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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厚道讲良心的牙婆

    周少爷又豪气说道:“挑人我最在行,我帮你们掌掌眼。”

    “那就多谢周少爷了。”林小宁笑道。

    “我一会去衙门,你们都出去了,千里我让那个小二照看一下?”安风问道。

    “行,你安排吧,对了,望仔呢?昨天到现在一直没看到他。”宁王问向林小宁。

    “自己去玩去了,他玩心重得很。”林小宁回答。

    宁王突然想起了什么:“这家伙,带我们去寻你时,带到了一个荒无人迹的深山腹地,让安风挖出了一块石头,当宝贝似的,后来给我了。”

    “石头?”林小宁突然想起望仔最初在空间里找的那块石头,那可是宝贝啊,看着宁王微黑的脸泛着健康迷人的红润,嗯,回头就做个玉佩送他。

    便问道:“你没丢吧?”

    “没有,在屋里收着呢,回头你问问他,这石头有什么来头,看能不能查出什么线索出来。也就你能听得懂他吱吱乱叫。”

    林小宁笑了:“你得失望了,肯定是没有来头的,望仔一向喜欢古怪的石头,我也喜欢,你不准丢了。”

    “原是他喜欢,这个望仔,带我们跑到那地方,怎么看也不像是正常的路线,这可是绕了一个大圈子才到道观的。我们找你费了这些时日,就是这个贪玩的家伙害的。你自己的狐狸,贼坏贼坏的,都是被你纵的,不许怪我们。”宁王笑道。

    “你这是想申冤呢。”林小宁笑起来了,她很想笑得更撒娇些,但不好意思。

    “走,我们上街。”宁王说这话时,神情又有些傻的感觉了,林小宁只觉得亲。亲极了,眼神就恍惚起来。

    “走了,”宁王笑道,又低头扯过林小宁耳语,“你别老这样看我。”

    林小宁心突突的跳着,又软软的让她不自在,只觉尴尬无比,丢了个白眼过去。

    宁王盯着她笑而不语。

    一夜变天,裕县温度降了不少,天有些阴阴的灰。

    街上的百姓都穿起了夹衣。有些穷困人家还穿着单衣,但肩挑手扛的,也不觉冷。

    “裕县人伢聚焦地在北街的一条巷子里。最有名的人伢子是一个婆子,叫筷子婆。”周少爷得意说道。

    筷子婆颧骨很高,嘴阔,镶着一颗金牙,嗓门也粗大。又厚实。听着说话只觉得此人阳气足得很。

    为何名为筷子婆,什么典故,没人问。

    筷子婆看到宁王与林小宁一行,忙从院里迎接出来,眼睛闪闪发光,仿佛是看到了银绽子的光芒。

    “公子小姐们是要买下人?我这儿啥样的人都全得很。人也干净伶俐,带出来给公子瞧瞧?”筷子婆大声热情招呼着,“要说裕县。除了我筷子婆,没哪家做得比我好,名气比我大,为什么?就一条,做人厚道。讲良心……”

    宁王与林小宁差点笑喷了,一个牙婆。也敢说自己做人厚道,讲良心!

    筷子婆相当健谈,絮絮叨叨地讲述着她如何凭着良心,善待那些将要被卖的人,又从不蒙骗买家,打下了全县其它人伢无法撼动的江山。

    “城中大户人家的下人,至少有七成都是在我手上买去的。”筷子婆斩钉截铁说道。

    周少爷对这个筷子婆手中的人很感兴趣,上下打量着说道:“那喊出来到院里看看吧。”

    “是是是,公子小姐请在这儿稍等,”筷子婆笑容满面,金牙闪闪。带着他们到大院侧边的一个葡萄架下,那儿设有桌椅茶具,也清扫得很干净。

    不一会儿,筷子婆出来了,身后跟着一群人,然后自觉熟捻的在院里齐齐站成两排,一排女的,一排男的。

    周少爷惊讶道:“还果真是善待了,这些人都穿着夹衣呢,脸色也不灰败,没受饿。”

    的确,院里等待未知命运的人们,都仿佛训练有素,站得直直,穿着夹衣,有些不太合身,有的旧,有的打了补丁,但都是干净的。

    筷子婆笑道:“我老婆子活了快半辈子,干牙婆十来年了,在这行当那是响当当的名声,怎么会撒谎呢。公子,一瞧你就是个懂的,是做大事的人啊,瞧瞧可有你满意的。”

    “家福,挑挑。”荷花看到这般情景,极为自然地说道。

    家福一眼就盯上了一个男孩,男孩比家福高大一些,手里有一只草编的蚂蚱,家福盯着那只草蚂蚱,那男孩远远的看着家福盯着他,立刻满脸的讨好笑容,把蚂蚱放在手心,示意让家福去拿着玩。

    家福走过去,拿起蚂蚱反来复去的瞧了半天,突然问道:“你是……耗子?”

    男孩疑惑地看着家福。

    “你是耗子。”家福说道,这次是肯定句。

    “你是……”男孩苦恼的想着。

    “我是鼻涕虫……”家福兴奋说道。

    “啊——”男孩尖叫起来,“一把抱着家福,你是鼻涕虫?你真的是鼻涕虫,是你,你没死啊,啊——”

    “啊——”家福也尖叫着:“耗子,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你怎么被卖了。”

    竟然是旧日相识?

    林小宁与宁王一行人,顿时汗了。

    筷子婆也发愣,这被卖的人,怎么与富家小少爷认识,还关系很好的样子?

    叫耗子的男孩放下家福:“鼻涕虫,鼻涕虫,真的是你,你真的还活得好好的,天啊,你现在好气派啊,你成少爷了吗?”

    “是啊,我现在是少爷了,”家福牵着耗子的手走过来说道,“耗子,这是我二姐,这是我姐夫,这是荷花姐,这是周少爷,这是福生哥。”

    “小姐好,姑爷好、荷花小姐好、周少爷好、福生少爷好……”耗子立刻挨个遍,讨好的叫着,每叫一声还鞠一个躬。

    林小宁有些不知所措。宁王笑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家福的朋友都机灵得很。”

    周少爷乐道:“家福,你还真是个福厚的,能给人带福,这样也能遇上故人。”

    那知,耗子咚的跪地磕了一个头:“小姐、姑爷、少爷,你们能把我们都买下来吗?家福,里屋还有铁头与鸡毛呢,他们病了。在里屋起不了身呢,本来说是带我们进城干活,能吃得饱穿得暖。还有银子赚,结果被人拐到这儿来了。”

    “大傻与小傻呢?”家福问道。

    耗子低下头:“大傻与小傻去年闹肚子死了,就我们三个了,我们原以为你也……”

    家福两眼期盼地看着林小宁:“二姐,我想要三个可以吗。铁头与鸡毛我用头前你给我私房钱买……”

    “行行行,多少个都行。”林小宁迭声应着,你是林家四少爷,要几个人有什么,以后他们就是你的人了。

    筷子婆笑道:“这叫怎么说呢,这是天大的缘份啊。小少爷与这孩子竟然以前是玩伴,他乡遇故,可是好事啊。喜事啊。”

    宁王脸沉沉的问道:“筷子婆,你怎么从人贩子手中买人?”

    筷子婆面不改色:“公子小姐,你们有所不知,我是知道卖他们的是人贩,可他们几个我也了解了。是百里外一个镇上的乞儿,并无亲人。我若买下来。还能为他们几个寻个好主子,以后好歹也二餐有继,风雨能挡。若是不买,他们只会落得被人贩子带去做那见不得人的勾当,或者卖去苦窑做苦力,这么小的小子,不出一年半载,也就没命了,你说,公子,我这是不是做人厚道,讲良心。”

    宁王被顶了这一下,没出声了。

    林小宁与荷花也沉默着。

    周少爷与福生偷笑。

    “另外两个呢,带我们去。”宁王说道。

    “在后面屋里,买来就是病的,我还出了银子给他们买汤药呢,不过没见什么好转。唉,就说我这人是个菩萨心肠,换其它人伢子,根本不会出银子买汤药,认个倒霉,扔到郊外让他们自生自灭就是了。那能到今天还被公子小姐冤枉。”筷子婆叨叨着,带着众人到一间大屋子。

    屋子黑秋秋的,光线很差,气味也难闻,地上铺着稻草,角落处躺着两个人。

    筷子婆又叨叨着:“我这可是安排了两处屋子,男女分住,换别家人伢,那都是混住一起的,我手上的人都是卖去好人家的,规矩从我这儿就得开始讲,公子、小姐,你们说,我是不是做人厚道,讲良心。”

    耗子拉着家福急步进屋,一边叫着:“铁头、鸡毛,你们看谁来了,是鼻涕虫,鼻涕虫没死,还成了少爷,还把我们都买下了。”

    林小宁跟上前,宁王与周少爷等人也入了屋内,周少爷进屋就连打了几个喷嚏。

    角落里躺着的两个男孩,一年看着年长些,估计能有十四五岁的样子,一个小些,应该比家福要小,身边有两个碗,碗底有残留的黑色药汁。

    听到耗子的声音,年长的男孩闭着眼低声含混说道:“鼻涕虫?几年前就不见了,不是死了吗?”

    “没死,没死,铁头哥,你睁眼看看,他来了。”耗子急切说道。

    家福蹲下来:“铁头哥,鸡毛,我是鼻涕虫啊,我没死,我要把你们都治好,跟我回家去,以后天天有肉吃,大块红烧肉,咬一口,油滋得身上到处都是……”家福流着泪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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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好心有好报

    三个男孩,打包要价二十两银。

    “本是要不了这个价的,但到底是出了汤药费,我老婆子也不能亏着本是吧。”筷子婆絮絮叨叨说道。

    荷花又挑了一个模样看着周正的小丫头,十一岁,五两银;福生自己选了一个很壮实的男孩,七两银。共计三十二两银。

    周少爷很是认真地打量着荷花挑的人,对荷花点点头。

    没人开口还价。

    看着荷花递来的四绽雪花白银,筷子婆的心咚咚跳着,忐忑不安。

    这几个人可是她一狠心喊了高价,高价啊!谁让买人的与被买的是故旧呢!可怎么公子小姐们没人还价,一向是喊了价,就会还价的啊?这五人,两个病的不算,另外三人打包一起,撑死也就能买出十两银。

    没错!好人有好报就是没错!两个病的,根本没花钱,人贩看着两人病了,打算丢掉的,只要了一人的身价。她可怜两个病小子,拦着人贩说回头她去丢,以此又压了那个没病的小子的身价。

    等人贩一走,她立刻去药铺买了几副药,两个小子喝了药,虽没好转,但也没断气,还能喝些糊糊粥粥之类的。

    没成想,这样的两人竟也能卖出这等高价。

    想我筷子婆,在裕县的人伢行当打下半壁江山,那就是一条,做人厚道,讲良心!

    筷子婆咧着大嘴笑道:“就说我这菩萨心肠,定不会白白给人冤枉了去。身契文书还要拿去衙门过档,办好后老婆子我亲自送去府上,请问公子小姐,府上何处?”

    “升平客栈,林小姐,交给小二就行。最好两天内办妥,多的不用找了,是赏的你好心与厚道。”林小宁说道。

    筷子婆高兴得大嘴都咧到耳根处了:“小姐少爷都是好心人,好心人会有好报的,我就信这个,就是做了牙婆,我也是尽量让他们在我手上不受苦。我这名声是怎么出来的,是慢慢打下来,攒下来的,不容易。十来年啊……”

    筷子婆又开始喋喋不休……

    两个病的,由福生的新小厮背着铁头,耗子与家福轮流背着鸡毛。一行人出了筷子婆的大院。

    宁王使了个眼色,福生留在了最后,拉着筷子婆低声谈了几句,才又大步跟上来。

    筷子婆看着众人背影,咧嘴笑着大声喊道:“公子。小姐,慢走啊,欢迎再来光顾!”

    众人直奔客栈,铁头与鸡毛得病据耗子说是半道上知道了是拐子,一天半夜三人抽着空跑路,在河边鸡毛崴了一脚。掉入河中,拉着他跑的铁头也一同拽下河,待游上岸后拐子就找来了。

    拐子把他们吊了一夜。铁头与鸡毛因之前入水,受了凉,又**吊了一夜,就有些咳,唯有没入水的耗子无事。

    这样一路越发咳得厉害。到了裕县就开始高热,呼吸困难起不了身了。后来筷子婆的那几副药确实起了些效果。两人的发热已稍缓解。

    这是入水受凉,脏水呛肺,又湿身吊了一夜,引发了肺炎。肺部有明显罗音。

    这病不同虎老大,林小宁能治,虎老大的内伤,她却实在无能为力,只能配了外伤药敷上,又灌下空间水,交给了大夫。

    林小宁让福生的小厮给他们把身又脏又臭又黏的衣物全脱了下来,盖上棉被发汗。又悄悄掺了些空间水在热开水里,两个小子喝了后,明显呼吸有力多了,沉沉又睡去。

    林小宁开了方子,吩咐用凉帕子敷额,烈酒擦手脚心。

    耗子一溜烟就去打冷水去了。

    福生笑道:“这俩小子,能让医仙小姐为他们医治,可是修了百年的福份啊。”

    林小宁道,“我是医者,治病是本份,不管他们有没有福,我也是要治他们的,但如今他们是自救的。”

    宁王看着林小宁的方子笑道:“确是自救,如果那耗子不编个草蚂蚱,家福也认不出他来了……你这字,是得练练了。”

    福生偷笑着接过方子出去,不一会儿,就有人送来一小坛烈酒,还有几块干净帕子。

    耗子的冷水也打来了。

    看到耗子与福生手忙脚乱的给铁头和鸡毛敷帕子,擦脚心,林小宁指点了几下,二人才得了章法,动作从容起来。

    “无事,别着急,没几天这俩人就能上窜下跳上房揭瓦了。”林小宁说道。

    大家都笑了,就连耗子也忍不住笑了。一会又与家福两人凑着脑袋小声说着话,似是在问着这些年里对方的情况。

    宁王与林小宁还有周少爷等人都识趣的回屋了。

    唯有那个新买的丫头,荷花吩咐她守在门口。

    新买的丫头名叫小丫,手大脚大,非常胆怯,不知所措的立在门外。瘦瘦小小,又旧又大的夹衣套在身上,风一吹空荡荡的,人也像在瑟瑟发抖一般,只是那张小脸却看着周正。

    福生很快把药买来,荷花唤小丫去煎药,小丫傻乎乎的像个无头苍蝇。

    荷花也不生气,细声指点:“需要什么事物就去客栈找一个牛家的小二,就说你是后院林小姐的新丫头,让他带你去客栈大厨房要去。胆子放壮些,脸面要撑着,你可是四品官家妹妹的小丫鬟。”

    医仙小姐?这丫头怕是不懂;王妃?还没大婚呢;唯有四品官家妹妹,最是好听易懂。

    小丫愣愣的就去客栈找小二,不多时就要来小炭炉、药罐、还有一簸箕黑炭。小二本是说让人送去,吓得小丫真摆手,连声道:“我自己拿就好。”

    小二想拍马屁哪知却遇上这个不懂事的丫头,只好细心的让人把小厨房的水缸打满水。

    小丫便生火、点炭、浸药……一通跑来跑去的忙活,慢慢舒展了。小厨房是一直没开过火的,等小丫把药煎上,小厨房便有了烟火气。

    荷花又去张家成衣铺子买几身衣,新买的人都要配上体面干净的衣裳才不丢六王爷与小姐的面子。

    午饭之前,荷花回了,坐着张家铺子的马车回来的。张家铺子的掌柜就是清晨时的那个中年男子,坚持要用马车送荷花回客栈。荷花进院时手中有几个大包袱,里面有给五个新人买的五套新夹衣,五套新里衣,还有五双新布鞋。另有一套给家福置办的换洗外衣,家福才买的那身在背鸡毛时,蹭了好几块脏印子。

    荷花回来时,小院里充斥着药香。

    铁头与鸡毛两人睡得很香,呼吸也平顺了一些。

    荷花拿着包袄,让了家福与耗子换上新衣,耗子喜道:“家福,你有名字,还这么有钱,让我们都穿新衣裳,里外都是新的,还有新鞋子,家福你真了不起。”

    家福开心道:“我二姐与荷花姐对我可好,你们以后也要对她们好,不止是她们,还有我一家人。铁头哥以前是老大,现在还是让他做老大,我做二老大,谁让我年纪小呢。我打算学武功,长大后好保护家人,你们要不要学?”

    “要,我当然是要学的,铁头哥与鸡毛病好了也肯定是要学的,我们以后一起学武功,一起打架,看哪个敢欺负我们。”耗子说道。

    在小厨房守着的小丫,被叫来换新衣裳,新鞋子,跪在地上给荷花磕了几个响头,谢谢荷花姐姐,小丫感激着接过新衣新鞋子。

    福生的新小厮赐名福来,是福生赐的。周少爷说,既是你的小厮,只为你干活跑脚,名字当然由你来取。

    福生想了半天,脱口而出:“福来。”

    “好名字。”周少爷抚掌大笑。

    福来也换上了新衣裳,新鞋子,一脸喜气洋洋精神爽。

    宁王在林小宁屋里喝着茶。

    “丫头,说好今天逛街和买人的,现在人买回来了,街还没逛呢。”宁王含笑说道。

    林小宁扑哧笑了:“你看这屋里两个病的,还有心情逛街?”

    “他们不是没几天就能上房揭瓦,上窜下跳了吗,”宁王又笑,“要说这几个小子,教教功夫,说不准还能成事,这种孩子,骨子里狠着呢。”

    “教好功夫然后上房揭瓦,上窜下跳把桃村闹得鸡犬不宁吗?”

    “这样的孩子才是小汉子,又讲情义,我倒是喜欢。”

    “去去去,你这个莽汉。”

    “下午去逛街?”宁王凑近身体,轻声问道。

    林小宁笑着:“行,听你的。”

    “我还想吃那家的馄饨。”宁王也笑。

    “瞧你那点出息,”林小宁笑道,“一碗馄饨就心心念念的,还王爷呢。”

    “我喜欢他家小二的嗓门。”宁王仍是笑着。

    “那你喜欢筷子婆的嗓门不?”

    “喜欢。”宁王道。

    林小宁哈哈大笑:“我的男人尊贵荣华,却是喜欢市井之气,怪不得你穿这身衣裳这么顺眼,这么配,你上一世就是个大地主,所以你才会瞧上我这个地主婆子。”

    “我们上辈子就是一对,我是地主,你是我的地主婆,这一世我做了王爷,但仍是要找你做王妃的。”宁王目光灼灼笑着。

    林小宁托着腮看着宁王,只觉得甜言蜜语就是这般如此了,怪不得恋爱中的人就喜欢说甜言蜜语,真是甜蜜啊,不用这样的话怎么能表达心中感受呢。

    她痴痴看着,宁王凑过来低声道:“又这样看我,不准这样看我。”

    〖

第197章 分别

    林小宁骂道:“不看你还能看谁,是哪个成天在我面前晃悠,除了你,也没别人给我看了。”

    林小宁没好意思说,不看你还去看周少爷啊总裁,我要离婚最新章节。她想,周少爷如果被她这样看上一眼,没准又得犯病。

    直到吃中饭时,宁王面上还带着笑。他有时觉得丫头真不像小姑娘,她那种生动、大方、嘻笑怒骂、还有泰然自若,分明不是宅院里生造培养出来的,是天成的一般。

    从来就知道女子都会脸红,天下女子都是动不动就会脸红的,也习惯了。却发现这丫头从来不知道脸红,有时会有羞恼,却就是不会脸红。

    有了丫头后,再回头想那些动辄脸红的女子,真真觉得怪异,为什么非要脸红呢。

    午餐摆好了一大桌,安风还没回来,林小宁、宁王、周少爷一一入席。

    荷花与福生在一边伺候着,六王爷在,总得讲些个规矩。

    小丫与福来在厨房吃,耗子被家福带上了桌,与家福一起坐在最下方,之前就一直是这们排座的。坐下方不影响林小宁三人吃饭,毕竟家福的吃相不太雅。

    其实林小宁没有任何不悦,这个吃相的问题,只需要时间就能改变,况且看着家福的吃相,觉得饭菜都香些。

    宁王也是这么认为的,只说看着家福吃,什么菜都有滋有味了。

    桌子下方摆着一大盘红烧肉,一大盘红烧鸡块,还有一盘绿油油的青菜,散着诱人的香味飘在家福与耗子的鼻尖。

    “这几盘菜我们不吃,是你们俩的专享,不过青菜也得吃,知道吗?”林小宁笑眯眯说道。

    耗子盯着肉块目露凶光。家福对他使了个眼色,他便咽着口水等着宁王与林小宁等人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吃了,就飞快的拿起碗筷狼吞虎咽起来。

    宁王一看到耗子吃相,吃惊的停了举箸的手,然后差点笑喷了。

    周少爷哈哈笑着:“六王爷,你道看着家福吃相,觉得饭菜都香些,你可没看到,之前家福也是耗子这德性。”

    林小宁与荷花笑道劝道:“慢些吃。要吃坏肚子了。”

    耗子口中嚼着肉,含混不清说道:“知道的,我会少吃些。留着给铁头与鸡毛吃。”

    “好小子,不错。”宁王笑道。

    “铁头与鸡毛一会有肉糜青菜粥喝,他们不能吃这些。”林小宁说道。

    “耗子,真得少吃些,慢些吃。上回我就闹了肚子了。”家福说道。

    一顿饭吃得香得很,有家福与耗子吃相做榜样,大家都多吃了半碗饭。

    饭后林小宁去看了看铁头与鸡毛,他们两个正在吃着肉糜粥,热乎乎的粥下肚,额头上就出了一层细汗。小丫拧了把温热的湿帕子让他们擦了汗。

    铁头年纪最大,已懂些事理了,看到林小宁与荷花进屋有些害羞。别扭的叫了声:“小姐、荷花姐。”

    鸡毛咧着黄牙大叫“小姐好!”然后差点要从被子里跳下来磕头。被林小宁拦住。

    “你们喝过药了?”

    “喝过了,煎好吹温了就给他们喂下去了,二道药晚一些再煎。”荷花说道。

    “喝过药后就觉得舒服多了。”鸡毛说道。

    “那便好,明日的药吃过后,我再换个方子一醉沉欢,裴少诱拐小蛮妻最新章节。”林小宁说道。

    “不用药了。小姐,”鸡毛说道。“再给一碗肉粥喝,我们病就好了。”

    铁头瞪了鸡毛一眼。

    林小宁笑了笑:“两个时辰后再喝一碗粥,晚上就可以吃一些干饭,配上青菜与小炒肉片,听话,之前你们病着没吃什么,饿得久了,一下不可吃太多。”

    家福道:“鸡毛,听我二姐的没错,我二姐是医仙,可有名呢。”

    林小宁与荷花笑着出了屋,一出屋就听到里面的嬉笑声传出来。

    “铁头,鸡毛,我们刚才吃肉了,好大块的红烧肉,一咬那个香啊,满嘴的油,一大盘子哦!还有鸡块,我本来想带来给你们吃的,但是家福二姐说你们不能吃那些。”是耗子兴奋的声音。

    “我们以后天天有肉吃的,我说过的。”是家福自豪的声音。

    对于家福刚才拉耗子上桌,以及搞不清自己的少爷身份,待铁头他们如兄弟,林小宁没有半分芥蒂。

    耗子他们三个,说是买来的,但显现着不可能做下人,只当是家福的玩伴便是,反正桃村里与家宝、冠生还有大牛、二牛玩得好的,都是这般跑来林家,坐在一起吃喝。

    没哪个想过,林家是四品官家,还是他们的大东家。

    说到底,桃村像个大集团,有厂,有窑,有作坊。那些村民就是工人,有的是普工,有的技工,有的是工程师,有的是厂长,有的又是采购与销售,各种职务,各种人,上班下班遇上了,都是快快活活的招呼着。与现代的大企业毫无二致。

    这样看来,家福与这三个孩子的性子,自由自在的,放在桃村真是合适不过。

    半个时辰的午觉过后,林小宁精神抖擞起床洗漱,虎老三回来了,到了宁王屋里呆了一会就去了衙门叫回了安风。

    逛街的事只能作罢。

    荷花忙给如风伺候了一顿肉块,千里看到如风回来,亲昵的上前,它们一对狼夫妻,一直没有分开过,分开不到两日便甚是想念的样子。林小宁偷偷放它们到空间去喝了顿泉水。

    晚上的时候,道观的刺客尸体被衙门的人运回来了,前来报信。

    之后,宁王与安风一直忙碌不休。

    第二天,望仔与火儿终于回来了,吱吱讨好的冲林小宁叫着,林小宁把两个小家伙放到空间喝了水,就让他们出来陪自己玩耍。

    宁王听到望仔的叫声,又想起他收的那块石头,一直就忘了给丫头呢。便拿着石头过来了。

    望仔一看黑石头,就吱叫一声抱着,然后把石头像献宝似的捧到林小宁面前。

    林小宁高兴地拿着石头看着:“真是个好玩意。”

    说完还亲了望仔一口。

    宁王笑道:“一对活宝。”

    林小宁笑道:“是说望仔与火儿吧,不是说我吧?”

    “你说呢?”

    “我觉得你不是在说我。”

    “那便不是说你。”宁王大笑起来。

    林小宁也忍不住笑道:“你还真不知道,这的确是个好玩意流氓调酒师全文阅读。”

    “哦,到底是什么奇石,能让你这么稀罕?”宁王纳闷了。

    “什么奇石?”林小宁脑子刚一闪过这句话,望仔就兴奋地叫着。

    林小宁听完过后面色大喜。

    “什么奇石啊,有什么讲究没?”宁王又问。

    “就是一块石头,我与望仔就是喜欢。”林小宁笑呵呵地回答。

    “活宝。”宁王气笑了。

    “望仔,他说你活宝哦,我家望仔可不就是活宝嘛。”林小宁哈哈笑着。

    宁王忍不住也大笑起来。

    当银影从西南派出的十大高手寻到客栈的时候是两天以后了,从京城来接周少爷的人马当天也到了。

    这便是分别在即了,林小宁拿出写好的信递给周少爷:“周少爷,帮我带个信给曾姑娘。”

    说完还对荷花使个了眼色,荷花眼红红的咬了咬嘴唇。

    周少爷脸上有着不舍的神情,终是千言万语难开口,沉默把信收入了怀中。

    福生眼眶也有些发红,说道:“林小姐一路顺风,荷花姑娘一路顺风,到了桃村,给我们来个平安信……”

    荷花声音有些给哽:“会的会的,你们到了京城也给我们来个平安信。你们也要一路保重……”

    宁王与安风作了一番安排,周少爷那边被指派了四个黑衣人,加上周家的来人,护送周少爷回京。

    自己这边带着四个黑衣人,还有三虎兄弟,一起和林小宁一行回桃村。

    最后两个黑衣人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两批人马,就此在裕县分别。

    谁也不知道,一场啼笑皆非的对采花大盗的追杀开始了。

    裕县县令在宁王与林小宁一行离开裕县后收到了通缉令。

    “这两个采花大盗,心狠手辣,淫人无数,还犯下多条命案。是惊天大盗,他们的坐骑乃是两条白毛大狗,速度罕见……”派送通缉令之人如是说。

    等到人走了,裕县县太爷哆哆嗦嗦地端了茶盅喝茶,手抖得厉害,茶盅掉地摔碎。

    县太爷心里那个发毛啊,当通缉令一打开时,他就清楚画像上的二人,就是客栈里住着的大人物——所谓的宁王与风大人,他竟然信以为真,把采花大盗当成宁王,还被两个大盗要去了裕县最好的三个捕快。

    师爷也在一边冒着汗,这是怎么说?怎么一回事,这两个采花盗,在本县闹出那样大的动静,还把道士弄死了,让虎老二扛了尸体来衙门,又让给定罪,并书于天下人知,还有道观的六具尸体,也被他们翻看了半天。

    “师爷,你看这事,到底是不是搞错了,那两人真不像采花盗啊,哪有那样气度的采花盗,还大张齐鼓地支使衙门。这,是不是模样长得像啊。”县太爷小心翼翼说道。

    师爷想了想道:“大人,那二条大狗呢?他们不是有二条大狗吗?天下会有这么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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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追捕小淫贼

    师爷想了想道:“大人,那二条大狗呢?他们不是有二条大狗吗?天下会有这么巧的事?”

    “应该就是长得像吧,要真是采花盗,那院里两位漂亮小姐明明是大家闺秀啊,怎么会与他们一道呢?他们还胆敢要走三虎?胆敢杀老道?还让我们查道观?而道观还真有尸体?”

    “对,对,就是长得像,是巧合。”师爷说道。

    “事到如今,就是长得像。”县太爷意味深长说道。

    开玩笑,如果不是长得像,两个惊天采花盗在他县太爷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杀了一道士,还指使衙门团团转,又大摇大摆的走了,他这县太爷的官服还要不要了!

    “大人,那这通缉令?”师爷小心问道。

    “叫人多临摹几张,明日一早各处张贴。”县太爷说道。

    虎老大的伤还没有好,安风临走前去看了他,告诉他那老道的拂尘柄,是难寻的好物,本是打算在爷的库里为他寻一把好重刀,但那根拂尘柄倒是有些意思,便已叫人带上去京城,掺上精铁,现打一柄更好。

    然后让他一人在裕县养着,待伤好后再自行去桃村,并留给他一匹马及一些银两。

    可虎老大愣是不答应,说是说好了跟着他们的,怎么就单把他一人丢下,伤势已无大碍,执意要跟着一起走。

    安风拗不过虎老大,只得答应了。

    于是,林小宁一行,两辆马车,一辆坐着林小宁、荷花与小丫,另一辆载着虎老大与四个孩子上路了。马车周围众多马匹围绕,分别是四个黑衣高手、老二与虎老三、宁王与安风。

    千里如风背着望仔与火儿。威风凛凛,得意万分地跟在宁王马后。

    果然如林小宁所说,几个孩子病一好就上窜下跳,这几日的大块肉,大块鸡把他们养得生龙活虎,四个野猴子在车厢内根本呆不住,一个个探出车厢外,一脸羡慕地看着虎老二与虎老三骑的马。

    孩子的心思最是玲玲剔透,哪个好亲近,哪个好煞气。一眼就能感觉出来。除了家福对宁王与安风并不畏惧外,铁头三个,凭直觉就盯上虎老二与虎老三。嘻嘻笑着,非想蹭马骑。

    二虎们正想着法巴结人呢,正主巴结不了,小少爷和他的玩伴既然主动亲近,哪会放过此等机会。把四人从马车上挨个抱过来。前一个后一个带着。于是,二虎的二匹马上,都一前一后分别带上两个孩子。车厢里只剩下了虎老大。

    裕县城门远远的抛在了车后,林小宁把车帘打开,看着周边的景色,宁王骑在马上。看着林小宁的脸从帘内探出来,便展颜而笑。

    林小宁只觉温暖无比,心中全是快活。这样隔着车厢窗帘,两人时时对望着,时时笑着,有些傻,却是说不出的甜。

    一队人马万般自在与悠闲地前行着。

    太阳高高挂起时。望仔与火儿就开始到处乱跳,一会儿跳到这匹马背上。一会儿跳到那人的肩膀上,玩得不亦乐乎。

    最后又跳进车厢内,两个家伙在林小宁怀里,吱吱讨好叫着,林小宁摸着望仔与火儿的小脑袋,心中为望仔的功劳欢欣着。

    那块黑乎乎的石头,不是玉,是什么石头不知道,但望仔之前说得清楚分明,那石头放入空间,便能助她带人进入空间。

    这之前除了动物,是无法带人进去的,在道观林小宁想着把荷花等人放到空间里只是一个美好的想法,她没来得及试,并不知道这想法根本无法实现。但这块石头可以让这想法实现,空间现在可以带人进入了。

    这样一来,可以在夜里偷偷带小宝与爷爷入空间,空间的灵气肯定能让小宝身体更好,爷爷更长寿。话说那邪门老道,养生之术的确到家,那把年纪了,还那般年轻。得让爷爷也活上这把岁数才好,如今这样好日子,不多享受几十年,太遗憾了。

    林小宁笑歪了嘴。

    望仔与火儿看着林小宁笑得开心,又表功的叫着。

    林小宁心中问着:“我的望仔,你怎么知道那石头的作用呢。”

    望仔很是神气得意的打了个转,他在说:“我对天下灵物都了解。”

    “德性。”林小宁笑骂着。

    火儿自觉没什么本事,只好献媚的在林小宁怀里窝成一团,望仔想了想也趴到火儿身边躺下了。

    “懒货,一对懒货。”林小宁抚摸着他们两个骂着。

    小丫头一次坐马车,新奇无比,左顾右看的,小脑袋转来转去,看到望仔与火儿胆怯又好奇的盯着。

    到了中午时分,荷花与小丫伺候大家吃了一些干粮,便又继续上路了。

    望仔与火儿吃了一些干粮渣子就极不屑地跳开了,又跳到千里如风背上去玩耍去了。

    安风看着这两个小家伙,忍不住笑道:“这两个家伙睡了玩,玩完了就睡,真是活宝。”

    宁王一听就乐了,但却不说明。

    一路行到太阳略略偏西,不远处有一小村落。

    “到村里寻些水装满水袋,晚上应该能到一处小镇落脚。”安风看着天,算着时间与路程。

    “淫贼你往哪里跑?!”第一批追捕采花盗的江湖豪杰跳了出来,两个人手拿武器,指着宁王叫着。

    林小宁听到外面传来一句千年不变的台词,笑出声了,从车帘内探出脑袋看去。

    只见外面的宁王与安风他们,不明所以的看着前面立着的两个大汉,不解地说道:“你们认错人了吧?”

    “岂能认错,二条大白狗,二个采花小淫贼,小模样那是玉树临风,最喜扮成贵家公子哄骗女子。”其中一个汉子义正严辞的大声说道。

    “采花小淫贼?”林小宁乐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在车窗内对着两个汉子道,嗳,你们真认错人了!

    “好厉害的小淫贼,把个好端端的小姐哄成这般傻样,还为他们说话,上,擒住淫贼领悬赏!”

    两个大汉便冲了上来。

    宁王与安风仍是一头雾水,但四个高手却立刻上前迎击,一时乒乒乓乓打得热闹。

    林小宁乐得不行,出了车厢,坐在大帘外看着热闹,荷花也好奇跟着出来看着。

    虎老二与虎老三把家福与铁头四个孩子抱上马车,也打算上前杀敌。

    安风道:“不必了,他们两个打不过的,看着就行。”

    宁王行到林小宁车前低语:“回车厢去。”

    “你何时成了小淫贼了?”林小宁低声笑道。

    宁王仍是不解的神情:“我哪知道?”

    “那就问问呗?”林小宁笑道,“看那两个汉子,好正义啊,问清楚,除了误会就行了。”

    宁王与安风对视一眼,忽然有点明白了,但还不是很明白。

    安风便开口问到:“喂,你们从何得知我们是。。。”实在说不下去了。

    林小宁笑笑,脆声问道:“喂,你们凭什么说他们是淫贼?谁告诉你们的?”

    两个大汉对战四个高手,相当吃力。但四高手见安风询问,出招便温和多了,两个汉子勉力应着,口中大叫:“两位小姐,你们莫要被这两个小淫贼给哄骗了,他们是惊天大盗,杀人如麻,屡屡犯下命案,还。。。还。。。淫女无数。。。”

    可怜这两个正义的江湖豪杰,说到这儿也说不出口了,声音低了许多。

    四大高手听到这里,怒上心头,招式立刻又狠厉起来,两个大汉便凝神对付着,不再说话。

    虎老二与虎老三大声道:“你们搞错了,这两位可不是淫贼,是王爷,六王爷,别乱来,快停手。”

    两个大汉气得要吐血的模样,其中一个使出大招挡住两个高手攻击,说道:“对吧,说了他们最喜扮成贵家公子哄骗众人,真是一点没错!”

    林小宁此时有些哭笑不得,只好又叫道:“嗳,先不打了,先把话说清楚吧,就是上公堂也得让人分辨不是。你们先停停手,不要上来就说人家是淫贼,到底是怎么个杀人如麻,淫女无数,倒是说来听听……”

    林小宁接着还要说:有什么证据?

    可话没说完,便听到那边一个大汉愤然道:“我呸,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子,竟然到此时还护着淫贼,还想听小淫贼的事迹,我看他们是一伙的,不必多说,上。”

    宁王与安风一听到两人如此诋毁林小宁,顿时双双沉下了脸。

    “杀了!”宁王冷冷说道。

    四个高手得令,使出杀招,狠厉无比,招招见血,没两下,两个大汉就挂了彩。

    “别杀,让他们说清楚。”林小宁说道。

    “我呸!”两个大汉正义有余,却智慧不足,听到林小宁这话,气得快背过气去,一个功夫好一些的,狠狠的啐了一口大骂:“这小妮子是一伙的,喜听他们两个犯案事迹,如此恶心之女,天下难寻。”

    林小宁也怒了,喝道:“点了他们,问清楚!”

    一刻钟后,两个大汉就被点倒在地上不得动弹!

    林小宁道:“安风,还是好好去问问是怎么回事吧,这两个愚笨不堪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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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回家

    林小宁道:“安风,还是好好去问问怎么回事吧,这两个愚笨不堪的家伙。”

    铁头他们三个坐在车厢外面看呆了,这一场短短的打斗完全颠覆了他们心中关于打架的观念。这样的漂亮身手,这样的英雄人物,这样的盖世功夫,要杀便能杀,要点就能点,神了!

    “学武功就得学成他们这样才叫本事,我们什么时候能学成这样的身手啊。”铁头叹息说道。

    家福得意道:“这算什么,头先你们是没看到啊,在裕县收拾那天玄老儿时,那场架比这场可是精彩多了。我姐夫,安大哥,还有虎大哥一起出手,对付天玄老儿,只是虎大哥功夫差一些,受了伤。那天玄老儿一百二十七岁,功夫好的吓人,可还是被我姐夫他们拿下了。天啊,那一架才叫打得好看呢,时间也长,太好看了!太过瘾了!。”

    家福一脸激动,神彩飞扬。

    铁头看了家福一眼,轻声道:“家福,你姐夫与你姐还没成婚呢,还是不要这么叫了。”

    “为什么,我姐夫说喜欢我这么叫。”

    “听我的,不要这么叫,对你姐不好。”

    家福哦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两个被点在地的大汉怒瞪双眼,恨恨地看着安风。

    “说!怎么回事,凭什么说我们是淫贼!”安风问道。

    林小宁下了车,款款上前,脸上有轻微怒意,又有说不出的好笑。

    “你们两个,为何说他们是淫贼,就是衙门定罪也有个说法,有个依据是吧。好端端的。就成了杀人如麻淫人无数的大坏蛋了,你们便是想申张正义,也得看准人了啊。”

    一个大汉愤然道:“你们这两个淫贼行踪诡异,犯下多桩命案,已有衙门一一核实。就你们这模样,再加两条大白狗,一眼就知,哪里会弄错。”

    另一个大汉一脸厌恶接着说道:“你这个小妖女,与他们沆瀣一气,行事恶心难言。不除之不足以泄民愤,只叹我们兄弟二人功夫不足,今日竟落到你们这等凶徒之手。可叹你们这等心术歹毒之人竟然收到如此高手为帮凶,真是世风日下!不过,江湖上那么多武艺超群的英雄豪杰,他们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到底还是什么也没说明白!

    看这两个认死理的大汉,是说不清了!

    林小宁不怒反笑。这样的愣头。如此武断,真是蠢笨不堪,既是说不清便反唇相讥:“说到底你们就认定了他们是淫贼,我是妖女,如此说来,我还认定你们是打劫的乱匪呢。”

    “呸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妖女。竟如此污我兄弟二人清白。”满脸厌恶的大汉怒喝着。

    “我才呸!你们两人还有什么清白,丢人丢到这大马路上了,还讲什么清白。笑死人了!你们打家劫舍,半路抢钱,不要面皮!你们两个不要脸不要命的乱匪,打劫到我们这等弱女孩童的头上,真为你们臊得慌。我向来好性子。但也不能被你们这样辱骂。安风,用他们的臭袜子堵上他们的嘴。丢到草从里去。”

    林小宁笑眯眯地骂着,只觉胸中闷气一扫而光,又道:

    “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口中的那些英雄好汉是不是也要打劫我等弱女孩童的。我倒想见识下,你们这些所谓的江湖豪杰,是不是个个都如你们这般蠢笨无知!”

    宁王与安风都乐笑了,安风笑着准备脱两人的鞋,虎老三上敢着巴结:“大人,这事我们两兄弟来做就行,别熏到大人了。”

    虎老二、虎老三乐呵呵上前把两个大汉的鞋子脱了,又扯下臭袜子塞进两人的嘴里。两个大汉怒目圆瞪,差点气晕了过去。

    “好了,”虎老二、虎老三把两人扔进草从里,笑嘻嘻说道,“我们进村去讨水吗,正好我们两人也洗洗手。”

    一路上却是再也没有遇上哪个武功高强的江湖豪杰。

    当远远的看到清水县城门时,林小宁百感交集。

    离开桃村并不久,但从京城回村时,一路遇险,看到城门竟觉阔别已久,恍如隔世。

    “到了,到了,马上就到桃村了,这就是清水县。”林小宁指着城门对荷花说道。

    荷花探出脑袋看去,脸上露出无限想像神情。

    “小姐,桃村是什么模样?”

    “是像天堂一样的模样。”林小宁笑道。

    宁王也笑了:“天堂是什么?”

    “天堂就是天上的地方,人间没有的,美好的地方。”林小宁说道。

    “桃村的确是天堂。”宁王露出神思。

    安风骑着千里先进村通报。所有的一切惊也好、险也好、可笑也好,都被忘记了,林小宁坐在帘外,大口呼吸着家乡的空气:“家福,快到家了,林小宁喊着。”

    家福与铁头四个,也都坐在车厢外好奇望着,这就是二姐(小姐)的家啊。

    望仔与火儿很是开心的模样,跳到林小宁的肩膀上。

    家福道:“二姐,你说爷爷、大哥他们会不会不喜欢我啊,我什么都不会。”

    “不会的,看你这神气的小地主模样,哪个会不喜欢。”林小宁笑眯了眼。

    铁头三个沉默不语,尤其是鸡毛,他最小,脸上的失落明明白白。

    “你们四个都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好孩子。”林小宁又笑着说道。

    四个孩子迎风露出了纯真的笑容。

    桃村的林老爷子至今也不知道林小宁被劫一事,只当她仍在京城,还对回村的魏老爷报怨着,怎么不一起回。

    魏老爷被安雨和张年授意,只强作无事打着哈哈,解释说哪能那么快回啊,你家孙女子与梅子那丫头都作了太医院分院的医官了!那是一个七品一个九品女官,这自古没有女子能堂堂正正做官的,你老头子可是有更厚的福等着享呢。

    林老爷子听到自家宁丫头竟然做了女官,还有梅子也做了女官,喜得直说要大宴村民。魏老爷心里却是慌得很,急忙拦住,只说凡事还是低调些为好。林老头想了想,到底还是听了他的意见。

    林老爷子低调归低调,但显见着喜得又年轻好几岁,忙去找郑老与方老头分享这等天大喜事。完了还带着小香与小宝去祖坟上香,付冠月有身孕不好上山,只在家里修的小供堂里烧了香。

    魏老爷见林老头成天都乐得合不拢嘴,心里堵得不行,唉,这等事,自己根本帮不上忙,只好提着心盼着林家二丫头吉人天相,平安归来。

    安风提前回村报信后,魏老爷长出一气,心情顿时开朗,就说吉人天相呢,吉人天相呢。林家二丫头终于平安回来了。

    林老爷子高兴得不得了,好孙女终于回了!安排辛婆子操办几个精细的大菜,再从郑老亲家那馆子订两桌上好席面,还有客人与丫头住的院子都要好好打扫,崭新的被褥换上,热水烧上,好洗去一路风尘……

    林老爷子交待完就和付冠月一起把小香与小宝从学堂接出来,去村口候着。

    当林小宁快到桃村村口时,看到桃村牌坊下,小广场上站着爷爷与大腹便便的嫂子,还有小香与小宝。

    “二姐!”小香与小宝远远看到人马到来,就高声喊叫着。

    “宁丫头!”林老爷子也喊着。

    “爷爷,小香,小宝,嫂子……”林小宁对着他们挥舞着胳膊。她的眼眶热热的,他们是她的亲人。

    马车到了村牌坊下,车还没停稳当,望仔与火儿就跳下林小宁的肩膀,双双朝着林家的方向去了。

    林小宁也跳下车,真扑上前把小香抱了起来,小香尖声笑着:“二姐,你可回来了,秋收的粮打了好多啊,你没看到,全是金黄的谷子,壮观极了。”

    林小宁也不接小香的话,又把欢喜地小宝抱起来,小宝有些别扭的样子让林小宁发笑,放下小宝,又抱住林老爷子:“爷爷,看小宝,都不喜欢我了。”

    林老爷子只是眉开眼笑看着林小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宝喜欢二姐,但二姐不要这样,这么多人。。。”小宝低低地分辨。

    “都是被那两个酸腐的先生教坏了,”林小宁笑道,“小宝,自家亲人,不用大防,就得在人前亲近,才显得我们一家人和美亲密,知道了?”

    “知道了。”小宝有些脸红应道。

    林小宁最后小心的抱了抱付冠月:“嫂子,你这么大肚子也不知道让人省心,这样我多担心。”

    付冠月笑道,“这才多大,胎像稳着呢,走村里的路没事,你呢,一路回村可是颠坏了吧。”

    “还好啦,我这身体你也知道,就是个乡野村姑的身体,棒得很。”林小宁笑道。

    宁王看着笑愣愣的林老爷子,忍不住笑道:“老爷子这几日不见,又显年轻了不少。”

    林老爷子见一脸笑颜的宁王,更是开心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了,只是笑着。

    “爷爷,我们别站着说话了,回家再细细聊吧,杵在这村口,后面一堆人马呢……”林小宁笑着提醒,对宁王小声道,“我爷爷看到你乐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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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提亲

    林小宁笑着提醒,对宁王小声道,“我爷爷看到你乐傻了。”

    “臭丫头。”林老爷子乐呵呵骂着。

    林小宁俯身过去低语:“这孙女婿你可满意?”

    林老爷子乐呵呵看着宁王,不说话。

    这时小广场不远坊市上的村民陆续围了过来,叽叽喳喳地交头结耳。毕竟林小宁为官之事大家都已得闻一丝风声,见到正主回来了,都想上前确认确认,到底女子为官是千古奇闻,众人各种心情各种羡慕各种嫉妒……

    无法言说!

    “林老爷子啊,你孙女子真做官了吗?”有村民问。

    林小宁笑着点点头,林老爷子便神气大声回答:“是啊,做了官了,我家现在有两个官身了,家栋是四品,宁丫头是七品。”

    “梅子也做官了,是九品呢。”林小宁补充着,得意是一种快乐。

    啊!人群中有一女声尖叫,那是梅子的婶婶。

    “我家梅子做官了?”

    “是啊,”林小宁笑道,“九品助事。”

    “天啊,梅子真有福,一个婢女也能做官,真是福厚跟了东家二小姐!”更酸的声传来。

    “是啊是啊,梅子不过是个婢女……”

    “是卖了身的,是奴籍!”

    “奴籍能做官吗?”

    “我放了梅子身契,”林小宁笑道,“梅子已正在京城任职呢。”

    “天啊,梅子她的叔婶,当初是把她卖得好哇……”

    “切,好什么好,不嫌丢人的,我要有这么能干的侄女,哪舍得卖。好好的姑娘,成了奴籍。”

    “就是,怎么不卖自己的女儿呢,自家兄长唯一的骨肉也能卖,黑了心的……”

    梅子婶婶低头不言语,脸色极为难看。

    她身边的一个女孩也低头不语,脸红的能淌下来。那是梅子的小堂妹。

    “娘,梅姐做官了,我以后也要做官。”一个男孩说道,是梅子的堂弟。

    “回家。”梅子婶婶匆匆拉着一双孩子走了。

    林小宁听着这些话。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客气道:“都散了吧,我们还要赶着回家。”

    “林老爷子又要摆流水宴了。”村民的声音酸酸的。

    “这次要最上等的席面啊。林老爷子。”

    “林老爷子摆的席面,哪次不是上等的,看你馋的那样。”

    林老爷子笑个不停,却是没接话。

    宁王再次提醒村民:“都散了吧,过几日安顿好了。会摆宴的。”

    林老爷子笑看宁王,越看越觉得美气。

    村民们终于纷纷散开,给马车留出一条路,但仍是不舍离去。

    宁王看着兀自乐着的林老爷子,体贴笑道:“老爷子,不如我们都上马车吧。快些回府,回去再细聊。”

    林老爷子笑个不停:“好好好,不过月儿不能颠着。”

    “知道的。车赶得稳着呢,嫂子我扶你上车,小香把小宝拉上来。”林小宁吩咐着。

    在马车上,林小宁编了一个在京城遇受惊之马,惊险之下幸被家福所救的故事。

    林小宁唉道:“这孩子。是个孤儿一直乞讨过生活,受尽白眼欺负。却还保留善心救人性命,所以我认了他做弟弟,取了名叫林家福……爷爷你不会怪我做这么大的主吧?”

    林老爷子有多疼爱林小宁这个和顺长老预言贵命的孙女子,就有多感激小家福。骂道:“怎么会怪你,你不带回来我才会怪你呢,救我好孙女一命,多好的娃啊,这孩子我们家是要好好善待的。还有,丫头你既认了做弟弟,那就得正正经经的挑个日子入家谱。”

    付冠月笑道:“爷爷,您又多了个孙子了。”

    林小宁撒着娇:“是啊,爷爷,我多乖,从京城一回,不仅给林家挣来了七品女官的荣耀,还给您挣来了一个好孙儿。不过家福是孤儿,不知道自己的岁数,我看那那模样,不超过十二岁,比小宝是要大些,回头我们请人给家福算个吉祥的生辰,然后再入家谱。”

    付冠月与小香还有小宝便叹息出声。

    林老爷子点头道:“就这么办,算个好生辰,护他一生吉祥如意。”

    “爷爷,我还把与他一起的乞讨的三个伙伴带回来了。好生教养,不指着多出息成大材,但至少可认字懂事识大体……”

    “此事办得厚道,不愧是我孙女子。”林老爷子自豪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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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风已然是林家的一份子,报了信后就去魏家接回了安雨,并介绍了三虎给他认识。然后熟门熟路的带着安雨与三虎还有四个黑衣人入住小宝的院子。院里的主屋则留了给宁王。然后吩咐下人打水给一众人等洗浴换衣。

    林家的正厅很大,当初建宅时,正厅就被示意往大里建,林家的正厅最是气派不过,又宽敞,又亮堂,又大气。

    “爷爷你看,这就是家福,家福过来给爷爷磕头。”林小宁拉着略有些认生家福,对着坐在正厅主位的林老爷子道。

    宁王坐在林老爷子旁边,冲着一脸小心的家福鼓励一笑。

    家福扑通一声跪下来磕了一个响头,口中朗朗道:“爷爷好,家福见过爷爷,愿爷爷身体健康,褔如东海,寿比南山……”

    家福做足了功课,这些话是虎老大教的,这番话说得林老爷子心花怒放。真是个好娃儿啊,嘴真甜!

    “好孩子好孩子,以后你就是我的孙儿。”林老爷子慈爱抚起家福,从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绽小鱼形状的银子放到家福手中,“这是爷爷给你的见面礼,收好啊。”

    “谢谢爷爷。”家福很是懂事的把银子郑重放入口袋中。

    “家福,再见过大嫂、小香姐、小宝弟弟。”林小宁笑眯眯拉着家福,家福一一给几人都鞠了躬。

    付冠月与小香也都各自掏出梅花形状的小银饼子给家福做见面礼。

    家福一一道谢并郑重收了。

    小宝没有见面礼给,但家福却变把戏似的从怀里摸出一个极为精致的草编蚂蚱:“小宝弟弟,这是我给你的礼物。”家福说道。

    这蚂蚱是也是虎老大授意让耗子精心编的。一路行来,三虎他们慢慢也了解了家福大致身世与遭遇。而这次回桃村是要见亲的,如果给所有人置办礼物,却是虚了,家福的钱不就是林小姐的钱嘛。只听说林家有一个比他年岁更小的弟弟,草蚂蚱这种小玩意不费银子又讨喜,再则说,也是一个心意,又显真诚。

    “编得真好,村里还没哪个能编成这样活的蚂蚱。”小宝开心的收下了。“谢谢家福哥。”

    铁头三个也一一见过林家人,只是称呼不同,他们依次鞠躬叫着:林老爷子、少夫人、小香小姐、小少爷。

    林老爷子慈爱地挨个叫着:“好孩子。来来,爷爷给你见面礼。”

    按家福的份例给了铁头他们见面礼。

    付冠月与小香也笑眯眯的给了铁人三人梅花小银饼。

    四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的意外与欢喜。然后被付冠月的丫鬟带下去洗澡换衣了,实在是他们四个的模样。灰扑扑的猴子一般。

    待正厅只剩下林家人与宁王后,宁王清了清喉咙道:“老爷子,我此番前来一是为送丫头回村,二是前来提亲……”

    付冠月吃了一大惊,看看林小宁又看看宁王。

    林老爷子是心知肚明,可之前是没过明路的。现在这是要提亲过明路了。心里乐开了花,面上难耐喜色,对林小宁道:“你和小香带小宝去好好叙叙。月儿你去给那四个娃娃安排房间……。”

    才出一正厅,小香兴奋小声道:“姐,王大人他……提亲是为你?”

    林小宁笑着点头:“怎么样,配你姐如何?”

    小香与小宝是不知道宁王的身份的。

    但付冠月却是知道,她心中极为震惊。天啊。林家以后可就是皇亲啊,小宁就是宁王妃啊。只是不知道是正妃还是侧妃,就算是侧妃也是高攀,不对不对,小宁显然是知道的,以她的性子,侧妃未必会同意,那多半是正妃!

    却听小香笑着点头道:“嗯,我看不错,配得上我姐。”

    付冠月差点被口水给呛了,小香啊小香,还配得上我姐,那人可不是王大人,他是当今天子嫡亲弟弟六王爷啊。

    小宝到底年纪小,听到姐姐们这样说话,不好意思插嘴,只是低头偷笑。

    付冠月顿了顿心神,自如笑着:“看来咱家得多请一些下人了,之前一直不够用,一直将就着。现在却不是能再将就了。”

    “嫂子作主就是,家里的事都是你作主的。”林小宁与小香同声说道。

    “你们姐妹这点倒是像,都不爱操心。”付冠月笑着,又低语问:“小宁,那个……提亲,是正还是侧?”

    “没有侧,就我一个,他答应的。”林小宁笑道。

    “什么,这也能答应?!”付冠月惊道。

    林小宁嘻嘻笑着:“我们之前说好的,不然不嫁。”

    付冠月压住欣喜,感慨着:“小宁你胆子真大,这也敢说。”

    “嫂子,你和二姐嘀咕什么呢?”小香疑惑问着。

    “没什么,回头你就知道了。”付冠月草草回答着又激动抓着林小宁的胳膊,她肚子有些大,这一抓,肚子就贴上了林小宁的腹部,林小宁乐得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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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姑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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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肚子有些大,这一抓,肚子就贴上了林小宁的腹部,林小宁乐得发笑。

    “小宁,你这是为林家争了大光啊,七品女官,外加宁王妃,林家以后就是王妃娘家了啊。”付冠月抓着林小宁胳膊的双手发颤。

    “嫂子,你可是四品官夫人,你要矜持些。”林小宁乐道。

    小香则一脸惊愕地看着两人:“嫂子,二姐,你说这是说什么呢,不是王大人来提亲吗,怎么又是王妃了,王大人不是为自己提亲吗?”

    “小香,”付冠月恢复了四品官夫人的些许稳重,但狂喜与激动仍是按捺不住,“王大人就是宁王殿下。”

    小香愣住了。

    小宝张着大大的嘴。

    小香神情复杂地自语:“王大人是宁王啊,是六王爷啊?”

    林小宁含笑点头。

    “宁王殿下提亲一事,自家人知道就好,不要外传,低调些。”付冠月郑重道。

    “半月前得知小宁为官时,爷爷就说要低调,虽说有些风声传出,但爷爷从没正式承认过,还是今天小宁回来后才正式说的。爷爷年纪大,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付冠月又补充。

    小香与小宝作贼似的看着林小宁:“二姐,我们不说,不对外人说……”

    “嫂子你别吓着他们两个了。”林小宁扑哧一笑。

    “去去去,大人说话小孩子一边玩去。”付冠月轰着小香与小宝。

    “我们才不是小孩子呢,我都是教书女先生了,小宝都是童生了。对吧小宝,我们都是大人了。”小香说道。

    “我去做功课了,”小宝一溜烟跑了,气得小香跺脚。

    付冠月对小香嗔道:“就你是个小大人。”

    突然又想到什么。问向林小宁:“小宁啊,前阵子你还没回时,张年去接了一车礼,说是沈公子与沈大人送来的。我归整了一下,都是上好的事物,沈家真是有心了。不过,却是发现一个小匣子,那匣子我一看就是你的手笔,红木盒压纯白绸,装着一些头花……”说到这儿实在忍俊不住。“不过头花下面还有几对极为漂亮难得的金镶玉镯子,我估摸着那些不是沈家送的,是你置办的吧?”

    “嫂子不说我倒忘了。还真是我置办的,头花自然是给小香,镯子是你和小香两人的,还有一对是梅子托我带给她小堂妹的。”

    林小宁这时还真有些庆幸当初把首饰匣子放在了沈家的礼车上,不然也是被刺客收去了。就是后来再拿回来都觉得晦气。宁王找到她时说过,安风已安排张年去出事地取回这车礼。她当时还想,酷哥安风不仅武功高强,心细也如发啊。安风与梅子的事,若是两厢有情,就得好生成全一对佳人。

    不过安风自觉年岁大了梅子许多。不作妄想,可梅子的想法如何呢?得再点点他们两个。到底梅子还小,这事不急着现在定下来。

    “二姐又送我头花。太好了!还有金镶玉镯子?嫂子,真的漂亮难见?”小香喜道。

    林小宁最爱看到小香这时的模样:“绝对的精品,周记珠宝京城总号贵客区的精品,独一无二,普通客人有银子也买不着的。走走走。去看看去,这次我又带了几朵头花呢。全是小香你的。”

    “匣子我放在你院里那小库房里,一块去取,到你屋里看,顺便看看荷花和小丫的屋子收拾得如何了?家里下人少,收拾这么多间屋子,也得费上不少时间。”付冠月道。

    “好,嫂子,等买了人回来,再配几个给荷花做助手,荷花是管事大丫鬟。”林小宁扶着付冠月向小库房走去。

    “知道的,按一个管事丫鬟,两个一等,两个二等这样配,小丫先做二等吧,你回头也给她取个名。”付冠月挺着肚子微昴着头说道。

    “不,小丫是我给荷花配的,专门给荷花使唤的,荷花是我的心腹。其它的丫头配制都按嫂子安排,嫂子你自己院里也这样配,现在你肚子大了,身边可不能少了伺候的人。我们林家慢慢也要有些大户的作派了。不过小香是女先生,只要有一个贴身的就行,再加两个二等的吧。”

    小香笑着:“我可不要什么贴身的,有两个打扫收拾的就行。”

    “行,爷爷与小宝还有家福那也要配个贴身的小子,我明天就叫人去县城给牙婆说一声,把人带过来挑。”付冠月笑道。

    “家福他们四个是要进学堂的,还有荷花与小丫也要进女学堂,小香你回头安排下。其它的丫头婆子什么的,小香你晚饭后统一教她们。”林小宁吩咐着。

    “没问题二姐。”小香很是得意的做出女先生的派头。

    林小宁院里的小库房是林小宁自己的库房,基本上都是林小宁从郑老那讨要来的瓷器,那方小匣子就放在一个小案上。

    小香抱着小匣子喜上眉梢:“快,二姐,去你屋里去。”

    林小宁的屋子在没人住时也是有安排人隔天打扫的,安风报信后,辛婆子马上让人换了新被褥。

    荷花的房间安排在林小宁屋子的隔壁,以前梅子住的那间,小丫则在荷花隔壁。

    “小姐。”荷花细声唤着。

    “荷花,到我屋里来,有礼物送你。”林小宁神秘笑着。

    “夫人、小姐。”辛婆子带着一个妇人从小丫房里出来了。

    “辛婆辛苦了,”付冠月道,“麻烦辛婆安排人去给家福收拾房间,就小宝隔壁吧,那三个小子也都安置在边上,一人一间,反正空屋多。”

    “是,夫人。”辛婆道。

    付冠月低声说道:“小宁,等下人备齐了,辛婆也就不必呆厨房了,直接提成府里的管事婆子。这大事小事的,没她还真不行。”

    “辛婆子跟我们林家最久,也最贴心信任,让她管事倒是再合适不过了。我们林家的人虽然不多,家里人来客往的多,下人只好多配些,没个管事的是不行。”林小宁答道。

    “正是这个理,林家客人多,所以厨房的婆子、厨娘,采购什么的,我们都要好好配上,这些人员配置我也是与辛婆聊天才知晓的。只是辛婆她做了管事后,那手好厨艺,就不能时时尝到了。”付冠月略有些惋惜。

    “嫂子你就不知道买一个厨艺更好的厨娘来啊,盯着辛婆一个人,可怜的辛婆,她的前程就生生毁在那手好厨艺上了。”林小宁笑道。

    付冠月也笑了。

    四人进了林小宁屋里,林小宁像表演一般显摆地打开匣子,红木盒子内衬着纯白丝绸,最上面是几朵头花。

    小香喜道:“好精致的头花啊,这几朵是京城时下流行的式样吧,上回的还不见这么繁杂的花色呢。”

    “是,正是时下流行的,新花色。”林小宁又拿过梳妆台上的一个小包袱打开,“这里也有几朵是在半路上买的,不如京城的好看,但我看做得也精致,就顺手拿了几朵,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小香喜滋滋说道,把头花都归扰一处。

    当盒子里的头花被拿开,三对精美无比的镯子就显了出来。

    “天啊,镯子竟有这么漂亮的。”小香叹道。

    林小宁拿出一对小的出来,那是梅子给她小堂妹的,对小香道:“这两对是你与嫂子的,自己挑样子,没有重样的,名朝只有一个款。”

    然后林小宁又拿出一根玉簪子。“荷花。”她笑着唤道。

    荷花看着林小宁手中的玉簪,一脸惊艳:“小姐,这,这是上上好的玉啊,这雕工精细的,簪头还是这么灵动的镂空雕!”

    “是,周记的,周少爷送的。”林小宁笑道。

    荷花也露出了然的笑。

    “送这些首饰时,那门房婆子与赵婆子可是得了周少爷不少好处吧?”林小宁笑道。

    荷花抿嘴笑而不语。

    “下人也不易,我也没怪她。加上周少爷这人,确是个真性情的好人,来,这根簪子是送你的,荷花。”林小宁笑道。

    “小姐,真送我?”荷花很是惊讶和开心。

    “一根簪子而已,我若不送你,周少爷也会送上一整套头面给你的。这只是我的心意。”林小宁意味深长笑着。

    荷花略略害羞地笑了,接过簪子,“谢谢小姐,说到周少爷,明天是不是要给周少爷他们去信……”

    “嗯,我会安排安风办的。”

    小香惊讶的看着荷花拿去了那根巧夺天工的玉簪子,但没说什么。

    “小姐,我先去了,看看府里有什么能帮上手的事。”荷花的细心自不必言,显见是不想打扰林家亲人相见欢,一肚子话要说。

    “好,带上小丫一起,让她也帮着烧水什么的,人多,个个都得洗洗,都是一身风尘。”

    荷花应了一声是,出了屋。

    “二姐,那么好的簪子,为何要送荷花?”荷花一走,小香便奇怪地问。

    林小宁笑笑:“小香你不知道,荷花曾救过周记的周少爷,这么大的人情,想要什么首饰周少爷会不给啊。我送簪子因为她值得送,原因嘛,是因为她帮我打过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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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德智体

    “什么,二姐,你们还和人打架?”小香惊叫起来。

    “小声些,别让人听到,是坏人,想欺负我来着,荷花就和他们打架,打得他们乖乖求饶,你说,这簪子值不值得送?”

    “荷花太历害了,竟然敢打架,还把人打得求饶。”小香惊叹。

    付冠月玲珑心,只觉得其中有蹊跷,但小宁不肯明说必有原因,并不多问,只是说道:“值得送,当然值。”

    小香已挑了一对自己中意的,带上了手,远看近看,左看右看的炫耀着:“二姐,好看吗?”

    “好看,”林小宁满脸笑意,“我家小香就得带上这样的才配。”

    付冠月道:“小宁,这对你带吧,你都一直没个什么首饰。上回从苏州你还送了纯金的镯子给我们呢,也是周记的。”

    “嫂子,给你你就拿着,我这人向来不爱带什么首饰的,那苏大人的祖母送我的上好玉镯我都一直没带呢。”

    付冠月有些难言的情绪:“当初那苏大人,唉,还道是有缘无份,如今看来,原来缘份早就定了,只是不是苏大人。”

    林小宁笑笑:“都过去了,现在苏大人也是很好,郡主对他一直是喜爱得很。如今看来,苏大人的缘份也早就定了,只是不是我。”

    付冠月也笑笑:“是啊,谁能知道月老的心思呢,不过,你与他,倒真是,唉,如果他应了你那些,那对你是一等一的真心。”

    “真心不真心,我还是那样说,不是看一朝一日。不是看当下,是看将来才知道的。”

    “是啊,女人不就图个人一生一世对自己好吗,我反正是觉得能做你们的嫂子,这一辈子怎样都是值了。”付冠月根本没有将来的想法,只开始感叹。

    “嫂子,我给你看带上,二姐一向不穿绸缎不带首饰的,给她她也不会带的,浪费了这么好看的镯子。真是可惜了。”小香拿起镯子给付冠月带上。

    “真好看,”付冠月真心赞美着,“这镯子。说世上难寻也不为过。小宁真是难为你有心,走哪都知道给带回礼物。”

    “什么有心啊,也就只能给你们带带了,大哥与小宝我真不知道带什么好,每回都是文房四宝无限之恶人。我都腻味了。倒不如女子的首饰什么的,虽然每回都是首饰,可每回的式样都不同啊,多有新意。”

    付冠月笑道:“可不是嘛,男子的礼物真是不好挑,其实你回来。什么也不带,大家都是开心的。”

    “可是我喜欢买首饰的感觉,虽然我不爱带。”林小宁的确不爱带古代的首饰。太是繁琐

    “二姐,你这样的怪习惯真好,便宜我们了。”小香喜滋滋的看着腕上的镯子。

    当大家都洗去一身风尘,换上清爽净衣时,太阳已偏西。

    宁王终于换下了那身让林小宁痴迷不已的地主服。穿上了之前那身冰兰色暗纹的锦袍,外面则套上林家栋的一件短比甲。显得风度翩翩。

    晚餐前,魏老爷送来了几坛清泉酒,同来的还有郑老与方老,三人问了问林小宁的近况,拉着林小宁聊了几句,谈话间,了解取郑老的孙子狗儿这次院试没过,但郑老没有半点不悦,只是道:“狗儿到底才这么小岁数,学扎实了再考就是。”

    林老爷子也极有深意回答说:“正是正是,晚两年再考就是。”

    口气中对狗儿中秀才没有半分质疑,只是时间问题。

    但林小宁一直认为卢、卫两位先生这样的教学是不健康的,可到底桃村是出了好几个少年小童生,让得两位先生声名大噪,桃村的学堂也声名鹊起。

    那时清水县周边村、镇,乃至府城,都流传着两位先生的盛名。甚至清水县的一些人家,将孩子送到桃村来就读。借宿在桃村村民家中,交些租钱。

    后来,卢、卫两位先生便找来清水县两个秀才,专设启蒙堂,教授新入学的孩子。桃村的学堂从最初强制逼迫孩子们读书到现在迫于学生太多得不得不对外来学生精挑细选,两位先生是功不可没。

    林小宁没有一丝理由去泼冷水,毕竟古代极为追捧英雄出少年。她那次回村在京城买了几匹上等衣料,一些上等宣纸送了两位先生做谢礼。

    但林小宁始终认为,太早接触功名考试,却是将好端端天真烂漫的孩子们全教成了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酸腐老成之人。

    林小宁斟酌了一番语气说道:“其实我到觉得小宝、生儿与二牛他们的童生都取得过早了,将来狗儿能不能中秀才也不重要。虽有甘罗十二岁拜相,可到底都是孩童,最是爱玩爱耍的年纪,应该让他们过得更自在些。等他们到了年岁必然懂了事理,对先生的教导更易接受与理解,那时再考取功名对他们的健康更有利。我说的健康是身心健康,要对功名有正确淡然的心态,这样才最是合适。

    再说,读书能取得功名并且为官的是少数,可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并非读书一条路可取。但读书却是一定要的,为的是学做人的道理,学为人的品性,不是只为了功名。”

    林小宁的话引得四个老爷子的哗然。哪有读书不为考取功名的,哪个学子不是十年寒窗只为功名。到了卢、卫两先生的手中,不到二年就看到了希望。还想怎样?

    林小宁又解释:“其实学子有追功求名之心那是正常,但年纪太小,心智尚未成熟,就一心只为功为名,少不得会生出急功近利浮燥之心,没准毁了一株好苗子。所以,如果做些年纪上的调整,如,十八周岁才能考科举,这样对学子们心态会好很多。

    再有,桃村学堂应把学习的时间减少些,多给些时间记学生去玩耍,一生只有这么几年的童真时光,个个都读书用功,身体都垮了。看看小宝,还有生儿,他们都快成小老头了,哪有家福铁头他们的野猴子似的快活。其实学堂不应只教授功课,孩子们的身体也要棒,如此将来取了功名后,才有好身体四处游历,增长见识,而将来为官,没有好身体,怎么为百姓做事,怎么与作奸犯科之人斗法?”

    最后一句让坐之人忍不住发笑了邪艳狂魔。

    “这番话甚是有趣,也不无道理,倒是可以推行。”宁王笑道。

    林小宁受到鼓励,又继续说:“我觉得学堂每个月办一次‘学堂运动会’,设各种小项目,如跑步、摔跤、玩杠杠啊什么的。每项设前三名奖项,奖品由村里的公中出,也就奖些个文房四宝什么的。身体弱些的,不一定要参加运动会,可以做啦啦队啊,还有家里的兄弟姐妹可以来做亲友团助阵。

    府城端午龙舟赛大家没看过也听说过吧,就那个样子,多开心,多热闹。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平民百姓都可以去看去乐去助威助阵。这样才是孩子们应该有的生活,这样他们就可以德智体全面发展。”

    “德智体全面发展?”宁王问道。

    “天下学子们不能一味读死书,认死理,要有德,有智,还要有好身体,这样才能为人为官。

    我朝几十年前,不就出过背信弃义,品德败坏状元吗?那可是状元之才啊,可那又如何,有好品德吗?若不是最后事发,这样的人为官,能真正为百姓着想吗。”

    林小宁细心解释这个现代的词汇。

    “再说体,你如果不是有好身体,能收复三王那么多城池吗。”林小宁望向宁王笑着,又补充了一句。

    她可不敢说当今圣上身体不好,才导致朝中那些混乱不堪。

    宁王了然的笑着。

    四个老爷子却若有所思。

    魏老爷率先道:“确是这么个理。”

    小香开口说道:“二姐,你这道理是有,可要是让学生光明正大的玩耍,别说几位先生了,就是学生的爹娘也不会答应。”

    “爹娘不答应好办,定成学堂规订,他们有何理由不答应,只是几位先生,怕是得好好与他们沟通沟通才行。”

    “估计难。”小香撇嘴。

    “这个光荣艰巨的任务就交给小香你了,你到底与几位先生亲近,说得上话,我要开口,必会被他们轰出来。”林小宁笑道。

    “不行不行,我可不敢。”小香笑着摆手道。

    “我去说吧,”宁王笑道,“这德智体全面发展的说法很是有意思,不如就先在桃村试行,至于科考的年岁限制,怕是不那么好办,但也不是办不了。”

    林小宁看着宁王这般体贴周到,不禁骄傲地笑了。

    说话间,到了晚膳时间,四个老爷子便纷纷告辞。林老爷子与宁王挽留不住。

    “明天,等你们安顿好、休息好我们再来,大家一起吃个痛快。”郑老笑呵呵地说道。

    孙氏娘亲的席面送过来,一盘盘乡土特色菜肴,摆满了桌。

    孙氏娘亲为了这两桌席面那是花了功夫的,京城来的贵人们怎么没吃过,倒不如这乡间的特色食材,可劲往精致里做,常见的贵重食材,反倒做了辅料,好滋好味又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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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指鹿为马

    有些人对灶台之事是有天赋的,如同小香、如同孙氏娘亲。

    小香仍是下厨做了拌三丝、麻辣猪肚、鲜鱼汤三个菜色凑个趣。

    辛婆也做了拿手的炸丸子、还有酱爆肉、烩羊肉等几个菜。

    林家比过年还要热闹,林老爷子一想着他屋中柜子里的那块宁王提亲给的玉佩就开心得不行。又担心把这一生的开心都用完了,便想少开心些,结果脸上的表情就很古怪。

    林家的饭桌上不用人伺候,肆意得很,桃村几个老爷子家的吃喝风很是严重、很是温馨。

    宁王与安风安雨一上桃村的饭桌,本性就露了出来,与林老爷子拼酒吃肉、大声聊天、大声欢笑,四个高手略含蓄些。

    三虎却是目瞪口呆,六王爷他们也有如此“豪放”的一面?

    望仔与火儿适时出现了,围着两大桌转着,讨要各种吃食。

    千里如风被辛婆的一大盆煮肉块给喜得围围转。煮肉块的水,是林府后院那口井,放了空间晶石的。

    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林老爷子不出意外的醉了,大着舌头对宁王笑道:“好,好,痛快,只可惜今天家栋不在,不然定要把你灌晕乎。”

    桃村初升的朝阳是金红色的,洒在桃村被收割过的土地上,洒在桃村一排排的青砖瓦房上,洒在鱼塘上,透过林家的院里的风景树木,洒在各院当中。

    宁王缓缓睁开眼,才意识到自己昨天也喝多了。被安风扶进屋昏昏睡去。

    多少年没醉过了?酒不醉人人自醉啊。他心中发笑。一跃而起。

    安风安雨早就候在屋外。凌晨时分,在裕县不知去向的两个高手来了桃村。

    宁王匆匆洗漱用膳,便与几人关了房门谈事。

    晌午时,安风曾找的四个护院之一与辛婆带着清水县的牙婆和雇的两辆旧马车,装满了人,赶回了林府。

    只是护院与辛婆脸上表情怪异。

    停了马车在侧门,护院丢给辛婆一个眼色,就急匆匆去找安风。

    仿佛宁王与林小宁的低气运一直在偷偷守着他们。只等他们一个疏忽就窜了出来。

    从裕县回桃村之时,因着林小宁的归家心切,让千里如风带路,抄的近路,走的是几乎是小路,歇脚的不是极小的镇子就是村子,大的县城、府城啊基本没落过脚,只是匆匆路过。

    这样便与各处张贴的通缉令错身而过。

    遇上那两个蠢笨的江湖大汉,宁王与安风只猜想是河芒镇上的客栈老板娘因被杀了相好,花钱寻了他们来报仇。自是懒得与这等翻不出风浪的寡妇计较。

    宁王一行人一直没看到通缉令。就没有及时处理通缉令一事,从裕县回桃村近十天的功夫。流言纷纷,已给他们定了性:一对年轻的,极淫的男子,最是喜好姿色上等的女子,无论是寡妇、闺阁小姐或是小家碧玉,皆为他们下手的目标。

    他们的主要目标是秀美女子,杀人只是作案的辅助手段。许多资深的赏金捕手最后这样总结。

    于是,各路人士专挑山清水秀出美人的地界巡守着,只等着淫贼前来。

    其中有江湖豪杰、有赏金捕手、有官衙捕头、还有山匪乱贼。想用人头换取令人眼红的赏金。

    说到这赏金,终于有官方透露,不是衙门出的赏金,竟是那白家人所出。

    白家人正义啊!众人感叹。

    白家人为何出这五千两巨赏,也是有原因的,原是那庄头是白家老太太的远亲,远得不能再远了,但这庄头很是精明,曾机缘巧合帮白老太太娘家的铺子避过一回骗局之祸,挽回大量银两损失。

    白老大大后来就把他放到白家最大最富的庄子上做庄头,竟然给他经营的更加有声有色,风声水起。他自己贪了个钵满盆满不算,交获给白家的利润比之前更高,且年年高。

    白老太太对他甚为满意,现在当众被淫贼给杀了,那不打白家的脸吗?白家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真当白家是死人啊,任你上天入地本事多高,也敌不过区区黄白之物,白老太太挥手定下五千两赏银,就安心等着两个小淫贼的脑袋挂上城门。

    护院与辛婆正是去清水县找牙婆回村时,无意间看到了城门张贴的红头悬赏,傻眼了。王大人与安护卫怎么成了采花大盗了,那两头大白狗不正是千里与如风吗?

    护院找到安风与宁王,把事情一说。两人终于头尾都明白了。

    “我说呢,原来如此。”宁王与安风怒极反笑。

    “王大人、安护卫,怕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你们要不要先躲躲,避过这风头再说。”护院说道。

    “躲?”安风嗤笑一声。

    “安风你处理吧,反正你才是奸夫,我可是被你拖累的。”宁王笑道。

    “倒是奇了,这衙门净出这等蠢货,道听途说、指鹿为马,这等蠢货,如何为官。”安风骂道。

    “我看这样的蠢货还多着呢。”宁王冷笑道。

    安雨一脸好奇,爷与安风出去寻个小姐,就成了采花大盗了,此事甚是有趣。

    护院是如堕五里雾中,听王大人这话,还真是与他们有些关系,可又不是那么回事。

    “王大人,您在京城任高职,要不要托人去查查,也活动活动……把那个……给撤了?”护卫好心提醒着。

    安风冷笑道:“爷,听到没,都知道此事能活动呢,通缉令能撤了呢。”

    宁王沉默着,脸上看不出表情。

    护院只觉得冷汗淋漓。是说错话了?可是这样啊,这事大到这地步了,得好好活动活动才行啊。

    “你看要如何活动?”安雨笑问。

    护院硬着头皮道:“王大人在京城身居高职,此事必是误会,当然要查一查,是谁人敢诬蔑大人的声名。”

    “呵呵,宁王笑了,安风,那就去好好查查,也好好活动活动,定要让人还我们一个清白。”

    原来没说错话,护院松了一口气道:“是啊王大人,这事可不能姑息,可是朝中有人故意……”

    “故意……”宁王喃喃道,陷入了沉思。

    安风对护院善意笑着:“你下去吧,这事你有心了,不错。”

    护卫心中满是嘀咕地走了,通缉都贴出来了,肯定是天大的误会,可哪来这样的误会?明显是朝中有人想对付王大人啊,王大人都不急。

    宁王道:“安风你马上带千里如风进京,六个高手也带上使着,与佐管事他们会合,看看丫头与周赋被绑之事查到哪一步了。依我看一时半会也查不清,那猎户一家就这么无影无踪了,牵扯甚深啊。对方已善后得干干净净。可这采花盗一事……故意?这个好,就由此事下手查,此事是故意的,指鹿为马,我们也得学学……哪怕无所获,朝中也正有几个张牙舞爪的……”

    安风了然道:“知道了,属下这就出发。”

    “别急,吃过中午饭再去。”

    “别,到了中饭时,那几个老爷子非得把我灌醉了不可,我们还是带些干粮吧。”安风笑道。

    安风出了屋后,安雨笑问:“爷,这事,是怎么回事?”

    宁王笑骂着:“你这养伤倒是养出妇人八卦之心了。”

    安雨笑道:“桃村呆的这些日子,实在是安逸啊,在这等风水宝地呆久了,难免会这样。说说啊,爷,到是怎么回事?”

    宁王笑着把事情说了,安雨哈哈大笑:“安风这小子,还真是拖累了爷呢。”

    “可不是嘛,要不是他招惹上那个寡妇,怎么会有这些事。”

    “那是,连累无辜,太过份了,那河芒镇也着实太小了,连个像样的大客栈也没有。”安雨嘻嘻笑道。

    宁王一脑门子尴尬。

    “去,还不谢丫头去,若不是她,你早就没命了。还有心在这乱嚼舌根。”宁王骂道。

    安雨笑着退了。

    哪会等今天才谢啊?昨儿个就谢过了,问出了一直的疑问,那一剑穿透胸口,断不能活命,实不知小姐如何救的。哪知小姐笑道,是望仔的口水救了他。他才想起来,的确,身下藏着的那株三七,一直都是望仔咬碎了吐在伤口上的。望仔果然是灵物啊。

    他一辈子都想不到,迷糊中嘴里残留的温暖的水,是怎么回事。他只当也是望仔的口水。

    林小宁不会告诉他,周少爷与福生还有荷花,并不了解真实情况。况且他们三人除非傻了才会告诉他:林小宁曾扑在他身上号啕大哭,伺机治伤。

    中饭时果然几个老爷子又来灌酒,宁王也不推,痛痛快快的喝着,安雨却是醉了。

    几个老头子自己也喝得晕乎了,被扶到屋里睡觉。

    林小宁与宁王在秋日的午后,一人骑马,一人骑驴,在桃村慢悠悠的逛着。

    小毛驴也长大了,很是英俊,跟在宁王的高头大马身边,一点自卑的感觉也没有。

    林小宁摸着小毛驴的脑袋,快活说道:“小毛驴,我给你换个名吧,你以后不叫小毛驴了,叫‘得意’吧。你看你现在这样子多得意!”

第204章 两位先生

    小毛驴得意的嗷嗷叫了几声,表示高兴。

    宁王笑而不语。

    “干脆把铁头他们几个的名字也想想,取个什么名呢?”林小宁兴致勃勃说道。

    宁王大笑:“还是入了学让先生给取吧。”

    林小宁撇撇嘴道:“就你嫌我。”

    “我哪会嫌你?”

    “你就嫌我了,觉得我取的名不好听。”

    “你取的动物的名都好听。得意、望仔、火儿、大白、小白,多好听。”

    “你这是说我不会取人名……”

    “没有,我是问你流水宴的事,你怎么想。”宁王笑着急忙转换话题。

    “不摆宴,桃村人现在富足得很,不差这几天吃的。有那钱,不如去清水县摆个粥棚和药棚。每年秋收后,许多收成不好交不起租的百姓都会流到县城来,加上天凉,又有许多生病的。”

    “这时就知道为王妃身份打口碑了。”宁王愉快笑道。

    “切,什么王妃身份打口碑,桃村不是我们林家这样一点点建设起来的吗?新村民的房子是我林家盖的,路是我林家修的,学堂是我林家建的。那时我不认识你呢,哪来的王妃身份?”

    宁王只是笑着,不言语。

    “去去去,我还没答应呢。”林小宁后知后觉,笑着骂道。

    “你没答应有什么关系,你爷爷已经答应了。”

    林小宁抿嘴笑,不再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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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冠月买了一家人,还有单独的丫头婆子十来个。几个厨房的厨娘并采购杂役什么的。

    买的这一家子。是六口人。夫妻俩对打理园子很有一套,原是隔壁县的一家大户专门打理花园子的,不小心撞见了后院阴损之事,被主家找了个理由全家发卖了。

    付冠月让这对夫妻仍是负责打理园子,他们的两个儿子,一个十三岁,一个十岁,原是小杂役。现在则分别给小宝与家福做书童伴读,两个小女儿年纪一个才六岁,一个八岁,曾是粗使小丫头来着,被放在了付冠月的院里做打扫丫头,慢慢教着。

    这样,厨房与各院的人基本上配全了。

    林小宁的院里配了四个。付冠月院里除了那两个小丫头,还加了三个年长能做事的,最早的两个旧丫头做熟了,就提到屋里伺候着。算是一等了。

    小香那配上了两个打扫收拾的,还有一个干净利索。专门收拾屋里的。

    另小宝与家福的院了各派了两个打扫收拾的婆子。男孩子身边不给配丫头,没得学坏了。这是林老爷子发的话。

    林老爷子身边却是没有合适的人选,但给牙婆嘱咐了,有合适的成年又老实的小伙子就送来。

    林小宁把院里的四个丫头交给荷花就不再操心了,荷花比林小宁小了几个月,林小宁是今年除夕夜满十五,她是来年三月初六满十五。

    她知道自己的生辰,是因为卖身契上写了的。她被卖时太小了,没有记忆,但曲家有好心的管事婆子后来告诉过她,她卖身契上生辰是这个日子,但她不是被爹娘卖的,许是入曲家时,已转了几道手了。

    所以她的爹娘这一生也不可能找到了。做为一个从小长在大户的丫头来说,她很清楚自己将来的路,选择跟着小姐是极为明智的。现在她是管事大丫鬟了,不能丢了小姐的面子,气势也足得很,严格说,林家只有荷花一个合格的丫鬟。

    下人们都安顿好后,付冠月找荷花说道:“家里的下人们,你也费心调教一下,这些事府里也就你与辛婆最懂。”荷花很是乐意的点头同意了。

    林小宁派了付冠月的旧丫鬟去了梅子家叫梅子婶婶与堂妹妹来,梅子给她们带的镯子还没交给她们呢。

    梅子婶婶与堂妹妹很快就来到了林家,给付冠月与林小宁问了好。

    梅子婶婶脸色不好,灰败败的,小堂妹也是一脸的委屈。看来自昨天以来,村民们的流言蜚语让她已抬不起头了。

    林小宁也没怎么同情她,当初卖了梅子的是她,就算是穷得不得已,但到底是卖了,现在有流言蜚语也应当受着。

    算是小小的惩罚。

    林小宁拿出包着两对镯子的丝帕包:“婶儿,这是梅子给你们带的礼物,因为她在京城任职,一时回不来,就托我带回来。这对纯金的,是给你的,梅子一直记得你这婶婶的好呢。”

    梅子婶婶的脸色更难看了。

    “这对金镶玉的,可是周记珠宝的贵客区的镯子,式样是独一无二,天下再无重样的,普通人有钱也买不到。这是梅子特意说给她的小堂妹添妆的。”

    小堂妹眼神是满满的惊艳。

    梅子婶婶咬着唇,身形有些晃着。

    林小宁笑了笑:“都收好吧,我也算完成梅子的嘱托了。”

    梅子婶婶的表情复杂得很,终于说道“谢谢林小姐,梅子,她还好吧?”

    “好着呢,在医仙府住着。”

    “谢谢林小姐照顾我家梅子。”梅子婶婶低声道。

    小堂妹的眼睛一直盯着那对金镶玉的镯子,快要流口水一般:“娘,这真是姐姐送我的?”

    “是,那还有假,收好吧,婶儿。”

    梅子婶婶近前收起镯子,手一碰上镯子,如同针刺一般抖了抖,终是收入怀中,拉着梅子小堂妹给林小宁鞠了一躬,道:“林小姐如没有别的吩咐,我们就告辞了。”

    林小宁摆摆手,去吧。

    流水宴改为粥药棚之事与林老爷子一说,林老爷子自是首肯,只是坚持要给村民每户送上几斤肉加青布或花布一匹。

    然后背着手带上小东西去找郑老与方老打牌去了。

    林小宁想明天再去看作坊与药坊,也好备些礼去见张婶一家,给付冠月说了,付冠月笑笑说:“家里大库房大把的,都是上好的,我晚上给备好就是。”

    宁王又粘上了林小宁,低声道:“现在正好无事,学堂放学了哦,要不,我们一起去找两位先生说说?”

    林小宁笑道:“好啊,走。”

    宁王事后实在后悔这个提议,因为他这个王大人身份在卢、卫两位清高夫子那根本吃不开。

    才只说了运动会一事,卢先生脸上就露出嘲讽的笑意:“王大人,听说你在京城任三品武官?”

    卢先生在‘武官’这二字上加重了口气。

    宁王一脸尴尬点点头。他的真实身份的武职安国小将军,是皇兄所赏的将军,虽是将军但却不是镇国老将军那样的一品,只定为了三品。

    卢先生不再言语,只是嘲讽的笑着。

    “卢先生、卫先生,这原是我的主意,我是这样考虑……”林小宁好言劝道。

    “这是你的主意,林二小姐?”卢先生打断了林小宁的话,连称呼都生分客气了许多。

    宁王看着事情有些僵,又劝说道:“两位先生不如听我们细细解释再下定论如何?”

    “当初还真是高看了你林二小姐,以为你是个人才,知道办学育人是重中之重,我迢迢前来,还知尊师,送我大宅子。却没想到学堂这等要事,不过只是你林二小姐一时的兴趣。若是林二小姐觉得我收了你家的宅子就得听你的,那宅子收回去便是。”卢先生嗤笑着,根本不接宁王的话。

    “卢先生这般说法未免武断了,丫头办学堂是怎样的大义举?她敬重你前来桃村教书授课,为你建宅是出于本心,是大尊大敬,先生这样说,岂不诛心。”宁王说道。

    卢先生听到宁王之言,也觉得自己说的过份,缓了缓口气道:“并非我说话刻薄,只是这等荒谬之言论,你们竟然说得出口?!当初我觉得林小姐是天下奇女,现在却这般处事任性,胡作妄为,是生生想把我们两个老头给气死才罢休吧?还有你,一个武官,纵然是三品,不过是个武官,你懂个什么学堂之事。不好好在军营呆着,跟着林小姐一同荒谬,真是滑天下大稽!误天下学子!”

    林小宁也有些恼了,说道:“卢先生,你这样固执酸腐,才是真的误天下学子,个个都成了你等迂腐酸人。”

    卢先生与卫先生一听就怒了,连连轰着两人:“走走走,学堂的事与你们无关。少来乱搅合,赚你们的钱,杀你们的敌去!”

    “两位先生,这样真的有好处,你别动怒,先听我们解释。”林小宁又是恼怒,又是哭笑不得。

    两位先生轰得急,宁王只好护着林小宁被赶出了门。

    “先生,”林小宁甩开宁王拦阻的手,“如果我硬要这么办呢?”

    卫生先忍不住冷笑道:“硬要这么办!你当桃村的学堂是你的?现在学堂是全桃村村民的,不是你林家的,更不是你林小姐的。学堂的费用虽是林家各窑各作坊所出,可那是交给村里的公中之钱,学堂费用来自公中,村规都定得明明白白的。硬办怕你是不能如愿。”

    卢先生接着怒道:“老卫,我明儿给长清去封信,让他来说说这丫头。是他当初把我介绍过来的,看看他给办的这糟心事儿!”

第205章 又来四个

    “长清?”宁王与林小宁都愣住了。

    林小宁不知道长清是谁,她只知道是胡大人的师爷介绍卢先生过来的,说是他的旧同窗。她只知道师爷姓董,觉得“师爷”二字极配他,便一直称呼为师爷。只是可怜的师爷接寡妹被困三王之地了。

    但宁王知道长清是何许人也,是胡大人的幕友啊,是那个京城纷传的倒霉的通政司参议。正在西南疗伤呢,妹妹董娘子还很是得银影的偷偷关注。

    他这次前来桃村,董长清是知道的,也知道这次是要来提亲的。

    原来卢先生是董大人介绍来的。

    林小宁纳闷问道:“卢先生说的可是胡老头的董师爷?”

    卢先生不理林小宁,转身便要回屋。

    宁王道:“卢先生请留步,董大人现在西南疗伤……”

    一盅茶后,卢先生得知了董大人的倒霉经历。林小宁得知了董大人困在西南之后的事情。

    卢、卫两先生唏嘘不已。

    “长清啊长清。”卢先生叹道。

    宁王体贴安慰道:“董大人经历这番波折,必有后福。”

    卢先生看了看宁王,又看了看林小宁,面色缓和许多。叹了一气道:“你们的确不懂学堂之事,俗话说十年寒窗啊,哪个学子不是这样过来的。别胡闹了,啊。”

    “先生,十年寒窗?为何要这般辛苦?读书本就是一件快乐的事情!”林小宁清声说道。

    “孩子们边学边玩边慢慢长大,知识与见识一点一滴慢慢的,在他们快乐的成长中影响他们的生活与观念。而不像现在这样。一古脑硬塞进去。资质高的能理解半分。资质不高的,半分不能理解。

    ……我说的德智体全面发展,便是要打破现下一古脑喂到肚子里的教学方式。不仅让资质好的人理解的更深刻,资质不高的人也有了补拙的机会。从五岁入学,十六岁到十八岁就可应考,这十几年,点滴的积累,玩也是在学做人学办事。比如。办运动会,就可由孩子们轮流负责各项事宜,先生监管便是。由小小运动学会观局论策,运动会虽小,却实实在在是在办一件事,要召集、划分、安排、执行、归整等等。这么多人,拉拉队、亲友团,还要有序不乱。府城里的龙舟赛不是由衙门之人专门办的吗,可也是年年有遗憾不足之处。运动会也一样,有不足之处。便悟出来记下来再把改进方法写出来。先生想想,这些孩子们大了后。对于全局掌控以及细节处理还有执行能力,是不是会完全不一样?

    况且人要有好身体,才能真正懂得古来圣贤之训。为何这般说,看到家中长病不起的人吗,哪个不是病得太久,失了清明,不是觉得连累了家人唉声叹气,就是成天暴跳如雷骂个不休。为何,病糊涂了啊。我是大夫你们也知道,天地有正邪之气,这正气,就是阳气,人一体弱,阳气就弱,行事就易出错。这道理我说得不是很明白,但先生若是不信,可问村里的老大夫。

    身体好,才能好生为官好生为百姓造福啊,远的不说,只说胡老头与董大人吧,他们若是身体好,才能与那奸人斗法不是。胡大人身体不好那几年,是不是做许多事都是有心无力,疲于应付?还有,多少新官在上任路上病亡,家人空欢喜一场不算,还要悲悲戚戚为他办丧。本是一桩喜事啊,眨眼间,满腔抱负成了一堆黄土……”

    “不破不立啊。”林小宁最后感叹道。

    两位先生一直沉默不语。

    宁王又道:“当年华佗医术惊世骇俗,却被打杀惨死。如华佗之术当年能被世人所接受,怕是现今医界早已无病不医,无伤不治了……”

    丫头也不必偷摸着摆弄尸体,慢慢摸索了。

    两位先生仍是沉默不语。

    宁王与林小宁看了看,只得失望告辞。

    桃村的夕阳很是漂亮,宁王与林小宁走在归家的路上,看着夕阳西下,田里已无人劳作,有几个孩童在玩耍。两人失望的心情也挥散了不少。

    回想着之前被轰赶的狼狈,一时忍不住大笑起来,宁王道:“我一生也没这样被人对待过。”

    林小宁笑道:“没什么,这世间之大,人之多,哪能个个都喜欢你喜欢我呢,你不曾这样被人对待那是因为你六王爷的身份,若你只是与我一般的普通人,那不喜欢你的人多了去了。”

    “是啊,不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宁王笑着自语。

    “反正我喜欢你就行了。”林小宁笑道。

    “这次回桃村时,路上看到月亮很漂亮,我让千里与如风带我去摘,要送你的,但没摘着。”宁王缓缓说道,当说到月亮时,声音显得很是动人。

    林小宁大张着嘴,呆呆的看着宁王,大笑着:“你这个呆子,哈哈哈,我肚子笑痛了。”

    宁王看林小宁这般放肆大笑,一扫胸中闷气,开怀展颜。

    林小宁俯身过去低语:“我真是爱死你了。”

    宁王浑身火热起来,目光灼灼看向林小宁。

    林小宁有些尴尬,笑着扯扯宁王的衣服:“嗳,你不要这样看我好不好。”

    “淫贼!看剑。”

    一道剑光人影飞来。

    宁王猛一把抱住林小宁,飞身退后,他没带武器,又顾及林小宁,只能不断后退。

    “小贼哪里跑。”仿佛突然冒出了几个江湖打扮的汉子,大叫着穷追不舍。

    “放屁,”林小宁气坏了,“认错人了,蠢货。”

    “小姐你别被这淫贼给哄骗了,他最是喜扮贵少骗女子。”为首的汉子叫道。

    又是这般说法,这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林小宁百思不得其解。

    宁王这时头大如斗,通缉令一事来龙去脉还没来得及和丫头说呢,这些江湖人士竟真有些本事,找到桃村来了。

    “去找安雨来。”宁王低声道。林小宁拎着裙角就往家里跑。

    几个汉子逼上前,宁王转身徒手对付着。

    真是,以为呆在桃村就会没事,哪知把这破事惹到桃村来了。

    宁王心里直叹晦气,对方足四人,功夫还很是不错,不然不会没发觉他们尾随。他以一敌多,没有武器,着实吃力。

    这一打,惊动了不远处几个正在玩耍的孩童们,惊叫着撒脚就跑,回家找大人去了。

    孩童们的惊呼惊动了最近一排青砖屋子的村民,个个跑出院子,远远看着,几个胆大的汉子还走近来围看。

    等看清宁王,有一村民惊道:“那是林家的贵客,从京城来的贵人啊,快,去找林家人去。”

    宁王暗自叫着苦,心道,一定要把那寡妇还有那河芒镇的县令,以及一切推动这事的蠢货全给办了。

    宁趁着愤火,一记狠招出手,一个江湖汉子的剑便脱手,他飞身把剑抓在手中。

    “你们真是认错人了!”只能这样说了。

    桃村大,这里正是人迹少的地界,最近的也只有一排屋子。

    远远围观的那几个胆大的,慌乱朝这边看着,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打得这么凶狠。

    被夺剑的汉子实在恼羞,闻言大怒道:“认错人,你不是淫贼哪来这样的功夫,断不可能认错。”

    他没了武器,也不想拉下,五千两银子呢,说好四个人分,别给人找到错处,分不到银子。

    又冲上前去打。

    慢慢的,各处作坊下工的村民们也远远被惊动而过来了,人群越来越多,叽叽喳喳的问着。那几个孩童的大人也来了。

    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就这样打了起来。

    不过京城的贵人功夫着实厉害得紧,一对四,也没见落下风。

    其实宁王已有些吃力了,只是硬撑着,这四个汉子比头前回村时遇以的两个大汉功夫要高得多了。

    最麻烦的是,已有人找到了桃村。那后续的,会不会源源不断到桃村?安风回京动作再快,要撤通缉令,也得有人去各地派发,这段时间,他就会一直是采花盗。

    该死的!他暗暗骂道,一个也不留,这次名朝官员得要洗洗牌了。那些个蠢的,早就看不过眼,没有任何建树,没错处就不能拿他们如何是吗?这错处够不够?

    终于,卢先生与卫先生也来了,同来的还有新来的两位秀才先生。

    “先生来了。”村民们看到几位先生来了,心里有了底气,纷纷叫着。

    “怎么回事?”卢先生问道。到底是举人老爷,遇事不惊,稳若泰山。

    “不知道,看到时就打起来了。”村民回答。

    “可是王大人的仇家?”卫先生又问。

    最早围观的说:“先生,好像听到什么淫贼,但不是很清楚,许是仇家吧。”

    “王大人是武官,有仇家不为过。”卢先生远远看着,眉头紧锁。

    村民也都这般远远瞧着,不敢近前,那打斗实在是危险。

    “可去叫了村长与林家人了?”卢先生问道。

    “去了,去了,怕没那么快。”村民回答。

    “别近前了,都退到屋里去,万一被仇家拿为人质,王大人就为难了。”两位先生吩咐着。

第206童 铁头拜师

    大家纷纷退到那排砖屋的院里,探着头看着。

    这时张婶从棉由作坊下工,远远看到人群涌动,上前一问,便急往药坊方向跑去。

    一向平静安逸的桃村,从来没有这等事情发生,如同一粒石子投进水中。

    村民有慌张的,有兴奋的,有害怕的,有孩童们想去凑热闹被大人狠命拉住的。

    妇人们都不敢上前,只敢在这作坊附近,人最多最闹的地方,议论与猜测着。

    但窑里那些个年青力壮的汉子们却忍不住前去远远围观了。

    铁头与家福几个赫然在列,还拉狗儿、小宝、生儿、大牛、二牛等一些个孩童,颇有初生牛犊的劲头。

    铁头到底是曾经的乞丐王,到了桃村不过一日多功夫,就以他走南闯北的经历收服了这些孩子们,但凡是男孩,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梦,那怕是小宝、生儿这种读书好的斯文男孩。

    铁头一直喜欢打架,尤其佩服会打架的,知道家福未来姐夫又打架了,那当然得好好观上一观。

    铁头张着大嘴,盯着宁王在四人眼花缭乱的攻击中从容进退,心下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一对四,太了不起了!

    铁头眼睛湿润了,一时竟说不出的难过。他年纪这么大了,要学成这样一身功夫,还来得及吗?

    当张年得了张婶的信赶去时,正碰上安雨带着四个护院、还有三虎正骑马也急奔而去。

    林小宁坐在得意背上,早被远远抛在后面。

    张年二话不说向安雨伸出手。安雨纵马不停。只俯身手一带。他就跃上马背,稳稳坐在安雨身后。

    漂亮!

    啊——村民惊呼出声。

    张年这个汉子,来了桃村后一直低调,除了药坊总管事的头衔,一如所有村民一般,普通得都让大家忘记了他曾是军营的兵头头。

    今日在众目之下,露出这等漂亮惊艳身手,这一飞身上马。那是戏文里说的招式,哪个汉子能办到?

    妇人们眼神变了,有羡慕,有嫉妒,有酸,有涩。

    张婶这个和离妇人,还带着两个娃,竟嫁得这么个深藏不露的男子。

    汉子们眼神也复杂了,竟不知道张年有这等身手,怪不得能娶上村里的一枝花。

    安雨与张年一匹骏马打头。一行九人,朝宁王方向飞奔而去。地上的土灰溅得老高。

    此时宁王已显败势。颇为狼狈,四个江湖汉子面露胜利的笑容。

    铁头与家福鼓动着小宝他们几人一起大声叫着:“加油!加油!加油!”

    “大人,把他们都打趴下,打他们四个狗吃屎!”铁头大吼。

    围观的汉子们也被这群孩子的热血给激奋了,大声吼着:

    王大人加油!

    王大人加油!

    ……

    四个江湖汉子闻声,气得一个倒仰。

    “淫贼好本事,纳命来!”为首雄汉子大喝。

    宁王此全身都是汗,这四人招招凶险,实在不易对付,闻得加油之声顿时勇猛起来。一招挡住为雄汉的剑。

    “小瞧你们四人了,还真有些本事。”宁王冷笑道。

    马蹄声音渐近,围观者让出路来。

    “大胆贼人!”安雨叫道,与张年双双从马背上跃入战局。

    局面迅速扭转!

    一场一对四的打斗,突然变成了十对四,高低胜负立见,四个江湖汉子功夫再高也敌不过十人围攻。

    尤其是安雨,比宁王的功夫只上不下;三虎功夫虽然略普通,但合作极为默契,被他们三人困住,休想脱身;还有那四个护院多想在京城王大人面前展露一番,打得那是勇猛无比。

    四人惊讶非常!

    淫贼竟然能哄骗得住全村人,还有这么多人相帮,这倒底是怎么回事?淫贼何时能有这等本事,有这等本事竟然还要做淫贼,可悲可叹哪!

    一刻来钟后,四人就被擒住,安雨细心点了四人哑穴。

    “爷。”安雨又叫着,声音中带着掩不住的好笑。

    “回去再说”。宁王黑着脸道。

    卢先生与卫先生那批围观者也放心大胆上前来,卢生先关切问道:“王大人,可是寻仇之人?”

    “是官府正追捕的嗯……要犯,哪知竟逃来了村里,刚巧被我发现。”宁王说道。

    “对对对,先生,是淫贼,官府追捕的大淫贼,好巧被王大人拿下了。”围观村民几次听到淫贼二字,想当然的补充着。

    颠倒黑白呀!如此混淆视听,颠倒黑白呀!气杀人也!四个江湖好汉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怎耐无法开口。

    几个正副村长腿脚慢,来时正看到热情如火的村民汉子们一涌而上,拿着不知是哪家送来的绳子将四个乱贼五花大绑,捆得结结实实。

    铁头激动着冲着四人脸上吐口水。

    “坏蛋,大坏蛋!”他痛快的骂着。然后指使一帮跟来的孩子们有样学样。

    一群孩子们轮流朝四人脸上吐一口,骂一句:坏蛋!

    四个江湖好汉干脆一翻白眼,活生生气晕了。

    铁头一脸佩服地看着安雨,刚才安雨出招,招招狠辣,剑气都是狠辣无比,他是想快点制住四人,怕又有人胡言乱语伤了爷的名声。铁头虽然不懂功夫,但安雨是十人当中最狠,他感觉到了。

    对,我要学这种狠的!他心中叫嚣着,扑通一声跪下来:“雨大人,恳请雨大人收我为徒。”他请求着。

    安雨惊讶地看着铁头。

    宁王等人哈哈大笑。

    安雨哭笑不得,为难的看着宁王。

    “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哈哈哈……”宁王乐呵呵笑着。

    “这是……这是出了什么事?”村长终于出声打破安雨的尴尬。询问着村民们。

    他们只敢问村民。他们可不是卢先生与卫先生,他们是惧京城来的贵人的,他们惧这个三品京官王大人。

    好心的村民们解惑:那四个是淫贼来着,被王大人发现,打了起来,然后林家人来了,就把这四个贼子给擒住了。

    “淫贼?”村长惊呼。

    这可是大事,桃村村风一向好。就是有些小偷鸡摸狗的事件,也不过是一些村民们相互有些小怨气,拿着对方家里的鸡狗撒气。

    从没出过这等大事,这四个人,淫了哪家的女子,那家人以后怎么抬得起头做人啊,天大的事!这可怎生是好。

    “是官府正追捕的呢,这几个贼人,无处躲藏,竟然逃来我们村了。那不是敢巧吗,正逢王大人在此。就撞了个正着,王大人好身手,一对四啊,厉害啊……”村民们很是热情地又详细补充着。

    那就是没祸害到村里的女子喽。村长们提着的心放下了。

    “那,王大人您看,要不要……送官。”正村长小心上前问道。

    “好,去清水县带几个捕快过来,让那县令也来一趟,我正好有事要和他说。”宁王道。

    那个在晌午通报通缉令一事的护院此时神情莫测。

    到底是三品京官啊,如此淡然,如此翻手为云复手为雨,那四人明明是来……抓淫贼的。王大人背景深啊,有人设计对付他,也应付得这般云淡风轻。是来一个抓一个,来两双抓两双啊。

    张年道:“我去吧,那田县令认得我。”

    “不必,村长你派个人去吧。”宁王淡然道。

    这等小事,还用不着曾经是京城军队的张年出马。

    “是是,小的这就派人去。”村长点头如鸡琢米。

    铁头依然跪地不起,目光直直的看着安雨,仿佛不答应他就不起身一般。

    铁头这样子,使得家福,耗子、鸡毛等人都有些奇怪了,不是说好了一起学武功的吗,还要读书识字。一直是虎老大在教他们的基本功啊,不是说基本功学扎实了,再因材教授他们吗。说好的啊,怎么铁头又发拧非要拜雨大人为师呢。

    虎老大说:“嗳,臭小子,跟着我学有什么不好的,论基本功,你虎大哥那是杠杠的。”

    宁王了然笑道:“想是铁头喜欢安雨的狠厉,安雨出招最狠最辣。”

    好狠的小子,虎老大笑啐一口,那基本功也得学,像你们虎大哥这样,力大无穷,管他怎么杀招,只凭一把力气就能挡住。

    众人都笑了。

    直到这时,林小宁的小毛驴才姗姗来迟。

    “都解决了?”

    “解决了。”宁王笑道。

    “怎么回事?”

    “回去再说。”宁王有些尴尬。

    “我是说铁头跪那怎么回事。”林小宁笑道。

    “哈哈哈,那小子要拜师,拜安雨为师。”宁王笑道。

    “哦,那安雨是个什么意思,收,还是不收。”林小宁乐了。

    铁头趁机又道:“恳请雨大人收我为徒。”

    安雨看向林小宁,林小宁嘿嘿一笑,一脸事不关已。

    铁头双膝跪行到安雨身前,咚咚咚就磕了几个响头:“恳请雨大人收我为徒。”铁头发拧了,只是不断重复这一句。

    曾经被人欺辱、狗都不如的时光一一在脑中浮现,铁头的老大是他打来的,拼着命打下来的老大。他才多大,还要护着几个小乞儿,靠着的就是一股子狠劲。安雨的身手狠厉,让他觉得亲切无比。

    四个黑衣高手、安风、宁王、三虎的功夫,都没能有安雨给他带来的感觉清晰与震撼。他一看见安雨出手,就感觉是见了亲人一般,那么亲切,让人鼻酸。

第207章 没钱的活儿

    我的视力一向不好,标题字小有时看不清错别字,上一章标题有错别字,读者们请原谅。我以后会加倍注意。

    铁头最不怕的就是脸皮厚。笑话,一个乞儿,哪来的脸皮。

    见安雨不语,他又继续磕头,一边重复一句话:恳请雨大人收我为徒。

    林小宁有些感叹铁头的执着:“铁头,回家再说,先把这残局给收拾了。”给了铁头一个回家我帮你的眼神。

    是,小姐,铁头应身起来,“雨大人,有什么要我做的只管吩咐,铁头万死不辞。”

    安雨喷笑:“去给搭把手,把那几个人放到马背上,拉回家。”

    “是!大人”铁头响亮地回答着。

    林老爷子对贼人一事有些气恼,林家已今非昔比,如今桃村八成的土地都是林家的,所有的产业也是林家的。家有两个官身,还有众多护院及高手,对于安风安雨、三虎等人,林老爷子私下以高手相称。

    说林家是桃村一方霸主一点也不为过。

    可如今,他的准孙女婿擒贼,竟然没一个汉子上前帮忙。只知道同妇人

    孩童一般通风报信,合着太平日子过久了,都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力气应该往哪处使了吗?

    不说别的,只说砖窑那处,多少壮汉使不完的劲,拎出去,个个都是能打的。竟然只知道围观看着,就是一人拎着一把锄头,也能拿下那四个贼人啊,就算四人功夫高强。可乱拳打死老师傅不知道吗。

    甚至不如铁头家福小宝这帮子娃娃们。他们这群娃娃还知道助威呢。说起来都丢人。

    看来是要好好整顿一翻了,这次有贼人逃到村里来,保不定还有下回呢,下回孙女婿未必在啊,这次是赶巧了认出是逃犯,可下回呢?

    村民们现在家家户户富足啊,都疲赖了,都忘了要保护自己的家园了。

    当然。除了张年。

    张年一向默默无闻的,这次却如一颗璀璨的星星升起。

    林老爷子召集了郑老、方老、魏老爷三个老头,以及卢、卫两先生与几个村长,各作坊各窑大小管事,当然还有前任村长现在的大总管事老马等这些重要职务人员,开了一个紧急会议。

    林老爷子是真的难过了!他林家以2000两银子发家,收留众多流民,老弱病幼,那时他可没料到有如今的光景。又逢天凉,光棉衣棉被等物件。银子如同流水一般花了出去,都不带眨眼的。只想着大家都不易,从没委屈过哪家哪户,房子是崭新漂亮的青砖房,田租只收四成。

    可如今呢,贼人进村,竟然个个只做壁上观。

    丢人哪!

    这是贼人逃来的,还没祸害到我们村里人,可下回呢,如果贼人要祸害村里人,是不是也这般无动于衷?

    林老爷子一番话说得大家都沉默不语。

    “村规要加上几条了……”四个老爷子感叹道。

    “不仅仅是村规,规定是死的,要的是人身上的血性气,汉子们成天只知道东家长西家短的,只知道跟着婆娘怨着偷鸡摸狗的小破事,与妇人一般无二。”郑老郑重说道。

    卢先生沉吟道:“这次事件,也正好给大家伙都敲敲醒……”

    清水县令田大人带着几个捕快风尘赴赴赶来桃村,下马车时没站稳,差点跌了一跤。田县令慌慌张张地说道:“失礼了失礼了。”

    田县令是继苏大人之后,才调来清水县的,他是相当清楚林家的深厚背景,四品安通大人、与胡大人与苏大人都交好。这等人家,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能攀附得了的,如今得闻贼人逃往桃村被京城王大人擒住,那可是大事啊,在他治辖下,却不知有朝廷重犯逃来,罪该万死啊!

    但他从来没看到过宁王。

    宁王与安雨坐在那儿,三虎立在边上。

    “下官管治不严,竟不知有重犯逃来,下官罪应该万死,请大人降罪。”田县令扑通跪下,口中大呼着,身后几个捕快也都跪趴在地。

    宁王道:“起来吧。”

    田县令与几个捕快口中谢着,起了身,抬头一看,便大惊失色。

    田县令脑门子上冷汗淋漓。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宁王审视着他们,微微笑道,缓缓开口:“我是采花大盗。”

    田县令身如筛糠,几个捕头一脸震惊。

    宁王仍是笑着:“我不是王大人。”

    田县令几乎恨不得立刻辞官归家。这,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宁王又道:“我是安国将军。”

    田县令傻眼了,几个捕快也傻眼了。

    天爷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来和我说清楚。

    宁王笑着:“通缉令是阴谋。”

    田县令快要错乱了。

    安雨从怀中掏出一块牌子:“好好看看。”

    七品官,只他的牌子就可唬住了。

    田县令哆哆嗦嗦接过牌子,像被火烫一般。那牌子上面刻着一个“暗”字。

    田县令好歹是个七品官,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这是皇室成员身边的暗卫标志牌!暗红色,是一等。

    假造是不可能的,胡大人、苏大人都是认得这个王大人的,他眼拙识不出真假,难道胡大人与苏大人还不识吗?

    果然是宁王殿下!

    田县令惶恐又跪下,那几个捕头跟着跪下了。

    “下官知道怎么做了。”田县令颤声说道。

    “那四人带走,听得进便罢,听不进就关起来,别让爷在这儿的时候,还被人当作采花盗。”安雨说道。

    这一次乱贼事件。除了张年被人视为英雄。张婶与大牛二牛也被抛上了风头浪尖。

    张年那飞身一跃。不断闪过众妇脑海,越发生动迷人。

    原来张年这汉子竟是如此英俊英雄。

    众妇口中酸溜溜旁敲侧击询问着关于张年的点点滴滴。张婶嫁给张年后,头一回在众人面前如此荣耀,之前多少总是有人私下偷嚼舌,毕竟她是和离带着娃再婚的。

    如今她的男人一展身手,给她与大牛二牛带来这等荣耀,心里比蜜还甜,大牛二牛叫爹也叫得更亲。张年欢喜得一脸意气风发,谁说他替人养娃,这两个娃和他可是亲着呢,就是他的亲生娃娃。

    林小宁第二日清早带着礼正式去拜访张婶,昨天那闹哄哄的一众妇人闯进林府,拉着林小宁问东问西,问长问短,什么话也没法与张婶说道。

    棉巾作坊得再扩张了,只是苏州与京城以及清水县周边要货都已紧张,根本无法再铺新点。

    还有的就是古代交通不便。运输成本过高,棉花成本也高。买者都基本是富贵人家,要普及大众,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明年一定要种棉花!

    那千倾地开好了也要种上大量棉花,让成本跌下来。

    还有再圈个马场,养运输队!

    作坊之事商议完后,张婶含笑问道:“小宁,你的婚事这次定下了?”

    虽是问句,话里却是肯定的,张婶昨天就从付冠月那知道了。

    林小宁笑着点头。

    张婶到底是张年媳妇,张年是京城军队出身,通过安风这等气势的高手能做林小宁的护卫就隐隐猜到了,张婶也隐约知道一些,有了心理上的准备。只是轻声确认着:“王大人?”

    林小宁笑着又点头。

    张婶低语道:“张年说他是六王爷。”

    “是的,婶儿,这事暂时别让人知道,还是王大人。”

    张婶欢喜地看着林小宁,说不出话来。

    “婶子,你看你都傻了。”林小宁笑道。

    “能不傻吗,这是替你开心,乐傻了。”

    “婶子觉得他怎么样?”林小宁抿嘴小声笑道。

    “还怎么样?哪有比他更好的!不然我会乐成这样?听月儿说,婚礼筹备至少要一年。我这阵子得与她开始琢磨你的嫁妆了。”

    “要不我为何送礼来呢,不就是得要麻烦你嘛。”林小宁大方笑着。

    “都不知道装点羞。”张婶嗔笑着拉着林小宁的手,不住的笑着。

    拜访完张婶,又一同去棉巾作坊溜了一圈。

    林小宁才悠悠找到马大总管的媳妇,笑说有事忙活了,但没有钱拿,白忙活干不干?

    前任马村长如今是大总管事,人称马大总管,林家各大生意他都统管着,很是得意。

    他的月银又涨了,再也不用考虑自家婆娘开杂货铺一事了。但林小宁还记得要他把婆娘给自己留着后用一事,现在正好水道渠成。

    马大总管的婆娘闻言笑道:“这叫说的什么话,有活做就行,都闲出病来了,林小姐是帮我治病呢,我还能管你要钱?!”

    马大总管的婆娘极能说会道,一张嘴圆滑得不行,乐颠颠地跟着林小宁去了林府。

    林小宁又叫上付冠月、三人一起合计在清水县办粥棚药棚之事,荷花就没参与,她要调教下人,暂时抽不出身。

    这次办粥药棚是试水,如果可能,村长媳妇很是适合林小宁心中的一个职务。

    林小宁还打算再看看县城周边有没孤寡老人生活困难的,每户发些银两、米粮及棉衣棉被,再有半个来月就得穿棉衣了。

    以前林小宁做善事,最初的流民是被胡大人设计而收留的,后来收留新流民,一是为了解胡大人的难,二是要开山修路为大哥捐官。再后来的流民,是为了帮自己种地,顺手而为之。

208章 三千堂

    再后来做的那些个救人什么的事,是身为和平年代,对生命的尊重使然。

    当然,林小宁前世心肠也不错,只是没那能力与机会做什么大善事,喂喂流浪猫狗倒是几年如一日。也只能喂喂猫狗了,前世的慈善机构与富翁乞丐啊,不提也罢。

    这世她既然要做王妃了,那自然得有‘夫人公益’这等要事要做,这在前世一点也不稀奇,这世总得发扬光大一番,好坏也能散散贪官地主手中的钱财,取之于民,到底也得有一些用之于民吧。

    林小宁忍不住取笑自己,这等矫情之事,自己也要做了。但又有什么呢?再矫情,毕竟总有人是出于本心的。至少她是这样,她是真正想改变一些事情。来这一世,不仅赚了钱,也留下些说法,才不算白来。

    马大总管媳妇身体健康、为人热情、能说会道、处事圆滑、又不是阴险狡诈之辈,正是做慈善事业的好人选。有她负责具体统筹,马大总管媳妇来负责细节执行,从桃村开始,建个慈善总机构的雏型!叫个什么名呢,要好听响亮的。

    就叫三千吧,三千堂。

    佛家有云,三千大千世界,三千有芸芸众生之意。多好的名,看他还会不会嫌她不会取名。

    三千堂,一人一滴水便能汇江海。林小宁心中乐着。

    林小宁不知道她这个决定,改变了名朝众多闲在深院只以争宠为已任的夫人的命运,三千堂将会成为名朝著名的夫人善堂。

    马大总管的夫人赵氏,这个膀阔腰圆的识不得几个大字的乡下妇人。将会走遍名大江南北。览遍各地风光。在上流夫人圈中大展身手、如鱼得水,收获了无数肯定与荣耀。连周太妃、胡夫人、太傅夫人都赞叹她的煽动之力与执行之力。

    关于三千堂,后来名朝的百姓们是这样描述的。

    三千堂是个民间善堂,不同于朝堂拨款的养济堂。那种官办养济堂因受到了层层克扣,本就寥寥无几,环境还差得令人咋舌。

    三千堂不知是谁创办,只知道是由医仙、医圣,还有当朝大儒之女胡夫人、太傅夫人及安通夫人等人在京城号召起来了。然后得到太妃、皇后、贵妃等人的支持。慢慢越办越大。参与的人员越来越多。

    三千堂非官办,并且只要夫人不要官!此等夫人公益实乃创举!女子本就心善啊!

    各地眨眼间就建设了三千养济堂、三千学堂、三千医堂等分堂,针对灾、孤、幼、寡等人群进行养济救助。所有分堂都属于三千总堂之下。由各地官夫人、富夫人、贵夫人们义务监管。

    三千堂资金雄厚,资金来源全是名朝各地那些个面慈心善的夫人们抛头露面操办三千善会求来的善款,还有制作绑着粉红丝绸结的三千善款箱放置在陪嫁铺子的柜面上,往来好心客人们可扔些零碎钱进去。

    如此这般一点一滴汇集而来。

    各地捐款箱钥匙,及募来的善款由三千堂指派的几位监管之人共同掌握,监管之人一年一轮换,并立帐册。捐款百两以上者有权查看帐册。每年开春各地还会贴出公告,列举当地一年来。所收善款多少,用至何处多少。交于总堂多少,结余多少。

    帐目清楚透明完全不是空话与瞎话!

    每逢哪地有灾,三千总堂就义不容辞拨下一半灾款,另一半则由各地无数的夫人们临时募集,真不知道大江南北的夫人们怎么会那么快速知晓灾情的。真是一呼天下应啊。

    那时,粉红色劝捐的丝绸标语漫天都是。那些面慈心善尊贵的夫人们在坊市摆着募银箱,对每一位往箱里扔银子或铜板的人微微笑着,温柔轻语:好心必有好报。

    无数夫人为三千堂倾注了汗水与热情,善心与关怀,无数夫人挤破脑袋都想入这个圈子,尽一份绵薄之力。这是多好的公众形像啊,为夫家争了光,又为自己得了誉。

    三千堂的问世,预示了名朝后来的鼎盛繁荣!

    对于三千堂的设想,林小宁对宁王大致提了提,然后很是得瑟的问:“这个名字怎么样?”一脸讨夸奖的表情。

    宁王惊讶的微张着嘴,林小宁又有了酸软的感觉,浑身不自在,没好气道:“说话呢你。”

    宁王问:“你怎么想的?”

    他是想问,你怎么想出这样的点子来的?为官者,哪个不求赞誉啊,最易得美誉之事就是行善,但官者亲自劝捐总有说不出的矫情,有沽名钓誉或强制之嫌,反倒惹来怨言。

    可夫人行善带头捐银并劝捐,名正言顺不矫情,倒是绝妙。当朝盛行夫人外交,夫人的力量不可小觑!

    这是一个巨大的交际圈,哪怕只是每人少少的捐款,再加少少劝捐之款,也能积累成一个大的善款库,可以缓解部分灾民、乞丐、孤童寡老们,还能给当朝的养济堂一个响亮耳光。

    林小宁撅了撅嘴:“怎么想的,不是你说的,为你媳妇身份打下口碑吗?便想做这个夫人公益了。”

    宁王温柔看着她,只叹那晚的月亮没摘下来,没能送到丫头面前。他的丫头说话如此直白不知羞,真叫他疼不过来。

    但是,夫人公益?公益是什么?

    “公益就是有关天下公众的福祉和利益,简称公益,就是慈善。”林小宁笑着解释。

    “丫头,你可知道夫人外交?”宁王问道。

    “算是知道一些。”

    “夫人公益与此有异曲同工之处,丫头你要办成此事,有几个人你非得拉进来不可。”

    “哪几个人?”

    “首选周太妃。”

    林小宁纳闷看着宁王。

    “周太妃便是周赋的嫡亲姑姑。”宁王解惑道。

    “哈,周少爷还有个太妃姑姑,等于就是你的……庶母?”

    “算是吧,”宁王笑道,“周太妃年轻,不过三十出头,精力足得很,又闲得很。她在宫中地位仅次于我母后,所以她的加入能助声威,京中高官夫人肯定会趋之若鹜。”

    “还有呢?”

    “还有的就是太傅夫人,太傅虽然近两年隐有退意,虽也未必是真,许是韬光养晦之举。但太傅夫人出身大家,大方识礼,进退有度,在京中贵妇圈里声誉极好。”

    “呀,说起太傅夫人,我觉得曾嫣嫣也要拉进来。”

    宁王喷笑:“曾姑娘是个痴人,心里除了医术,还能装下别的事物吗。再说她那一本正经的刻薄嘴脸,别把夫人们都气走了。”

    “谁说的,我就觉得嫣嫣很是可爱。痴也痴得可爱。”

    “那是,除了你这等女子,还有哪个能得曾姑娘的欢喜,还巴巴与你结拜金兰。”

    “切,你不懂,嫣嫣是真性情,真单纯,绝不会把我卖了。”林小宁白了白眼。

    宁王笑道:“倒是,你这等蠢笨不堪的女子,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银子呢。”

    “记得你初扮王大人来桃村时,就爱这样说我蠢笨不堪。”

    “你再蠢笨,我也是爱的。”宁王低语道。

    林小宁笑道:“你也蠢笨,去摘月亮。”

    “刚好是一对,很配。”宁王得意道。

    “好了好了说正事,还有哪些人?”林小宁抿嘴笑着。

    “再就是胡大人的夫人,不说胡大人曾是状元,只说胡夫人,她父亲是胡大人恩师,更是我朝大儒!只是现已隐退做田舍翁。但其下门生万千啊,在朝为官者众多,胡大人的人脉多是这些人。胡大人又正是当朝炙手可热的红官,近年来甚得我皇兄看重。虽目前是三品,可朝中一品大员,没人敢正面针对他。”

    “哟,我的胡老头这么历害?”林小宁惊讶道。怪不得当初胡大人让张年带话说以后再买铺子,报他的名头未必不好用。这知音老头,竟是深藏功与名啊。

    “你才知道啊,我估计不差的话,不用多久胡大人就又会升官了。”

    “能升到几品?”

    “你这丫头,就惦着你的知音大人升官。”

    “我觉得他人好,又清廉,又聪明,做官就得他这样,才是天下百姓之福,哪像河芒镇县令那样糊涂。”

    “是。”宁王尴尬不已的承认着。

    昨天在田县令来前,便把采花盗的事情给林小宁说了。

    林小宁只觉得好笑,非常搞笑,堂堂六王爷一下子就成了采花大盗了。只是不喜他们随意杀人,虽然那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接受了,这是什么年代?讲平等那是笑话,这几年下来,她也慢慢在适应。家里才买了那么多下人,哪来的平等。

    林小宁看着宁王表情,调笑着:“那河芒镇的寡妇长得如何,好不好看啊,有张婶好看吗。”

    宁王气笑了,懒得理她,过了一会又道:“好看,可好看,比你还好看。”

    “骗子,我才不信呢。”林小宁笑道。

    宁王笑得不行,只骂道:“你这个臭丫头。”又道,“看吧,说说又跑题了。”

    “就是,都怪你,快说正事。”

    宁王也不生气,只是不停笑着,完了道:“如果胡夫人有什么动作,必有万千支持,所以三千堂有她加入,更是如虎添冀。”

    “还有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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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9章 鸡毛

    铁头自那日起,对安雨就寸步不离,林小宁虽说要帮他,却是没有马上帮他。

    她不了解铁头的心思是如何激动不已,一门心思要马上拜师,一刻也等不及。

    她原是想着,等粥药棚一事完后再和安雨说说,况且设粥药棚一事还得要他们几个年长的孩子们帮忙呢,趁着一日后的休沐,马上设起来,后面就可以让孩子们下了学再来帮了。也得让村里一些年长的孩子们了解民生疾苦。

    铁头早已了解求人不如求已,只是一声不吭跟着安雨。

    小香同时也与卢、卫两位先生说了家福铁头入学一事,两位先生当下安排妥当,再有一日就休沐,休沐后入启蒙班。

    荷花与小丫,自然是入小香的女子学堂了,小香等同于校长,只说与家福他们一同入学,上下学的时间交待一下,就算妥了。

    小香准备着几人的文房四宝和书包,可铁头只是说着要拜师学艺,跪在安雨屋前不起身。

    安雨头大得很,不是不想收,只是铁头年岁大了,看模样个头都有十四了,早过了学武的年纪,怕是教不出来。

    就家福与耗子也都勉强,安风说家福根骨好那是哄他开心呢,本意也就是让他们跟着三虎兄弟学学练体,保得身体康健而已。过了十岁都难教出来,最好的是五岁就开始学。

    只有鸡毛年他最上眼,鸡毛个头瘦小,骨格极轻软。最适合练轻功与隐匿。虽然已过十岁了。若是好好教。专使暗器,能逃能隐,必堪大用。

    铁头,这孩子其实适合虎老大的那种大力功夫,耍耍力气唬唬人。可这孩子偏就盯上他了,真是让他为难。他心下不忍,又不愿收一个明知道是教不出师的徒弟。

    林小宁关着门与付冠月还有马大总管媳妇赵氏商议着粥药棚一事,正列出具体细则。

    却听小香急冲冲来敲门。说是铁头在安雨屋前跪了半天了,家福与耗子还有鸡毛也跟着铁头一起跪在安雨屋前,求他收下铁头。小宝才下学也过去了,跟着他们一起闹着。

    这是闹得什么事,林小宁是哭笑不得,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性急呢,一天两天的都等不得。

    赶紧跑了过去。

    铁头定定的正跪着,家福与耗子还有鸡毛在劝着:“铁头,雨大人事多,没时间教你。可三虎大哥有时间啊,他教我们也一样啊。”

    小宝没陪着跪。正色劝着:“铁头你想习武也得先读好书,胸无点墨,毫无谋略,岂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不过是莽汉一名,空有一身功夫,就算一敌十,也不过是个勇兵,成不了你心中的将军。如今你书没读,字没识,没学会做人道理,只想着拜师习武,是急功近利……”

    林小宁第一次听到小宝如此态度与言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小宝才十岁出头啊,不过也不奇,小宝都是童生了!十岁的童生!以前一直没有概念,如今才是真切体会了。

    卢先生曾说小宝是少年天才,后来又心疼小宝年幼,不想过多给他压力,让缓几年再考秀才。

    卢、卫两先生确实不容易,为了桃村这些孩子们费了多少心血。之前还觉得他们教授方式太过填鸭式,现在看来,其实是自己过于片面了。前世老师逼她读古文的内经,只说不求刻意懂,但求认真读,读上十遍百遍就自然开悟。

    心下顿起一阵愧疚,千年来都这样教的,哪里是一下子能洗脑说得通呢,两位先生说得没错,她瞎掺和什么呢。

    “小宝,说得真好!”林小宁拍着掌,自豪地看着小宝。这是她的弟弟,那个曾经的傻子弟弟,好像上天让他傻几年,是为了把那几年的聪明在后来加倍还给他。

    “二姐(小姐)来了。”小宝、家福、耗子、鸡毛齐齐叫着。

    林小宁笑咪咪挨个摸着他们的脑袋:“都起来,乖。”

    家福等人依言起了身,唯有铁头仍是跪着不动。

    “铁头,你也起来!”林小宁说道。

    铁头仍是没动,林小宁气得一巴掌拍到铁头的脑袋上:“起来,跟着我。”

    铁头看着林小宁,立刻明白过来,马上面露欣喜站起身,还拍拍膝盖上的灰尘,说道:“可别让雨大人看到我脏乎乎的。”

    “臭小子,”林小宁点了点着他的脑袋骂道,“你要是能有小宝那样的听话懂事理就好了。”

    “宝少爷那是要做文官的,我是要做武将的。”铁头喜道。

    “得瑟个劲,小宝说得你没听到啊,胸无点墨,没有谋略如何做得将材?”

    “小姐你放心,我会好好读书识字学道理的,这些我明白,只是雨大人不收我,我这心里放不下,慌慌的。”铁头声音似有些委屈。

    “慌什么慌,不管怎么样,书要下死力读,武功也要下死力学。”

    “当然,小姐,铁头定不辜负雨大人与小姐的期望。”铁头大声回答。

    “顺杆爬啊,就你拧巴,在门口好好守着听吩咐,知道不。”

    “是,小姐。”铁头喜笑颜开。

    小宝与家福他们在一边也挤眉弄眼偷笑着。

    这帮孩子,林小宁心里笑骂着。

    安雨在屋里为难得不好出门,看到林小宁进来叫了声:“小姐。”

    林小宁对着门口道:“铁头,去,沏壶好茶来。”

    “好勒。”铁头欢快应着。

    门外的脚步声响起,家福的声音传来:“我就说这事能成,不过铁头哥你为何非要拜雨大人呢,我们年纪小,学基本功不是说虎大哥与虎二哥是最好的嘛……”

    “你们不知道,雨大人出招时我的心会颤……”铁头的声音传来。

    “我知道,那是一眼千年缘。”小宝声音已很小了。

    脚步渐渐听不到了。

    “哈哈哈。”林小宁大笑。

    安雨啼笑皆非。

    “那谁呢?”林小宁问道。

    “和三虎一起陪几个老爷子上山去了,说是打几只猎物回来晚上烤着吃。”安雨笑着回答。

    ‘那谁’是林小宁叫宁王的称呼,他觉得甚是有趣。

    “哦,你说我是让他来说呢,还是我来说呢?你到底为何这般为难,好歹看在铁头心肝发颤的份上,给句明白话吧。”林小宁笑吟吟说道。

    “小姐,铁头年岁大了,学也学不出师了,出不了师的徒弟,怎么收。”安雨道。

    “那行,我也不说这事了,等铁头的茶到了,喝一盅茶,我和他说明白就是。”林小宁安逸的笑道。

    安雨苦笑:“小姐你能开得了口?”

    “你都做了,我只是一说,为何开不了口?”

    安雨头更大了。

    林小宁又笑,“收徒未必是为了出师,出不了师的徒弟也是徒弟。就好比你们说是我的人,其实你们还是他的人,我也清楚,不过是个名份的事,我都不计较,你一个男子却计较了。”

    安雨看向林小宁。

    “我知道你们不是普通护卫,必是要做其它事情的。安风去做什么了?我都知道,我知道你们转眼就能身居高职一展身手。他把你们送我,让你们露了脸,做不回暗卫,就能做别的了。”林小宁仍是笑道。

    “小姐,可安风告诉你的?”

    林小宁看着安雨微笑着:“安风什么也没说,他还骗我说他只是护卫,要听主子的,还说婚娶也听我的。但我慢慢也明白一些不对的地方。你们做的事不是护卫做的事,你们听的只是一个人,就是他,你们的爷。我都明白,但我不介意,你介意收一个教不出的徒弟,怕坏了你的名声吧。”

    “我收,再把鸡毛加上吧。”安雨败道。

    “鸡毛?”

    “是,鸡毛特别些,可以教出来。”

    “哈哈哈,鸡毛都能教出来,铁头这么狠怎么不行,安雨你赚到了,趁着安风不在,收了两个好徒弟。”

    “铁头的茶呢,怎么还不来?”安雨展颜而笑。

    “对了,鸡毛怎么特别了?”林小宁又问。

    “他,他骨骼极软,可学一些不同的功夫。”

    林小宁八卦心顿起,目光闪闪问道:“什么不同的功夫?”

    “就是轻功隐匿之类的,适合做暗探或者暗杀。”

    “探子杀手有什么出息?”

    “小姐你不懂,一等暗探,出息大了去了。”

    “哟,这么说来鸡毛将来可是出息大了去了?”

    “那得看他能不能吃得了苦。”

    “怕什么,你做师父的,怕他不吃苦?打呗,打得他不得不乖乖吃苦。不是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吗,打他也是为他好,他还得念着你的恩。”

    “小姐你就这么看待师徒关系的。”安雨惊讶道。

    “难道不是吗?”

    “算是吧。”安雨干笑两声,又是啼笑皆非的表情。

    “那家福呢,家福与耗子能不能教出来?”林小宁小声询问。

    安雨笑道:“他们啊,让他们还有小宝跟着虎老大学基本功,保证身体健康无事,长命百岁。”

    “去,那就是教不出来了,说得这么九转十八弯的,和后宅的妇人一样。”

    安雨一脸黑线。小姐与爷都说他像妇人,桃村可真是太安逸了。

    ps: 第二更送上,继续写,争取晚上第三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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