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婆婆妈妈像个娘们
上面当然冷了！
这可是在草原，天寒地冻的，这里的气温已经有零下十几度了，等到太阳落下去之后，温度更低，夜间零下二三十度都是正常的。
如果仅仅是温度低，那还可以忍受，除了温度之外，还有大风啊，在草原上，四处毫无遮挡，北方的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那是可以肆无忌惮地直接过来的。
冷风吹过来，能够直接吹到骨头里面去，只有穿着厚厚的军大衣，在背风的地方，才能够感觉到暖意。
而现在呢？
向永林穿着军大衣，戴着皮帽子，站在三楼的楼顶上喊着要跳楼，虽然已经是尽量背着风说话了，依旧不停地往他的胃里灌凉气，他呼出去的白茫茫的热气，换回来的都是冷风。
上面的滋味，绝对不好受。
他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因为太作，把自己的工作给作没了，现在回想过来，后悔不见得，仇恨怕是已经有了。
不过，这些都埋藏在心里，现在，先保住了工作再说。
可是，事情和他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没有人来围观，在以前的时候，厂子里如果有这样的事情，早就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了，但是现在，工人们都没有出来，肯定是那个赵国栋在使坏，他不让工人过来，过来就开除，那还有谁敢过来？真过来了，就该和他站在这三楼的楼顶上一起喝冷风了。
冷风吃了不少，肚子里都是凉意，同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脸上都快被冻僵了，没什么感觉了，他就是靠着一股子的毅力，坚持到现在，毕竟，这关系到他的工作啊。
现在，下面终于来了几个人，让他精神大振，谁能想到，下面喊出来的居然是这样的话！
要跳就跳？开什么玩笑，老子才没有那么傻呢！
下面的几个人，都戴着皮帽子，穿着同样的军大衣，只露出来半个脸，军大衣的领子，把脸都给裹住了，所以，向永林也不知道下面的究竟是什么人，不过只要一想就能知道，还用说吗？肯定是赵国栋带来的人啊。
“要么，你就立刻跳下来，要么，就怎么上来的，怎么滚下去，别他妈的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男子汉大丈夫，站着是根柱，躺着是根梁，跳下来，你就是屈原，退回去，你就是瘪三，怎么选，你自己痛快点。”秦振华在下面继续喊道。
这种人，也就剩下这些下三滥的计俩了，还真能由着被他威胁？秦振华听说之后，就是火冒三丈，过来帮助赵国栋解围了。
“你他妈的又是哪里出来的？”上面的向永林的声音，有些发颤，对方一说，他冻的就更厉害了。
“你管老子是谁，你到底是跳，还是不跳？”下面的秦振华继续说道：“就你这点心机，还想要威胁赵厂长？你给他提鞋都不配，看看你，干了什么事？以前的那些昧良心的坏事就不说了，就说最近一年的时间，得请半年的假，仅仅无故旷工，早就该把你开除了！赵厂长要整顿秩序，你就在后面耍阴招，处处对着干，不就是为了让厂子黄了，好白拿工资吗？厂子真黄了，你屁都拿不到！你说，你自己对得起你自己身上的一机厂的工作服吗？好吃懒做，不想干活，上级下达了紧急任务，还在那里挑拨教唆，你就是害群之马！开除你，都是轻的，应该上报，你这行为，够得上反***了，得判你几年！”
赵国栋本来是想要出去的，毕竟，他不想把秦振华给牵扯出来，但是，听到这里的时候，觉得或许秦振华出现的正是时候。
自己逼着他跳下来，肯定是不行的，秦振华当然也不行，但是现在，只要秦振华不承认，事后找个不在场的证据，只要向永林没有缺胳膊断腿的，谁会咬着不放追究？
“向永林，还不给老子滚下来？等老子上去，把你踢下来吗？”秦振华继续喊道，盛气凌人，已经占据优势了。
首先就是要在心理上击垮对方，让对方知道，他干的那些烂事，开除是必然的，甚至，还应该有更严重的惩罚才对！
就和学校里面，处理两个学生打架一样，打人的，得批评教育，你不能动手，打人是错误的，得向对方道歉，至于被打的，也得批评教育，为啥不打别人就打你，让他觉得被打不冤枉，这样，就都解决了。
现在，厂里要开除你，那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此时，上面的向永林，也正在矛盾之中，早知道，他就应该趁着中午吃饭的时候，爬上来要跳楼了，那个时候，肯定能围观起来一大批人，只可惜，当时还没想到这一招啊，现在，傍晚的时候用，已经迟了。
再呆下去，已经没有用了，显然，没有人尿他，倒是有不认识的人，喊着让他跳下来！他要么跳，要么就退回去，总之，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他自己得冻坏了。
没有办法达成目的了，真的要先下去？
就在他认为已经失败，准备下去的时候，看到前面的厂区道路上，两道明晃晃的大灯，那车灯的亮度，超过了其他所有的车灯，什么212，什么老解放之类的，这种车灯，在整个一机厂，只有厂长马盼山平时乘坐的上海牌轿车才有。
是厂长来了！好啊，是厂长来了，原本准备妥协了的向永林，这下又突然有了力量。
这个赵国栋，真他妈的是个狠人，不过，马厂长不是啊，马厂长一向都是喜欢做老好人的，对下属向来很宽容，现在，自己已经被逼到要跳楼了，马厂长来了，一切就有转机了！
“该死。”此时，秦振华扭头，也看到了远处的汽车开动过来的样子，顿时就咬牙切齿，本来已经攻破了那个家伙的心理防线了，现在，马盼山来了，肯定是要妥协啊。
现在要是不解决了，那等到马盼山过来，那是有什么条件，马盼山就答应什么条件啊。
以后，还怎么管其他人？
“张师傅，李师傅，快，使用推土机铲雪，二柱子，走，跟我上去！”
第二百二十五章 踹下去
秦振华早就做好了预案了，在来的过程中，就想到了最坏的打算，这个家伙，如果最后的时候，真的不在乎自己的一条命了，那也绝对不能让他出意外啊。
其实，办法也很简单，现在，草原市天寒地冻，到处都是皑皑白雪，要是到了外面，半米厚的降雪都是有可能的，在市区里，大雪下过之后，路面就会打扫，但是，不可能把雪都清扫干净的，所以，就会堆积到空地上，等到第二年春天，直接化掉就可以了，如果从空中看下去，一机厂的各个厂区里，都是大片大片的白色覆盖的空地的。
其实，除非这个向永林真的找死，往办公楼外面的这条甬道上摔，否则的话，即使是跳下来，十有**也不会有事，当然了，为了保险起见，那就干脆多堆积一些好了。
如果是在其他单位，或许还是手工作业，但是，一机厂，那自然是什么都有的，推土机根本就不缺。
天寒地冻的，推土机想要着火可不容易，但是，就在他们过来的时候，已经吩咐人去用火把烤推土机了，现在，张向阳快速地跑过去的时候，已经都预热好了。
拉动推土机的牵引绳，第一下，突突地冒了几股黑烟，第二下，里面有动静了，等到第三下的时候，推土机就已经隆隆的启动了。
张向阳跳上推土机，轰了几下油门，就开始前进了，这辆推土机，几乎每天都会开动，所以，不用担心发动机会抱瓦。
就在推土机推着积雪，向着向永林所在位置的下方而去的时候，上面的向永林，终于有胜利者的心情。
他的目光都被那辆开动过来的上海牌轿车吸引了，至于推土机的开动，他并没有太多的在意，反正，厂子里每天都是轰隆隆的。
而且，下面那个位置，是黑漆漆的，并没有路灯。
马盼山下了车的时候，赵国栋也已经从办公楼里面出来了，两人对视了一眼，马盼山摇摇头：“老赵，不能草率啊，这可是要出人命的。”
“马厂长，他在上面，那是装样子的，就是想要逼厂里呢，要是他开了这个口子，以后，我可没法管了。”赵国栋继续坚持自己的观点。
“你啊，就知道你这倔脾气，我才赶过来的，老赵啊，厂里的伤亡指标，能不用，还是不要用啊，你知道这件事传出去，会给咱们厂里，带来多大的影响吗？”
军工厂，里面到处都是设备，也经常会出现事故，比如说机床操作手失误，手被卷进了机床里，整条胳膊就废掉了，比如说，铸造车间的炼钢炉，出来的钢水上千度，要是一不小心掉进去，就瞬间灰飞烟灭了。
每年都会有类似的事故，现在，这也是考核一个工厂的重要指标了，如果再出了伤亡事故，还是自动跳楼的，那带来的影响，大到让马盼山都不敢想。
稳定，稳定才是第一位的啊。
马盼山是语重心长。
“我为厂里，兢兢业业，干了十几年，现在，厂里因为我发了几句牢骚，就要开除我，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被冻的跟个孙子一样的向永林，积攒了半天的力气，终于又开始嚎了。
“向师傅，你有什么话，我们下来再说，下来再说，好吗？”马盼山站在了下面，此时，那推土机，还在隆隆作响，让他的声音有些模糊。
“老赵，谁在开推土机，先停下来。”马盼山说道：“都这个时候了，是清扫路面重要，还是解决这个跳楼事件重要啊？”
“马厂长，这是有目的的。”于是，赵国栋只能是靠近马盼山，向他说着话。
马盼山于是点点头。
下面的动静，从上面看的很清楚，向永林看着两人在交流，就感觉到不妙了，此时，他咬咬牙，继续向前走了两步，一直走到了楼顶的边缘！
现在的三层小楼，是在那个和苏联友好的时期建造起来的，不用说小楼，整个工厂，几乎都是照搬苏联的模式的，红砖结构，顶部是油毡，现在，和其他的地方一样，上面也已经是厚厚的一层雪了。
如果只踩在雪上，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雪在融化，又冻结之后变成了冰，办公室内都是有暖气的，所以，在房顶接触的那个部位，是有冰的存在的，这般的靠近楼顶的边缘，很容易发生危险。
向永林已经在寒风中冻了半天，体力到了极限，他也知道，人家厂长是一伙儿的，要是把他给哄下来了，就很难再如法炮制一次了，必须要在这里，就让对方答应。
“我没错，都是赵厂长，太强人所难了！”向永林说道：“你们立刻答应我，不开除我，否则，我就…”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戛然而止，因为，向永林的后屁股上，突然就传来了重重的一击，就像是有一只大脚，狠狠地踹到了他的屁股上一样！
向永林蓦然反应过来，在厂长的车子过来之后，刚刚叫嚣的那几个人，其实并没有走，对方上了房顶，对方在自己身后动了阴招！
他想要扭过去，想要看看到底是谁，但是，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向下坠，他的皮帽子掉落下去，盖住了他的眼帘，当身体完全悬空，失重的感觉传来的时候，他再次发出了惊呼。
“救命，救命啊。”
“走。”秦振华倒退着，踩到了原来的脚印里，脸上带着一丝的冷笑，你不跳，老子就踹你下去！
刚刚火速跑上来，等到上了房顶，他却是踩在了向永林的脚印里，慢慢地过去的，向永林和下面叫嚣，根本就没有看身后，现在，秦振华又倒退着回去，所以，即使调查，房顶上，也只有一排脚印而已，而且，晚上再下雪，一切就都覆盖住了。
对向永林来说，这是他一生中最深刻的记忆了，永远都不能忘记，他从楼上掉落下来，就在以为会摔死的时候，就噗通一声，掉到了一米多深的雪里，砸出来了一个大字形状。
第二百二十六章 小丑的表演
“哎吆，哎吆。”向永林在掉下来之后，痛苦地大声喊道：“摔断了，我的腿摔断了，我的头好疼，我的全身都难受，有人踹我，有人从上面把我踹下来了！”
此时，马盼山已经傻眼了，当向永林从上面下来的时候，马盼山当时觉得心跳都停下来了，这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一机厂的这个年，可就不好过了，肯定会不停的安全整顿的。
现在，当向永林掉落到厚厚的雪堆里面的时候，他的脑子还在思考着这些，听到了里面的喊声，马盼山就不由得想要喊，还愣着干嘛，赶紧把他弄出来，送医院啊！
但是，他还没有说完，赵国栋的声音就响起来了：“什么，有人把你踹下来的？你这么说，是在说有人谋杀你吗？看来是个大案子，厂里都解决不了，马厂长，咱们干脆把派出所的人叫过来吧。”
当坠落的过程中，向永林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去另一个世界了呢，如果就这样没了性命，那可是太不值得了，但是很快，迎面的雪就扑了上来，随着他的接触，又纷飞散开，当时，向永林就知道了，自己肯定没啥事，这么厚的雪，就如同是气垫一样，稳稳地缓冲着他下坠的力道，他安全了，他也没戏唱了！
他如果还在上面，还能威胁一下对方，现在，他已经下来了，还能干什么？向永林也就只剩下最后一个想法了，讹一笔！
反正我是摔下来了，我这可是意外受伤，你们得负责，对了，明明是你们派人把我踹下来的！
向永林想到这里，就喊了起来，但是，听到了赵国栋的话，却让他心里凉了半截，要报警？
如果仅仅是在厂子里处理，那或许还能得到点好处，这要是闹到了派出所那里，可就是公事公办了啊。
“他说咱们谋杀他，这可是大案。”赵国栋说道：“请警察过来，仔细的查清楚，如果有人真的踹了他下来，那就得严肃处理，如果没有，那他就是污蔑工厂，他已经不是咱们厂的工人了，没有按照要求离开咱们厂，还在这里闹，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的，得把他仔细地查清楚，最近这些年干过什么事，都得给派出所那边汇总过去。”
当赵国栋说到这里的时候，向永林再也忍不住了，站了起来，忍不住咒骂道：“赵大炮，你这是要逼死我！你，你以后不得好死。”
“咦，刚刚不是说腿都断了吗？现在怎么自己站起来了？”赵国栋说道：“逼死你？谁让你死了？你自己爬上房顶，自己跳下来的，马厂长，您也看到了，刚刚有人踹他了吗？”
几个人都在下面，向上仰望，楼顶又黑，后面有人踹向永林，下面当然看不到，而现在，看着向永林没什么事，马盼山当然也就放心了。
“我没看到，向师傅，你…”马盼山还想着和稀泥呢，赵国栋已经是大手一挥：“厂里的保安呢？还不把他带出去？以后，要是在厂里，再见到这个人，就是你们的失职。”
于是，向永林就被几个保安架起来了，满心的愤懑，恼怒的眼睛望着赵国栋：“赵大炮，告诉你，这件事没完！没完！”
看着向永林终于被弄出去了，赵国栋扭头看了看马盼山：“马厂长，您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明知故问，要不是这里有人跳楼，我来这里干嘛？
马盼山在心中很是不爽，不过又不好意思发作，反正，已经解决了，没闹出大乱子来，厂里安安稳稳地能过年，他就满意了。
“我就是来看看。”马盼山说道。
“嗯，那带您看看，今天就开始分配上级的任务了，时间紧，任务重，您能来这里视察，说几句话，对那些人，都是一种鼓励和鞭策，对了，我们的新柴油机的研发会议，也正在进行，也欢迎您去看看。”赵国栋说道。
于是，就在下班之前，马盼山视察了那些库房，此时，库房里面，已经摆起来了柴油机，一个个的工作区域里，老师傅们，年轻的师傅，都在那里认认真真地工作着。
赵国栋，是个狠人，向永林的事情，正在慢慢地传开，连跳楼都无法威胁到赵大炮，向永林的行为，最终变成了小丑的表演。所以，他们为了这份工作，不得不将以前的作风收起来，整个工厂的风气，终于开始转变过来了。
马盼山一边视察，一边还鼓励他们，也算是很有收获，当来到了食堂这里的时候，热火朝天的发动机的设计思路，正在被讨论之中。
当马盼山参与其中的时候，很快就被感染了，就仿佛是回到了当初工厂刚刚建立时候的那个场景了，这种氛围，在工厂里，消失很久了啊。
秦振华表情很平静，刚刚只是出去了一趟厕所而已，别的事情，秦振华什么都不知道，哪怕是马盼山问他，他也会是这个回答，至于那些喊话的人是谁，那就是一个迷了。
“乌师傅，辛苦啦。”当看到乌瑞华在一旁的时候，马盼山不由得过去亲切地打招呼，当年，马盼山刚刚来工厂的时候，还曾经也在乌瑞华手下当过学徒呢，当然，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没什么辛苦的，马厂长啊，现在，才像个一分厂的样子啊。”乌瑞华感叹地说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再干几年，真希望能看到咱们自己设计的先进的柴油机啊。”
他们为国家奉献了一生，现在，有了新的项目，有了新的目标，也是有了昂扬的动力。
向永林的跳楼，很快就成为了过去式，之后，向永林并没有出现，一分厂在年前的硬仗，也打的很漂亮，一分厂的变化，让总厂这边的人无比唏嘘，哪怕就连周学军，都是赞不绝口，至于马宝山，偶尔会抱怨两句，但是在这样的成绩前面，也不可能泼赵国栋的脏水了。
于是，1977年，就在爆竹声声中过去了，新的一年开始了，这一年，对一机厂来说，有着更加重大的意义。
第二百二十七章 前往首都
“哥，你可真是的，一年到头都在厂子里，咱妈几乎天天都念叨着你呢。”当腊月二十九的时候，秦振华回到了家里，迎接的首先就是妹妹的抱怨。
“你啊，和咱爸一样了。”秦宝珍又数落了一句，等到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到不对，又吐了吐舌头，就在这时，才看到了秦振华后面跟着的人。
王二柱！
王二柱以前已经来过了，当时还在秦振华家里住过夜，所以秦宝珍一眼就认出来了，跟着就露出了奇怪的眼神来：“大过年的，二柱哥怎么不回家啊。”
过年回家，这是一个常识了，而秦宝珍这么一问，自然让腼腆的二柱子有些不好意思，秦振华的母亲已经出来了，说道：“宝珍，别乱说，二柱子既然来了，就在咱们家里过年吧，就和在你自己家一样。”
王二柱的眼睛里，露出了感激的眼神来，其实，他原本是想要在厂里过年的，但是，这几天食堂不开门，所以，在秦振华的邀请下，就来秦振华家过年了。
虽然王二柱想要回到草原上的那个家去，但是，这可是冬天，外面都已经是白雪皑皑了，道路不通，尤其是前往牧区，更是只能走路，先不说有被半路冻死，野狼咬死的危险，就拿时间上来说，走几天回去，没呆几个小时，估计又得往回走了。
对王二柱来说，来秦振华家里过年，也是新奇的经历了，和在以前的家里过年，是完全不同的，尤其是包饺子之类的，草原人是不会做的。
“没关系，等到夏天的时候，抽空请假回去看看。”当吃着饺子的时候，秦振华的母亲就安慰着王二柱说道。
“对了，二柱子，咱们上次出国，你还记得其中的曹教授吗？”秦振华想起了这件事来。
当时，他能看出来，曹教授对王二柱，似乎有别样的眼神，就似乎是自己的母亲看自己一般，当时，还以为有戏呢，谁能想到，回来之后，再也没有和那个曹教授有任何的交集了。
王二柱摇摇头：“不记得了。”
于是，秦振华也只能叹息，天底下，有哪个母亲能抛弃自己的儿子，再次遇到，还不立刻相认的？估计，是自己猜错了吧，而曹教授显然也没有私下里接触过王二柱，否则，他肯定有印象啊！
秦振华不知道，这个疑惑，几个月后，还是被解开了，当得知真相的时候，感慨万千。
过了年，重新回到工厂之后，马盼山郁闷了良久，他突然发现，被赵国栋给耍了一次，搞不好，还是秦振华在背后策划的呢。
维修车间，被弄到一分厂去了！
当初说的好好的，就是把维修车间的工人借调过去而已，但是后来部队就紧急要求大修二百台柴油发动机，经过努力，一分厂的老油条们，终于做到了，累死累活地熬到了过年，在过年的时候，不少人都在走动，希望能够从一分厂调走。
有的人还真的做到了，离开了一分厂的火坑，而大部分的，还是没有那个机会的，只能继续留下来。
过年之后，返厂维修的工作又多了起来了，马盼山几次找赵国栋要人，都被硬邦邦地顶回去了。
他们都在研发柴油机呢，已经是研发的主力了，这个时候，把他们调走？五机部的二代坦克研发会议，即将开始，咱们得拿出响当当的东西来才行！
至于维修车间？反正还留着几个人呢，你们再补充一些人进去，自己支起摊子来啊。
当第一次听到赵国栋这么说的时候，马盼山简直要破口大骂了，还真是刘备借荆州！
真要调动人过去，也不方便，而一分厂那边，正好还有富余的劳动力，于是，几次交锋下来，马盼山就妥协了，部队的装备要返场，直接送到一分厂，交给一分厂去维修，于是，维修车间名义上还律属总厂，实际上，已经暗度陈仓，转移到了一分厂去。
反正，总之还是一机厂的下属单位，也能完成上级交代下来的维修任务，这就够了。
再说了，研发柴油机，马盼山还真是期待的，该支持的，也该支持了。
就这样，赵国栋的阴谋成功了，他在一分厂只手遮天，在一分厂嚣张跋扈，每天都有小报告打到总厂来，就是没有人敢动他。
眼看着，就接近四月份了，会议即将召开的前夕，好消息也是一件接一件，从德国订购的机床已经发货了，很快就能过来。英国人，也带着他们的l7型105毫米坦克炮过来了，按照事先的约定，要来汉国这里进行试炮的。
“这次英国人的考察团，是由他们的参谋长卡梅伦元帅亲自带队的。”在前往首都的列车上，提前接到消息的马盼山，向着秦振华说道：“听说，他亲自点名，要求在试炮的时候，你也去现场观摩。你小子，算是出名了，在首都，很多大人物都知道了你的存在。”
当时去英国，为了能够让他们用最优惠的价格和最大的诚意把l7坦克炮的技术卖给己方，秦振华算是做了不少的工作，把自己活生生地演成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二愣子的角色，在那里信誓旦旦地宣扬己方的坦克炮有多厉害，我们不要l7，就要l11等等。
现在，对方带着l7坦克炮过来，其实就是来打脸的，你倒是吹牛逼啊，当时是你主动宣称要比炮的，咱们就真的比比看！
“那我还得感谢他呢。”秦振华说道：“最近这半年，回来之后，我就在继续调整，结构，工艺，材料，都达到了新的高度，咱们新的穿甲弹，绝对会让他们大吃一惊的！”
秦振华可没有闲着，他已经是一机厂里最忙的人之一了，厂里的研发室，在搞二代坦克的整体设计的细节计算等等，柴油机厂，则在研发新的发动机，而秦振华呢，总领全局，同时还得抽空出来接着改进穿甲弹，性能就在一点点地提升之中。
该拿出来，让他们开开眼了。
“对了，他们答应的柴油机呢？带过来没有？”秦振华又问道。
马盼山摇摇头：“没有，他们说，装着那台1200马力柴油机的船只，突然遇到了意外，发动机沉海里了。”
尼玛！秦振华顿时就无语了，这理由，也太扯淡了吧！
第二百二十八章 又见面了
“很好，我们又见面了。”汉国首都北部某地，坦克部队靶场里，秦振华和其他的来自一机厂的代表，终于见到了正主，那些高傲的英国人，正在沾沾自喜地等待着接下来的试炮。
和秦振华说话的，就是当初见过的那个罗伯特，此时，看到了秦振华，他的话语里，含义明显。
吹牛啊，以前你们就在吹牛，现在，咱们终于要动真格的了，看看你们到底还怎么耍赖！
卡梅伦元帅没有亲自过来，他还在汉国的首都里，和一些大员们商讨着各种友好的问题，只派了这些技术人员过来，而现在，他们就是想要看看汉国方面如何出丑，他们宣称的强大的穿甲弹，到底有没有，现在绝对不可能再作弊了。
卡梅伦元帅其实还等着这次比试呢。
“是啊，又见面了。”秦振华用流利的英语和对方交流着，现在，刚刚进入四月份，北方依旧带着丝丝的寒意，但是，靶场里面的土地上，却已经开始冒出了翠绿的嫩芽，显示着春天的到来。
“看看吧，这是我们的l7坦克炮。”罗伯特向着众人指了指，其实，不用他说，这种坦克炮，和国内的坦克炮，也是能够从外观上看到明显的区别的。
炮管中部的那个粗一圈的装置，最是耀眼，那是炮管抽烟装置。
己方的100毫米坦克炮，每次开火，总是有一部分烟雾从后面倾泻出来的，瞬间就弥漫到整个炮塔内部，如果连续开火，炮手们很快就会被呛的受不了了，哪怕里面的排风扇疯狂转动，也不管用。
这就是缺少炮管抽烟装置引起的，而现在对方的坦克炮，就拥有完善的抽烟装置，可以大大地减少倒灌到炮塔内的烟雾。
除了这个抽烟装置之外，就是覆盖在整个炮管外面的热护套了，这是铝合金制造的护套，套在了坦克炮的外面，这让坦克炮看起来更粗了一圈。
这个热护套，就是为了防止坦克炮的炮管热胀冷缩的，没错，为了达到足够高的精度，就连炮管的热胀冷缩这么微小的变化，都是需要考虑到的。在阳光下，上面被烤到的部分就会膨胀，炮管就会向下弯曲，哪怕弯曲的弧度相当微小，也会在远距离射击中造成一定的误差。
这个炮管，是装在己方一辆改装过的69坦克上的，这几天来，卡梅伦元帅在首都访问，他们这些人，就在部队里，改装出来了这样一辆坦克。
“他们的坦克炮，改装起来很容易。”此时，就在大家对着这个坦克炮研究的时候，一旁的祝老开口了。
上次出国的时候，祝老并没有跟着一起去，不过，全程发生过什么，倒是清清楚楚，对秦振华的计谋，相当的佩服，这次英国人来了这里，带来了坦克炮，进行改装，整个过程，祝老都是看在眼里的。
很多小的细节，都会体现出来相当高的设计水准，战机方面，己方的战机拆卸发动机，得拆开整个后机身，折腾一两天，西方的战机，则直接在下面开口，十五分钟就能完成。
坦克炮，也是类似的。
己方的坦克，在换坦克炮的时候，得吊装炮塔，折腾半天的时间，而l7坦克炮，直接从外面就能塞进去，根本就不用吊炮塔，对这点，祝老也很是佩服。
这种坦克炮，是己方必须要引进的，别的不说，拿这种炮来改造己方的59坦克，就是很轻松的，把以前的100毫米线膛炮改掉，威力就会大增，适装性相当好。
秦振华跳上了炮塔，看着里面的结构，也就不由得点头赞叹。
靠着先进的工艺，这种坦克炮的炮管，比己方的炮管轻了不少，减少质量，就减少了转动惯性，更方便炮塔旋转，同时，在后面，也有很多门道，毕竟，炮管只是暴露在外面的，在炮塔的内部，还有后面的各种机构。
59坦克的内部，空间狭小，炮管后面的各种机构，几乎就把炮塔一分为二了，而现在，这种机构，比己方的，缩短了不小的距离，尤其是后面高效的驻退/复进机更是进一步缩小了炮尾体积，这让炮塔内部的空间大大改观。
“怎么样？”罗伯特向着秦振华问道，其实，秦振华只是个小角色，在场的，随便拎出一个来，都比秦振华的地位高，无奈上次在英国国内，秦振华给他们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屡屡让他们下不来台，而且，后来还亲口提出要比试的，而且，秦振华又会英语，可以直接交流，所以，这样下来，秦振华就成为对方口舌之争的必然选择目标了。
“不错。”秦振华说道：“尾部的设计很好，增加了炮塔内部空间，这些都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听到了秦振华的话，罗伯特等人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来：“所以，你们的坦克炮，还是比不上我们的，不是吗？”
“我说的是其他的附件，就穿甲威力来说，我们并不逊色。”秦振华向着对方说道：“我们对自己的坦克炮的炮弹，信心十足。”
这句话一出，罗伯特等人脸上的表情顿时就郑重起来：“好，那我们就比一比，看看谁的穿甲能力更强！”
他们这几天，在把l7坦克炮改装到69坦克上的时候，同时也在研究拆下来的那门100毫米滑膛炮。
这里的冶金技术显然不够高，为了承受更高的膛压，坦克炮造的很厚，同时，别看尾部的炮门体积大，但是，炮弹的发射药的装药量，去不如己方的l7坦克炮多，毕竟，己方的是105毫米的炮管，对方是100毫米的，口径越大，装药量自然越多。
所以，要说对方如果能够穿甲能力比己方的还要高，那己方是绝对不信的。
“你们是客人，还是你们先来吧。”秦振华说道：“怎么比，你们说了算。”
对比的时候，是有很多方面的前提条件的，限制条件不同，得到的结果自然也会大相径庭。
听到了秦振华的话，罗伯特带着笑容，向他说道：“我们比两千五百米距离上的穿甲能力。”
他的笑容里，充满了狡诈。
第二百二十九章 在擅长的领域里比试
虽然是自信满满，但是，他们还是做好了各种的准备措施，既然要比，那就得在比试的过程中，完全地胜过对方。
所以，他们干脆就比最远距离的穿甲能力，因为他们知道，继承了苏联的体系，东方大国的各种装备，走的都是五大三粗的风格，根本就没有远距离的精确攻击能力。
苏联系列的坦克，虽然也标注着两千米外的杀伤能力，但是实际上，真正的实战中，苏系坦克的战斗，基本上都是在一千米内完成的，这种来自t-54坦克的改进款，性能又能好到哪里去？
所以，两千五百米外，不用说穿甲多深了，说不定，连靶子都打不着！
这样，就能够让对方彻底出丑了。
而这却恰恰是他们自己的强项，他们靠着自己的先进的工业基础，坦克炮的精度那是相当高的，l11坦克炮，打三千米开外都有足够高的精度，而l7坦克炮，在两千五百米的距离上，精度和杀伤力，都还是不错的。
射程越远，炮弹在空中的运动的时间就越长，这个时候，就会有一个很重要的叫做炮弹存速的指标了，或者可以理解为，在这段飞行的时间里，空气阻力对炮弹的消耗会有多大。
如果炮弹比较粗，空气阻力大，那一千四百米每秒的速度出炮口，飞行一千米，命中目标，可能还能剩下一千三百米每秒的速度，但是，到了两千米的距离上，速度可能就会仅剩一千米每秒了，这个时候，穿甲能力就会大幅度地下降。
咱们就比在两千五百米的距离上的穿甲能力！
一方面，你们的坦克炮的精度不够，可能压根就打不着，另一方面，你们的坦克炮炮弹存速指标太差，过去了之后，威力就迅速下降！总之，只提出这一个指标来，就能够给对方造成很大的困扰了，完全地打压他们。
在己方擅长的领域内，和对方交手！
说完了这个比赛的标准之后，罗伯特扫了一眼秦振华，希望能够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一丝慌乱，哪怕是对方说什么穿甲能力不逊色，但是，放到两千五百米的距离上，难道还能有优势吗？
但是，他失望了，秦振华的眼里，什么都没有。
“那么，我们就这样确定下来了？”罗伯特又向着其他人问道，尤其是陪同在旁边的黄司令，他可是坦克部队的最高指挥官，很可能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什么都不知道，就会吹牛，所以，还是等待对方的领导认同好了。
黄司令点点头：“远距离攻击敌人，是一个趋势，我们对这个建议，非常赞同。”
苏联那一套，已经落伍了，几次中东战争，就印证了这一点，还没有冲过去，就被对方在远距离上消灭掉了，打的又远又狠，那才是未来的趋势。
“开始！给我们准备三百毫米厚的均质钢靶标。”罗伯特喊道。
这辆坦克，是他们改装出来的，上面还有他们加装的扰动式瞄准设备，这些，都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熟练操作。
所以，负责操作的，只能是英国人，乔伊斯亲自爬上了这辆已经停止在试射炮位的坦克，然后，后面的一名英国人，则扛起来了一枚穿甲弹，递了进去。
罗伯特的脸上带着淡然的微笑，这坦克炮，是北约标准的制式坦克炮，同时，携带的炮弹，也是北约制式的钨合金穿甲弹，他相信，这款穿甲弹的性能，就足以让眼前的这些人大吃一惊了。
哪怕是在两千五百米的距离上，这款穿甲弹的穿甲能力，也可以超过三百毫米！准备三百毫米的靶标，可以妥妥地穿过去。
t-54呢？这种坦克炮，即使能打到两千五百米的距离上，穿甲能力，也就是一百毫米出头而已，至于他们自己的滑膛炮，吹嘘的很厉害，实际上，就是用t-54的炮管改进的，只不过里面没了膛线而已，就这样，还想要和己方相比？
让你们见识见识英国的坦克炮的威力！
乔伊斯稳稳地装填弹药，瞄准，现在，坦克是固定的，他也只打一炮，所以，什么装填手，车长，都不需要，他一个人就能完成所有的操作，当无线电里面传来对面准备好的声音之后，他轻松地瞄准，按动电门，接着，坦克炮就剧烈地轰鸣起来。
“轰！”炮口处，一团火球冒了出来，两片弹托在炮口一米左右的距离上掉落开来，弹头已经旋转着，向着远处的目标飞过去，炮口的黑烟向上升腾，炮塔内，却是依旧空气清新。
“这炮不错。”秦振华感叹地说道。
听到对方夸自己的炮，罗伯特当然是很得意的了，不过，稍后就觉得不对劲了，对方应该是听到那边报靶的声音之后再夸吧？再看看秦振华的眼神，发现他是对着这边的坦克炮塔夸口的。
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夸坦克炮的抽烟装置效率高呢吧？这东方人的思维，真是奇葩，难道不应该关注穿甲能力吗？他们不是最不在乎士兵的战斗环境的吗？
“命中目标，靶标已经被穿透。”报靶员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了过来。
罗伯特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就和预想中的一样，精确命中并且击穿！看看，你们有这种技术吗？你们的坦克炮，那就是没用的烧火棍吧？
“好了，轮到我们了。”秦振华说道：“距离两千五，靶标厚度三百五十毫米！”
什么？两千五百米的距离，准备打穿三百五十毫米厚的靶子？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们最先进的炮弹，也就是在那辆缴获的t-62坦克上用的炮弹吧？那种落后的穿甲弹，六十年代就已经是末流了，口径再缩小到一百毫米，威力就进一步减小了，所以，现在涌现在罗伯特脑海里的，第一是不可能，第二还是不可能！
就在他惊讶之中，看着另一辆坦克的旁边，一名坦克手正抱着一枚炮弹，准备送上炮塔，就在看到了那枚炮弹的时候，他大喊了一声：“等等！”
第二百三十章 我们的炮弹很先进（求订阅）
如果是到了正规打仗的时候，炮弹当然是要提前就扛到坦克里面的，一发一发地塞好了，但是，在和平时期，完全就没这个必要了，一枚炮弹便宜的几千块，贵的好几万，都塞满了，五年也打不出去。
平时留在坦克里面的，就是几枚训练弹而已，海湾战争时期，气势汹汹的伊拉克坦克兵们杀过去的时候，科威特的陆军根本就没法抵抗，因为完全就没有准备，坦克内就几枚训练弹而已，抵抗也完全就是白搭。
现在的测试，也是如此，反正就是一枚一枚地打，要是比试的方式多一些，可能会多打几发，要是一下子就把对方给震住了，自然就是一发定乾坤了。
己方这边也是要求两千五百米的距离，同时，也是为了这次的比试，那才将宝贝的穿甲弹给扛过来的，而这枚炮弹，还没有塞到坦克内部，就已经引起了对方的好奇。
罗伯特一边大声喊着，一边快步地走过来，而在他的身后，几名技术人员，也是同样的错愕中，走向了坦克。
这是违反操作规程的，甚至是有危险性的，一旁负责守护的战士，已经想要阻拦这几个人了，黄司令则大气地挥挥手：“射击暂停，先让我们的英国朋友看看我们的穿甲弹。”
臭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而己方想要白菜价地把对方的l7型坦克炮引进过来，那就得炫耀己方的实力。
没错，这个方法是管用的，当初在英国那里就是这样忽悠的，现在自然是继续的了，拿出自己的真家伙来。
看看这几个人的样子，就能够知道他们内心有多惊讶了。
炮弹被竖着放在了地上，可以看到，黄橙橙的弹筒，就有半米多高，在它的上面，则是纵截面是马鞍形状的弹托，弹托外面，则是尖尖的弹头，整个放下来，几乎到了这名坦克兵的腰间了，差不多，接近一米的高度。
100毫米的坦克炮的炮弹，几乎就已经是士兵体力的极限了，穿甲弹有三十多公斤，要是榴弹的话，得有四十多公斤，在颠簸的坦克上，装填手抱着炮弹塞进炮膛里，绝对是个力气和技术结合的活儿。
所以，坦克兵哪怕是个小个子，对体能也是有很高的要求的，平时的训练内容就是举炮弹，口径发展到120毫米以上之后，苏联就转向自动装弹机了，毕竟苏联的坦克体积小，里面都是小个子，实在是强人所难，而西方世界，则是靠着大个子的装填手来实现，尤其是美国，有着大量的一流的黑叔叔人肉装弹机，足以满足需求，没必要搞自动装填。
现在，罗伯特就在望着这枚炮弹，弹托，弹芯，加工的工艺很好，看起来相当的精致，如同艺术品一般，弹托的形状相当完美，至于弹芯，更是散发出来一种奇特的略显灰色的金属光泽。
“这种穿甲弹，不是t-62的穿甲弹的仿制品！”罗伯特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在来之前，他们反复地讨论过，东方大国能接触到的最先进的坦克技术，就是那辆在北方某岛战斗中缴获的t-62，他们的滑膛炮技术，也应该是从那个上面研究出来的，炮弹也是对应的仿制品才行，但是现在看来，根本就不同！
“这个炮弹，比我们的还要长。”跟在后面的乔伊斯也跟着研究起来了：“如果按照等比例换算的话，穿甲弹的弹芯，也要比我们的长一截，但是，这怎么可能？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还没有开火呢，仅仅把己方的炮弹拿出来，就已经让这些骄傲自大的英国人给信服了，看着他们的不可思议的样子，黄司令等人，都感觉到相当的自豪。
你们就别摆着高高在上的一幅援助我们的态度好了，我们自己的东西，可不比你们的差。
秦振华笑了笑：“我们的这款炮弹，弹芯长485毫米、弹芯直径27毫米，至于怎么做到的，那就是秘密了。”
大家都是内行，这两个数据除一下，就能知道这款穿甲弹的弹芯，长径比居然达到了18比1！
在穿甲弹上，这是一个重要的指标，苏联的穿甲弹的性能一直很差劲，就是因为他们的炮弹的长径比，长时间都是维持在10左右的，而且弹芯用的还是钢，哪怕是奢侈地用了钨合金，还是两段结构，中间用缸套箍起来，性能差的一逼。
西方一直都在努力地提高穿甲弹的性能，他们为此还专门研发出来了专门的液相烧结技术，打造出来了比普通的碳化钨还坚硬的弹芯，现在，这项技术，也才刚刚实用化而已，有效地提高了长径比，他们绝对不相信，这个遥远的东方国家，居然也有类似的技术，而且，似乎比他们的还要好？
怎么做到的，当然不能告诉你们，想要听的话，拿你们的乔巴姆装甲来换啊。秦振华心中想着，嘴上当然不会说，徒劳无用的话，没必要说。
“各位，看完了吧？我们可以开始打靶了吗？”秦振华向着他们问道。
这些人，还在对着炮弹产生着无限的好奇，乔伊斯在那里感叹道：“长径比18，如果炮口初速足够的话，那它的穿甲能力，肯定也不差的。”
人家说要放三百五十毫米的立靶，看来已经是稳妥的了！
罗伯特的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又开口说道：“这么长的弹芯，在攻击敌人的坦克的时候，很容易从中间断裂的，所以，我建议修改一下靶子，由立靶改成斜靶，等效换算的话，150毫米的靶标，倾斜六十五度放置就可以了。我们现在比试火力，那就是比试真实的战场情况，遇到最多的，应该是倾斜装甲才对。”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是对着炮弹说的，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故意的，等到说完之后，扭头看了一眼秦振华，说道：“怎么样？敢不敢？我们这次比试火力，那可是为了战争做准备的。”
第二百三十一章 怎么刁难都不怕
似乎是因为上次秦振华去英国的时候，一个劲地耍花招坑他们，所以，这次过来，他们也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出难题刁难这边。
开始的时候，说是要远距离打靶，就是摆明了占便宜的态度了，就是想要看这边的好戏，他们猜这边打不远，打不准，威力差，但是，在这边搬出来了炮弹之后，他们立刻就意识到了他们的猜测有错误。
按照他们的经验分析，人家的这枚炮弹，还真的可能飞过两千五百米的距离，然后击穿那三百五十毫米厚的靶标，毕竟，这炮弹，看上去就很高级。
弹芯的材料很特殊，长径比高到不可思议，而弹托也很精致，完美匹配，所以，以前的想法，完全推倒。
但是，如果就这样认输，当然是不行的了。
于是，经验丰富的罗伯特，就想出来了这个新的花招。
改靶标，立靶改斜靶，虽然厚度等同，但是，难度可大了不止一点半点！这其中，最重要的一个考验就是弹芯是否会折断的问题。
垂直击中靶标，弹芯仅仅受到的是垂直于弹芯的阻力，在这个阻力的作用下，它会减速，同时开始钻进靶子里面去，进行硬碰硬的较量。
如果是倾斜着呢？
那当弹芯和靶子接触的瞬间，受到的就是一个倾斜的作用力了，如果弹头的角度不合适的话，甚至会直接哧溜一下，从靶子上被弹飞，这就是曾经困扰穿甲弹的重要问题，后来用的被帽穿甲弹，就是通过转正效应来解决问题的。
但是现在的细长的穿甲弹，没这个转正效应，什么角度砸过来，那就什么角度钻进去，前面已经受到了阻力，后面还在飞行，这样，后面的弹芯会推动前面的弹芯前进，产生一个侧向力，如果弹芯的材质不够坚硬的话，很容易折断。
这也是大家都知道增加弹芯的长径比，可以有效地提升穿深，但是实际上，却很难迅速高效地提升这个指标，因为越是细长，就越容易断啊。
他们或许能做到三百五十毫米的穿深，但是，他们的弹芯，很可能会折断，到时候，就可以取笑他们的炮弹不实用了，这就是罗伯特的想法。
这种随机应变的能力，也倒是让秦振华感叹了一下，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一旦做好了准备，那就完全是有备而来，花招迭出了。
刚刚只是说了要比远距离射击，也没有说要打什么靶子，对方现在又提出改用斜靶，那也是说得过去的，己方这边要是不同意，那对方就会接着鄙视这边了。
其实，如果换位思考的话，估计自己也会提出这个要求来挽回颜面的，只可惜啊，他们还是太想当然了，己方研发新的穿甲弹，就是为了实战，怎么会只打固定立靶？
在无数次的试射中，打的都是斜靶，现在，他们想要拿这个来为难己方，那就让他们输的心服口服好了。
“好啊，我们就上斜靶。”秦振华说道：“你们要不要先过去检查一下，看看靶子放的倾斜角度是否符合要求？”
你们出题吧，怎么出题，我们都不怕！秦振华表现出来的态度，顿时就让罗伯特的心中咯噔一下，难道，对方有信心？
不可能，不可能的，这样的话，他们的穿甲弹，简直比己方的还要高级呢！
心中这般安慰着自己，罗伯特脸上露出镇定自若的表情：“不用。”
靶子放多少度角，这个是没法造假的，因为一会儿斜着穿过的时候，切割开靶子，就可以亲自测量角度了啊。
“射击开始！”
终于，经过了一番的拖延之后，试炮再次开始了，炮塔内，承担试炮任务的是装甲部队里面最优秀的神炮手，他已经按照事先准备好的射表，快速地装订着各种射击数据，两千五百米的距离，也绝对不能丢人！
炮塔内，炮长经过了仔细反复的调整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踩动了击发器。
“轰！”巨大的轰鸣声中，炮口冒出一股火焰，弹芯从炮口的火焰中，以一千四百多米每秒的速度飞出，弹开弹托，向着目标飞射过去！
炮塔内，硝烟弥漫，炮塔的顶部舱盖是打开的，所以，从这个舱盖上升腾出来，颇有一番另类的气势。
100滑，威力足够，但是，如果选择的话，秦振华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这款l7坦克炮的，因为，它更轻，更高效，己方已经把100滑的潜力挖掘到极致了，才有了现在的穿甲威力，而l7坦克炮，深挖潜力的话，再提升百分之五十的穿深，都是妥妥的！
对方接连出了两个难题，以为能难住己方，实际上，这完全就是臆想而已，要说己方差的，并不是穿甲能力，而是瞄准！现在说两千五百米打靶，己方的弹芯只要不飘，用确定的射表，就能命中目标。但是，如果是移动靶的话，那就妥妥地无法命中了。
不过，现在比的是穿深，又不是瞄准，比两千五百米外的穿深，说的过去，比瞄准？那就太过分了。
引进l7坦克炮，是一个系统的大工程，还要引进配套的火控系统，那个其实更加重要。
就在这样想着，报靶员的声音已经响起：“成功命中并且击穿靶标！”
什么？
本来就因为自信心不足而脸上表情阴晴不定，在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罗伯特终于淡定不起来了：“不，这不科学！”
当一个人大声地喊起来的时候，只能是说明他已经无法控制他自己的情绪了，一个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人，那就已经失败了。
现在的罗伯特，眼神中充满了失望，高傲的心理，在这一刻，被彻底地击垮了。
“我们要去看看，立刻，马上！”乔伊斯在一旁喊道。
万一是造假呢？提前准备个穿了窟窿的靶子糊弄人呢？现在过去，摸一摸靶子被命中的窟窿热不热，就能知道真假了。
“这很科学。”秦振华笑着说道：“走，带你们过去看看！”
就知道对方会有疑问，同时，也是为了方便，偏侉子早就准备好了，现在，秦振华大踏步地走过去，踹着了火儿，向着他们招手。
第二百三十二章 洗洗睡吧
当从偏侉子上走下来的时候，罗伯特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幻想的，希望对方是在作弊，希望对方的弹芯从中间硬生生地折断，但是，各种各样的期待，都在见到靶子的瞬间，化作了乌有。
靶子中间，已经被洞穿了一个窟窿，这个一米宽，两米高的靶标，依旧矗立在那里，他伸出手去，可以轻松地摸到那个窟窿的位置，此时，那里还在散发着热量，刚刚在撞击的时候，巨大的动能变成了热能，耗散开来，甚至就连窟窿的边缘，都是熔融之后重新凝固的铁溜子。
对方真的做到了，对方的100毫米滑膛炮，做到了比己方的l7型105毫米坦克炮还要高的穿深，而在这种情况下，己方该如何才能够说服他们，引进这款坦克炮呢？
现在，他们变成了主动上门推销，而就在他们的上级各部门的研究中，让东方国家装备这款105毫米坦克炮，意义非凡。
这是北约标准坦克炮，长久以来，东方大国一直都是在用苏联体系的，现在，改用北约体系，这就是一个巨大的标志，而且，不仅仅是象征意义的，一旦开战的话，炮弹都是通用的，西方可以从容地支援着东方大国，在这里抵挡住苏联的进攻，同时也是为了吸引苏联的火力，缓和欧洲的压力。
现在，是七十年代末期，苏联那个庞大的怪兽，正是咄咄逼人的时期。
但是，他没有想到，人家的东西，居然比他们自己的性能还要好，这下，该怎么说服对方？
他就在那里站着，现在是春季，依旧有北方的寒流，在这个靶场上吹动着，让他感受到一阵阵的寒意，他的思绪万千，仔细地回忆着刚刚打靶之前，对方的反应。
己方难道真的就没有任何的优势吗？当然不是了，别的不说，就拿适装性来说，就比他们自己的100滑要好的多，炮塔内部的空间也大，这些，都是优势！
罗伯特眼前又闪烁起来了光芒。
“各位，怎么样？”秦振华看着两人的表情，等着后面的人都赶过来之后，才开口向他们说道：“当初去英国的时候，我说咱们比较比较，我们没有吹牛吧？”
当时，他们都以为己方是在吹牛呢，而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怎么比，完全听你们的！我们的技术是最先进的，绝对不怕你们比！
听到了秦振华的话，两人此时心中都是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原本以为来这里揭短呢，结果，被人家给啪啪的打脸呢。
“你们的l7型105毫米坦克炮，其实也是不错的。”炫耀完了这些，秦振华又开口了：“同一款坦克炮，炮弹不同，性能也不同，如果把m111这样的穿甲弹拿来，估计还能让我们大开眼界的，你们在来的时候，带了类似的炮弹没有？”
哪壶不开提哪壶，秦振华最擅长的就是挑逗他们了：“该不会，这种炮弹也掉海里去了吧？”
l7型坦克炮，遍地开花，以色列也有不少的这种坦克炮，他们为这种坦克炮，专门研制了m111穿甲弹，在战争中大出风头，穿甲威力惊人，不过，先进的弹药，可能威胁到西方自己的弹药，他们是不会拿出来卖给己方的，如果不是因为西方已经开始向120毫米坦克炮进军了，所以，才会把这种坦克炮送到东方来的。
这话说的罗伯特满脸通红，出口坦克炮，是和配套的弹药一起的，他们只拿出来了最普通的钨合金穿甲弹，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这边的性能完全地超越了他们，现在，秦振华这样说，更是让他们没法反驳，承认有，就是不肯送来？
说完这话，秦振华突然声音放低了，小声地和罗伯特说道：“兄弟，你们这么卖力的推销这种坦克炮，让我们很为难啊，我们必须要把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证实我们的实力才行，你们这种半吊子的水平，肯定比不过的，所以啊，你们还是回去洗洗睡吧。”
这话说的似乎很亲热，但是，里面包含的不满，却能够真切地感受到。
原来如此！罗伯特忽然明白过来什么了，竞争关系？毕竟对东方大国不太熟悉，看来，己方要推销这款坦克炮，就会影响到他们国内的坦克炮的研发，让他们没面子，所以，他们是倾尽全力，想要阻止己方推销的。如果己方卖给120毫米的坦克炮，那对方还能接受，这种105毫米的，和他们的100毫米坦克炮，完全就是竞争关系。这个秦振华，肯定就是负责这方面的吧？
他们已经竭尽全力了，做到这个程度，也算是不错了，不过，想要让己方放弃，没那么容易！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对比试射，要比对很多的方面的数据，两千五百米，仅仅是其中一个方面而已，两千米，一千米的数据等等，按说都是要详尽地测试的，但是，由于在他们最擅长的领域内，已经被打脸了，所以，后面的试射，几乎就进行不下去了，反正，具体的数据，在资料上都有。
罗伯特带着他的团队，很快就找借口离开了。
“真厉害，咱们的穿甲能力，又提高了不少啊。”看着英国人都走了，马盼山来到秦振华的旁边，向着他感叹地说道。
别看这穿甲弹是在一机厂里面搞出来的，但是实际上，马盼山对此却知之甚少，绝对比不上黄司令他们了解的多，因为这个项目，压根就和一机厂没关系，秦振华当初绕过了一机厂，直接从部队里面接的活儿。
“嗯，那是。”秦振华说道：“这下，咱们坐下来谈引进，那就容易的多了。”
秦振华一边说，一边还在研究着那辆坦克上的l7坦克炮，越看越是喜欢。
英国人觉得丢人，连这里的晚饭都没打算吃，直接就回去，赶紧向卡梅伦元帅汇报去了，估计还得商量怎么说服己方引进啊。
实际上，己方压根就打算引进的，现在这样的做法，就是为了用更合适的价格来引进而已。
这样上赶着己方来卖坦克炮，还真是第一次，可惜啊，也就是能够在坦克炮上面做文章，发动机上，己方是真的缺乏技术啊。
“即使是这样，咱们还是有所保留的。”一旁的黄司令说道：“要是把咱们的特种弹拿出来，英国人还得吓一大跳。”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秦振华无奈地摇摇头：“咱们真要拿出来，那英国人估计就被吓跑了，他们害怕咱们把他们的乔巴姆装甲也给打爆了啊。”
马盼山听的一头雾水，什么特种弹？
第二百三十三章 吹牛不上税
穿甲弹，最核心的材料，自然就是那个弹芯了，如果要大量装备，同时考虑到成本的话，那高碳钢的钢芯穿甲弹，就是最适合的材料了，苏联的坦克，大部分都是这种材料的穿甲弹，但是，威力并不高。
这个材料，越硬越好，所以，最适合的材料，其实是钨，钨合金的穿甲弹，就算是在这个时代里面的高端的穿甲弹的材料了，当然，价格也是嗖嗖地涨。
己方现在用的，就是钨合金的穿甲弹，材料的硬度，强度，让英国人都无比的诧异，实际上，这也是己方才能够发挥出来的一个优势，因为，全世界的主要的钨矿，就是东方大国，这完全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钨合金的冶炼，己方的技术也是相当的高超的。
西方为了不被钨矿的缺乏而左右，同时也是为了更大的威力，就将目光瞄准了贫铀，这种从核废料中提取出来的材料，经过一番加工之后，就变成了优良的穿甲材料。同等情况下，比钨合金的穿甲弹的威力还要高一截。
国内早就注意到了这方面的发展，在六十年代的时候，也就开始着手进行贫铀合金的研究了，现在，自然也有类似材料的穿甲弹，性能还可以提升一大截。
但是，这会引来英国人的忌惮，搞到最后，弄不好会弄巧成拙，所以，刚刚没有把那种更加逆天的炮弹拿出来。
今天，给英国人的压力已经够大了，他们肯定要想尽各种办法，来说服己方引进这种坦克炮，明天的会议，一定是一场好戏啊。
“这种坦克炮的适装性实在是太好了，咱们引进了全套技术之后，可以轻松地给咱们现有的59坦克换装，一下子就能将主力坦克部队的战斗力，提高一个档次。”看着这里改装好的坦克，秦振华是羡慕的直流口水。
人家的设计理念是先进的，仅仅说从外面塞炮管，就比己方的安装方式方便的多。己方的100滑，是把炮塔专门改进过的，只能给69坦克装备，要说装在59坦克上，那就得大改，现在呢，l7坦克炮，就很容易了。
“是啊，这几天，看着他们给咱们改装这辆坦克，咱们都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呢。”祝老在一旁也是感叹，西方重视人机工程，和苏联的体系的五大三粗完全不同，祝老这几天，几乎都在这里盯着，感触很深。
黄司令也是在一旁点头，说道：“明天的会议上，你要是继续唱反调，不会弄巧成拙吧？”
秦振华笑了笑：“咱们已经从奥地利谈好了，他们不卖给咱们，咱们就自己仿制，连授权的钱都省了。不过，看英国人的样子，肯定是会给咱们的，放心吧，黄司令。”
秦振华拍着胸脯，一幅志在必得的样子。
黄司令点点头，对秦振华，还真是放心的，想起去年的行程，此时还是记忆犹新啊，把他们耍的团团转。
当然了，打铁还需自身硬，如果己方手里没东西，那谈判，几乎就是人家主导了，那个时候，国家得花费更多的外汇啊。
一直到太阳落山，秦振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那辆改装了坦克炮的坦克，回到首都的招待所，第二天，正式的会议就开始了。
“哇，这卡梅伦元帅都来了？看来他们对这次会议很重视啊。”秦振华小声地说道，以他的身份，只配坐在最末位的位置上，毕竟，这种装备的引进会议，那可是上级领导拍板的，此时，望着对面进来的英国人，看到了那个穿着西装，却依旧显得很有军人派头的人，秦振华也是感叹。
此时，对方也在望着这边，看到了秦振华的时候，眼里的表情是复杂的，如果做一个形象的比喻，就像是在吃西餐的时候，发现牛排上趴着一只苍蝇，估计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秦振华也是摩拳擦掌了，来啊，今天的会议，我本来就没打算赢。
秦振华的身份，是反对引进的一方的，更是国内的坦克炮的研发人员，所以，注定是要站到对立面的，如果自己赢了，那就意味着引进l7坦克炮的事情泡汤啊。
此时，双方都已经坐定了，对面的卡梅伦元帅首先开口了：“各位，我们现在面临着共同的敌人，我们很希望尽快提高贵方的装甲力量，由于贵方的经济实力不济，所以，我们决定给贵方提供贵方能够在资金上接受的方案，也就是利用我们的l7坦克炮，来改进贵方的坦克，实现装甲力量的迅速提升。”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又向着秦振华这边看了一眼，似乎还是带着担心的，生怕秦振华这个二愣子，当下又出来反驳了，毕竟，自己说的英语，对方可以听的清清楚楚，万一对方再装模作样地当愣头青呢？
不过还好，那个秦振华，此时只是正襟危坐，两手放在膝盖上，一幅认认真真的样子，这让卡梅伦元帅比较满意，果然，昨天商量的对策里，还是决定卡梅伦元帅亲自来游说，然后就可以借助身份来压对方了，那样的一个小小的技术员，在这样的会议室里，根本就没有发言权吧？
感谢他们的这种森严的等级制度。
“昨天，我们进行了一次对比。”卡梅伦元帅继续说道：“经过试炮，我们可以发现，在各项指标上，我们的l7坦克炮，都是相当杰出的。”
听到这话，秦振华的嘴巴里，终于噗嗤一下笑出来了。
前面，一名正在认真地听着对面讲解的领导，顿时就不满意了，回头瞪了一眼，这个表态，让卡梅伦元帅又是一阵的满意，果然，这个愣头青，在这里是不敢发愣的。
“比如说，在远距离的精确射击上，我们就完成的很好，而且，穿透力也不错，完全有能力对付苏联现役的各种坦克。而贵方的坦克炮，在精度上，和我们差了不少，威力方面，则是大致相同。”
“哼，吹牛*不上税。”听到这里的时候，秦振华在后面，又发出了一个声音，声音其实并不大，但是现在可是严肃的会场，于是，这个声音就显得相当的突兀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我们的心血不能白费
于是，前面的领导再也忍不住了，说道：“请大家保持安静，这是对我们的客人的尊重，有什么意见，等到客人介绍完毕之后，再提也不迟。”
这次的会议是相当重要的，所以，己方这边主持会议的，是主管国内军工研发的张将军，在军工领域里，他可是一言九鼎的，现在，他这样一说，会议室内，终于彻底安静下来了。
你倒是接着发挥愣头青的角色啊！这边的卡梅伦元帅，也是一阵的得意，没有了秦振华的干涉，他介绍起来，更是滔滔不绝，吐沫星子乱飞。
这种坦克炮，是他们计划好的了，一定要成功地推销给东方大国，实现军事装备上的统一，一旦遇到战争的话，这是有很大的好处的，看看西方，这些年来，在武器装备方面，一直都是力求统一的，轻武器上，都选定了5.56毫米作为标准的小口径步枪，这样可以大大地方便后勤补给，现在，把这个坦克炮的标准推广到这边来，也就意味着一个阵营的形成。
这款坦克炮，还是有很多可圈可点的地方的，它用的工艺先进，所以自重很轻，可以承受高膛压，以后的改进潜力也很大，卡梅伦元帅身体力行，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甚至说到一半的时候，连自己手里的发言稿都不看了，自信十足。
至于秦振华，那就只剩下在后面冷笑了，嗯，上级下达了禁口令，所以，他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是在那里冷冷的笑，不出声的笑。
终于，卡梅伦元帅说完了：“所以，对贵方来说，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可以迅速提高贵方的装甲部队的实力，对抗北方的苏联，我们是带着极大的诚意前来的。”
他们的确是带着诚意的，连坦克炮都直接给带过来了。
“嗯，听起来是很不错。”这边的翻译几乎是在同声翻译着对方的讲话，一边听着，张将军一边点头，等到对方说完，张将军就开口表示赞同了，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刚刚，下面好像有不同的意见？是谁有意见来着？现在可以发表了。”
于是，在这边英国人的紧张的目光中，秦振华就站起来了：“将军，各位领导，我叫秦振华，来自一机厂，我们认为，现阶段，根本就没有必要花费资金引进105毫米坦克炮，我们想要与世界先进技术接轨，那就应该一步到位，直接引进120毫米的坦克炮，毕竟，我们可以看到，坦克炮大口径化的趋势是越来越明显的，120毫米坦克炮才是一个标准，现在的l7坦克炮，已经迅速落伍了，而且，在性能上，相比我们的100滑，并没有多少优势。”
秦振华就是来捣乱的，现在，就在英国人的不满的目光中，秦振华继续介绍起来：“刚刚，这位元帅比较我们两者的火力，我们的100滑，可以在两千五百米的距离上，拥有三百五十毫米的穿深，而对方的，则是三百毫米，还没有我们的穿深数据高呢，在他们的嘴里，说成了威力相同，那可是五十毫米的差距啊！在战场上，可能就因为这五十毫米，导致我们无法击穿敌人的主装甲呢？”
“那是因为我们还没有把最好的穿甲弹拿出来。”对面的罗伯特，忍不住说了一句，但是，话语刚刚出口，就意识到说的不合适了。
“是啊，我们的英国朋友，不愿意把更好的穿甲弹提供给我们，只愿意提供最普通的型号标准给我们仿制，就像是120毫米的坦克炮一样，是不会给我们提供的，是吧？”
“那是因为贵方现有的坦克，是扛不起120毫米的坦克炮的，它太重了，后坐力太大，我们只提供最合适的产品给我们的朋友。”卡梅伦元帅说道：“这是为了我们之间的友谊。”
“对，我们的坦克炮，性能不差，而且，使用的弹种还多，除了穿甲弹，还有碎甲弹，还有榴弹，而贵方的100滑，只有一个弹种，只能打坦克，不能对付其他目标。”罗伯特在旁边跟着说道。
此时，他们丝毫没有意识到，又已经进入到了嘴炮的阶段了，刚刚他们在介绍的时候，秦振华打断他们的发言是不礼貌的，而现在，他们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断秦振华的发言了，不过，己方这边毫不在意，其实，就是等待秦振华的精彩表现呢。
“刚刚贵方也说了，我们的目标，就是苏联人的坦克部队，我们现阶段，就是以穿甲弹为主要装备的，而且，我们的坦克，能不能扛起来120毫米的坦克炮，那是我们的事，是否给我们提供，那是贵方的事，就像是那台柴油机一样，贵方宁可把它掉到海里去，也是不会给我们的，是吧？”
“你！”卡梅伦元帅恼火了，他可是带着绝对的诚意过来的，按照原定计划，先用l7坦克的试射，来力压东方大国的自研的坦克炮，然后再顺利推销，他们胸有成竹，甚至还故意指明秦振华过来跟着比试，想要打他的脸。
没想到，反而被打脸了，今天，这个人又是胡搅蛮缠，就是想要得到120毫米坦克炮，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们到底还有没有诚意？卡梅伦元帅想着是不是要说点后果严重的话，甚至是准备掀桌子的话，谁能想到，却被秦振华首先给说出来了。
秦振华望着前面的张将军，说道：“将军，我们自力更生，已经实现了100毫米滑膛炮的研发，在这个时候，如果要是引进这款l7坦克炮的话，那我们无数科技人员的心血，就都白费了，我们的科研成果就荒废了。而且，引进一款完全不同的坦克炮，还要耗费巨额的资金，对国家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所以，我代表我们技术人员，请求将我们的100滑，作为制式坦克炮，我们一定不会不负祖国和人民的期待，继续挖掘潜力，提升威力。”
说完，秦振华鄙夷地看了对面的英国人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想要和我斗，没门，我们自己研发的，才是最好的。
第二百三十五章 附加条款
这里面的门道很多，一款坦克炮，口径多少，膛压多少，药室多大，那是反复地实验和研究之后才能确定出来的，而且，一旦决定采用，那对一个国家的军事装备来说，也是会有着深远的影响的，一旦贸然决定，以后又要废弃，那生产出来的海量的炮弹，就都浪费了。
“这…”果然，张将军为难了。
“我们可以用最优惠的价格，提供给贵方全套的l7坦克炮的技术，包括全套弹药，还有火控系统和夜视观瞄设备！”眼看着要泡汤，于是，卡梅伦元帅拍板了，他们有了坦克炮还不行，火控系统，夜视设备，都是相当落后的，就不信他们不动心！
他咬了咬牙：“一百万，全套的技术，如何？”
这句话一出，突然，他就觉得不对劲了，该不会，对方就是等着己方主动报价，然后报一个相当低廉的价格呢吧？
此时，对面不少人的眼神里，似乎都带着窃喜啊。
什么友谊，都是骗人的，他们肯提供l7坦克炮，还不是为了拉拢东方大国，统一到他们的阵营之中去，同时，也是带着赚钱的目的的，现在，这么便宜就把技术给他们了，会不会太吃亏了？
不过…里面的门道多着呢，在这里吃了亏，还可以在别的地方赚过来。
会议中场休息了，他们嘀嘀咕咕了半天，终于商量好了新的对策，等到会议再次开始的时候，张将军首先表态了：“经过我们的慎重考虑，如果贵方肯用一百万的价格，把这款坦克炮技术，包括火控技术和夜视技术等等，都交给我们的话，那我们就委屈一下国内的科研单位，拍板采购。”
他们是挺委屈的，因为此时，那个坐在后面的小伙子秦振华，很明显不高兴的样子，不过，又好像是迫不得已，所以，现在就只剩下在那里生闷气的样子了。
当看到那个秦振华的样子的时候，卡梅伦元帅又以为是自己多疑了呢，看来，他们是不情愿的，如果不是价格便宜，估计对方是不会采购的。
“我们很高兴。”卡梅伦元帅说道：“我们这是为了共同对抗苏联，是我们伟大友谊的见证，不过，我想要补充一点，这款坦克炮，是我们特许授权给贵方使用的，所以，贵方的出口武器，将不能装备这款坦克炮，这个条款，会写入我们的正式协议之中。”
你们能用，但是你们不能卖，这是他们想到的第一个限制条件。
东方大国生产的武器，物美价廉，而且，完全是不计成本，在需要的时候，随时都可以通过军援的方式，交付给他们的兄弟国家。
以前他们都是苏式武器，西方管不着，但是现在，既然采用了英国的l7坦克炮，那就得说清楚了，这种武器，可不能出口，否则，一方面会影响到英国的对外军售，另一方面，可能会让他们在战场上面临这种坦克炮的威胁，到时候，那可就很难受了。
所以，这个条款，提出的理直气壮，同时，也堵死了对方的一条路。
秦振华在心中暗笑，刚刚在会议停歇的间隙，大家就讨论过对方能想出什么诡计来的，现在这一条，完全就在己方的预料之中。
这就能难住己方了？当然不可能，办法总是有的。
“嗯，这个条件，贵方也没有问题了，那我们就详细说一说，有关这款坦克炮的生产，需要的各种设备吧，这些，都是需要另算的。”卡梅伦元帅说道。
一百万，那仅仅是技术的授权，这叫知识产权，在东方大国这里，还没有这个概念，当年苏联人提供各种技术，都是直接给，他们国内，也是直接给，所以，他们不知道知识也是能卖钱的，这点必须要说清楚。
刚刚的，仅仅是个开始，后面，还有大量的生产设备需要对方进口，可以通过这些方面，把钱再赚过来。
“首先，想要生产我们的l7坦克炮，必须要有先进的电渣重融钢，以及身管自紧设备，这些设备，我们会提供我们国内最先进的型号给贵方，价钱嘛…”
说着，一份报价单，就递了过去，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就连运输过程中的保险费，都给计算出来了，万一出现掉海里了，也好有保险公司赔偿啊。
这也是他们的惯例了。
看着这个文件，张将军点点头：“这些设备，我们的确需要，不过，贵方的报价，实在是太高了，我们国内，投资不起啊。”
就知道对方会这么说，卡梅伦元帅的脸上带着笑意：“这些，都是相当精贵的，价格本来就高，我们是带着友谊，给贵方算的成本价，绝对是整个欧罗巴洲最低的，当然了，如果贵方能够找到比我们这个更便宜的，也可以…”
你们就去过一次欧罗巴洲，在这些方面，绝对摸不着门道的，离开了我们，就不信你们能够找到更合适的了！卡梅伦元帅在心中暗暗地想到。
谁知，对方却开口了：“嗯，我们已经找到了，而且，都商谈好了，价格只有贵方的五分之一，所以，我们的坦克炮引进协议之中，就去掉这些设备吧。”说着，他的手拿起钢笔，唰唰地把上面的设备打了叉叉。
顿时，一众英国人惊呆了，怎么可能？
l7坦克炮，比东方大国自研的100滑轻了一吨多的重量，就是因为先进的电渣重融钢打造的身管，而且还进行了自紧工艺，这些算是其中最关键的东西了，本来指着这些设备赚钱的，谁能想到，他们居然找到了新的卖家，价格还只有五分之一？
怎么可能？谁肯做这样的生意？
“当然，这样对贵方来说，也有好处。”张将军开口了：“我们双方引进l7坦克炮的项目，很容易引来苏联人的敌视，所以，我们把这个项目拆分开，通过很多不同的厂商引进，这样就可以避免苏联人的注意了，也给贵方减轻了外交压力，贵方觉得如何？”
这话说的很在理，卡梅伦元帅握着拳头，郑重地点点头：“是啊，那么，这个帮助我们分担压力的厂商，是哪个啊？”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三七工程
肉被别人吃了！
技术没卖了几个钱，就指望着卖设备呢，但是现在，偏偏设备也没有卖到钱，真是让人无语啊。
这绝对不是对方压价的手段，而是对方真的已经谈好了，因为那些项目上面，直接就画了叉叉了，表示不用再商议了。
“斯太尔公司。”张将军说道：“他们也是老牌的军工企业，在这个方面，完全能够达到我们的l7坦克炮的使用标准的，嗯，我们接着再谈谈别的吧，火控系统和夜视系统，都是我们很欠缺的。”
简简单单一句话，把这件事给揭过去了，实际上，这也是己方努力之后的结果了。
当初去欧洲考察，从英国出来，他们就分出了一队人，二机厂为主力，去了斯太尔公司，之后，在那里经过了认真的考察和商谈，终于决定从那里引进这些技术，而且，西方也已经向己方敞开了这方面的大门，完全的一拍即合，而且，价格还相当的公道。
二机厂本来就是造炮为主的，所以，即使不引进l7坦克炮，这些技术也得引进，现在，这些技术引进之后，还能够用来造l7坦克炮，完全的一举多得，这已经被己方认为是一个成功的典范了。
是否成功，看看对面的英国人的脸就知道了。
他们期待的利润泡汤了，不过，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不可能反悔了，既然都已经承诺卖给l7坦克炮的各种技术了，就不能再食言，毕竟，这也是有着战略意义的。
接下来的谈判，就在一种奇怪的氛围中进行了，炮管要承受高膛压，相关的技术，是整个l7坦克的核心技术，剩余的，就都是旁支了。
“有关火控系统方面，我们将向贵方推出扰动式火控系统，相比贵方的装表系统，技术上领先一代，而且，也适合贵方现阶段的工业基础。”卡梅伦元帅已经放弃了，在那里只是坐着，这些技术，就交给罗伯特来谈了。
这几年，坦克的火控系统，发展也是很快的，国内的坦克，还在使用简陋的装表系统，这是一种光学瞄准具，把各种误差装订到瞄准具里面，然后开火射击，精度很差，还不能消除坦克的车体震动，所以只能是停下来之后射击。
而在69坦克上，经过科研人员的不懈努力，终于研发出来了自动装表火控系统，还增加了激光测距仪，可以自动获得目标距离，然后进行弹道解算，根据解算后的数据自动抬炮，而且还拥有了双向火炮稳定系统。
但是，这依旧是很原始的。
再看看西方，这些年来，坦克的发展很快，激光测距仪，横风传感器，大气数据计算机，还有专门的火控计算机，等等一系列的先进装备都陆续出现，而且，实现了火控优先于坦克炮的稳像式火控系统，提升了一代。
英国人肯定是不可能把这种火控系统交给己方的，为了提高己方对抗苏联的坦克部队的能力，他们会帮助己方提升技术，但是，却依旧对己方抱有一定的警惕和防备，只肯将落后一代的技术提供给己方而已。
所以，秦振华只能在那里冷笑了，即使他出言讽刺，也不可能激将着对方把新一代的火控系统给己方，这种注定不能实现的，就不用做恶人了。
而且，即使这种扰动式火控系统，也比己方现在的先进，比如说，己方的火控系统，得手动调炮，相当复杂，而这种系统，已经采用电气同步方法，实现火炮与瞄准线自动同步，从而提高了火控系统反应速度和精度。
而且，简单可靠，用来改装老坦克，是不错的选择。
所以，接下来的谈判，秦振华就老老实实地做了个听众，人畜无害的样子，对面的英国人到最后，也就逐渐放心了，再次露出高人一等的姿态来，看看，你们也就是100滑还能吹嘘一下，至于别的，都比不过我们的！
他们想到这里，又觉得还是战胜了秦振华，毕竟，秦振华一直都反对引进l7坦克炮，结果，英国人最后还是推销了过来，大功告成了。
只是不知道，他们这些人盯着秦振华这样一个小小的工人，即使胜利了，又有什么骄傲的。
谈判又进行了一段时间，相关的细节问题都需要敲定下来，总体的引进工程，将会分两期进行。
第一期，将引进l7型105毫米线膛高膛压坦克炮和全套弹药，包括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榴弹、碎甲弹这些弹种，同时还包括战斗室灭火抑爆系统、8000型电台和vic-1车内通话器。第二期将扰动式简易火控系统、身管热护套、夜视观瞄设备等。
这些设备，并不仅仅是从英国引进，有的还是从第三方引进，反正都不怎么赚钱，英国人就丧失了兴趣，而且，这样还可以降低苏联人的反应程度。
整个工程，也算是浩大的了，这是国内和西方第一个正式的引进项目，代号，三七工程！
这个工程，前后进行了一年多的时间，从上次出国考察开始到现在，才算是正式谈妥，以后的项目履行，还需要经过一段时间，而在这个项目之中，不少人都付出了艰辛的努力，其中包括主管国防科技的张将军，五机部的领导等等大人物，也包括秦振华这样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而其中的很多内幕，都注定会被尘封下来，成为永远的机密。
当走出会议室的时候，秦振华也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个项目的引进，意义是很重大的，自己虽然做了一回反面人物，不过，回想起来，却是满满的自豪感。
英国人，被自己从头耍到尾，现在，他们还觉得是他们赢了吧？嗯，这其实是双赢的。
就在感慨之间，秦振华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影，空着一个袖管的祝老，正在向着秦振华走过来。
“祝老？”
“嗯，走，一起去餐厅，我们顺路聊聊。”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东西方结合
祝老是秦振华在成为光荣的一机厂的工人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令人钦佩的老者。
他早年因为事故，一条胳膊没有了，走路都不是很稳，但是，他却没有因此而选择退休，一直都在他的岗位上，兢兢业业，为了祖国的坦克技术的进步，不断地默默地贡献着他自己的力量。
而上次出国，可能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他没有出去，而这次，参与项目的竞标，则是全程跟随，虽然没有说多少话，那个坚定的身影，每次让秦振华看到的时候，就感觉到充满了力量。
“这次的行动，干的很漂亮。”祝老向着秦振华说道：“这款坦克炮的引进终于谈成了，对咱们来说，意义太重大了，以后，改造咱们的坦克，就容易了。”
l7坦克炮，性能先进，适装性很好，利用这个炮管改装己方的数额庞大的59坦克，那也是板上钉钉的了，大家都在眼巴巴地等着呢。
尤其是，利用己方现在掌握的技术，在引进之后，通过改进弹药的方式，让它拥有更大的威力，也是即将要开始的一个工作了。
大家都很期待。
“嗯，那辆英国人改装过的坦克，希望能够拖回我们一机厂去，我们会研究具体的改进方案，为我们今后的生产和改进做准备。”秦振华说道。
那辆试炮之后的坦克，如果协议没谈成，英国人肯定是要把炮管拆下来带走的，如果谈成了，样炮肯定就送给己方了，现在，协议达成，样炮的归属，当然是一机厂了。
听到了秦振华的话，祝老笑了笑，说道：“你们啊，什么好东西都想要。如果咱们有机会得到t-72坦克，你会不会也要到你们一机厂去？”
祝老的话，似乎仅仅是开玩笑，但是，秦振华却从这句话里面，听明白了里面的意思，我们的相关部门，目前正在努力获取苏联的t-72坦克！
按照标准的坦克分代，t-54系列坦克，算是第一代，这也是己方装备的主力坦克，而从北方某岛的战争中得到的t-62，则属于第二代坦克。
坦克技术发展相当迅速，但是，在第二代坦克上，己方就迅速落伍了，到现在为止，国内也没有搞出第二代坦克来，而世界上，已经迅速地向着三代坦克迈进了。
苏联迅速地研发而且装备了t-64坦克，在地面武器的更新换代上，苏联向来都是最快的，因为他们最擅长的就是用滚滚的装甲洪流去推平敌人。
它率先采用了125毫米口径的坦克炮，配备了自动装弹机，拥有先进的复合装甲以及大功率发动机，迅速地成为了苏军军队装备中的精锐，换装给了一线部队。
到了后期，则换装了燃气轮机，型号也摇身一变，成为了t-80.
只是，这种坦克太昂贵了，崇尚数量优势的苏联陆军，无论如何也无法实现全面的换装，他们必须要有一款价格便宜的坦克来满足大量装备的需求，这个时候，来自下塔吉尔的卡尔采夫，接到命令，研制一款t-64的简化款，但是在经过研究之后，发现t-64里面有着大量的糟糕的不成熟的设计，所以借助着172工程的名头，另起炉灶地打造出来了一款坦克，后来坦克兵们虽然发现卡尔采夫的挂羊头卖狗肉，但是用起来还不错，尤其是成熟可靠，完全满足他们的作战理念，于是，一代名车t-72，就诞生了。
作为一款低档坦克，它的自动装弹机的装弹速度远远不如t-64，瞄准系统也不如t-64，复合装甲更是中间塞了石英砂的货色，但是，成熟可靠，这就是它的优势，而且，不仅仅装备苏联军队，也开始作为低端产品，对外大量出口。
所以，如果国家真的想要的话，从第三方，是有机会将这种坦克弄过来的。
祝老既然这么说，或许，国家已经有了动作了吧？秦振华在心中暗暗想到，但是，稍后，他的眼前，挥之不去的并不是t-72坦克那高昂的炮管以及车体首装甲标志性的v型外观，而是那个造型更加宽大的外表敦厚的豹-2坦克。
如果两者让自己选择的话，自己肯定更欣赏的是豹-2坦克。
更大的车体，更结实的装甲，更强劲的发动机，这些都是坦克发展的必然，一味地走小巧的道路，以后的道路就会越走越窄啊。
想到这里，秦振华摇摇头：“祝老，自从上次去了欧洲之后，我就发现，让我最念念不忘的，就是豹-2坦克，可惜，咱们国家还是太穷了。”
军队也是有意采购豹-2的，无奈单价太高，对方也不肯卖给己方一两辆，让己方拆解研究，想到这里，就觉得有些遗憾。
“你小子，目光还真是高啊。”祝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现在，咱们相关部门，都开始产生分歧了，今后坦克的道路该怎么走，继续走苏系的路线，还是转向西方的路线，大家都是各有各自的理由的。看来你是希望走西方路线的一派了。”
“那您呢？”秦振华向祝老问道，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餐厅的门口，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开始落座了，马盼山也在那里，向着秦振华招手。
“我认为，我们应该脚踏实地，走我们自己的道路。苏联的，西方的，都不一定符合我们自己的国情。”祝老笑了笑：“或许，我们应该东西方结合呢？”
东西方结合？这句话，就仿佛是敲响了一口钟，余音悠长，在秦振华的脑子里，不停地回响着。
苏联的坦克，有他们坦克的特点，造型低矮，受弹面积小，造价便宜，大量装备，但是，技术标准不高，属于靠数量战胜质量的。而西方坦克，恰恰相反，造型高大，受弹面积大，但是，因为体积大，所以，内部空间宽阔，人机工程好，便于长时间战斗，也便于通过增加质量来提高防护力，有足够的空间提升动力等等。他们走的是质量为王的道路。
那么，己方能不能结合出来两者的优势，搞出己方特色的坦克来？
“走吧，不要发呆了，进去吃饭，过几天，等到召开正式会议的时候，会重点讨论的。”祝老说道。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一条大黑狗
“走，二柱子，快点。”秦振华向着身后的王二柱说道。
王二柱已经不是第一次来首都了，但是，依旧是那个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跟在秦振华的身后，上了一辆公交车，然后晕头晕脑的：“我们这是去哪里？”
王二柱是在秦振华来到了首都的第三天才过来的，同时，他还是和赵国栋，周学军一起过来的，带来了一大批的刚刚印刷好的资料，准备参加即将召开的行业内部的重点会议，而会议还有两天才能正式召开，所以，偷了个空子，秦振华带着他，来到了外面，车水马龙，到处都是街道，胡同，他走的是晕头转向，现在，还不知道秦振华要把他带到哪里去。
似乎就是把他给卖了，都有可能，他一个人，绝对找不到回去的路。
“计算机所，找强哥。”秦振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首都就是大啊，比草原市大了很多倍，这一路上，看的眼花缭乱，现在，秦振华才终于说出来了目的。
王晓强，是在首都计算机所里面工作的，可是个大能人！当初如果不是有王晓强，秦振华根本就无法驾驭起来一机厂那台早就废弃掉的数控机床，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很多事了。
这次和英国人比炮，没有落入下风，如果追溯起来的话，里面也有王晓强的功劳，这次既然来了首都，也有时间，当然要来拜访一下强哥了。
颠簸了一个多小时，拎着来自草原的特产：一大包的风干的牛肉干，两瓶马奶酒，两人终于来到了计算机所的门口。
“这里面的，都是高材生，二柱子，挺起腰板来，别让人家给看扁了。”秦振华一边说，一边望着里面的年代久远的楼房，现在已经进入春天，满墙的爬山虎，变得翠绿起来了，看起来春意盎然。
这里都是搞科研的，而且是很神圣的科研项目，秦振华早就有所了解，国家科学院计算技术研究所，创建于1956年，是第一个专门从事计算机科学技术综合性研究的学术机构，是国家计算机事业的摇篮。
当年，“两弹一星“就离不开计算机所的的密切配合，他们开发了国内一系列的计算机，一机厂的那台数控机床上的计算机，也是这里研发出来的。
他们才是真正的搞科研的，相比之下，自己那点研究，都不算什么了。
挺直腰板，正要往里面走，门房里，一个老头儿就出来了，腰间挂着一根橡胶棍，操着一口首都口音的普通话：“站住，你们俩，干什么的？”
“大爷，我们来找人，王晓强。”秦振华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找人？”老头儿仔细盯着两人看：“今天是周日，你们来这里找人？”
这借口，也太假了吧？不过，两人手里还拎着东西，衣着整齐，看起来，不像是故意捣乱的。
“周一再来吧。”老头儿说道。
秦振华一脸的无奈，的确忘记今天是周日了，不过，明天还有明天的事啊。
“那个，大爷，您知道王晓强的家庭住址吗？我们去他家找找。”秦振华讨好地说着，同时从口袋里往外掏烟。
老头儿摇摇头：“计算机所里面，上千号人，我怎么知道他们每一个人的家庭住址？”
虽然这样说着，但是，接过来了一支烟，脸上的表情就热情起来了：“早晨八点上班，你们七点半过来，准能堵到人，要么就是下午五点过来…”
“汪，汪汪。”就在这时，突然远处传来了一声犬吠，这声音，叫的相当的狂躁，就在这个叫声刚刚响起之后，一个带着惊恐的女声，就喊了起来。
“啊…救命…”
女孩先是略微迟疑，然后，跟着就发足狂奔，她还算是胆子比较大的，如果胆子小的，估计当场就两腿发软了。
一条大黑狗，从街道的路口，突然就冲了出来，向着女孩的方向，张开了嘴，里面锋利的牙齿露了出来，无比的森然可怕，眼神之中带着狂暴，一看就知道是条疯狗。
时值初春，这个女孩穿着一件大红色的毛衣，下面是一条时髦的喇叭裤，此时，随着她的奔跑，脑后的两个辫子，也在上下飞舞。
女孩有些稍胖，现在努力奔跑起来，别有一番风韵，不过，不管她怎么跑，两条腿的人，是跑不过四条腿的狗的，尤其还是一条疯狗。
眼看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后面的大黑狗，已经迅猛地扑过来，向着女孩的裤管的方向，咬了过去，这是狗咬人的传统部位了。
那边的动静，立刻就吸引住了秦振华和王二柱两人的目光，就在看到那条疯狗的一瞬间，秦振华就嗖的一下子，蹿了出去，手里已经多了那个老头儿的橡胶棍，而老头儿正在那里凌乱，我的棍子呢？
原本他这岁数，仅仅看大门还行，要是处理治安案件，就不行了，腰间的橡胶棍，也是装样子的，原本就是不伦不类，现在，突然就被人抢了。
秦振华虽然冲了过去，但是，毕竟还是隔的太远了，眼看着黑狗就要咬到女孩的脚踝骨了，心中也是一阵焦急。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半块砖头嗖的飞了出来，几乎和他擦身而过，然后，飞向了大黑狗的身体，正中它的脑袋！
这力道，这准头！秦振华感叹，这是谁这么牛啊？
砖头狠狠地拍在了大黑狗的脑袋上，力道很大，一下子就将大黑狗的脑袋给打歪了，狗嘴只咬到了女孩的喇叭裤的裤口，咬出来了几个洞，然后，大黑狗的嘴里滋滋地叫着，身体打了个滚，然后，从地上爬起来。
如果是正常的狗，这个时候就该跑路了，但是现在，疯狗就不同了，它的眼睛里，满是仇恨的目光，望向了砖头飞过来的方向。
就在这个时候，第二块砖头飞过来了，后面同时传开了王二柱的声音：“振华哥，向右闪开，别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