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4章 唯有爱卿了！
黄昏继续道：“主要是这种比较好操作，适合在城里骑行，而我们第一批产品也是针对富贵人家，所以选择了这个车型，陛下，您试试？”
看朱棣那跃跃欲试的神态，黄昏立即给了个台阶。
朱棣有些犹豫。
他虽然想试试，但作为天子，不要面子的么，这玩意儿又不懂怎么操作，万一摔一跤，传出去我朱棣岂非成了笑柄。
徐皇后秒懂，咳嗽一声，对众人道：“大家都退下吧。”
护卫、宫女，全部退出乾清殿。
康宁犹豫再三，看了一眼朱棣，又看了眼不远处正要离开的马鎏，对朱棣道：“陛下，要不将马鎏留下吧？”
这是在给马鎏铺路。
接下来朱棣要骑自行车，如果朱棣出丑，马鎏只要会做人，朱棣多多少少会更加赏识他。
朱棣也知道康宁的意思。
但他更清楚，康宁让马鎏留下，是因为自己骑车，在不会的情况下，也的学习徐皇后那种，由两个人一左一右掌控平衡。
于是颔首，“马鎏留下。”
马鎏大喜。
感恩的看了一眼康宁，康宁笑而不语，路给你铺好了，能不能让陛下更加赏识你，就看你会不会做人了。
黄昏到徐皇后身旁接过自行车，“微臣给陛下示范使用方法。”
朱棣嗯了一声。
乾清殿外很大。
黄昏虽然不是骑行特技高手，但读书的时候自行车没少骑，在城市的巷道之中飞奔，技术早已炉火纯青，在乾清殿外一阵挥斥方遒，什么侧身漂移、什么单手狂奔甚至放开双手、什么重心甩尾……都是信手拈来不费吹灰之力。
看得朱棣双眼发光，看得徐皇后眼馋，看得康宁和马鎏是叹为观止，尤其康宁，忍不住惊叹道：“这已经不比战马的速度慢了。”
后面的事情就很没意思了。
朱棣尝试了一会儿，让康宁和马鎏松手，然后他很是不出意外的摔了一跤。
在他摔跤时，马鎏恰好去殿外给朱棣端茶水出来。
所以没看见。
朱棣从地上爬起来看见这一幕，暗暗点头。
不错不错。
马鎏是个懂事的人。
至于康宁么……朱棣早就不避讳了，去临幸妃嫔的时候，康宁都要跟在殿外，那种事都不避讳，何况这点生活小事。
夏天，还是太热。
朱棣试了一会儿，黄昏怕出问题，说陛下还是晚上来学习罢，现在太热了，中暑了可得不偿失，反正这辆车就送给陛下了，您有的是时间。
朱棣一想也是。
于是众人进殿，宫女和护卫重新回到殿外。
殿内，朱棣和徐皇后喝着冰镇西瓜汁，嗯，也给黄昏赏赐了一杯，因为心情实在太好，连康宁和门口的马鎏都得到了赏赐。
朱棣放下琉璃杯，问黄昏，“接下来就要开始量产了？”
黄昏点头，“是的。”
朱棣又道：“所以你送给朕这一辆，还是想让朕给你做免费的宣传？”
黄昏嘿嘿一笑，“这倒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
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想必朱棣你为了那三成的分红，免费做个宣传也是可以的——历来新鲜事物，从权贵阶层和青楼那边普及，是传播得最快的方式。
朱棣想了想，“这事吧，朕和皇后在臣子面前骑车，有损风仪，不太合适，不过这样吧，你回去之后，等生产出来了，再送十辆进来，我让内侍骑行来往于各宫之间，如此也可以做到宣传效果。”
黄昏眼睛一亮，“陛下圣明！”
朱棣咳嗽一声，“这辆车，就送给徐皇后罢，朕还是等你的飞鸽牌三轮车罢了。”
天子嘛，还是坐车比较好。
徐皇后可不管这个啊，她那个眉眼弯弯，开心得像个小女孩。
朱棣见状也是高兴。
妻子虽然一直身体不好，但只要一直心情愉快，身体终究还是能再熬多年的，而自己这个年纪了，万一妻子出个三长两短，就是国家大事。
重新立皇后？
那太子怎么办？
会不会造成以后的宫斗和皇位争夺，从而影响国家？
何况朱棣是真爱徐皇后。
一个男人，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高兴，那么他的内心也会真正的感到幸福，这是雄性动物的本能，朱棣也不例外。
徐皇后很快起身谢恩，然后说要回宫了。
大家都是好笑。
徐皇后可没朱棣这么端架子，明显就是要把自行车带回去练习，黄昏还是关心的道：“娘娘回去还是歇着，天气凉一些再练。”
朱棣也警醒，“就是，这是圣旨，皇后不可违背。”
徐皇后莞尔。
待徐皇后走后，朱棣对黄昏道：“吴溥想必和你说过了罢，亦力把里那边局势不太好，方宾和靳荣不太对付，两个人在亦力把里几个月了，还没取得丝毫进展。”
黄昏假装讶然，“有这等事？”
朱棣：“……”
你敢说你不知道？
黄昏道：“叔父吴溥，虽然和微臣关系交好，不过他的德行陛下可以放心，回家之后，他从不谈国事，所以微臣根本不知亦力把里的情况。”
朱棣：“……”
没好气的道：“别在这里装了，吴溥是什么德行，朕自然信得过的，但朕也相信吴溥的聪慧，朕暗里提点过他，回家之后给你说说国事。”
黄昏：“……”
朱老板你不按套路出牌啊。
干笑道：“这个嘛……其实叔父酒后偶尔提过一嘴，我以为是他说漏嘴了，所以怕陛下降罪，不敢坦白嘛。”
朱棣脸色严厉，“你这是欺君，死罪！”
黄昏无语，“这就死罪了？”
果然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朱棣没理睬他，“朕想换帅了，你举得太孙朱瞻基可以担此重责了乎，或者还是张辅或者徐辉祖去，但这两人，朕是想让他们去奴儿干配合亦失哈，毕竟女真那边的环境也恶劣，而打女真如果失败了的话，反噬后果严重，搞不好整个奴儿干都司都要废了。”
黄昏颔首，“确实，打女真必须用尽全力！”
朱棣忽然贼笑，“所以，朕思考来思考去，觉得当下可以替换方宾去压制靳荣，然后征讨亦力把里的人只有爱卿一人了。”
黄昏：“……”
我不想去。
我真不想去。
第1265章 摧毁情敌，重塑化工先驱！
黄昏不想去，但他知道朱棣刚才说自己欺君是死罪的目的，只要自己敢明确拒绝，朱棣就敢用欺君的罪名来收拾自己。
砍头不至于，但绝对比去亦力把里西征更惨。
只得勉为其难的答应。
不过提出了几点要求。
副帅不用太孙朱瞻基，用陕西都司都指挥使靳荣，兵力也是原先的兵力，而且需要一个月后才去赴任，且西征亦力把里需要瓦剌那边配合，帮助切断纳黑失之罕和歪思等人溃败之后逃亡路线，所以黄昏要拥有对瓦剌都司的绝对指挥权，且朝廷对此次西征不能定下硬性作战目标，黄昏需要有自己的作战计划，国内不得影响、干涉。
朱棣一一应诺。
但在最后给靳荣“求”了个情，“靳荣还算是个人才，你们在关西七卫发生的事情，具体如何，朕不得知，但朕希望你能已大局为重。”
黄昏嘿嘿奸笑了几声，“微臣知晓。”
朱棣看着黄昏的笑意，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有种不好的感觉，亦力把里应该是没问题了，但靳荣估计要出大问题。
……
……
从乾清殿出来，黄昏着人去自行车厂通知，可以量产永久弯杆车了，并送十辆到带内，同时准备开始在全国各大重镇准备门店进行销售。
他自己则去了时代化工。
既然要西征亦力把里，而且这一次还有可能是要打过亦力把里，直接去往帖木儿帝国，所以必须准备充分。
因为西征有可能要遇到一个拦路虎。
帕米尔高原！
嗯，这个时期，帕米尔高原叫葱岭，是丝绸之路必经之所。
商队或者个人翻越帕米尔高原，问题不算太大，但要是大军翻越帕米尔高原，这需要的后勤和科技力量，可就不一样了。
所以第一个要解决的问题是高原缺氧。
不巧的很，前段日子，黄昏和魏仙子一起合作，利用电解实验制出了纯氧——虽然不能完全解决高原反应，但可以解决高原缺氧的问题。
现在距离自己去亦力把里担任主帅还有一个月，必须让时代化工这边连轴转，在这一个月内已经后续的时间里，源源不断的生产氧气并且送到亦力把里去。
这又存在技术难题。
氧气的存放和运输。
更大的难题在于电解制氧的速度太慢，最好是工业制氧，而工业制氧需要的设备和技术，都是当下时代不具备的。
比如，空气压缩机，这玩意黄昏是一窍不通。
而且氧气液化需要降温。
也就是说，需要液氨。
制作液氨也是个极其复杂且精细的工业，最主要是空气压缩机——当然空气压缩机能够提供高压，那么很多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嗯，还有个问题：制作液氨和液氧都需要催化剂。
而这个催化剂是什么，黄昏根本不知道。
他又不是百度百科。
所以这都需要时代化工去钻研。
到了时代化工时，正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黄昏索性也不去时代化工了，直接去山脚下溪水畔的上清观，然后着人去把魏仙子已经时代化工的精锐全部召集过来。
就算最后出征亦力把里和帖木儿帝国时，可以绕开帕米尔高原，不需要用液氧，但液氨的使用范围很宽广，关于液氧和液氨乃至于液态氢气，确实可以开始项目了。
和时代化工的精锐在上清观开了一下午的会，最终确定，时代集团追加投资，由时代化工一命成长迅速的年轻人来负责，成立一个液态空气研发所。
黄昏知道这玩意儿风险很大，因此要求将这个研发所建在距离应天成更远的地方，也就说，时代建筑还得为这个研发所修一条水泥大道。
同时得修一个研发所出来。
在此期间，黄昏简单的给时代化工的精锐说了一下空气压缩机的构思，他虽然不懂空气压缩机，但既然是加压，肯定是要远远不断的增加空气缩小体积，所以大概率是个活塞运动的原理，这对机械的要求极高。
意味着时代冶金那边，也得建立一个研发所来研发生产空气压缩机需要的金属材料和配件，所以说工业化进程真不是一件嘴皮子功夫。
每一个项目的出现，都需要是一整套工业技术的提升。
由社会需求来促进最好。
而当下的很多项目，都是黄昏个人提出，然后利用时代集团巨大的资金体量，来越过社会需求，人力促使它提前出现。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找到了方向就有成功的希望。
被举荐出来负责液气的年轻人叫林瑞生，巧了，恰好就是时代化工里追求魏仙子最猛烈的人之一，长得也还行，因为是时代化工的核心骨干，收入也不差。
所以有自信能追到魏仙子这个“弃妇”。
在林瑞生看来，像魏仙子这样的人，是绝对不可能是给东家这样的花心大萝卜当一个没有名分的家姬——林瑞生早就打听好了，东家黄昏别说正妻，连小妾的名分都只剩下一个。
而魏仙子一个弃妇，在黄府那个高大上的地方，很可能是连小妾都混不上，所以林瑞生才觉得他有把握。
黄昏也知道这事。
但他公私分明，没有就此事就不用林瑞生，待所有事情布置完后，他将林瑞生留了下来，然后吩咐魏仙子去做饭。
魏仙子犹豫了下，还是乖巧听话的去了。
林瑞生看着这一幕，暗暗心疼。
自己仰慕的女子，在东家这边竟然是挥之即来召之则去——作为一个男人，有什么事情比这更让人感到心疼的。
黄昏看了看林瑞生，“去溪边走走？”
林瑞生默然起身。
两人于是出观，沿着溪水向上逆流而走，站在厨房门口的魏仙子看着两人的背影，苦笑着摇头，怎的自己一个弃妇还成了香饽饽？
男人啊……果然都是贪图美色的。
自己如果年老色衰，还有这种事么？
肯定不会的了。
魏仙子不知道黄昏给林瑞生说了些什么，反正两人归来时，林瑞生精神面貌焕然一新，看自己的目光依然还有那么些许热烈，但看黄昏的眼神更热烈。
那是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拜。
而且魏仙子有种感觉，林瑞生似乎情绪大起大落过。
然后新生了。
现在林瑞生的眼眸里，有一种他以往没有过的高远。
第1266章 何谓永生？
林瑞生没有留下吃饭，和魏仙子告别后，返回了时代化工的集体宿舍，走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魏仙子，愿你永远如天边彩云。”
魏仙子一头雾水。
这话在这种情况下，突兀的说出来，很矫情。
但林瑞生这么说，肯定是有原因的。
魏仙子看向黄昏。
黄昏笑眯眯的，“你觉得，我要走进你心里，还要多久，是不是依然道路艰难？”
魏仙子笑而不语。
征服一个女人身体，不难，但要征服一个女人呢的心，很难。
黄昏却笑眯眯的说，其实一个男人要征服一个男人的心，其实更难，因为同性相斥，更因为每一个男人都觉得自己是顶天立地的人生主角，很难认同别人，林瑞生年少得志，更是如此。
魏仙子越发不解，“那你是怎么让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黄昏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魏仙子恍然，“说男儿壮志？”
黄昏呵呵一乐，“我是说你的抹胸松了，哟，沟挺深。”
魏仙子低头一看，大羞。
饭间，黄昏缓缓说了一下他和林瑞生的交谈，其实他说的并不是什么人生大道理，他只是给林瑞生摆了一下时代化工的未来，以及林瑞生按照黄昏的规划去做的话，他将来有可能达到什么程度。
然后林瑞生就热血沸腾了。
因为他看见了青史留名的机会——男儿大丈夫，谁不想青史留名？
当然，在这之前，黄昏是详细的摆了一下林瑞生的情况、魏仙子的情况，已经他黄昏的情况，一番现实分析下来，直接把林瑞生打入地狱深渊，让他明白，魏仙子就算是在黄府做一个没有名分的家姬，也比跟着他林瑞生幸福得多。
当然，黄昏还很不小心的透露了一下其实他已经和魏仙子共睡过一室了。
这才是真正的杀人诛心。
再当然一点，这正不是骗林瑞生。
确实睡过一屋。
只不过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林瑞生并不知道，在他看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怎么可能不发生点什么事情呢，那你也太不把大官人当成男人了。
最后，黄昏给林瑞生描绘了一下他要打造的世界蓝图，把二十一世纪描绘出来，那匪夷所思的画面让林瑞生为之神往。
而且林瑞生知道，黄昏说的很可能是真的。
因为现在就有很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在黄昏的布局下一一实现！
最后，黄昏给林瑞生说了一首词，一首本来不适合化工人的词，但黄昏说，就以此心献给大明这才刚刚起步的化工行业，化工，就是这首词中的君王。
《满江红》。
岳飞的。
那一句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彻底点燃了林瑞生的雄心壮志，他在那一刻，看见了一个无比遥远而辉煌的未来。
那一刻，他决定愿意为化工风险这一生。
不去说那些儿女情长。
新生。
林瑞生新生了，而化工行业，也出现了一个真正愿意贡献一生的先驱——嗯，这个只是他目前的精神状态，后来如何，谁知道呢？
毕竟化工行业刚起步，林瑞生会在今后的研发路上遇到无数挫折。
熬过去，脱胎换骨。
熬不过去，那就泯然一生。
吃饭的时候听黄昏这么一说，魏仙子是由衷的叹了口气，“贫道以为自己已经够蠢了，被你三言两语忽悠起来搞这个化工，贫道一个姑娘家家的，搞这些东西，多不好，但林瑞生竟然更蠢，被你忽悠得要将一生风险进这个新兴行业里。”
黄昏笑了笑，“魏仙子，问你个问题，你觉得始皇帝求长生，成功了吗？”
魏仙子摇头，“当然没成功。”
黄昏也点头，“表面上看，始皇帝求长生，确实失败了，但其实我们换个角度想，我认为始皇帝求长生，其实在他派出徐福出海之前，他就已经成功了。”
魏仙子讶然不解，吞下嘴里的饭菜，“何解？”
黄昏哈哈一笑，“何谓长生？”
又改口，“永生才对。”
魏仙子想了想，“不就是咱们想的那样么。”
黄昏笑眯眯的道：“我们想的那种永生，就不要去想了，咱们都是搞科学的，就说个科学点的原理：事物是发展的，而发展需要代谢，人的身体作为一个有机体，是不可能永远不衰亡的，所以死亡是必然的事情，就如放射性元素，哪怕它的半衰期再久，也终究有时间可以衡量。”
魏仙子：“放射性元素？半衰期？”
黄昏早就处变不惊，“这是我一个研究，嗯，目前还没有方向，只是思考之中，这玩意儿是时代化工在我的思路中的终究目标，其实不仅是化工的事情，还有牛惇目前正在研究的物理学方面的事情，反正是个综合学科，你知道就行，不用说出去，别人也无法理解，哪怕林瑞生，他现在也无法理解这些东西。”
魏仙子咳嗽一生，“贫道也无法理解。”
黄昏笑道：“所以事物的发展，最终是走向衰亡，说大一点，我们头顶上空的整个星空，其实也有死亡，只不过这个时间太过于漫长，以至于我们人类在这个整个星空的死亡面前，连一瞬间都算不上，蚍蜉之于我们人类一生，而我们人类一生之余整座星空，都不可能是一个量级的差距。”
魏仙子听得很茫然。
但她明白了一点：在黄昏眼中，整个星空也会死亡，而人类短短几十年相对于星空存在的岁月而言，人类连蚍蜉都算不上。
黄昏继续道：“所以肉身的永生，不可能做到，但还要两种永生，一种是血脉的延续，始皇帝的血脉，不知道现在还没有，算没有了罢。”
魏仙子嗯嗯点头。
黄昏继续道：“还有一种永生，那就是永远活在世人心中，比如如今天下读书人，谁不知道始皇帝，我认为从这一点，始皇帝做到了永生，而同样的，只要我们能青史留名，不是那种一笔带过的留名，而是像始皇帝那样被后人浓墨重彩的书写个几页，甚至要出很多文献著作来研究，那么我认为，我们就达到了永生，这比什么修仙玄幻更有意思。”
从某方面来说，自己穿越大明，其实就是一场修仙。
求永生！
魏仙子彻底明白了黄昏的意思，“所以呢，贫道和林瑞生这样的人，能像你一样么，我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可能做到的。”
黄昏哈哈一笑，“如果你们能做到我设想的化工蓝图，为什么不能？”
居里夫人不就名垂古今中外了。
魏仙子叹了口气，“太遥远了。”
人生很短，但其实很漫长。
黄昏嗯了声，“反正是这样的，你觉得很遥远，但我觉得余生很短，时间远远不够，我们不能浪费太多的青春和时光。”
魏仙子若有所思，微微一笑，“你想说什么？”
黄昏笑眯眯的，“我想说，人生苦短，咱们要不直奔主题，我也确实有点累了，接下来要去亦力把里，不愿意一朵娇艳花朵无声的凋零在岁月里。”
魏仙子噗嗤一笑，“你今晚想睡我？”
黄昏噗嗤一声把饭吐了一桌子，有些尴尬，“或者你睡我也可以。”
魏仙子：“……”
有差别？
第1267章 饥饿营销
其实魏仙子也曾想过破罐子破摔，反正都已经是弃妇了，尤其是最早的时候，被薛府接过去，薛禄只是象征性的见了她一面，赏赐了一些首饰珠宝，然后就再没见过她。
用句难听点的话来说：如避蛇蝎。
搞得魏仙子一度怀疑自己的魅力。
后来不出意外，成了弃妇，万幸有她师父陪伴，所以魏仙子还是秉守道心，师父仙逝以后，她差一点就随随便便把自己弄个二婚。
极度无聊之际，拾起师父半途而废的炼丹，或许是天赋在此，她竟然炼出了所谓的“回春丹”，反正床笫之物。
用后世的话来说，催情药而已。
是药。
不是保健品。
各种金石加上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能是保健品？
吃不死人就算魏仙子运气好了。
现在也是双十年华的人，嗯，已经永乐十五年，二十一了，在这个时代，二十一还没出嫁，属于老姑娘了。
女人嘛，谁不憧憬爱情。
魏仙子虽是女冠，可她这个女冠有点虚头巴脑，她师父也从没想过让这姑娘对着三清神像清灯古像度余生。
但再憧憬爱情，也不是男人随便说一句我们去滚床单然后就去滚床单了。
但魏仙子确实有些好奇。
她想了又想，还是脸色微红的问了一句：“那事，真的很愉悦么，为何你们男人总是乐此不彼，之前的凝风观，门客盈野。”
神情很是认真。
在这样的认真的神色问出来这种旖旎的事情，自然不猥琐。
黄昏也很坦然。
想了想，“愉快么，你想听不？其实还行，要看人和气氛，以及感情，没有感情的翻滚是没有灵魂的，只是简单的器官交流，如果有感情，那自然不一样，水润天泽，曲径通幽，人生大概就是如此的一点属于每个人都可以可以自由发挥，且是这场戏的绝对主角的一场戏，当然，这事美好与否，还得看男女之间的天赋如何，男人吗，说直白点就是尺寸和时间问题，而女人的决定点就很多了，不能再说了，再说就是属于和谐的事情。”
顿了一下，“但是女子美好有很多种。”
魏仙子哦了一声。
想了想，“在贫道十几岁时，师父说贫道克夫。”
黄昏：“？？？”
什么意思。
等等。
克夫……在这个时代，除去发生的事情克夫，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白虎。
自信看魏仙子，目光缓缓下移，看向她的手，发现手腕还真的一根汗毛都没有，连汗毛都没有的一句**！
果然克夫。
白虎啊。
嗯，这个其实不算新鲜，黄府家眷之中，其实有这种体质。
不过女冠加上白虎，这个就有诱惑力了。
眼睛忽然有点呆滞，看着魏仙子的手腕，“你有没有发现，你的皮肤有点透明了，不是那种雪白的白，是那种透明的白，血肉下面的血脉都可以清晰看见。”
恍若金玉！
魏仙子呵呵一笑，“修道使然，也是天生的，要不然为何民间会说我是紫虚上清转生呢，就因为天生如此，当然，早些年跟随师父修道，道法玄妙，才有此相。”
顿了一下，“师父说过，这是道家所谓的金玉之躯。”
黄昏恍然。
人生真的很奇妙，世间竟然还有这等奇特的天赋。
眼睛就亮了。
作为一个志在建立一个拢阔全球所有人种的强大后宫的穿越者而言，不收集魏仙子这种天赋奇葩，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魏仙子看见黄昏的眼神变了，直觉感到了危险，但她浑然不惧，大官人如果是勇强的人，那大不了也就是一次的事情。
反正他真的想，她也反抗不了。
所以无所畏惧，“所以看你现在的神情，今晚是非要做点什么？”
黄昏愣住，忽然意兴阑珊，“算了。”
没有感情的交流，是毫无灵魂的，得让她心甘情愿。
起身，“睡了。”
各回各屋。
看着黄昏回屋的背影，魏仙子微微蹙眉，旋即抿起了唇角，眼神里闪耀着光彩，一个女人，一个社会中低层的女人，被一个社会高层男人尊重，这种感情很难描绘。
魏仙子的情绪里没有感激。
但有欣赏。
她越发觉得，其实大官人很好，年少多金长得也还行，又善解人意，嗯，也算是****，于是暗暗想着，其实名分什么的对于一个弃妇而言，算不得什么贵重东西吧？
是夜，各自大梦。
黄昏的梦中，是身材火辣的不知名美女，反正男人的梦都是这样，一般不会是熟人，都是各种不认识的喜欢的女子的优点拼合在一起的绝世美女。
而女子么……其实往往是梦见熟悉的男人。
……
……
几天之后，时代集团自行车厂送了十辆永久大弯杠自行车到皇宫，负责事宜的大监早就得到朱棣指示，不过皇家重地，内侍骑着自行车在乾清殿和内阁、坤宁宫之间跑来跑去，有失礼仪，而且显得不庄重，于是在请示朱棣后，十辆永久自行车分给了十个聪慧的内侍，但只允许在各宫和前朝的公事房之间的道路上骑行，不允许进宫和进公事房院子。
饶是如此，自行车的出现还是很快惊动了全城的目光。
尤其是朝中大臣和皇亲国戚的家眷去探望徐皇后，发现咱们的徐皇后有事没事就会骑着那辆永久自行车在坤宁宫周边兜兜转转。
羡煞旁人。
于是在旁敲侧击的问过徐皇后，确定这个东西民间也可以随意拥有，而不是皇家象征后，那些皇亲国戚的家眷也便动心了。
尤其是年轻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久了，发现可以骑车在自己府邸里溜达，焉能不动心，所以很快自行车厂那边就迎来了一大批的订单。
五百两一辆。
对于百姓而言，很贵，可对于这些达官富贾而言，毛毛雨。
何况现在大明之富——就算是百姓买得起的也大有人在，然而自行车厂那边并没有放开手脚出售，先满足了权贵阶层，然后还要提供大量自行车给时代集团的领导和员工作为公用，所以民间百姓有余钱想去买的人，都被通知没有货，请排队。
这就是所谓的饥饿营销。
这一着，反而让民间的购买**狂飙。
对此黄昏和朱棣都笑裂了嘴。
都是钱啊！
第1268章 出征！
因为自己代替方宾去亦力把里几乎成了定局，黄昏这段时日几乎是废寝忘食的在时代军工，嗯，资源重组之后，时代火器研发所也改制了，成立了时代军工，负责所有军工研发、生产和销售事宜。
当然，现在还是以研发为主。
销售这块……
国家给的钢铁用度限制了时代军工的生产量，所以要销售，也只能销售技术和专利——这就要看东家能在天子那边能不能用三寸不烂之舌谈出好价钱了。
反正之前的研发，都是免费给的国家，以后就要说钱才会拿出来了。
黄昏扎根时代军工，其实就是为了弄个装甲车出来。
而且已经快要成功了——从开春之后就在弄，现在都盛夏了，只要有资金有构思，以现在的工业技术，这个真不难。
只不过他的构思比较宏大，这不是一般的装甲车，而是要配备数十个火铳士卒，还要装一两门大炮在上面的装甲车。
也就是说，就算己方全军覆没，黄昏也可以开着这辆装甲车在战场上大摇大摆的突围，敌人还拿他无可奈何，只能看他扬长而去的那种。
所以这个装甲车还多豪华，就多豪华，不仅能在官道上行驶，还要完美适应除了沼泽之外的其余各种地势。
要超过所谓的空军一号。
投入之大，就连沈熙礼听了后都暗暗咂舌——黄昏砸进去的钱，少说也得几十万两，如果再算上火炮和火铳士卒，这基本上就是一支军队了。
对此黄昏一点也不心疼。
钱嘛，赚就是。
但命只有一条。
而黄昏埋首在时代军工的时候，奴儿干都司，五军都督府和兵部一纸调令，将张辅和徐辉祖调去五军都督府，之后汇同长平、延平和顺平三个都司的兵力，再加上山海关一代的边军，以及亦失哈在奴儿干的兵力，共计十万人，随便找了个借口，出兵了。
征讨女真！
这事传开之后，别说国外了，就是国内都是一片哗然。
好家伙，咱们的永乐大帝真牛。
以前南北作战，而且都赢了，应该属于千古绝唱，现在倒好，西边还在打亦力把里，十多万大军陷入其中没有取得进展，在这样的情况下，陛下不想着准备兵力去支援接应在亦力把里的大明雄师，反而把兵力抽调去征讨女真。
够魄力！
你要知道，如果亦力把里那边出了问题，大明这边真的没有多少兵力去支援或者接应了，那么后果就是关西七卫等诸多地方都可能因此丢失，连带而起的，便是瓦剌区域也会重新失去。
因为在这样的情况下，大明驻扎在中南半岛的兵力，是来不及调动的。
不过有人算了一下，然后有些不敢相信。
大明目前竟然养了将近五十多万正常的军队——不是屯田的那种军队，是直接在战地的军队：征讨女真十万，征讨亦力把里十多万，同时在中南半岛还有二十万左右。
关键是这些兵力在征讨女真之前，一直养着，并没有屯田，这需要何等的国家实力？
一个国家常备兵力五十万……
如果再加上屯兵，已经云南、沿海等各地的一些后备兵力，大明的国家军队，竟然可以达到百万之巨，如果再要征兵，以大明如今的人口，竟然可以养个两百万左右的兵力……
想想就恐怖。
恐怖归恐怖，反正大明老百姓发现咱们国家如此的穷兵黩武，结果对咱们老百姓的生活没有一点影响之后，情绪是很高昂的，茶余饭后酒楼茶肆，都在讨论咱们明年开春之后是不是可以去亦力把里和女真那边踏青了……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应天这边，一道圣旨悄无声息的出现。
进士黄昏，擢升为兵部主事，权兼五军都督府右军指挥使，权兼陕西都司都指挥使同知，择日出任陕西，不得有误。
一下子就是三个官职。
不明真相的还以为是多大的官，其实三个官职都一般。
真正的实权是兵部主事。
这个可以确保黄昏在兵部那边说得上话，从而能拥有后勤支援的话语权，也可以调动地方资源进行军队补给。
另一个实权是陕西都司都指挥使同知。
这似乎是靳荣的副手。
但因为有兵部给事中的官职和五军都督府右军指挥的官职，所以基本上和靳荣平起平坐，到了亦力把里那边，出任主帅也没人说闲话。
其实朱棣完全可以给黄昏一个兵部侍郎，然后出任主帅。
不过现在兵部侍郎没有空缺。
而黄昏得到的三个官职，都是空缺，所以朱棣也省得麻烦，兵部侍郎这么重要的职位，调来调去的，也不是个事。
既然圣旨到了，那就出征。
出征前一天下午，黄昏跑到上清观，对魏仙子说我又要上战场了，可亦力把里不是漠北，这一次万一有去无回，那我死不瞑目，你看在这之前，是不是让我好好欣赏一下你这朵花？
这就是“我在阿富汗当雇佣兵还没有看过女人”的翻版套路。
魏仙子哪会上当。
回了他一个“滚”字。
黄昏大败而归。
不过心里乐滋滋的，男人呐，都有这种“贱”性，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永乐十五年的上半年，黄昏充分培养出了这种心态。
他现在就觉得魏仙子是最美的风景。
一定要征服。
这一次去亦力把里，黄昏带上了时代军工的几个技术工人，而他那辆已经完工的装甲车的总设计人、施工负责人，也主动请缨要去。
得实地考察这个装甲车的优缺点。
如果有用，那就量产卖给国家——也算是时代军工的第一笔生意。
黄昏也是这么想的。
内燃机没搞出来之前，弄个破产版的蒸汽朋克的巨型武装火车、装甲车，也能够驰骋一个时代了，反正大明有钱，外扩之后又有资源，不要在意这些被浪费的钢铁。
而且还能回收利用。
于是永乐十五年的七月半，恰好是鬼节那一天，黄昏准备出征。
而朱棣也很不错。
昨日就着康宁来黄府，说明日出征，陛下亲自给你送行。
第1269章 出征？出游！
这一次去亦力把里，黄昏思忖再三，决定冒一次险，所以出发前一夜，将所有女眷召集到主院，其实西域妖姬走后，剩下的也不多了。
徐妙锦，绯春，宝庆，徐家四妹，权氏，阿如温查斯。
也就六个而已。
加上十二西域妖姬，十八个，咦，记得小时候看过一个电视剧，里面就有十八个女侠，英姿飒爽，咱家这十八个女子中，大多都不熟女侠啊。
想起女侠，黄昏忽然就走神了。
不知道唐赛儿去了哪里。
唐赛儿跟着唐青山，一直在忙碌明教教众转化为蚍蜉义从的事情，全国奔走，和徐家四妹一个年纪的女侠，应该……嗯，再怎么着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
得让人去找一下唐青山，写封信试探一下口风。
咱们当了这么多年兄弟，要不你升下级，当个岳父试试？
众女齐聚一起，叽叽喳喳，以为大官人是临走前要交待什么——对于出征，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反正大明没输过，大官人去亦力把里也安全的很，没什么好担心的。
就连感情最深的徐妙锦脸上也笑眯眯的，丝毫不担心丈夫的安危。
她现在其实担心黄昏的健康。
丈夫最近总是往时代化工跑，司马昭之心，魏仙子她也见过，是个不逊色黄府家眷的好女子，可魏仙子也在炼丹，她担心丈夫胡乱吃那些丹药。
黄昏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道：“你们几个，除了权氏和阿如温查斯随我去过草原，其余人都只在应天周边，还没见过大好河山，这一次我要去亦力把里，你们有没有想去看看异域山川风情的想法，如果有，可以直接说，我带你们去，放心，绝对安全。”
徐妙锦撇嘴，“我可是去过安庆的！”
黄昏一听这话，忽然间有点恍然了，脑海里出现了当年那个难以忘怀的画面：站在船上，身后岸边忽然传来温柔而酥心的声音，回首一看便是徐妙锦那片风景，两人去江上找黄观，结果船家听到两人一口一个朱棣，吓得跑了，然后黄昏自己撑船去的江心。
那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
嗯，那时候徐妙锦还白纱遮面。
那时候徐妙锦还是个纯洁姑娘。
现在么……
也已经是熟得不能再熟的少妇，也还是黄昏心中那个女子，这么多年没有改变，现在不会改变，将来也不会改变。
因为她才是黄昏感情的真正归宿处。
黄昏哈哈一笑，“安庆才哪里到哪里，锦姐姐，要不你就随我去亦力把里走一趟，就当游玩了，人这一生，还是要多看看世界的好。”
徐妙锦犹豫了，“我走了，谁来持家？”
黄昏看向宝庆。
你是正妻，你行不行？
宝庆急忙摆手，“我忙得很哟，我一个公主娇生惯养的，哪持得了家哟，你们要是不怕黄府被我折腾得鸡飞狗跳，那就交给我哇。”
众皆无语。
不是无语小宝庆的不懂事，而是在无语她好好的话不说，非要去学权氏小妹说话的语气，众人眼前仿佛有看见了那个很傻白甜的朝鲜小姑娘。
但宝庆说的确实是实情，你让宝庆持家，那黄府就离散架不远了。
黄昏看向平妻徐家四妹。
还没等徐家四妹说话，黄昏就对她微微一笑，“我知道你近期身体不适，要注意休养，这段时日，府中一定要常备郎中。”
四妹应该是怀起了。
这证明自己的能力是没问题的，之所以家眷中怀孕的少，恐怕还真是排卵期和滚床单的时间完美错过了。
徐家四妹红着脸低头。
正妻和平妻都不能持家，权氏和阿如温查斯又不是大明土著，让她俩持家不现实，黄昏只能犹豫着说：“要不请婶儿？”
吴李氏现在也算是黄府主事的。
转念一想不妥。
主事黄府，不仅是府中事，自己离开应天后，还要和时代集团沈熙礼那边有所交流，婶儿持家可以，但要遇到时代集团出事，她的能力就不足了。
绯春弱弱的道：“大官人，要不我来吧。”
黄昏摇头，“锦姐姐随我去亦力把里的话，绯春你得同行啊。”
总得有人照顾锦姐姐。
权氏笑眯眯的，“我觉得绯春可以压，照顾夫人的话，我可以去的，嗯，我家小妹其实也很乖巧懂事，夫人如果不嫌弃，我把我家小妹也带上一起。”
黄昏一想也是，朝鲜女子逆来顺受，确实是丫鬟的好人选。
而且权氏也确实擅长。
之前在长平，权氏暖床之余负责照顾自己的起居，挑不出丝毫毛病，不仅生活起居照顾得妥妥帖帖，就是日常也是让人舒爽不已。
徐妙锦犹豫了，“绯春行吗？”
绯春坚毅的点头，“我可以的，小姐。”
黄昏大袖一挥，“那就这样了，锦姐姐随我一同出征，持家的重任就交给绯春，嗯，权氏你带上你家小妹一起，不过咱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谨防有意外发生，阿如你也佩刀和我们前往。”
就这么定了。
权氏那个小妹，经常来黄府，黄昏见过几次，老实说，如果不是事实摆在眼前，他真不相信那女子和权氏是两姐妹，截然不同的两种风姿。
权氏温婉大气，是破产版的徐妙锦，而权氏的小妹则属于那种，嗯，这么形容呢，就是台湾妹那种，非常非常机车的那种。
腻。
但又不是很做作的那种腻。
是真的没见过世面的那种，有一说一，权氏的小妹很容易给人一种大男人的感觉，因为她确实不懂的太多了，什么事情都要腻歪着问权氏、问绯春她们。
随着见识的增长，现在倒是不那么傻白甜了，只是说话的时候依然是每一句话都用语气词结束，刚才宝庆拒绝主事黄府的口吻，就是学的权氏小妹。
徐妙锦有些怯弱，“我真要去么。”
黄昏笑道：“你不相信我？”
徐妙锦摇头，“就是这么多年没出过门，忽然要去这么远的地方，心里有点慌。”
黄昏拉过徐妙锦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锦姐姐，这才哪里到哪里呢，以后还会有更远的地方，还会有无数你没见过的风景，我都会带你去看看的。”
亦力把里，新疆而已。
我会带你去欧洲，去地中海，去北美洲……
第1270章 钢铁真龙？
刚把事情决定下来，门子进来道：“大官人，王景弘王大监求见。”
黄昏起身，“请。”
然后对徐妙锦道：“你让绯春帮你收拾行李。”
又对权氏道：“你去找你小妹罢，收拾些东西，明早早些过来汇合。”又对阿如温查斯道：“你早些睡，接下来如果有意外，我们一家的安全就靠你腰间弯刀了。”
权氏立即起身就走。
阿如温查斯笑而不语，有种被信重的幸福感。
黄昏来到会客室，王景弘坐着喝茶，看见黄昏来了，急忙起身，“听说你明日就要去亦力把里替代方宾任主帅，这一去不知道要几个月，我把地圆学说的书带过来了，你看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我们再商讨一下，争取你大胜归来时，这本咱俩一起著作的书就能发行于众。”
黄昏嗯嗯点头，示意身后的奴仆，“去我书房里，拿一个地球仪过来。”
片刻后奴仆去而复返。
黄昏将这个琉璃制作的地球仪放到王景弘面前的桌子说，“这个东西，我是按照地动仪来命名的，既然我们脚下的大地被我们命名为地球，这个按照比例真实展现地球的东西就叫地球仪，是我让钟山的琉璃工厂那边生产出来的，不过地球仪上面的这些板块、海洋和陆地，是我自己按照你绘制的图片画上去的，当然，肯定误差很大，所以只能作为一个参考的雏形，要让这个地球仪准确、真实的表达出地球的具体状况，还需要我们不断的出海的测绘。”
这是一个无比浩大的工程。
地球仪要想达到后世的精准度，没个几十年的功夫就别去想了。
王景弘拿过地球仪，并不意外。
黄昏之前就提过这事，只是没想到钟山琉璃工厂的工艺水平已经这么高了，竟然真的能做出来，不过这不重要，当下的要事是早黄昏探讨地圆学说的问题，争取早日出书。
这一谈直接谈到深夜。
等王景弘走后，黄昏本来想回书房去睡觉，免得打扰了其他女眷，转念一想，最近有些冷落宝庆和绯春。
于是便去了宝庆的房间，叫醒宝庆后，将她拦腰抱起，又去了绯春的房间。
反正都是老夫老妻了。
宝庆是能接受的，绯春么，慢慢适应就是。
……
……
一大早，朱棣就带着大队人马来到黄府，然后一问，脸都青了，好小子，老子一大早就出来为你出征送行，你小子倒好，现在还在睡觉。
气不打一处出。
直接让人带路，要去把黄昏揪起来。
黄府奴仆哪敢得罪朱棣。
只得将朱棣引到绯春的房间外，然后众人就看见绯春和宝庆两个姑娘睡眼朦胧的从屋里出来，又看见黄昏没精打采的在洗漱……
朱棣一阵无语。
好家伙，这么糜烂，竟然还享受齐人之福。
无耻。
简直无耻。
不过黄府众人已经习惯了，咱府大官人有这个资本啊。
黄昏看见朱棣来了，也很意外，“陛下这么早？”
朱棣抬头看了看天，“早？”
黄昏有些尴尬的放下洗漱物品，“昨夜和王大监关于地圆学说的东西讨论到半夜，所以睡得晚，不过没关系，不影响微臣到陕西赴任。”
朱棣一脸黑线，“你知不知道，你晚一天，我大明男儿就要在亦力把里多承受一天的风险，如果出点事情，牺牲个几百上千人，你有何眼颜面去见他们的父母妻儿！”
黄昏一看朱棣这神色，就知道朱老板的真的在发怒，不是因为自己昨夜的荒唐，而是因为自己这态度没把西征放在眼里。
啪的一下跪下了，“陛下恕罪！”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而且被朱棣这么一说，黄昏也觉得自己确实做得不对，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过善莫大焉。
所以被朱棣一顿训斥，黄昏并不觉得委屈。
也不觉得憋屈。
错了就要承认。
自己当下这个轻视的心态确实不好，既是对大明将士的不负责任，也是带兵打仗的大忌，如果真的因为轻敌而折戟沉沙在亦力把里，那付出的代价就太大了。
朱棣见黄昏认错态度较好，也就没紧追不放，“赶紧收拾出发。”
然而……
当黄府大包小包的收拾东西到门口的马车上时，朱棣看着和黄昏一起要上车的徐妙锦、权氏姐妹以及阿如温查斯，脸又黑了。
这尼玛是让你去打仗，不是让你去度假的！
可此刻已经在黄府大门外。
这个时候自己再发怒，容易动摇军心，说主帅还没出征就被陛下一顿训斥，传到亦力把里那边去后，大明的将士就会轻视黄昏。
朱棣只得忍了。
黄昏没有上马车，而是骑马跟随在朱棣的皇辇旁边，笑道：“微臣知道陛下您的担心，微臣有自己的想法，关于此次出征，微臣会携带一件利器去亦力把里。”
朱棣哦了一声，“什么利器？”
黄昏笑眯眯的，“陛下，今日出征起点，不是陛下要为微臣送行的城外十里折柳亭，而是在时代军工的大门前！”
朱棣：“……”
什么意思？
黄昏哈哈一笑，“容许微臣卖个关子，请陛下随微臣走一趟时代军工就知晓了。”
朱棣精神一振。
难道黄昏的时代军工又提升了火铳或者火炮，联想起之前黄昏说过的事情，忍不住问道：“难道的时代军工把那个机枪弄出来了？”
黄昏愣了下，“卧槽，被陛下知道了？！”
机枪嘛。
只要有了理念和设计构思，以当下的技术水平，其实是真的弄出来了，只不过目前还没办法量产太多，因为机械工艺流水线还有技术难题——比如在弹簧和滑膛上，就还有技术屏障。
现在弄出来的机枪，几乎都是纯手工！
要想量产，至少得解决那几个技术难题，少说也还要半年以上的时间，而机枪需要的子弹，需要的工艺技术也有难题没有攻克——所以现在用的是老式的开花弹，效果差了不少。
而且几次试验，机枪都趴窝。
不管怎么说，能用！
只要能用，那就用，改良优化后再大量生产百年是。
闲聊了许久。
来到时代军工，朱棣从皇辇上下来，骤然呆滞，看着眼前那一个无比庞大且梭长的钢铁机器，讶然出声：“钢铁长龙？！”
勃然大怒。
黄昏，你好大的胆子！
龙是天子象征，是帝王所用，古往今来，但凡王朝，除了天子之外，谁敢用真龙，就算是藩王，也不是天子的五爪金龙。
可你黄昏一个臣子而已，连藩王都算不上。
竟然敢打造一条钢铁长龙出来？
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第1271章 泰山号装甲车！
黄昏一脸无语。
又不是没给朱棣看过火车的设计图，不过有一说一，这个装甲车头尾多了火炮之后，看起来确实像龙蛇之类的。
立马解释道：“陛下，这是火车的设计图制作出来的，只是头尾多了火炮，哪算是龙啊，微臣胆子再大，也不敢行如此忤逆之事，还让陛下来亲眼目睹，可不就真是找死么。”
朱棣闻言有些尴尬。
咳嗽一声，“朕就是试探你一下，看看你是不是有反心。”
黄昏：“……”
嘴硬。
明明就是不小心暴露了内心活动，一直担心老子造反，所以有些捕风捉影，不过这个时候还是要给朱棣面子的。
道：“微臣对陛下那是一百万个忠心。”
朱棣嗯了声，“这是火车？”
黄昏想了想，“也算，但也不算，这是微臣打造出来的战车，大部分地方采用钢铁，少不分地方采用上等木材，因为周身覆盖钢铁，且装备火器，所以微臣将之命名为装甲车。”
朱棣围着转了一圈，叹道：“区区不到十丈——嗯，不到三十米的长度，竟然安装了五门火炮，左右更是各有二十个射击孔，这分明是一座陆地上的移动战舰！”
头尾各又一门火炮，而在顶上，还安置了三门火炮。
不过顶上的三门火炮有些奇怪，都比较小巧，看它们的底座，似乎是可以旋转的，也就是说，可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炮击。
黄昏笑道：“这是时代军工研制出来的最新火炮，头尾两门属于重炮，有独属于它们的大口径炮弹，而顶上的三门，则是轻炮，炮弹口径要小得多，威力也要差得多，至于左右两侧的设计口，则是目前军队配置用的火铳设计口，但真正的绞杀武器，还是在顶上以及头尾重炮旁边设置的机枪！”
真以为我这段时间在应天天天玩女人就没干正事？
错了。
时代集团为何总是没钱？
因为钱都用了。
重炮的设计、研发，各种口径的炮弹设计、研发生产，已经装甲车上配置的六门机枪，全都是用重金砸出来的，别的不说，就是眼前这个装甲车，仅仅是设计研发，就花了四十多万两，两亿多软妹币的购买力，而造出来，又花了十万两左右，而且这玩意儿现在还没有生产线量产，也就是说，这基本上是绝版，举世独一无儿的装甲战车。
但是也有个致命缺陷。
受限于体积，这辆装甲车自身携带的能源不是很充足，需要有专门的煤炭补给，毕竟是蒸汽动力，没有煤炭就要趴窝。
本身携带的煤炭，只能供它连续不间断的行驶二十四个时辰——也就是两天，这续航能力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但一旦深入战争腹地，就存在趴窝的风险。
所以内燃机的研发刻不容缓。
朱棣眼睛一亮，“机枪，就是你给我看过设计图纸，并且让军器院那边也在研发的机枪？军器院那边还有技术难题没有攻克下来的，你的时代军工就已经攻克了所有难题？”
黄昏摇头，“没有，陛下想多了，机枪的难题攻关其实不在设计上，是在零配件的冶金工艺上，要达到需求的工艺条件有点难，时代冶金这边根本还没有解决问题，目前配备出来的这些机枪，基本上只能说是将就用，各方面的性能都无法达到设计要求，而且基本上是手工打造，无法量产，按照微臣的估算，大概还需要半年，冶金那边才能解决技术问题，到时候只要解决了工艺难题，就可以建立生产线量产。”
朱棣唔了声，心理平衡了些。
旋即乐道：“你这是有多怕死，这玩意儿花了不少钱吧。”
黄昏伸出一只手掌，“这个数，当然，花再多钱也是值得的，如果没有它的出现，微臣又怎么敢让锦姐姐和我一起去看看我大明的大好河山呢。”
千金难买美人一笑。
朱棣恍然，难怪这小子去陕西赴任会带着徐妙锦和权氏姐妹以及阿如温查斯，感情是有恃无恐，问道：“所以这个战车上有专门的空间休憩？”
黄昏笑容玩味，“那必须有，在远离炮弹储备的地方，有一个专门的房间，刚好可以睡下五个人的上下通铺，但也仅仅就是这样了，要追求舒适性还得牺牲空间和性能，不划算。”
朱棣微微点头，“士卒是你的蚍蜉义从？”
黄昏叹道：“此次赴任陕西，立马要去亦力把里，到了亦力把里再从出征大军中挑选士卒来充盈战车职位的话，需要花时间训练对战车的操作，时间上来不及，所以微臣从蚍蜉义从抽调了几十个人，之前一直在训练，如今直接形成战力，到了亦力把里就可以直接上战场。”
这么一解释，朱棣也便释然。
问道：“它叫什么名字呢？”
黄昏笑着挥手，示意时代军工的技术工人拿出油漆桶准备，然后对朱棣笑道：“还没命名，请陛下赐名之后，便写上去。”
朱棣沉吟半晌，“泰山？”
黄昏大袖一挥，“好。”
这命名不错，很中国很传统。
一切准备就绪，黄昏让人把行礼这些装上车，然后又让蚍蜉义从全员登车，最后对朱棣行礼，带洲妻子徐妙锦，权氏姐妹以及阿如温查斯登车。
出发！
在一声嘶鸣中，泰山号装甲车尾部冒出巨大的黑烟，旋即便见这庞大的钢铁怪物沿着水泥大道驶向官道，先北上，再去西北。
速度不快。
甚至可以说很慢。
这个没办法，有技术屏障——转向轴以及转向系统和连向轴承等部件都无法和后世媲美，所以牺牲了速度追求性能。
对此黄昏没有丝毫压力。
这两装甲车要的就是火力压制，速度什么的根本无所谓，它出现在战场上，就是一座移动堡垒，负责迎头痛击，至于追击的事情，交给骑军。
当然，也可以追击。
因为它续航能力两天，速度再慢，也能厚积薄发追上溃败的军队。
第1272章 怪兽出征！
朱棣看着巨大的钢铁怪兽远去，看着直上青天的黑烟，满眼都是羡慕。
作为马背皇帝，作为钢铁直男，他无数次梦回疆场，可惜，现在的大明不需要他这个天子御驾亲征，而偌大的疆域，也需要他这个皇帝坐镇应天来解决繁冗的政事。
哪怕是太子辅政，朱棣也很忙。
疆域扩大后，事情实在是太多。
而且现在也上了年纪，在妻子徐皇后的多次抱怨下，朱棣也只能把沙场梦想放入梦里了，有事没事就吟唱一下辛弃疾的破阵子。
看得徐皇后是又好气又好笑。
别人打仗是为天下为君王，你个天子去吟唱辛弃疾的“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不违和么。
回宫！
朱棣在回宫路上越想越不爽，黄昏一个臣子，都敢砸巨资进去打造一个保命的移动堡垒，我朱棣作为大明天子，不敢有这种待遇？
于是在回宫路上，让康宁去军器院宣召军器令洪继来觐见，并且去时代集团将沈熙礼和时代军工的负责人也宣召进宫。
老子还是要打造一个装甲车，而且要比黄昏的更好。
老子还是要开着装甲车去战场上爽一下。
……
……
黄昏向西北的挺进很慢——相对于后世的机动部队而言。
在这个时代还是很快的。
但大明的官道终究还没达到肆意行驶的地步，有时候在官道上要和民间的马车错车，会耽误不少时间，加上后勤保障，所以行军速度快不起来。
后勤保障是个很大的问题。
因为在国境内，所以粮草问题都是地方补给，一旦到了关西七卫后，就需要专门的马车运送粮草跟随，同时还需要马车运送备胎，甚至于炮弹和备用的机枪、火炮零件，都需要远远不断的从时代军工补给过来，简而言之，一辆装甲车，完全是一支上千人军队的补给力量。
黄昏也不急。
时间有的是，这一次打下亦力把里后，就可以派人去把娑秋娜他们接过来，然后以亦力把里为基地，筹谋如何进攻帖木儿帝国。
主要难题在于帕米尔高原。
只要时代化工那边能够用工业流水线生产出氧气，那么问题就迎刃而解。
想远了。
黄昏坐在泰山号的车顶上——为了欣赏风景，也为了瞭望敌情，专门有这么一个敞篷的地方，如车子的天窗，随时可以关闭的。
旁边坐着徐妙锦。
地方只有这么大，权氏姐妹和阿如温查斯就只能在旁边车顶上坐着了。
徐妙锦依偎着黄昏，看着大好山河，心情极好。
对于即将置身亦力把里的异域的紧张，也就随风而去了，关键是坐在这里，风吹在脸上，长发飞舞，让徐妙锦有种从没感受到的自由。
她觉得自己像一只飞鸟，可以自由翱翔。
自由……
对于封建时代，是何其的珍稀。
前方不远，车头上，重炮位置上，蚍蜉义从吕猛回身看向黄昏，笑道：“黄指挥使，按照这个行程，再有半月可以抵达关西七卫。”
指挥使同知，就不是指挥使了？
所以现在大家都尊称黄昏为黄指挥使。
黄昏微微颔首，“看前面！”
妻子穿的裙子，权氏姐妹穿的旗袍，迎风而坐，你小子往后面看，万一走光了老子岂非吃亏，关键是吕猛看向后面的话，有点影响风景。
吕猛尴尬笑着回头。
吕猛很年轻，才二十六七，其实最早是个地痞，读过几年书的那种，后来有一次喝醉了酒，和一群小兄弟与同样喝醉了酒的张凤阳等人起了冲突。
倒也是有男儿气度。
他站出来和张凤阳单挑，输了喝尿。
他输了。
然后他果断带着一众小兄弟喝了对方的尿，当时把张凤阳等人震惊得不要不要的，觉得这群小年轻有血性，有男儿气度，于是邀请他们进入蚍蜉义从。
进入蚍蜉义从后，吕猛很快展现出他在军事上的过人才华，逐渐成为蚍蜉义从仅次于张凤阳、苟布和赵芳生三人的领袖。
所以在挑选泰山号的车长时，张凤阳一推荐，黄昏就同意了。
在泰山号装甲车还没成型之前，吕猛就带着挑选出来的兄弟日夜苦练装甲车的作战战术以及相关配合，可以说，他们七十人是随时可战的精英。
吕猛大声说道：“黄指挥使，到了关西七卫后，还是请夫人和几位小夫人留在后方吧，毕竟咱们是第一次上战场，万一出了意外的话……”
黄昏笑道：“少废话，轮不着你操这些空心，我就给你一句话：一旦出了什么事，我可以死，你们可以不救我，但必须救夫人她们，知道不！”
吕猛耸耸肩，很是认真，而且诚恳，说出了所有兄弟的心声，“我等死尽死绝之前，不敢让黄指挥使和夫人面对敌人刀锋！”
士为知己者死。
在蚍蜉义从，大家的待遇是以往想都不敢想的。
如今又被看重挑选上泰山号。
一身热血和才能，有了用武之地，岂敢不死战。
黄昏笑眯眯的，“别说这种话，虽然我也觉得我活着比你们活着更对大明有用，但大家都是爹妈生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大家各尽职责便好。”
话没说满。
也不想太虚伪，事实就是，黄昏认为吕猛等人就算是为救自己而死，黄昏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社会就是这么的不公平。
生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但身份地位有。
……
……
泰山号战车一路向着西北出发，沿途所过之处——如果不是因为近些年大明出现的新鲜事物实在太多，估计黄昏都走不出中原腹地，就会被老百姓们围起来一把火烧了。
现在么……
老百姓看着这经过的钢铁怪物，只是又哦了几声，我大明雄师又打造出国之利器了么，这玩意儿一看就是杀人机器。
毕竟火炮和火铳大家还是认识的。
但泰山号的出现还是在官场引起了滔天巨浪，尤其是地方卫所的将士，大家仅仅是看一眼泰山号装甲车，就能想象得出它将在亦力把里露出怎样的獠牙。
第1273章 攘外必先安内！
泰山号进入陕西，往敦煌那边走时，速度越发慢了下来，主要是这边还有部分地方没有修官道，而如果一旦下雨，便要担心陷入泥泞里。
所以黄昏求稳，走得很慢。
而到了关西七卫后，更是征用各卫所留下的人作为斥候，向前撒出去，拱卫着泰山号进入亦力把里境内，然后直奔方宾和靳荣陈兵的地方。
……
……
方宾，作为兵部尚书，原本非常愤怒，觉得自己堂堂一个二品大员，被靳荣轻视也就算了，毕竟靳荣有朱高煦撑腰，而且还是陕西都司的都指挥使。
更没想到会被黄昏取而代之。
简直奇耻大辱。
一个只会玩弄奇淫技巧的奸伶小人，他凭什么比我方宾更好，就算他之前北伐瓦剌成绩斐然，那也是因为形势使然，当初北伐瓦剌换成我方宾去，一样是摧枯拉朽，还不会像他黄昏一样，在延平、顺平那边来回折腾。
这样的心里辱骂，其实还算方宾节制了。
毕竟黄昏一直以来都是支持太子朱高炽的，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方宾能把黄昏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被换帅，对于方宾这个身份地位的人而言，回到京畿以后，几乎是没有面子继续呆在兵部了，只有去其他部门。
都不管去那个部门，都会被暗里嘲讽。
没办法，从陛下登基以来，这是大明所有外扩战争中，唯一一次几个月内都没有取得进展的战事，自然要被人瞧不起。
若是在以往，换帅而已，算不得太掉身价。
所以方宾听斥候说黄昏到了时，和原本不对付的靳荣互视一眼，走出中军大帐，想给黄昏一个下马威，然后……
然后他俩就呆滞了。
眼前，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从营门外缓缓驶来，声音轰隆，黑烟冲天，像个吃人的怪兽，尤其是那黑洞洞的火炮口子，更是夺人心魄。
什么玩意儿？
呆滞的两人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奇淫技巧，这玩意儿这庞大，关键是上面还有火炮，而且浑身都是钢铁铸造，宛若一座移动城堡。
这是黄昏搞出来的？！
思绪未落，就将黄昏带着一堆如花似玉的女眷从车上下来。
方宾和靳荣：“？？？”
这尼玛是西征啊，这里是亦力把里啊，好你个黄昏，来到沙场之上竟然还带着一堆女眷，你当是过来度假旅游么。
这里是军营，到处都是大老爷们。
你带着女眷，让其他士卒怎么想？
关键带的不是那什么泄欲暖床的家姬——若是如此，也便罢了，毕竟有前例，黄昏在北伐瓦剌时，身边就带着阿如温查斯暖床。
但这一次是徐妙锦。
正妻大妇！
是皇后的妹妹天子的小姨子，身份地位摆在那里。
可大家都清楚，徐妙锦不是梁红玉也不是花木兰，她真的就只是个弱女子，来到军营，也就是陪着黄昏看黄沙而已，根本没法鼓舞士气更没法去沙场舞剑。
不过不管怎么说，黄昏来了就是主帅，背地里怎么腹诽都可以，且同朝为官又不到生死相向的时候，表面上大家都还是得走走过场。
靳荣和方宾上前行礼。
黄昏笑着回礼，一旁的徐妙锦亦是温婉的福了一福。
接下来是交接帅印。
然后……方宾应该收拾行囊返回顺天，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方宾似乎并不急，晚上着人准备了丰盛的晚餐，请黄昏夫妇和靳荣赴宴。
然后在宴会上，方宾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问题：“敢问黄帅，你要如何平定歪思和纳黑失之罕？”
失儿马黑麻已经死了。
被纳黑失之罕打败之后，所有的领土和势力都成了纳黑失之罕的，如今歪思带着把秃孛罗，两人还可以对抗纳黑失之罕。
不过随着大明雄师来到亦力把里，这双方基本上停战。
甚至也可能会彼此配合。
黄昏端着酒杯喝了一口，笑眯眯的，“其实我要怎么平定这两人，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何会换帅，方侍郎和靳指挥使难道心里没数么？”
方宾被换帅后，将回顺天行部去行部担任一个侍郎职位。
你们带着大军来到亦力把里后，并不缺战机。
只是因为你俩不和。
所以几乎是完美的错过了所有战机——两个人都不愿意配合对方，深恐对方因为剿灭敌军主力后拥有泼天大功。
这里面恐怕还有猫腻。
方宾是想平定亦力把里，但他不愿意让靳荣拥有大功，而靳荣恐怕是受到了朱高煦的指示，压根就不想平定亦力把里。
可以想象，如今朱高煦是郡王，他要想重新成为王，就得有功劳。
而平定亦力把里这样的功劳，足以让一位郡王封王。
所以靳荣在拖，拖到换帅——只是他没想到，换来的帅不是朱高煦，而是自己，所以黄昏已经有心理准备，靳荣肯定也不会配合自己。
而出征亦力把里的兵力中，很数万人都是关西七卫和陕西都司的兵力，属于靳荣的心腹。
靳荣不配合，西征大军实力骤减。
靳荣闻言沉默不语。
方宾就不服气了，盯着沉默不语的靳荣冷笑一声，“为何此来数月无建功，徒然吞风沙？非吾庸兵也，非战之罪也！”
靳荣依然沉默不语，只是喝酒。
黄昏笑眯眯的，“是么，作为主帅，就要担负起整支大军的所有事情，西征无功，不论内部发生了什么，作为主帅不能解决，这难道不是方侍郎的失职？”
黄昏不想和方宾玩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说辞，直抒胸臆，“这恐怕也是陛下只换帅的意思，如果是整支军队的问题，那么靳指挥使此刻也应该被调离西北了。”
为何只换你方宾？
方宾闻言哈哈大笑，竟然没有恚怒生气，反而有些畅快，“黄指挥使快人快语。”
黄昏也笑道：“有些事情，敞开了说，其实更利于解决问题，毕竟在我眼中看来，所有的朝廷仕途倾轧，都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人，站得可以不高，但一定要看得很远，靳指挥使，你说是吗？”
靳荣笑了笑，依然不说话。
方宾见状也笑，他现在就想看戏——从西征之后，靳荣就这副德行，除非特别重要的事情，否则不会和你有任何交流。
纯粹就是看你们表演，我就在这里当个摆设。
当然，他麾下的兵马也是摆设。
这才导致了西征无功，说句难听点，能否征讨亦力把里成功，就看能不能让靳荣出力——所以方宾现在很想知道，黄昏来替代自己后，他凭什么能做到这一点。
攘外必先安内？
可以说现在的西征大军就是这个道理。
不解决靳荣，别说你黄昏，换成徐辉祖、狗儿和张辅来也一样，除非朱高煦来任主帅，或者是陛下御驾亲征，否则效果都一样。
第1274章 宰相之才！
黄昏也不介意，若是三言两语就解决了靳荣，那这些年来何苦来哉的和朱高煦斗智斗勇，直接怂恿靳荣出卖朱高煦不就完了。
方宾见状，有些幸灾乐祸。
我解决不了靳荣，你黄昏不也一样解决不了靳荣，就算你带着个钢铁怪兽来到亦力把里，没有靳荣的配合，一样难以建功。
战争，绝对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虽然西征大军在亦力把里有十多万，其中一半是神机营，但敌人可不是靶子站着不动让你打，所以就会有很多战略战术。
而不管什么战略战术，兵力占据了一半的靳荣不配合，基本上都实施不出来，就算实施了，也不会有效果。
所以这几个月来，西征大军没有取得任何战果，就是这个原因。
方宾其实是很疑惑的。
他写了章折到应天去，八百里加急，弹劾靳荣。
陛下肯定收到了。
为何没有处罚靳荣，反而把自己换了？
方宾想不明白这一点，但他隐然有种感觉，这也许涉及到了未来的帝位之争——陛下不懂靳荣，很有可能是给朱高煦留一个护身符。
朱高燧已经薨天。
朱棣肯定不愿意再看见二儿子也英年早逝，而目前的局势，太子登基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太子章国之后，如果狠一点，朱高煦就得死。
所以陛下给朱高煦留一个靳荣，这样就算太子登基了，为了国家安宁，也不会去动朱高煦——因为靳荣和朱高煦配合，是可以造反靖难的。
这有个前提——靳荣得强大到太子登基之后都不能动他。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西北为王！
但方宾是何许人也，他有自知之明，论治政才能，他也许不如陈洽之流，但官场的远见和对人心的揣摩，方宾绝对是世间第一流的。
要不然也不会压过陈洽成为兵部尚书。
所以他知道，陛下这一厢情愿的操作里其实有很多弊端：人心是会变的，永远不要用金钱和权势去挑战人性。
太子登基，靳荣一旦西北为王，无法再更进一步的靳荣很可能为了保住他自己的荣华富贵，转身就把朱高煦卖了。
但自己知道又如何？
自己没办法改变天子的想法，更无法让靳荣在现在配合自己，自己只能灰头土脸的离开亦力把里，去顺天行部当一个侍郎。
所以方宾怂恿了一句，“黄指挥使自然是看得高远，可我等俗人还要食人间烟火，不得不考虑身前身后名，那么有所顾虑的情况下，谁愿意给你卖命？”
靳荣眉毛挑了一下，放下酒杯，“感谢方侍郎招待，告辞。”
说完离去。
他傻子也看得出来，方宾就是想挑拨他和黄昏——心理之阴暗，确实符合他这个酸儒的身份，因为自己和黄昏内斗起来，西征依然无建树的话，那么方宾之前作为主帅没有建功的事情，给方宾在仕途上带来的影响，就会无限降低。
就好像在说：大家快来看啊，西征亦力把里不是我方宾能力不足，黄昏来了也一样，并非是我方宾带兵庸碌，也不是我方宾不会沙场事，实在是形势使然，谁来都一样。
所以靳荣选择告辞。
不管怎么说，他有他的立场，也不管主帅是方宾还是黄昏，立场始终不会改变，至于被方宾挑逗起来把矛盾摆在桌面上这种粗鄙画面，靳荣颇为不屑。
他了解黄昏。
这个人，只要你不逼迫他太甚，他根本不会管你——所为的后发制人，真不是大家随意安在黄昏头上的。
有件事，方宾其实很介意。
在陛下进入应天登基前后，黄昏还没入仕之前，其实是很圣母的，他甚至想过去救方孝孺，还帮助景清挣脱了灭族的惨祸。
可以说，黄昏这个人的内心，其实很软。
但形势逼迫的话，黄昏又会很硬。
杀人不眨眼，别问他眼睛干不干的那种硬——庞瑛、赵曦、纪纲、朱高燧……这些已经化为白骨的人，最有话语权。
靳荣的告辞让方宾有些意外。
他最擅长揣摩人心，看着靳荣掀开帐篷远去的背影，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坐拥西征大军一半的兵力，靳荣为何示弱了？
他明显不想和黄昏起争执。
黄昏端起酒杯，笑意盈盈的看着靳荣的背影，有点意思。
旋即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看向方宾：“方侍郎，做人还是要厚道一些，老实说，你能到兵部尚书的位置，不是因为你的能力有多出色，论能力，陈洽在你之上，而且我可以笃定一点，现在的兵部尚书赵羾当不了多久，兵部尚书一职，还是陈洽的。”
黄昏和陈洽关系比较可以。
方宾哦了一声，“这么说，黄指挥使觉得我这辈子就要待在行部当一个侍郎了？”
黄昏笑眯眯的摇头，“不，方侍郎善于揣摩人心，也善于官场倾轧，极其圆滑，这其实是一种大才，只不过适合兵部、工部乃至于六部和五军都督府，都不适合！”
方宾讶然不解，“那我应该适合什么？”
黄昏沉默了一阵，缓缓说道：“可惜我大明无相，若是有相，方侍郎便是为相的绝佳人选，是辅佐君王治政的良才。”
方宾呆若木鸡。
黄昏今日如此高看自己，这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
黄昏继续道：“所以方侍郎在大明最好的位置，其实是内阁首辅。”
方宾摇头，“内阁首辅算不得什么。”
黄昏笑了笑，那是因为现在的内阁还不是中后期的内阁，不过话说回来，方宾这样的人现在去内阁，只会添乱。
因为内阁现在还不算权力中枢。
而方宾这个人其实又有那么一点贪墨的……对荣华富贵看得很重，所以以他的能力，当一个宰相，可以帮助君王平衡朝堂各大势力。
笑道：“对，我也觉得内阁首辅算不得什么，所以我认为，方侍郎的未来，应该是在大明疆域之外的地方，辅佐一方封疆之王，比如……中南半岛和西域，你可以在这些地方展示你的才能，圆滑的左右本土势力和大明任职官员之间的平衡！”
第1275章 好消息
方宾到底有没有相材，黄昏从历史上找不到答案，因为方宾这个人在大明也不出名，根本不知道他官至何处。
反正不可能是内阁首辅。
而永乐时期的内阁首辅是不如宰相的。
何况大明是没有相位的，李善长和胡惟庸死后，太祖就废除了宰相制，将权力平分到六部。
洪武年间，朱元璋为什么那么喜欢朱标？
其中的原因之一，就是朱标作为太子辅政，在没有宰相辅政的情况下，将国家打理得井井有条——你看历史上的永乐，登基没几年就累得不行，成立了内阁。
不过黄昏的理解，大明接下来的君王，朱高炽活不了多久，朱瞻基也是个强势的君王，那就不需要强势的内阁首辅，恰好需要方宾这样的润滑剂，在君王和臣子之间周旋，确保彼此的平衡。
这叫人尽其才。
当然，如果因为种种原因，方宾在国内做不到那个高度，那么中南半岛或者西域那边，可以把方宾推上去，又或者是黄昏将来要经营的地中海区域和北美洲区域……
都需要方宾这样的人才。
当然，也不一定是方宾，得看他会不会做人，毕竟方宾这样的人才真不缺。
方宾对此感到无比意外。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在黄昏眼中，竟然可以居如此之高位，而且黄昏不像是在恭维自己——黄昏根本没有恭维自己的必要。
也没有笼络自己的必要。
那么就是真心话了。
人嘛，都好面子，有台阶下，自然要下，何况人黄昏已经示好到了这个地步，方宾再傻也不能把黄昏往死了得罪，再则换帅也不是黄昏给陛下说的，再再则，据说当初自己被夺情起复，好像黄昏也在陛下面前提过一次的。
算是举荐。
方宾一时间有些惭愧，起身，行礼，“是方某输了。”
黄昏笑着伸出手平了平，示意坐下，“同朝为官，你我之间没有竞争关系，不存在输赢，只是今日想起此事，所以提了一嘴，将来若是有可能，方侍郎可愿意去海外？”
方宾愣住，“不是中南半岛或西域？”
内阁首辅就不想了——当个兵部尚书的人去内阁首辅，那不是降级么。
黄昏笑眯眯的，“西域这边，除了亦力把里是我中国固有领土，继续往西而去的地方，都是些鸟不生蛋的地方，以民殖民就可以了，没必要建立官府政权，真正需要官府政权的地方，在海外，那里会有无比丰饶的土地，我中国神州可以趁现在屹立在世界之巅，将其牢牢掌控在手中，而那几个地方到时候建立官府政权，就需要方侍郎这样的人才去主持大局，嗯，当然，也需要刘宁然和于谦那样的人才去中流砥柱。”
方宾想了想，“那方某去海外……”
黄昏笑眯眯的，“说句好听点的话，大概就是封疆之王下，万人之上，再怎么说，也该和咱们国内的一部尚书持平。”
方宾动心了，“那方某就拭目以待？”
他不傻。
他猜到了黄昏的意图：那个所谓的封疆之王，肯定是他黄昏，黄昏今日的劝说，其实是在给他将来成为封疆之王后储备人才。
可谓高瞻远瞩。
方宾不得不承认，黄昏这一步走的简直神妙，别看黄昏现在官职不算高，但其实大明这边已经没有什么官职能满足、符合黄昏的贡献、身份和地位。
唯有宰相。
可大明没有宰相。
那就封王？
然而你黄昏如此势力，在大明国内封王，咱们的永乐陛下睡得着瞌睡？
睡不着的。
哪怕你黄昏在中南半岛或者亦力把里封王，都一样，始终对中原是个巨大威胁，至于漠北——更不可能让黄昏去那些地方当一个王爷了。
那就只有一个地方：海外。
而海外么……能有多遥远？
陛下已经在让郑大监打造钢铁战舰了，一旦钢铁战舰形成舰队拥有战力，那么征讨海外基本上是板上钉钉，而且会有无数成果。
如今世界，大明的火器天下无双。
黄昏点头，“拭目以待。”
顿了下，问道：“亦力把里这边，具体情况如何，靳荣扯后腿，我大概是能猜到的，不过按说你能指挥得动的，也该有数万人之多，其中还有神机营，如此兵力，就算没有天时地利人和，要去和歪思和纳黑失之罕硬撼确实不划算，但不可能连一丝战机都没有出现。”
方宾叹气，“战机是出现过的，歪思和纳黑失之罕两股势力，虽然明面上不会合在一起，但其实也会相互配合，我手上这些兵力，又不可能分兵去逐个击破，而只要靳荣不配合，我一旦出兵，就会被夹击，哪怕有火器之利，也是惨胜，得不偿失，所以不得不眼睁睁看着战机溜走。”
军事能力再渣，方宾也是当过兵部尚书的人。
这点局势还是能分析的。
黄昏若有所思，“也就是说，其实歪思和纳黑失之罕根本没有游击或者逃离我大明雄师鞭长范围之外的想法？”
想硬撼大明？
方宾点头，“是的，毕竟他们的势力真不算弱，双方的兵力加起来约莫有十万，其中大部分骑军，而且没有后勤辎重粮草的担忧，还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
本地人，熟悉且适应气候。
更熟悉地形。
人和么……大明西征其实理由很蹩脚，说句难听点的话，如果亦力把里不是中国自古以来的领土，这都算是侵略。
所以本地百姓其实也是支持歪思和纳黑失之罕的。
这意味着他们有源源不断的兵力。
所以胆子很肥，要硬撼大明。
但黄昏就希望看见这样的情况，硬撼大明？
就喜欢你们这样盲目自信的样子。
让你们明白，什么叫科技的差距。
曾经的鞑靼也是这么想的，然后被自己打了个落花流水，更是在鞑靼的王帐前，彻底踏碎了鞑靼脊梁——现在鞑靼人可是以身为大明百姓而自豪。
黄昏笑道：“那就好，这是个好消息，就怕歪思和纳黑失之罕从把秃孛罗那里知道瓦剌的战败经验后，在亦力把里和在咱们游击。”
亦力把里游击的话，大明就算有火器之利，胜算也不高。
因为地形实在太复杂。
第1276章 人生没有如果
方宾有些疑惑，“可就算如此，在没有靳荣的协助下，也是不可能剿灭纳黑失之罕和歪思的，毕竟他不协助，就要担心被纳黑失之罕和歪思的骑军两面合围。”
黄昏哈哈一笑，“无妨，有他无他，关系不大，而且我来之前，就没想过靳荣会配合，他大概率是冷眼旁观，但这样就够了。”
方宾点头，“他只会冷眼旁观扯后腿，但绝对不会主动帮助亦力把里，这一点我可以确信，尽管他是汉王——郡王朱高煦的人，但他也是个军人，他的底线是绝对不会亲手将大明儿郎陷入危境，甚至亲手杀害如此之多的将士。”
靳荣不会主动出阴招。
他就只会作壁上观。
他的想法简单直接：没有我靳荣及其麾下儿郎，你们能打赢亦力把里，那是你们的本事，我接受这个事实便是。
如果你们没有打赢而全军覆没，那也不关我的事。
因为我早就摆明了态度。
你们在制定战略战术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我不会支援你们这个事，所以也不是我见死不救，是你们自己能力不足。
如此，他可以无愧于牺牲的将士。
但就算如此，西征大军之中，靳荣不动手，作为主帅的方宾也没有丝毫脾气，黄昏来了也一样，这是个死局。
除非朱高煦来主持西征。
或者朱棣来。
但是朱高煦来，更不可能打下亦力把里了，只会敷衍，然后随随便便打几仗，拿点人头换点军功，不会让亦力把里伤筋动骨。
黄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胜负成败，其实不太重要，大明外扩，大势所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亦失哈在张辅、徐辉祖的配合下，打女真不要太简单，而一旦打了女真，下一步就是朝鲜，朝鲜那边的李氏王朝，如果懂事的话，大概会亲自奉上王印，请求大明将之纳入疆域，改为布政司。”
李芳远是朱棣册封的朝鲜国王。
关键是朝鲜一直是大明的藩属国，一直很忠心，直到万历年间才背叛了一次，但现在的大明露出了獠牙，李芳远不可能看不出大明的意图：
不要藩属！
如果要藩属国，大明何苦来哉要去打中南半岛，更重要的是，亦力把里也是大明的藩属国，现在不就被西征了。
所以李芳远应该知道大明的意图。
但他愿不愿意将朝鲜纳入大明疆域成为一个布政司，这恐怕还要看情况了，等西征之后，自己会请朱棣下旨，让李芳远来一趟大明。
让他看看大明的繁华，并且告诉他：纳入大明疆域，朝鲜布政司也会如此繁华。
甚至还能让他去看看例子：交趾布政司。
现在的交趾布政司是整个中南半岛最富有最繁华的区域，俨然成了中南半岛的经济文化和政治中心，而经济绑定文化同化这些政策，早就润物无声且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如果李芳远是个为国为民的人，在这样的局势下，他会明白，与其让大明找个生硬的理由出征然后朝鲜死一堆人再被强势纳入疆域，还不如主动纳入疆域。
国泰民安。
天下大吉。
黄昏继续道：“所以亦力把里这边打不打得下来，都不影响大局，只是会断了通往西域的路而已，但我们其实还可以从瓦剌出兵西域的，甚至海军建立之后，下西洋，从西洋那边逆流而上——当然，这是常规路线之一，能够打下亦力把里，自然最好，因为这是我中国神圣不可分割的领土！”
是自古以来的！
方宾笑道：“黄指挥使，你是不是想太远了，当下之急，还是看看怎么打下亦力把里。”
黄昏哈哈一笑，“何难之有？！”
……
……
靳荣出了方宾的营帐，看着眼前连绵不绝的军营，信步而走，看着周围将士的悲欢，靳荣暗暗头疼，那是他们的悲欢，我只是觉得有点吵闹。
其实这些年来他不是没想过，是不是自己当初站队选错了人。
如果一开始就选择太子朱高炽，那么现在早就以平定亦力把里之功封王封侯了。
可靳荣也知道，如果一开始就选择太子，他不会蹿升得这么快。
朱高煦这边，没有靳荣，那么陛下会给他找一个赵荣王荣李荣——三个皇子之间的平衡，陛下一直拿捏得死死的。
可惜，朱高燧死了。
而且靳荣也明白，当初就投靠太子的话，只怕自己根本得不到重用。
太子当时还是更喜欢文臣。
因为太子在当时看来，天下已经平定，不需要开疆拓土的武将，而是治国谋事的文臣，可惜太子没想到，自己也没想到，大明会出现一个妖臣黄昏。
大明会如此疯狂的外扩。
也就是说，如果自己当初投靠了太子，现在也一样会被重用。
然而人生没有如果。
想到这靳荣有些意兴阑珊——朱高煦已经是这副田地，靳荣真不知道朱高煦还有没有希望重新封王，并去争夺皇位。
耳畔忽然传来严厉的喝声：“请靳都指挥使止步。”
靳荣抬头。
讶然。
不知不觉，走到了那个叫“泰山号”的钢铁怪兽旁边来了，安静的卧在黑夜里的钢铁怪兽，在漫天星辰青色光辉的映照下，宛若一条沉睡的长龙。
只是让人觉得雄壮。
但靳荣知道，这既然是黄昏打造出来的，必然是一头凶猛的吃人怪兽。
也不生气。
作为一个指挥使，无法接近大军中的一个战争机器，这本来就有些不合理，但这是黄昏专属的兵器，所以又很合理。
靳荣看着喝止他的人，“你叫吕猛吧，没记错的话，在兵部和五军都督府都没军籍，和泰山号上其他士卒一样，都是蚍蜉义从？”
蚍蜉义从，一支私人武装。
竟然也能出现在西征的队伍中，何其讽刺。
但靳荣觉得蚍蜉义从四个字中的蚍蜉更有讽刺意味：蚍蜉，何其渺小，但却不知有蚍蜉可撼大树的说辞。
谁是大叔？
是大明，还是陛下，又或者是整个世界？
黄昏的野心……不小。
难道陛下不知道？
应该是知道的。
但陛下为何依然如此纵容黄昏？
靳荣不理解。
这是陛下和黄昏这两个男人之间的默契？共识？理想？
都不重要。
因为这对君臣，正在联手打造一个媲美甚至要超过汉唐和元朝的盛世大明！
第1277章 死亡乐章
虽然黄昏交待过，但对面这位毕竟是陕西都司的都指挥使，吕猛也不敢得罪他，于是老实回答道：“是的，卑职吕猛。”
靳荣扯了扯嘴角，“卑职？”
区区蚍蜉义从，也配在我堂堂陕西都司都指挥使面前自称卑职，是谁给你的勇气？
旋即摇头，“罢了，既然身在此地，便应是袍泽。”
自称卑职也无不可。
问道：“从应天到这里，你们走了多久？”
吕猛答道：“近两个月。”
现在已经入秋了。
靳荣笑了笑，颇有些嘲讽，“如此说来，走得也很慢，如此速度，还不如车马之行，这辆泰山号如何追得上敌军？”
吕猛摇头，“这就不是卑职能知道的了，靳指挥使想知道，可以去问黄指挥使。”
反正你俩是陕西都司的正副都指挥使。
而且也是西征主帅副帅。
西征到了今天，形势其实有点诡异，按照陛下以往的习惯，不管北伐还是南击中南半岛，军队之中都有个他信任的大宦官担任监军。
西征亦力把里的大军里也有，不过随着方宾的被取而代之，监军人选也换了，黄了一个大家谁都没想到的人：马鎏。
马鎏先一步抵达这边。
因为熟悉局势，所以马鎏抵达这边后，只是尽职尽责，从不对行军和军务发表任何意见，也绝对不掺和势力争斗之中，俨然就是一个人型监控器。
今夜方宾宴请，马鎏都找了个理由拒绝了。
可见此人之谨慎小心。
方宾、靳荣和黄昏对此都没有意见——马鎏这么年轻，肯定没有这个阅历，之所以如此行事，要么是陛下交待，要么是康宁的叮嘱。
这样也好。
大军出征，其实就怕这些不懂军事的宦官监军在旁指手画脚，搞不好就要出大事，到时候背锅的反而是主帅和副帅。
靳荣听到吕猛这般回答，微微恚怒，不过很好的将情绪压了下去，看着眼前这辆庞大大物，忽然涌出一个疑问：“应天来此，官道虽有，但过了陕西后就没多少了，而且就算是官道，也有大弯，泰山号如此梭长，如何过的大弯？”
吕猛没有犹豫，因为这事本来就不是秘密，笑道：“靳指挥使有所不知，泰山号并不是一个完整的整体，看起来是如此梭长，其实可以断成四节，每一节用铁链链接，铁链的长短是可以根据路况改变，而每一节的前面，都有一个负责转向的操作台，如此可保持它的灵活性，足以应付任何程度上的大弯。”
靳荣恍然大悟，旋即由衷赞叹：“好一个巧夺天工的构思！”
不得不承认，泰山号确实完美。
拥有五十个射击口，也就是说，配备了五十个火铳手，更有五门火炮，这个火力之猛就已经匪夷所思了，关键是车上还有几个看似像火铳但又不太像的东西，靳荣虽然不知道它是干什么的，但总有种感觉，那玩意儿会给亦力把里一个“惊喜”。
然而……
有什么用？
这个泰山号再强再猛，也只有五十只火铳和五门火炮而已，面对大军围困，它的庞大和速度，反而会成为它致命的缺点。
也就是说，泰山号需要大军拱卫才能发挥出它的威力。
直白点……
就凭黄昏过来接手方宾的那部分兵力，想依靠泰山号逆天改命平定亦力把里，基本上属于痴人做梦，万万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靳荣还是对那个看起来像火铳但又不像火铳的东西有点在意，问道：“吕猛，我看最前面的火炮和最后面的火炮，乃至于车顶三门火炮的前后，一共有八个看起来像火铳，但又不是火铳的东西，那是军器院新研发的火器吗？”
吕猛笑了笑，“这个，请靳指挥使见谅，黄指挥使说过，这真的是秘密了。”
又补充了一句，“不是军器院研发，是时代军工，”
靳荣越好好奇。
但知道问不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靳荣脑海里忽然蹦出一个画面：沙场，黄沙飞舞，战旗飞扬，双方数十万大军陈列阵前，一声号角呜呜，战鼓齐齐擂动，对方的大军如蚂蚁一般，铺天盖地的涌过来，而己方的大军也迅速迎击上去，而就在此刻，己方大军中十数辆或者数十辆又或者是上百辆泰山号互相间隔数十米，从人群中后来居上如长龙出海，向着敌军阵型冲撞而去，在狂驰之中，火炮轰鸣，一阵炮击将对方阵型炸烂，然后进入敌军之中，火铳齐射……
然而敌军的刀枪剑戟甚至火铳，面对泰山号的钢铁之躯，再加上无数士卒在泰山号之间形成拱卫态势的话……
这会是一个什么场景？
杀戮。
不，杀戮都不对，应该叫屠戮。
何况还有八门看起来像火铳，但绝对不是火铳的玩意儿，也可能那个东西，比火炮还要恐怖，要不然不会比火炮配置得还多。
这个泰山号，一辆在面对数万或者十万以上的大军时，也许算不得什么，但如果数十辆或者上百辆，再在步军和骑军的配合下，将是死亡乐章。
想到这，靳荣叹了口气，低声喃喃自语，“时代集团，时代军工……时代……时代……时代不一样了啊，我们这些老人，会被时代淘汰了么？”
现在的大明雄师，已经出现了无数新鲜的年轻将领。
靖难后的老一辈，已经渐渐在失去军队的威信——大多人去了五军都督府养老，而更多熟谙火器拥有和火器相关的船新战术的年轻人，渐渐成为军队中坚。
靳荣如果不是身份和地位在这里，他也会被淘汰，所以这几年他一直钻研和火器相关的战术，万幸，天赋很高，对于火器战法，他现在已经不输给张辅之流了。
从刚才他想到的那个画面就可以看出，靳荣在看见泰山号后，很快就想到了如何将泰山号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这就是他的能力！
靳荣，一个被争储耽误的人才，如果没有被牵扯进争储之中，他现在绝对是像张辅、徐辉祖和狗儿、李谦、郑亨一样的军中明星。
第1278章 一颗星辰是一国！
身后传来脚步声，旋即响起黄昏温和不带情绪的声音，“朱高燧死了，对，我用的死了，不是对这位赵王殿下不敬，是他做的事情让我敬重不起来，所以他死了，至于他怎么死的，其实就是大家知道的那样，死在兀良哈残兵手中，这是我想说的，而我不想说的，也便是你想的那样。”
顿了一下，“靳指挥使，你觉得汉王殿下如果继续作死，会怎样？”
朱高煦是郡王，但也是殿下。
靳荣侧身，看着缓缓而来满身酒气的黄昏，苦涩笑了笑，想问什么，又看了一眼吕猛——有人在，黄昏肯定不会说实话。
黄昏挥挥手，“吕猛，带儿郎们从车上下来，扎营了罢。”
吕猛立即懂事的清场。
黄昏这才笑眯眯的，“是的，我杀的朱高燧，其实这个事情你是如此想的，朱高煦是这么想的，也许咱们的永乐陛下，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说个你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的事情，当我大明达到全盛巅峰时期，或者是咱们的永乐陛下将来驾鹤西游的时候，我和咱们的永乐陛下之间，必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故事——当然，这有个前提，前提是那个时候我黄昏还被世界局势给束缚在大明境内，但我正在努力，让我和陛下之间这场注定一生一世的战斗无法发生。”
靳荣呆滞了一刹那。
他没想到，黄昏竟然会对他如此坦白，这些事情都敢说出来。
旋即转念一想。
黄昏当然敢。
因为自己是支持朱高煦的，所以不论自己在陛下面前说什么，陛下都会认为自己是为了朱高煦而诬陷黄昏。
如果自己够聪明，就会把这真相烂在肚子里。
因为一旦说给陛下听，陛下信不信是一回事，但会觉得自己不顾大局，又或者是利益熏心为了权势而针对黄昏。
于前途不利。
这个真相要说，大概也就只能在黄昏和陛下决裂之后，成为压倒黄昏的又一根稻草。
但是……
陛下和黄昏之战，还遥遥无期，而年老的陛下，又真的能击溃黄昏？
靳荣不敢抱太多希望。
深呼吸一口气，“我倒是很好奇，你要如何做，才能避免和陛下的最后一战，须知你和陛下的最后一战，就算陛下不能将你带上九天，也会有新帝来做这一件事。”
黄昏哈哈一笑，“是的，按照常理来说，我和陛下一战之后，若是我依然活着，那么新登基的天子也会继续收拾我，不过，太子殿下是个守成君王，又喜欢以大局为重，而他的身体也不是很好，当陛下都无法杀我，太子殿下再想杀我，就要面对大明从全盛的巅峰跌入低估的风险，这对仁厚以万民为主的太子殿下而言，是绝对不愿意看见的局面，所以靳荣，在这样的情势下，你认为我赢不了太子殿下么？”
靳荣沉默了一阵，摇头，“太子殿下不是你对手。”
黄昏笑眯眯的，“也许太孙可以。”
又道：“如果朱高煦当了皇帝，以他不顾一切的莽夫性格，其实也有能赢我，但是这都是假设，实际上，朱高煦当不了天子，陛下和我的最后一战不会像大家想象中的那么惨烈，因为我会做一些事，来避免这个事情，而打下亦力把里，就是这件事中很重要的一件。”
顿了一下，“在这样的形势下，如果朱高煦再作死，来阻止我下一步大棋的话，那么下一个死的大明藩王一定会是他。”
靳荣笑了笑，不置可否。
你现在虽然如日中天，但要杀朱高煦怕是有点难，而且靳荣也不信黄昏敢杀朱高煦——已经杀了一个朱高燧，再杀一个朱高煦，陛下三个儿子你杀了两个，那你这心思已经昭然若揭。
篡国！
在这样的情况下，陛下再怎么以大局为重，也会立即对你黄昏动手！
问道：“亦力把里很重要？”
黄昏笑道：“很重要，因为这是通往西域的必经之路，而西域就是我的经营目标之一，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从没想到在中国这片神州上当王，我也从来没想过分裂大明，我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海外和西域。”
世界很大。
容得下一个盛世中国，和一个穿越者黄昏的帝国。
当然，我黄某人的帝国，也依然是中国——那个时候，中国的子民将在世界开枝散叶，神州本域的中国，将成为世界中心。
而我黄某人打造的帝国，将是中华民族掌控全球的海外基地。
后人将以此为荣。
我黄某人将和朱家三代天子一样，成为超越始皇帝一般的存在，永远的名垂青史之中，被后人敬仰崇拜。
这……
就是真正的——永生！
比修仙永生更有意义。
靳荣瞠目结舌，他真没想到……也不怪他，这个时代，谁能想到，大明外面的世界那么大，更不会想到，世界出了大明这块丰饶的土地，还会有地中海的油田和北美洲那块得天独厚的大陆。
忍不住问道：“你要去西域为王？”
黄昏摇头，“西域？”
那地方就只适合根本不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
问道：“你可知道王景弘出海带回来的堪舆图，可知道我和王景弘正在写一本书，一本关于我们脚下大地的书。”
靳荣点头。
黄昏道：“其实我们脚下的大地是一个圆球，你也是社会上层建筑的一员，当然应该知道王景弘率领舰队出海向着相反方向最后却在途中相汇意味着什么，是的，脚下的大地就是一个圆球，所以被我和王景弘命名为地球，和月亮太阳一样，是圆的。”
嗯，应该是椭圆的。
又道：“既然如此，地球这么大，容得下我和陛下，当然也容得下朱高煦，毕竟我大明本来就是天朝上国，那么成为世界之王地球之主，也是理所当然的，可如此庞大的疆域，需要有人就藩为王罢，朱高煦是一个，只要他不作死，大明未来的海外疆域之中，朱高煦必然为王一方，而你靳荣，其实也可以的。”
大明为中心。
五洲四海，各有一王。
这便是黄昏最宏大的蓝图——只要这个蓝图实现，大明再拥有绝对科技的领先，那么就能打造出一个星辰是一国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