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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惆怅空     人间问道txt下载     人间问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二章 朝堂议事

    今日的太极殿比往常时候要多一些人,最为明显的则是最靠前的三位身影,在平日里这三个人很少会出席早朝,即便是今日殿试这三人一起出席似乎也显得今日得早朝有些不同寻常。

    跪安之后则是群臣上奏的时间,在武皇未早朝得时间这些个琐事则会发往六部的各个相关衙门,如若比较重要的事则是会上奏到三阁之中然后再由三阁阁老与武皇商议决断。

    太极殿之上,武皇坐在那张龙椅之上手指轻轻敲动,不时有一两个臣子出列上奏一些事,但是这些个小事甚至都用不着他出声便有相应的人去响应,这都是太师徐博温的功劳。

    各司其职,合管其事,治大国如烹小鲜。

    “各位大臣们,今日恰逢殿试,一些日常事宜若是不是很重要便不必上奏了,发往各个衙门自行处理吧!”最终武皇听的有些无聊于是开口出声,他这么一说下面的人自然言听计从,于是一时间太极殿中陷入了一片安静。

    “今日除了殿试之后朕还有一些事想要问问诸位的意见,看看你们都是什么看法!”武皇随意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坐好然后重新审视众臣。

    听到武皇如此一说下面的臣子一时间都有些紧张起来。

    武皇平素里很少会亲自去议事,更多的时间则用在修行以及一些幕后的事上,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平庸无能之辈。

    武皇每次出声则代表整个天渊则会有大的变动出现,上一次则是让杨王出玉陵,这一次不知又有何事。

    “首先要说的则是朕有一个想法,朕打算在这天渊国内建造三百六十座庙,庙起名为纵横!”武皇的语气很平淡,就如同再去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但这件事对群臣来说却如同波澜涌动一般。

    听到三百六十座这个数字户部尚书来还富的眼皮子跳了一下,他伸了伸脖子然后准备想要说些什么,但看了看最前面的三位身影没有动作于是他又稍稍稳了稳身形。

    户部尚书这位出银子的大佬都未曾发声,那么同样关系到他的范畴之内的工部尚书万井树自然也很懂得,所以他也选择先观望一番。

    毕竟是武皇亲自提出来的事,自然不会无端随意提出,而且这与户工两部息息相关的事两人都没有出声,那么和其它几部更是关系不大,自然也不会有人先冒这个头。

    除此之外,群臣之中最为有话语权的那三位大佬都没有出声,他们又哪里有什么说话的权利呢?

    对于此事,武泰阁的阁主毋何雄挑了挑眉没有什么想要说的,武泰阁的阁主虽然是三阁之中年纪最轻的一位但却也是处事最为圆滑的一位,比之其它两位阁主倒是多了几分狡猾。

    三阁之中读书人程珏最为方正,一身读书人的浩然正气让人极为佩服。而天星阁的阁主则最为神秘,甚至一般的大臣们连名字都不知道,露面也最少。

    而毋何雄则与他们完全不同,毋何雄平日里最喜与下面的臣子们插科打诨。偶尔还喜欢喝点小酒。是平素里最为平易近人的一阁阁主。

    这三人之中他毋胖子玲珑心思又如何会先出口呢?反正按照他的猜测,即便是他不开口,旁边这位素来极为不讨喜的程老夫子也会开口的。

    “不知陛下所建这三百六十座纵横庙所为何事,是否为了民生社稷?”果然,果然程珏最先忍不住开口。

    一听程珏的话旁边的毋胖子便咧了咧嘴有些无语,这程老夫子开口果然是带刀子的,一句话便让武皇有些难以接话。

    他的话意思很明显,陛下如果若是觉得这纵横庙和民生社稷没有什么关系那可要找好一个理由说服我程珏了,不然我一定会“直谏”到底。

    “果然还是你这个程铁牙最先忍不住,大家看看,朕还在想是户部尚书先憋不住还是工部这位尚书大人先叫苦,结果还是咱们这位程老夫子最先忍不住啊!”武皇笑着看着群臣开口,随之又摇了摇头颇为无奈。

    “看起来今日朕要不给你个交代,你一定是抱着让朕放弃的态度准备好谏言的!”

    “臣子直谏,圣君之恩,今日殿试,若是能多几个敢于直谏之臣,那一定是我天渊之幸。”程珏说的理直气壮,让原本想要开开玩笑的武皇一时间倒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你一个就够朕受的了,若是再来几个朕这太极殿之内还要不要一刻安宁了!”武皇没好气道。

    “陛下说的对,若是群臣人人都像你这程书呆子那别说是陛下,我毋胖子就最先受不了要被你烦死了,有一个就好,有一个就够。”对于武皇的话群臣不过是展颜一笑而已,一个是君主一个是文华阁阁主,他们之间的调笑除了同为三阁之一的武泰阁阁主敢于接茬,他们又哪里敢出声呢?

    对于毋胖子的言语程珏混不在意,他很直言道:这并非我所说,而是圣人之言,莫非你觉得那些个圣人的话都没有道理?

    程珏的话一说出口一向能言善道的毋何雄也为之气结,他向来不会在读书上下功夫,哪里能知道程珏这句话是不是哪个圣人所说的话?

    “算了算了,毋胖子你也别说了,要论讲道理,你和朕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朕还是乖乖交代了算了。”武皇摆了摆手阻止了想要继续开口的毋何雄。

    武皇这么一说群臣的注意力立刻开始重新集中起来,其实他们自然也想知道这三百六十座纵横庙的用意在何。

    要知道自天渊建国之后虽然不反对那些修行之人但要说支持也够呛,尤其是经历了杨王梁王两人灭两宗门之后朝堂和江湖的关系则一直比较尴尬。

    江湖四教已灭其二,余下一个为儒教和天下读书人息息相关,和天渊国祚荣辱与共自然不必多说。另外则就是道教,而自天渊建国之后道教则一直很支持天渊朝堂的一些规矩,另外加上后来的武德宗又被武皇封为道家正统,这样一来这两教算是得以幸存。

    但即便是如此,天渊国也从未大规模建造过什么类似于那种得以享受人间香火的建筑。和天渊国关系极为要好的武德宗尚且不过是在九龙山之上可以享受天渊百姓朝拜而已,至于相对比较偏激的魔教祭坛以及和天渊国国祚不合的佛教则是被明文禁止的。

    当然,这四教之中除了儒家除外。不同于其余三教,儒家的思想在几位圣人的变革之下一直都和世俗王朝的利益相统一,尤其是在之后的儒教儒尊董圣人的提倡之下更是如此,所以对于儒家不只是天渊,其余几国的王朝也并未太过排斥。

    更何况儒家从来未曾有过什么需要普通百姓朝拜上香之类的教义宣传,至多也就是各个书院学宫之中会有一些处于礼待的祭祀供奉一些个儒家圣人,这些对于那些王朝统治没有半分坏处,甚至反而有利于长治久安,他们自然何乐而不为。

    如今武皇亲自提出要在这天渊境内建庙三百六十座,既然是庙那么难免会有祭祀的东西,究竟会是什么则需要武皇来揭晓了。

    “朕所建纵横庙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庙宇建筑,自然也不可能用来求佛拜神,所谓的纵横庙只在两个字,纵横而已。”武皇面对群臣正声道。

    听到武皇所说程珏的脸色有些变化,而下面有几位懂得比较多的,对于大秦以及更为早的上古时代了解比较深的大臣听到武皇的话都有些神情愕然。

    据说上古时期百家争鸣,其中就有一家名为纵横。纵横一家最为擅长纵横捭阖,通过合纵连横而游说于世,只是这一派过于刁钻而左右迎合最终不复存在了,没想到如今又被武皇重新提了出来。

    “这三百六十座纵横庙主要的作用则是加强我们整个天渊之间的联系,到时庙宇建成之后我和博温以及天星阁老等人将会辅之以矩阵和一些特殊的法门,到那个时候所有纵横庙之间则会存在一定联系,自可用于相互交流甚至于来往传送一些个东西,如此一来各个州府路台联系起来就没有那么困难了。”武皇很简单的讲了一些关于这纵横庙的作用。

    武皇说的云淡风轻但是下面的大臣们则面面相觑,这真是在朝堂之上,若非如此,若非武皇在这里恐怕早就炸锅了。

    虽然天渊世俗与修行之人早已相互交融,而很多个山上修行之人的法门也见过不少。比如玉陵城的百姓就曾见到过芈平一人造成一**日从天空砸下,也曾见过杨王开天门之时的滚滚天雷以及一人裹挟天雷而登天,但是像是武皇所说的这种纵横庙的法门还从未有人见过。

    可在一国之内互通有无,甚至可以传送一些个东西这简直是骇人听闻,别说是天渊,便是整个大陆五大王朝怕是也从未有人能实现过。

    一国之内别说是其他,只要信息可短时间之内互通便足矣改变整个国家的运作,如此一来天渊离发展成为整个大陆最为强盛的王朝又近了一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能者多劳

    整个王朝之内可以互相连通交流听起来或许并未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是仔细想想则不尽然。

    在这之前,离玉陵最近的府衙若是要到玉陵来提交一年的奏表最快需要半月之久,最远的乌藏州则最快需要半年之久,这之间耽误的时间倒还好说,若是一些关乎危害社稷以及一些特殊急需审批的事情无法及时办理便影响重大,可这又是极为无可奈何的事。

    曾因为此事延误过很多大事,于是之前的很多朝堂都曾付出极大的代价去雇佣一些个江湖大宗师坐镇一些比较重要的州府或者是军机之地。

    遇到一些个比较重要的军机要务或者是特殊大事那些个一州府的官场大佬就得花很大的代价去雇佣这些个可以御风而行的江湖大宗师代为传信,代价之大自然不必多说,关键还是这些个大宗师愿不愿意为他们走上这一遭。

    到了他们那个层次是否还会为了某些东西而供朝廷驱使就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了,正是因为如此其实穷其一国州府之中也不过有寥寥不超十指之数的人而已。

    至于纳气大三境之下的江湖中人虽然数量不算少但是效果却不大,而这些大宗师尚且难请就更别提那可以冯虚御风踏九霄云层而一瞬千里又千里的成势人物了,那更是不可能。

    如此一来自可说明整个王朝之间可以互通有无的重要意义所在。

    倘若能够实现,别说是三百六十座纵横庙,再多三百六十座又如何?更何况武皇所说的这纵横庙甚至还可以传送一些物品,那未来是否可以传送一些活人呢?若是真的可以实现那这纵横庙的意义之大就将更翻一翻,仅次于这玉陵国都了。

    程珏虽然对于朝堂一些琐事不打太上心但是不代表他不清楚这件事的意义所在,所以当武皇说出这个理由的时候他最终还是接受了。

    “当然,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今日就是先问问你们的意见,其实话说开来,我想你们应该没有人会反对才是,即便是有人反对那朕也要作一次独断专行了。”武皇的话虽然说的极为轻松但是群臣实际上都能看得出来对方的意思其实很明显。

    这件事他们即便是真的反对也没什么用的,既然如此他们自然也不会反对,更何况此事听起来百利而无一害,自然更是无人会去反对。

    事实上敢于在这朝堂之上公然去驳武皇面子的人还真的不是很多,虽然武皇看起来平素平易近人但毕竟是一国帝王,帝王威仪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去侵犯的?

    这满朝文武之中有这个资格的,武泰阁主毋胖子那种人自然不会去做,太师徐博温和天星阁主则和武皇一体,剩下就一个程珏了。

    原本当初还有一个杨王,如今杨继去了天渊自然就只有一个程珏了。

    算起来当初武皇身边的六大战将也不知道是因为连年战乱身患旧疾还是耗费了太多精力以至于活不过太大岁数,如今除了天渊的杨王和辽东边陲的梁王之外竟然无一例外的没有得以享受过一天的太平盛世,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这满朝文武竟然无一人可以压制住那位嚣张至极的杨继。

    “若是确能实现自然极好,只是具体如何实现,修建此纵横庙的很多事宜都要商量清楚才能具体实施,陛下既然决定要做,那可要选一位得力干将才行,”程珏拱了拱手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他程珏自然知晓建成拥有武皇所说能力的纵横庙一定不是简单的事,肯定也不是建几座庙宇就可以实现,恐怕到时候所耗费国力一定也不会少,但是这件事确实利大于弊,他程珏并不能去反对。

    “程阁老所说极是,确实该选派得力之人才行。”户部尚书来还福点了点头表示附议。

    “你们两个倒是省事,一句得力之人就得了,果然读书人比较精明,一点儿都不敢自己主动揽上这样的差事。程阁老,要不你来负责?”对于两人的话武皇置若罔闻,他没好气开口,玩味的看着程珏道。

    “非是臣不愿去做,只是老臣知晓自己的斤两,若是办学院制定什么礼制臣没问题,但是要臣去斤斤计较,去一砖一瓦一石一木去建造纵横庙,恐怕到时候也少不了去谋划很多的事情,这非臣之所能,老臣并不能胜任。”程珏略微有些犹豫随后毅然道,丝毫没有顾忌到当众揭露出自己的短处来。

    “你们看看,这就是读书人,一番话说的让朕真的是无话可说,那么你呢,朕的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你们两部可有人去?程阁老推说他擅长著书立说,擅长教书立学,说白了就是不想去趟这趟浑水。那你们两位呢?你们总不能说这事与你们无关吧。”武皇摇了摇头又笑容玩味的看向户工两部的尚书。

    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后两人脸上都露出苦笑,这种差事可不是一件耗费力气与精神便能干好之后赚取功绩的差事,弄不好反而会弄巧成拙,所以他们哪里敢轻易去揽这样的差事。

    何况三百六十座纵横庙遍布全国,要想亲自把关又很难做到,另外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在于他们两位可都不是修行之人,若让他们去办这差事的难度更大。

    寻常手段,世俗人力物力哪里能达到覆盖全国范围而互通有无呢?这其中必然会涉及到江湖之人,山上修行手段,到时候他们两人又如何能够做到如使臂膀呢?

    “建筑这三百六十座纵横庙所需银子材质我户部自然当仁不让,但陛下要臣去监管此事臣恐怕会辜负皇恩呢,这如此特殊的纵横庙臣真的是一点头绪也没有。”户部尚书来还富出列说的很冠冕堂皇。

    来还富的意思很明显,他会全力配合,但是要他负责他确实是做不到。

    “来大人说自己做不到那下官就更力有不殆了,但是臣不会推脱,若是陛下一定要臣去臣自然万死不辞,只是若是办不好,那陛下摘了臣的脑袋就得了。”工部尚书万井树是一位中年汉子,天生长着一副老实憨厚的面容,但实则他虽然实在却也并没有看上去那样憨厚。

    他这叫以退为进,他其实心里很清楚武皇并不会让他去办这个差事,但是有些话还是要说出来的。

    其实武皇自然也知道他万井树的心思,所以武皇并不会为难他们,至多挖苦他们几句罢了。

    “你们两个人一个是和稀泥老手,一个则是最擅长装无辜,你们的话里有话朕难道听不出来?尤其是万井楼你,就差没撒泼打滚了,还要朕摘了你的脑袋,你的脑袋值钱吗?”

    果然,对于两人的话武皇只是没好气说了一句并未为难他们两人。

    实话说武皇这位帝王对于他们这些个臣子来说虽然绝对算不上优柔寡断心慈手软但却也绝非其他帝王那般喜怒无常,至于什么暴虐以及刚愎自用则统统没有,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圣明君主了。

    至少换做其他帝王绝度不会像武皇这般可以如此轻松的和他们相处于朝堂之上。要知道今日这一幕并不是很罕见,这玉陵朝堂之上如今轻松的气氛还是很常见的。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这位武皇如此为之的前提下,一但他要天子一怒那必然也会是这些个臣子的噩梦。

    所以越是当官当得越大,越会掌握好武皇不会天子一怒这个范围,像是六部尚书这几位几乎都深谙这个道理。

    “好了,朕也不为难你们几个,不过你们不去倒是说说看这件差事交给谁去办最合适?”武皇环视太极殿之中最前面的几人终于收起了笑容。

    玩笑开一开无伤大雅自然没事,但是事情到最后还是要去解决的。

    武皇如此一问满朝群臣一时间竟无一人去开口,一方面是因为这件差事确实不是很容易去做,另一方面则是选择这么一个人其实真的很难。

    官帽子太小的无法镇得住场面自然不行,官帽子大的又都不愿意去,要不就是不适合去,如此一来当真是没有合适的人选。

    对于这种局面武皇并不是太意外,甚至这场面就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他并不着急。他很随意的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坐着,没有急于开口,显得很有耐心。

    其实万井树和来还富等几位官场大佬不是没有人选,甚至是武皇才开口他们心中便很正常的浮现出那个人的样子来,只不过他们都觉得这个人虽然很合适但却也很不合适,所以即便是他们心中早已经心有灵犀都是却都未曾说出口。

    “怎么,朕这泱泱天渊找不到这样一个人?”武皇很平淡的开口道,他看着自己下面的群臣们倒是无喜无悲。

    “若论事功之能,又有谁比博温更合适呢?”最后还是程珏谈了口气有些无奈的开口。

    他们都知道没有人比徐博温更合适,但是太师徐博温所负责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多的他们都不还意思提起他再个他添加多余的事。

    就算是如今他们群臣早朝,那个人还依旧在外面主持这天渊殿试,这让他们如何去开口说出那个名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两位变局之人

    说起天渊国的中流砥柱其实并不多,文有程珏,徐博温,武其实就是一个杨王,一个梁王而已,但是要说到真正能够力挽狂澜对天渊发展起决定性作用的其实还是不过两人而已。

    太师徐博温,事功之心颇为坚韧,这天渊国大大小小的事,上到朝堂吏制下到各州府的运转状况都是他一人总领全局。

    虽然说六部三阁皆起到关键性的作用,但实际上天渊朝堂之上所有人都知道,真正总领全局的其实一直都是那个太师一人而已。

    这倒不是说徐博温就是那行事霸道想要把持朝纲的那一类人,正相反,徐博温虽然不喜和群臣打交道但是在很多决策和异议上还是很听一些群臣的建议的。

    更何况虽然军国大事皆办于一手但是徐博温却从未有过什么逾矩的举动。遇到很多事则是会先经过文华武泰两阁商议之后再上奏武皇才会真正决断,这么些年一直如此,这才是最为难能可贵的。

    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武皇才事事选择相信这位当朝太师。

    今日太极殿内,群臣商议让他徐博温负责三百六十座纵横庙的事,而太极殿之外,玉阶之下,琳琅满目的天之骄子们则等待这殿试的开始。

    “今日殿试开始之前会由我先对你们这些个贡士进行一场问心,若心有歪门邪道的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现在离开这广场,离开内城,至于这些碑文经史诸位可以先放一放,别担心,通过问心之后,你们无论殿试与否都将是我天渊国的未来希望,到时可入翰林院,可进国子监,也可选择进入地方的一些县衙和官方学塾,无论怎样只要是我天渊礼部,国子监,翰林渊所有的经史文章诸位尽可阅览。”

    就在诸位准备殿试的士子们神情专注的观看这些个失传已久的珍贵碑文板文之际忽然所有人耳畔皆响起徐博温的声音。

    “问心,这徐博温要一人问心,果然,果然我们还是要面临这一关。”听到那个声音之后卫寅先是一惊之后又恍然大悟,随后他对着身边的杨文锋轻声开口。

    “据说每次殿试之前都要这位当朝太师去问心于诸位贡士,只有过了他这一关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会试上榜了,而这一场问心,据说他徐博温可以看透所有人心中所隐藏的一面,以此来判断是否作弊,是否却又其才。”杨文锋点头开口,他们虽然说是第一次参加这殿试但很多程序他们确早已知晓。

    其实不只是他们,几乎所有殿士的贡士们都知晓这些个事,只不过杨文锋二人比别人知道的多一些罢了。

    比如他们就知晓,这一人问心其实不只是看这些个贡士是否确有其才,还能看出一人的秉性如何,对朝堂社稷将来会如何尽心,是只有功利心理还是真正的想要做出一番事业,这些据说他徐博温都能问出。

    而之后他则会对这些人进行分类,有的自然可以平步青云,而有的虽然有才但有可能心术不正最终也不过在这天渊官场哪个角落随意被安排个差事最终被大浪淘沙。

    “这太师还真是能耐大,如此手段岂是凡人能企及的?”卫寅不由有些感叹。

    卫寅的感叹其实是在场大多数人的感叹。面前不见人,人声天上来,如此手段他们又何尝能够见到。

    “不凡自然是极为不凡,但是要说仙人手段却还差点意思,说到底不过是借势而为罢了。”杨文锋一语道破。

    对于已经在修行路上入门的杨文锋来说很多东西自然没有那么稀奇,在他看来这徐博温既然已经是成势高手自然会有太多太大的能耐去做这些事,到了那个层次可以很随意的夺天地大势为己用,区区如今这种场景又何足道?

    其实在场之中对于徐博温这种手段不是太过惊讶的人虽然虽然不多但也不是太少,比如荀攸,他本身就是极为厉害的念修,再比如还有一些个儒家修行入门之人,多少会有一些了解。

    当然,居心叵测之人也不是没有。

    在这偌大的广场之中大多数人都是在看那些极为罕见的经史文章,但也有像杨文锋和卫寅那样不是太上心的,但是还有另外两人并非不上心,似乎对于这些个前人先辈的圣人之言似乎颇有些不屑一顾。

    “欲审曲直,莫如引绳,欲审是非,莫如引名?”当真是读书人的一厢情愿,是非曲直的评判标准在哪里?引绳而取直,谁又规定那样就是“直”呢?

    在一面石刻之前,一位大概二十五六岁的士子神情颇为不屑一顾,他自身本相貌平平,身着一身淡黄色衣袍,唯一有些特殊的是这个年轻人的眸子深处不时有一抹金色光晕一闪而逝。每当这抹光晕出现的刹那那年轻人眼中就会展现出一些迷惘,如同大梦初醒。

    “顺天者存,逆天则亡,得道者多助,失道则寡助”这话说的倒是有那么点味道,但是最终这位读书人还是叛离正统而走上一条歧途,既然知晓失道寡助为何还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在那位眼含光晕的少年身旁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这中年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但两鬓却时隐时现有斑白显露,此刻他正站于一块石碑之前和那位少年闲聊。

    若是让别人听到这位中年人的话的话一定会在此地引起轩然大波,因为他所说的那位走上歧途的这碑文的主人正是儒家地位极为考前甚至可以说如今独占榜首的那位亚圣大人。

    正是这位亚圣在儒家经历过那位初圣的事情没落几近坍塌的时候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凭一己之力制定规矩,将儒学与天下学向结合,最终使儒学成为帝王之学与百姓之学的儒家至圣,如今有人敢大言不惭的随意去评论他,这简直是绝无仅有之事。

    “这儒家本就是后生之学,别说是这位亚圣,就算是那位至圣先师儒家初圣又如何?他们的道统有多少是窃取我们而提出的,只不过稍微改变一二便能立教称祖,若不是如今这人间俗世之人多愚昧,哪里轮得到他们猖狂一二?”那位年轻人显然脾气不是很好,话语之间没有一点儿读书人的客气之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今那个后生仗着这方天地规矩无法无天,我等只能捏着鼻子暂且忍耐,好在如今似乎局面即将好转,而我们这一次不也是正为了此事而来吗?”另外那位年纪稍长的中年人似乎脾气还行,至少没有那么神色激动。

    “天渊的太师,能耐也不过尔尔,似乎快要跳出凡世约束了,似乎是有些门道在此地可随意调动儒家气运和那武姓王朝的龙气,若是不在此地不在这人间,我倒是想要试一试他的能耐。”那位眼含光晕的年轻人抬眼看了一眼那玉阶之上的徐博温有些兴趣。

    “别乱来,别忘了我们来此地的目的是什么,到时候若是出了差错你我可都是白忙活,别到时候我们的谋划变成竹篮打水那就得不偿失了。”年长的中年人看了年轻人一眼提醒对方。

    “知道了知道了,我也就是说说看而已。说起来这天渊俗世还真是有些特殊,似乎颇为亲近我们,在上面和我们的人都有联系,但是却又和这儒家纠缠不清,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心思,我看那个武皇也不是什么善茬,到时候若是人间门户大开怕是有朝一日天上可见了。”年轻人随意地说着,奇怪的是他的声音并不算小,但是似乎他两人附近的人都听不到一般。

    “别管什么善不善,若真有一天人间大开,他一个人间帝王又能翻得起多大浪来?你以为他还会有之前那几位的能耐,到时候是龙也得乖乖盘起。”中年人说完这些随后随意从袖子中翻出一块玉珏在掌中把玩着。

    “这武德宗提供的这个玩意儿看起来还是蛮有用的,据他们所说带着这枚带有这天渊龙气的玉珏便能帮我们掩盖一二,即便是借助这护国龙阵也看不出什么端倪,看起来是真的,那位姓徐的后生应该是没有看出什么来。”

    “自然是看不出什么,这本就是沾染这龙气多年的东西,真是够憋屈了,若是当初,仅仅凭借我那附魂之术便能让这人间无人可以辨识。”年轻人叹了口气颇为有些无奈,对于如今这个局面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是咬牙切齿而已。

    “虽说这龙气无碍了但是还是不保险,你可别忘了这徐博温也算得上是半个儒家之人,离那所谓的儒圣也不远了,他若是真有什么别的法门来所谓的问心我们不见得就万无一失,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你也太过小心了,什么狗屁问心,你我还怕他的什么问心不成?他想来就尽管来好了,世事浮沉千百年,你我之心又何尝动摇过?”年轻人不以为意,口气还是颇为傲然,全然没有将徐博温放在眼里。

    “既然如此,那我倒想问上一问两位,天上之人落入人间会有什么后果?”就在两位口气颇为傲然的两人开口之际忽然有一儒雅的声音在他们两人身旁响起,紧接着两人身旁便出现一位身穿玄袍器宇轩昂之人,不是徐博温又是谁?(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你我本是歧路人

    就在徐博温说明今日殿试之前的问心规矩之后各人有各人的看法,而两位并非人间之人正对此颇为不屑一顾之时却未曾想过对方会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其实就在这一瞬间,这太极殿之前的广场之上如此多的士子们无论是在闲聊还是观看碑文石刻,亦或者是在临时抱佛脚,在这一刻所有人的面前都出现了一位玄袍而立的读书人。

    天渊太师徐博温。

    在这成百上千的徐博温面朝所有参加殿试的士子们的这一刻他们皆无法动弹分毫,一人面对一人,即便是有人互相相跟而立,即便是像杨文锋和卫寅一样还在交谈都无厉害。

    画地为牢,如此玄之又玄的手段恐怕只有已然成势的徐博温可以做到。

    一人问心原来是这样的问心法,既要问人,更要问心。

    面对面前的徐博温几乎在场所有的士子们皆面无表情神情木然,他们此刻已然无法自由思索,如同一尊尊被人擎着的木偶一般。

    当然,先前口气极大的两位自称天上之人的士子则不在此等范畴之内。他们两人面对着面前的这位人间太师神情淡然而倨傲,似乎完全没有将这位成势高手放在眼中。

    “这人间本就是朝拜供奉我等仙人的末等之地,你何曾见到过黄紫公卿京畿重臣去往那边陲贫瘠之地还需讲究什么规矩?”那位比较年轻的士子眼中的光晕乍然间金光乍泄,随后他整个人身上似乎都弥漫出一股无法掩盖的恐怖气势。

    “不过尚且留有几分天上的余威而已,体魄如此孱弱不堪,即便是先前看破过大道又如何,当真觉得我无法动你分毫?”两人之前的徐博温听到对方的话皱了皱眉不冷不淡道。

    别人不清楚这些天上之人往来于人间的一些手段他徐博温却很清楚,而且对于如今的天上人入人间会受到何等规矩约束他也并非一无所知,如此一来他自然对于眼前这两位实际最多算两个个谪仙人的家伙自然没有太大的忌惮。

    况且如今他徐博温身处这玉陵城之内,身处这天渊中枢,别说是两个受此方天地规矩束缚而实力十不存一的谪仙人,即便是真正的仙人下凡对他来说也远没有那么恐怖。

    毕竟他们可不是那位蛮不讲理盘踞人间的老读书人啊。

    “果然,他们说的果然很对,这区区人间之人如今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啊,”那位年轻人顿时脸色变得极为阴沉,随后他蓦然向前跨了一步。

    这一步之下年轻人眼中的金色光晕如同雾气一般弥漫开来最终整个眼球都呈现处一种诡谲的黄金色,他一步迈出的这片刻时间空中忽然有符箓从他的脚下一闪而逝,不过倏忽之间那符箓于空中大放光明,猛然之间炸裂开来化为点点星光。

    就在这点点星光完全消散之际年轻人这一脚也正好落下,而随着年轻人这一脚落下的还有一尊庞大的阴影,大如山岳,或许正是一尊山岳。

    这尊山岳此刻正于半空中恍惚明灭,先前那从年轻人脚下炸裂开来化为点点星光的符箓此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化为千万道萦绕于那半空之中的山岳巨影周围,似乎是年轻人用这符箓凭空拘来了一座山岳一般。

    广场之上满是即将殿试的士子们,除此之外则是一位位即将一人问心的徐博温,而在众人头顶之上此刻正有一座百丈山岳呈压顶之势负压而下。

    山岳未曾盖下便裹挟风势气势骇人,广场之上人人衣袂飞舞,脚下地动山摇,但广场之上所有人似乎未曾感觉到一般。

    事实上他们确实感觉不到,此刻这场中所有人眼前早已不是之前的太极殿前的广场或者是石刻,他们看到什么或者有何想法到已经被徐博温以莫大的神通给控制起来,所以所有人在现在就如同是五官闭塞了一般。

    当然,有两人其实是没有被徐博温的神通所影响的,一人便是徐博温的弟子荀攸,另外一个则是杨文锋。

    荀攸是他徐博温的弟子,心性如何自然不必再去问心,至于杨文锋能够不受影响倒不是说徐博温也对他法外开恩一番,他能不受影响完全来自于他识海之中那尊执笔小人,也叫文魄。

    其实杨文锋在看到面前这位太师的一瞬间也和所有人一样脑子猛然一空,他清晰感觉得到他的识海之内一阵猛然晃动摇曳,如同一尾锦鲤猛地越起然后狠狠又摔回水面激起无数水花一般。

    就在那个瞬间他的意识曾出现短暂的停留,但几乎与此同时他的识海之中那位小人很好奇的又出现在了他的识海之中随后来回跑了几遍,那文魄边跑便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一般。

    大概是找寻几遍之后无果,小人便很气愤的挥了挥手中的豪笔便又消失在了杨文锋的识海深处,而在那小人消失之后杨文锋便彻底清醒过来,之后便看到眼前这位面无表情同时眼眸深邃的徐博温。

    还未等杨文锋准备开口他便感觉到头顶之上那泰山压顶之势,他浑身衣袍翻飞,束起的长发也在此等气势之下猛烈飞舞而起。

    不远处的荀攸自然也感觉到了这一幕,不过不同于杨文锋的疑惑与思量此等手段这种想法,他更多则是为他的先生而担心。

    “江湖之上见到的高手没有几个,回来这玉陵则见到这么多,早知道如此,我还费那个劲干什么,如今江湖高手出手足矣看尽江湖的波澜壮阔了。”杨文锋看着眼前这千百道徐博温以及头顶之上那尊磅礴山岳暗自感叹。

    要说心中没有畏惧那自然不可能,但是稍稍畏惧之后杨文锋也就释怀了。这里毕竟是玉陵,若是随随便便就有人可以在此地为所欲为那实在是太可笑了,况且这里还是玉陵内城之内,几乎算是在武皇的面前,若这都能如此肆无忌惮那无疑于是打武皇的脸了。

    “区区搬山符而已,在这玉陵之内,别说是搬一座山岳过来,即便是你将那海外仙山搬来又能如何?况且,你的搬山符果真能用的出来?”看到那尊浮现于半空之中气势磅礴的山岳虚影徐博温面色如水,他朗声开口,语气平静的有些不像话。

    说完这番话之后徐博温静心看着那于半空之中显化而出的山岳影子遥遥一按。

    “山岳虽大,但总大不过我这玉陵城的规矩,给我崩。”随着徐博温翻过的手掌微微用力那半空之中遮天蔽日的磅礴山岳虚影先是猛地一震而后开始猛烈颤抖,几乎在一瞬间轰然炸裂开来。

    山岳崩塌,声如耳边雷鸣,好在内城此方天地似乎早早就被徐博温蒙蔽天机,所以此刻这一整座山岳崩碎开来的震耳欲聋并无人能够听到,除了同在一方天地之内的杨文锋荀攸等人。

    太极殿内,武皇和群臣依旧在说那纵横庙之事,说到酣处徐博温当仁不让。外面太极殿前山岳崩鸣的天塌景象群臣自然未曾听闻。

    坐在龙椅之上的武皇正听着下面的臣子们商议着忽然脸色有些奇怪,随后他微微闭眼再睁眼便看到了太极殿之外的那番场景。

    当然,除了武皇之外最前面的三阁阁老除了武泰阁主之外其余两位程珏和张子仪都不约而同的回头看了一眼太极殿之外,他们自然也能感觉到细微的气机流转不定,之后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这天渊皇城之内竟然真的有人可以如此肆无忌惮行事?如此一来将他们又置于何地?

    “这帮天上之人还真是够……无礼了啊,”作为这座皇城的主人武皇自然比程珏他们感受的更为正切,太极殿之外那山崩之后溢散开来的气机完全不异于一位巅峰成势修为倾力一击,好在如今形势并非不可控,于是武皇也就由着徐博温去收场了。

    “武德宗看起来是有些不像话,朕已经足够礼遇他们,未曾想他们还是不知足啊,真的以为朕的脾气就如此好不成?”武皇表面依然波澜不惊但心里却在思量一些事。

    其实即便是没有徐博温亲自坐镇这玉陵皇城之内这些个逾越之人也不是说进来便能进来的,要知道这些年还好,前些年天渊刚建国,加上之后杨王和梁王南北撕烂这个江湖之时这天渊可谓是四处树敌。

    那些年作为天渊国都,作为武皇的立身立国之地玉陵又如何会没有高手前来一探究竟?其中成势高手虽然不多但却也有,更为甚者甚至还有那一人便敢攻一城的南楚最得意之人,但是这些人最后统统没有在玉陵城内占一丝便宜,大多数甚至连内城都没有入内过。

    这其中自然有芈平未曾想入内,也有真正入内的却又未生事端的,但是其自身自有其玄妙之处。

    整个天渊国之内,若论气运之盛,论统御之极,论大道归属,无一地可出玉陵左右。作为坐镇中枢,统御整个天渊大地的武皇来说,只要他不想有几人可在这玉陵内城之内胡闹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仙人不敢胡闹

    这玉陵内城之内其实另有玄机天地,不只是针对非内城认可的成势之人,也并非仅仅针对人间高手,其实对于类似今日这两位“外来户”的针对可谓是一点都不少。

    但今日之事其实是在武皇和徐博温等人都未曾预料到的,若不是今日恰逢殿试,恰逢徐博温留了一个心眼他们甚至都未曾发现有这么两个不知该叫漏网之鱼还是叫天外飞仙的人物竟然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

    按照徐博温和武皇的谋划,虽然也有亲近天上之人的举措和意思,但这份谋划绝对不是将他们打下来的江山拱手让给天上仙人,也并未令他们自己成为那牵线木偶一般,更多的其实是虚与委蛇和与虎谋皮而已。

    武皇和徐博温其实是知道这段时间会有天上之人蒙蔽天机来人间垂钓一些东西,而他们也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原因自然是利大于弊。

    但今日这两位“外来户”身上竟然有可以阻挡这玉陵龙气的法门,行事如此是无忌惮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控制,这是他们所无法接受的。

    于是便有了徐博温一言不合便覆手崩山,他已经很久没有生过什么气了,但是刚才那年轻人的言语让他有些愠怒。

    既然自诩这里为边疆贫瘠之地,既然如此高人一等,那便要让他们尝尝他这人间之人的手段如何。

    如若一手山崩不行,那便再来一手褪魂。

    对于这山岳崩塌的壮观景象徐博温显得云淡风轻,在那符箓气机逸散之前他便运用此方内城之中的某一座矩阵进行了抵消,所以那座被符箓而化的山岳崩散之后虽然看起来颇为气势惊人但实际却并不会有什么危害。

    在那山崩之后生气之后的徐博温又如何不还上一手?

    山来就我,我自崩山,恶魂附体,我可褪魂。徐博温心中默念一声,随后他之前覆手崩山的那只手掌微微收回于身前,之后另一只手也慢慢抬起十指交错开来。

    徐博温两手交错之间蓦然有淡金色文字在他的指尖一闪而逝,而后似有清风萦绕于徐博温肩头,清风本无声,但却有屡屡声音从徐博温肩头,周遭缓缓传出。

    风声似翻书之声,也像朗朗读书声,之后徐博温交错的双手在身前蓦然划过,于是那之前随手便拘押而来一座山岳虚影的少年和那为稍微年长的中年人身边便也有清风浮动。

    虽然徐博温在这玉陵城中可以得天独厚借助很多手段去应对这两位不速之客,但是身为读书人的他还是习惯用儒家的一些法门,如今一城甚至是一国的儒家气运都可被他短暂借来运用随手结成一座清风牢笼又算得了什么呢?

    “真是胆大妄为,你可知晓即便是你天渊上面有人也不过是垂钓之地而已,焉敢如此?”感觉到周遭天地似乎被隔绝之后那位双眼金黄光晕流转不定的年轻仙人怒不可遏。

    “徐道友,今日之事是我等唐突了,南法仙长虽然说话直率但却不过是说了一个事实罢了,刚才搬山与山崩全当我等互相切磋而已,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如何?”那位中年男人感受到周遭天地之间的变化微微皱了皱眉随后语气平淡道。

    中年男人的话相对来说算是和气了太多,倒不是说他就真的怕了徐博温,只不过如今在这规矩极多的人间他难免束手束脚,如今这徐博温更是用了一些手段凭借儒家气运断绝了他与此方天地的联系,这便更有些雪上加霜了。

    要知道他们二人虽然是实打实的天上仙人,境界早已经超出人间之人不知道多少载,但那也只是相对于他们在天上而已。如今立足于人间,一些道法也算尚可,但是这幅体魄却实际极为孱弱不堪。

    如今徐博温借助儒家气运将他们困于这一座清风牢笼之后隔绝了他们与大天地之间的联系倒真的有些让他们有些束手待毙了。

    “噢?说的是事实,就此作罢?”徐博温冷笑了一声之后眼神阴郁不定,那划出的双手五指并拢之后遥遥指向那被清风萦绕困在原地的人间仙人,之后摊掌再摊掌。

    随着徐博温的动作两位天上之人彻底无法感觉到此方天地的大道,之后他们便开始感觉到在这副皮囊之中的神魂竟然开始震动摇曳,如同一只风中烛火般摇晃不定,似乎随时都要从这幅躯壳之中被强行驱赶而出一般。

    “道友你要慎重,你可知我等下凡少不了你人间帝王的隔岸观火?既然我等如此顺利来到此地岂非说明我们其实是同道中人?”感受到自身神魂愈发不是很稳定的情况下中年读书人的声音变得愈发和缓,此刻他是真的不想再和这位人间的读书人撕破脸皮了。

    而那位脾气颇为火爆的年轻仙人此时此刻虽然脸色依旧很难看但还是选择了暂时的忍气吞声,这要是知道年轻仙人底细的人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一定会大吃一惊。

    天渊国建国之后道家以武德宗最胜,而武德宗重道术而轻符箓,这些年更是没有飞升之人,但是在天渊之前,前朝对于道家更为看重,其中道家分了好几脉,有符箓,有道法,有阴阳,有请神祁攘,各有千秋各有辉煌。

    其中符箓一派有一位天纵奇才,继往开来,一扫战国之后符箓一派的颓势,不但自己补全自创了很多符箓法门,更是将符箓一派发扬光大。

    后来这位奇才更是靠着符箓得天独厚,一身大道几乎与符箓一术相辅相成,最后靠自身那可搬山填海,可斗转星移,可化腐朽为神奇的符箓一术成功体悟大道百日飞升。

    据说这位符箓一派的奇才飞升之时不过四十出头,自身符箓体悟更是让时间在他自身流淌极为缓慢,所以飞升之时看起来对方不过及冠模样。而这位符箓一派飞升之人在当年游历天下之时可谓是嫉恶如仇,一言不合便一手符箓将对手镇压。

    当时这位符箓一派人称南仙道人,因为这位道家年轻人修行之前来自于南方,而当时道门一些大成者皆出自与北方,当时的南方道门为了表示对这位天纵奇才的尊重才给了对方一个南仙称号。

    而这位南仙最著名的一件事则是当时一位同为道门的一位几乎快要成为道家真人有望执牛耳者的一派掌教在宗门之中讲道说出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大概是说符箓一派不过小道而云云这样的话,而这话不知如何竟然被当时符箓刚刚大成的南仙道人听闻。

    后来就在那位掌教再次讲道之时忽然有声从天上来,隔着那门派的宗门护山大阵震耳欲聋。

    有人声随意开口:“既然你敢说符箓一派小道而,那便试上一试又如何?”这句话传出之后这个宗门之中所有人竟然都发现自己周围有符箓一闪而逝,之后便有一座山岳负压而来直直从头顶砸下。

    大地陆沉,宗门尽毁,就在那位掌教好不容易费劲力气才堪堪护住整个宗门核心之地还未曾喘口气之时又有一整条长河被拘押而来倒灌而下,最终那座宗门就此消失于大陆之上,原地多了一座山岳和大河。

    好在当时的南仙还算是顾忌同门之宜,加上大道顾忌所以在动手之前将那一整座宗门之人全部以符箓之术之中的大神通挪移到了山门之外,在那山岳灌顶,大江倾泻宗门被毁之际其实宗门之中就只有那一位掌教而已。

    最终那位掌教在自身修为干涸即将身死道消之时同样被一道符箓救之于山门之外,最后的结局自然是宗门覆灭,虽然未伤一人,但眼看自家山门被毁,看着那一山一水其实心里也不是滋味,与灭门也没太大差别了。

    当年彼时南仙正是此时的南仙,只是碍于一些条条框框的限制所以如今他的实力其实还不如当年飞升之前,但脾气还是不怎么好。

    好在也算是在天上修行久了,如今被困于一座清风牢笼之后很罕见没有发怒。

    其实他们两位都很清楚,他们此次下凡而来并非闲着无聊,也并非是什么衣锦还乡来这片天地炫耀,见过了天上光景这些人间之心其实都是浮云罢了。

    他们这次和很多天上之人花费极大代价,甚至暗中联系了之前的很多“前辈”以及这人间许多心有不干之人来谋划那件大事,若没有得到相应的收获那岂非白来一次?

    况且事实上还没有那么简单,若是此刻被这徐博温强行将神魂褪出暴露于这天地之间那么他们势必会被这方天地的某些规矩发现驱逐,那样一来可就不是白费一番功夫一无所获那样简单了。

    下凡人间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而且还是有上面大佬亲手为之。重新于人间返回天上,而且无人牵引,那样几乎等同于被打回原型甚至一个不好被流落人间化为谪仙人,太过得不偿失,所以感觉到自身神魂变化的他们如今也不敢太过份了。

    可是仙人不敢过份,同样嫉恶如仇的徐博温哪里有那么容易放他们离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人间规矩浩然剑

    “诸位仙人下凡我等自然知晓,我等虽未曾阻拦但也绝不会姑息养奸,今日既然是两位不守规矩那就请重回天上便是,如若心有不干,回天上再说。”徐博温面沉如水,他手掌摊开的动作力道似乎更为沉重,随后直接收手之后大袖迎风而摆。

    一摆之下有一缕气机似黑暗之中一丝明火点点飘摇而动,一动之下丝丝缕缕蓦然开始壮大,之后在撞向两位被画地为牢的仙人路径之上开始在周遭有猛烈气机流转而来最终汇聚而上,这些如同百川而流汇聚上来的千万气机皆裹挟有淡金色文辞与一字一句一闪而逝,书生意气,道理正气,正是一条文脉长河气机汹涌澎湃。

    那气机长河从被牵引到汇聚而成不过刹那之间,之后猛然撞于两位在原地无法动弹分毫的天上仙人。

    “当真不怕来日方长,我等于你天渊清算?”在那气机长河即将撞向二人之前那位中年书生最终也不在继续安抚徐博温,他面色阴沉厉声开口。

    在这期间他们二人也曾尝试过去破开这清风牢笼,但是很悲哀的发现那根本是他们如今无法做到的。

    这画地为牢看起来不过是徐博温的气机化为的清风而为而已,实际上却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这座牢笼虽不过咫尺却如同一座小天地一般,而不同的是这座小天地是以儒家气运作天,以这天渊国都之中的武家龙气为地,以他徐博温的成势修为化为规矩方圆,看似不过一步而已,但实则一步难出,咫尺天涯。

    这种手段别说是被许多条条框框限制再加上这么一副孱弱体魄的光景,就算是放到他们巅峰时期想要脱困也并不是简单的事,如此一来他们只能坐以待毙。

    在那中年读书人话音未落之时那条文脉气运大江已然撞如那座清风牢笼之中,一撞之下竟似有电光在两人周围迸发而出,之后似乎有细微的金属破碎之声,但不过是一瞬而已。

    一瞬之下骤然有清风大起而绕天直上,随后蓦然寂静,如同一瞬间所有一切都被完全放空一般,安静的有些可怕。

    不远处的杨文锋其实是听不到这边的对话的,事实上他虽然很清醒,虽然也能看到千百位徐博温与所有士子面对面而问心,但是他自己其实依旧无法动弹分毫,而如今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不过如同一场镜花水月而已。

    他看过了之前的磅礴山岳压顶而来之后不过眨眼功夫便又看到了山崩,随后他便注意到在远处的徐博温与两人对峙的光景。

    不是杨文锋观察的有多仔细细微,实在是如今所有人皆与面前的太师大人都纹丝不动,只有不远处的那一处不同寻常,即便是他想不注意都难。

    当然,他只能看到三人的动作和表情,也大致能感觉到一些气机的汹涌猛烈,但其中所裹挟的文脉气机和一些气运流转他自然无法晓得,只是如今他只是稍微感觉到有一股他根本无法感觉到有多么磅礴的气机似乎在远处流淌了一瞬之后便又蓦然消失不见,这让他极为好奇,但是又无法动弹,只能随遇而安。

    他大致猜出了之前的山来山崩应该是与不远处的一老一少两个士子有关,但具体如何他不清楚。只是他有些想不通,对方是什么来头,刚才的山岳声势虽然没有芈平当初一人攻城那般气势骇人但是却也不逞多让,这样的人为何也会来参加什么殿试?

    另外那山起山崩是他之前感觉到的,那般气势惊人应该是双方互相动手了,但是在那之后的一切杨文锋都未曾能够看透。

    他只是看到徐博温动了动手掌之后又挥了挥衣袖,之后似乎感觉到一股极为让他心惊的气机一瞬而逝,那气机太过汹涌,按照杨文锋如今的感官与识海似乎根本无法感觉到那股气机到底会有何种威力。

    就像是将他置身与一条汹涌而来的大江之畔一般,能见水流,能听水声却无法看到大江东去千万里,何等壮观骇人?

    他甚至以为是他的感官出了错觉,并非那股气机之汹涌澎湃,主要是出现到消散实在太快,几乎一瞬而起,又一瞬而消散的点滴不剩,若非肯定如何能不怀疑?

    感觉到这些之后杨文锋不由有些自惭,看起来他的境界还是太低太低,所要走的路还太长太远,如今的他依旧不过是蚍蜉而已,绝不能松懈一二。

    事实上如今的杨文锋能感觉到这些细枝末节依旧是极为罕见,甚至可以说是不可思议了。要知道徐博温等三人动手,虽然可能不像真正的三位成势高手那样捉对厮杀一般气势骇人,但是其中各种蕴含的气机流转以及气运手段绝对不逊于一般的成势出手。

    杨文锋的感知三境,可能高于同境界的其他人很多但是比之成势依旧是天壤之别,成势动手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完全就是天上仙人动手,凡间之人不可察而已。

    不远处的荀攸可谓是年轻一代修道天才,如此年纪便入了念师境界,而且作为念修感知本就极为敏锐,但即便是如此他依旧不比杨文锋感觉到的多,甚至那转瞬而散的气机大江他压根没有感觉得到。

    但如今不远处的那般万籁俱寂之景荀攸倒是感觉到了。那种寂静太过不寻常,真的是静的可怕,似乎空气都完全静止了下来一般。

    之后他便看到两道虚无飘渺的身形从那一老一少两人头顶飘忽而出,如同仙人神魂出窍远游一般。不同的是前者是朝饮白露,夕眠苍霞的大自在,而如今的两位则是被人以大神通硬生生逼了出来。

    两道神魂,或者更应该说是两尊仙人本体离开那个寄身之所之后那一老一少两位士子顿时如同烂泥一般瘫倒在地上,而两位混沌虚影升空之后开始慢慢显露真形。

    一位头戴道家高冠手持一根毫笔浑身有道家符箓一闪而逝;另外一位则是一身紫色道袍,手持浮尘,尘丝随风摇曳之际不时有雷光电闪明灭不定。

    “徐博温,今日之事我定要你天渊加倍奉还!”那位头戴高冠得符箓道人满脸怒容,他手持毫笔便要提笔而怒。

    另外一位虽暂时未曾动手,但是脸上的阴沉不定也毫不掩饰,他看着徐博温随后又看了一眼头顶,一只手在不停掐动着一些古怪手印。

    在那位符箓一派的飞升仙人持笔便要写就惊天符箓之时徐博温则是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随后他大袖一挥便撤去了此方天地禁制,虽说即便是真的硬对硬他徐博温也不惧对方,但在徐博温看来没那个必要了。

    但就在徐博温撤去此方天地之前他运用自身手段隔绝外方大天地之时那位一直手中掐诀的紫袍道人突然口中蓦然吐出一个“封”字,随着那位道人的一个字这片天地竟然又有与世隔绝的迹象出现。

    太极殿之中,原本便心不在焉在听各位大臣所议的那些建造纵横庙琐事的武皇在这一刻忽然猛地站起身来。在他的家门口闹腾闹腾就差不多了,最多再砸两下门也算是他脾气不错,但是如今竟然想要鸠占鹊巢当做自家屋子那便太过分了。

    殿中的臣子们正在听着一位工部郎中去阐述一些具体的举措,还未等听出个名堂便看到武皇从龙椅之上站了起来。

    那位郎中看到武皇起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还以为是他哪里说的有些不对惹恼了这位脾气极好的皇帝陛下,毕竟武皇如今的一脸不悦谁也能看的明白。

    起身之后的武皇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下一刻他的身形便消失在了太极殿之内,下一刻他便也出现在了太极殿之外的广场上空。

    “刚才听了好几声大胆,朕倒是觉得你们两位胆子更大,区区两位不过位列仙班几百年就如此大的口气,朕真是有些不明白,看起来那位读书人订立的人间规矩还是有很大必要的,你们说是不是?”

    立于徐博温之前的武皇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随后他看了看那两位仙人神魂。

    “朕答应过某人不杀你们,但只是代表朕答应罢了,”说完这句话之后的武皇微微踮了踮脚便直接扶摇冲天而起。

    在武皇扶摇直上之后他原本站立的位置蓦然出现了一条九爪金龙虚影,那百十丈长的巨龙虚影对着两位仙人神魂发出一声沉闷的怒吼,一吼之下原本被紫袍道人就快封锁的天地猛然间似乎震荡了一下,即便是在广场之中不过立基的杨文锋似乎都有所感觉。

    就像是一面镜子被什么东西猛然击碎里面的景色喷涌而出一般,这一刻那声龙吼不仅仅是场中的清醒的两三人,就连大殿之中的群臣也听到了那声令人心惊胆寒的龙吼。

    而那一声的龙吼之后原本手中掐诀的紫袍道人猛然两指鲜血淋漓,而那位持笔的符箓道人手中的豪笔则是出现了一条极为显眼的裂纹。

    在这之后,还未等两人开口或者是继续做出什么动作便有一柄飞剑由人间凝聚,一剑起于人间无论何地,一剑也终于人间无论何地,一剑之下两人神魂尽灭,不留一丝痕迹。

    曾经有一位读书人为人间定下规矩,天上之人若出现在人间必然有浩然剑一剑斩之,如今人间读书人不绝,浩然剑又如何会不现?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不是很重要的结果

    当年儒家成立伊始到真正的发展壮大其实都离不开那一位读书人,虽然后来有起有落,甚至最终的文脉道统早已经和他背道而驰,如今的儒家更非他一手创立的儒家,但那追本溯源之下永远都绕不开他。

    也正是因为如此,无论后世如何去定那天下文脉鼻祖,无论是明史还是野史都不可能绕的过那个读书人,同样的,无论功过评论,其实都对他的影响不大。

    他订立的人间规矩至少已有八百年之久,而那些仙人在人间肆意妄为也有八百年束手束脚了。

    对于这一切徐博温和武皇其实都知晓,所以他们很清楚,即便是他们不去动手这两位只有神魂的仙人一旦没有了那副躯体来蒙蔽人间便不可能在人间就留,武皇虽然之前答应过天上的某尊大人物不对这段时间的下凡之人动手,但对方既然都来他的地头作威作福他又如何能袖手旁观?

    他是答应过不对两人动手,所以即便是他能够亲手摧毁两尊神魂他也没有出手,不过是随手打破了之前那位紫袍道人隔绝天地的一些禁法,让他们两位彻底暴露在这人间而已。

    若是他们两位能躲过这人间规矩,能躲过那专门杀仙人的浩然剑的话他当然不介意放两人一马,但是显然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也乐意这浩然剑之下再多填两位仙人神魂。

    扶摇于云霄之上的武皇负手而立,他抬起头感觉着上空那天机汹涌而动嘴角不由冷笑:“是你的人先坏的规矩,下不为例,不然尔等知道后果。”

    说完这句话之后武皇没有再管那愈发紊乱的天机似乎像是某位大人物发怒一般,便身形一动又回到了太极殿之中,看到凭空出现的武皇没有一人多说多问什么,如同司空见惯一般。

    毕竟这天渊武皇修为通天这样的事早已在天渊不是什么秘密,而对于群臣而言更是如此。

    “今日关于这纵横庙的事就先告一段落,刚才我出去了一趟,看到外面诸位士子意气风发,而博温的问心也即将结束,虽然有一些小波澜但是却并不影响大局,不然就先进行殿试好了,免得让天下士子以为我天渊不重视他们便不好了。”武皇环视了诸位大臣一眼示意他们的意见。

    听到武皇如此开口群臣自然乐的见到这一幕,尤其是户部尚书与工补尚书两人,他们两人本身就没有什么准备,若是继续商议相关事宜恐会出错,他们正发愁没有办法暂时结束这个话题,如今正好给他们找了一个这样的机会。

    “往年科考殿试都是朕来命题,之后也由朕来评判,长久一来不免被人非议为一家之言,况且往年殿试往往因为人多而分批次进行,今年朕倒是想换换花样,一方面平衡一些,两一方面也更合理一些。”武皇站在龙椅之前负手而立,如此提议自然是极为在理,但是具体方案所有人皆不知晓,只能沉默不语。

    另外在太极殿之前,那被人间浩然剑斩杀神魂的两位仙人烟消云散之后徐博温才继续安心去问心,而此刻倒在他脚下的两位被仙人用过的皮囊他只能运用神通将两人暂时安置于宫里某处。

    至于殿试这两位是不用想了。仙人占据身躯除了一些必要的条条框框相契合之外还会消耗那幅寄身之所自身的气运和精神,所以这两人即便是清醒过来也注定科考无望,甚至能否活多久依旧是未知之数。

    其实这一人问心并未有多玄妙,毕竟徐博温本身就是成势高手,在这玉陵之中更是能更上几层楼,仅仅凭借他自身的本事便能轻松压制这其中的所有人的意识去了解他想要知晓的事。

    当然,这其中有两个意外是他徐博温知晓的,一个是他有意为之,另外一个非有意但他却也不想再去计较什么,因为没那个必要。

    还有另外两人他刻意去多问了一些东西,甚至是花费力气去窥探对方的意识深处,但可惜的是一无所获,这让他颇为不放心。

    其中一人识海之中空空如也,就像是一面白纸一般,这几乎不可能出现,毕竟除非是新生婴孩,不然谁的记忆深处也不会什么都没有。

    另外一人的识海则好像是被什么东西遮盖,如同薄雾冥冥,即便是徐博温也看不真切。虽然如此,但并不能说明是徐博温就根本没有办法,他自然可能强行破开对方的识海去一探究竟,但这样做的风险太大,一个不小心甚至可能毁了对方的识海,这样没有把握的事徐博温自然不会轻易去做。

    徐博温关注这两人自然不是无端行事,当初会试之时在那王羲颐所构造的世界之中所有士子文脉皆有意像显化,其中杨文锋的润雨无声滋润万物自然极为让他心思复杂许多,但除此之外还有几人让他也印象深刻。

    其中那文脉气运如巨浪滔天席卷一切的正是如此会试榜上第二名的杨延和,而对方的识海之中确实是空空如也。另外一位文脉气运不凡的则是海上生明月的意像,而这位读书人会试便没有那么知名,但不知为何,对方的识海一直有层隔膜让徐博温无法去看。

    对此徐博温不再过多纠结什么,毕竟只要在这玉陵之中,无论是何等牛鬼蛇神都翻不起太大的浪来,而若是对方真的有问题自然会露出破绽,他如今也不急于一时。

    通过刚才的两位仙人搅局之后徐博温更多的经历则是放在对付那两位天上之人身上,相对来说他用那身外化身去窥探天下士子内心这种事情上自然有了些许懈怠。当然,对于普通读书人来说即便是分心他用他依然可以轻易得到他想要达到的目的,但这中间还有两人其实从头到尾他都一无所获。

    一位是他的弟子,他不想去窥探对方的识海以免误人,另外一个则是杨文锋。他其实是想要去对杨文锋进行一人问心的,毕竟对方涉及到很多事都是他徐博温想要知道的,这正好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他不是没有尝试,但是不知为何,对方竟然很轻松便从他的念力压制之下清醒了过来,而之后身外身的徐博温继续去尝试则发现根本起不到作用,他竟然再无法进入杨文锋的识海之内了。

    道理相同,强行去进入对方识海并不是办不到,但那样对于杨文锋损伤太大,他没办法去做这样的事。

    当初王妃的那件事对于徐博温来说本来就心有愧疚,这些年无论是对杨王还是后来对杨文锋而言他都能选择忍让便忍让,一方面则是因为当年他和杨王的袍泽之情,另一方面则是心中这份愧疚使然。

    在基本问心结束之后徐博温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这批士子之中谁人本性恭良,谁人可堪大用徐博温早已心中有数,这将直接决定了未来他们众人之后数十年的未来走向。

    看起来很悲哀但实则也是没有办法之事,毕竟天渊建国时间还太短太短,加之体制的特殊性,不但要提防战国众多余孽干扰和前朝残余搅局,还要提防这天上之人的谋划算计,除此之外还有这地下势力还未现身,如此一来自然如履薄冰,如同在夹缝之中生存一般。

    深谙太多道理的徐博温对于很多人心缺陷自然极为知晓,他深知自己只要事先了解到一些蛛丝马迹之后便很难转变自己心中固有的念头出现,如此一来一定会犯很多的失误。

    比如有些人明明很有才华但心中的政见与徐博温的看法不同,而纯粹是因为意见不同而与才华人品无关,那样会不会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之后造成徐博温对其心有间隙而自然而然去打压对方。即便是不会打压但会不会潜意识去避开重用对方,即便是知晓对方的一些意见也一样会对天渊有利无害会不会依旧不去重用他?

    另外,会不会有士子虽然开始人品不好才学一般,但入朝为官之后潜心读书专研,最终改过自心,但就是因为最开始自己对他的映象而于天渊朝堂之上再无有一番作为的可能性?

    徐博温很清楚,他依旧是个人,那些心中的恶姣虽然他肯定比别人控制的更好,大多数情况,甚至是几乎永远不会出现恶蛟抬头这样的事出现,但是他还是不放心。

    既然他无法控制潜意识之中自己会做出一些错误的决定那么他只能尽力去避开这种情况出现。

    比如遇到一些声明极为不错的,之前早已有才气远扬的徐博温便有可能会选择不去窥探对方的识海深处,最多可能也就是压制对方心神去了解一下对方会不会是对天渊别有用心之人安插的棋子这些事而已。

    但这毕竟是针对一小部分而言,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徐博温还是免不了去窥探一二,毕竟相较于未来而言,现在当下天渊玉陵的安定更为重要一些。

    对于这些早早在徐博温心中留下潜意识的士子们徐博温只能在今后对方的生涯之中尽量多再去了解对方一些,不断修正自己对于这些人之前固有的认知,当然,这些的前提是他们还能出现在徐博温的视野之中。

第一百五十九章 最想对这个天下讲道理

    对于杨文锋而言,从之前莫名其妙头顶出现的山岳都最终的山崩以及之后的种种他都看在眼中,最终看到那两道神魂从那两位士子头顶飘出之后他才大致明白眼前这是怎么一回事。唯一遗憾的便是徐博温早早就施展了隔绝天地的手段,所以杨文锋能够看到的也不过是一些细枝末节的片段罢了。

    比如开始的山岳压顶和山崩,再比如那一闪而逝的神魂,但是具体他们的谈话和目的杨文锋是不可能了解到的。

    当然,杨文锋的提前清醒以及问心的失败徐博温自然知晓,所以在杨文锋正在考虑之前发生的一切事宜以及看到周围那些双目呆滞人人皆面对一位当朝太师的时候徐博温本人已经悄无声息来到了杨文锋面前。

    一位真身一位化身,两尊徐博温面对着杨文锋,三人面对面而立,周围皆是迷惘之人。

    “其实我真的没有想到,没有想到杨继的儿子竟然真的有朝一日会金榜题名,会来做一个读书人。”看着杨文锋徐博温笑着开口。

    他记得当年他和杨继的关系还很亲密的时候,那个时候这个天下还是纷乱不堪,如同在一块四分五裂的大饼一样,每天都在分裂于占领,混乱的让人提不起一点希望。当时的杨继还不过是一位籍籍无名手下没几个兵马的算不上将领的将领,而徐博温也不过是一位碌碌无为的酸秀才罢了,天知道那个时候他们两个怎么会聊到一起。

    那个时候喝过酒之后他们就喜欢一起吹牛打屁,徐博温听得时候多一些,杨继说的则更多一些。谈论的话题更多的是一些展望未来的话题,毕竟那个时候的现在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谈的,除了死人死人再死人也就没其它的可说了。

    再说,吹牛这种事只能是未来未曾发生过得事,毕竟针对未来的吹牛谁也没有证据去证明自己是在吹牛不是?换做拿过去和现在的事吹牛,一个不小心被揭发不等同于被当着面打脸,那实在是面子上有些说不通。

    战国之时的杨继还没有读过什么书,更别提什么懂得方略,至于后来那个文能治国的杨继是之后他自身努力的成果和王妃的督促罢了,这一点徐博温倒是挺佩服对方的。

    喝过酒之后自然少不了互相吵闹,杨继大老粗一个自然是混账话一箩筐,而徐博温是个读书人自然不会学他,更多的时候则是运用一些典籍和书中的典故去嘲讽杨继。那个时候的杨继自然很多时候都听不懂,甚至有时候还被徐博温轻易骗过之后顺着对方的话傻乐呵。

    等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了解清楚再来找徐博温算账的时候对方早已经准备好另外的说辞,所以那个时候的杨继和徐博温做口舌之争从来就没有赢过。

    至于动手又拉不下那个脸,所以一来二去之下其实杨继是挺郁闷的。

    正因为如此,所以后来的杨继喝酒之后再和徐博温吵架,吵不过对方的时候最喜欢说的话便是以后一定要生个儿子让儿子读书,最好是能高中状元,到时候气不死一个仅仅是秀才的徐博温。

    而每每这个时候徐博温都会笑着问杨继,一个大老爷们打了这么多年光棍,媳妇儿都不见得能找上还谈什么儿子,即便是有儿子了也随他一样是个大老粗,如若不随他那就不见得是他的儿子了。

    读书人混不吝起来也是粗鲁的不像话,而杨继更是如此,按照武皇的话来说他们两个就是臭味相投,处不了也离不开。

    没想到后来的杨王不仅取上了媳妇儿而且还娶了全天下最好的媳妇儿,反而是徐博温一直未娶,恐怕将会终身不娶。而更为想不到的是杨继的儿子竟然在未来的若干年之内真的就金榜题名了,而科举负责之人却是徐博温。

    “想不到的事一定很多,就比如我的那个爹也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日他的好兄弟会去谋划他的妻儿,你说是不是?徐太师,还是我应该叫你徐叔叔?”杨文锋脸色平淡,他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波澜不惊,倒是有些不同寻常。

    这倒不是说杨文锋便对于这件事释怀或者是忘记了,只不过他想通了一个道理,既然如今他无法去对对方造成什么危害那凭白去生气愤怒不过是浪费气力罢了,非但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倒显得他有些浮躁不堪。

    “如果我说你娘亲的事我事先并不知晓其中得关键所在,另外,有些事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这样的话你是否能够接受!”看着这位模样愈发像当年那位女子的少年徐博温心里不由有些感伤,而这种情绪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未曾有过了。

    其实他知道他没有必要去向这个少年解释什么,对方也根本没有资格去怪罪他什么,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说这些话。

    “当然可以,不知者无罪,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所以牺牲一小撮人是非常有必要的,是不是这个意思?”杨文锋嘴角微微上扬,冷笑挂在他的脸上如同最为嘲讽的招牌一般。

    “既然你现在无法理解那我也不再勉强,我想或许有一天你可能会明白。你以为你的父亲为什么在你的母亲经历过两次玉陵危机之后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出手,你以为甚至到了她香消玉殒之后那位性格最为容不得污垢的杨王为什么最终依旧选择无动于衷?

    我想你应该想过的,但我可以告诉你,绝不是仅仅像你想的那样,为了群臣之宜,为了你母亲的嘱托,为了不拖着那么多同生共死的袍泽一起去慷慨赴死,都有这些原因,这些原因也很关键,但这些都不是决定性因素。”徐博温自然能够听出杨文锋口气中的阴阳怪气,但他却没有一点儿恼怒。

    听到这些当朝太师的话杨文锋的心中不由泛起一些疑惑,但随之他便释然了下来。在王妃身陨之后杨文锋相信这些当朝太师能干出任何事,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但这位官至一国之宰,人臣之极的读书人可能唯一也没必要的便是说谎了,所以他相信徐博温说的话。

    但无论什么原因都无法去说服杨文锋放下对于徐博温或者是说对于这整个武姓王朝的敌意,他杨文锋从来都不接受什么为了什么太下大事便能无端牺牲一人这样的道理,尤其是这样的道理还针对的是他的亲人,那这样的道理对于他来说就更是狗屁了。

    至于杨王和杨文锋父子二人会不会因此而心有芥蒂自然不好说,若是之前的杨文锋一定会心有不满,但是如今的杨文锋早已经想好了这一层的关键所在。

    他确信杨王对于他的母亲和他兄弟二人爱的极为深切,但可能因为某些原因使他不得不心有顾忌,这杨文锋至多就是有些不甘,但却不回去怪杨王。

    既然杨王因为种种无法去为他的母亲讲上一些道理,那就由他杨文锋去替他和这个天渊讲一讲道理。

    “太师何必说这么多,今日不过是殿试而已,太师问心未成不知如今是何意思,莫非还要强行问心不成?”杨文锋不想再谈论关于这件事的话题,毕竟无论如何谈他的观点都永远不会去妥协。

    “我看过你的文章,之前对于你的天资也略有耳闻,确实有才,但实话说,如今无论怎么看我依旧很难相信你竟然真的是一个腹有才气气自华的读书人。”徐博温没有回应杨文锋的质疑,他只是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

    “读书人读书,穷则独善其身,通达点可能育人教人,但读书写文章最终也不过是再讲一些道理而已,我的道理你不支持没关系,但你的道理我也可以不认同。”杨文锋自然知晓徐博温的意思,他面无表情道,他说的虽未必让徐博温认同但却也没有急着否决。

    徐博温稍微想了想之后张了张嘴想要继续说些什么,但之后忽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最终又将刚要说出的话咽了下去。

    “既然今日无法说出个究竟那便算了,毕竟今日殿试,自然以殿试为准。”徐博温感应到的是之前早已和武皇以及那位天星阁老约好的气机流转以及如今这太极殿之前的矩阵和气运的变换无常,这便是这次殿试真正可以开始的讯号。

    “早该如此,那便请太师早点开始,我倒是想要快点试试看,试试看你和杨继,以及如今这泱泱朝堂之上的肱骨之臣们一直拥护的天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天渊,是不是真的对得起我娘亲去那样的对待这个天下。”杨文锋扭头看向高高再上的太极殿方向,那知道这个时候那里一定有一位高高在上的武皇应该也在关注着这里。

    “虽然感觉没有必要和你这个孩子解释什么,但还是忍不住想说,不会让你失望。”徐博温喃喃道,随后他的身形骤然消散,而场中所有的徐博温也跟着消散殆尽,下一刻所有士子清醒过来,而徐博温则出现在太极殿最高处。

第一百六十章 气象蔚为大观

    “今日问心诸位士子皆无二心,如此甚好,希望来日依旧能够如此,为我天渊,为我武皇,为我天下百姓恪守初心,方不负心中韬略。”立足于太极殿玉阶之上的徐博温朗声开口,此刻的徐博温大袖飘摇,一身太师朝服迎风而动,官威极重,儒家书生意气更重。

    徐博温说这话说的极为平静但是不知为何,令所有在场的诸位读书人听来却颇为震撼人心,即便是杨文锋心中也有些涟漪。

    经历过问心之后本来各人皆有各人的境遇,这个时候他们都曾想互相交流一番,但是徐博温这番话一说众人心中皆震撼如大风呼啸而过,一时间倒是无人敢再说些什么。

    “今科会试会与以往不同寻常一些,诸位可能会见到诸多异像,但是请相信对诸位只会有利而无一害。时辰不早,那么便由我宣布,今科殿试就此开考。”

    说完这句话之后徐博温蓦然升空而起,随后他双臂张开高高托举,一身长袍猎猎作响。

    “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耀阳在前,星列驰骋,龙御九天,我天渊今日科举殿试,天地皆同力。”徐博温冯虚御风,声音响彻整个内城。

    在徐博温出声之后玉陵内城之中各个角落皆有星光点点而动,即便是白昼也并不能掩盖这些星光。除此之外,以徐博温的住所为.asxs.,一条透明光影开始摇曳游动,以玉陵主干道为江河,如同一条将要化蛟的灵蛇一般迅速向着皇宫的方向游曳而来。

    与此同时,在玉陵内城另外的四个方向也同样出现这样的场景,分别由天星阁,文华阁,武泰阁,翰林院四处起始,五条光晕不断前行,而内城各处透出的星光皆不断汇聚向这五条灵蛇。

    另外,在徐博温住所的另外一处屋脊之上也凭空出现了一只五彩斑斓的鸟儿,这只鸟儿在那条灵蛇游走之后扑腾了两下翅膀之后抬头叫了几声。

    声如凤鸣,响彻天地。

    随后那只鸟儿展翅而起扶摇而上,眨眼之间便翱翔于内城太极殿之上。另外大内坤宁宫之中那棵梧桐树中的空巢之中也有同样的一只雀儿作同样举动。

    这个时候,两只雀儿立足于太极殿之上放声高鸣,之后这玉陵六部衙门以及国子监之中皆有光柱直冲九霄向着这两只雀儿而来,被七道光柱笼罩的两只雀儿身形蓦然而动,之后浑身火光沈腾,逐渐壮大,不断有传说中的凤凰虚影一闪而逝。

    传说神鸟凤凰遇圣而鸣,遇盛世而栖,如今这两只雀儿似乎正如传说中的神鸟凤凰。

    另外的五道灵蛇光影在吸取那些星光之后也不断壮大,到了太极殿之前已然化为龙形,之后这五道神龙升腾而起,同那两只雀儿一起蜿蜒盘旋于太极殿上空。

    神龙摆首,凰鸟高鸣,如此壮观之景怎会出现在人间?

    见到这一幕之前已经被徐博温震慑人心的众人此刻心中更是震颤不已,这份震撼与心性无关,况且在场的诸位考生心性能有多坚韧?看到这一幕如同神迹的壮观之景会不震惊呢?

    即便是历经两世的杨文锋,即便是早已经见过多次这些成势高手出手的波澜壮阔,但是此刻看到依旧不免目瞪口呆。而作为徐博温弟子的荀攸本也见多识广,但是面对这一切也心神震动。

    之前的荀攸一直觉得修行不过是顺手为之,能够起到的作用不会太大,真正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道理,是谋划,是人心,如今看到这一幕他才明白为什么他的先生不但对于他的学问极为看重还对于他的念修修行极为上心。

    面对有这般实力之敌,对方不讲道理,行事有错而胡作非为,那时的荀攸能如何?道理,谋划,人心,这些凡人手段到那个时候还能起多少作用?

    荀攸,杨文锋两人接触修行之人最多,见到过的壮观景象也最频繁,就连他们二人都有这种感觉更别提其余诸位士子了,

    “御龙九天,凰鸟齐鸣,有请我天渊武皇。”这一次徐博温的声音不再平淡而儒雅,他放声高语,嗓音威严而隆重,是对这满朝文武和诸多士子,也似对这片天地发声。

    上古之中有能臣择一圣主而终,他徐博温自遇到武皇以来便认定对方是他的圣主,武皇不负于他,他自不会负于武皇。

    可能对于很多人来说武皇不够贤明,也并非有圣主之势,但所有看法在徐博温看来都有些片面。

    最为典型的便是杨家,便是杨王与如今的杨王锋。

    站在他们的角度考虑武皇自然是有负于他们的,但是站在天渊社稷以及长治久安的角度考虑那事情便并不能简简单单说是谁对谁错了,只是如果非要让他徐博温选,他肯定选择站在武皇这一边。

    原因很简单,杨王一日在朝藩王之危便一日存在,三十万杨家军便一日不是真正意思上的天渊将士,有此先例在前,其余诸位藩王如何去约束甚至是削藩?若是不去约束不去削藩任由其发展,藩王作乱,地方割据,百姓受其毒害,那如今的天渊又如何不会成为下一个前朝?

    当然,有武皇在一天,有他徐博温在一天,有杨王在一天这天渊再不济也绝不会沦落到那样的地步,可是当有一日他们不在了,或者是天地大变不得不由他们去舍生忘死,到那个时候这天渊怎么办?

    无人镇压一切牛鬼蛇神之后会不会乱世而终,这他们谁也说不清楚。

    他徐博温和武皇二人不想去做那个青史留名的一对君主贤臣,也不徒什么文治武功胸怀似海这些个后世虚名,他们想要的是这天渊千年盛世,万年太平,想要这人间处处烟火升平。

    要做到这一切只靠单纯的仁义,只靠狭义道义并非上策,所以他徐博温愿意去承受类似于杨家这样的兄弟之恨,愿意背负不义之名。

    在徐博温发声之后整个皇宫大内开始剧烈摇晃不止,太极殿上空龙凤齐鸣,五条神龙虚影蜿蜒升腾,七道光柱呈七彩色撞向两只神凰合九之数,加之五龙便是九五至尊之意。

    在整个皇宫大内气势逼人之际,乾坤颠倒,气运长河不断在宫内沿着特定轨迹流淌蔓延,加之龙气夹杂其中更是让人难以立足。

    开始有薄雾冥冥在城中升腾而起,这些雾气呈紫金之气蔓延不断,在这紫金之气升腾之际诸位士子面前的太极殿竟然蓦然消失在了所有人眼前,换之是一块硕大的玉石平台浮现于半空之中。

    那平台四周有九根大如山岳的通天柱子,上书各种无法认识的古老篆书,而原本的太极殿换之变为一座威严古老的殿阁虚影时隐时现,加之那龙飞凤舞环绕其中,俨然一片天庭之景。

    群臣此刻立在那片浮在半空之上的平台之上,在所有人之前有一位身穿龙袍气质威严说完的中年人悬浮于半空之中面对诸位士子笑容温和,不是天渊武皇又会是谁?

    见到武皇之后徐博温微微屈身道:“恭迎我天渊武皇,”他这话一说出口所有士子皆心有所感共同高呼恭迎武皇,一时间呼声震天,当真是气势惊人。

    见到这一幕的杨文锋心中也不免震颤,如今他才算是完全明白了他的父亲为什么一直不去和武皇正面抗衡的原因,也明白了他的母亲临走之前为什么一直要求他们千万别去为她报仇。

    其它的原因自然会有,但是面对如此武皇,如此手段,他们能有几分胜算?

    看到这一切杨文锋双手紧握,在之前所有人高呼武皇之名之时他也差点心神失守去高呼恭迎之名,但到最后他紧握的双手被自己用力而刺的鲜血淋漓,他紧咬的嘴唇也渗出血丝那股念头才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看起来路还很长很长,他杨文锋还太弱太弱,未来他还需更加拼命才行,杨文锋咬着牙如此开口。

    “今科会试人才济济,朕观礼部呈上来的名单,你们之中有朕的藩王之子,有我翰林翘楚,甚至还有我皇亲国戚,当然,很多还是来自我天渊各地的士子们,看到你们此番模样朕心甚慰。

    此番科举区别于往昔,朕会截取炼化我天渊文脉气运之中的一部分来用作殿试评判,而群臣则会做个见证,诸位能得多少便得多少。事先说明,这被朕炼化过的文脉气运得知可增强灵光,可以之踏入念修,对于朕来说都是可遇而不可求,对于你们这些读书人更是珍之又珍,所以你们一定要珍惜这次机会。

    另外,得此文脉气运者必要为我天渊朝堂尽心,否则朕必诛之,事关我天渊未来走向,朕不得不慎之又慎。”

    武皇朗声开口,群臣和诸位士子皆用心去听,而听到武皇说的关于气运评判一说之时大部分人都不清楚武皇的意思是什么,毕竟修行之人不多,能涉及到气运之说的更是没有几个人。

    但是杨文锋却听得懂,不只听得懂更是觉得匪夷所思。

第一百六十一章 文脉气运为一斗

    关于气运之说一直都是缥缈虚无之事,身负气运这样的说法一直以来都用来形容那些个天之骄子们,从未听说这气运可以被人随意炼化而用的。

    若是那样的话,将炼化气运强行赋予某人,若是文脉气运岂不是可以使目不识丁的庸才成为文坛领袖?若是武运的话岂不是可以使普通之人武道机缘和境界一日千里成为那武林霸主?如此一来这个世界不就完全乱套了起来?

    但是听武皇的话的意思不像无端杜撰,若真是如此那和他杨文锋所了解到的关于气运一说便完全不同,看起来他关于修行上的事还是了解的太少太少,很多事他依旧是所知浅薄,不足以成气候。

    “既然今科殿试是我天渊第一次启用新规矩,也标志着我天渊下一步的谋划和方向,那么不妨就以这个方向为题吧!”武皇并未对于这些士子解释太多,也并没有因为这士子之中有杨文锋,有荀攸,甚至有他的亲外甥卫寅而多说一字半句。

    “今科殿试题目便为,论山上修行与王朝兴衰存亡,不限题材,不限文辞,只看你们能得到几分我这国祚文脉气运。”说完这些武皇遥遥一指而后在所有士子的面前凭空汇聚出一台书案,书案由紫金薄雾凝结而成,一旁放置有一只同样虚妄缥缈的豪笔,一切看起来并非是世俗王朝的殿试,更像是仙家考验弟子门生的手段。

    做完这些之后的武皇并没有松一口气,反倒是浑身气势开始升腾而动,几乎是几个呼吸之间对方身上的气势已然攀登至顶点。

    此刻的武皇在杨文锋看来完全不知深浅,不同于之前面对芈平那一指和翰林院之中的矩阵,那个时候至多是感觉太过无力,自身太过孱弱。而此刻面对武皇就如同面对一片看不到边际的大海一般,波涛汹涌直逼而来,让他没有半点能与之抗衡的心理。

    这让杨文锋不由又想到了之前的那个雨夜,那个雨夜半空之中那道黄金瞳孔的威势,那个时候的杨文锋不过是一幼童,如同面对天威。而这个时候的杨文锋已然感知,但感觉还是一样,一样的无法提起半点抗衡心思。

    真正让杨文锋有这种感觉的到目前为止也仅仅只有那位不知深浅的儒家初代读书人而已,而那位老人更多的是气势内敛,只有帮杨文锋融合武道与念修和翰林院破阵之时才会略显端倪。

    但是如今的武皇不同,那股逼人的气势一览无余,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我以天渊帝王之名摄取文脉气运化为一斗供诸生采拮,历朝历代圣贤莫拦莫阻,天下文庙,夫子庙,私塾学堂,翰林院,国子监,所有我天渊国土之上所供奉的文脉圣贤皆要出力,聚。”

    随着武皇这一个聚字吐出,整片天渊大地之上但凡有供奉儒家圣贤的地方香火都为之一凝,随后便有香火之气凭空消散了几分。

    在那位儒家初代读书人封闭了人间之后天上之人想要继续从人间获取气运香火便困难了太多,而此刻武皇作为这天渊唯一真主,真要强行去截取一些人间气运香火确实不是不可。

    毕竟这东西虽然珍贵,虽然难得,但毕竟还是自家国土之中的东西,而此刻的武皇在天渊即是天命所归,一声令下在玉陵又与天命有何差别?

    在武皇的一声令下之后诸位士子头顶忽然出现了一尊巨鼎,鼎中烟火升腾不息,如同盛满了某些难以言明之物。

    “今有一鼎即为一斗,这是我所截取的一斗天渊文脉气运,战国之时南楚处处风流,其中又以芈子最为声明远播,世人曾说,南楚才气一斗,芈平独占八分,那日芈平来我天渊与朕讲道理,实在是有些书生意气,但是风流确实是风流。

    今日文脉气运一斗,看诸位谁能独占鳌头,又有谁是我天渊芈子。”最后的武皇一锤定音,也宣告着这今科科举收官之战真正打响。

    武皇说完这番话之后飘然离去从新回到群臣之前,他落座于彩云之上颇有一番天上君王的风采。

    而在武皇离去之后诸位殿试士子无论先前相隔多远多近都在一瞬间被传送至一座先前的紫金薄雾凝结而成的书案之前,他们在书案之前无法看到外面的场景,留给他们的只有同样一支虚无缥缈的豪笔而已。

    杨文锋同样不曾例外,看着四周的薄雾升腾杨文锋并未有什么不适,他用手轻轻去尝试持笔竟然真就拿起了那支看起来似乎随时都将消散的雾气凝聚而成的豪笔。

    “诸位士子只管持笔书写于书案之上,至于UU小说有无文章留存并不重要,先前陛下已经出题,也早已言明,文辞,题材皆无限制,你们可以尽情发挥。”在很多士子看着眼前这一切都还不是太明白的时候徐博温的声音又重新响起,由他作出了解释。

    在听到徐博温的话之后其余士子才一一去尝试持笔,待他们完全持笔书写的时候则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无论他们写什么UU小说皆无一字可以留下,如同雪中书写文章,雪存时可见,但随之雪融便一字不存。

    “刚才太师大人曾说过,无论UU小说有无文章留存都不重要,看起来以太师的手段一定可以看到我的文章,故才如此行事。”在率先动笔的几人看到UU小说无一字而存之后便想到了徐博温之前的话,对此他们深信不疑。

    事实上并没有什么特殊法门可以看出他们UU小说留存不住的文章,徐博温之所以说出那番话同样是对这些人的考验。

    如若他们连最基本的判断都没有那么将来在这朝堂之上是不会有太大出息的,况且此刻他们所处的这方无上矩阵真是与他们头顶的天渊文脉气运息息相关,既然他们无法在这息息相关的矩阵书案之上留下任意一字那么只能说明一点,他们无法去摄取头上文脉一分一毫。

    这倒不是说他们本身便不负一点文脉气运,能够走到这里的其实早已没有所谓的庸才,而他们如今依旧无法在书案之上留下只言片语则是因为此方矩阵之中对于自身的才气和学问要求更高一些。

    这就如同之前的文脉气运是先天便带有的,将它们发挥出来虽然也不容易但是难度却也可控制。但是让你如今去凭借自身的实力与手段强行去摄取一些原本 不属于自己的文脉气运那难度就不是一个量级的了。

    这些人有才,确实是很有才,但是如今面临的局面是他们要和这里所有同样才华横溢的人去争夺头顶那一斗气运,如此一来便不是他们持笔而写便可以得到的。

    “山上修行与朝堂兴衰存亡,如此议题便可看出武皇的心思,看起来这天渊果然即将大动,如今朝堂与山上修行已然足够紧密 ,难不成还要更近一步不成?”荀攸持笔而立,他并未着急下笔,而是思索这份命题的关键所在。

    同样未曾动笔的还有很多人,杨延和,宋祁,华飞等之前榜上极为靠前的几人对于这份题目都很敏感。一时间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去下笔。

    说白了并非是文章有多难写,也不是他们心中没有想法,主要是立意实在是难以做抉择。

    山上修行与王朝兴衰之间的关系如何若是放在平时而言他们自然可以畅所欲言,但是如今可是殿试,他们哪里知晓出题之人的帝王心思?若是无法应对得当那想要高中榜首,甚至是取得一个不错的成绩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同样属于皇亲国戚的卫寅其实并不仅仅钻研于书本上的学问,这些年他虽然看似游离于朝堂之外和杨文锋等人嬉笑打闹但实则对于朝堂之上的风云变幻一直都有留意,这一点他和他的父亲似乎极为不同。

    从这些年的朝堂变化来看卫寅几乎可以肯定武皇是想要将山上修行之术和天渊朝堂相互糅合于一体的,这一点从今日这番殿试光景便可以看得出来。

    龙凤齐现,浮于半空之上的朝堂平台和那恍若天上宫阙的虚影,截取文脉气运一斗,这些种种背离于普通科考手段的一切的一切都足矣说明了武皇的打算。不然即便是武皇自身是修行之人也绝不会如此将这些手段暴露给他们这些普通士子去亲身经历,这一点卫寅看得极为透彻。

    他不是那种优柔寡断之人,再说了,他本身便是皇亲国戚,而且还是武皇的亲外甥,就这一层关系在这儿便足矣让他可以畅所欲言,对于他来说,会试上榜以及足矣,如今何不放手去赌上一赌?

    卫寅开始动笔,他的意见自然是他所认同的那样,山上修行与王朝兴衰荣辱与共,即可相辅相成又可能互相拼杀。卫寅的学问偏向于分散,毕竟他自己在夜里一个人所看所想实在是太过杂乱,所以涉及到的东西也不免如此。(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意外

    卫寅提笔直书,开始一字同样如雁过无痕一般留不下半点痕迹在那方书案之上,之后他停下笔略有思索,大概一瞬间之后他脸上又露出释然之色。

    他本就无意去争这殿试头名,如此一来即便是明白了这书案之上文字多少可能与那文脉气运有些关联,但如今留不下一字对他来说又能如何呢?

    不争即不在意,他所要做的无非就是将那些他夜夜读过的文字,那些他心中所想所思赋予到UU小说罢了,如此一来又何必去在乎文字留存多少与文脉气运几分呢?

    想通此中关键之后卫寅反倒是心中放松了很多,他开始继续下笔,与之前的心态不同之后下笔反倒是连贯了许多,很多东西也是信手捏来,不凝滞于固有格式。

    就在卫寅的文章写到一半的时候忽然那方书案震动了几下,而后如今众人头顶之上谁也再无法看得的大鼎也随之轻轻晃动了几分,随后有一个古篆字从那大鼎之上飘落而下,携带华光急急坠入在了卫寅身上。

    在那个古篆坠入卫寅身上之后他UU小说的文章竟然开始有文字留存,虽然时断时续但确实是留下了几句。

    “噢?有人率先吸纳了半分文脉气运,竟然是朕的亲外甥,看起来这些年朕和卫国公都对他太过疏忽了。”作为坐镇其中的武皇自然可以率先感觉到那一鼎一斗的文脉气运多寡,此刻他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那半分文脉去了何处。

    “怎么,如今我玉陵的王公贵族们的孩子都喜欢扮猪吃虎了不成?”武皇笑着对着群臣开了句玩笑,下面的臣子们都心知肚明武皇所指之人是谁,但却没有一个人去开口说些什么。

    当初杨文锋上榜之时有些自诩为“肱骨之臣”的人早已经上奏建议取消杨文锋的名次,说辞自然还是那么几套,但无一例外都被武皇驳斥回来,如此一来他们如今又如何能去多说什么呢?

    “对了,刚才我们讨论到哪里了?看热闹归看热闹,但事还是要办的。”玩笑之言过后武皇回过头来问向他的这些臣子们。

    事实上如今这一切壮观之景他们这些臣子们大多数也刚刚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毕竟他们这些官场大佬们虽然对于修行之事也略知一二,甚至很多人部下还统领着这样一些人,但是如今亲身经历这等蔚然壮观之景还是头一遭。

    尤其是关乎这文脉气运一说,更是让他们难以接受。

    如今武皇开口之后他们才个个都回过神来,但还是免不了偷偷去看那只大鼎之上是否还会有古篆透鼎而出。

    “依老臣看,刚才关于纵横庙的商讨其实可以告一段落了,大家都觉得此事由太师负责最为合适,但是徐太师如今正在主持此方殿试,那倒不如等殿试之后再做商议。”在这个时候适合开口的除了三阁阁老之外就真的没有旁人了,而程珏也乐意去作这样一个角色。

    “嗯,你这个狡猾的读书人说的不错,得亏博温听不到你这番话,若是听到的话恐怕也会和朕一样神烦的吧!”武皇面露笑意,如今看到群臣的表情武皇其实是有些怡然自得乐在其中的。

    如此前无古人的科举盛况,不说是后无来者但也绝对算得上是前无古人了吧。

    “太师不会和嫌老臣烦的,相反,在这件事上他一定会赞同老臣的话并且当仁不让。”程珏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怅然,正如同他所说,他虽和徐博温很多事上意见相左但是他却也不得不去佩服对方。

    “好了,好了,你们呀和朕一样,都是喜欢能者多劳之人,但却丝毫没有考虑到能者多劳也应该有个限度,不是吗?今日科举,选拔人才自然是首位,其二则是关于纵横庙的事,至于其三嘛,则是有关我朝堂吏制的一些事,所以诸位可要准备好了。

    今科科举固然是朝堂惯例,但如此蔚为大观的气象其实也是告诉在场的诸位,咱们天渊的朝堂未来一定会有很大的变化,而这次科举也正是一种尝试,所以这次科举之人在之后可能会走出一些不同寻常之路,至于具体如何,且先看看他们的表现吧。”武皇坐在那座龙椅之上,身后则是一张更大的气势恢弘的皇座虚影。

    坐在那里的武皇说起这些国家大事,甚至是涉及到决定整个王朝未来走向的朝堂变革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仅是此番心境便非寻常人可以做到。

    武皇这些话说出口之后在群臣之中如同一颗天星直直撞向地面一般骇人,他们之中大多数人都有些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想些什么。

    他们之中很多人看到此番科举景象已经猜出了这次科举一定极为不同寻常,但是他们却没有想到会涉及到朝堂吏制改革这个方面。

    吏制改革向来是一件伤筋动骨之事,尤其是在改革初期,不论是变革方向好坏几乎都寸步难行,这在之前的王朝更替之中早有先例。

    即便是先秦的变法最终导致天下一统,但在那之前也几乎完全失败,甚至导致当时整个先秦差点四分五裂,如今武皇在这种场合公然说出要改革吏制让他们又如何能不心惊肉跳?

    这吏制改革可不同于其它,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关乎官帽子更大一些还是更小一点甚至是有没有官帽子,这对于他们来说才是真正的感同身受,至于这科举如何如今他们倒是关心的少了很多。

    开玩笑,太平的时候自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如今都要关乎自己的身家性命了谁还有心情看热闹?

    这个时候他们倒是想继续谈论一下关于这吏制改革的事,随便听一下那些个朝堂大佬的建议,但这个时候武皇反而没有继续去这个话题,至于三阁阁老和六部尚书这些个大佬这个时候没人率先开口,他们即便是想开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此一来只能继续去观看此番科举之中众人的表现,而这个时候他们再去看心中所想所虑则更多,毕竟之前武皇说过,此番科举和他所谓的吏制改革有很大关联。

    除了之前的卫寅抢先占下半份文运之后其它也陆续有零星几人能有幸得到一些,但是很少很少,星星点点,连半分都算不上,也只有坐镇场中的徐博温能感受到一些。

    众人头顶之上的大鼎依旧沉浮不定,周遭气象万千,鼎中文脉气运烟火沈腾,足矣让所有修行之人心动。

    之前大鼎之中有古篆透鼎而落于卫寅身上的古怪光景大多数士子都已看到,他们虽然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但却也能猜出几分,所以很多人看着卫寅的眼光都透漏出羡慕之色。

    杨文锋在看到这番光景之后远远没有其它士子那样惊异,只是看到那尊大鼎听到武皇关于气运之说的时候才稍微觉得对方的手段确实非常,之前看到卫寅的表现之后他很多的则是替对方感到高兴。

    当年玉陵城中最臭名远播的三名纨绔子弟如今有两个已经站在这殿试之上,剩下的祝芝也一定未来可期,这是他们三人给所有人质疑的一个回应。

    回过头来杨文锋开始用笔轻轻掌心之中滑动着,他还没打算开始动笔,也没有想好能摄取头顶文脉的方法。

    在之前的很多次或有意无意之中他都听到有人说过他身上不具备半分气运,这件事他一直有留心,但是这身无气运如今看起来似乎对于他并没有半点影响,丝毫没有影响他的科举和其它的一些事,这让他很难去理解。

    尤其是这次科举之中,他多次清晰的看到王羲颐和徐博温,甚至是如今的武皇动用气运的手段,如此一来他就更为慎重,但是他如今又无法知晓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他的顾虑自然多了一些。

    当看到卫寅竟然可以引动头顶大鼎震动之后同为玉陵士子的华飞心情则有些不好。身为玉陵六公子之一,无论是才名还是声望他都名满京都,但是如今无论他如何下笔UU小说却并无点墨,这让他很是恼火。

    反观那卫寅和杨文锋,前者率先引动文脉,后者更是会试三甲之一,想到之前的冲突他的心里更是不爽,对于两人的表现皆在他之上他有些难以接受,杨文锋还好,但是卫寅也能如此实在是让他很难接受。

    就在华飞为UU小说无点墨恼怒之时那众人头顶之上的大鼎又晃动了几分,随后鼎声刹那间大作,较之卫寅之前的声势更盛。

    此刻这尊大鼎的情况无疑牵动着所有人的心神,如此一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那尊浮沉半空的巨鼎之上。

    巨鼎周遭先是光华大盛,而后响彻几声之后便同样有古篆透鼎而出,这一次那些古篆明显较之先前卫寅的多过许多,那些古篆先是在半空停留了几分而后便猛地砸入场中。

    同样的声势浩大但最后却波澜不惊,那些古篆落入一位衣衫清雅面容俊秀的少年体内,而此刻那位少年并未注意到这些,似乎颇为专注在写一些东西。

    “是他?怎么会是他?”看到那位少年场中很多人都显得有些惊讶,显然这个少年的名声不小,很多人都认识他,但是很多人却对于他可摄取这文脉气运有些意外。

第一百六十三章 欲要百家合一

    “曹子安?竟然是他,他不是诗词功底最盛的吗,怎么可能在此地获取文脉气运?”看到那个身影华飞满脸匪夷所思,同样惊讶的不只是他,所有认识曹子安的人其实皆惊讶。若论曹子安的才气在玉陵绝非浪得虚名之辈,甚至在玉陵最为以才气扬名的玉陵六公子之中他曹子安若论才气之盛怕是仅次于荀攸。但是曹子安的才气更多的则是在诗词之上的造诣,而历届科举之中诗词方面从来都不过是作为参考之用而已,若论科举成就高低还在于策论治国方略以及经史文章方面。正因为如此,在之前的会试之中即便是曹之安,以及同样以词赋闻名的宋祁皆未拔得头筹。他们虽然策论经史也绝非泛泛之辈但是与同样才华横溢的其它地方顶尖士子相比还是落了下风,毕竟非他们擅长领域。没有人会怀疑他们肯定能上榜,但是却也绝不会看好他们能取得多好的成绩,毕竟朝堂之上不是诗词歌赋作的好便能站得住脚的。但是此刻最为以诗词闻名玉陵的曹子安竟然引动头顶那尊盛有文脉气运的大鼎大动声势,这岂非说明曹子安获取了头顶的文脉气运?他凭什么,难不成真的是凭借他的诗词不成?“陛下,又有人获取了这文脉气运,而且看这样子最起码获取有两分之数,实属难能可贵了。”同样为成势,同样对文脉气运颇为敏感的程珏笑着开口道。“看起来这位士子能获取一段文脉气运倒是让其他人颇为意外啊,不知此人是谁,实属难能可贵。”同样贵为阁老的天星阁主张子仪看到场中那些认识曹子安的士子的表情有些饶有趣味。其实在场中听说过曹子安名声的朝臣不在少数,甚至就连武皇也有意无意听说过这位被誉为玉陵建国诗词最有灵气的年轻人,但无论是程珏也好,武皇也罢,只会听说过这样一年轻人却绝不会刻意去了解这样一个人,更别提长年不问世事的张子仪了。“能不意外吗?张老可曾知晓,这位士子名叫曹子安,当年的一首《神女赋》”可谓是名动京都啊。“礼部尚书段菅炳对曹子安颇为印象深刻,而刚才对方引动文脉气运鼎的时候也早已有人认出并小声告诉了他对方的来头。“噢?他便是曹子安,那首《神女赋》我也曾听说过,确实才气逼人,华而不浮,语言整饬,最近百年的新赋怕是无人出其左右了。”张子仪虽然向来不问世事,但是显然也听说过这篇《神女赋》。“前些日子玉陵又流传了一首《美人赋》,才气与赋文倒是不曾多让,但立意和构造却是要差上那么一些,不过赋作的再好向来在这科举之上都无疑于镜花水月,虽看起来颇为动人但始终落不到实处。”在一旁的程珏一句话点明了曹子安引动文脉气运鼎令其它人讶异的原因所在。“《美人赋》能得你如此评价倒是值得一阅,不过我倒是不觉得诗赋作的绝就比之好的策论经史轻松,别说什么经史策论对于治国安邦用处较大,要知晓触类旁通,诗赋作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要做好治国之事难不成就做不到?我天渊这些年重视士子,重视读书人的作用,除了朝堂科举之外也对读书人颇有政策支持,但这些远远不够,当年大秦盛世之前曾有百家争鸣,各派别峰峦叠障如群山争峰,之后便有大秦盛世而来。当初的文坛盛世是很好,但是却也不够好,在我看来,除了百家争鸣之外更要有百家归一,如此国之盛世,文坛盛世,文运昌盛不可断绝。所以,不论是诗赋杂文还是经史策论,最终都为我天渊而拱卫,比之群星萦绕,天地共聚何愁社稷?”张子仪难得会在朝堂之上出声,而在担任天星阁主掌管天渊国祚气运之后更是如此,今日难得出声说的则是铿锵有力。他这话说的算是掷地有声但是群臣听之却鸦雀无声无人敢多说什么,这关乎天渊国祚之事他们又哪里敢多说分毫?“张阁老所说也正是朕之意,如此也是今科科举特殊之所在。别说对方是诗词杂文,即便是更为不上台面的志异之类,只要确实有才,只要能引动这文运之鼎,朕这天渊就能容得下。众卿也不用觉得如此,即便是不能入朝为官,但编纂文史,作诗词待诏,这都可以,我天渊绝不会拒绝有才之人,有德之人。”在张子仪的话落之后短暂的寂静之后竟然是武皇先开口言语。他坐在龙椅之上身后则是更为气势磅礴的殿阁虚影,之后更是有气势磅礴恢弘大气的皇座明灭不定。程珏看到坐在哪里的武皇,听到武皇的言语不由有些神情恍惚。其实不止是他,此刻面对如此武皇,听之如此言语,无论是修为高低还是学问深浅,似乎莫不觉得这便是那一代圣王该有的仪态和模样。“今日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无论文辞如何,无论题材如何,只要能引动朕这天渊文脉气运鼎朕皆择优而待,你们甚至可以不管朕之前的命题如何,尽情发挥便是。”武皇朗声笑言,他这一番话在场中回荡不灭,不只是和朝臣所说,更是和所有士子所说。“当然,同等条件之下自然还是以朕的命题为先,毕竟朕还是想听听你们对于这一形式的看法的。”武皇继续补充了一句,随后他收敛笑意看向群臣。“尔等也要早做准备才行。”武皇突兀的一句话说的所有人一头雾水,随后便有人开始醒悟倒吸一口凉气,毕竟都是在朝堂之上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的人物,有些话又哪里需要说的那么明显?武皇的话传入场中之后无疑于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位天渊帝皇的话再明显不过,他们如今可以不限文体不限格式甚至是可以不管殿试命题去随意发挥,这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绝无仅有的机会。历朝历代的科举之中从未有今日这样的模式出现郭,虽然武皇后面的话依旧表明了命题的重要性但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根本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毕竟如今若是无法摄取分毫文脉气运的话那能不能留在这玉陵朝堂之上还两说呢还谈什么争取头名?所以在武皇的话说完之后很多人开始尝试着去换自己所擅长的题材重新开始书写,还有绝大多数不知如何下笔之人更是自己换了命题去书写自己的观点。或民生如何,或社稷如何,或圣贤文章如何,或道德体制如何,绝大多数人只求能于殿试之中取得成果便心满意足了。当然,对于荀攸来说自然不会如此,他意在科举夺魁自然不屑于如此行事。他挽了挽袖子随后开始提起笔来,这番时间的考虑之下他心中已有思量。或许再继续考虑他的文章可能会更为严丝合缝,但是他不想继续等下去了。“杨文锋,会试我不如你,能在你之前非我所愿,但是这殿试之上你我二人当再分高下。”荀攸环顾四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与不知在何处的杨文锋开口。另外在考场的另一处,一长相普通的布衣士子也持笔而立,这位士子较之荀攸和杨文锋这些个天纵之才要年长很多,约摸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看起来真的是平平无奇。这位士子名叫杨延和,若是听到这个名字恐怕再不会有人觉得他平平无奇了。杨延和,今科会试位于榜首靠后一位,之前声明不显可以说是一朝闻名天下惊了。“如此一鼎文脉气运,怕是要争个先来后到才是,越是迟迟动笔,即便是后来者文章一样很好怕是也要迟了。”杨延和喃喃自语,他边说边开始下笔,UU小说墨迹横生,竟然没有一字消散于纸上。按理来说他的文章字字可以留存便早可以引动头顶那尊大鼎才是,但是奇怪的是此刻那尊浮沉于半空之中的巨鼎并未有丝毫动静。同样奇怪的是这位杨延和一身并无半点山上修士的味道,也不像是修行之人,但他竟然能看出文脉气运之事,这并不寻常。荀攸之所以不愿再等下去实则也是看出了此中的端倪,这气运大鼎之中的气运是被人摄取一分则少上一分,如此一来对于他们来说这便相当于登顶栈道之上千万人争相而上一般,只不过这争的是文脉气运,争的是鱼跃龙门的机会。在武皇说了这番话之后几乎是所有人都开始进行这一场别开生面的气运争夺,各凭本事尽力而为。而杨文锋对于之前对方说的话自然是听得一字不落,他也很清楚这气运多寡和先来后到有莫大的关系,但是此刻的他还是没有落笔。其实倒不是杨文锋就如此的心安理得,只是在他也想提笔之时心里忽然有个念头产生,之后他识海之中的文魄小人便开始完全沉寂无声下来,先前他还能感觉到一些联系,此刻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了一般。他似乎感觉到那被他起名叫做“判”的小人对于头顶那方巨鼎之中的文脉气运似乎有些抗拒与厌恶,但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文魄便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识海之中,这让他心中那个念头更为明显了几分。

第一百六十四章 独占八斗

    就在玉陵内城之中正在声势浩大气象蔚然的举行着科举之时有一位身穿长袍面容俊朗的读书人在玉陵外城之外慢慢地踱着步。读书人的脚下是乡间那些个出地劳作之人临时开辟出来的小径,不知不觉之间这位读书人的脚上已经布满了尘土。
    这位读书人正是之前一直在玉陵城之中和杨文锋共处了很多时日的王羲颐,号称是他杨文锋的师兄。只是后来恰逢科举殿试这几日杨王锋却是想要找也找不到这位便宜师兄的去处,没想到对方此刻竟然会出现在一处乡间的泥土小径之上。
    在这小径的两侧是两方麦田,此刻那绿油油的小麦正是长势喜人的时候,有些向阳处已经有麦穗冒出,王羲颐约摸是走的累了,找了田边一处干净的石头上坐下来稍微歇息一下。他轻轻掐了一只麦穗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着,口中苦涩而草猩味十足。
    王羲颐看着远处那约摸只有几户的小小村落眼神温和,此刻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在村口有两三稚子在一石磨盘上面玩笑嬉戏,而就在那石磨的不远处另外还有一个孩子正蹲在一棵大槐树下专心致志的用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大抵是嫌弃那在地上写字的孩子不合群所以那些个在石磨上抓石子的稚童都懒得理那个孩子,看到这一幕王羲颐神情恍惚,随后口中苦涩更深。
    那个趴在地上写字的稚童和他王羲颐当年是多么的相似,只不过他王羲颐遇到了他的先生所以此刻可以算得上是一位真正的读书人了,而那位孩子恐怕在很多年之后会在很多人的打击与现实之下不再读书,只会在田地里平淡度日罢了。
    此刻的村子里很平静,也很安详,如同夜幕之中静谧的一方湖水一般。田边的风吹起来很凉爽,日头也不是太毒辣,王羲颐索性便仰头躺在了石头旁边的草地之上望着天空发呆,也在想一些事情。
    刚才看到那个独自蹲着地上书写的孩子王羲颐的心里一瞬间有些心酸,也有些复杂。这些年他读过了太多的书,也取得了不错的一些成就,但是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甚至他觉得这些年他都在虚度光阴。
    如若不然这个世道还是如今这番模样?如若不然他的先生此刻又为何远在天外与他无法相见?如若不然这么久了他依旧是踽踽独行一事无成?倘若当初留在那个小山村之中没有读书,一辈子碌碌无为不一样是如今这幅局面?
    清风吹拂而过,王羲颐虽面容依旧俊朗但两鬓已有斑白随风而在他的视野余光处浮动,其实不用韶华暗转,他几乎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少年已非少年了。
    王羲颐眯了眯眼睛似乎看到在这玉陵城方圆千里四方之中皆有人影往来于虚空之中,那些逐渐形成的牢笼,那些个愈发古怪的气机流转都再明显不过,当初可能还是遮遮掩掩,如今怕是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了吧。
    他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其实对方大可不必如此,他们如此行事根本就没必要再去画下那等天地禁止牢笼,他王羲颐不会去逃走,不会做那苟延残喘之辈,倘若他真的想走,他们就真的能拦得住他吗?
    王羲颐开始闭上眼睛,那些个清风拂面之下让他有些微微倦怠了几分,他闭目之下在他的身侧开始出现了几道模糊的身影,那些身影大致可见与他轮廓一般无二,大致停留了几分之后便似乎烟云一般随着那缕清风飘摇而去。
    一道去往玉陵内城之中,一道去往玉陵城外天渊国中部的江川州方向,一道随风扶摇而上消散在了九天之上,还有一道留在了原地慢慢向着那个村子的方向走去。
    玉陵内城之中,高坐于龙椅之上的武皇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他抬头看了看天际嘴角轻轻撇了几下,那几人还真是有够无聊了,尝试了多少次都不曾成功如今竟然另辟捷径。说是令辟捷径还不如说是脸皮愈发厚了,几乎到了不要脸的地步了。
    当然,玉陵城中能感觉到某些不寻常手段的人不在少数,徐博温,张子仪,程珏等人是早已知晓,加之有武皇的安排他们不好去插手什么。
    至于杨府之中那个整日以饮酒为乐的一刀自然也能感觉的到,只不过这件事与他无关。一方面他也插不上手,另外一方面则是没那个必要插手。
    这在天渊国都身为主人的武家都无人过问,他一个门外汉咸吃罗卜淡操心个什么劲儿?
    这玉陵一方天地的变化除了他们这些人之外能够察觉之人也不是那么太多,毕竟涉及到天上谋划,一般的成势怕是也根本没有半分感觉。
    不管如何,不管天地变如何,此刻对于场中所有人来书最重要的还是如何摄取头顶大鼎之内的气运而已。
    荀攸所选文体依旧是策论,他开始落笔而后便下笔不缀,那些个文字在他的UU小说如同一副宏大的山河画卷开始缓缓铺就开来,让人一眼望去便移不开目光。
    他的UU小说游龙飞凤,那是极为飘逸而意像横生的行书,即便是不通文辞的人看起来也颇为赏心悦目。
    随着荀攸的下笔,开始并未有何意像,只是他自己可以看到他的书案之上考卷内竟无一字消失不见,反而随着他的下笔那些个文字愈发凝实干练,似乎将要透纸而出被镌刻于书案之上一般。
    随着荀攸UU小说气象横生那原本无任何反应的气运大鼎忽然在半空之中沉浮了几下而后蓦然开始剧烈摇晃,大抵不过眨眼之间那尊大鼎瞬间绽放出刺眼光亮,无数古篆虚影开始从巨鼎之中喷涌而出悬停于巨鼎之上。
    那些古篆虚影如同繁星点点明灭不缀,而那巨鼎猛然发出惊人的轰鸣之声如同黄钟大吕一般,顿时之间场中所有士子皆在那声声不灭的巨大响动中震惊开来。
    所有人皆仰头而视看向那如同夜幕天色之下包揽万千星辰的巨鼎楞楞出神,看着那些个晦涩难明的古篆众士子皆心情沉重。
    他们之前已经见到过类似于此番景象,只不过先前无论是卫寅还是引动文脉气运更为多一些的曹子安皆未曾出现如此声势浩大的壮观景象,如此情形只能说明一点,有人即将要摄取更多的文脉气运。
    “如此声势,怕是要摄取一半以上的文脉气运了,看起来这次科举之中确实是有得天独厚之人,不过也好,能有如此之人方不负我来此一遭。”在场中一处不显山不露水之处同样面容普通的杨延和喃喃自语。
    他UU小说也早已是锦绣文章快满篇,按理来说他也早应该能够摄取头顶的文脉气运才是,只不过如今却没有半分动静,而他杨延和显然对此混不在意,有些胸有成竹。
    别的士子或许感觉不到此方气运归属,但是杨延和却能感觉得到,他虽之前口中说对方是得天独厚,但是另外还有一层意思没有说出口。
    如此得天独厚之人怕真的是只有“天人”才可啊。
    “此番景象,怕是,怕是要占尽这鼎中气运才肯罢休啊,如此一来我等如此自处?”在广场之中的另外一端同为玉陵六公子之中的华飞愣楞出神,心中说不出的悲凉。
    如此心思,如此心如死灰的又何止是他华飞一人而已?宋祁,林旭,杨光第等同为玉陵六公子;董寅,文贞明,徐恭等同为江南风流才子;另外还有那齐鲁之地的孔相融,以及那些亡国遗民之中的士子们皆是满心拔凉。
    如此引动一鼎气运为之而震动之人他们如何去争?
    此刻的场中恐怕没有为之心寒的也只有几人而已。卫寅本就不强求,得知一两分已然满足,而曹子安亦是如此,除此之外便是杨文锋和杨延和这位似乎有些不想去争这文脉气运。
    杨延和是心中早有计较,而他杨文锋则是本能感觉这大鼎之中的气运他最好不去染指,更何况这是武皇炼化的天渊文脉气运,谁知道他武皇是否对其动过手脚?
    场中心凉场外则是震惊,看到那尊气运大鼎的声势自然满朝震惊,各位朝中重臣或小心议论或眼神晦暗不明,或心思急速流转,他们皆心思深沉,早在看到这一幕便想到了今后他们的方向所在。
    如此声势科举夺魁,吸纳如此文脉气运,这样的人在未来的朝堂之上如果没有一跃成龙平步青云就连傻子也不信,况且这人还有一位那样的先生,如此一来朝堂方位该往哪里倾倒自然不言而喻。
    “博温这位弟子确实不凡,看起来朕的这位老兄弟后继有人了。”武皇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发出感慨。事实上他们这波人虽然如今还是这朝堂之上的中流砥柱但是在武皇心中他们实则开始由盛转衰而已。
    如今的天渊比之当年的他们可谓是人才济济,那个时候文臣似乎只有徐博温和李凉两人而已,至于武将倒是并不是太过匮乏。如今经过几十年的修养生息他天渊文有三阁六部,后来更有晋心安,淳于渊,王焕等人,武将北有杨家军,军中将军六位,副将数十位,北有梁王同样军中将领星罗密布,如此天渊不但得天独厚,甚至还要惹来“天上”觊觎。
    在未来,武皇他们这一代怕是还有波澜,到时候他,杨王,徐博温等人说不准能留存下几人,而他武皇很明白,由于立场不同他们终究会因为很多事而身不由己,所以这天渊需要更新换代,需要不断有新的血液注入其中,而他们这些个老人该走到自己的归宿所在便要为这些年轻人腾出位置才行。
    若要千秋一统可不仅仅是天渊一统而已,要完成这种大事他武昊天所做所举必不能计较一人,一事之得失。
    此刻在场中的荀攸UU小说已到末尾,他似乎心有所感,在最后落笔的刹那间停了下来。随后他深深吸了口气抬头望向如今紫气氤氲的头顶天空之上,隐约之间少年看到了半空之中那尊先生的身影,而此刻的徐博温也扭头看向自己的这位弟子,两人对视一眼之中心照不宣。
    若是先生有朝一日做不到的事,自有我荀攸来补上。如此这天渊文脉一斗,我荀攸独占八分又如何?

第一百六十五章 殿试的结果

    话说荀攸一人引动那气运大鼎之后并没有一蹴而就,他像是询问又像是想要寻求一个答案一样停下笔望向天空,在那半空之上有一片身影,那是天渊国的太师,更是他荀攸的先生。

    年少之时偶然拜师对于这位在整个战国末期一直到如今的春秋初期一直都极为声名显著的读书人除了崇敬之外还有几分畏惧,之后年纪稍长点,接触的时间越来越多,慢慢的荀攸便和他的先生关系愈发融洽,所以原来很多不敢说的话也慢慢敢说出口了。

    他记得有一次他问出他许久没有敢问出但是却非常好奇的一个问题。他问他的先生,如今的先生几乎已近人臣之最,为何还事必躬亲?为何不留出一些时间来修养身心一番,为何不想着让自己的修为更近一步,最好能达到那举霞飞升的境界,如此岂不是美谈?

    文能安邦治国定天下,武能举霞飞升如仙人,如此成就岂非完美?

    这些是当时荀攸对徐博温所说的话,其实还有一些话他不曾说,当时也确实是不敢说。

    当时的朝堂之上一直在私下里有些流言让他荀攸极为恼火,在那些流言之中他的先生成为别人口中的那个恋战权位,虽才气纵横治国无双但是其心不纯的卑恋读书人,这些那个时候的荀攸不知他的先生是否知晓,所以他才有了那番问话。

    当时他的先生只是轻轻笑了笑随后问了荀攸一些问题:徐博温问荀攸,他是否见过中原遍地狼烟四起,是否见到礼乐崩坏山河陆沉?是否到哪儿都能见到易子而食,见到举目便有豺狼恶狗等着人倒下?若是有一天他有那样的能力去改变这一切是否会因为一些麻烦,一些流言而不去做那些事?

    这些问题这些年一直萦绕于荀攸的耳边,如今更盛。

    所以他荀攸今日便不再顾忌什么依仗先生这样的流言,也不再顾忌这科举如此是否就一定公平,且容他取下这八分文脉气运,至于今后如何,且看他荀攸一人而已。

    于是他低头重重落笔写下最后那几字,待那几字落笔之后场中上空轰然而动,随后那尊象征着一斗文脉气运的气运大鼎先是光华夺目迸发出极为璀璨夺目的光芒,紧接着开始有雄壮如洪钟大吕般的吟诵之声传出,那吟诵声场中的所有人虽听到的极为明显但却又像是听不真切一般。

    如同一道迷雾从心头飘散而过,又如同一道惊鸿而去不知何起亦不知何终。

    看到半空之中那尊气运鼎的气势杨文锋自然也明白应该是有人将要摄取其中的文脉气运,而看如今这种架势那人应该是想要将这剩余的八分文脉气运尽数攥于手中,如此一来怕是要一人盖压场中所有人了。

    不同于先前那些古篆透鼎而出最终落入场中引动之人之身,此刻这气运鼎骇人的声势还依旧停留于半空之中未曾落下,而它一刻不落于实处就一刻无人知晓是谁将要得到这八分文脉气运。

    这一刻场中所有人都在猜测这八分气运的归属问题,毕竟这个人不出什么意外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板上钉钉的今科魁首了,毕竟除了先前率先下手的卫寅和曹子安之外其余诸人皆还未曾获取一份文脉气运。

    “当真不愧冠盖满京华的名声,如此年纪能如此了得,这一世的读书人似乎并不比上一世差多少,”杨文锋心中感慨,此刻虽然那八分文脉气运未曾落到实处但是他心中却已然有了答案。

    他本就集念修与修道一身,加之有文魄小人的存在导致他本就对这文脉气运极为敏感所以此刻他自然能很清楚感应到那份文脉气运被牵引的气机在何处。

    之前与那荀攸交手其实并未落到实处,说到底不过是两人识海之中的意气比拼罢了。当时的荀攸曾说他有一山一海,最终杨文锋见识到了书山却未曾见到学海,那个时候杨文锋便感觉到了这个同龄读书人的不凡,此刻正是印证了这一点。

    杨文锋两世之中见识过不凡的读书人其实并不少,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浩如烟海磅礴难言,但是在如此年纪便有这番才情的其实也真的并不多,按照这的规则而言,那荀攸又是念修,恐怕得了此番文脉气运自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既然珠玉在前,我自也该弘毅于后才是。”杨文锋没来由心中提起一股子豪气,他看着这满场几乎皆失魂落魄的士子们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这个时候他没来由想起一个不知活了多少岁的老头子读书人和一个自称他为师弟的那个读书人,他们若是看到如今这一幕不知会不会很失望。

    文脉气运又如何?我辈读书人学问高低好坏岂可由那虚无缥缈的气运一说可能左右的?若是一个读书人看到别人好的文章好的学问就不敢提起手中那支毫笔,这才是最为可悲之事。

    “气运如何,且待我落笔再说。”杨文锋自言自语随后抖了抖袖子开始握住那支由彩云凝聚而成的虚笔,他落笔于彩云之书案之上,字字珠玑。

    此刻在这太极殿之上本身因为武皇的举动这内城一方的天地便早已被带上了一层枷锁,天机重重无可越过雷池一步,但是此刻在这太极殿之上,在那方士子殿试的广场之上,在徐博温的更上方忽然有清风拂过,而在那清风之中有一人影迎风而立,淼淼乎乎看不真切。

    似乎是听到了杨文锋的话一般,那清风之中的人影轻声回应道:“那就让我拭目以待。”

    杨文锋开始落笔不在管场中的其它人,但是其余人却并未有此方心境,看到头顶气运鼎的变化皆早已心慌不已。

    当然,还有很大一部分人继续去尝试落笔看是否能够引动气运与否,只不过此刻他们的心境早已大乱,不乱之时尚且不能引动那头顶的文脉气运又何况如今的这种心境呢?

    另一方面荀攸UU小说愈发顺畅起来,他的UU小说意像横生,若是将他的文章比作一支沙场骑兵的话那此刻便是那万千铁甲凿阵之时。气势恢弘,一往无前,如此文采气象场中谁又能与他争夺文脉气运呢?

    崩,崩,崩,在荀攸UU小说文章写到正酣畅淋漓之时众人头顶忽然传出三声宛如惊雷又似山崩的壮烈声响,一时间场中之人皆心惊,不由自主抬头看向上空。

    “开始了吗?”不远处在一个角落的杨延和轻声开口,随后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叹了口气,之中低下头继续落笔。

    “气势果然惊人,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看起来此番状元非他莫属了。”杨文锋心中有了一番计较。事实上此番结果他早有心理准备,今科殿试无论谁拔得头筹他杨文锋也绝不可能拔得头筹,这与文章好坏文采如何并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如今这个状元头衔给了他荀攸对于天渊朝堂来说更为乐于见到而已。

    “不知道得了这份文脉气运念修能到何种境界,只不过科举夺魁,之后怕是没有时间在去修行了吧。”事到如今杨文锋不去想文脉气运反而再想武道修行,这若是让其它士子知晓怕是也要概叹对方心是真的够大了。

    事实上无论是哪一世,那个江湖一直都曾是他杨文锋最想要去的归宿,只是可惜,可惜两世之中他都为身世所累奢求不得。而这身世却是世间人最想得到的,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在众人头顶的气运大鼎发生三声巨响之中那尊气运鼎便蓦然炸裂开来,如同一条璀璨星河炸裂一般,万千华光熠熠生辉,随后那些华光不断凝结汇聚,最终化为一条巨鸿笔直射向场中的那个人。

    那一道巨鸿如同九天之上倒灌人间的银河一般倾泻而下,而这个时候的荀攸则似乎完全沉浸在他自己的文章之内,对于这天降异像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得到一般。

    天威浩荡,气运长河倒灌而下,那条气运长河落在荀攸身上便如同找到了源头一般,虽看起来颇为威势滔天但落在荀攸身上不过是云泥无痕,似一场大雪落入大地之中,牵无声息却让人感叹神迹于此。

    那气运长河滔滔不绝,不断有恢弘的朗诵声于场中回荡不息,中间又似乎夹杂有钟鸣鼎动之声回荡不息,而这一切不过是发生于玉陵一位少年读书郎的身上。

    最终那一鼎余之八分的文脉气运全都灌入荀攸体内,点滴不剩,半分不存。这个时候的荀攸身上似乎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韵浮现于他的身畔,这种气息气韵似乎非常恢弘但是却又似乎让人无法感受真切,最终给荀攸身上添上了几分神秘气息。

    “今日如此,可就难以回头了啊,我徐博温的弟子虽有义务如此但却并非必须如此啊。”看到场中那举世瞩目的弟子徐博温眼眸之中竟然多了几分伤感和矛盾,似乎如今这种局面是他想要看到却又不想看到的情形。

    “看起来今科的殿试有结果了。”等到那荀攸将所有气运吸纳殆尽之后程珏喃喃自语道,他可以感觉得到那份文脉气运有多么不凡,如今气运如此加深那自然说明了荀攸UU小说文章不不同寻常,既然如此,这今科头名又哪里会有什么悬念呢?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一人夺魁,两人古怪

    在粗如梁柱璀璨如银河的气运长虹灌入荀攸体内之时场中那些士子们这才看出端倪,但当看到那席青衫男子之后又都眼神复杂。

    不甘,羡慕,嫉妒,似乎还有许多的自惭形秽,但是却没有人再多说什么。

    那是荀攸,本就才名远播,本就是翰林院最为瞩目的读书郎,本就是当朝太师的弟子,也本就是这玉陵六公子之首,如此一来似乎这一结果似乎是注定了的结果,让他们难以再生出什么不满之心。

    他们只是有些不甘心,他们不是不能忍受荀攸夺魁,他们不能忍受的是与之差距如此之大,对面竟然独占八分气运而没有给他们留下一份,如此一来让他们情何以堪?

    只是想归想他们还真的没有任何办法,这毕竟是荀攸啊,这若是那玉陵之外的士子,若是那江南,那齐鲁,那边塞的士子他们之中可能还会有一些心怀不甘的会编排一二,但是这个人是荀攸就让他们无话可说了。

    当然,虽然这个时候头顶的气运大鼎已然破碎殆尽,而那一斗气运也点滴不存,但毕竟殿试还没有结束,虽然再无半点气运但合着总不能今科殿试就取纳荀攸一人吧,想通此中关键之后剩余的士子们便又开始低下头来继续完成他们未完成的卷子。

    时间在点滴之间消散,殿试的时间也即将渐进尾声。果然,在荀攸将那气运长河吸纳之后其余的士子们UU小说便再没有字迹留存一二,只不过之前徐博温的话还在耳边记着,所以留不留存字迹对于他们来说倒是没有那么重要了。

    事实上此刻此方天地本就是上古遗址的投影而已,而此等吸纳气运取士之法也最早来源于传说之中的上古时期,只不过那个时候并非仅仅取士,还在于取君上。

    传说上古时期的君主皆由天地择主,所占人间气运多寡便决定是君主还是臣子,而一朝天子与臣子皆是身负大气运,秉承天地之志之人。

    当然,如今这一次天渊殿试只不过是与之相仿而已,事实上也不可能出现当时那种吸纳人间气运来决定朝堂兴衰这样的场景来,只不过如今这些士子们是否能在这彩云紫雾凝聚而成的书案之上留下笔墨确实和他们身负的文脉气运有关。

    若是可以吸纳头顶那被武皇强行炼化拘押而来的文脉气运自然可以留字于书案之中,但是此刻临时出现变数,荀攸一人便独占八分气运,如此一来其余人若是再想留字于书案之上那便真的是难如登天了。

    要么是能够强行激发出自身所负文脉气运来留字,要么则是文惊天地,硬生生靠着自己UU小说的文章强行引动文脉气运加深,这两者前者在如今还能有一些可能性,但是后者几乎不可能在做到。

    如今这方天地与上古遗址投影相互重合,已经算的上是另成天地了。在此方天地之中别说是再来引动文脉气运,即便是那些个天上地下之人来到此方天地之中也别想再从外面获取半分气运,甚至是天地气机流转,元气凝聚都很困难。

    如此一来只能利用自身气运来留书于书案之上了。在荀攸吸纳了八分气运之后徐博温便将场中士子们UU小说的书案进行了修改,那书案自会根据其文章如何,气运如何而留存文字,只不过难度绝对不小,能够最终留下一言半句的怕是十不存一了。

    不过这殿试最终取士也不过寥寥几十人而已,恰逢今科殿试有别于以往,所以这一次殿试能得名次则注定会更加少的可怜。

    果然,在这之后场中大多数的士子们便再难于书案之上留下只言片语,余下寥寥几人所能留下的一不过是几字或者是几句罢了,想要留下大篇幅的文字真的难以做到。

    只是有两个人却不在此范畴之内,一个是杨延和,另外一个便是他杨文锋。

    其实在荀攸一人得那八分气运之时他们两人才开始动笔,而他们动笔之时也几乎已然确定他们两人那个时候才动笔几乎便不可能参与争夺这八分气运了,但是他们两人似乎丝毫不在意这文脉气运,反倒像是故意而为之,有意去避开吸纳这八分文脉气运。

    杨延和是有备而来,很多事情在他某个年纪偶然读书开悟之后便明白了许多。比如这文脉气运,尤其是这被武皇炼化而来的文脉气运对于他来说是弊大于利的。虽然这次他杨延和来这玉陵城榜上有名是必须去做的但是这并不代表他需要去摄取这些个文脉气运。

    况且虽然必须榜上有名才能实现他的某些计划,但是如果科举夺魁那声势便太过于他,也太过于让他成为众矢之的,那反而是他所不想看到的,所以他有意识去避开对方吸纳文脉气运的时间段。

    而杨文锋所想到其实和杨延和极为相似,两人似乎是不谋而合一般。

    对于杨文锋而言,他之前少年时便早已算的上是博览群书,而后来回归玉陵之后更是恶补了许多关于修行和气运一说之类的书籍,对于很多事虽然从中了解不会太过清楚但是却也知道一些个轮廓。

    比如这气运一说和佛教未曾灭教之时一些旧时佛典之上所说的因果有异曲同工之处。自那识海之中文魄小人对于头顶文脉气运的排斥以及先前文魄成之时也丝毫没有借助这方天地的文脉气运时杨文锋便感觉到了似乎他并不需要这些文脉气运一般。

    具体原因他杨文锋说不上来,就是下意识感觉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似乎并不是什么好的东西,加上这本就是武皇炼化而来,如此一来他便更不能去接受了。

    于是他也是再等,最终也是等到荀攸摄取了那八分气运之后他才开始动笔,他所为的其实也是刻意躲过那争夺文脉气运而已。

    若是场中其它人知晓这两人的心思恐怕都要一口老血吐出来了,别人都是想方设法去摄取头顶文脉气运,而偏偏他们两位却要刻意避开机会,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杨延和身上的秘密恐怕只有他自己知晓,而先前那两位“天上之人”借助附身契合之人之法依旧逃不过徐博温和武皇的眼睛而他一直到如今都未曾露馅,不得不说他杨延和所用之法确实了得。

    事实上杨延和本身便有十足把握,他可以确信,他所有的秘密除了他自己之外这世上应该无人可以识破了。

    抛开杨延和不谈,避开荀攸摄取文脉气运的势头之后杨文锋开始落笔,经历过会试之后其实对于旨在科举夺魁状元及第的那最有希望的几人来说文章文采文辞如何事实上并不是太重要的,毕竟对于这几人来说文辞文采都不会差的太远。

    到了这个时候取决的还是立意,还是揣测帝王之心。论修行之人与世俗兴衰,如此立题便可以得窥帝王心思一二,加之今科殿试如此特殊的形式更能看出一二了。

    想要坐那万世帝王,想要继万世而开太平,如此抱负不可谓不大。抛开武皇任由朝堂众臣对于杨家打压这件事,抛开掩劣而扬喜,朝堂对于百姓只灌输好的方面,也之片面看到百姓生息之中好的方面这些在杨文锋看来极为致命的策略之外其它的治国之策事实上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但如今提到修行之人与世俗之间的关系这便值得深思了,杨文锋不知对方是何种打算,是想要借助修行之人而壮大国威最终去行那铁血帝王之法举国攻伐其它五国而一统还是想要更好去治理这个天渊,这些是他如今这个层次无法窥探到的事。

    最终杨文锋只能洋洋洒洒写出一篇文章来阐明他的想法,这个想法他没有站在武皇的对立面,他也不是站立在帝王心思这个方面考虑问题的,他只是想到了年幼时的一件小事和一次很简单的谈话。

    那个时候杨文锋还是和祝芝卫寅像是往常一样于品花楼内喝花酒,当时恰逢也是一场诗会,在那场诗会的末尾可能是品花楼为了噱头有意安排,一位出身江湖身披白袍腰配长剑的年轻小宗师最终踏剑而行露天场中,白衣白袍少年仰头喝下一口美酒随之而吟诵诗篇,风姿卓绝,飘然思不群,颇有一番江湖豪侠的气势。

    当时所有人都为之动容,如此风姿就连杨文锋一时间都心神往之又何况于其它人呢?于是一时间纷纷议论此少年,甚至还有人问出此少年是否便是那江湖绝顶高手中的某人,是否可说出鼎鼎大名让他们能得知一二。

    那位白衣少年倒也实在,面对非修行界的人如此吹捧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随后笑着说自己呀不过是名勉强跻身武道修行的纳气境的一名小宗师罢了,在这天渊算不得什么高手。

    随后白衣少年看着众人不信的表情便举了个例子,说比如这玉陵城的武皇,在比如外城的杨王,武道修行怕是早已跻身成势境界,而且他们两位麾下像是他这样的小宗师境界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在这少年说完此番话语之后众人先是震惊,之后便是一番感慨讴歌,说是有武皇杨王如此武道修行他们又有何惧,何愁天渊不兴,何愁百姓不能安定。

    当时的气氛绝对算的上是一片祥和,颇为有一番太平盛世之景,当时就连杨文锋也几乎相信了眼前这一切,但随之一位花楼小厮便小声嘀咕了一句,那句话令杨文锋立刻清醒了过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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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问道介绍:
大千世界,英豪何其多。有一书生镇守人间数千年让天上地下无可奈何;有一武夫坐拥天下第一已快百年自封天道;也有那诸国君主和无敌将士如百舸争流,璀璨耀眼。
有一少年生在此世,一心,一剑,一条路注定要揽那天下风流。
人间问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人间问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人间问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