤不出来,可是人家还有脑袋啊!

    练武之人全身都是宝贝,据说额头骨也比寻常人要硬实一些。

    宋浩尔同学赖以击毙阿圆的“终极武器”,便是一个没被疤痕占据的,洁白瓦亮的脑门。

    这武器新鲜,还很完美,正中一个弧形发际线,俗称“美人尖儿”……

    这种无异于自残的攻击方式,留给了展昭展大侠一个轻轻松松的制敌机会,以至于他都不好意思把利剑落下去,太羞人了,人家摆明了两条腿随便你砍……

    “噗——”,这一剑,很可能会成为展大侠终生的耻辱,因为他竟然没忍受住这样轻松制敌的诱惑……

    “噗——垮拉——”,一长一短两条小腿,搭配着一双穿着洁白丝履的大脚,落在了地面上……

    “南侠”的名头不要小觑啊亲,出剑的速度,快的自己都收不住!

    宋浩尔还在保持一个平行飞行的轨迹,扬着他光洁饱满的额头,只不过,目的地被老天爷临时调整了,“终极武器”撞上了郡主卧室的青石墙面,发出了“咚——”和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声音……

    那应该是头盖骨碎裂的动静,又因为被包裹在肉皮里,声响就有些闷。

    白承光双手使力,把“飞行物”一把掀到床榻之下,犹自死不瞑目的宋浩尔,被憋屈的狂喷出一口鲜血……

    谁能不憋屈啊?宁肯玉石俱焚的理想都没有实现,这个可恶的死女人,手无缚鸡之力是一定的吧?没有武功底子是绝对的吧?那怎么可以躲过宋浩尔的致命一击呢?

    废话!你要是二十天没吃顿饱饭,又忽然耗费了气力坐起身子伸出手睁开眼,难道不会脱力摔倒下去?难道还能支撑到人家思考好了对策,然后发起攻击?

    当然,必须承认,宋浩尔思考的时间极短,人家聪明脑子快嘛!

    只不过,没有福瑞郡主重新昏倒的快罢了……

    老天爷就是这么喜人,他不想让你死的话,从二十层高的楼顶上跳下来都可能毫发无损,他要是想要收了你,对不起,大街上走个道儿,都能从天上掉下来一个花盆,正中“靶心”,你就即刻跟这个世界说“拜拜——”。

    理由?没有理由。

    生死从来不考虑年龄的大小,也不讲究贡献的多少,甚至不讨论这条生命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儿没有,说收,就收了,说放,就放了。

    所以,看到这儿就证明还活着的芸芸众生,让我们一块儿偷笑吧,活着,真好。

    再次苏醒过来的福瑞郡主齐阿圆,此刻,就是这样的心情。

    她的卧室更换了,因为,宋浩尔留下的血腥气很难消散。

    尽管,这么身份尊贵的“皇亲国戚”,死去之后,也连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展护卫悄没声儿的就“毁尸灭迹”了,这样“大”的功劳,谁都别冒领了,低调儿,才是存活之道。

    现在,基本上可以判断出结论,那个隐秘的“双胎皇子”的势力,已经根除,先皇作下的“善”,或者是“恶”,就算是彻底的烟消云散了。

    不过,厩的皇室成员们,是不可能安分守己的放弃明争暗斗的“学业”的,从在这个权威赫赫的家族诞生,他们就要把毕生的经历和才华投注在此,兢兢业业,“手不释卷”。

    宋征儿这个悲催的“大皇子”,不就是这份“学业”之中的“辍学者”?连本结业证书都没发给,就被逐出了“皇家学堂”的大门。

    多少人为此扼腕叹息啊?好不容易才投胎的正正好,稳稳当当的大皇子的储君身份,就因为瘸了一条腿,沦为了普通百姓之中的一员,跟那个原本“垂手可得”的皇位,距离了十万八千里……

    可是,当由原本的“二皇子”,已经荣升为“大皇子”的宋青儿,竟然被一场“风寒”给夺取了性命,只诊治了一天就一命呜呼,谁又能不在心底暗暗的为宋征儿的逃出生天而暗自唏嘘?到底,落个瘸腿的命运,也还要比丢了命要好的多。

    几年中,宫里的嫔妃运气可不算好,怀“龙种”的机会少之又少,生下来皇子的概率,更是绝无仅有了。

    这样一来,偌大的皇城,英明神武的皇帝膝下,就剩下一个“三皇子”——仅仅三周岁的小豆丁。

    就算是宫廷之中再一次被血洗,太医院也很是丢了不少御医的性命,九五之尊的万岁,也只能接受这样惨淡的现实。

    ps:

    五百章了,对于手残与上班党来说,真不容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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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一章 女子书院

    或许是因为再一次从生死线上挣扎回来,阿圆的心态又有了变化。最起码,从表面上看起来,脾性又温和了不少,经常都是笑得淡淡的,对待身边的人。

    更多的时候,她很沉默,消耗下去的脂肪慢慢儿的补回来了,往日偶尔会犯的“话唠儿”毛病,却始终没有回来过一次,就连孩子们在母亲昏睡时曾经百般渴望过的“体罚”,也再没有在郡主府上演过。

    不过,朱阳县的“算学风”是真的刮起来了,鸡兔同笼、管理员放水的问题不再是问题,由此而衍生出来的无数算学题目,成了测试学子智商的部分凭借,堂而皇之的进入了学堂和书院之中。

    郡主遇到了新的难题,宋好好忽然提出不去幼儿园了,因为太幼稚太没意思。

    任谁家的聪明娃儿,都不可能安于在幼儿园过上好多年,虽然没有作业,也没有升学压力,吃的喝的玩的随便挑……

    如果是从前的郡主,很可能把手一挥,就此开创男女同在一所学堂之中就读的历史先河,把宋好好送进县城里面。

    现在的郡主可没那么极端,单单把自家女儿一个人送进学堂里让世人旁观,缺心眼儿的母亲才会做的吧?

    已经回到郡主府的张大山,重新领到命令,郡主计划办一所“女子书院”,全部招收女子做学生,从五岁到十五岁大小不论,琴棋书画女红厨艺样样都教授,还可以住宿。

    大山头领四下里找地方,没有合适的宅院的话,那就新建。为了自家好好小主子能拥有个毫无遗憾的童年少年生活,再麻烦也不怕。

    这几年朱阳发展的迅速,城内城外哪还有空地方?

    无奈何,接受了齐家庄的善意,那些改造后的旱田随便郡主府使用,因为,整个庄子的人不指望地里的出产过日子。他们的制鞋业风生水起的,数银子数到了手软,能把田地送出去,心里又不觉得惭愧的法子,就是送给郡主修建“女子书院”最合适了。

    原本只是想给自家闺女找个松泛的地儿,福瑞郡主总是在起点上定的格调儿极低,然后,几乎每一次的低调儿,都会有一个高调儿的开场。

    上百亩地界的规划还没定出来。就有不少人找上门,还都是家里有闺女的,又找不到合适的家庭教师,渴望着培养出一个知书懂礼多才多艺的“淑女”,就把目光投到了福瑞郡主即将修建的“女子书院”上。

    趁着天还没上冻,赶紧的建吧。大家伙儿都憋着劲儿等着呢!

    就连展昭展大侠也凑热闹来了,带着三个小子钻来钻去,看图纸测面积画效果图。做的不亦乐乎。

    放下了心的白将军早就又回到祁阳带兵了,唯一的变化就是回来的次数增加了,不出一个月,肯定快马疾驰跟妻子儿女的见上一面。

    “女子书院”的风也被刮到了祁阳,那边的富户也如春笋般的不断冒头和成长,都不差钱儿,干嘛不把闺女送到一个“高贵高雅”的地方去镀镀金?

    白将军成了朱阳与祁阳互相沟通的良好纽带,提滚来的“女子书院”入学名单就有二十几人,再加上朱阳本地有心的姑娘们,书院一开门。最少的估计也是近百十个女学子涌入。

    阿圆不得不重新调整思路,最起码,师资力量这一块儿不能含糊。胡夫人、李薇、万县令夫人都被她惦记上了,这缺口还大着呢。

    要问高官贵族们最喜欢把自家的闺女交给谁去培养?那就非得是皇宫里千锤百炼过的嬷嬷们了,她们地位奇特,虽然是奴婢的身份,却得到的是半个主子般的待遇,因为,不可一世的妃嫔主子们,也要在很多事情的处理上问询她们的意见。

    阿圆想到了太后曾经赐予她的那位“容嬷嬷”,自己虽然不喜欢那一套礼法规矩,但是太太夫人们喜欢啊,当娘的就希望把自家的闺女教导成礼仪的楷模贤淑的标本,“容嬷嬷”肯定能受到欢迎。

    “飞鸽传书”的暗活儿终于又开张了,这次的目的地是厩的郡主府,容嬷嬷还留在那里琢磨“皮影”的绘画技巧呢,现在市面上流传的用色方法,就是老太太琢磨出来的。

    阿圆自知自己罪孽深重,千叮咛万嘱咐别让容嬷嬷求告到太后那里,灭了人家的亲生儿子,负疚感还是存在的,就别在太后面前添乱了。

    这事儿还挺巧的,一直郁郁寡欢的太后,抬抬手正好放了一批宫人嬷嬷出宫,早就在一旁摩拳擦掌的容嬷嬷,又是言语诱惑,又是金钱勾引,竟然在两个月后,带齐了十六个从发饰到衣着,从举手到投足无一不严谨不规矩不一丝不苟的嬷嬷们来到了朱阳县。

    容嬷嬷见到郡主那叫一个喜欢,这样的主子太可心了,她在厩的郡主府自由自在肆无忌惮的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比当今太后的日子过的还舒服呢。

    就是一样,必须提前跟郡主说清楚,这些老姊妹可都是命苦的,少小进深宫,不能娶不能嫁,连跟家人联系的机会都少之又少,这一出来,可就没有了家族奉养,投奔了郡主,那就必须由郡主为她们操心身后事儿……

    这没问题,齐阿圆前世就是从孤儿院里长起来的,隔壁就是养老院,鳏寡孤独见的多了,也早就认知到,只要有能力,做些福利事业是最妥帖的事儿,别人受益,自己心安。

    更何况人家可都不缺钱,太后老人家对待宫人还是很仁善的,个个领回来一笔安家银子,身家不菲。

    阿福和卢苗苗的那套二层楼成了嬷嬷们暂时的安身之所,那两口子带着孩子早就定居到厩了,卢尚书立了个假牌坊,对外声称是卢夫人的娘家侄女和侄女婿跟自家走动,苗苗和阿福也不在意,坦坦荡荡的置办宅子购买下人,那宅院,竟然就是已经破落了的老谭家的祖宅,也不算是“肥水流了外人田”。

    阿福没有用回“谭”姓,孩子也干干脆脆的就姓了“卢”,倒是让卢尚书夫妻两个很是唏嘘了一阵子。

    尤其是苗苗生下了第二个孩子还是个小子,也没含糊入了卢家的宗祠,这孩子天庭饱满地阔方圆,很是令卢尚书喜欢。

    阿福继续跑船,每次回来都先跟阿圆见上一面,汇报收入和支出,聆听新的计划方案,然后才会从朱阳赶回厩。

    行程匆匆,阿福惦记着妻子儿女,可舍不得在朱阳常住,所以,那所宅院早就退还给了阿圆,对于卢苗苗来说,原谅了她的任性的父母,还是她最愿意亲近的。

    张大山这边的工程浩大,亭台楼阁无一不精心设计、精准施工,给女孩子们生活学习的地界儿,不精致点也确实说不过去。

    要想完工,怎么也得年后,春满大地时,书院里栽培的花花草草也该竞相吐芽了……

    但是,嬷嬷们就这么等着来年开春,那多难捱啊!干脆,就当报答郡主的知遇之恩了,提前把几个小姑娘提溜来练练手吧!

    幼儿园里六朵金花,把学习地点从熟悉的地界儿换到了“幸福苑新区”,包括容嬷嬷,十七个“德艺双馨”“文韬武略样样不俗”的女教师女先生,开工了。

    第一个哭着回家的竟然不是娇滴滴的宋好好,而是隔壁白家的“大姐大”——丫丫同学。

    其实她不是回家才哭的,在“新学堂”就扯开了嗓子,原因很简单,摔了一下嘛,嚎几下也很正常。

    令小姑娘万分伤心的,是嬷嬷们竟然不允许她扯着嗓子哭泣,说什么女孩子就算伤心也得“梨花带雨”,哭出美感和韵味儿……

    正好白老二在家,抱起伤透了心的闺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嫂子,这是什么狗屁倒灶的规矩?连哭都不让人可着劲儿来……”,父子二人一块来找阿圆诉说委屈,反倒是绿柳,低着头眼光闪烁不发表意见。

    教育理念的统一问题,向来是老大难,当家长的跟当先生的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自然会有矛盾。

    孩子们都在一旁听着呢,宋征儿一本正经的扭头对宋好好说了一句:“以后你不用听那些嬷嬷的,爱怎么笑就怎么笑,爱怎么哭就怎么哭,她们要是也指责你,让我去理论!”

    大皇子的余威尚在呢!

    阿圆的脑袋也有点儿大,她自己本身就不是个“淑女”的楷模,自然知道秉承那些礼仪礼法有多麻烦,可是,把人家嬷嬷们老天拔地的从厩接过来,不就是因为她们传授的礼仪规矩最受上流社会的欢迎吗?

    而且,这蓄成了精儿的“老狐狸”,个个都有拿手的绝活儿,琴棋书画烹炸煎炒不说,女红上的佼佼者就好几个,什么“苏绣”“湘绣”“蜀绣”“双面绣”……,那都是鼻祖一般的身份和技能。

    女孩子不需要去做官谋生,学会这些也很好啊,有个乐趣陪伴一生,女子的未来不是要快活一些的吗?

    如何“去糟粕存精华”,跟嬷嬷们做好教育思想上的沟通,就成了摆在阿圆面前最大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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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4号的桂林之行存稿,提前定时发布,不能及时的感谢各位好友的打赏和投票,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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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二章 好办法

    还没等福瑞郡主找到沟通的好办法,容嬷嬷亲自找上门来了,因为,这群浸泡在深宫里多半辈子的女人,竟然发现朱阳县的一个奇怪现象。

    那就是成亲前的男女要到县衙备案领证,还必须本人亲自前去,女子也跟男子一样,必须当众承认自己想要嫁给对方,心甘情愿说一声“我愿意!”,这程序才算通过,婚姻关系受县衙保护。

    这简直是乱弹琴!什么时候娇滴滴的女子也要抛头露面,站在大庭广众之下任人瞻仰了?还要张嘴说出那般羞人的话,这不是让天下女子集体丢人吗?

    那啥《女戒》,在朱阳县都丢在箱子底儿了吧?还是已经从根本上销声匿迹?

    容嬷嬷作为大宋朝最受尊敬和推崇的管事嬷嬷的代表,就是前来郡主府质问这件事情的,老太太们真心受不了这个,一定要郡主听从规劝,还回朱阳县女子的贞洁风尚不可。

    阿圆有了搬起簸箕砸了自己的脚的懊丧感觉,原来只想到皇宫里出来的嬷嬷本事大,最受大家夫人们的推崇,被她们指点过的女孩子个个闺名都显得高尚,将来定亲事儿的时候,足可以作为滋长身价的筹码,就一时冲动给容嬷嬷传了指示。

    结果,嬷嬷们的悠闲日子没过上几天,就主动挑起错儿来了,第一个开刀的,竟然就是朱阳县的最高长官——福瑞郡主。

    阿圆的第一个应对的主意,就是不能给这群闲得发慌的老太太涨银子,吃住上不让受委屈,薪水按照最普通的给,就不信这样的薪酬发下去,您赚着卖白菜的钱,却非得操着卖白粉的心。

    大妈您是十项全能型人才,那也不能累着了,就教最拿手的刺绣好了,一天就上半个时辰的指点课。其余时间您一定要歇着。

    这样就把矛盾给化开了,十六个嬷嬷每天半个时辰的授课机会都很难排上,孩子们还要回家吃饭休息呢,谁都累不着。

    再安排几个心眼儿灵巧的丫鬟带着闲下来的嬷嬷们去逛大街,再老的女人也受不了这种诱惑,何况其实这些嬷嬷的平均年龄可还没到四十岁,只不过古代人习惯把四十岁的年龄当成老年罢了。

    朱阳县富裕,在店铺集市上可见一斑,时新样式的衣服鞋子首饰,比皇城可不遑多让。大江南北的贸易货源在这里四通八达。就算是各个地方的土特产。吃的玩的用的,只要能保存的住,你都能寻找到。

    第二个法子可使得太妙了,容嬷嬷就来兴师问罪了那一次。就立刻投身于轰轰烈烈的逛街采购的洪流之中,她不缺银子,就是原来没想到女人也可以肆无忌惮的在大街上溜逛……

    胡夫人也上了场,盛情邀请嬷嬷们去戏园子里看戏,皮影现在简直太平常了,您还可以随时随地观赏真人上演的《窦娥冤》《西厢记》……

    桑七可是常住朱阳县的,就为的能经常聆听到郡主的教诲,不一定冒出个什么点子,就够桑七忙活上好多日子。

    很顺利的。一部分老嬷嬷变身成戏迷,十几天以后,没人邀请,自己也好意思坐着马车抛头露面直奔戏园子了,还能出口叫好。随手丢上台子一锭银子。

    所以说呢,坚守很难,**很容易。

    在她们逐渐身在其中而不自知,习惯了在大街上自由穿梭的时候,也同时习惯了其他的女子抛头露面,那个朱阳县的法令——成亲前要去县衙宣告“我愿意”,就不再那么觉得突兀难以接受了。

    胡夫人婆媳两个,还专程引领着嬷嬷们轮流前来县衙旁听新人们的宣誓仪式,让她们亲身感受一下年轻人的彼此相悦终结良缘的欣喜。

    肯定还有几个老太太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种成亲形式,但是,全都不那么激烈的反对了却是真的。

    千总夫人李薇终于出场,本着“能者多劳”的原则,一个幼儿园实在发挥不出她的管理才能的十之一二,郡主只好把“女子书院”的院长一职也强授给了她。

    本来一开始是琢磨给容嬷嬷的,结果发现她的思想完全不能与时共进,得,等开了学,您去着重管理住宿的姑娘们吧,那个可以非常严格,讲什么规矩都不算苛刻。

    嬷嬷们的一时冲动,本来可以赚到卖白粉的银子,结果转换成卖白菜的收入了,容嬷嬷的保守思想,就生生错过了一个书院院长的好职位。

    谁也别小瞧这个“女子书院”,前无古人是一定的吧?大宋朝这是头一个。

    快快乐乐的新年,在鞭炮声声中,在百姓安居乐业富足美满的笑容里,眨眼就度过了。

    按照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说法,你要是大热的天儿,还得坐在一个炭炉边呆上一分钟,你就会觉得过了一个小时;但是,你若是坐在一个谈笑风生的美女旁边一个小时,却反而会觉得仅仅过了一分钟的时间。

    这就是说,对于快乐的时光,人们总是感觉到太快太匆匆,还没仔细品味,就倏忽翻过去了一页。

    “女子书院”举行了盛大的开学典礼,有幸成为第一批女学子的幸运儿,心潮澎湃的坐在了一个花香鸟语的操场上,操场的名字也是郡主定下来的,平常的时候,女学子们必须在这里锻炼一下身体。

    从院长到先生到学子到下人,清一色儿的都是女人,看大门的巡逻的都是膀大腰圆的中年婆子,薪水很高,就算是遇到了粗鲁的汉子集体来攻打,也能抡起棍子抵挡一气儿。

    最关键是书院的位置,齐家庄的别墅区就在附近,这可都是福瑞郡主的嫡系,些许的风吹草动,齐家庄的村民就能听到消息,现在可根本不会掂着农具前来帮忙打架,家家配备的都是精良的武器,精铁棍不能算违制,可以解释成家里顶门的棍子,不过,谁要是真的不长眼一头闯进来,可都得不到好儿去。

    朱阳县的汉子们跟着郡主经受过大大小小的“争斗”,宋浩尔没少做贡献,才让这个县城的男人们多了很多的阳刚之气。

    所以,只要有了齐家庄这个坚实的后盾,“女子书院”的安全性就无须担心,更何况齐家庄的里正,现在又编制了一下夜间轮流巡逻的壮年汉子,那就简直到了“夜不闭户”,也能安枕而眠的境界了。

    宋好好再次带着白丫丫开始接受正规教育,现在她做不成“大姐大”了,因为“大姐”太多,十几岁的姑娘们就有足足四十几个。

    李薇粗略的按照年龄分了一下班,十七个老嬷嬷就摩拳擦掌的亮出看家的本事了,跟从前定好的一样,按照课程表上课,半个时辰一休息,然后更换下一个女先生。

    不过,不但院长职位没从她们之间出,郡主命名的“班主任”的职务,也交给了别人,郡主府出来的大丫鬟穗儿,和两个从登州府镖局里高价聘来的女镖师,就暂时胜任了三个教学班的管理工作。

    其实,说白了,“班主任”的管理工作就是“服务”,捎带着也教点自己擅长的东西,宋好好立刻靠向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女镖师,一定要做人家班里的学子。

    穗儿虽然做事沉稳滴水不漏,这次被放出来,连卖身契都撕毁烧掉了,小姑娘现在是自由人,但终究不如女镖师新鲜不是吗?

    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跑那么远去聘请镖师来书院,阿圆的回答就是,女子的身体素质普遍不如男人强壮,归根究底是缺乏锻炼,在书院里,来来往往的都是女人,完全可以跑跑跳跳伸伸手脚,女镖师的作用就发挥出来了。

    李薇也没有在开学典礼上提倡什么,完全是“润物细无声”的引导着,一周之后,竟然大部分女学子都开始跟随三个“班主任”进行早起跑步,一个月之后,操场上闲置的健身器材和练武的家伙什,也再也不能称作“被闲置”了,人家忙碌着呢,小姑娘们都喜欢跑跑跳跳踢踢打打的动作,银铃般的笑声,在这里洒下的最多。

    这样的时候,嬷嬷们的作用也凸显了出来,半个月回家一次的女孩子,完全可以骄傲的给父母亲人展示自己的学习成果,礼仪?您再也不用操心了,王嬷嬷说了,只需要一年,站坐行走的姿态就能化成自然而然的习惯,皇宫里的嫔妃也不过如此。

    刺绣?烹饪?都学了,嬷嬷的绣品可是真漂亮呢!

    管家?当然要学!“班主任”安排我们轮流当“班长”呢,要负责整整七天的班级纪律,从睁眼到睡觉儿,班里几十个同窗的大事小情儿都要摸清楚,就连跟女先生沟通交流,同厨娘商议菜单改善生活,都是“班长”份内的事儿。

    至于女镖师都教了些什么,简单,跑不动的散步也行,喜欢舞剑的也可以去学,喜欢甩飞镖暗器,那也没问题,你不喜欢女孩子打打杀杀的太野蛮,那就不学好了,没人要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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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三章 老三的妖蛾子

    女孩子们一个个在家里讲的眉飞色舞,最开心就是书院里的课程可以随意选择,弹琴绘画刺绣下棋写字烹饪练武,爱学啥就学啥,只要最基础的课程不缺不旷,万事都行。

    宋好好最热衷的竟然是甩飞镖,小嫩手在袖筒里转来转去,很想给三个哥哥一次偷袭……

    有很多学堂书院的男夫子们对这种教学方式很不认同,随便让学子们任着性子去学习,那还不翻了天去?读书很来就应该是“劳其筋骨、苦其心志”的差事,怎么可以以享乐为主?

    可是学堂和书院的男学子们甭提多羡慕这种学习生活了,甚至有不少开始后悔自己托生成了男人,女子的福利是多么诱人啊!

    每一件新鲜事儿的影响都会是这样两极分化,始作俑者福瑞郡主压根儿没当回事儿,女人在这个时代受到的禁锢就够多的了,又不需要考学做官谋生活,松泛几年又能怎么的?

    所以,“女子书院”关起门来开心自己的,不理会外面的争论热火朝天,小姑娘们难得跟这么多同龄人在一起生活学习,新鲜兴奋是一定的,还有各自的小脾气,需要大量的时间互相磨合相处……

    李薇很欣赏这种前卫的教学模式,要知道阿圆前世的大学生们就是这么选择课业的,前世的阿圆没捞到大学生活的经历,却不是没有艳羡过那样肆意的学习生活的,所以,“女子书院”的设想一出来,郡主就把这种教学模式给提上了日程,就当是让宋好好她们代替她去圆一个再也做不成的“大学梦”吧!

    热热闹闹的春天是个良好的开始,朱阳县迎来了与往年相同的旱情,不过,没有人担心春耕和秋收会不会受到妨碍,水库里的储存丰盈着呢,尽管挖了水渠去灌溉良田好了。今年的丰收是没跑的。

    胡县令竟然委婉的拒绝了一次上司提拔的机会,登州府曾经是他渴望过的地方,现在,不渴望了,朱阳县才是他心灵皈依的风水宝地。

    胡不语游历到厩之后,跟小舅子阿文亲热的不行,甚至,以一个普通书生的身份被带进了宫里,把朱阳县这几年的状况跟皇帝透了个底儿朝天,包括阿圆和宋征儿的小故事。让皇帝听的忽而扼腕。忽而唏嘘。忽而赞叹……

    尤其是提起胡不语亲身参加过的“地道战”“救助采莲”等惊心动魄的经历,让皇帝对这个少年大为欣赏,本来嘛,皇帝少小登基。受了不少老臣子的窝囊气,对于敢作敢为胆大心细的年轻人就更加觉得亲近,这又不是外人,自家郡主姐姐的“妹夫”,为保护自己的皇位默默出过力,也别回朱阳县了,先去厩的“皇家书院”镀镀金,等着参加今年的大比好了。

    这基本上就算是内定的举人了吧?不语同学前途一片光明不可限量啊!也正是这个原因,胡县令没啥犹豫的拒绝了登州府的提拔。卯足了劲儿就在朱阳县跟福瑞郡主混了。

    只不过,采莲跟孩子得跟去厩一家人团聚,年少夫妻离开的时间太长了对感情没好处,也正好去陪陪小阿文,那孩子孤身在厩也混得不容易。终身大事得有人去操持操持才是正理儿。

    没什么传召,阿圆是坚决不能私自进京的,采莲此番前去正好解决了个小难题,白老二带着老三打算沿路护送,也顺便帮着弟弟把把关,把最小的弟媳娶进家里。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白老三的婚事始终没有解决,哥儿俩对此讳莫如深,跟绿柳都不肯提起。

    现在都开始计划小阿文成家了,怎么可以剩下这个三哥呢?一辈子打光棍的主意可不是好主意,大家伙儿都陪着操心呢!

    送行的前一天晚上,终于被绿柳探出了点蛛丝马迹,这个累心的白老三,普通人家的好女子看不到眼里,竟然跟登州府一所妓院里的妓子看对了眼儿。

    当然,白老二坚决不同意这种混账事件,你年纪大了生活寂寞去妓院松泛松泛还是不被人诟病的,但是,嫖着嫖着却要娶进家里,这可就过了点儿。

    绿柳眼泪扒差的来找嫂子倾诉,这夫妻二人对于老三可算是够尽心尽力的,怎么就不能得一个圆满的结局,让三弟风风光光的成亲了结心事呢?

    其实白老三这娃儿命运得算不济,桃花一开,就遇到个雌雄难辨的“阿福”,再然后跟三十里屯子的姑娘定亲又退亲,耽误了不少时光,现在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了,又跟个妓子勾勾连连不成体统了……

    老二还替老三瞒着这事儿,一旁听说了的白承光立刻勃然大怒,捋起袖子就奔着隔壁去了。

    再然后,就是好一番争闹,一直不跟老大正面冲突的白承耀也是参过军入过伍的主儿,为了捍卫心上人,也拼起了命跟白承光厮打在一起……

    白老二傻了眼,一溜风跑来求助阿圆,两个下山猛虎似的兄弟打架,只能是阿圆来到才能镇住场子。

    这样尴尬的场面可不能让孩子们看到,赶紧的,都撵到郡主府去练练功夫,阿圆和绿柳站在院子边沿儿,看着这哥儿俩在地上上下翻滚……

    “你想娶妓子进门,没门儿!赶明儿我就去登州府,把那可恶的女人给撵走……”,白将军有点不要脸,人家就是做的皮肉生意,受大宋朝法律保护的职业,你凭什么给人家撵走?

    “我就是要娶徐,她是妓子我不在乎,你敢把她撵走,我跑到天边儿也得把她找回来!”

    真难得啊,在印象里有些窝里窝囊不成器的白老三,也有誓死捍卫的心上人了,就像当初一门心思喜欢了“阿福”,完全不顾忌自家的买卖都受到了波及……

    这还不算,白老三对着在一旁焦急的跺脚的白老二也很彪悍,舌头肿大了还能叫喊:“二哥你自己送采莲进厩吧!我想明白了,我明儿就去登州府娶徐,以后也不用你们照顾我,吃糠咽菜我都不在乎!”

    人家主角都下了决心,旁人还发的什么飚?人这辈子总得有一心要坚持的事情,任凭别人怎么议论怎么反对,都不肯改变初衷。

    这种时候,顺应意愿比较靠谱儿,再反对下去,好不容易才恢复的兄弟关系就又玩完了。

    在穷苦百姓出身的庄稼汉将军的眼里,妓子是绝无可能踏下心来跟男人好好过日子的,你说她对你好?呸!那就是唬弄你个傻子送钱去的,不把你玩的倾家荡产,她们还舍不得放手呢!

    不过,当嫂子的阿圆可没这般缜密的心思,她的没心没肺是出了名儿的,在感情问题上,看法更是比别人怪异。

    “别打了!都起来!老三,明儿我给你银子,去登州府把徐赎出来吧!”阿圆这一嗓子,一下子就把周围所有亲人给镇住了,本来占了上风骑在白老三身上的白承光,也瞪大了铜铃豹眼,傻呆呆的忘记了身在何处。

    绿柳开始拽阿圆的衣服:“嫂子不行啊!那是妓子,娶进家来的话,会被多少人嘲笑……”。

    就是说,把一个妓子娶做正妻,不但是男人本身要得到嘲笑,整个家族都得为此蒙羞,丢人丢到满大街了!

    “嘲笑?那就笑好了,我们只管过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嘴长到别人嘴上,爱说啥说啥。”阿圆摆摆手,根本不在乎。

    “嫂子!”本来还在剧烈挣扎的白老三,现在热泪盈眶了,貌似,好多年没这样称呼过阿圆。

    这几年他过的心酸自知,性情被蹂躏的不太均匀,每次老二两口子操扯着给他说亲,都是欢喜着开头,遗憾着收尾,成亲前夕又变卦的时候也有一两次,大家伙儿都觉得,白家这一辈儿真出个一辈子的光棍汉子也不媳。

    偏偏世事难以预料,在一次偶然的跟生意合伙人谈买卖的时候,对方提出去“怡红院”交流感情,白老二就把陪同的任务交给了弟弟,就此揭开了白承耀同学与妓子徐的一段姻缘。

    据说,男人与女人的彼此看对眼儿,其实是不分模样长相和性情的,要不然,为什么丑女人和矮汉子也大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婚姻?年龄大的剩男剩女,却大部分是有才有貌有身价的?

    白老三算不上是男人中的“翘楚”,徐也绝对不是“怡红楼”的头牌,两个男女却相谈甚欢,分别后还会彼此思念。

    这也得算姻缘啊,尽管大部分人会判断这叫“孽缘”。

    这个家里谁说了算?不需要解释吧?

    原本以为自己又要为了爱情被家人推拒的白老三,眼泪哗的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外跑,嘴里嘟念着:“嫂子我有银子,我现在就去登州府,把徐领回来成亲,嫂子,你们别变卦……”。

    白将军躺在地上不肯起来,为什么啊?媳妇这么简单就做了主儿,同意把一个败尽门风的妓子娶进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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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aadg、soi、雪歌1972的粉红票,感谢昆昆的刀的桃花扇,感谢aadg的打赏,九号回家,希望可以提前把稿子都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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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四章 有志气的人生

    白老二也在地上蹦高儿,指着阿圆大叫:“嫂子你太儿戏了!妓子进了白家的门,我们还有办法过日子吗?”

    阿圆奇怪的看着这哥儿俩的疯狂举动,一脸的无辜:“你不是给老三在外面置办房产了吗?他们两口子自在一边过日子,你们喜欢,多走动走动,你们看不惯徐,那就少去两趟得了,干嘛这么大的反应?”

    做兄弟的,确实管不到太多,人家自己认定的亲事,你们急嗥嗥的是为的哪般?

    郁闷的白承光仰面朝天,对这个根本不听自己建议的媳妇毫无办法,但是,媳妇对他可是有办法的。

    “白将军,多大的人了,还躺在地上赖皮着,我把孩子们叫过来扶起来您?”

    这话果然奏效,“嗷唠——”一声,白承光就一个“旱地拔葱”蹦起来了,在媳妇跟兄弟们面前丢人不可怕,在孩子们面前丢人,那可没办法活了!

    阿圆笑吟吟的走上前帮着丈夫拍打身上的尘土,白家哥儿俩如丧考妣,寒着脸坐进了屋里。

    古代人的思想工作不好做,就跟从出生就把封建残余篆刻在脑袋瓜儿里了一样,白家兄弟跟绿柳,正在自动脑补白老三一旦赎人成功,把徐带进家里,整个家风就此败坏,连人带财都被洗劫一空的场景……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在他们的眼中,这就是真理。

    “就让事实来说话吧!”阿圆懒得多废唾沫儿:“明儿老二继续跟着采莲进京,承光回祁阳,老三的婚事就交给我和绿柳,也别把人给看死了,说不定等娶进家门,那徐还是个过日子的好女人呢!”

    毕竟大家伙儿都没仔细打听过徐的性情,就当下赌注得了,老三的年龄也不能再拖下去……

    “阿圆你会后悔的!”这就是白承光下的定义:“等真的把人娶进门,骑在老三头上发淫威。家里成天乱成一团,我看你那时候该怎么办!”

    “凉拌!”阿圆翻翻白眼珠子:“老三是成年人了,人家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真要是瞎了眼看错了人。那有啥?和离,休弃,分产别居,这不还有三条路可以选择吗?怎么就不能尝试一次……”。

    她的话没捞着说完,自家相公的后脑勺就碰在了西墙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自家媳妇的脑袋一定是被门挤过了,怎么可以这样轻松的说出大不了以后和离、休弃、分产别居的话?婚姻是如此神圣庄严的一桩事情,就算是感情出现了裂痕,那也得从一而终不死不休才对,怎么可以当做一次尝试。错了再改过?

    人生,是可以修改的吗?用什么修改液才能回归最初的模样?那东西有吗?

    白老二不再言语,他这些年习惯了什么都听从阿圆的建议,却在这件事儿上没办法跟上阿圆的思路,这弯儿。可实在太难拐了!

    阿圆长叹一口气,从手中一本新编的算学教材中,拿出一封书信展开,这是绿柳刚刚提供的“证据”,本来,是想揭发检举从而让兄嫂严格管制的,结果戳破了这层窗户纸。反而被阿圆轻松一句话给答应了。

    “我之所以答应了老三的婚事,就是因为这封书信。”

    白老三大概是一时没注意,或者被别人惊扰到了,就把珍之重之的信件给随手夹入了阿圆新编纂的教材书里。

    “你们大概会认为这里面说的话是淫词浪调儿,我不这么看。‘承耀,你问我有没有很想你。我觉得,我没有想念的权力。但是,今天一个姐妹抱着琵琶在唱: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时候。我就像是被这几句歌词击中了,很长时间都恢复不过来,那个时候,我想看看你的样子,听听你的声音……’承光,承宗,绿柳,难道我们不能为了这一点点真情的流露,而给予他们一次尝试的机会吗?”

    沉默,空气中有了一种凝滞的流动,缓慢的,把每个人带回到当初,自己心动的时候……

    妓子不是一出生就自己选择的职业,在她们调笑寻欢的背后,或许更多的是身世的不幸、飘零的艰辛,大凡有一点办法,谁愿意沦落成“玉臂千人枕”的败柳残花?

    阿圆来自前世的灵魂,对于妓子,没有古代庄户人这么根深蒂固的反感和憎恶,相反,她还曾为历史上“梁红玉”的英姿所震撼过,那也是风尘女子出身,在民族危亡的时刻,不也能挺身而出,以热血荐轩辕吗?

    她愿意给徐一次重生的机会,如果她真的渴望摆脱那种污浊的生活,如果她和白老三真的心心相印,并且将会矢志不渝,渴望白首偕老……

    白家的激烈反对的热潮,就被当家长嫂的一瓢冷水给浇熄了,他们一时半会儿的还完全接受不了,但是,慢慢儿来,冷静之后,这些心存仁善的兄弟姊妹,还是可以包容下一个渴望新生的女人的。

    采莲可不知道这些,她满怀兴奋的打包好行李,即将启程去跟丈夫团聚,孩子也带着,尽管公公婆婆百般的不舍得,规劝她留下孩子,到了厩,赶紧跟儿子再生一个小的。

    原本内向的不得了的乡村小姑娘,现在做事可是落落大方进退有据的,说服了公婆,还有亲哥哥一路护送,这旅程便怎么看都觉得万分期待。

    跟两位嫂子和大哥道别时,一点儿伤心的意思都没有,又听说三哥是去办理亲事才变卦不去厩的,采莲还欢欣鼓舞的呢!

    一列马车浩浩荡荡奔赴厩,白承光也得再次离开了,习惯了分别的阿圆,摆摆手就算送行,孩子们更干脆,早就布置了光爹下次回来要完成的任务,便顺理成章的该去书院的去书院,该去学堂的去学堂。

    张大山完成了“女子书院”的督建任务,现在又去忙碌雨布的生产了,自从上次秋季的大雨连绵,郡主府用油蜡发明了“雨衣”“雨鞋”,更完美的雨布的研制工作就提上了日程。

    功夫不负有心人,或者说是“三个臭皮匠就能赛过一个诸葛亮”,郡主在“莘莘书院”高调儿讲学之后,就有不少“追星族”前来投奔,都是对算学对琢磨新生事物感兴趣的,因为崇拜,所以追随……

    这可不再是村子里的泥腿子水平,阿圆发现了这一部分人的潜力,纵使他们不具备赶考中举的能力,但是,针对某一项发明创造,却是有可能出成果的。

    于是,郡主府多了一处挂牌为“研究所”的地方,放水的“雨衣”,就是他们的第一个研究项目。

    这件事儿同样不被朱阳县有文化的夫子们先生们所看好,他们抱起团儿来群起而攻之的研究项目,却再一次有力的进行了回击。

    能遮蔽风雨的“雨布”,被完美的制作出来,结合了油蜡和织布技术的改进,经过烤炙熨烫等几项步骤,现在的“雨布”可比当初郡主府临时制作的棉布漂亮多了,表面上有一层光泽,穿在身上光鲜的很呢!

    研究所的汉子们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白吃了好几个月的干饭,现在,可以投入大批量生产去挣银子了,郡主府同时修整了一个大作坊,就属于“研究所”的附属工程,下一步,大家伙儿尽管去琢磨自己感兴趣的课题,郡主府同样给予经济奖励,有生之年,能研究成功一项的话,就足可以挣得盆满钵满。

    谁也没有料想到的是,就跟“女子书院”带来了大量的外来人口要求常驻在朱阳县,这些技能型人才,也带起了一种轰动,从新雨布新雨衣雨鞋流入市场,更多的有志之士开始向朱阳流动,自认为有些不被别人认同的本事的,很希冀福瑞郡主可以认同。

    胡县令已经感受到压力了,周围的县城同仁们前来抱怨的不少,大家伙儿都往朱阳挤,还让不让他们活了?百姓都走了,当官的去治理谁找谁纳税呢?

    朱阳县只能严格户籍制度了,可是,实在在朱阳落不下脚的百姓,就辗转去了祁阳县,那里也是郡主的封地,富裕兴旺的程度也比别的地儿要强。

    然而,有一个人却把户籍从朱阳县迁了出去,跑到云城做平头百姓,很有个性吧?

    这是白老三,带着他的新婚妻子——徐,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下来的。

    理由就是,在云城没人知道徐的过去,也没有郡主的影子罩着,他们夫妻两个足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云城经过了叛乱,还处于百废待兴的时期,这两个人选择那里,一定会吃不少苦头,可是,他们两个的脸色是很欢喜的。

    甚至,新婚的喜宴都不肯摆,两口子只在朱阳县衙备了案,互相大声宣告“我愿意”,就揣着红本子拐弯儿在县衙继续办理脱籍转户口的手续了。

    阿圆和绿柳目瞪口呆,追着人家小夫妻要给银子首饰,还被委婉又坚定的拒绝了。

    “这个徐,是个有志气的好女子啊!”绿柳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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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中午就能到桂林了,能见到曾经景仰的一塌糊涂的作者们,寂寞很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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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五章 习惯

    能写出那样声情并茂的书信的女子,最起码会是兰质蕙心,这是阿圆读到那封信时的第一个印象。

    然后,看到素面朝天眉眼温和的徐本人,良好的印象再次加深。

    阿圆本身也是喜欢简单妆扮的女人,没想到徐这样出身风尘之中的女子,也喜欢洗尽铅华,甚至,去县衙宣誓的时候,穿的依然是素淡的青色布衣,就好像一个已经历经沧桑的老妇人一般。

    这是个有故事有内容的女子,看她的穿衣打扮,就知道,徐是真心不愿意任何人提起那段风尘往事,所以,夫妻二人低调儿离开朱阳县,新妇连身鲜艳的衣服都不想穿。

    白承光真的没为了弟弟的婚事赶回来,或许,就算是咬牙认下了阿圆的主意,心底里也是转不过弯儿来的,所以,宁愿不回来,眼不见为净。

    成了家,白老三越发沉稳,据说,两口子在云城开了一间拉面馆,一个拉面一个煮面,中间还穿插着去收拾碗筷儿,忙得不亦乐乎。

    阿圆没啥可做的,白送东西人家也不要,反倒觉得万分的不好意思了,绞尽脑汁想了几种卤面酱料的制作方法,让护卫送了去。

    好在,这东西没啥精神压力,那两口子总算是开恩收下了,还让绿柳好一番羡慕,她准备的首饰徐都没收呢!

    现在,家里的生活太平静了,孩子们早出晚归的去学习,阿圆在家里发发呆,或者想几样新鲜的吃食,或者到各个作坊里面去转一转,跟“研究所”的狂人痴人们聊上几句。

    如果,日子可以这样一如既往的度过,就好了。

    进京的白老二还没传回来音信,展护卫就很抱歉的来找郡主了。

    貌似。一年的合约即将结束,蛟龙想要重新回到海洋之中腾云驾雾,不能总窝在小池塘里瞎扑腾啊!

    阿圆愣了,女人就是这样。留恋熟悉的人和事务,想到分别,就心如刀割。

    尽管,她早就调整了自己的表现,再也没有引起孩子们和下人们的不习惯,但是,对于“偶像派小生”展昭展大侠,那一股子别样的情绪还是若有如无的始终存在着的。

    相处的时间长了,又越发觉得现实中的展昭很接近《七侠五义》中焦恩俊的形象,长身玉立、剑眉星目。腰身挺直,整个外形就是坚毅不屈的,再加上他的谦逊儒雅、温润如玉……更重要的是,他是亦喜亦悲、侠骨柔肠的。

    何家劲的形象,焦恩俊的形象。和这个原本应该在虚空中,现在又活生生的人物——展昭,完美的重合,在齐阿圆的眼中早已成为绝配,再也无人可以替代。

    问江湖,云低水寒,为谁惜取朝与暮;问江湖。月冷霜迷,几人得顾来时路;问江湖,花飞水流,怎如昭然铁傲骨;问江湖,剑雪刀风,争似一展巨阙出。

    习惯了偶尔看到展昭明亮温软的笑。他眼里的笑意如同一盏佳酿,熏人欲醉,如沐春风。展昭很少云眉深锁,不开心的时候只是淡淡的沉默着,却教人心中酸酸地软着。柔柔地疼着,不忍去看却又欲罢不能。

    习惯了在教练场上看那把巨阙泠然入鞘,潇洒利落,气势如虹;习惯了看到展昭着一袭红衣,热烈奔放丝毫不见媚俗与“娘”气;习惯了听展昭跟孩子们言语交锋,从起初的敌对情绪,终于凭借自身的魅力,让孩子们心服口服,并且达到了“亲其师信其道”的师生相处高度。

    可是,再习惯了也得离开,展大侠本身不是郡主府的某个护卫,无论是名义上还是内心的归属上,都不可能一辈子系在郡主府这艘战船上。

    很想说让展昭留下来,就算再留一年、半年都好,让习惯了他的存在的阿圆,再习惯一下他离开的消息,然后再真正分别……

    这样,心里就不会这样突然的有一块位置“轰”然坍塌了吧?这样,眼睛里就不会刹那间水汽朦胧潸然泪下了吧?

    阿圆转身就走,没给展昭留下一句告别或者挽留的话语。

    晚饭的时候,孩子们也很沉默,比之阿圆的若无其事的外表,他们可不懂得隐忍情绪。

    “不要让展师傅离开!娘亲,我们就喜欢跟着展师傅……”,宋征儿率先放下碗筷,哭唧唧的说道。

    展鹏却在这个时候拿出了别的主意,貌似这娃儿还经过了深思熟虑。

    “娘亲,展师傅是留不住的,那不如让我们跟着展师傅去游历江湖,娘亲不是也说过,‘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吗?”

    这主意像是又一记重锤,敲击在阿圆的心房。

    小展堂跟哥哥对视了一眼,出自同一个母体,两兄弟之间的默契不是宋征儿这个后来者可以赶上的。

    “娘亲,您让我们在学堂学习,可是那形业大都是我们早就学会了的,现在去书院,您又觉得我们年龄太小,展师傅要是再走了,我们哥儿仨的日子得是多么难熬?”

    宋征儿终于明白了这两个“小弟”的鬼心思,立刻把眼珠子瞪大了,从座位上跳下来就往阿圆怀里扑:“娘亲娘亲,让我们跟着展师傅走吧,必须的!”

    臭小子还学会说“必须的”了,这可是宋好好的专利,安排征儿这几个哥哥们帮忙做事,总喜欢在最后强调上这么一句,显得又娇憨又可爱,还底气十足的,让哥哥们没办法拒绝。

    阿圆被这些孩子给说懵了,根本提前没思想准备不是?虽然“行万里路”的理论是经过古今的论证都颠簸不破的真理,但是,这是自家的孩子,年龄还太小,又一下子全都离开,当娘的完全接受不了啊!

    宋好好的嘴巴撇的二五八万,跟包饺子似的,就差“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现在,也来不及计较自己的“专利语言”被宋征儿抢着说了,重要的是哥哥们都在想办法离开家,要留下自己跟亲娘两个人了,这怎么能行呢?

    “坏蛋!征儿是坏蛋!”,小丫头的胖手使上了吃奶的劲儿,想把宋征儿从母亲怀里扒拉出去,以后再也不跟征儿好了,忒没义气!

    还有展鹏展堂两个臭家伙儿,休想让好好再叫你们“哥哥”!

    这个时候,宋征儿刚满七周岁的光景,白家三个娃儿,仅仅六虚岁而已。

    阿圆把好好和征儿都揽在怀里,忍了又忍拒绝的冲动,才用干涩的声音给了答案:“你们的要求,不是轻轻松松就能下定论的,首先,你们想跟着展护卫出门游历,可是事先并没有征求展护卫的意见,他带着你们的话,肯定会有很多不方便,这是其一。”

    展鹏和展堂的眼睛黯淡了一下。

    “其二,你们的想法也不是全无道理,但是,华夏自古还有‘父母在,不远游’之说,如果离开,我和你们的父亲,会为你们担忧挂心的。而且,这样的要求,还必须征求你们光爹的同意才行。”

    孩子们长大了,这个年龄不能轻易就拒绝,更不能粗暴阻止他们的想法和要求。

    这四个娃儿可是受过阿圆的前卫教育的,从双腿自由行走那天起,就被阿圆灌输了孝子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以采用“离家出走”的法子来威逼大人的概念,任何要求都可以与父母协商交流沟通,然后达成共识。

    所以,阿圆从来不曾简单的就拒绝任何一个即便是看似可笑的要求,后来,白承光也慢慢儿适应了这种父子父女之间的交流方式。

    所以,没得到母亲首肯的小子们,并没有放弃这个绝妙的主意,晚饭后,略略哄了宋好好几句,展鹏和展堂两个鬼小子,就奔出去找展昭展师傅协商出门事宜去了。

    另一方面,郡主府的护卫也被小主子派了出去,原因无他,把远在祁阳的光爹给叫回来商量商量吧,小主子们已经拿定了主意,看这劲头儿,即便是展师傅不答应带着他们出去,他们也得想别的办法找别的人保护着离开家园,六七岁的小子就觉得自己翅膀硬了,不飞一飞很不甘心呢!

    本来沉浸在展昭展大侠离开的哀愁之中的福瑞郡主,现在找到了灵丹妙药,半点旖旎的别样哀愁都没有了。

    在自家孩子面前,所有的旖旎感情都得让路,且让的片瓦不存。

    刚刚才放开了口子的留恋之情,转眼就冲刷殆尽,只剩下思虑孩子们的出行要求怎样圆满解决的问题。

    打小没人可着劲儿疼的孩子就是这么现实,感情跟食物相比,食物比较重要;感情跟孩子相比,孩子非常重要。

    什么山盟海誓生死不渝,那都是闲的蛋疼的人才玩的东西,阿圆不是,也不会玩儿。

    不但不玩了,跟展护卫连面都不见了,随便孩子们跟他纠缠去吧,不答应才是最好。

    又不是自己生的,谁还愿意带着这么小的娃子在外面奔波,还一带就是三个,幼儿园老师都不带这么劳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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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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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园福地介绍:
阿圆从丰衣足食的现代落入鸟不拉屎的古代农家,竟然乐得一蹦三尺高,你道为啥?
甜园福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甜园福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甜园福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