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9章 时光静好，岁月悠然
生活就是这样，内外兼修。
外事，不论再难，黄昏自觉能够掌控，但黄府内事，还是得多听妻子徐妙锦的，所以从今夜开始，黄昏打算天天陪徐家四妹。
徐家四妹如今也二十多岁，已成婚，本该少妇风姿。
不过四妹长心不长身体。
依然是清廋御姐。
身高虽然上去了，五官也依然是清冷，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眼角有了皱纹——终日里蹙眉忧伤，没皱纹才怪。
倒不是说老。
洗漱之后，天色已晚，合衣躺在床上怀里抱着一个布偶，静静看着蚊帐顶，岁月就这么安静的溜走，一分一秒。
莫名的忧伤又开始流淌。
徐家四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日是个尽头。
没有目的。
没有追求。
没有爱好。
更没有牵挂的人。
夫君？
牵挂有用么，那么多女子牵挂他，不缺自己一个，不见宝庆现在也对夫君没那么依赖了吗，可宝庆没心没肺，日子过得无忧无虑。
自己呢？
就这么行尸走肉的活着，不知何日是个尽头。
忽然响起敲门声。
徐家四妹讶然，这时候还有谁会来找自己呢？
坐起来，问道：“姐姐？”
门外响起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就好像那些年，那个来到徐府的青年，看着自己笑着时说过的声音，“四妹，我。”
是夫君！
徐家四妹犹豫了下，“我睡了。”
自己不是小宝庆，没羞没臊，自己也对那那女之事没那么多的贪欢，只是觉得既然长久不相见，偶尔的相伴，还不如不见。
而且……痛。
自己瘦，摧柳欲折。
对于男人而言，确实有着巨大的征服感，可承受狂风暴雨的自己，并不是那般美好啊。
他从来没站在自己的角度，偶尔过来睡的几夜，总是野蛮粗暴的，总以为自己情不自禁发出的声音是愉悦的，然后他几个哆嗦之后沉沉睡去。
确实，是有愉悦。
但还是很痛啊。
他却从来没有为自己想过，也许在他眼里，自己就只是个花瓶吧，想起来的时候就过来欣赏一下，想不起来，就让花瓶在角落里扑灰。
黄昏听出了徐家四妹语气的幽怨。
轻轻摇头。
怪不得四妹，确实是自己这个当丈夫的不合格，不过从今天起，嗯，从今夜起，我会做一个合格的丈夫。
退后几步，看了看，发现窗户可以硬闯进去。
门外沉默了。
徐家四妹听了一阵，没听见丈夫的声音。
他走了？
他真的走了！
一念及此，徐家四妹悲从中来，缓缓躺倒床上，泪水无声而出，沿着眼角滑落，划过脸宠，湿润了耳垂，滴落在枕上。
在他心中，自己只剩下好看的皮囊，只是他想换个口味时过来享受一番的工具了罢。
这人生啊……
真是个寒凉呢。
忽然之间，巨大的声音吓了徐家四妹一跳，倏然间坐起，看着从窗上跌落下来，扑在地上狗吃屎一样的丈夫，瞠目结舌，“你……”
不知道说什么。
黄昏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看着坐在床上呆若木鸡的小妻子，乐了，“怎的，为夫这个表演不够精彩，不值得几个掌声？”
徐家四妹无语，弱弱的道：“下次别这样了，伤着了可怎生是好。”
缓缓下床，要过来帮黄昏。
黄昏却已经一屁股坐在了窗棂下的椅子上，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道：“说下，接下来这段时间我都会来陪你，别那么早睡，你知道的，我事情忙，有时候回来很晚，到时候你要是睡了，我又会把你吵醒，当然，我会尽量轻手轻脚，尽量不吵醒你的。”
徐家四妹犹豫了下，站在黄昏面前，低首，双手挽扣搭在小腹上，声音弱小，几不可闻，“不用了，我一个人挺好。”
黄昏笑了笑，“四妹，有些事不好说，我也不打算说，因为男人说的话大多不可信，不是有句话么，男人的话能信，母猪都能上树，所以我打算用行动来宣告，嗯，也就是说，你的拒绝无效，当然，我也知道你不是真心想拒绝我，如果你是真心，我肯定会尊重你的。”
徐家四妹不吱声了。
黄昏伸手，将徐家四妹缓缓拉到自己大腿上坐下，笑道：“以前啊，我很喜欢一首歌，叫《那些花儿》，有空我唱给你听，而我也很喜欢一句话：那些花儿都在路上，她们都是好姑娘，只是你不配拥有，所以你错过了那些花儿。四妹，你就是我的那些花儿，以前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是我不对，我向道歉，我也向你保证，以后我会好好珍惜你，不让你继续一个人承担那孤单和寂寞。”
徐家四妹的眼睛微微的红了。
脸也红了。
因为黄昏的咸猪手已经环搂着她的柳腰——是真的柳腰，细弱无骨，环搂一圈，竟然还能有盈余，可见徐家四妹之苗条。
嗯，这样的身材当然平胸。
不过黄昏并不觉得遗憾，有些风情并不只是胸，况且现在陪徐家四妹，不是为了**，而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
是感情的温床。
所以尽管环搂四妹的征服感很不错，但他心静如水，没有丝毫火焰在心中沸腾，双脚并拢，将徐家四妹的另一只腿拉过来，跨坐在自己双腿上，面对面的看着低头羞臊的小妻子，微微一笑，“还记得那年，才见你时，只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徐家四妹低头嗯了声，“这些年也没怎么长。”
就长心去了。
黄昏轻轻刮了刮她的鼻梁，双手环搂在徐家四妹的背上，轻笑着说，“所以我要努力呀，让你永远生活在天真烂漫的时光里，不会因为任何的油烟米醋发愁。”
又道：“我在外努力，可不是看你在家葬花，所以四妹，你有什么心事都可以给我说，我是你丈夫，我应该让你高兴。”
徐家四妹抬起头，看着黄昏。
黄昏神情认真。
灯火下，四妹忽然有些鲜活了，羞赧的一笑，“我也不能让夫君你不高兴，所以我没事的，都会过去的，现在这样，我就很喜欢。”
今夜你来，不是简单直接粗暴的就搂着自己去床上。
我很喜欢。
我也很喜欢你和我聊天。
微微有风，穿过窗棂，吹动白炽灯摇晃。
烛影摇红。
岁月静好，时光悠然。
第1250章 电焊机，成功！
对于两夫妻而言，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时，所有的时光静好岁月悠然，最后都会变成裸裎相对，只不过今夜分外温柔。
月光温柔。
人也温柔。
于是当徐家四妹敞开心扉后，那浅吟清唱里，便只剩下琼瑶仙境的莺啼燕舞。
皎洁了月光。
当黄昏再次沉沉睡去，徐家四妹没有睡，就这么紧紧的贴着身边的男人。
看着他打呼噜，忽然间微微抿起嘴唇。
轻轻的，轻轻地的，在额头上吻下去。
然后关灯。
一夜不眠，就这么抱着身边男人的手，深恐明日醒来，发现今夜的温柔只是一场自作多情的梦境。
所以第二日黄昏醒来，看见徐家四妹睁大着眼睛看着自己时，讶然的问她一夜没睡，徐家四妹只是娇羞的笑。
黄昏越发心疼。
……
……
吃过早食，换上衣服。
而此刻东厂和锦衣卫的人已经来到黄府，黄昏估摸了一番时间，确定自己将东西运抵乾清殿后，大朝会差不多也要结束，于是让张敏等人开始动手，将电焊机、焊条、钢板和插座之类的东西搬上马车，然后在锦衣卫、东厂的押送下，去往大内乾清殿。
奉天殿，朱棣处理完政事后，将工部尚书和户部尚书已经相关官员留下，让他们到乾清殿去，之后带着众人直奔乾清殿。
按照黄昏的说法，今天要在乾清殿实验一个东西。
朱棣其实不太懂是什么。
但既然如此兴师动众，显然是个和火车一样，对国家极为重要的东西，搞不好是和那九迭河发电站一样，可以震惊全世界。
回到乾清殿时，黄昏已经准备好。
朱棣看着乾清殿院子里那一个庞大的机器，和他身后的其他高官一样，都是一片茫然，不知道这玩意儿究竟是干嘛用的。
是以黄昏免礼，问道：“工部尚书宋礼，户部尚书夏原吉都在这里，黄进士，你先给大家解释一下，这个机器到底是做什么样的。”
宋礼和夏原吉不敢托大，主动对黄昏行礼。
算是见面。
黄昏也赶紧回礼。
对这两个读书人，他还是很尊重的，毕竟都是永乐年间的众臣，是大明这一段时期盛世的功臣之一，而且他们对时代集团也多有照顾。
当然，他们也在时代集团有入资。
别说这两位，现在整个应天朝堂乃至地方官府，几乎半成以上的官员都有入资。
回礼之后，黄昏笑道：“回陛下的话，以及两位尚书，微臣带过来的这个机器，它的直接作用并不显耀，但有很多事情的发展，却又离不开它。”
朱棣嗯了声，“说说看。”
其实黄昏说过。
但这个事情以后会牵扯到工部，同时也和户部有关，所以朱棣还需要黄昏说服这两位尚书，如此工部和户部那边才会尽心尽力的辅佐。
黄昏笑着对两位尚书道：“两位，可知道郑大监已经逐渐了海军，并且成立了几个造船厂，欲要造出世界上唯一的钢铁战舰？”
宋礼和夏原吉点头。
这事朝野人尽皆知。
黄昏道：“按说，也有一两年时间了，造船的技术，大明不敢说天下无双，但至少也是世界前列，为何这么久没有成功？”
大明现在的造船技术，确实全球第一，要不然也打造不出郑和下西洋的舰队。
宋礼笑道：“这事郑大监给工部这边说过，说是遇到了技术难题，希望工部派人去解决，不过遗憾的是，工部派过去的人，也无法解决。”
确实很难。
钢铁不像木材，可以用多种方法衔接在一起，而且坚固。
黄昏笑道：“那么问题能否解决，就看今天这个实验能否成功，同理，如果今天的实验成功，那么项目一直停滞不前的火车，也会很快在世人面前展露容颜。”
火车也需要焊接技术。
朱棣微微颔首，“能成功吗？”
黄昏老实的回道：“微臣也不确定，因为这个机器和焊条是分开研发的，张敏他们研发出来后，苦于没有焊条，所以无法立即实验，微臣从时代化工带了刚研制出来的焊条，能否成功，就看等下的实验。”
朱棣嗯了声，“开始罢。”
康宁搬来椅子。
朱棣大马金刀的坐下。
黄昏却不急，对宋礼和夏原吉道：“两位尚书，这个机器叫电焊机。”又执着那一捆焊条，“这个叫焊条，嗯，都是我命名的。”
两位尚书对视一眼，没吱声。
反正不懂就是了。
黄昏这才转身，黄了一身粗布衣衫，然后带上了护目镜，才发现没有带面罩，于是侧首问朱棣：“陛下，可有面具？”
朱棣眼一瞪，“这个时候去哪里给你找面具，非面具不可么？”
黄昏无奈，“也可以不用。”
不管了。
大不了就是灼伤脸皮，要不了几日就会痊愈的。
拿起电焊夹，将焊条夹在上面，张敏指挥人，将两个长条钢板提过来，摆放在一起，然后又在下面垫上东西，这才退到一边。
黄昏一手拿电焊夹，一边指着钢板，对朱棣等人道：“诸位看见了，两块钢条是分开的，不是一个整体，我没有弄虚作假。”
众人颔首。
黄昏缓缓蹲下，忽然响起什么，“陛下，你再退远一点。”
毕竟是实验，怕出问题。
朱棣一想也是，索性示意宋礼和夏原吉和他一起退进乾清殿。
黄昏这才蹲下，准备焊接。
一切准备就绪。
当张敏插上电线，黄昏拿起电焊夹在钢板边缘处的接线板上点了几点，于是在这郎朗晴天之下，大明的乾清殿响起了滋滋滋的声音。
亮起了历史上第一朵焊花！
比烟花更绚丽。
又无比刺目。
朱棣和宋礼等人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又好奇的斜眼看。
只见焊花飞舞。
只见黄昏不断移动电焊夹。
片刻之后，黄昏放下电焊夹，站起身，示意张敏断电，然后他取了护目镜，默默的看着脚下的两块彤红的钢条，许久没有吱声。
脸上渐渐露出笑意。
没有鱼鳞纹。
甚至纹路难看到了极点，毕竟他的焊接技术就是大学金工实习了一段时间而已，但是一个铁一般的事实摆在了眼前。
两块钢条，如今是一个整体。
成了！
在永乐十四年的冬天，在大明的乾清殿，世界上第一台电焊机问世！
第1251章 成交！
朱棣带着宋礼和夏原吉从乾清殿里跑出来，问道：“成了？”
黄昏笑道：“还没检查，陛下稍等。”
接过张敏递过来的厚手套，然后又拿起一个工厂专用的刷子，黄昏将焊皮一阵噼里啪啦刷掉之后，再看里面的纹路……呃，还是很丑。
此刻脸开始发烫。
也没心思去管，用戴着手套的手去触摸了一下焊接缝，嗯，还有点烫。
趁着这间隙，对朱棣和宋礼、夏原吉道：“眼见为实，先前这两块钢条是分开的，现在已经连接起来互相垂直。这个变化过程，大家有目共睹，这就是电焊机的作用之一。”
这个是缝补焊接。
不是填充焊接，所以在牢固性上，可能要差一丁丁。
但只要够用就行。
毕竟电焊这个技术才刚刚，后面会慢慢发展，直到大明拥有全世界最领先的焊接设备和技术，这也是一门领先行业嘛。
朱棣大感神奇，想上手去摸。
黄昏吓了一跳，“别动陛下，你摸一下有可能把手烫伤，现在钢铁还有点烫。”
朱棣略有尴尬的缩回手。
过了许久，黄昏试探了两次，发现钢条已经恢复常温，这才脱了手套，将钢条抱起来，递到朱棣三人面前，“看看，是不是一个整体了？”
三人仔细观察，然后点头。
宋礼作为工部尚书，懂的要多一些，“不知道牢固性如何？”
黄昏笑道：“不急，这个接下来都会检验。”
在经过系列密封性、牢固性、完整性等等测试后，黄昏最终得出结论：基本上算是成功的，略有瑕疵是因为自己焊接技术不过关导致的。
也就是说，焊条和电焊机都成功了。
乾清殿中。
朱棣龙颜大悦，看着黄昏，道：“既然成功了，说说看，接下来怎么操作。”
黄昏思忖半晌，“目前这个焊机还有点庞大，其实可以精简缩小一下，所以还需要一点时间，但是郑大监那边和火车生产都急需用到电焊机，所以我会让时代集团先行生产个一二十台出来，保证最低层次的用度。”
说到这里斜乜一眼宋礼和夏原吉。
宋礼立即明白过来，咳嗽一声问道：“大官人打算卖多少钱一台？”
朱棣一愣，“卖？”
黄昏笑而不语，当然要卖，难道白送。
我投了那么多钱进去，不回本的么。
朱棣也醒悟过来，黄昏已经奉献够多了，自己不能总是奢望他无偿贡献给官府部门，于是问道：“说说看，你打算卖多少一台。”
黄昏笑眯眯的伸出无根手指。
朱棣头皮发麻，“五万？你这也太黑了罢，一台五万两，郑和那边若是需要十台，岂非就是五十万两，这不可能，太贵了！”
这比之前的光明神器还要昂贵。
黄昏无语。
一两银子的购买力是七百软妹币，五万就是三千五百万，我胆子再肥，也不能这么做生意，何况这玩意儿是工业进程的必需品，我没必要用高价离开束缚工业发展。
咳嗽道：“陛下，您想多了，其实说句实在话，哪怕就算是五万两一台，也是物有所值的，毕竟它是打造钢铁战舰的必备工具之一，但是微臣一心家国社稷，所以愿意让利，微臣在电焊机上的投入，也远远超过了这个数，卖这个价格，真不算坑人。”
朱棣冷笑，“你敢骗朕？你在九迭河那边建立的研发处，投入的资金不过三十多万两而已，加上一直追加的资金和开销，一百万到底了，其实最多花了你六十万。”
对你时代集团的事情，老子掌握的信息很多！
黄昏有些尴尬，“果然，天下就没有什么事情能瞒过陛下。”
朱棣得意的哼了一声。
你小子还嫩了点。
黄昏只好道：“微臣可没说卖五万两，微臣的定价是五百两，并且保证售后，也就是说，如果时代集团电焊机研发所那边精简了电焊机的体积提高了性能，我可以给陛下更新最新代的产品，当然，是以旧换新，毕竟旧的虽然庞大，但好歹也是钢铁，可以回收利用的。”
从五万到五百，这心理落差之大……
朱棣几乎想都不想，“好，工部那边，准备做表购买一百台，运送到郑和的造船厂，以及和时代集团联合成立的火车厂去。”
又看向夏原吉，“户部那边，迅速拨款，不得以任何理由延误。”
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宋礼和夏原吉立即应旨。
黄昏：“……”
咳嗽一声，“陛下，请听微臣说几句，这个电焊机现在太过于庞大，属于最粗糙的产品，可以用，但极为不便，微臣认为，先制作十台，让郑大监那边能够使用就行，剩下的给研发所那边一点时间，等将这个体积缩小到五分之一大小的时候，再批量生产数百台，到时候不仅造船厂和火车从，军器院也可以购买使用，这样能节省很多成本。”
朱棣有些不耐烦，“哪得等多久？”
黄昏弱弱的问道：“把张敏喊进来问一下？”
朱棣准了。
张敏进来行礼免礼之后，听朱棣这么一问，思忖了许久，“只要大官人给的原理设计图没错，精简体检提升性能方面，研发所那边有足够的资金保证的话，半年可以见成效。”
黄昏看向朱棣。
朱棣思忖一会儿，觉得半年不久，可以承受，于是道：“可行，但是五百两一台，这个价格不能再高了吧？”
别优化之后你来提价，那老子就不爽。
黄昏咳嗽一声，“陛下，这微臣还要继续追加资金去研发所，也是成本，既然成本提高了，售价肯定也要提高，但微臣可以保证，一台电焊机不会超过一千两，你以为如何？”
一千两，那也是七十万软妹币。
暴利了。
毕竟是从五万两的心理落差下来的，朱棣其实能承受一千两的价格，关键是黄昏说这玩意儿是造船和火车甚至火炮都必需用刀的工具，价格再贵也得买。
于是微微颔首，“那就这么说定了，工部这边准备购买一百台。”
黄昏大笑，“那就把签个契约，付个订金？”
朱棣大袖一挥，“善！”
现在国库里有的是钱，有钱的朱老板花起钱来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爽的一批。
第1252章 路漫漫其修远兮！
于是很快起草契约，工部先行购买十台电焊机，价格为五百两一台，一个月内交付，其后电焊机改良之后，工部可以以旧换新，预订一百台，价格不能超过一千两一台。
不能超过，那就一千两呗。
对此黄昏看得很开。
一百台也是十万两了，不少，但也不够，还没有回本，不过电焊机这个市场很大，工业化进程离不开它，回本和盈利都在后面。
何况还有焊条。
所以签完契约后，黄昏笑眯眯的问朱棣，“陛下，焊条的话，是大量的消耗品，微臣在焊机上面已经让利很多了，焊条是薄利多销，一捆焊条是一百根，所以一捆焊条二十两银子，这个不算贵吧。”
朱棣：“……”
就刚才你那一阵操作，就好几根焊条进去了。
一百根焊条用得了多久？
也罢。
只要能造出钢铁战舰，这些钱都会回来的，会有人给朕买单。
于是笑道：“你自己看着办，但你要是敢卖太贵，也别怪朕和你不客气，所以焊条的事情，你让时代集团和工部接洽就行了。”
黄昏乐道：“保证良心价格，童叟无欺。”
朱棣：“……”
……
……
和张敏一起离开大内，路上，黄昏问张敏，“一个月内交付十台电焊机，是不是压力有点大？”
张敏颔首，“很大。”
黄昏笑道：“有压力就对了，加油吧，现在的焊机实在太过于庞大，实用性不是很好，这一次交付的十台，你回去设计一下，给它加几个轮子，方便移动。”
张敏笑道：“我也这么想的。”
又问道：“这个电焊机最小可以精简到哪种程度？”
黄昏回想了一下，“大概一个人就可以提起到处走的那种，当然，现在的技术条件大概不允许，所以我的目标是将体积控制在一张太师椅那么大，重量在三是公斤左右，时代化工那边会跟进橡胶的研发，到时候一些部件可以用橡胶替代，可以减轻重量降低体积。”
张敏大喜，“如此最好。”
出了皇城，黄昏看了看笔直的长街上人来人往，忽然来了兴趣，对张敏道：“时间还早，要不走走，走累了咱们随便找个地方喝点小酒。”
张敏却之不恭。
于是两人便漫步走在应天街头，看着繁华街巷，感触极深。
曾几何时，商贾地位低下。
如今的大明，虽然官府没有实质性的政策来提升商贾的地位，但随着资金的膨胀，商贾的地位肉眼可见的增长。
其他的不说，仅是时代集团的高层，在官府那边就很吃香。
要地位有地位。
要钱有钱。
就连张敏这样的人都能面见天子，可想而知——沈熙礼和时代银行的负责人，去户部和工部，那是家常便饭了，而且去了还是按照同规格的官员品阶接待。
于是乎现在大明应天的商业蓬勃发展起来。
张敏看了来来往往的人，忽然有些感触的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春夏秋，女子们都可以肆无忌惮的穿着旗袍上街了，男人则是各种短袖和中裤，而在这种迹象面前，传统礼教罕见的保持了沉默，我记得没错的话，那种露大腿的旗袍是大官人设计出来的，你就没想过，会被传统老酸儒口诛笔伐？”
黄昏想了想，“貌似被口诛笔伐的不少，不过这玩意儿先是从青楼盛行起来的，然后再流传上层阶层，如今是全民性的了，倒也没人再注意我这个罪魁祸首。”
之前有个国子监的老学究弹劾自己。
当时自己并不在应天。
然后锦衣卫那边，周胜然做了一件事：调查了那个老学究，发现老学究一边在弹劾自己弄出旗袍有伤风化，一边又躲在家里让他的小妾和家姬穿旗袍，然后在大殿上这般一汇报，此事不了了之。
那位老学究颜面尽失，于是想致仕。
不过太子迫于人才压力，没敢同意他致仕，在上章折到顺天请示朱棣后，让这个老学究去了蜀中担任负责官学。
张敏笑道：“所以现在时代集团在苏州那边，由徐忞和何必在负责的鲜衣服装厂，据说成了时代集团最盈利的部门，徐主也因此赚了个盆钵满盈，这带起了一股风气，现在全国各地的士族和商贾，都想和时代集团合作，开发新型产业。”
黄昏笑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毕竟只靠时代集团，让大明从农耕走向工业化，实在太过于漫长，需要几何全国的力量，而现在大明拥有无数资源，农业只是保证粮食，真正要发展，要汇聚世界的财富，还是需要商业的蓬勃发展。”
张敏嗯了一声，“不过我倒是认为，时代集团还是应该投入更多的资金到时代化工、电力公司和冶金公司，以及其他类似部门，比如那个蒸汽机的研发，我觉得前景无比远大，一旦走上正轨，可以彻底改变当下的社会交通，说句实在话，第一次看到火车的设计理念时，我真以为大官人你是天上的神仙，那火车就是仙人用的。”
黄昏哈哈大笑，“神仙？不敢当，会掉脑袋的，咱大明的神仙，只有天之子。”
朱棣才能自称神仙。
其他人？
如果朱棣要追究起来，你敢自称神仙就是找死。
忽然想起一事，“你是个商贾出身，技术方面我对你不抱奢望，现在负责蒸汽机研发的是个技术方面的人才，这样，我会去找沈熙礼，让你负责蒸汽机和电焊机的研发，并且会改组一下研发部门，成立一个专门的机械公司，由你总领全局，主要研发产品方向是电焊机、蒸汽机已经内燃机。”
张敏，“内燃机是什么？”
黄昏想了想，“这个不好解释，因为具体的原理我也不太懂，走罢，前面的酒楼咱们去喝点小酒，具体谈一下这个问题，虽然黑油的研发还没取得实质性的进展，但咱们可以未雨绸缪，先行对内燃机进行设计研发，到时候和电焊机一样，同步上马项目，可以节省大量时间。”
张敏有些兴奋。
黄昏其实反倒有些意兴阑珊，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很多超越时代的东西都在自己布局下一步一步出现，可大明连亦力把里都还没打下来。
世界霸主？
还远得很！
其实大明现在已经是世界霸主，只不过和黄昏想的不一样，黄昏的世界霸主，是大明掌控地中海区域，致命欧洲，占据北美洲……
为二十一世界奠定一个不可动摇的基础。
还很远很远。
张敏有点奇怪，“大官人你叹气作甚？”
黄昏收拾精神，“努力了十多年，发现世界和自己想象的还差得很远，有些泄气，不过没关系，一生很长，继续努力便是，只要你张敏能负责给我把内燃机弄出来，我在这里就摆下一句话了——整个世界都会是大明的，而你张敏，也将和我黄某人一起，名垂青史！”
张敏其实不懂。
但他能感受到黄昏的情绪，忍不住叹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虽然不懂大官人要弄的这个内燃机是什么，但知道它一定是和光明神器一样重要，我张敏愿意耗尽一生心血，只为看见和不夜之城一般壮阔的新大明！”
黄昏笑眯眯的，“若是内燃机成功，光明神器就是个渣渣。”
又道：“那时候的大明……是你想象不到的强大！”
第1253章 取消海禁？
工业化进程，属于社会进程。
一般来说，是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出现，也就是说，是时代的要求，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也不会被个人的力量所阻挡。
大明目前的工业化进程，其实已经走上轨道了。
比如时代集团的一位技术人员利用业余时间，进一步优化了游标卡尺，更精准更便捷，几乎达到了现代游标卡尺的水平。
时代集团变压器研发所那边，有技术人员发现通电时会产生热量，竟然搞出了电热器，用来烧水取暖，然后投资进去，研发出了电热水壶……
各种跨时代的产物如雨后春笋。
但就算是当下这种状况，大明的工业化进程依然是被人推着走的，只要时代集团崩塌，成体系的工业化进程就会崩塌。
所以说，当下大明的工业化进程依然任重道远。
因为大明天子依然可以以一己之力，将工业化进程扼杀，要改变这种在状况，只有等皇权被削弱的那一天才稳妥。
所以黄昏知道自己还必须奋斗。
内燃机搞出来之后，工业化进程他就不想去管了，奋斗目标将改成“社会体制”的改变，要想办法削弱皇权。
嗯，得等朱棣驾崩。
就算朱棣驾崩了，登基的朱高炽和未来的朱瞻基，都不是善茬，要想在自己有生之年改变社会体制，可以说是一个难若登天的理想。
既然是理想，那就穷尽一生去攀爬这座大山。
所以和张敏在酒楼喝酒的时候，黄昏一直在沉默，永乐十四年了，按照历史资料来说朱棣还有八年可活，但徐皇后都逆天改命了，朱棣又岂止八年。
朱棣的驾崩，是因为长期征战所致。
如今的朱棣，几乎没怎么去过沙场了，身体休养得极好，搞不好比朱高炽还活得久——嗯，因为自己的出现，朱高炽的太子位置也稳若泰山，不至于担惊受怕，所以朱高炽现在的精气神也很好，搞不好也要多活好几年。
就是可怜了朱瞻基。
太孙得多当好多年。
张敏忽然问道：“大官人，有一件事我很不明白，不知道能否请你解答一下。”
黄昏笑道：“你说。”
张敏道：“按说，我们时代集团的体量如此之大，几乎富可敌国，如此大的体量，陛下不可能不忌惮，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为何还要让朝野官员、富贾权贵参与到时代集团来，这样一来形成的势力是非常恐怖，可陛下也会更忌惮，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黄昏笑了笑，“我当然有自己的考量，何等考量，你能否猜一下？”
张敏摇头。
黄昏想了想，只是隐晦的说了句：“天子独章江山，但自古以来，真正掌控国家形势发展的，其实都是全体上层建筑，天子，不过是上层建筑利益代表的发言人而已。”
简单易懂一点，就是地主阶层的利益决定了朝代的更迭。
明朝也一样。
朱家天室始终代表着上层建筑，而要想改变皇权对社会的遏制，就需要从地主阶层动手，让地主阶层明白，皇权的存在其实是遏制了他们的利益，到时候就算朱家天室想不进行社会改制，也是不行的。
嗯，当然一点，得是弱一点的君王。
强大的君王可以压得地主阶层喘不过气，只有弱一点的君王才会被地主阶层凌驾。
比如王莽的新朝，为何那么快就崩塌了？
就因为他的改制触动了地主阶层的利益。
这是朝代更迭的本质。
那么自己要做的社会改制，不管是君主立宪制还是共和制，直接靠造反推翻朱家天室，有点不符合现实，所以最可能的做法是让地主阶层不断变强大，直到有一天他们发现，天家皇室已经成为遏制他们的利益的存在了，那时候就会有无数人站在自己这一边。
所以黄昏的时代集团，从来不拒绝朝野官员的入资，包括地方富贾。
这样是将地主阶层和自己绑在一起。
当然，还有一个目的。
随着工业化进程，商业的蓬勃发展，地主阶层发现获取利润最好的方式，不再是兼并土地后，大明的土地兼并现象就会缓解。
这又保证了农民的利益。
农民利益是社会稳定的根本。
当社会不断发展不断发展，商业和工业越来越发达之后，农业就会没落，而时代集团要做的事就是趁机购买大量城郊土地。
不是为了当地主。
是为了地皮。
地皮，始终是价值最高的商品。
这些布局，黄昏从来没对人说过，也不敢给人说，但他一直在这么做。
想到这里，继续对张敏道：“大明目前的趋势，是要继续外扩的，我和陛下的蓝图，也是继续外扩，等过段时日，会有一本著作面世，到时候你看了那本书，就会知道大明为何要继续外扩了，因为只有继续外扩而不是闭关锁国，大明才能给中华民族打造一个长久屹立在世界之巅的强大基础。”
张敏嗯了一声，反问道：“所以，近期闹得沸沸扬扬的，官府准备放开海禁政策的事情，是真的了？”
黄昏愣了下，“陛下要放开海禁了？”
这事他还不知道。
张敏嗯了一声，“现在朝野都在沸议这件事，据说此事已经被陛下提出来，在乾清殿小朝会议论多次了，不少富贾和朝中大员，已经着人在沿海布局，准备成立出海的商行。”
海外贸易的暴利，确实没办法不让人眼红。
张敏继续道：“我听说时代集团这边，沈熙礼也在大力布局，准备成立海外航线，似乎是去南洋，大官人难道不知道？”
黄昏干笑了一声，“去南洋不是为了贸易，嗯，也算是贸易，但其本质还是外扩战争，关乎取消海禁的事情，我还真的第一次听说。”
是好事。
在取消海禁的时候，自己和王景弘趁机推出“地圆论”，如此很可能掀起一股全民海外贸易的局面，而这样给大明带来的利益是无可估量的。
那些民间商行发现地球是个圆的，而海外贸易又利润奇高，为了寻找更多的市场，民间商队可以疯狂的出海，你说南美和北美会不会被大明发现？
肯定会！
第1254章 时代电器！
今日和张敏喝酒，不是为了聊未来，而是为了聊当下。
酒足饭饱。
黄昏放下剔牙竹签，对张敏道：“现在电焊机只有一个研发所，所以接下来你要负责，时代集团那边会投入资金，在研发所旁边扩建地皮，修一个电焊机的生产工厂出来，准备在半年后投产，而陛下需要的那十台电焊机，就由研发所来生产，生产出来后，直接让工部去运就是，咱们省下一笔运费。”
张敏问道：“只生产十台？”
黄昏点头，“十台，先给郑和用着，然后研发所这边要快速的精简，现在这个电焊机着实太过于庞大，我喜欢在电焊机生产线建立起来之前，研发所能打到精简的效果出来，到时候就可以直接量产出来，另外，我会让时代化工那边和你们交通接洽，焊条的生产工厂，也会建立在电焊机的生产工厂旁边，依然由你全权负责——嗯，我会让焊条研发团队迁移过来，到时候方便你管理。”
张敏有些意外。
这一番操作下来，自己俨然成了时代集团的中坚力量。
负责了几个工厂！
黄昏继续道：“明年夏天之前，电焊机要作为正常的工具，出现在大明的各大生产车间里，这很重要，因为咱们的生产工厂，也需要大量的电焊机。”
现在还有这个电焊的条件。
什么氩弧焊之类的，自己根本不懂，只有靠行业拉动发展，看有没有人才因为生产力的需求而将这些焊接的高端技术研发出来。
想了想，“基本上就这么多，张敏，你是个管理人才，而不是技术人才，所以我的意思很明确，你只负责大局上的管理，技术上的事情不要去指手画脚，须知术业有专攻，就连我在技术上，也不过多的干涉。”
张敏笑道：“我知道，实际上大官人你虽然不是技术人员，但你提出了众多的理论，设计了诸多的原理，你大概还不知道，现在好多人都觉得你是诸葛亮那样的人。”
多智近乎妖。
最近有点流行《三国演义》。
那个被过度美化的诸葛亮，几乎有成读书人的全民偶像的趋势。
黄昏哈哈一笑，“历史上的诸葛亮么，我自认已经超越了，书里的诸葛亮，那确实太妖，当然，仅仅是指军事上，国家民生上，他诸葛亮还是不如我的。”
就是有这个底气！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就大明目前在工业化进程上取得的成就，自己已经是超越了管仲之流，千百年后论名相，自己这个无眠之宰相，必然身居第一流。
忽然想起一事，对张敏道：“你且回去罢，到了电焊机研发所准备诸多事宜罢，我还要去一趟时代集团，有个新布局要交待下去。”
两人分道扬镳。
黄昏径自去往时代集团，也没找沈熙礼，直接去找的时代电力公司的总负责人，也是九迭河发电站最初的负责人，马金刚。
马金刚年纪不大。
最早的时候，他只是一个木工，后来因缘际会参与到九迭河发电站项目，然后作为木工，他完美的体现了一个底层人的奋斗历程，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和学习中，很快脱颖而出，成为项目的中坚力量，等九迭河发电站建立之后，他依然不断的学习和积累，渐渐的成了时代电力的总负责人，同时，也在变压器研发所担任职位。
电热水壶，就是他发明的。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除了黄昏，马金刚现在就是电力行业最强之人。
在电力行业，没有人的理论和实践能比他更高。
黄昏到了时代电力公司，一问，发现马金刚并不在，一大早就带着人去了应天周边的河流搞调研：时代电力内部也发现了问题，九迭河发电站将要满足不了需求，需要在建一座发电站。
黄昏也不急。
交待下去，让马金刚明天早上来黄府找他，关于时代电力的后续项目，要交待马金刚。
从时代电力出来，黄昏去了一趟钟山。
找到老李和罗符，如此这般一说，罗符笑着说几天时间就可以制作出大官人需要的琉璃器皿，到时候直接送往时代化工便是。
从钟山离开，黄昏又去了时代化工，找到魏仙子，让她抽几个人成立一个研发团队，并且迅速划拨地皮，按照黄昏的要求建立一个实验室出来。
忙完的时候，已经天暮。
魏仙子看了看黄昏，眼里询问，还是去上清观过夜？
黄昏是有点骚动的。
他看得出来，魏仙子其实对自己有那么一点好感，只要再一起多呆几日，到时候就真的可能多几日了……嗯，后一个肯定是动词。
但是。
答应了锦姐姐。
而且这个时候不能半途而废，四妹刚有起色，不能让四妹失望。
于是找了个借口溜了。
魏仙子看着黄昏的背影，微微叹气。
很好的男人。
可惜，女人太多了。
要和那么多女人分享这一个男人，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回到黄府，洗漱沐浴，晚饭之后一家人齐聚在一起，听了会儿小曲儿，然后各回各屋，黄昏先是去自己书房设计了一会儿电解实验设备，困了后去徐家四妹的房间。
男人，不论你有多想，腰是要休息的。
所以这一夜，黄昏只是陪着四妹聊了会儿天，就困得不行，一觉睡到天亮，让徐家四妹有些怅然若失的同时，又感到温馨。
至少夫君不是纯粹的因为**来陪自己。
是因为情，而非欲。
刚洗漱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就听门子来报，马金刚来了，然后门子还没说完，马金刚就已经进来了，进来后就风风火火的说道：“大官人有事赶紧吩咐，我要去考察新的发电站地址。”
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黄昏看着这个和自己一般大的青年，很是感触，示意绯春去书房拿设计图案，然后对马金刚道：“那我就长话短说，时代电力变压器研发所那边，找几个人，看能否按照我这个设计图生产出设备来，原理这些都很简单。”
马金刚从绯春手上拿过图纸，瞄了一眼，“简单，等我这几日忙过了，亲自给大官人设计生产出来，对了——”
从身后的随行人员手上拿过一个水壶，“给大官人给了一个过来。”
黄昏接过来一看。
卧槽！
真的是电热水壶，和后世的电热水壶的差距，大概就是外形上没那么精美，但功能绝对是一样，忍不住笑道：“你这么一弄，我忽然有个想法，时代电力这边，成立一个独立的部门，就叫时代电器，专门研发和电有关的家用电器，等几天我会做几个设计图送过来，到时候你主要负责，把它们攻克一下！”
电热水壶都能弄出来。
那么电热毯、电饭锅、电风扇还弄不出来？
尤其电风扇！
市场无比巨大。
第1255章 资源重组
电解实验需要用直流电。
九迭河发电站是将直流电转换成交流电输送全程，所以黄昏的设计图纸里有个直流交流转换器，这个技术难题已经解决了。
听到马金刚一说简单，黄昏多了个心思。
让马金刚回去研究一下，把直流交流转换器研发优化一下，之前在乾清殿实验的电焊机是交流电焊机，效果不如直流电焊机。
既然有这个技术水平，可以一步到位，直接弄直流电焊机。
马金刚依然眉头都不皱一下，“没问题。”
可以毫不谦让的说一句，现在整个大明，说到电方面的专业知识和技术，马金刚比黄昏还擅长——这是他努力学习的收获。
接下来几日，黄昏分外忙碌。
事情有轻重缓急，当务之急，是建立自行车生产线需要的地皮和厂房，黄昏先去了一趟时代冶金那边，得知需要的几种轻钢，目前可以生产，于是彻底放心。
然后去了一趟户部，要求在城外钟山那一大片的良田里划分几百亩出来当厂房，户部尚书夏原吉一脸为难，主要那片地是私人的。
而且有部分还是朱高煦的。
黄昏于是去找朱棣。
朱棣一听，是为了建立自行车厂房，作为自行车厂的小股东，朱棣比黄昏还上心，很快将朱高煦召来，如此这般一说，就把那一片地给换了。
剩下部分，有部分是徐府的，这个简单，徐膺绪和徐辉祖不会有任何意见。
当然，黄昏也不会亏了两个舅子。
高价收购。
反正这个成本是要算进去的，自己投入越多，朱棣分的越少，相当于变相的给两个舅子福利，于是厂房选址的事情解决。
接下来就是建立生产线的问题。
这个问题有点复杂。
自行车需要的零件，都是时代冶金那边锻造，所以时代冶金也需要扩大厂房，而自行车需要的轮胎是橡胶，时代化工那边还没有开始弄。
不过自行车厂这边主要是组装工作，所以这个生产厂房可以先行修建，并且同步招工，加班加点，争取在上元节前，自行车厂能屹立起来。
黄昏把自行车设计图拿到时代冶金那边，让他们抽调人手，组建团队进行研发，主要是一些零件的金属工艺还需要再提升一下，另外就是量产的技术工艺，需要形成技术标准和规模，这都需要砸入海量的资金下去。
黄昏一想这样有点复杂。
索性找到沈熙礼，让他抽调些人出来，组建了一个“时代交通公司”，主要负责交通工具的研发、生产，统一管理自行车相关行业，比如时代冶金抽调出来的团队和自行车新厂，都归属于时代交通公司，同时时代化工那边即将成立的橡胶研发所，也会和时代交通紧密联系。
连时代集团火车研发团队，都归属时代交通公司。
弄完这一切，黄昏发现布局有点乱了。
于是黄昏熬了几个夜后，找到时代集团的高层，如此这般一说，于是时代集团的制造产业来了个升级，主要是部门细分、合并。
以此节约人力和财力、资源，提升效率，降低运输成本。
资源重组后的时代集团制造行业，很快行动起来，以时代冶金和自行车、火车生产研发为点，在应天周边形成了三个工业区。
为了拉动这三个工业的发展，时代集团的建筑公司率先入驻，在修建厂房的同时，修建了钢筋水泥的住宅楼小区，商行和银行迅速入驻。
如此一来，三个工业区之间有了充足的空间和资源。
员工几乎可以脱离应天。
时代化工那边，因为焊条项目已经结束，而黑油研发任重道远，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橡胶的研发和开发，虽然资源重组了，不过时代化工具有污染性，所以橡胶研发和开发团队的车间，依然离城很远。
大家也没有怨言。
时代化工本来就已经形成了自己的经济区。
在重新布局后，在时代交通公司的统筹下，冶金、化工和组装车间的联系变得简单高效，黄昏也松了口气。
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最迟明年底，就能出现大明的第一辆自行车。
不得不承认。
需求推动生产力。
时代冶金的发展，是大明工业化进程中发展最迅速的行业，只不过受限于化工技术，添加各种稀有金属的工艺水平还不够高，杂质较多，所以性能上确实无法和后世媲美，仅仅是够用能用。
在这种情况下，时代化工的重要性就显现出来了。
所以在确定冶金那边没有问题后，黄昏打算在时代化工常驻一段时间，要等春节前才回黄府，必须督促时代化工尽量研发出提纯稀有金属的工艺技术，当然，也是敦促时代化工尽快研发开发出对橡胶的使用——橡胶不仅可以使用在自行车轮胎上，橡胶鞋也是要研发的。
而且橡胶鞋市场巨大。
有了这个鞋子，大明的军队在行军方面和作战力方面，又可以得到质的提升。
所以这一日黄昏大包小包的去了上清观。
嗯。
还带了个人。
徐家四妹。
男人，说话要算话，既然要打开四妹的心结，让四妹当上母亲，那就得做到，所以这一次去上清观，四妹作为家眷跟随。
这也是黄昏的一个私心：让四妹多接触外面的世界。
如此才能活得更鲜活。
而为了安全问题，虽然上清观有个魏仙子，身手不比阿如温查斯差，但她毕竟要忙于工作，还是没有阿如温查斯全职保镖来得稳妥。
何况四妹现在还不怎么会做饭，没有阿如温查斯的话，魏仙子又整日在实验室，黄昏和徐家四妹大部分时间的饿肚子。
于是小小的道观里住了三个女人一个男人。
魏仙子没有意见。
自她师父仙逝之后，上清观就冷清了许多，她又整日整日的在实验室里，导致上清观缺少了人味儿，何况黄昏这样操作后，她也有免费现成的饭吃。
只是唯一不爽的，大概是偶尔会被半夜吵醒。
第1256章 时代集团的困境
日子就这么一日日的过去。
亲自在时代化工实验室呆到春节前后，在取得了一个巨大的成果之后，黄昏终于从时代化工撤回了黄府。
按照当下的局势，时代化工大概在入夏之前，能将橡胶作为轮胎的工艺技术研发出来，和琉璃厂一样，这其实是属于材料科学的无机非金属专业。
反正不管怎么个专业划分，那是后世的事情，当下是搞出了需要的东西。
春节前，时代集团扎帐。
其实这个工作提前一两个月就在开始了，梁巍生作为时代集团的财务总监，尽职恪守，甚至之前因为顺天那边的账目有些不清不楚的地方，梁巍生还专程去了一趟顺天。
揪出了几个蛀虫。
对此时代集团那边内部一开会，决定严办，以儆效尤。
于是乎那几个蛀虫不仅吐出了非法获利，还得去顺天的大牢里吃几年牢饭，关键是这件事后，他们很难再到商行找到工作。
当然，也不排除有的富豪不走寻常路。
毕竟是时代集团出来的人才，让他们弄点钱无所谓，只要把生意做好了，大头自然会来，他们吞的那点钱根本就是小意思。
其实这个道理沈熙礼等人也知道。
但不敢这么做。
没办法，时代集团的体量太大，如果都像这几个人学习，时代集团要不了多少年就会变成一个空架子，这个后果承担不起。
会影响国家局势！
是以一大早，沈熙礼就着人请黄昏去时代集团的总部——扎帐之后，总得让东家检查一下，然后关于集团如何欢度春节的事情做出指示。
年终奖年货这些早就发了下去。
比如梁巍生，年终奖是五千两白银，也就是三百五十万的软妹币，而其他一些高层，或多或少有一些，像沈熙礼这种有股份的，年终奖就很少，主要是分红。
仅仅是沈熙礼一个人，分红就达到了五十多万两。
嗯，沈熙礼这个级别，一年分红五十多万两，真不算多，毕竟他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大明的打工皇帝，是职业经纪人最巅峰的存在。
当然，这个钱他继续投入了时代集团。
而春节前这一段时间，时代集团扎帐之后，所有的股东都会陆续收到分红，所以这几天最热闹的地方不是皇宫，而是时代集团。
应天大半以上的官员都在等这个钱。
就连朱棣都在等！
再当然一点，时代集团不会拿出真金白银来分红，都是大明宝钞，因为要确保时代银行本金的稳定性，确保整个集团资金的流动。
对此没人有意见。
因为现在的大明宝钞，已经是硬通货。
时代集团总部会议室，几乎所有高层都已经到齐，包括罗符、张敏、老李、魏仙子、梁巍生、沈熙礼等人。
直奔主题。
梁巍生拿出财务报表递给黄昏，说道：“永乐十四年，受到之前赵王朱高燧薨天的余波影响，我们的收益相较于去年，增幅不大，几乎是同期水平，不过我们的投入更多，所以才财务上来看，我们其实是亏损的。”
黄昏也暗暗头疼。
是的，在外人看来，时代集团是大明的巨无霸，各行各业都是疯狂盈利，但其实只有内部的人清楚，时代集团确实赚的多，然而投入的更多。
不过这也是发展的阵痛。
现在是全面铺局，到处都要用钱，等布局完成，各项成果出来之后，这个状况就会扭转，比如电器和自行车上市之后，必然要疯狂盈利。
因为现在大明有这个土壤和市场——电器的市场还要差一些，毕竟现在全民供电的城市只有两个，一个是应天，一个是今年年末才通电的顺天。
但自行车就不一样了。
可以卖给富贾。
甚至发展一下，可以配备军队之中——只要官道修建得够好，自行车完全可以作为初期的机动力量，尤其适合神机营。
仔细看了财务报表，然后放下，看向众人，笑道：“都说我黄某人是大明首富，但今天大家知道了罢，我确实是首富，首屈一指的负债，我看了下，咱们单是支付给大明皇家银行的利息就是个天文数字，这个支出太大了，还是要利用时代银行，多汇聚民间财富，百姓存款的利息，远远低于咱们向大明皇家银行借钱的利息，这一点，是明年时代银行的重中之重。”
说到这里看向时代银行的负责人。
那人点头，“好。”
黄昏继续道：“我知道诸位心里还有一点非议，就是时代化工和时代冶金这两个吞金兽，时代冶金就不说了，已经开始在反哺时代集团，今年也算实现了收支平衡，毕竟咱们卖了不少特种钢材给军器院那边，内部也消化了不少。”
时代冶金的产品，也卖给时代集团内部其他公司，当然是要算盈利。
帐必须得做清楚。
不同部门不同职责，不能说同属于一个集团，就各种低价甚至不给钱，那样的话整个集团都会陷入不清不白之中。
而且会缺乏活性。
咳嗽一声，“时代化工……嗯，目前为止，唯一的产品是焊条，一捆焊条，也就是一百根焊条二十两银子，看取来利润在五成以上，其实除去研发等各项成本，现在还远远没有回本，所以时代化工一直在吞钱，我也清楚这个状况，而且短期内无法改变这个情况。”
魏仙子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
众人都不说话。
傻子才说，就算有意见也的憋心里，没见咱们的东家最近常驻上清观，这分明就是醉温之意不在酒，何况魏仙子也确实在时代化工搞出了成果。
得有耐心。
时代化工会和时代冶金一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黄昏以手指轻叩桌面，“时代化工那边的钱还要继续投，而且还要加大力度，我希望在五年之内，黑油的研发和开发，能取得实质性的成果！”
汽油、柴油、塑料……
都是工业化必需品。
但会很难。
所以时代化工那边还要加大投资。
沈熙礼咳嗽一声，“倒是可以投入，不过今年分红之后，时代集团的现金其实就不多了，何况还在准备下南洋的船队。”
黄昏蹙眉，陷入沉思。
第1257章 迎刃而解
分红是必须分的，要不然人心不齐，现在时代集团，其实多多少少有点民间集资在里面的意思，虽然比重不大，但年终分红确实会让资金流失不少。
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时代化工以及各个研发所不一样，其他公司工厂的生产销售环节，基本上投资之后，就不再往里砸钱，需要用钱，各个公司自己找时代银行借钱。
而不是直接从时代银行挪钱过去。
时代银行及其各个研发所，那就是真的从集团的帐上拨款过去，也走时代银行，但不算借，是集团投入的项目资金。
所以一旦分红后，时代银行资金流失后，时代化工及其内燃机等研发所用钱过多，会导致时代银行和集团账户资金紧张。
后果不堪设想。
时代银行的负责人忽然笑道：“我有一计，即可以保证正常分红，还能保证资金不外流。”
黄昏道：“你说。”
时代银行的负责人其实也是账房先生出身，年纪也不小了，是梁巍生的同窗，嗯，其实还是梁巍生举荐的。
叫王昌，中过秀才。
人品极好。
梁巍生早期是在徐府当账房先生，他则一直在江宁县一个富贾家里当账房先生，后来梁巍生到了时代商行当账房先生，发展迅速之后，感觉力有不逮，于是请王昌过来，王昌过来之后很快展露才华，时代银行成立后，顺势成为负责人。
当然，他现在也是应天的富豪了。
不过最近他和梁巍生一样，都在有意的培养新人接班，毕竟他和梁巍生一样，都快到知天命的年纪，时代银行需要有年轻的顶梁柱来继往开来。
王昌笑道：“几天前，时代银行开年终会，苏州银行经理曾朴在会上说过这么一句话，恳请时代集团在苏州那边给入资人员的分红，硬性要求他们将钱存入苏州的时代银行，以确保苏州分红的资金流动正常，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举措，可以全国推广。”
以往分红后，不少官员都把钱存进了大明皇家银行。
黄昏眼睛一亮，看向梁巍生。
梁巍生也愣了一下，陷入沉思，片刻之后笑道：“这确实是个不错的策略，时代银行和大明皇家银行的存钱利息是一样的，只不过大明皇家银行信用度更高而已，但对于入资时代集团的人来说，存哪里不是存，想必他们就算有意见，也能理解。”
又补充道：“曾朴其人我见过，二十七八岁，精明睿智，作风果敢，属于敢打敢拼的那种人，我之前本来是想将他调入财务部的，不过王昌这老小子不同意，说我挖他的墙角。”
王昌裂嘴一笑，“你不是有几个得意的弟子么，你财务部精英众多，为何要惦记我时代银行的人，话说在这里了，我再过几年，是打算让曾朴扛起时代银行的大旗，对了，既然话都说开了，时代银行顺天分行的孙炳，也可以重点培养，此人擅长大局，曾朴擅长细节，这两人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黄昏笑了，“别争了，大家都注意培养年轻人就行，我时代集团这么多人，还培养不出一点接班人那就笑话了，分红这件事，就按照曾朴的建议，全国施行。”
顿了一下，道：“王昌，你重新着人去顺天的时代银行主事，把孙炳给我调回来，等咱们的商船开往南洋后，时代银行进驻南洋，就由擅长布置大局的孙炳去负责。”
掠夺一个国家黄金白银最快的方式，当然是推行宝钞。
所以一旦大明的舰队敲开了南洋诸国的国门，时代银行和大明皇家银行，都会在第一时间进驻南洋诸多群岛。
时代银行得快一步。
要不然又会竞争不赢大明皇家银行。
于是分红之后资金外流的困境解决，所有人都松了口大气——其实时代集团本来不会有这些问题，主要是时代化工和蒸汽机研发所那边，砸进去的钱实在是太多了。
关键是两个大项目，目前只有一个焊条的产出。
投资和收入差距太大。
也就是时代集团体量大，如果体量小一点的商行，恐怕会直接被拖死在这两个项目上。
继续开会。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各个公司的负责人汇报的一年总结表现喜人，而时代建筑的年终汇报，让黄昏洗出望外。
时代建筑在顺天修的坊子，已经售罄。
而按照黄昏的设计图修的钢筋水泥的别墅区，也基本上卖完了——毕竟知道大明有可能迁都，而黄昏选择的地皮又在皇城附近，所以那一块区域的别墅特别抢手。
同时，应天这边也在年前立项，准备修坊子和别墅区。
这一次全部修钢筋水泥的。
坊子修成小区类型。
主要针对一部分富裕起来的百姓，因为不富裕的百姓还要养鸡鸭鱼，不可能买你的楼房来住，别墅区更不是一般老百姓买得起的。
最后汇总官道修建。
南北干道，时代建筑负责的部分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再有几年就能修出一条从漠北到中南半岛纵贯整个东亚和东南亚的水泥官道来。
目前全国各大布政司之间，都开启了官道修建的项目，连蜀中和渝州都开始往外修官道，要改变出入蜀困难的现状。
四纵四横不太现实。
毕竟受限于开山架桥的技术水平。
黄昏对此很满意。
工业化进程一旦启动起来，发展还是很迅速的，自己只需要再添油加柴，保不准就要一骑绝尘，大明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工业化国家。
领先世界几百年，还有什么理由会出现百年黑暗岁月？
最后，黄昏问沈熙礼，“准备去往南洋的船队组建得如何了，一万蚍蜉义从可否招够？”
这是个大事。
沈熙礼愣了下，“船队的事情已经在和工部、五军都督府、兵部那边接洽，购买大船的事宜正在进行之中，可组建蚍蜉义从，你没让我负责啊？”
这事我也负责不了。
黄昏一想也是。
问道：“苟布现在可在应天？”
沈熙礼想了想，“苟布不在，张凤阳在，他负责整个国内时代集团的金库安保工作，麾下也有不少的蚍蜉义从。”
赵芳生在中南半岛。
黄昏大袖一挥，“让张凤阳负责。”
第1258章 团年
散会，之后皆大欢喜。
不过大明货币改革司司长、大明皇家银行行长、户部右侍郎金纯在得知时代集团给所有入资人的分红必须存到时代银行后，这位重臣坐不住了。
虽然已经放假，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去宫内打扰朱棣。
见到朱棣就叫唤，说黄昏的时代银行这是在非法竞争，利用他们的垄断性，强迫让入资人将资金存到时代银行，这是对大明皇家银行的不公平竞争。
朱棣当时一脸黑线。
对黄昏这一手非常不满意，你要明白，黄昏这一手下来，基本上就是上百万两的资金进入时代银行，而原本这些钱大部分是要进入大明皇家银行的。
只不过适时受邀和朱棣一起喝茶的姚广孝难得的说了句陛下合怒？
朱棣愣住，“难道黄昏这一手合理？”
姚广孝哈哈一笑，“天下都是陛下的，时代银行的钱也罢，大明皇家银行也罢，只要是为国为民，都是好事，何况大量现金进入皇家银行，最后大多还是投向了时代集团的产业，只不过少赚了些钱而已，让时代集团多赚一些钱，大明多一些匪夷所思的新鲜事物，让国家更加强盛，何乐而不为？”
朱棣一想也是。
时代集团确实需要钱，尤其是时代化工和内燃机研发那边，尤其是内燃机研发，得到的消息是才刚成立没多久，吞钱速度已经超过了时代化工。
内燃机的研发，是要带动一系列的行业进行优化和进化，所以需要时代集团追加资金的不仅仅是个研发所，冶金和锻造那边，都因为内燃机研发那边提出的要求而改进或者增加研发团队，也都在向时代集团总部要钱。
同理，时代化工也一样。
因为时代化工最近对黑油和橡胶的开发，对冶金和锻造那边也提出了要求，甚至连已经很成熟的钟山琉璃工厂，也应要求新建了研发团队，以便提供时代化工做实验需要的器皿。
都得砸钱进去。
想到这里，朱棣看着金纯，为难的道：“要不，咱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朕都在担心，搞不好开春之后，黄昏还会来找朕，让你的皇家银行借个几百万两给他。”
金纯苦笑，“时代银行的行长王昌，之前就有这个意思，只是因为近年关，他没有明确表达，另外，沈熙礼也多次拜访了我，言下之意，开春之后大明西征中，如果皇家银行的钱支撑得住，他们时代集团要借钱，微臣当时没表态。”
金纯就不明白了，时代集团如此庞大的体量，为何还会缺钱。
时代集团在大明皇家银行这边的债务，已经高达六百多万两，仅是每年的利息，就是一笔天文数字，而时代集团似乎没想过还钱，一直只支付利息不还本金。
六百多万两，在普通人看来，这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但金纯知道，时代集团的体量其实有好几个甚至十多个六百多万两。
所以借出去的这个钱，根本不愁。
而且有些事金纯看在眼里，比如时代建筑承包工部那边的官道工程，其实盈利不多，真正的盈利是靠修建坊子和别墅区。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很难去怀疑时代集团的初衷。
朱棣嗯了声，“那就这样吧，金侍郎来都来了，一起喝茶，等下一起用膳罢，下午咱们三人轮流对弈，朕——嗯，我倒要看看，现在清闲日子多了，钻研了许久，能不能赢老和尚一盘。”
金纯受宠若惊。
急忙谢恩。
朱棣哈哈一笑，“今日无君臣，放开些。”
忽然想起什么，对康宁道：“你去东宫，把太子叫过来，嗯，瞻基还在漠北没回来吧？”
可惜了。
最喜欢的孙子却不能陪自己欢度春节。
……
……
应天之繁华，随着春节来临，整个城市灯火辉煌，九迭河发电站虽然压力巨大，但近期时代集团放假，所以用电量大幅度下降，这就确保了整个应天的用电。
于是乎，整个应天城在春节期间，都是彻夜灯火通明。
没有宵禁。
于是乎分外闹热。
只不过苦了应天府衙和京营负责治安安防的士卒，他们需要执勤到后半夜，直到街上没人了，还得去各大坊子巡逻。
当然，钱也是拿到手软。
现在大明国库有钱，发工资这种事情从不拖欠，而且朱棣学习了时代集团的先进经验，只要是业绩突出的部门，年终都会发奖金。
甚至还设立了个人奖。
在时代集团的影响下，大明这个政府机构，也开始趋近于现代化管理。
主要是有钱。
而钱对于朱棣个人而言，就是一堆数据，他要的是国泰民安，要的是千秋霸业，所以能用钱带动官员和士卒的积极性，朱棣是一点都不犹豫。
大年三十。
团年饭。
黄府热闹非凡。
除了西域十二妖姬不在，其余人尽数到齐。
庆祝团年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喜庆的事情：吴溥在内阁熬了多年，如今终于熬到了内阁首辅，而他的妻子吴李氏，也得到了诰命。
吴与弼倒还是在国子监翰林院。
不过他又黑又瘦。
这一两年，他都在全国的官学和书院走访，酝酿推广字典和教育改革的事情，如今也差不多厘清了脉络，就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吃完团年饭，准备出门去放烟花。
黄府的烟花……当然得冠绝全城，为此徐妙锦特批了资金，足足五百两——这个钱徐妙锦花得一点也不心疼。
锦衣夜行多没意思。
不过黄昏刚出门，就看见大门前来了两顶轿子，第一顶轿子上下来个华服男人，腰间佩剑，笑着对黄昏招手，“陪朕走走，去看看朕和卿一手打造出来的盛世夜景。”
朱棣微服出游！
第二顶轿子上下来的是徐皇后。
情绪很高。
被关在皇宫内太久，今夜微服出游，心情大好。
黄昏看了看周围，有点不放心，“现在是春节期间，外国使节极多，城内人员流动复杂，就这么点人暗中保护您，微臣觉得不太妥当。”
朱棣一脸豪横的拍了拍，“真以为朕老了乎。”
打架？
我朱棣还没怕过谁。
第1259 永乐十五年
其实这不是第一次和朱棣出游。
在朱棣登基后没多久，黄昏就曾陪朱棣走过一次应天城，只不过那时候的他还没打造出当下的局势，那时候更多是怂恿朱棣要把大明做大做强。
现在不需要怂恿。
因为大明已经够大够强，接下来只是按部就班的更大更强。
但是显然，朱棣今晚还有事。
因为黄昏现在是进士，没有官职——他内阁的那个辅臣官职，都被撸掉了，而作为一个进士，是没资格求见天子的。
朱棣似乎也不愿意就他今晚要说的事召见黄昏。
正好想微服出游。
于是便来黄府找到黄昏一起。
黄昏其实暗暗叫苦——因为没有宵禁，加上国泰民安，这几天应天成的城门其实关得很晚，他本来是要出城办一件大事的。
具体的说，是办人。
他要去把魏仙子的心给羁绊住，至于身体么，没那么强的需求。
徐家四妹是一朵藏在绿叶丛中的花，当你没去仔细发现，你无法得知她隐藏在绿叶中的那些风姿和美好。
现在黄昏发现了。
所以他最近其实很快乐，徐家四妹那寒冰一样的脸，也偶尔有了些许笑容，和宝庆公主之间，斗嘴呕气的时间也多了。
于是连带着，萎靡了很久的小宝庆也重新泛发光彩。
徐家四妹的风姿绽放，不是因为黄昏床笫功夫多好——再好的功夫，也比不上心的交流，她现在和黄昏之间的心灵契合，完美诠释了何谓夫妻同心。
所以偷心比偷人更重要。
一则对魏仙子见色起意。
二则——男人本能嘛，反正魏仙子这样的人，其他男子要么配不上，要么她看不上，何况她还是个弃妇，也就自己能勉为其难了。
不过现在被朱棣拖住了。
心中思绪电闪而过，回头对妻子徐妙锦道：“今夜你就带大家看烟花罢，我去陪陪陛下，之后我要去一趟时代化工，就不回来过夜了。”
徐妙锦愣了下，“让阿如陪你去罢。”
知道丈夫去时代化工干什么。
但她不是吃醋。
是担心安全。
黄昏笑道：“如果今夜我都能死，那么这大明永乐两字是不是很讽刺？”
朱棣一脸黑线。
这小子是在将他的军，也就是说，等下黄昏出城后，老子还得派人去保护他——不是不相信大明京畿的治安，是确实有人想杀他。
老二。
朱高煦从没放弃过杀黄昏的想法，只是现在他被贬为郡王，不敢锋芒毕露，但如果黄昏在夜晚出城死了的话，谁也说不清楚这糊涂账。
老二自然可以毫无顾忌。
徐妙锦却笑了起来，领着黄府众人行礼之后就要离开，被朱棣喊住，“急什么急什么，朕说了只让黄昏陪么，你这个当妹妹的，不陪陪你长姐？”
顿了下，“还有，宝庆也来，四妹也来。”
眼咕噜一转，“都是一家人，豆芽豆苗呢，姨夫想他们了。”
徐妙锦：“……”
黄昏：“……”
最不乐意的是豆芽和豆苗，他俩其实不愿意跟着大人，老爹黄昏在他们身边让他们拘束不说，姨夫作为天子，他俩压力也大。
就是温和的大姨，也让人倍感压力。
但朱棣金口玉言，谁敢拒绝？
徐妙锦无奈，双正妻加平妻徐家四妹都去陪游，黄府家眷就只能由吴李氏带队——绯春的地位还不够，而且吴李氏在黄府的地位极高。
于是分成两队，各奔繁华处。
这边，朱棣两口子并肩而立，左右各一个孩子，豆芽在左边跟随着朱棣，豆苗在右边跟随着徐皇后——至于豆角，生母的卡西丽，没有这种好事。
所以说，这个就是投胎有水平。
豆芽和豆苗，只要他们老爹不谋逆造反，豆芽将来出仕不要太轻松，豆苗么，搞不好就会被破格封个郡主啥的。
一路游玩。
在徐皇后带着豆芽豆苗稍稍退后和徐妙锦等人走在一起时，黄昏知道，朱棣是有话要和自己说了，只得上前几步，跟在朱棣身后亦步亦趋。
朱棣咳嗽一声，叹道：“永乐十四年过去了，弹指一挥间，已经十四年了。”
十五六年前，自己还在猪圈里装疯卖傻。
谁曾想到，十五六年后，自己的年号就用了十四年，而且还会更久。
朱棣没打算换年号。
学习老爹嘛。
为什么要换年号？
是因为君王当政期间，天下出现了不好的事情，为了讨个祥瑞，所以换年号，我朱棣章国期间，外扩未尝一败，内政四海清明，何须换年号。
当然，这些年也有旱灾洪涝。
不过大明国库有钱，臣子办事得力，所有的旱灾洪涝都没引起严重后果，尽管也被下层的官员贪墨了一些，但这是在朱棣能容忍的底线内。
当官不赚钱，谁来当官？
只要你办事。
贪墨的话在朕的底线之上，那就一切好说。
你没办法要求所有的臣子，都能成为长平范文端。
黄昏也感触万千，“是啊，微臣也马上而立之年了，弹指一挥间，微臣的大明生涯马上就要进入第十五个年头了，而微臣余下的岁月，也不算多了。”
朱棣侧首，“大明生涯，十五年？”
感情你小子不承认太祖时期是大明？
你可以不承认朱允炆。
但不承认太祖，那就是在找死。
黄昏心里一咯噔，“微臣口误，请陛下恕罪，微臣只是觉得，永乐年间这十五年，才是我黄昏一生迄今为止岁月里，最有意义的年岁。”
朱棣微微颔首，也没去追究了。
没有丝毫感**彩的说道：“今天得到从亦力把里传过来的消息，纳黑失之罕打败失儿马黑麻，接收了大部分疆域，实力扩大不少。”
黄昏精神一振，“把秃孛罗呢？”
这是出征亦力把里的借口，把秃孛罗要是死了，开春之后还怎么师出有名，只要大明宣告出征亦力把里之前，把秃孛罗还活着就行。
至于宣告之后，把秃孛罗死活都不重要了。
就算纳黑失之罕杀了把秃孛罗然后告知大明，大明也可以耍无赖，甚至直接派出点人搞事，让纳黑失之罕的使臣过不了关西七卫。
第1260章 西征，还得是爱卿你去！
朱棣道：“还好，把秃孛罗的人跟在歪思部落，恐怕把秃孛罗也不傻，知道失儿马黑麻能丢汗位，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所以他选择了歪思。”
黄昏暗暗凛然。
把秃孛罗还是有点眼光和能力的，看出了谁才亦力把里的未来之王。
确实，亦力把里这一段时期很混乱。
如果不是因为大明如今的虎狼外扩，歪思会取代纳黑失之罕成为汗。
但把秃孛罗的眼光和能力也就如此。
他要是更聪慧，就不会去亦力把里，而是拼死突围去金帐汗国，到了亦力把里，把秃孛罗的下场几乎就已经注定了。
除了死，没有其他可能。
去金帐汗国才有可能苟活几年。
黄昏松了口气，“那就好，不影响我们的西征，不过这事给咱们敲响了警钟，出征亦力把里的事情宜快不宜迟，迟则生变。”
朱棣嗯道：“所以初二，朕会召集兵部、五军都督府高官，让他们将此事操作起来，然后在上元节宣布征讨亦力把里，而朕希望那一天，朕宣布的时候，大明雄师已经驻扎在关西七卫，随时可以越过国境，进入亦力把里作战。”
黄昏哈哈一笑，“现在有钱，兵部和五军都督府那边的办事效率也高，初二就布局，半个月的时间，再差的情况，先锋部队可以进入关西七卫，同时可以让太子朱瞻基殿下率领在瓦剌区域的兵力，以换防的理由提前入驻哈密卫。”
打仗，只要有钱，什么都好办。
朱棣咳嗽一声，“朕之前是想让老二去西征亦力把里的，不过现在亦力把里的形势变化复杂，老二又比较冲动，所以朕改了心思主意，想另换主帅人选。”
黄昏心中一动，“靳荣如何？”
知道朱棣是在征询自己意见。
朱棣摇头，“靳荣算计太多，朕担心他不会全力征讨，如此一来，容易出纰漏，西征亦力把里不容有失，你也不希望看见西征出问题罢。”
黄昏一甩脖子，“当然，微臣的平妻娑秋娜还在西域，十一个家姬都在那边，不赶紧打到西域去，就白白浪费她们在那边的经营了。”
朱棣：“……”
国家大事，你给老子扯什么儿女情长，你想念个锤子的娑秋娜。
你是想念她们的娇躯。
黄昏又道：“那就让陈洽？”
永乐十四年，兵部尚书金忠去世，临死前举荐陈洽，于是陈洽当了一年的兵部尚书，不过陈洽有才，但在应天朝堂上，还是力有不逮，没能斗过另一个兵部侍郎。
所以陈洽只当了一年的兵部尚书，就被朱棣外放到中南半岛去当了个布政司，现在的兵部尚书的方宾。
嗯，这人在朝野的风评不太好。
个性警敏。
这是优点，但又太过于圆滑，善于揣摩圣意，去年在兵部尚书的位置上，发现自己很受朱棣宠信，在朝中便骄狂起来。
关键是还贪。
兵部那边其实油水很多，仅仅是这一年时间，方宾通过各种渠道得到的来历不明的款项，已经不下三十万之巨。
这事朱棣肯定知道。
不说而已。
兵部尚书也是朝中数一数二的大臣，贪墨一点也无所谓，只要办事，而且说实在的，方宾虽然骄狂了些，也贪心了些，但他能力确实摆在那里。
不比陈洽低。
可惜，是个纸上谈兵的书生，没有什么沙场经验。
所以黄昏直接举荐陈洽。
朱棣愣下，直接拒绝，“陈洽在中南半岛那边主持大局，那边也需要他这样的人配合刘宁然和于谦，不能抽调回来。”
黄昏没奈何的道：“那就只能方宾了。”
朱棣蹙眉，“你让一个没有沙场经验的人去当主帅西征亦力把里，你怕是要害我大明儿郎异乡埋骨，此人万万不可。”
黄昏反问，“为何不可？是陛下觉得方宾不够忠诚么？”
朱棣不语。
方宾的忠诚不用怀疑。
黄昏继续道：“方宾虽然能力不够，但他是兵部尚书，履历和地位在那里摆着，由他当主帅怎么就不合适了，况且主帅之余，还要配武将副帅嘛，让靳荣去不就好了，一文一武，相互制约又相互补益，大事可期！”
朱棣动心了。
许久，才缓缓的道：“其实我是想让你去，你思维灵活，在军中也有一定威望，和靳荣配合的话，应该不会出什么差池。”
西征，还得是爱卿去。
毕竟现在亦力把里局势瞬息万变，必须要有能看全局眼光的人去主持大局，朱棣才能放心，很明显，黄昏就是这样的人。
黄昏摇头，“微臣不去。”
去了，打下亦力把里后，老子又得经营，然后你朱棣就要更加怀疑老子了，到时候整个漠北和亦力把里，再加上以后的金帐汗国和帖木儿帝国，你朱棣睡得着瞌睡？
何况老子现在已经不稀罕这些地方了。
老子要占据的地方的北美洲和地中海以及欧洲区域。
漠北么……
暂时的势力范围。
以后是还给大明的，毕竟漠北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神圣不可切割的一部分。
而西域那边……
想起阿三哥的各种奇葩，黄昏就觉得脑壳疼。
还有，现在要布局南洋的事情，已经时代集团的布局问题，黄昏是真的不想去西征，不过朱棣既然提出来了，黄昏也不得不防，暗暗想着恐怕这一场西征是逃不过，得提前给自己准备点防身的武器。
现在这个身份地位，当然不想去沙场挥斥方遒了。
抽空弄个蒸汽装甲车。
这样既能身先士卒还能无敌于沙场，安全保险。
见黄昏拒绝，朱棣也不说什么，叹道：“那就方宾去和靳荣搭档西征亦力把里，再把太孙和火真、王聪他们配过去，如此一来，也算实力雄浑。”
亦力把里那边地形太过复杂。
不是简单的武器碾压就一定能西征胜利，影响胜败的因素很多，所以这一次西征，朱棣是无比的谨慎，一旦西征出现停滞无果的状态，他就会换上徐辉祖或者黄昏、李谦乃至狗儿、张辅等人去。
因此朱棣还有个打算：北伐女真！
所以西征不能出错。
西征出了错，北伐女真那边就会压力巨大。
又问朱棣，“那你认为方宾西征，谁来担任兵部尚书比较好？”
黄昏无语，“微臣只是个进士。”
朱棣，“但说无妨。”
黄昏，“那微臣就说了？”
朱棣：“说。”
黄昏沉吟半晌，“微臣觉得现在回家守孝的赵羾可以夺情起复，此人在浙江任参政时，出谋划策捕海寇功劳巨大，是个熟谙军事的人才，且孝名在外，出任兵部尚书，应该足以胜任。”
这个年代，孝顺也是一个人能力品行的重要考核点。
黄昏不傻。
这个时候他可不敢举荐熟人去兵部尚书，所以想到了这个人，赵羾其实很有传奇色彩，在他小时候，他母亲带着他到丛林避祸，结果遇到老虎，他母亲慌乱之中把他落下了，然而老虎看了他许久，没有吃他转身就走了。
这时候封建迷信，都以为此人是神仙保佑的人。
其实黄昏觉得吧，很有可能是那老虎还没饿……
朱棣笑了笑。
不置可否。
在来找黄昏之前，他其实去见过姚广孝，姚广孝的提议是黄昏愿意去西征最好，不愿意去就让方宾去，然后夺情起复赵羾。
黄昏见朱棣不做声，知道自己又赢了这钢铁直男一场。
暗暗叹气。
伴君如虎，自己和朱棣还要这样斗智斗勇多久？
愁。
第1261章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
逛了一遍应天，人挤人挤下来，朱棣想回的时候，已经过了关城门的时间，黄昏憋得心里难受，几次欲言又止，朱棣都佯装看不见。
老子是傻子么。
你小子出城去时代化工干什么，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同样作为男人，朱棣心理极度不平衡。
当然不得去帮黄昏喊开城门。
倒是徐妙锦，看见丈夫那一通模样，暗暗好笑，持家多年，她早总结出一套属于个人的经验，知道这个时候阻拦丈夫只会适得其反。
花心大萝卜花心，只是因为男人本能。
你要说感情，还真不深厚。
纯粹是下半身作怪。
对此徐妙锦早已经淡然了，毕竟家里面加上西域家姬，都快二十个女眷了，真要每一个都去吃醋，自己还不早酸死了。
只要不是去青楼就好。
于是看向徐皇后，轻声道：“娘娘……”
徐皇后心里微微叹气。
也就不明白了，黄昏早些时候对妹妹那么专情，如何如今变得如此花心，妹妹早些年对爱情如此洁癖，为何现在又如此的大度。
只能说，爱情让人变得昏庸。
可既然妹妹开口，徐皇后也只得出面，对朱棣说道：“陛下，您看妹夫有事要出城，他去时代化工也是为国为民，要不您……”
感觉也说不下去了。
为国为民？
徐皇后都替自己感到脸红。
这不靠谱的妹夫纯粹就是想去睡魏仙子——有一说一，这个魏仙子确实好看，听说薛禄和纪纲就因为她打了个头破血流。
按说……之前陛下宴请地方藩王时，宝庆作为公主，也入宫参加晚宴，后来给自己说过，四妹现在鲜活了起来，是因为黄昏天天陪她。
按说这种情况下，黄昏没心思想其他女人才是。
这妹夫……在这方面还真是孜孜不倦。
天赋异禀？
朱棣可以无视黄昏，也可以不给徐妙锦面子，但徐皇后既然开腔了，朱棣也不好再装聋作哑，没好气的叹道：“一天天的，就不干正事！”
黄昏一脸尴尬，腹诽，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不就是正事？
朱棣还是帮了个忙。
带着一众人来到城门，有天子说话，城门自然是可以开的，之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黄昏则在朱棣分出来的三个护卫的保护下点着灯笼直奔时代化工附近的上清观。
万幸走到上清观外时，还没到子时。
黄昏谢了三个护卫，嗯，这种事情，你只能拿宝钞来表达谢意，那三个护卫看着手中面额十两的宝钞，顿时觉得今夜没有白辛苦了。
至于睡觉怎么解决，去周边市集找个客栈便是。
上清观，笃笃的敲门声在爆竹声中并不突兀，许久之后，魏仙子才过来问是谁，然后听到黄昏自报家门，打开门看见那个男人，眼睛里的烟花倒影分外绚丽。
黄昏讶然，“还没睡？”
魏仙子呵呵俏笑，“一个人，想念师父，睡不着。”
一个人的春节，很冷。
黄昏笑眯眯的，“我来陪你过永乐十五年的第一天。”
魏仙子捂嘴偷笑。
假呢。
不过心里还是很欢喜，这个世界，终究还是有人在意自己的，尽管是个有妇之夫，尽管这个男人觊觎自己的**大于心灵上的沟通，但有人在意，那就是件幸福的事情。
时机是个好时机。
气氛也是好气氛。
遗憾的是，魏仙子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当然，随便起来会不会变成西域妖姬那样的人，黄昏不知道，因为他没有得逞。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又或者是给黄昏机会，也可能是躲避接下来有可能要发生的事情，还是说考验黄昏，反正两人聊天喝酒，然后魏仙子就醉了。
很安静的那种醉。
黄昏思忖良久，内心对魏仙子的尊重还是战胜了下半身的**。
可以有。
但不是这样发生的。
将魏仙子扶到床上睡下后，他自己合衣躺在旁边，片刻之后也晕晕乎乎的陷入梦境之中，所以他不知道，魏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双眼，不再朦胧。
很透彻。
侧首看着身边的男人，无声而笑，笑靥如花。
……
……
永乐十四年终于过去。
永乐十五年敲开了世人的大门，这一年，在大明的外扩中，只是个稀疏平常的一年，但在亦力把里和女真那边的历史上，却是个浓墨重彩的日子。
其实对于中国而言，也是个浓墨重彩值得大书特书的一年。
上元节。
朱棣昭告天下，亦力把里藏匿瓦剌残兵败将，是对大明的不敬，作为宗主国，大明理应对此作出回应，以维护宗主国的绝对权威。
命兵部尚书方宾为主帅，陕西都指挥使靳荣为副帅，帅西北方精锐大军三十万，出征亦力把里，擒拿把秃孛罗。
嗯，三十万是号称。
其实没有三十万，因为还有不少兵力在北方汇聚，就等亦失哈找个合适的借口，出征奴儿干都司更北的女真部落。
这个时候的女真还是弱鸡，所以征服女真的事情，包括亦失哈在内，都不觉得很难，只有黄昏清楚，这个事情意义究竟有多重大。
征服亦力把里和女真后，大明的版图，除去中南半岛，就是真正的中国。
还包括了的外蒙古！
关键是女真覆灭之后，就没有满清入关的事情了。
所以黄昏在忙碌时代集团的事情之余，也在默默关心奴儿干那边的局势。
亦力把里？
根本不需要去管。
因为在某个无聊的日子，他去找了垂垂老朽的老和尚姚广孝，而姚广孝一言断前程：方宾和靳荣在亦力把里不会取得什么好进展，夏末左右，你就会去亦力把里和太孙朱瞻基搭档。
黄昏当时笑而不语。
他其实也知道这个结果，而且他推荐方宾，就是为了这个结果。
靳荣支持朱高煦。
方宾是支持太子朱高炽的。
两个人能配合才是怪事——关键是支持朱高煦的人，一直想在兵部尚书位置上换个自己人上去，方宾不是朱高煦的人，但赵羾是！
若是亦力把里大胜归去，方宾必定重返兵部尚书一职。
第1262章 乾清殿前骑自行车的人！
黄昏没心思去管这些事，也管不了，朱棣把他一撸到底后，暂时没有起复的意思，所以他现在只是个进士而已。
好在吴溥现在是内阁首辅。
所以国家大事，黄昏都能迅速得到口风，从而迅速根据局势变动调整时代集团的战略。
上元节后，时代集团和工部、兵部、五军都督府展开了一轮洽谈，主要是由沈熙礼带团参加，谈判方向是从国家购买战舰的价格，以及数量。
这个事情朱棣以及交待下去。
数量也交待了。
要保证时代集团拥有的大船可以运送一万的战力，加上各种物资，那么至少需要五艘大船，所以数量也是定死了的。
唯一的分歧点在价格。
战舰的价格其实不贵，造一艘四百料的战舰，加上人工费，也就一千多两而已，就算现在因为物资丰富导致物价上涨了不少，一艘四百料的战舰成本不过三千两左右。
四百料的战舰是八丈九尺六寸。
是大明的主力战舰。
不过既然是卖，工部和兵部以及五军都督府那边，肯定是想赚钱的——这玩意儿也不允许你私人建造，所以有价无市。
工部喊的一万两一艘。
兵部那边不同意。
要一万二千两一艘，五军都督府心更黑，说哪能这么便宜卖给时代集团，毕竟这属于军队物资，至少也要一万五千两一艘。
沈熙礼当然不干。
虽然有价无市，但朱棣已经同意了的事情，价格这么贵，时代集团也不是冤大头，大不了让东家继续去叨扰天子。
所以还价也够狠，从三千两还到五千两。
官府那边，终于慢慢达成了统一观点：八千两。
于是谈判陷入僵滞。
双方都再退步。
黄昏从沈熙礼那得知谈判的详情后，很快算了一笔账，现在物价上涨，一两银子已经只有后世四百软妹币的购买力，八千两也是三千二百万了。
太贵！
于是指示沈熙礼，不必再加价格，从五千两降到四千两，最后底线是四千五百两。
官府那边自然不同意。
于是这一场谈判便彻底冷了下来，双方都不愿意让步。
黄昏也不着急此事了。
反正南洋那边不像漠北，冬天夏天都是可以过去敲开国门的，拖个一年半载也无所谓，他现在在想办法赚钱。
要去北美和地中海区域经营，没钱是肯定不行的。
关键是买战舰这个事情，你不能太赶了，要不然官府那边肯定还要坐地起价，得让他们明白，过了时代集团，就没有其他下家来接手这些注定会被淘汰的战舰。
自行车的研发很快。
一则是冶金工艺已经达到了相应的水平，另一个，时代化工那边有资金投入，加上早就有橡胶囤积，所以对橡胶的开发研究，也很快取得了成果。
车胎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几乎没有多少难度的被研发出来，并且开始大量生产。
而自行车研发团队那边，也很快做出了模型车，并且根据研发时的工艺流程，制定出完整而标准的生产工艺流线，于是时代集团拨款，各个配件的生产线迅速开建，并且很快进入投产，而时代交通在应天城外修建了一座自行车组装厂。
盛夏，烈日当空。
黄昏本来在时代交通位于城外的火车研发工厂里，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内心是震撼激荡的——因为最近西北那边亦力把里传来的消息并不好。
方宾和靳荣果然没有配合可言。
大明雄师进入亦力把里后，先是连敌人都找不到，后来找到了，双方又互相掣肘，多次错失战机，导致和歪思、纳黑失之罕接触几次后，都没能形成战事。
也就是说，十多万大军，在亦力把里耗了三四个月后，没有取得一点成果。
大明再有钱，也不能这么耗下去。
何况亦失哈已经在准备出征女真。
所以黄昏知道，也许再有个一月半月，自己就要去被朱棣起复，强行派自己去亦力把里出征，所以他给自己打造了一艘战车。
不过现在还只是有个外壳，里面的配置还没完善。
黄昏脑海里有一整套的配置方案——这战车不仅是战争机器，也得兼顾享受，所以软榻什么的都得有，这个没有压力，反正这个战车已经碾压了这个时代。
可以牺牲一些性能追求舒适性。
正在想着要不要弄套人力发电机组在里面的时候，自行车厂那边的负责人满头大汗的跑来，看见黄昏就大喊：“东家，东家，成了！”
黄昏看着这个由张敏举荐的一个小商行的职业掌柜，笑了起来，“罗广，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自行车本来就不难。”
罗广难掩兴奋之色，一把抹去额头的大汗，“第一辆自行车已经组装成功，现在就在厂里放着，东家，这是你的杰作，我们商讨后一致认为，这个试骑的事情，应该由您来完成。”
黄昏呵呵一乐，“好。”
回首看了一眼火车研发的众人，道：“诸位也去看看吧，不过你们也别气馁，自行车本来就比火车简单，你们这边我估摸着这个年底之前，解决掉一些核心关键节点的问题后，明年开春，我大明就将拥有全世界第一辆火车！”
刚走出火车研发厂，却见一奴仆又匆匆而来，道：“大官人，小的一阵好找，我家大监请您过去一叙，不知道您可有空。”
黄昏问道：“你家大监是谁？”
奴仆道：“王景弘王大监。”
黄昏恍然，估摸着是王景弘写关于地圆学说的书有了进展，或者说遇到了难题要问自己，于是笑道：“这样，你回去转告王大监，我晚上去拜访他。”
奴仆立即回去复命。
……
……
吃过午饭，朱棣喝了些冰镇西瓜汁，然后去了乾清殿，本来想处理一些政事，结果也许年纪大了，坐了不到一刻钟，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得殿外有轻微惊呼之声。
朱棣起身大怒。
却发现身边只有康宁——天子午睡，只留内侍康宁守护，其余人都在殿外，而且要保持绝对安静，于是问康宁，“外面怎么了？”
康宁显然早出去看过了，微微笑道：“陛下，外面来了个骑车的人。”
朱棣一阵懵逼。
什么意思。
骑车的人？
什么车？
骑？
车可以和牛马一样，用骑的？
第1263章 殿前风波
在大明乃至于过往，车是用来赶的，所以“赶车”一词，出现很早，只不过到了后世，变了意味，赶车的真正意思是搭车。
这个时代的赶车，就真的是赶。
基本都是马车。
一辆马车，就相当于后世的一辆宝马奔驰和奥迪高端产品，一般人家是无法拥有的，别说马车了，就是一匹马，对于一般人家而言，而是贵重物品。
所以康宁说“骑车”时，被惊醒的朱棣很是懵逼。
马车怎么骑？
骑马车前的马，那还不如直接骑马。
不动声色，“是谁如此大胆，敢在乾清殿前放肆？”
倒也没发怒。
万一是妻子呢，万一是宝庆来了呢，又或者是太孙忽然从西北跑回来了呢——现在发怒越凶悍，后面越尴尬。
康宁笑道：“陛下，是咱们大明首富，进士黄昏。”
朱棣倏然想起一事，“那个他所谓的自行车？”
记得看过设计图，自行车就是人来骑的，当时朱棣对这个构思简直惊为天人，毕竟这个构想从古至今都没有过。
康宁点头，“是的陛下，您出去瞧瞧？”
朱棣微微颔首。
要看看。
黄昏那个自行车厂，自己用钢铁作为资本入股，好歹也要分三成的利润——朱棣不稀罕钱，但绝对不嫌钱少。
因为要办的事情太多。
如果有一天国库没钱了，朱棣会毫不犹豫把自己内务库的钱拿出来给国库用，只不过随着金融改革宝钞推广，国库的钱……反正是多到朱棣睡梦都会笑醒。
严格来说，当下大明的社会现状大概还没抵达贞观之治的风光，但论财富，大明国库的钱早已不是富宋可以比拟的。
要不是这几年能保持连续外扩战争而民间经济不受影响？
就是因为国库有钱。
黄金白银！
这不仅仅是大明本地的钱，还有从中南半岛掠夺回来的，有一说一，尽管大明从中南半岛掠夺了大量的黄金白银和铜铁矿等资源，中南半岛百姓的生活也在稳步上升，达到甚至超过了南伐战争之前，尤其交趾，黎族的刻意打造下，有几个城市已经可以媲美大明的重镇。
甚至在交趾的布政司，黎利请求黄昏排除时代电力的人帮忙打造发电站，而黄昏没有理由拒绝这个最友善的“合伙人”，所以再有两三年，交趾布政司那边也将有一座不夜之城。
可以说，黎族和大明在交趾的配合简直是无暇的。
而且彼此没有矛盾。
统治阶级和被统治阶级的利益也能达到平衡——毕竟现在交趾百姓的生活水平是整个中南半岛最好的，尽管他们牺牲的资源是最多的。
可谁管呢。
跟在大明混，吃香喝辣它不香吗。
而且朱棣自从得知脚下大地是圆的之后，心里的改变其实很大，虽然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朱棣总觉得大明是天下最丰饶的地方，再丰饶的地方就是天上神仙住的地方了。
现在看来，脚下这个圆球还有很多未知的地方。
为何不去看看？
朱棣甚至有种感觉：黄昏从走上仕途巅峰后，他从无谋逆想法，也无这种动作，很大原因就是黄昏早知道脚下大地是圆的，他的目光从一开始就盯着大明境外某个丰饶的土地。
这种感觉朱棣从没对人提起，包括妻子。
因为没人觉得黄昏会是一个枭雄。
黄昏寻常的表现，实在太过于温和，只是在针对庞瑛、纪纲、朱高燧的时候，锋芒毕露了几次，其余时间都是后发制人。
但朱棣作为统治者，还是感觉到了黄昏的野心。
想远了。
朱棣咳嗽一声，缓缓起身，“朕出去看看。”
来看乾清殿外，发现黄昏已经站在一旁，身上已经大汗淋漓，而不远处，两个孔武有力的护卫左右稳住一个奇怪的机器，徐皇后玩得不亦乐乎。
不断的传出叮铃铃的声音。
那有一个巨大弯杠，有两个车轮一个座椅的机器，就是自行车？
看见朱棣出现，众人急忙跪下行礼。
徐皇后也慌忙要下车。
被朱棣制止，“皇后你继续罢，不用行礼了。”
一般情况下，有外臣在，皇后天子之间，还是要有尊卑，这是中国人最在意的面子，是天子的绝对权威。
不过难得看见妻子情绪这么高涨，朱棣也便温情了许多。
徐皇后温婉一笑，还是下车行礼了。
朱棣也唯有一笑。
妻子是个守礼的人，到了坤宁宫，两口子之间怎么说都所谓，但只要有外臣在，妻子再怎么也要保持自己的绝对威严。
于是大袖一挥，“免礼。”
所有人起身。
朱棣看向黄昏，“扰朕清梦，该当何罪？”
黄昏心里无所谓，面上却是一副惶恐的又跪下，“请陛下恕罪！”
没办法，还是得守礼。
徐皇后却笑道：“陛下，不怪黄进士，是臣妾过来找您，发现黄进士带来的这个自行车，好奇问了下，于是在黄进士的指导下骑了这个奇怪的车子，陛下要降罪，臣妾愿意领罪。”
朱棣：“……”
你是我老婆，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我能怪你打扰我午睡？
不能啊。
不过妻子这表情神态，不像是帮黄昏说情，应该是实情——黄昏到了乾清殿，发现自己在午睡，于是等自己醒，然后妻子来了，勾起了好奇心，所以才有刚才的一幕。
能让守礼的妻子做出这样违规的事情，显然这个自行车对人的诱惑之大不可想象。
于是乐道：“下不为例！”
徐皇后嫣然一笑，“好咧，陛下。”
两夫妻对视一眼，朱棣抿嘴，徐皇后眉眼弯弯，那举案齐眉白首偕老的老夫老妻之间的温馨，瞬间让无数人吃饱了狗粮。
朱棣走下台阶，挥挥手，示意黄昏到跟前，走到自行车边，问道：“这就是自行车？”
黄昏点头，“这是飞鸽牌自行车，永久牌的三轮车还在研发制作中，因为三轮车要复杂一些，涉及到一个轴承的硬度和强度、重量问题，冶金所那边还在攻克难关。”
朱棣略略蹙眉，“怎么有点……嗯……娘气的感觉？”
黄昏干笑，“这个大弯杠本来就偏向女性，所以显然纤瘦，之后会有比较雄壮的生产出来，嗯，还会有专门的山地车和承重的重型自行车。”
官道修好了，自行车是可以作为运输工具的。
甚至可以配备军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