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莫欺少年穷
“马克思先生，这就是贵方的决定？”秦振华开口了。
在这个时候，杨老是不方便说什么的，毕竟，杨老是团长，是领导，他说任何话，都是要讲究分寸的，秦振华就无所谓了，反正自己上次来，已经得到一个愣头青的名声了，这个时候，如果不把莫欺少年穷说出来，这实在是让人难以出这口气。
如果不是对方首先把奖金给自己，提升自己的地位，那在这里，自己原本也是没有任何的机会开口的，毕竟自己的身份低微，但是现在，秦振华还是说出来了大家的心声。
“这是我们唯一能够做出的决定了，还希望贵方抓住这个机会。”马克思说道。
他当然知道，这个决定对这些客人来说，是难以接受的，但是，这就是生意，我们做生意，那是讲究原则的，你们给我们提出了改进意见，我们给你们奖金，这就已经两清了，想要靠着这个小小的功劳，就来和我们攀交情，讲人情，那是不可能的，我们是做生意的，不是来搞扶贫的。
“该抓住机会的，是你们奔驰公司。”秦振华义正辞严：“我们东方大国，国土广阔，人口众多，因为前些年的关系，我们暂时落后了，在这个时候，我们的国内，运输市场是有着短暂的空白期的。”
“我们自然知道…”马克思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秦振华很不礼貌地打断了。
“你们不知道。”秦振华说道：“我们能选择的伙伴有很多，我们期待和奔驰公司的合作，是因为你们的技术先进，但是，如果你们不能正视我们东方大国的需求和市场的话，提出来了这些条件，只能是让我们国家关上奔驰重卡的大门，以后，等到我们国内有了其他品牌的重卡之后，你们奔驰重卡再想要进来，那就没有机会了！我们现在或许还是落后的，以后，我们一定会有一流的重卡，今天的合作无法达成，不是我们的损失，而是你们奔驰重卡的损失！你们将失去全世界最重要的一个市场，十年之内，你们就会因为今天的这个决定而后悔！”
秦振华语气严厉，目光冰冷。己方现在虽然是主动上门求对方的，但是，这并不代表己方就只能是这般的摇着尾巴乞求人家施舍，我们也不需要。
合作是双方的，我们进口你们的技术，是因为你们的技术先进，我们即使是引进了全套设备进行生产，对奔驰公司来说，照样是有利润的，只是没有整车出口多而已，你们现在提出的这些条件，摆明了就是想要为难我们，摆明了就是只想要卖产品，不卖技术，先购买五万辆？这种条件，你们也能提出来？
别看我们现在贫穷落后，但是，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会有更多的发展潜力，我们才会有更多的市场需要，你们奔驰公司错失了我们的市场，那是你们的损失！
这番话一出口，对面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马克思的脸色，也变的很难看。
没错，他们自然也能看出来，东方大国的运输市场潜力巨大，市场容量，保守估计，也有上百万辆的潜力，但是，奔驰公司，更是高傲的，你们市场大，就想要让我们输出技术和生产线？
当然不可能！
尤其是现在，这个秦振华的态度，更是让人难堪。
“好了，不要说了。”杨老打断了秦振华的话。
秦振华说完了这些，也感觉到了无比的痛快，说实话，自己对奔驰重卡是羡慕的流口水，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谈判是不可能进行下去的，国家脑子抽了，也不可能为了引进技术和生产线，而先购买五万辆啊！
国家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资金！
“对不起，马克思先生。”杨老向着对方说道：“我们这名小同志啊，有些火气，有冒犯之处，多多包涵。”
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杨老这样一说，对方也就不能发作什么了。
马克思阴沉着脸：“我们的条件就是这样的，这不能意气用事，我们知道你们有难处，我们公司，也要为自己公司的利益考虑，如果你们想好了，那我们就接着谈，如果你们觉得无法承受，那就只能算了。”
“不过，我要提醒各位，在德国，没有任何一家公司，能够接受贵方的这些条件的，你们不是要走市场经济的道路吗？这样的条件，就是在市场经济下的必然结果。”马克思说道。
对方离开了奔驰公司，肯定会去其他公司谈的，所以，马克思也在这里给对方打预防针，他们的条件异想天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以为还会有苏联老大哥那样，毫无保留地输出所有的技术资料？手把手地帮助？
一切都是要交学费的，那五万辆重卡，其实就是交学费的！连这个道理都想不通，还搞什么市场经济？
马克思礼貌地送走了这些人，心中还是不以为然的，奔驰公司不肯答应的，man公司也不会答应，沃尔沃公司也不会答应，大家都不傻。
在欧洲，会有什么公司答应？
带着这样的想法，等了几天的时间，当得知对方的去处之后，马克思在自己的总裁办公室里，突然就笑了出来。
“什么？他们去了斯太尔公司？哈哈，真好笑，他们居然会选择斯太尔公司？斯太尔的重卡，能叫重卡吗？他们去了奥地利，听一场音乐会还差不多！”
奔驰专门就是生产汽车的，重卡方面，现在年产量也在十万以上，奔驰重卡在全欧洲，全世界都是鼎鼎大名。
斯太尔呢？斯太尔主要是生产军工产品的，重卡只是捎带着的，整个重卡厂，年产量只有几千辆，仅仅提供给他们国内使用，技术落后，造型古板，这样的重卡，东方大国居然还能看上？他们的眼光不是很高吗？
带着这样的想法，马克思露出了讥笑来，他们绕了一圈，最后肯定还得回到奔驰厂来，那个时候，自己一定要保持一个大度的作风出来。
“总裁，哈塔夫先生过来了，具体洽谈三千辆重卡的协议。”就在这时，舒尔茨上来说道。
第四百二十章 斯太尔公司
“那个马克思，明显是有恃无恐，他们的分析没有错，其他的公司，不会满足我们的条件的。”汽车行驶在崎岖的道路上，看着四周的山峦，秦振华向着车里面的人员介绍道：“所以，我们与其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略过他们，找一个真正能够和我们合作的厂商。”
上次从奔驰重卡公司里面不欢而散，没有人指责秦振华的言语太过激烈，因为，事实就是如此，哪怕是秦振华不那么说，人家也不会同意的，人家一幅吃定了己方的样子，让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憋着一肚子的火气。
回来之后，又进行了一番仔细的分析，在秦振华的建议下，大家改变了原来的目的，前往斯太尔公司。
在路上，秦振华继续介绍着这个名不经传的小公司，毕竟，人家是制造武器的。
“早在1864年，约瑟夫-沃内特正式创立斯太尔公司，以生产来福枪械闻名。斯太尔靶标logo，就是这么来的，一战以后，他们正式启用了斯太尔股份公司的这个名字，公司主营的业务依旧是枪械，各种武器，为了给武器提供一个稳定的底盘，他们才进入了车辆生产领域，大部分的，都是军车。比如双缸haflinger和4乘 4乘 6pinzgauer，到菲亚特熊猫再到梅赛德斯-普赫g。其中，他们的重卡，就是斯太尔91系列。由于产量并不高，所以，这种重卡的生产，在斯太尔公司那里，其实有些鸡肋。”
不生产吧，他们又没有合格的军用底盘，而且，毕竟还占据了一定的国内市场份额，如果直接抛弃了，怪可惜的，如果生产吧，利润方面，实在不是很高，无法和奔驰，沃尔沃那些大厂相比。
“也就是说，只有这样的项目，才能够给我们敞开大门。”秦振华说道：“奥地利人还是很热情是，上次我们过来，一个小分队，就曾经访问过斯太尔公司，当时就受到了热情欢迎。”
己方的l7型105毫米坦克炮，上面需要的电渣重融钢等等技术，其实就是从斯太尔公司获得的。
当时，就是秦振华建议下，二机厂的一个分队过去的，后来在和英国人的谈判中，也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不过上次秦振华并没有去，这次，在秦振华的建议下，大家决定前往斯太尔公司碰碰运气，此时，车里的很多人，都是心事重重的。
在出发前，大家都是兴致勃勃，充满希望的。国内少数进口的奔驰重卡，性能相当不错，尤其是人家还升级成了ng80系列，原本是非奔驰不要，但是，这种上赶着对方的行为，最终也没有什么好结果。
吃了个憋亏啊！
原本，谁能看上斯太尔公司？甚至，车里的很多人，都没有听到过斯太尔的名字。
“看，外面那辆车就是。”
正在介绍着，对面的公路上就驶过来了一辆重卡，秦振华伸手过去，给大家指着看。
那是一辆白色的重卡，车头线条清晰，呈现一个外凸的尖角，有棱有角的驾驶室，一点都不圆润，下方的steyr的大字，很是显眼，下面还有一个91的数字。
车子从客车旁边行驶而过，侧面能看到里面的驾驶室，可以看到驾驶室并不是很宽，后面的卧铺狭小，车体的侧面的轮廓，依旧是一幅有棱有角的粗犷形象，倒是有些苏联卡车的感觉。
发动机的咆哮声，听起来倒是不错，其中似乎还能够听到哨子的啸叫一般。
“嗯，听起来够有劲，应该是涡轮增压的发动机。”聂云开说了一句，嘴里啧啧地称赞起来。
在这个时代，国内的发动机，还是清一色的自然吸气发动机，只有在坦克柴油机上，才开始使用涡轮增压来提升动力水平，想要在有限的发动机上提升动力，涡轮增压是必须之路，同时，这也是国际上刚刚开始流行起来的。
斯太尔重卡居然也用上了涡轮增压，说明这个厂商生产出来的重卡，技术还是可以的。
黄河厂要是能把这个项目弄到手，那就好了！
开动而过的重卡，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这一刻，似乎见证了斯太尔重卡和东方大国的缘分。
车子在下午的时候，开进了斯太尔市，这是一个完全的重工业城市，整个市区都是围绕着斯太尔这个军工巨头来运转的。
而就在市区一个角落里的斯太尔商用车公司，负责人费兹迈尔，以及斯太尔集团的负责人马尔察赫，和斯太尔市的市长古斯塔夫等人，都在公司的大门口，迎接着一行人的到来。
杨老下车后，听着介绍，心中莫名地激动起来了，相比奔驰公司的高高在上，看看人家斯太尔公司，多么的看重己方这一行的考察团的考察！
店大欺客这个道理，自古就有啊。
不顾舟车劳顿，一行人兴致勃勃地直入重卡厂，在生产线上进行考察。
从总装厂开始，最初的车架生产，就和奔驰重卡的完全不同。
“我们的整车车架，采用了常见的槽型大梁，甚至可以不用在重卡厂里面生产，在炼钢厂里面，直接就冲压成为这种形状，运输到了重卡厂，只要截断成为对应的长度就行，它只有一种截面形状，前后通过横梁铆接起来，成为一个卡车底盘。”
看着这个简单的重卡底盘，所有人都关注起来，重卡底盘，那是一辆卡车的根本，奔驰公司最引以为傲的就是重卡底盘，采用的是变截面的大梁，设计合理，制造复杂，这边呢，则是最简单粗暴的解决了问题。
“但是，这样做的话，强度有保证吗？不同的车型的强度，该怎么解决？”
车子是一个系列的，不同的车型，需要不同的强度，需要重型车辆的话，这一个大量够用吗？
“针对不同载重量的车型底盘，采用附加副纵梁的办法来解决。”费兹迈尔解释道。
一层大梁不够结实，就直接在这层大梁的里面，增加一层副梁，斯太尔公司，不考虑那么复杂！
第四百二十一章 有求必应
奔驰公司用的是最先进的变截面大梁，前后不一样，有各种的弧度，这样可以在最大限度的减轻重量的情况下，达到需要的承载能力。
但是斯太尔公司并没有这么搞，他们一切都是以简单实用为目的的，用的就是普通的冲压槽钢制造的大梁，形状完全一样，承载力不够的话，就在里面嵌套一层大梁来提高强度，这种方式，就是最简单直接的，至于相比之下，坏处就是会增重。
但是，现在还没有提倡轻量化呢，对一辆重卡来说，难道还需要在意它增加一层大梁带来的重量吗？
当然不用！
此时，众人的眼前都开始闪亮了。
这种方式，显然更加适合国内，因为不用购买特殊的设备就能加工了，而且，这种制造方式相当简单，完全满足己方的工业标准，不需要增加生产方面的负担。
先进，是要有先进的代价的，眼前的斯太尔重卡，虽然落后，但是，照样通过巧妙的设计，实现了需要达到的设计目标。
沿着生产线向前走，车架开始安装各种组件，发动机，变速箱，车桥，一边走，马尔察赫一边给大家介绍起来。
“我们使用的发动机，代号wd615，这款发动机，它是以wd614和w815发动机为基础研制而出的，是我们今后采用的主要动力系统。”
对大家来说，生产重卡中最关键的环节，还是发动机，它是一款重卡的心脏，奔驰公司的发动机技术先进，只是加工更加精密，要求的设备更多，那么，这里的发动机呢？
w代表水冷，d代表柴油，所以这是一款水冷的柴油机，至于后面的三位数，6代表气缸数是6，14代表排量，和很多发动机的命名方式一样。
这款wd615发动机，也是在1978年才刚刚研发出来的最先进的发动机了，代表了斯太尔公司的最高的技术标准了。
“随着时代的发展，欧洲商用车向着大冲程的方向发展，我们的这款发动机，就是在这种思想下的产物，它的缸径为126mm，行程为130mm，实际上，如果计算的话，单缸差不多应该到了1.6升左右了。”
国内的黄河重卡，直接就使用了船用柴油机，固然能够让它达到200马力的动力要求，但是，和车用的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船用的追求的是功率，车用的，追求的是扭矩。
功率高低，决定了最大速度，而扭矩的大小，决定了加速能力，同样都是相同的马力，汽油车能跑得快，柴油车能拉的多，就是这样的道理。
这款先进的发动机，也让大家开了眼界，在欧洲，已经开始流行模块化的概念了，这款wd615系列发动机也是如此，在其他部件不变的情况下，仅仅依靠改变发动机的进气方式和喷射系统来改变发动机的功率，功率覆盖范围就可以由200马力到370马力，并涵盖了高速发动机、高扭矩发动机等多种机型，这样，从16吨的两轴汽车，到40吨的重型货车，都能够覆盖进去。
“现在，我们装配的主要是而，他是在上加装了涡轮增压器，并且增大喷油量。这样它的功率由200马力提升至260马力，在1600转/分的时候可以输出829牛米的扭矩。”
“这发动机，性能真不错！”听到对方的介绍，聂云开不由得感叹地说了一句，相比己方的船用柴油机，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啊。
聂云开目不转睛地望着这台柴油机，心中已经燃起了希望。
继续介绍下去，模块化的思路，就更是让人感叹了，这种汽车，不仅仅是发动机是模块化的，其他的装置也是如此，它通过5种不同功率的发动机、4种变速器、3种后桥、2种前桥、2种离合器、2种转向器和一套气路模块组合出7个级别数十个车型。可以说，只要引进过来，完全能够满足国内的需要，虽然无法和奔驰重卡相比，但是，就现在来看，整个重卡的技术水准已属世界先进水平。
从生产线上下来，众人都连连点头，名不经传的奥地利，不仅仅是有着蓝色的多瑙河，有着音乐之国的美誉，而且，还有这技术先进的重卡！
参观完了整个生产线，众人心中都已经有了打算，现在，剩下的，就是看己方的条件能否答应了。
晚上，斯太尔一方组织起来了很浩大的欢迎晚宴，和奔驰一方的高高在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举杯喝酒的时候，杨老把这个话题抛了出来。
“我们对斯太尔重卡，相当满意，希望能够引进全套生产技术，在我们国内进行生产，不知道贵方有什么看法？”
奔驰是不肯出口技术的，其他的大厂也是不肯的，那么，斯太尔方面能开这个口子吗？
“当然可以。”马尔察赫点头：“我们愿意把我们最先进的技术，输出给东方大国，让我们的斯太尔重卡在东方大国，遍地开花。”
斯太尔，在欧洲不过是个小品牌，主要满足国内使用，甚至都不怎么出口，而这次借着机会，可以抢占一个世界人口第一的大国的市场，何乐不为？
“不过。”一旁的汽车厂的厂长费兹迈尔开口说道：“考虑到你们国内的工业基础，我建议贵方先采用cdk的方式生产，以后逐步地扩大自主制造零件的比例，最终达到全部自产，如果贵方开始就要求全面自主生产，这是不现实的。”
“cdk？”众人听着这个介绍，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由得都投过去了好奇的目光，难道这些奥地利人也不愿意出口，所以又拿出来了一个新的方式？
“这种方式，叫做散件组装。”秦振华在一旁给大家简单介绍道：“我们国内的整车生产企业，首先从配套商手里，全套进口所有的散件，在我们的国内进行组装，这样可以用最快的方式来生产。”
看看人家奥地利人，也是要赚钱的，但是，人家提出的方案就是最好的了，己方能接受，合作双赢，如果那个奔驰重卡，也提出这种方案，该多好啊！
第四百二十二章 节外生枝
cdk方式，其实主要并不是为了扶植一个企业的，没有任何一个汽车厂愿意扶植一个竞争对手，也只有斯太尔公司例外了，因为斯太尔重卡原本就是小众的，只在奥地利国内生产，不会和其他国家的重卡进行竞争，至于远在万里之外的东方大国，就更是没有竞争关系了。
所以，他们对于出口重卡技术，就没有太多的忌讳了，难道还能把东方大国培养成为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返销欧洲？再过五十年都不可能，这里可是汽车的发源地。
这是第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就是他们的工厂规模很小，他们想要狮子大开口，向国内出口五万辆重卡，再考虑出口技术的事情，也没有任何用，他们根本就生产不出来，没那么多的产能。
至于第三个原因，自然就是斯太尔公司的境况，对他们来说，除了军火的业务依旧在赚钱之外，其他的，虽然不是赔本赚吆喝，那也是不赚钱的，规模小，利润就上不起来。
这种时候，东方大国过来了，说要购买技术，他们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了，购买总得花钱啊，对斯太尔公司来说，能赚一笔是一笔，前几年东方大国来购买电渣重融钢等技术，就赚了不少。
正是深入地分析过了这些，秦振华才决定带着大家来斯太尔碰运气，果然，对方很看重这件事啊。
其实，cdk组装的方式，主要是为了降低成本，在对应的出口国以较低的关税来出口散件，然后利用当地低廉的人力成本组装成为汽车，这样就可以有效地降低汽车的生产成本了。
这就是cdk的本质，而现在，对方提出来的这个方案，也是对双方有利的。
对斯太尔公司来说，前期要出口一批零件，自然是可以赚钱的，除了输出技术之外赚的钱，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而对己方来说，想要掌握这种重卡的生产技术，注定也是不能一蹴而就的，必然是要先引进一批零件来练手，然后，不断地提高国产化率，这也是国产汽车的一个必由之路。
不是有了工具，有了图纸，就能造出来汽车的，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循序渐进，怎么能操之过急。
这么一说，众人都明白了，纷纷点头，这样的方式，当然是可以接受的，咱们要做的就是争口气，尽量少用进口部件，经过短暂的磨合之后，就把己方自己的部件给搞成熟，同时，这样也可以迅速地让己方熟练起来，没错，这个方案是完全可行的！
“还有，就是我们国家的外汇，有些紧张。”杨老说道：“如果想要进口的话，或许，还需要从贵方贷款，不知道贵方能否协调。”
在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冷静下来，等着对方的回答。
和奔驰的谈判困难重重，就算是说动了对方出口技术，对方也绝对不肯给贷款的，想想，己方有些像是空手套白狼了，要引进，还要从对方手里拿钱，相当于己方什么都不花，就得到了技术。
借钱虽然是要还的，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我们知道东方大国的处境，所以，请放心，我们会向中央银行申请，给你们提供贷款。”马尔察赫说道。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重重地出了一口气，漂亮！
最大的难题，迎刃而解了。
对方肯提供技术，还肯提供钱，所以，这次出来，总算是有了收获！
所有人都是面露笑容，心中一块巨大的包袱算是落地了，但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秦振华突然节外生枝了。
“马尔察赫先生，我们这次引进重卡，不仅仅是为了民用项目，还有军用的目的。”秦振华说道：“这关系到我们国家的军队建设，意义重大，所以，在我们的项目正式签署之前，我想要请贵方调拨几辆重卡，在我们国内，进行测试。”
测试？
你还要刁难人家？
听到了秦振华的话，顿时，很多人就投来了不满的目光，聂云开小声地说道：“秦振华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这是要为难人家啊！”
现在，能有一个肯合作的，还肯给贷款的，已经很不错了，他倒好，居然说要测试人家的重卡？
万一这些外国人恼羞成怒，拍案而起怎么办？
在考察团中，秦振华的作用越来越明显，尤其是这次来斯太尔公司，就是秦振华提议过来的，所以，大家对他很佩服，但是他搞这么一出，也让人心中泛起了种种疑惑。
对方会怎么回答？
杨老也皱了皱眉头，己方这样的条件下，能谈成就不错了，何必节外生枝呢？
不过，如果细想的话，秦振华的提议，也是有必要的。
己方直奔奔驰重卡，那是因为己方国内已经在用奔驰的ng73重卡了，军队对它的性能赞不绝口，但是，国内还从未用过斯太尔重卡，所以，这种重卡究竟是否能符合国内的条件，还不清楚。
尤其是军队！
军队使用的要求是最苛刻的，虽然这是一个民用项目，但是，其中注定是要生产一部分部队使用的军用卡车的，这是毫无疑问的。
“好啊，当然没问题。”就在大家的心提到嗓子眼上，生怕惹怒了对方一拍两散的时候，马尔察赫已经点头答应了：“这当然是一个必须的步骤，除了民用车辆，在军用车辆中，我们会提供装配发动机的6x6军车给贵方使用，让贵方知道我们重卡的先进性，在军队中，一点都不比奔驰差。”
对方居然答应了？对方居然就这么答应了？这让众人都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最后这句话，似乎也说出来了对方的心声，对方也是为了争一口气，和奔驰公司的重卡竞争呢。
以后，这也会在欧洲大陆上流传开来，奔驰公司重卡出口东方大国结果受阻，反而是斯太尔重卡成功获得了东方大国的青睐。
这是斯太尔重卡从奔驰重卡嘴里抢肉吃呢，等到以后协议达成，奔驰公司的那些高管，还不得气得半死！
第四百二十三章 后路
“总体来说，这次的行程，还是有很大的收获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年之内，应该就能敲定了和斯太尔公司的活动，所以，还请厂领导们要继续加油努力，争取把这个项目要过来。”
考察结束了，回国之后，在首都又呆了两天，秦振华就返回了一机厂，此时，新年已过，一机厂又开始了新的征程。
秦振华回来之后，就在厂里进行了一番汇报，汇报完毕，也给厂领导提了要求，眼看这个项目，就要落实下来了，各个工厂，都在走关系呢，所以，咱们一机厂，也该赶紧动作了。
马盼山的眉头微皱，这其中的难度有多大，秦振华也是知道的，他出去欧洲又转了一圈，回来之后，把这么艰巨的任务，就留给自己了？
不过，他是厂长，还是必须得有担当的，所以，现在秦振华这么说，马盼山也没什么反对的可能。
“好吧。”马盼山说道：“厂里会努力了，这不仅仅是厂里的事，草原市的领导，也会帮忙的，不过，这个项目毕竟竞争的很激烈，所以，我们最后能否拿下来，也是个未知数，你要有心理准备。”
“马厂长，您这叫什么话？”秦振华恼火地看了马盼山一眼，在厂务会上，赵大炮很多时候已经平静下来了，秦振华继承了大炮，开始向马盼山开火了：“只要有一点希望，也要尽百分百的努力，我们虽然有了外贸坦克的意向，但是，毕竟厂里的规模太大了，根本就不够我们吃的。”
“振华啊，我当然会尽百分百的努力，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最后要是拿不到，也总是有其他的替代方案的吧？”马盼山向秦振华说道。
秦振华彻底无语了。
还没有努力争取，就想着后路了，不过，要说后路，自己还真是考虑过的。
斯太尔重卡，最初是cdk方式生产的，然后会逐步地提升国产化的水平，最终零部件完全自己生产，在这个过程中，一机厂自然也可以分一杯羹，给他们生产一些零部件，别的不说，涡轮增压器和油泵，就是一机厂的绝活，已经在坦克发动机的改进上得到了验证了。
所以，大钱赚不到，小钱还是可以的，但是，这毕竟只是替代方案，只有引进了整车生产，那才有足够高的利润，足够高的产能来养活整个工厂啊！
“马厂长，好消息，好消息，有一支国外的考察团，指明要来我们一机厂考察！”
国外的考察团，要来一机厂考察？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是一阵的兴奋，又有客户主动上门了？
秦振华很是奇怪，有谁来上门呢？除了老巴，还会有第二个吗？哪里有这种好事主动上门啊？
“是哪个国的？”
“中东某石油国。”
听到这话，秦振华顿时就反应过来了，难道是自己上次救了那个哈塔夫，又忽悠了一番，然后，对方就过来了？
只是，这也太巧了吧？不过，管他呢，只要有客人上门，那自然就要好好招待了。
“振华，还是由你来带队吧，成立一个专门的负责小组，争取完成好这次接待任务。”马盼山立刻就下达了命令。
这种招待外宾的事情，秦振华是最熟悉的，当然要交给他去做了，这也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是。”秦振华接受了任务。
接待外宾，展现己方的良好的技术水平，那当然是要把风暴坦克给拉出来的！
祝老没有来开会，毕竟祝老虽然被秦振华花言巧语地拉拢过来，当了风暴坦克的总设计师，但是，毕竟不算是一机厂的人，组织关系都在首都的，这种会议，他来了也是浪费时间。
一心一意的祝老，全身心地扑在了风暴坦克的研发上，而且，专门组织起来的精兵强将，动作相当的迅速。
当秦振华来到专门的研发车间的时候，听到了里面的祝老正在发脾气。
“这就是你们红星机电厂的产品？”祝老的声音并不高，但是，可以听到里面的愤怒：“仅仅是运输过来，到了我们这里，就已经测试不合格了！你们这是在糊弄我们，也是在糊弄军队！这种不可靠的产品，绝对不能用在坦克上。”
“是啊，祝老，我们当然知道这款产品是有缺陷的，但是，我们以前只是生产机械式的弹道计算机的，现在转成了电子的，还是数字式的，我们厂里，已经是竭尽全力了。”另一个声音传来：“这样好了，您再给我们拨二十万，让我们改进一下，我保证，下次改进出来的，一定能满足您的需要。”
“再拨二十万？毛厂长，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我们这外贸坦克，原本就是工厂自筹资金的，哪里有那么多钱给你们？上次拨了二十万给你们，拿出来的，就是这种破烂货？”
秦振华皱着眉头，走了进去，看到了吵的面红耳赤的两人。
毛洪坡，红星机电厂的厂长，这个厂，一直都是在五机部的系统内的一个小型工厂，生产的产品也是单一的，主要就是坦克的各种电子设备，比如坦克上用的无线电台，车内通话器，以及火控系统里面的计算机。
以前使用的，是装表系统，机械式的计算机而已，装订各种射击诸元，火炮就会抬到对应的角度。
现在，随着三七工程的进行以及稳像式火控系统的研究，已经开始需要真正的数字式的火控计算机了。
原本以为他们是机电厂，能生产无线电设备，又是在系统内的，所以就内定把这种设备交给他们生产了。
哪里知道，他们除了要钱，就是要钱！设备，却是一次次的不合格！
“这是最后一次了，请相信我们，再次改进，一定能保证技术性能的，再说了，如果您不给拨款的话，那以前的拨款，不是也打水漂了吗？”毛洪坡说话的字里行间里，带着的还是一种理所当然的态度。
第四百二十四章 赶走猪队友
秦振华的眉头皱了起来。
军工研发系统的这个顽疾，已经不是一两天了，主机厂和配套厂之间的问题，一直都是存在的。
就拿生产坦克来说，需要上万个零件，主机厂不可能生产所有的零件，哪怕就算是一机厂规模庞大，连柴油机都能自己生产，但是，柴油机里面的某些零件，比如发电机，比如起动机等等，都是外购的，毕竟，需求量不大，自己生产不划算。
这样，就有了一些配套的工厂的存在，这个工厂，就是依附于主机厂的。
在平时的时候，他们或许就有一些产品缺陷，这些还能容忍，反正有军代表挡着呢，质量不合格就不用，都推给军代表就行了。但是，在研发新产品的时候，跟随着的大麻烦就过来了。
想要让他们配合着研发新的产品？可以，拿钱来！
没有拨款，怎么能研发？拨款过去了，他们才开始动手，至于研发的进度？你可别催，主机厂就高人一等吗？
当然不是这样的，所有的工厂，都是平级的单位，我们给你们研发新产品，那可是在帮助你们，别不知好歹！
消极怠工怎么了，磨洋工怎么了？我们是帮助你们的！
研发的周期过去了，钱也花完了，接下来怎么办？当然是打报告，继续要经费了，没有经费，怎么继续研发？
于是，这种磨洋工，扯皮，就不停地轮回着，直至把整个项目拖黄了。
当然，这取决于很多方面，比如说，双方厂领导之间的关系，关系好了，说不定，那就重视一下，鼓起干劲来搞一搞，关系不好，那就磨着去好了。
红星机电厂，显然是在磨洋工了，反正都是一个系统的，你能把我怎么地？
这是在祝老这里，祝老毕竟是从上面下来的，要高对方一头，这样才能强硬一下，如果要是宋伟泽他们，还敢说半个不高兴？哼，不配合你又咋地？
火控系统的研发，是重中之重，弹道计算机，也是其中的关键一环，二代坦克项目和外贸的风暴坦克，其实是大同小异的，所以，现在实际上是祝老在给二代坦克项目推进进度呢。
毛洪坡个头一米七左右，留着时髦的分头，肚子也稍稍有些鼓起，看来平时是酒肉不缺，此时，他站在那里，正在和祝老理论。
钱花完了，造出来的就是这种东西，所以，你们想要接着改进，那就再拨款过来！
“这风暴坦克，原本就是我们厂自筹资金研发的。”秦振华走了过来，脸色有些冰冷，向着对方说道：“给你们拨款，也是我们工厂的研发资金，所以，你们还想接着要，无休止的要，那是不可能的。”
秦振华话语一出，现场就冷静下来了，众人都望着这边，祝老旁边的王二柱，更是脸上一喜：“振华哥，你可算是回来了！他们红星机电厂，一直都在磨洋工！”
“喂，小兄弟，你说话可得讲分寸，谁磨洋工了？”毛洪坡听到王二柱的话，很是不满。
“从二代坦克项目上马，三七工程引进，配套的数字式弹道计算机，就分配到了你们工厂，现在，已经过去一年多了，你们拿出来的产品，不用说上坦克，直接在试验台上测试都不合格，这不是磨洋工又是什么？”秦振华目光冰冷，向对方说道。
“这其中，已经要过四次经费了，前前后后，给你们拨款了快上百万，拿出来的，就是这货色？”祝老在一旁，也是有些怒意了。
还好，走的是二代坦克的账目，并不是风暴坦克，否则，这种自筹资金研发的外贸坦克，就被这样的吸血鬼给抽干了。
年前，祝老注意到了火控系统的进展缓慢，当时就找了毛洪坡，对方叫苦连天，各种说辞，最后骗了二十万回去，现在，拿来的，几乎就没什么改动，现在，还来要经费！
“这原本在国内，就是头一份，我们也是摸着石头过河。”毛洪坡也来劲了：“你们知道我们厂的技术人员，加班了多少天？你们知道我们实验过多少种焊接方式了？你们又不知道其中的难度，就想要成果，没有多少次的失败，哪来的最后的成功？”
毛洪坡振振有词：“你们到底还想不想要火控计算机了？”
在系统内，只有我们红星机电厂能做这个，除了我们，你们找谁去？
看在祝老是首都的领导的身份，不和他计较，但是，别人也这么怼自己，自己可就受不了了。
你们这态度，我们凭啥帮你们？我今天要是拍屁股走了，没几天，你们就得上门来求我们！
在系统内，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谁不是笑脸相迎？你们今天这般的刁难，这是想要干嘛？
面对着这样的态度，秦振华也算是无语了，他的脸颊抽动了几下，然后说道：“祝老，我个人建议，终止和红星机电厂在弹道计算机上的合作。”
“什么？”听到了这话，毛洪坡顿时就恼了：“秦振华，你算老几？你知道我们红星机电厂，在系统内的地位吗？终止和我们的合作？我们做不出来的，系统内，其他的工厂，更做不出来！告诉你，你们现在要是终止了，以后再求我们的话，那还得看我们心情好不好！”
“好了，你可以走了。”秦振华说道：“拿着你的破烂货走吧，我们一机厂就当做是看走眼，找了个猪队友。”
“你！”毛洪坡跺着脚，这个结局，他是绝对没有想到，他亲自过来，就是打算再要一笔研发经费的，现在，国家拨款很少，他们红星机电厂，想要福利啥的，只能是从兄弟单位身上动手了。
他秦振华，还不是一丘之貉？去年请他们培训数控机床操作手，他们也没少坑兄弟单位！
反正都是国家的资金，流到谁的口袋不是流？
好啊，居然让我走？
毛洪坡绝对没有想到这个结局，他只要坚持，一定会得到需要的拨款，以前，这种态度屡试不爽，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想到失算了，目光就更阴沉了。
“这弹道计算机，不仅仅是装配在你们风暴坦克上的，还是装配在二代坦克上的，秦振华，你今天把我赶走了，后果你想清楚了吗？”
向后走了几步，毛洪坡又开口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 制度要改革
“后果？”秦振华扫了那边一眼：“毛厂长，我建议您多反思一下吧，时代已经改变了，原来的那股风气，不改变的话，会饿肚子的。”
“你！”毛洪坡恼火地伸出手来，指了指秦振华，然后跺跺脚，还是什么都没说，甩了甩衣袖，然后走掉了。
看着对方的背影，祝老的脸色，才慢慢地恢复过来：“振华，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回来了就好啊，再这样下去，真是受不了这些人了！”
“祝老，这个顽疾，必须要改变，如果不改变的话，我们想要搞研发，肯定会被这些友军给拖死的。”
秦振华说的郑重其事。
实际上，连祝老也已经想到这一点了。
一种制度，在最开始建立的时候，都是适合当时的状况的，所以才会发展起来，但是，随着发展，制度就会显示出来各种弊端，到了一定程度，那就得必须要改革了。
从大的角度上来讲，社会制度是这样的，所以，历史上很多朝代，到了中期，都会进行改革，因为原来的道路已经走不通了。
但是，改革并不容易，大部分的改革，最终都是以失败告终了，因为只要他们改革，就会触动了既得利益者的利益，触动了之后，对方就会联合起来所有的力量，进行反扑，最终，改革者都没有好下场，哪怕是成功了的，例如商鞅，最后还不是车裂。
而从小的角度上来说，现在，己方的这种科研制度，改革起来，阻力还是有的。
所有工厂都是平级的，大家都是阶级兄弟，所以，彼此之间只能合作，而没有上下级的关系，给对方钱，对方才会搞研究，搞成搞不成，和人家没关系，钱不够了，就接着要，现在就是这样一种状况。
明明是对方消极怠工，偏偏还要在这里大放厥词，刚刚的祝老，确实也被气了个不轻。
现在，秦振华这样一说，他无奈地摇头，苦笑了一下：“改革？怎么改？”
“必须要建立一个真正的总师制度。”秦振华说道：“作为一个国家重点项目，要有一个负责的总师，总师是总览全局的，而且，必须要有权力！”
现在，研究一个项目，也是有总师的，就拿外贸的风暴坦克来说，祝老就是总师，不过呢，这个总师，没什么实权。
“权力？”
“没错，所有的权力，各个负责的工厂，都处于总师的领导，尤其是，总师有拨款的权力，研发什么东西，要有严格的预算，预算之后，先让下属的各个工厂自筹资金研制，或者先付定金，等到他们研制成功，满足既定的性能之后，再给他们付剩余部分的款项，如果做不到，那就换人！”
现在，大家都是平级的，对方在研制的过程中，不停地拖延，超支，反正有一机厂这边给兜底，他们是肆无忌惮，如果这个制度不改变，那以后，研制任何一款新武器，总是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祝老听着秦振华的介绍，认真地点点头：“没错，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能够把研发的成本控制下来，但是，振华啊，水至清则无鱼，如果我们这样做的话，那整个系统内，估计会有无数的反对的声音，咱们可就是众矢之的了。”
祝老是有胆魄的，有能力的，但是同时，也看的更长远，长久以来，系统内的各个部门，各个配套工厂，都已经习惯了做一个好吃懒做的孩子了，没钱了伸手就要，突然变成自主创业，突然伸手出去，不给吃的了，他们能认同？
可想而知，这将会是一场大地震啊！
“嗯，这是肯定的，但是，如果不改革，那就无法将我们的事业进行下去，尤其是，以后研制三代坦克，要追赶的差距更大，如果不这么改革，我们能做到吗？”秦振华问道：“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但是，为了国家，为了军队，为了坦克，也要去试一试，龙潭虎穴，也要去闯一闯！”
做这些事，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国家和军队！秦振华这样一说，顿时，祝老也被深深地感动了，没错啊，该去闯的，必须要闯一闯啊！
现在的二代坦克，是赶不上了，但是，以后的三代坦克呢？如果不用这样的制度，没有有效的制衡配套厂商的手段，那就很难将三代坦克的项目研发出来啊！
祝老是知道的，二代坦克，只是一个过渡，军队真正需要的，依旧是三代坦克啊！
他这次目光严肃起来，认真地点点头：“这个方案，我会提交给系统内部的，会形成一个具体的方案，不管是谁，以后挂帅三代坦克，都会感谢你的。”
这是在给三代坦克铺路，虽然二代坦克才刚刚开始，三代坦克，其实已经开始预研了，祝老心中是清楚的。
“当然了，也不一定是三代坦克，现在，这件事，我们就可以小试牛刀。”秦振华说道。
己方的二代坦克上用的部件，硬生生地被一个配套厂商给拖累了，尤其是，这还不仅仅是外贸坦克，二代坦克用的也是一样的部件，所以，现在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是啊，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祝老向秦振华问道。
“我打算组织一次招标会，在系统内外进行招标，那些专门的无线电厂，绝对比红星机电厂做的更好，谁做的好，谁的报价低，我就用谁的！”秦振华说道。
就让这场改革的风暴，从自己这里开始吧！而且，正好有外贸坦克的出口机会，这个机会，当然要把握住了，上头的领导，哪个敢下绊子，拖后腿？
秦振华打定了主意。
另一边，愤愤不平的毛洪坡，回到了红星机电厂，回去之后，他就狠狠地将自己的人造革的公文包，扔到了桌子上。
“厂长，这是怎么了？”厂里的工程师石玉德向他问道。
“什么？”听到了毛洪坡的介绍，顿时，石玉德就涨红了脸：“他们一机厂，太过分了，厂长，我们到上级告状去！请上级给我们评评理！”
第四百二十六章 迎接客人
他们要火控计算机，咱们帮他们搞，临到头，他们居然还这么做？简直是太狂妄了！
上级绝对不会看着他们一机厂如此的肆无忌惮的，居然把咱们给赶回来了？
“咱们红星机电厂，原本就是给他们生产机械式火控系统的，现在，技术要改进，要变成电子的，咱们厂正在努力地转变，那些原来拿着电焊枪的手，现在在拿电烙铁，原来咱们焊的是电子管的管脚，现在咱们焊的是集成电路的引脚，这原本就是很难的，现在大家焊接技术不好，那也是可以慢慢改变的嘛，咱们只要再多练习一段时间，总是可以的，现在，他们这样，是要把咱们一棒子打死。”又一名技术人员说道：“他们一机厂，这次做的实在是太出格了。”
你们过来，看看我们这里，是磨洋工吗？我们也是努力进步好不好？只是我们现在的技术还不够好而已，你们只要再给拨一些款，那不就行了？
以前，大家也是这样的啊。
他们很郁闷。
“哼，我才不去呢。”
毛洪坡一巴掌又拍在了桌子上：“我就在这里等着，我等着，等着他们过来求我们！他秦振华犯的错，得让他马盼山过来，给我道歉！否则，二代坦克项目，就等着吧！”
毛洪坡这个时候，已经恢复了理智了，他是被祝老和秦振华骂了，为的是风暴坦克，这个坦克是外贸项目，是他们一机厂自筹资金研发的，但是，这坦克上用的炮瞄计算机，同时也给二代坦克装备啊！
他们拨款，拨的也是二代坦克的研发经费，说到底，他们也是属于沾光的，他们凭啥那么硬气？
哼，等到二代坦克项目严重拖延，看看他们一机厂着急不着急！毛洪坡的心中想到了这个关节，又舒服了过来，好啊，等着以后，看你们怎么过来求我！
“咱们这段时间，技术人员太辛苦了，这个研究任务，就先到这里为止，大家正常上下班好了，不用加班。”毛洪坡挥了挥手，向石玉德说道。
至于正常上下班，那日子就美滋滋的了，一杯茶，一张报纸过一天，这几个月，大家为了搞这个火控计算机，也算是辛苦得很，紧绷着弦，现在，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了。
红星机电厂，就这样继续走上了日常的轨道，而在一机厂，众人依旧忙碌着，在忙碌之中，迎来了一个考察团。
果然，考察团的人员中，哈塔夫赫然就在其中，当看到秦振华的时候，哈塔夫立刻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快步地走到了秦振华的前面，然后，紧紧地拥抱住了他：“我的朋友，我的兄弟，见到你真高兴。”
这个亲密的拥抱，是相当真诚的，秦振华和对方拥抱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觉得有一种幸运，如果是勃列日涅夫那样，总喜欢来个勃列日涅夫之吻，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啃，那画面不要太壮观啊。
秦振华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来，然后瞅向了旁边，带队的并不是哈塔夫，而是那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虽然穿着西装，举手投足之间，却展现出来了一个军人所拥有的素质来。
这个人的身份，秦振华是清楚的，立刻就动容了，然后，哈塔夫放开了秦振华，也开始给介绍起来：“这位，是易卜拉欣阁下。”
“您好，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厂长。”
马盼山在一旁，脸上的笑容已经让肌肉发酸了，终于轮到他上场了，他热情地和对方握手，表达着欢迎之意。
陪同来的，还有外事部门的一众人，带队的是石开泰，有关双方之间的矛盾，早就是过去式了，外事部门经过了上次的事件之后，也变得更加的专业了，而石开泰第一次来一机部，看着秦振华，眼神是复杂的。
这个人，别看年轻，厉害着很呢，在首都的时候，这些客人就一直在说秦振华如何如何，他们能过来，秦振华起了很大的作用啊。
作为外事部门的人，石开泰也期待着这次能够有所收获，毕竟，国家急需的外汇，就是需要通过这种外贸交易才能得到啊。
“走，请大家上车，我们去一个好玩的地方。”秦振华向着哈塔夫等人说道。
这话让石开泰顿时一阵的惊讶，他们这是打算干什么？
一辆黄海大客车，停靠在了车站上，上车之后，车子离开了车站，居然向着市区之外而去，顿时，石开泰感觉到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悄悄地向着一旁的一机厂的厂领导周学军说道：“老周，你们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是要带他们直接去靶场？这也不对啊！”
“当然不是靶场。”周学军说道：“我们是去草原上，骑马射箭打枪。”
什么？
石开泰顿时就皱起来了眉头，这不是胡闹吗？来宾都是很尊贵的客人，邀请他们来草原上骑马？万一出点事，谁担得起责任？
他想要出口阻止，但是，想想以前王朝阳，李向前等人的经历，还是忍住了，反正这幺蛾子是一机厂出的，真的出了事，也是由一机厂来顶包的。
想到这里，石开泰也就不多说了，看着车子开进了草原里，越来越深，然后，在几个草原包前面，停了下来。
草原包外面，早就有人等着了，那个壮实的青年汉子，不就是王二柱吗？
王二柱的后面，有十几匹马，在一旁，还有他的养父母，都在那里等着呢。
王巴图，其木格，王大柱，此时心中很是激动，咱们草原人，都是热情好客的，这次迎接的还是外国客人，那就更是要准备好了。
下了车，看到马匹，哈塔夫突然就是眼前一亮：“我的好兄弟，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骑马？我们易卜拉欣阁下，也喜欢骑马？”
我本来是不知道的，这几天知道了，所以才赶紧准备的，为了讨好你们，我可算是尽力了，秦振华在心中暗暗地想到。
第四百二十七章 如此招待
秦振华整天忙着想如何造坦克，哪里有过这样清闲的时候，现在，也是为了招待好客人。
在这个年代，还没有真正地进入市场经济，甲方乙方虽然开始有了，但是，甲方爸爸的概念还没有影子呢。
想要让甲方高兴，那当然得好吃好喝好玩啊，不把他们招待的爽了，怎么会顺利地签合同？至于现在，则是按照好朋友的礼节来招待的。
易卜拉欣果然也很高兴，跑过去，和牧民们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牵上了一匹高头大马。
“小心，阁下。”石开泰刚刚叫了一声，却看到对方已经翻身上马，然后开始在马背上两腿一夹，马儿就得得得的跑了起来。
石开泰的目光复杂，对方很明显很高兴，招待外宾的原则，就是让人家高兴，这点，一机厂做的最好，但是，这有危险啊！
石开泰有些莫名的担心，接着，看到一个个的人，都骑了上去，等到了秦振华的时候，嘴角就抽搐了起来。
人家骑马，你要是跟着招呼，那也骑马啊，你骑一辆摩托车算怎么回事？
当然是因为我不会骑马了！秦振华在心中暗暗地想到，如果要是会骑马的话，一起跟着骑，那多带劲。
不会，就不能装，这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儿学得会的，所以，秦振华只能是骑上了早就准备好的摩托车，跟着大家一道，向前飞奔。
“马厂长，你们这做的，与众不同啊。”看着客人们一下子出去了十几个，而马盼山等人剩下了，石开泰向着马盼山说道：“这件事，与外事部门无关，出了事，你们负责，这条线，咱们得划清楚了。”
石开泰必须要把这件事说清楚，万一摔下马来，这个责任，是你们一机厂的。
马盼山也只能苦笑。
有什么办法？
整个项目，那可是秦振华策划的，他力排众议，说既然来的是朋友，那就要按照朋友的礼节来招待，于是选了这么一出戏，这，才仅仅是个开始啊！
“嘭！”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枪声。
这枪声，更是让石开泰一愣：“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打猎，已经开始了吧，这个秦振华，真是会算计啊。”
他不仅仅带着大家骑马，还带着大家打猎，而且，这草原上，虽然猎物众多，那也是碰运气的啊，所以，秦振华故意提前准备了一些猎物，放在笼子里，他这一开枪，负责的人就把笼子打开，然后，猎物就开始在草原上四处奔跑起来了。
野兔，野羊，甚至还有野狼，都被放出来了，这一瞬间，狩猎的区域就热闹起来了。
易卜拉欣骑着马，从马背上提前准备好的弓箭袋里面掏出弓箭来，然后，拉开弓，稳稳地跟随着一只野羊移动，然后，松开手。
嗖的一声，野羊的屁股上中了一箭，拖着箭矢继续奔走，易卜拉欣大声叫喊着，继续骑马追赶，很快，跑不动的野羊，就趴倒在那里了。
骑着摩托车，秦振华也走近了，把野羊放到摩托车的车斗上，大声地向着对方喊道：“好箭法，晚上咱们吃烤全羊！”
热闹的狩猎进行了一下午，晚上的时候，在草原包的旁边，生起来了篝火，篝火上，野羊滋滋作响，香味儿四溢。
负责烤羊的是王巴图，他的脸上带着草原人特有的淳朴，干的很是得意，一边烤，一边用自己的小刀刺着羊的身体，不停地洒各种作料，烤好的羊肉，则被一块块地切下来，放到了盘子里。
“今晚，客人们住哪里？”石开泰小声地问道。
“还用说吗？当然是那里了，新支起来的，特意为客人们准备的。”
秦振华指了指那边的草原包。
“可是，客人有十几个呢。”
“十几个住一起啊，草原包，向来都是这么住的，这边的，咱们一起住，嗯，同行的女同志，就住到这边。”
秦振华说的井井有条，然后，又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吃的这么热闹，我们应该在篝火边，载歌载舞才对啊，二柱子，二柱子，来，给大家唱个草原歌曲。”
热闹了前半夜，后半夜，草原包里，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
第二天，天空放亮，客人们吃过了草原上特制的早点，喝着奶茶，又休息了半日，才启程返回。
等到回到了草原市之后，住到了草原市最豪华的酒店里，然后，在秦振华的带领下，又去了草原市里面的歌剧院，这一活动，就到了晚上。
一机厂的招待，让石开泰彻底摸不着头脑了，这次客人来，难道他们不应该赶紧给客人们介绍他们的坦克啊。
到现在为止，也仅仅有老巴表示过进口的意向，但是并没有正式签署合同，真正要达成协议，还不知道有多少难关在等着呢。
他们一机厂，难道不着急吗？
这到底有什么用？
就在石开泰的奇怪之中，第三天，终于，秦振华带着一众人，来到了一机厂的车间里，在那里，第一次给众人展示了一机厂生产的69坦克。
“易卜拉欣阁下，哈塔夫先生，其他各位朋友，这种坦克，就是我们国内生产的69坦克，它的外形虽然和t-55坦克类似，但是实际上，已经有很大的改变了。”
秦振华终于开始进入正轨了。
之所以说t-55坦克，是因为这种坦克也是对方装备的主力，对方的武器几乎都是一水的苏联装备，最先进的当然是t-72坦克，而数量庞大的，则是t-55坦克。
这样的话，一脉相承，对方不用额外培训坦克兵，就能直接操作上战场了，而想要让他们真正地购买这种坦克，当然也要显示出来比t-55，甚至是比t-72坦克更加优越的地方来。
物美价廉，用这些来打动客户，是秦振华最擅长的，给老朋友推荐的东西，能差吗？
“是啊，是啊。”一旁的哈塔夫已经跟着开口了：“这款坦克，虽然外表和t-55类似，但是实际，性能上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
哈塔夫简直就是在帮助推销啊！
第四百二十八章 一百万一辆
作为好朋友，关键时候当然要帮一把了，而且，在德国的时候，哈塔夫就听了秦振华的叙述，也是很满意的，所以回去之后，才会不停地打报告，然后过来看看这里的坦克究竟如何的。
毕竟，购买一些军用重卡，他可以拍板，但是坦克这种主战武器，还是需要易卜拉欣阁下的，这两天，阁下还是玩的很开心的，对这里很有好感。
“是吗？改进了什么地方？”易卜拉欣饶有兴致地问道。
“首先，就是它的发动机。”秦振华侃侃而谈，介绍了起来：“它的发动机，经过我们的改进，动力已经提升到了580马力，相比原来的520马力，动力提升了百分之十五，同时，照顾到炎热地区的气候，我们绞尽脑汁，在里面腾挪出来空间，可以部署进去空调。”
空调？听到这话，易卜拉欣顿时就来了兴趣。
这真是一个福音啊。
他们国家的坦克，都是从苏联购买过来的，苏联的坦克，主要适应的是寒区使用，就拿发动机来说，有预热塞，有电加热，而这些东西，在他们的国内，根本就用不上，他们国内，压根就不会结冰。
相反，他们国内是炎热的，需要降温设备，而苏联的坦克里面，根本就没有，最多就加装一个小风扇，每次训练，都是一种煎熬，如果能够在里面加装空调，那就再好不过了！
动力提升，加装空调，这些，其实都是给老巴预研的，老巴那里的环境，也是炎热的，需要这种设备，而现在，正好推销给了眼前的这些客户，果然，他们很喜欢。
“其次，就是它的操作系统，我们增加了液压助力系统，可以大大降低坦克兵的劳动强度。”
开坦克，绝对是个力气活儿，就拿坦克的驾驶来说，离合器踏板，两手的操作杆，都是相当重的，没有一把力气，根本就操作不起来。
甚至，有时候还在里面备一把铁锤，实在动不了，就用铁锤敲。
现在，为了降低劳动强度，给操作系统内部增加了液压助力，这些，自然也是老巴提出来的要求。
在国内，一直都讲究人去适应坦克，讲究严格的训练，需要力气大的？那就训练啊，在坦克部队里，没事就举举炮弹来练劲啊。
而在国外，先进的理念，都是讲究装备去适应人了，提倡人性化，既然操作杆太费劲，为何不增加液压助力？
己方自用，不用在乎这些，但是，如果要把坦克卖出去，那就得尊重国外用户的需要，那就得提供良好的操作性。
现在，秦振华说了这些，对方都是相当感兴趣的。
“那么，火炮呢？”
易卜拉欣问到这里的时候，很多人都屏住了呼吸。
国内目前最先进的，自然是105毫米的坦克炮，现在，这款坦克炮还在试制之中，初期的都是从英国进口过来的，现在，出口69坦克，如果能不用105毫米炮，那自然就不用，毕竟，这样最节省啊。
只是，客户会承受吗？
“火炮，我们使用的是和t-55坦克一模一样的100毫米线膛炮。”秦振华说的理直气壮：“这门炮，是贵方最合适的选择，因为，贵方连炮弹都不用采购了，直接用你们现存的100毫米跑道就可以了，穿甲弹，碎甲弹，榴弹，都不会浪费！”
尼玛，这说的也太卑鄙了。
就连马盼山都听的有些不好意思，秦振华一力坚持，不用太贵的，就用最便宜的，所以，100毫米线膛炮，糊弄他们就够了。
现在，他果然就这样说了，只是，人家能被糊弄了吗？
“可是，如果是这种炮的话，威力恐怕不够吧？”易卜拉欣问道。
他熟知这种坦克炮的性能，如果真的拉出去，欺负一下步兵可以，主力冲锋可以，但是，如果遇到了对面的酋长坦克，怕是要吃亏啊，能撕开对方的装甲吗？
“这个也容易解决。”秦振华说道：“我们国内还专门开发了一款特种的钨合金穿甲弹，穿甲能力有很大的提升，这款坦克炮，九成用你们库存的炮弹，只要从我们这里少量进口这种特殊的穿甲弹，就能解决问题了。”
总之，炮弹能通用，是很重要的，对于一个靠外购的国家来说更是如此，就像是印度那样的万国牌装备，打仗的话，估计后勤部门会头疼的要死。
所以，秦振华并没有推荐100滑，也没有推荐105毫米坦克炮，撕不开对方的装甲，就用我们的特种穿甲弹啊！
在引进了l7坦克炮之后，也顺带引进了所有的炮弹，哪怕是线膛炮，也是可以发射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的，老树逢春，照样可以移植到100毫米的线膛炮上，提高穿深。
秦振华拍着胸脯打包票：“放心，绝对没问题，我们都是好朋友嘛，既然是好朋友，我们也绝对不会亏待朋友，这种坦克，我们只卖一百万一辆。”
“一百万美元？是啊，太便宜了！”易卜拉欣欣然同意：“好啊，我们先订购二百辆！”
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秦振华说的一百万，好像是人民币吧？对方直接就理解为美元了？而且，还大喊便宜？
1980年，人民币和美元的汇率是1.49，也就是说，1美元相当于1.49人民币，算是比较保值的年代，整个八十年代，人民币的汇率是在急速下跌的，到了1990年，就已经飙升到4.78了。
即使是这样，那也相当于凭空多赚了一半啊。
这种坦克的造价，按照现在的计算，还不到五十万，一辆就能赚一百万人民币，这二百辆，那就是…两亿！
有了这两亿，那一机厂干什么都有钱了！这幸福来的太突然，马盼山感觉到眼前都是一片片的小星星。
这么简单，对方就松口了？这可不是买大白菜啊，看来，这两天和对方的友好活动，也算是起到了很好的促进作用啊！
马盼山在心中暗暗地想到。
而一旁的石开泰，也愣住了，在他眼里，不是利润，而是两亿美元的外汇啊！
不用说前年只有一亿多的外汇储备，去年的时候，国家的外汇储备，也仅仅是八亿，这一下子，就会带来去年四分之一的外汇！
尤其是今年，国家不停地购买国外的产品和技术，按照预定的计划实施的话，今年的外汇储备，可能会变成负数！
这下，外事部门要松一口气了！
第四百二十九章 满足客户的需求
要说朋友的因素，固然有，但是，绝对不是全部，这几天玩的很开心，易卜拉欣很高兴，这会左右到他的选择，但是，真正能打动他的，自然还是价格。
如果不是价钱便宜，他也不会立刻就拍板的。
他们现在军队内部装备的精锐的t-72坦克，价格三百多万，一辆t-72坦克的价格，足以买三辆69坦克了！
（八十年代的坦克价格，实在难找，有资料说，当时的豹-2，才160万一辆？那么，t-72，又是多少钱？整个八十年代，似乎是一个价格猛涨的年代，估计80年1月和80年12越，价格都不同吧。）
而且，这种坦克也不是性能低下，人家有空调，人家能通用弹药，人家驾驶还轻松！
要知道，哪怕是到了t-72，操作起来，和t-55系列是差不多的，没有麒麟臂，撸不开那两个方向杆。
现在，这种坦克只卖一百万，太便宜了，先购买上两百辆！
而且，在这个年代，靠着石油财富，他们国家足足储备了几百亿的外汇，用两亿来购买坦克，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至于另一方面，就是不能不说的一个因素了，他们要准备动手打仗了，这种低档的坦克，买回去，弥补了库存也是不错的。
虽然开口就是二百辆，但是，易卜拉欣对待这些问题，也不是全部当做儿戏的，他认真地说道：“有关这批坦克的具体的性能，还需要运输到我们国内去进行测试，测试合格之后，我们的交易才能进行，这点，贵方能接受吗？”
“那是当然。”秦振华拍着胸脯，这种事，按说应该是马盼山来说的，只是现在的马盼山已经被巨大的喜悦占据了内心，脑子都成空白的了，根本就没有来得及接话。
两亿，两亿啊，他此时还在震撼，一机厂，要发达了！
这几年来，军队不断地缩减，订单不断地减少，一机厂的处境愈发艰难，还好，现在一机厂终于走出来了一条外贸的道路啊！
马盼山，以及所有人，此时都是一样的心理，只有秦振华能保持冷静，继续给外宾们介绍。
风暴坦克呢？
秦振华没打算把风暴坦克拿出来，毕竟，风暴坦克现在还不完善，不是属于立刻就能推出来的产品。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能够拿69坦克赚钱的话，为何要把风暴坦克拿出来？什么时候客户对69坦克不喜欢了，那再考虑风暴坦克的出口事宜，到时候，估计也就成熟了。
接下来，就是具体的细节问题了，对方又提出来了一些新的建议，诸如改进坦克电台，要有烟雾弹等等。
不管对方有什么要求，秦振华都点头答应下来，现在，客户就是上帝，人家说什么，那就要做到什么。
这一天，必定会载入一机厂发展的史册。
当天晚上，送走了客人之后，一机厂的厂务会，再次在夜间召开了，一直很反感夜间开会的秦振华，这次也兴致勃勃地出席了。
“首先，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感谢秦振华的贡献，在这次的出口项目中，秦振华起到了关键的作用。”马盼山说完，首先就鼓起掌来。
记忆中，这似乎是第一次在厂务会上给秦振华鼓掌了。
只是，大家的掌声都很热烈，但是，秦振华却没有什么笑容。
“马厂长，咱们先不用高兴的太早了，虽然已经有了意向，但是，最终能否成功，还是得看咱们能否在规定的时间里，把人家要求的改进项目给改进了，为了这个项目，人家说什么，我都答应了，但是，其中有的东西，我个人也是心中没底的。”
秦振华的话，把大家拉回了现实，没错，人家要求什么，咱们就做什么，但是，其中的确有一些东西，咱们压根就没有涉猎。
比如说，那个烟幕弹发射器！
“别的不说，就那个烟雾弹发射器，咱们国内，都没有厂家生产的。”周学军在一旁跟着分析起来了：“现在，咱们承诺给他们加装了，难道要从国外进口？”
坦克的保命方式是有很多的，利用装甲硬扛，那是硬碰硬，也有软防御的方式，这烟雾弹发射器就是其中一种。
对坦克造成威胁的，不管是反坦克导弹，还是对面的坦克炮，主要还是靠目视瞄准，至于距离之类的数据，还要通过激光测距仪，所以，只要不让对方看到，就能保护好自己。
烟雾弹发射器就是基于这个思路打造的，它在工作的时候，可以快速地发射烟雾弹，在自己的面前形成一道宽宽的瀑布直泻而下的烟幕，瞬间将坦克遮得严严实实，从正面根本看不到坦克了。
其实，在二战的时候，就有坦克故意制造黑烟来遮蔽敌人的视线，用的就是这个原理，只是当时是用发动机产生黑烟，现在则用专门的烟雾弹发射器。
这东西，是在六七十年代才开始出现的，国内的59坦克，69坦克，都没有，正在预研的坦克，虽然计划中装配这种装置，但是毕竟是小玩意儿，所以，在坦克主体还没有研发成功的时候，附属的这些小玩意儿根本就没有考虑。
现在，工期很紧啊，己方得改装好了，接受人家的测试，人家测试通过了，二百辆坦克的订单，才会生效。
“看来，我们得迅速地在系统内，寻找有技术实力研究的单位，将这个装置列入攻关项目，大力支持，尽快完成。”马盼山说道：“现在，有关69外贸坦克的项目，就是我们厂的重点！我们要是没资金了，还可以去申请贷款！”
军工系统内，还找不到研发这种东西的厂家？
听到了马盼山的话，秦振华摇摇头：“不行，我反对这么做，红星机电厂的事情就摆在眼前，难道我们明明知道是个坑，还要跳下去吗？”
秦振华回来之前，红星机电厂的无耻的一次次的要求经费的事情，其实在厂子里已经传开了，但是，只此一家，所以，他们一次次地得逞了，一直到秦振华回来，把他们给怼回去了。
这件事，还没有下文呢，二代坦克研发的团队们正头大呢，现在，秦振华又说出来了这件事。
第四百三十章 要和气就别要贸易
我们这边很着急，到时候，无法在预定的时间内完成改进任务，人家还以为是我们技术实力不够呢。
实际上，却是被配件厂坑了，咱们再着急，那些兄弟单位不着急，能把人家如何？
大家都是平级的单位，既然都是平级的，人家凭啥听你的？大家关系好，人家拿了一机厂给人家的经费，人家就用心给你研究一下，成功了，大家都好，不成功，你也不能把人家怎么样。
要是关系不好的，人家压根就不会来帮忙，或者，狮子大开口，要无尽的科研经费，那个小玩意儿，其实价格不贵，但是，兄弟单位，也是要吃饭的，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眼看一机厂有了外贸项目，还不过来咬一口？
别看从外面拉生意，他们干不来，但是，要说己方弄回来了，他们抢过来分一杯羹，那倒是吃的理所应当一般。
对这些厂子的尿性，秦振华是深知的，而在场的人听到了秦振华的话，也都皱起来了眉头。
这么一个小的部件，从国外进口，实在不值当的，但是，如果要是国内兄弟单位自研的话，这种扯皮又是免不了的，那么，现在到底怎么办？
马盼山望着秦振华，说道：“振华，你一定是有办法的，是吧？给大家说说，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个矛盾？”
这几年来，逐渐地，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展现出来了过人的才华，可以说，没有他干不了的，他是最厉害的！
尤其是，大家都是在计划经济下走过了风风雨雨的，怎么适应市场，反倒不清楚。
“解决的办法，很简单。”秦振华说道：“我们现在需要改进的这些项目，自己能研制的，在厂子里，设立专门的研发奖金，用奖金来带动大家的积极性，尽快攻关，为了这个项目，我们也可以先把风暴坦克停下来。当然了，这里面的经验，对风暴坦克的研发也是有好处的。”
其中有的是要自研的，比如液压助力系统，三防系统等等，也有的，是需要兄弟单位给配套的，例如对方要求了新的电台等等。
所以，前面的安排，大家是能想到的，在工厂内部，利用资金来刺激，鼓舞大家的干劲，也是应该提倡一下的了。
哪个厂里的领导，或者是工人红眼，那你倒是上啊，自己没本事，就别瞎比比。
这个先例，也是从秦振华首先开始的，当初秦振华研发了新式穿甲弹，那可是主动和领导要荣誉的，当时大家还觉得秦振华的思想境界不够高，实际上，从那个时候，他就开始搞这种舆论宣传了。
有技术的，就应该有更好的待遇！
“我们厂里不能研发的，那就公开招标。”秦振华说道：“我们制定标准，研发时间，研发经费，预付定金的方式，进行招标，如果研发超时，那还要赔偿我们的损失。”
秦振华的这个公开招标的想法，已经考虑好几天了，最开始的时候，那自然是为了解决红星机电厂的事情，而现在，正好有了这个项目，绝对是个良机啊！
有外贸项目作为大旗高高举起，谁人敢挡？那就是挡一机厂的财路！
“招标？”秦振华把自己的思路抛出来之后，众人都冷静了下来，马盼山把已经烫手的烟屁掐灭，然后说道：“这个办法估计行不通，咱们系统内，没有任何一个厂会认同咱们的这个改革方案的，他们会抵制我们，到时候，估计没有人前来应标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还得掉头去求他们。”
马盼山说的是实情，在系统内干了这么多年，系统内部什么样子，他还能不知道？很理想，让大家竞争来投标？
就怕人家不尿咱们啊！
倒是，一个单位都没有，彻底冷场啊。
秦振华笑了笑：“系统内没有，系统外，就没有了吗？就拿电台来说，除了系统内那几个工厂，全国还有那么多的无线电厂呢，我就不信没有技术实力的，马厂长，现在时代已经变了！我们手头，现在有两百辆坦克的订单！他们招标电台，一台电台，赚一千块钱的话，那就是二十万！我就不信了，没有无线电厂来我们这里投标。”
系统外？
马盼山立刻就皱起来了眉头。
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这次，一机厂眼看就要拿下两百辆坦克的订单了，在系统内，这绝对是一件大事，利润更是让不少人眼红。
他们都等着分一杯羹呢，而现在，己方这么一搞，那些人的幻想就破灭了，他们会怎么看一机厂？
多年来的兄弟单位，反目成仇都有可能啊，而且，这样一搞，上级的压力，也会不小，系统内的单位还饿肚子呢，结果，把赚钱的项目，让系统外的工厂给承包了？
这样一来，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呢，秦振华这是要让自己把系统内部上上下下的人都给得罪了啊！
有人好说话，好办事，要是都给得罪了，以后还在这个行业里面混吗？不管去哪里，都是冷脸，去了首都开会，其他的人对自己都是指手画脚，那结局，简直不是马盼山能想的。
“怎么，马厂长，不敢吗？”秦振华向着马盼山问道：“项目是我们一机厂弄来的，压力也是我们自己承担的，现在，看看系统内的某些厂，都是些什么作风！如果说的难听一点，那些工厂不垮，那就见鬼了，难道，要让我们被他们拖累？我们一机厂，走我们一机厂自己的路！我们吃肉，他们要跟着喝汤，那就凭本事来喝，想要凭脸皮来喝？呸！”
“这个，振华啊，这件事，咱们还得好好考虑啊，不能伤了兄弟单位的和气。”
“和气？”秦振华扫了他一眼：“马厂长，和白眼狼谈和气？他们的和气，我们不要也罢！你要和气，那就别要这次的军贸！别要这二百辆坦克的订单，咱们一机厂，继续喝西北风。总之，想要尽快完成任务，就只有这一条路！你看着办吧。我困了，回去睡觉了。”
第四百三十一章 轩然大波
“厂长，厂长。”红星机电厂里，石玉德一口气跑了进来，向着毛洪坡喊道：“一机厂，一机厂那边有消息，爆炸性的消息啊！”
毛洪坡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进来之后，端起毛洪坡面前的搪瓷杯子，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喝完了，然后才继续说道：“一机厂，发达了啊！”
“怎么回事？说清楚点。”毛洪坡此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向着石玉德的问话，也是带着疑问的。
“那个秦振华，在上次出国的时候，救下了几个人，那几个人，居然大有来头，所以，这次过来，在一机厂，订购了一批坦克，据说，足足有两百辆！”
两百辆坦克？
听到这话，毛洪坡顿时也就心动了。
红星机电厂，主要是依托于一机厂的，虽然也有其他的工厂的对口业务，但是在国内军队装备不断削减的情况下，红星机电厂的日子也不好过。
否则的话，为何会厚着脸皮，一次次地找一机厂要研发费用？不要那些钱，红星机电厂怎么过？厂里工人的福利，还指着那些研发费用下发呢！
现在呢，现在终于有生意了！
两百辆啊！
他们红星机电厂，负责给坦克配套的项目，那是很多的，坦克用的火控系统中的计算机，坦克电台，就算是一套赚两千块钱，那四十万啊！有了这些项目，那他们红星机电厂，这一年的职工的福利，是完全没问题了。
甚至有了这笔钱，还可以在厂里，再搞点基建什么的…
想到这里，毛洪坡也感觉到心头发热，恨不得立刻就给全厂职工广播这个好消息。
最近，他们工厂，已经开始出现人心浮动的现象了，国家在大力地鼓励私营企业的发展，在发达地区，已经有了不少的私营工厂，那里的工资，待遇，都比国营大厂要好得多。
现在，只是有这个苗头而已，如果时间继续下去，厂里得不到改善的话，说不定会有一批人走掉的。
他作为厂长，自然是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发生的，现在，终于有转机了！
“没错，是个好消息，我给老马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毛洪坡拿起了电话机，拨出去了电话。
“喂，老马啊，听说，咱们厂里获得了两百辆外贸坦克的订单？”毛洪坡笑容满面：“真是个好消息啊，你们先给咱们红星机电厂拨一笔钱过来，我们也好开始给你们准备坦克上的附属设备啊…什么？”
毛洪坡的这个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老马，你说什么？你们怎么能这样？”
“我不管你们一机厂怎么搞，总之，上面配套设备，是我们厂的，谁也别想拿走！”
“什么？招标？凭什么让我们招标？招标又是什么东西？”
“喂，喂！”
放下了电话，毛洪坡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一阵红，一阵白。
“好啊，他们一机厂，这是要吃独食啊。”毛洪坡半天，咬牙切齿地说道。
“怎么回事？”此时的石玉德，对整个事情还不是很清楚，只是听到什么招标，什么其他的事，似乎一机厂这次的做法，和以前不同？
怎么回事？毛洪坡咬着牙，说道：“咱们红星机电厂，那可是国家指派给他们一机厂搞配套的，咱们可是国家制定的对口工厂！好啊，现在一机厂翅膀硬了，要求咱们去招标，招标通过了，才会给咱们下订单。这一机厂，不把这些昔日的兄弟工厂放在眼里了！”
“招标？”石玉德反复咀嚼着这个问题，突然说道：“他招个屁标啊，整个系统内，只有咱们红星机电厂是生产坦克火控计算机和坦克用电台的，他招标？咱们不去，谁去？”
石玉德这样一说，毛洪坡才稍稍反应过来：“是啊，他一机厂想要玩花样，那也得能玩得开才对！咱们不上他的套，看他们能怎么办！”
毛洪坡打定了主意。
两天之后，坦克配件招标的项目书，加急传到了红星机电厂里，看着那个项目书里面的条款，毛洪坡的脸上冷笑：“看看，他们想的还真美，规定研发时间，超过时间，还要赔偿他们一机厂的损失！”
“看看，这研发的指标，也都相当的多，一条条的，没完了，哪个不行，都不通过，他们这条件，谁能做到？摆明了就是难为人的！”
“这一机厂，是在故意给咱们难堪吧？”石玉德说道：“他们嫌咱们上次的研发项目，要的多了？”
“哼，难堪？都是兄弟工厂，有肉大家吃，这才是gc主义，他们一机厂想要吃独食，我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个吃相！等到招标过后，老马上门来求我，我得好好地奚落他一番！哼，他们这个行动，也不一定能行得通，上级领导，绝对不会答应的。”毛洪坡咬牙切齿。
这个招标，在整个系统内，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对于一机厂的这个行为，系统内的无数配套的兄弟工厂，都是恨的咬牙切齿的，一机厂有了外贸的订单，这就了不起了？
无数封告状信，也放到了上级领导的案头，就在项目招标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已经闹的沸沸扬扬。
很快，名叫万生根的领导的电话，就打到了一机厂里来。
“你们一机厂，这是要搞小山头主义，你们这种做法，严重伤害了系统内其他兄弟工厂的感情，现在，立刻把这个闹剧停下来，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说？可能你们对系统内的某些兄弟工厂的作风有些不满，但是，我们只要开会协商，总是能谈下来的，你们一意孤行，考虑过这件事的后果吗？”
这名领导的话语，是相当严厉的，面对着这番话，马盼山额头上的汗水嗖嗖地向外冒，还好，他早有准备，向领导说道：“整个招标会，是有秦振华负责的，您的指示，我会转达给秦振华的。”
秦振华要马盼山承担压力，硬气起来，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但是，要说最后真正能负责的，还是秦振华，因为在秦振华走后，马盼山就决定，这件事，全权交给秦振华，有领导要责怪，那就推脱给秦振华好了。
否则的话，以后他还怎么在系统里面呆啊！
第四百三十二章 顶住压力
万生根的愤怒，他是能理解的，因为，万生根在十年前，就是红星机电厂的厂长，也可以说，他就是红星机电厂在系统内最大的靠山了，这次一机厂这么搞，摆明了是对红星机电厂的不满，他自然要用手里的权力来干涉了。
“秦振华？”里面的声音更加愤怒了：“马盼山，别给我踢皮球，你一机厂的厂长，还管不了手下的工人？你要是管不了，那就换个人来管！”
听到这话，马盼山的眼皮子疯狂地跳动着，心中暗暗叫苦，秦振华，你这是摆明了要坑我啊，这个制度推行下来，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反对，不知道会有多少领导还施压呢！
这些领导要是秋后算账，自己这个厂长，恐怕就真的干不下去了。
马盼山此时心中一阵的难受，还好，里面的人又说道：“既然你马盼山不管，好啊，把那个秦振华叫过来，我来和他说，你们一机厂，好啊，这是要把天捅破了吗？”
“是，是，我叫他过来。”
那边的领导无比生气，等到秦振华过来的时候，里面强压着愤怒，说道：“小伙子，你在系统内是很有名声，但是，如果想要用这种方式来招摇，那是会遗臭百年的！这个招标，好啊，你想出来的？你这心思够厉害啊，你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吗？”
“我当然知道。”秦振华在那边冷静地回答：“不这么做，一机厂的这次对外军售，名声就得砸了，万事开头难，第一次的对外军售要是失败了，以后想要再军售，就不可能了，这是关系到一机厂生死存亡的一仗，我们不允许有任何猪队友牵扯我们的后腿！我们不改革，一个链条上的所有的军工厂，都得死，我们改革了，才能活下去，如果那些兄弟单位，能够痛定思痛，改革作风，积极参加我们的市场竞争，我们欢迎，如果还想要抱着一机厂这个大旗，跟在后面吃干饭，当蛀虫，迟早会被他们给搞垮的！如果我们的对外贸易，就因为这些配套工厂的拖沓给搅黄了，您，负得起责任吗？”
马盼山傻眼了，你知道在和谁说话吗？你这么说，是想要把我给拖累了啊，咱们有话，难道不能好好说吗？
“国家已经开放了，已经要走市场经济的道路了，我们对外军售，这是一机厂背水一战，我们不改革，一机厂都会没有活路，以前的制度，是绝对行不通的，我们希望上级给我们鼓励，给我们支持，不是在拖我们的后腿！再说了，您想要横加干涉，还不够格，我们这次军售，会获得国家的支持，我们要改革的东西，也会获得国家的支持！个人，是不会阻止历史发展的洪流的。”
“啪。”对面的电话挂掉了。
秦振华放下了电话，脸上带着笑容，好了，这下一段时间内，都不用担心这些不相干的人来聒噪了。
马盼山已经是面色惨白：“振华，你刚刚那么说…”
“不那么说，我还能怎么说？”秦振华向着马盼山说道：“这种人，和咱们一机厂有毛的关系？和咱们对外军售，有毛的关系？项目黄了，他们屁事没有，继续当他们的官，哼，管他呢，我们的背后，是我们的祖国。”
秦振华说的理直气壮，而且，他这么说，也是有底气的。
这个对外军售的项目，是相当重要的。
现在，国家在改革，在向经济发展，国内庞大的军工业，该怎么找出路？这是摆在所有人面前的一个重大问题，现在，一机厂走出来了一条路，在军转民上摸索的时候，已经开启对外军售，出口创汇了。
这个项目达成了的话，给国家换来两亿的外汇，所以，国家肯定是绝对支持的！
那些不相干的领导，想要在这件事上沾一机厂的好处？拿出你们的本事来啊，你们有本事，我们自然欢迎，想要当蛀虫，想要过来咬一口，没门！
管你是什么领导，为了国家利益，为了一机厂几万人，我就这么怼回去了！
“马厂长，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就学学我，几句话就把他们给怼回去了，你不强硬一些，他们还以为你是软柿子呢。到时候，所有的嘴都伸过来了，我们这个项目能否走下去，你应该是清楚的。”秦振华说道：“顶住了压力，你就是一机厂的功臣，顶不住压力，大家一起跟着完蛋，我反正门路多，大不了还能去其他厂，去首都教书都行，至于你嘛，还能找个这种规模的工厂当厂长？”
厂子黄了，职工只要有技术，有头脑，那就会有活路，原本就在厂子里混吃等死，抱着铁饭碗沾沾自喜不求上进的，才会没有出路，就像是高速公路收费员哭诉把青春献给收费站一样，如果在业余的时间充实自己，追求上进的话，总是能找到一条路的。
我这是为了你好，厂子要是黄了，你这个厂长，以后就守着工厂大院过日子吧。
说完，秦振华走了。
你小子，说的好听，顶住压力？你知道我这些天来，什么心情吗？饭吃不香，觉睡不好，就连头发都全白了！你小子，唉，真拿你没办法！
秦振华强硬的态度下，很快，来自上级的压力就消弭了，很快，马盼山就不用再接这种类似的电话了。
马盼山知道，这只是风暴到来前的平静而已，此时，所有人都在盯着一机厂的招标会的，他们在等着看笑话呢，看招标会最后变成什么样子，到时候，如果一塌糊涂，那他们就会带着嘲笑，然后来看热闹，一幅高高在上的态度给一机厂擦屁股，看看，不听指示，现在这个样子，知道错了吗？
所以，一机厂的招标会，绝对不能输！
再说，现在这种压力，都是个人给的，并不能代表组织，一机厂的有关军贸招标会的所有情况，都已经汇报上去了，时间紧，任务重，必须要大力改革，这些，都在上级的案头上呢。
至少，朱老是支持的，所以，其他的领导要指手画脚，也得掂量掂量！
第四百三十三章 招标会前奏
时间是紧迫的，所以，一机厂的作风也是相当的果敢坚决，几乎就在客人走后，当晚就确定下来了，三天之内，就把一机厂要招标的事情传遍了各个工厂内，同时，对那些具有潜力的工厂，还下发了招标书。
十天之后，招标会，就在一机厂召开了。
这一天，一机厂的大礼堂内，人声鼎沸，操着各种各样口音的人，汇聚一堂，他们的手里拎着一个人造革的皮包，显得心事重重。
有的人相互认识，见面之后打着招呼，也有的人，则是形单影只，和谁都不认识。
一个瘦高个子的男人，站在一个角落里，他的心中有些忐忑，第一次来这种大厂，是带着激动的，同时，也带着不安，他们投标，对方会怎么看？会嘲笑他们自不量力吗？
不过，不管如何，都要努力一把，他有信心，在接到了消息之后，他们厂里的技术骨干，就开始钻研起来了，几天之内，就搞出来了一个初步的成品。
此时，他的公文包里，就放着一个。
也幸亏现在的火车上管理不严，否则的话，他这种的易燃易爆品能带上火车，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当然，他很有把握，没有电源引爆，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现场里，都是大有来头的，他听着旁边人说话，都是行业里面的翘楚，什么华亭无线电四厂之类的，更多的是军工内部的人。
当然了，话语里，说什么的都有。
“这次招标，就是走个过场，这种好事，哪里轮得着外人沾染。”
“就是，这仅仅是个开始，以后，或许还能卖出去更多呢，这块肥肉，肯定是在系统内部消化的。”
“我看啊，也未必，听说，很多领导都打了招呼，但是，一机厂这边一直没有松口。听说啊，是前段时间，红星机电厂把一机厂惹毛了，他们也真是的，前前后后，要了二十多万的科研经费，就是搞不出来合格的成品，听说，每次科研经费要过去，就先给厂里发工资，发福利。真正用在科研上的可不多。”
石玉德走在人群之中，听到这话，脸色很难看。
对这个招标会，红星机电厂是极度排斥的，所以，他们根本就不打算参加这个招标会，不过，石玉德还是过来了，他是来打探情况的。
听到这样的话，石玉德的脸就黑了。
怎么了？发工资，发福利，不应该吗？我们凭本事要过来的科研经费，你们有能力，你们也去要啊？
你们怎么知道现在的军工企业有多难过？我们厂里不这么搞，怎么活下去？
石玉德心中恼火，但是，在这里又不方便发作起来，毕竟是在一机厂的地盘上，要是这样的话敢在红星机电厂里面比比，早就被打残了。
他正这样想着，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咦，这不是老石吗？”
听到这话，石玉德抬起头来，看到了另一个身影，很是奇怪地问道：“老项？”
项光荣，华亭无线电四厂，高级工程师，二十年前，曾经和石玉德一起共事过，现在，项光荣正在用惊喜的眼光望着他，然后伸手，想要和他握手。
老友重逢，总是有一种喜悦的。
但是，石玉德的手没有伸过去，他的眼神中已经带着冰冷了：“老项，你们过来，是打算抢我们红星机电厂的订单的？”
石玉德已经猜到了什么。
在系统内，他们红星机电厂的设备，那是独一份的，但是，如果要是在系统外，那可以选择的余地还是很多的。
今天来了这么多人，他已经心中开始有了不祥的预感了，现在，看着这名老朋友过来，那就更是明白了。
他们华亭无线电四厂，也过来凑热闹了！
这让他的心中一阵的难受，你们都已经吃的饱饱的了，现在，还来和我们这样饿肚子的人抢吃的，你们好意思吗？
这个秦振华，真够狠的，居然把手伸到了系统之外了！
“老石，你这话就说错了，这是外贸军售项目，又不是国内军队装备，也不是国家统筹安排的，现在讲究市场经济嘛，我们对其中的无线电电台的项目，很感兴趣，毕竟，这也是我们厂的强项。”
“你们厂，生产电视机，已经在市场上供不应求了，你们厂一直都在吃肉，现在，还来这里和我们抢？”石玉德的脸色很难看：“告诉你，老项，你们还是在旁边看看好了，这件事，系统内部会给个说法的，你们现在就算是拿到了订单又如何？到时候，行政命令下来，也得把订单交给我们。你们还是白忙活。”
石玉德说到这里，觉得连他自己都要相信了，今天本来就是个闹剧啊！
如果不过来抢肉，我们还是好朋友，否则的话，那就割袍断义好了，石玉德在心中暗暗地想到。
没有握手，项光荣的胳膊向上抬，拍了拍石玉德的肩膀：“老石，时代已经变了！你们厂又不是没有技术，军转民的话，电视机，洗衣机，你们什么不能搞？思想要转变，才能有出路啊，看看人家一机厂，就知道勇于改革，佩服，佩服啊。”
佩服你个头！改革，把我们厂都要给革没了！你们当然高兴了，这是你们的机会啊！石玉德此时的心中，是无比的憋闷的。
就在郁闷之中，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已经走了上去。
“看到各个工厂，各个领域里面的精英都过来了，我们很高兴，这次对外军售，时间紧，任务重，而且，出口产品，必须要打出我们的牌子来，在保证技术指标的前提下，一定要保证可靠性，我们的技术不是最先进的，但是，我们的可靠性，一定要是最好的，所以，在各个项目的任务书上，对可靠性的要求很多，别的就不说了，我们先从其中最紧迫的项目招标开始， tsfcs型简易火控系统配套的数字式弹道计算机。这个装置，相当重要，要经受住坦克的颠簸，灰尘的影响，不能出任何的问题。”
石玉德目光冷酷，看看谁先开口，这是他们红星机电厂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