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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巅峰的神     雄途txt下载     雄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一切尽在掌握中

    齐家老宅的会客厅内,一老一少分宾主落座。

    主位上的老人双手捧着一幅字画,凝神欣赏着,看到某些地方还需拿起红木桌上的放大镜,仔细查看,连连点头,许久才卷起字画,笑道:“这幅字画是你爷爷收藏的珍品,当年还不舍得拿出来给人看,现在要送我我受不起呀,君子不夺人所爱,字画你收起来吧,你爷爷的心意我领了。”

    优雅坐在红木椅上的漂亮女孩见老人心意已决,只好走近老人拿回字画,她清楚老人的脾性,一旦决定就不会改变,死皮赖脸的洗礼方式在老人面前讨不得好。

    她返回座位,把字画放在一边,很得体笑了一下,道:“齐爷爷您太客气了。”

    这位言谈举止颇为得体的女孩便是林诗雅,洪门背后林家的千金大小姐,正儿八经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有福女,七岁就进入加拿大最负盛名的贵族学校就读,气质、举止、言谈无一不是万里挑一,有孤芳自赏的资本,握有藐视男人的财富和权势。

    林大小姐与一般的名媛千金不同,她讨厌矫揉造作,更不喜欢卖弄风情,这几年有不少男人对着她的背影意淫过,可一瞧见她那张冷脸乱七八糟的杂念就烟消云散了,此时优雅端坐在红木椅上的林大小姐谦恭的笑着。

    生性冷淡的她对外人很少绽露这样的笑容,即使在面对家族那些有趋炎附势习性的远房亲戚也是冷漠到底,擦肩而过轻点下巴会让那些七姑姑、八姨姨受宠若惊好一阵子,甚至能成为她们在人前炫耀的谈资。

    齐国鸿,齐家真正的掌舵人,林诗雅在这位老人面前没有任何高傲的资格与资本,她爷爷见了齐国鸿也得乐呵呵的叫一声“老哥”。七十多岁的齐国鸿两鬓斑白,一张国字脸虽刻上了岁月的痕迹,细微皱纹交错,但依然棱角分明,有股子上位者的威严气质。

    官场上有人走茶凉一说,大众性的说法总有例外,且不说老爷子从那个核心圈子退下来近十年一直是京派海派两方不能忽略的人物,而又有谁小觑过齐家第二代人?

    “二十多年没见你爷爷了,他还好吧?”齐国鸿靠着椅背,神态祥和,肩背不显佝偻,腰板挺直,依稀能看出老人当年的英姿。老人与林诗雅的爷爷有点交情,非泛泛之交,也非至真至诚的知己。

    林诗雅欠身点头,轻笑道:“谢谢齐爷爷关心,我爷爷身子骨还很硬朗,也一直惦记着您,常说要回国看看您,跟您杀几盘围棋。”

    齐老爷子眯眼淡笑,手指轻轻敲着桌子,仿佛在回味当年情景,感慨道:“都老了老了,一晃眼几十年,人生苦短,如今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你们站得高点老一辈就多点欣慰,不过别太争强好胜了,有时得不偿失啊。”

    老爷子话锋一转,说到正题上,人老成精,林家丫头的来意哪能瞒得过他,林思雅笑着点头,老爷子话里的意味却使她不安起来,正色道:“您说得不错,这几年我没少给齐爷爷添麻烦,不过……这也是因为齐爷爷的话好使。”

    “孩子,我的话也有不好使的时候,咱们Z国地大人多……能人也多,有人会把我的老脸当回事儿,有人则不会在意,我们这个岁数的老头子们要比你们年轻人明白少说话少出头的重要性,有时候更要为这一大家子着想。”齐国鸿语重心长道,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年逾古稀的老人不会在小辈面前绕无聊的弯子。

    七年前齐国鸿默许洪门进入上海是因为那一点不算厚的交情,现在要为整个齐家着想,抛掉一份人情比得罪人要来的轻松。林诗雅优雅笑着,老爷子的话虽不是她想听的,但在举止上没表现出一丁点的失礼,趋吉避凶是人的天性,感情深厚的知己都会因利益反目,她不会天真的认为凭着两家人不算深的交情可以使齐家与郭氏家族或是皇甫家对着干。

    “知道您的难处,几年来您没少帮我们林家,我们林家确实不能再给您添麻烦了。上海和江苏是处于国内经济发达区域,上面很在意这里安定和谐的程度。”林诗雅此次拜访齐家只想揣摩一点,老爷子是否能漠视上海江苏地下势力的疯狂倾轧?这对齐家可是有着不小的影响,毕竟老爷子的大儿子刚从上海一把手的位置进入北京那个圈子,二儿子是江苏的一把手。

    老爷子像是看出了林家丫头的心思,微闭着双眼,沉吟道:“恩……国家的政策稳定压倒一切,哪里都一样,年轻人做事都要有个分寸,不要被一时争强好胜的冲动弄昏头脑,枪打出头鸟啊!”

    林诗雅笑了,老爷子的意思很明确,她不再浪费时间起身寒暄几句离开了会客厅,走出齐家大宅,穿着灰色中山装的老仆人为她拉开黑色宾利轿车的车门,小声问:“小姐是不是与来之前想到的一样。”

    “人老成精吗。”林家丫头自信的挑起嘴角,俯身坐进车里,随意扭头看向车窗外,来时就停在林荫路旁的奥迪车依旧没挪地方,她微蹙柳眉,却也没太在意挂着本地牌照的奥迪,齐家老宅前停几辆车本就是稀松平常的事儿。

    齐国鸿一直目视林家丫头走出会客厅才起身,神色并不如刚才那么轻松自若,屏风后想起轻微脚步声。人未走出屏风,极富磁性的话音先传出“稳定压倒一切枪打出头鸟……您这两句话说得不错。”

    “年轻人希望如你下棋时所说你们年轻一辈儿的争斗不会使老百姓质疑上海江苏这两个地方的社会治安。”老爷子肃然道。

    “您放心吧,这点我能办到,也必须办到,因为我不想当那只出头鸟……成为众矢之的。”走出屏风的青年颇为自信。

    郭凌飞,不是皇城根下土生土长的公子哥儿,不属于第五代零散太子党中的一员,而且是在一个不被政治漩涡波及的环境中长大,但并不意味着他不懂枪打出头鸟这条古训的重要性,踩下北京那个圈子的他比很多三流公子哥更清楚其中的惊心动魄。

    一切尽在掌握中才能走的更远,爬得更高。

第二百五十七章 红盾家族的女人

    漕帮二当家和三当家莫名其妙的消失在道上有各种传言,道上的大多传言针对一人,曾经漕帮的大当家也是现在漕帮唯一的话事人冯坤,有苦难言的冯坤很“仗义”的背着黑锅,忙自己事情,三天之内肃清帮内异己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马冬、聂远在漕帮中的人脉不薄,大部分的墙头草见势不妙倒向了冯坤,有几个脑子掺和了糨糊的死忠不依不饶,冯大当家头疼了一阵子,最终还是暗下黑手搞定了几人,其中包括两个比他高了一辈儿的漕帮元老,黄浦江里又沉下了几个死不瞑目的怨魂。

    万建忠的别墅内,让冯坤这可怜虫背上黑锅的罪魁祸首正头疼不已,他坐在舒适的大沙发上斜眼瞧着茶几上年份很不错的拉菲红酒,没半点兴趣,两个钟头内,慕小冉一连三个电话,好一番冷嘲热讽,最后一个电话却要约他去T咖啡馆见面。

    “女人啊女人……不能招惹,尤其是善变得女强人就更不能招惹了。”郭凌飞拿起茶几上的红酒晃了晃,苦味一笑,决定去见慕小冉,他对方茜是用情专一,在经历了同生共死后两人之间有了一种默契,他不会刻意排斥优秀的女人。

    每个人都有利用的价值,想爬的高点就要学会利用身边每一人的每一分,郭凌飞骨子里不缺血性,可没极端偏执的大男子主义,不介意在恰当时借用一下女强人的肩膀,为自己增加点高度。

    郭凌飞把年份不错的极品红酒原封不动的放在茶几上,一旁的万建忠失落的撇撇嘴,五年前郭飞宇来上海飞腾集团总部视察时送了老万这瓶红酒,对红酒情有独钟的老万硬是没舍得喝,珍藏了五年,本以为今天终于能解馋了,结果少主的心思并不在红酒上。

    “皇甫朝歌和林家丫头在江苏进行亲密接触,等我们准备好了在上海捅林家丫头一刀子……洪门也就该推出Z国黑道的舞台,缩回加拿大了,我与皇甫朝歌一争夺长短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郭凌飞笑着起身,把茶几上的红酒推倒万建红面前,在走出别墅前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老万……快二十年了……辛苦你们这些人了!,那瓶红酒你自己开盖喝了吧。”

    万建忠看着少主出门,摘下眼镜,抬手抹着湿湿的眼角,二十年不短,男人最有干劲儿的二十年在默默无闻中度过,以他的精明头脑独自在上海打拼二十年绝对能干出点名堂,以二十年换回郭家两代人的青睐,他觉得值了,没啥遗憾。

    郭凌飞开着格外拉风的改装威龙跑车驶别墅区,别墅区门口的保安顿时很痴迷的行注目礼,这两天欣赏这辆叫不上名的银色跑车成了几个保安一天中最大的享受。跑车穿过世纪大道,拐进丁香路,T咖啡馆出现在前方。

    银色跑车在无数道目光注视下停在咖啡馆前的车位上,休闲着装的郭凌飞刚推开车门就听到了几声阴阳怪气的尖叫,下车一瞧,是几个服饰古怪的非主流,对这类女孩向来没再多看一眼的兴趣。

    T咖啡馆像往常一样,清静,稀稀拉拉的客人中没有慕小冉那妙曼身影,郭凌飞皱眉,据说女强人在时间观上的要求不论对己还是对人都非常苛刻,理应不会闷声不响的迟到,会不会是玩那些小女人的小心思?

    郭凌飞犹疑坐下,要了杯味道不错的黑咖啡,品味着这杯咖啡足足等了半个钟头也没见慕小冉出现,在他准备要第二杯咖啡时,手机终于响起,接通电话,那边传来慕小冉高傲动听的声音:“下午要开会只能失约了……你独自一人慢慢品味黑咖啡的味道吧。”

    女强人还不是个睚眦必报的小女人。

    郭凌飞自嘲的笑了笑,无所谓地说了声“再见”,他还不至于为这点小事闹心,叫过服务生埋单,出了T咖啡馆靠着威龙跑车,摸出一支烟,优雅中带着点颓废的家伙抽烟的魅力确实无与伦比,吸引着路边一些反感男人抽烟的女人频频回头。

    路对面,大楼顶层的豪华办公室内,慕小冉举着高倍数望远镜,笑容甚是得意,喃喃道:“这家伙又在大街上装深沉了,那些女人真花痴,又不是这个世界就他一个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路边,“偷窥”郭凌飞的女人越来越多,慕小冉的笑容逐渐变得不自然,当一个漂亮女孩在街边驻足良久最终笑着走向郭凌飞时,她的笑容完全僵硬,见抽烟装深沉的家伙笑着与女孩攀谈,酸溜溜自语道:“混蛋……花花公子。”

    她随手把望远镜扔在办公桌上,绷着脸快步走出办公室。

    郭凌飞靠着跑车,没见上慕小冉,却想不到会碰上老熟人,孙菲菲,曾经把一大群小屁孩玩个晕头转向的校花,如今的校花已没了当年玩小心思时的那种稚嫩,成熟了,不像以前那么讨厌。

    “真没想到会在上海遇到昔日的同学。”郭凌飞笑着弹掉烟灰,动作熟练还很有成熟男人的味道,一看就是老烟枪。孙菲菲嘴角微挑起,绽露出很含蓄地笑,与高中时的骄纵蛮横的模样判若两人,有一点没变,那就是对眼前男人的欣赏,她去法国留学三年,身边有不少朋友,抽烟的不在少数,能让她赏心悦目的只有这个可望而不可即的男人。

    “我在法国是学服装设计的……回国后跟我爸借钱在上海开了家服装设计公司,我的公司就在那栋写字楼的二十五层……”孙菲菲与郭凌飞并排站在一起,抬手指着路对面一栋几十层高的写字楼,婉转话音略高一些。

    “看来你老爸的苦心没白下,你不再是以前那个孙菲菲了,替你老爸感到欣慰。”二十一岁的女孩能有自己的公司表露出点成就感也是无可厚非的,郭凌飞含着烟,眯眼望向大楼,心里有些感慨,女大十八变。

    “郭凌飞!郭凌飞!”

    高跟鞋在柏油马路的人行道上踏出动听节奏,路边的男人纷纷侧目,好似高跟鞋踏在他们的心坎上,无比销魂,机动车道上开着奥拓的男人由于太过分心差点与前边的大奔来个亲密接触。

    “你晚上有什么活动?”郭凌飞问孙菲菲。

    “活动?我……几个朋友邀我吃烧烤。”孙菲菲错愕道。

    郭凌飞瞥了眼从马路对面跑过来的慕小冉,嘴角牵扯玩味弧度,扭身拉开跑车车门,对孙菲菲道:“不介意我晚上跟着你混饭……就上车吧。”

第二百五十八章 红盾家族的女人

    漂亮女人穿着高跟鞋在马路上急奔,腰扭臀摆,圆鼓鼓的胸脯一颤一颤大饱男人的眼福,虽说会引来更多异性的目光,但会让女人的高贵优雅会大打折扣,慕小冉急匆匆穿过马路才注意到自己失蕊她尽量放缓呼吸,抬头挺胸,优雅迈步走向郭凌飞,见这厮来开跑车车门,她心里着急,表面不动声色,等女强人走到跑车边,孙菲菲已钻进跑车,慕小冉这妮子不等车门关上淡然笑道:“郭凌飞,公司的会议取消,我来赴约了,你这样的男人不可能因为女孩子迟到一次……就耍性子吧?”

    “呵呵,女强人我有约会了,不能陪你,有缘再相见,拜拜。”郭凌飞关上副驾驶位的车门,绕到跑车另一边,很有挑逗性的瞟了慕小冉一眼,然后非常干脆的开门坐进车里,女强人同样有小女人的小心思,习惯玩弄踩人艺术的郭凌飞戏弄一个有小心思的女强人还不是易如反掌。

    威龙跑车很夸张的来了个原地急转,带出赏心悦目的银色弧度,在不少人的艳羡目光中调头驶上机动车道,根本不顾及笑容僵硬的慕小冉,若不是在大庭广众下,她一定会像那天晚上在自家门口骂人那样,大声咒骂郭凌飞。

    慕小冉深深吸气,在T咖啡馆门前驻足片刻,刺激她心里发酸的那种感觉逐渐变淡,在财经界风生水起的女强人可不是什么老醋坛子,很快释然,她有时会很自负,但从不忽略自己的错误,现在寻思这是不是自己接近那个男人的方法不对?

    “二十六岁……再过三四年就变剩女了”没谈过恋爱的慕小冉在一阵暖风拂面而过后小声自语。

    郭凌飞开车在市区几条主要街道上飞驰着,副驾驶位上的孙菲菲倒像一个导游,每到一处标志性的建筑物前便会把自己所了解的东西毫不保留的说出来,郭凌飞对她的巨大转变深有感触,有点欣慰,也仅仅是欣慰,再无其它杂念。

    成熟后的孙菲菲不因与自己欣赏的男人同乘一车而生出飞蛾扑火的冲动,她的自信与高傲在三年前被身边男人打击的支离破碎,她觉得自己与他有着不可逾越的距离,可仰望而不可触及。

    晚上七点,威龙跑车出现在一家有点名气的烧烤店门前,郭凌飞不清楚上海的消费高到何种程度,北京类似的烧烤店情侣们精打细算吃一顿也得两三百块钱,普通的工薪阶层三四个月才偶尔奢侈一回。

    “看来我那几个朋友先到了。”孙菲菲扫了眼烧烤店前并排的三辆车,宝马新Z4,保时捷卡宴,红色牧羊人吉普车。

    “你朋友怎么说也是中产阶级,选在这里吃烧烤可有点小气了。”郭凌飞玩味一笑与孙菲菲并肩走进烧烤店,在女服务员的笑脸引导下顺着旋转楼梯上了二楼,二楼人满为患,靠近落地玻璃窗一张围坐着三男三女。

    “菲菲……我们在这儿!”六人中留着黄色卷发衣着时尚的女孩起身挥手呼喊,笑脸如花,是个美人胚子。孙菲菲笑着摆手,快步走了过去,混饭吃的郭凌飞昂头挺胸跟在后边,致使那三男三女的注意力全放在这厮身上。

    短短二十米的距离,三个气质不错的女孩上上下下打量郭凌飞十几次,三个男的依旧春风满面,很有风度的笑着,却不似先前那么自然。站起的卷发女孩一直等郭凌飞走近,才转移视线,对孙菲菲道:“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弄了个秘密男友?”

    “这”孙菲菲不知怎么回答。卷发女孩很有深意的撇撇嘴,招呼两人坐下,一张方桌正好围坐四对男女,几个女孩凑到一块先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三个二十三四岁的青年先后朝着郭凌飞礼貌性点头,没几个女孩那样热情熟络。

    “菲菲……介绍一下你身边这位帅哥吧,别神神秘秘的吊人胃口了。”孙菲菲对面化着浓妆的妖艳女孩腻声说话,涂抹着蓝色眼影的眼皮子眨巴着,电力十足,她的衣着首饰在工薪阶层看来够奢侈,消受这样的女人要花大把大把的钞票。

    孙菲菲浅笑,笑容妩媚暖人,不言语。几人见问不出什么干脆不问,服务员端上烧烤用的木炭炉,开始上菜,因为有几个女孩子,气氛还算不错。郭凌飞拿起桌子的塑料牌看起来,这个巴掌大精致牌子上写着酒水果汁的价钱。

    “五百毫升的橙汁二十元一杯真够暴利,赶得上买卖毒品了。”郭凌飞摇头笑道,一句无心感慨招来三男三女的异样眼神,在他们看来喝五百毫升的橙汁花费二十元与奢侈有着太遥远的距离。

    “上个月请朋友去夜总会散心开了几瓶皇家礼炮,最后光酒水破费了近五万,二十元一杯的橙汁已经很廉价了。”卷发女孩的斯文男友夹起一片牛柳放在烤炉上,说话时以略微轻蔑的眼神对没见过世面的郭凌飞加以鄙视。郭凌飞人畜无害的笑着,挽起衣袖,往烤炉上夹了块牛排。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三个衣着讲究的青年显然比较注重外在穿着这方面,偏偏郭凌飞的一身休闲服饰没牌子,来上海时也没戴那块价值千万的纯手工百达翡丽,四个男人中唯独他没把手机摆上餐桌,三个青年烤东西同时抽空摆弄一下万元以上的奢侈手机,又时不时瞟他几眼。

    “听说前两天冯少出事儿了,不知是不是真的?”郭凌飞对面那个戴着耳钉的青年环视众人。

    “我也听说了,还给冯少打了几个电话,一直没人接。”斯文青年抿了口乳白米酒,有几分得色,貌似与那个冯少扯上点关系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

    戴着耳钉的青年皱起浓眉,道:“敢在上海动冯少的人不多,听说冯少和齐家那男人有点交情,这事儿要闹起来一定精彩啊。”

    “我跟冯少有点交情,至于齐家男人那个圈子离咱们还有一段距离了,有些事儿咱们揣摩不到。”一直没说话的青年终究耐不住寂寞开口了。

    三个青年煞有介事地交谈,他们身边的女孩像是听上流社会的秘闻一般,屏气凝神的听着。郭凌飞全然不在意,细心翻动着烤炉上牛排,不露一点锋芒,从他身上找不到一丝豪门大少的痕迹,更像是一个融入现实生活的平凡人,这就是强大,装的不露痕迹且还能让别人产生错觉。

    三男三女确实有错觉,把全身上下没显出一点奢侈气息的郭凌飞列入了普通人那个圈子,充其量不过是有脸蛋有点气质的平凡男人,对于孙菲菲三个朋友来说,兴许在冲动时会选择这样的男人玩个一夜情,但绝不会选如此平凡的男人作为依靠。

第二百五十九章 红盾家族的女人

    一桌八个人谈笑风生,自然忽略了周围的吵杂声,先前还对周围大声说话的人投以鄙夷目光的几个男女兴致勃勃,三个衣着鲜艳不愁冷暖的青年尽说一些他们意识中上流社会的人情世故。

    他们从漕帮冯大少带人砸场子的英雄事迹侃到齐家大少在沪杭高速飙车的惊心动魄,三个女孩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插几句,以示自己离那个光鲜的圈子不太远,虚荣心强的人就是如此,喜欢抬举自己。

    孙菲菲对这些话题不感兴趣,向来伶牙俐齿的她做了一回默默无闻的听客,三对情侣中的五人是她在法国留学认识的同学,在为衣食住行而劳碌的平凡人眼里他们几个无疑是不知世间冷暖的膏粱子女。

    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喜欢显摆,骨子里倒没什么大奸大恶的秉性,孙菲菲觉得几人与曾经的自己很相像,多碰几次钉子,多被人践踏几次自尊心,或许也就真正成熟了,她斜起眉目瞥了下旁边品着米酒吃着牛排的男人。

    “只有看清他,才会发现自己其实很渺小。”

    孙菲菲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浅笑着低头含着饮料吸管,品味着现榨果汁的清凉。郭凌飞肆无忌惮的吃喝着,动作不优雅,也不显粗俗,就像与周冰、夏羽、大头那些家伙在街边大排档消遣一般,自在随意,三十五块钱一杯的米酒他喝下三杯,面前那六十八块钱一小盘的生牛排已被他烤熟,全送进肚子里。

    不插话,只知道闷头吃喝的郭凌飞被几个有点装的男女理所应当的理解成低层面的平凡人对上流社会的孤陋寡闻,郭凌飞从几人的眼神就知道他们想些什么,全然不在意,继续我行我素的吃喝着。

    “这里的米酒味道不错吧?你喜欢喝我再要几杯。”卷发女孩见郭凌飞对米酒情有独钟,招手叫过服务员。

    “这酒与北京二锅头比起来更像是果汁,喝多少也不会尽兴,三杯足够了。”郭凌飞实话实说,却招了三个青年含着笑意的轻视眼神,北京二锅头,常常出现在大排档的酒桌上或是五环以外的小饭店里。

    被人唤作毛毛的卷发女孩柔和一笑,为郭凌飞要了杯现榨的橙汁,她是个多多少少有点虚荣心的女孩子,羡慕上流社会的光鲜,但不排斥穷人,她那个在徐汇区当副区长的老爸就是从穷人中攀爬起来的。

    郭凌飞没拒绝女孩的好意,毛毛那个长相斯文的男友很大气很热情的与他碰了一下杯,比起另外两个青年显得有风度一些。晚餐吃了两个钟头,最后毛毛的斯文男友埋单,一顿饭破费了一千五,几人连连称赞实惠便宜。

    一行人结伴出了烧烤店,并未立即上车离去,而是意犹未尽的商量着去什么地方P。PPY,妖艳女孩第一时间发现了银色的改装威龙跑车,不禁兴奋的呼喊起来,三男三女兴冲冲围拢过去。

    “这跑车是谁的酷毙了,有点像昔日的跑车王者布加迪威龙可又不完全像,明显是经过顶级设计师的改装。”戴着三个耳钉的高大青年自言自语,银色跑车旁边的红色吉普牧马人正是他的车。

    五十万的吉普牧马人性价比不高,善于精打细算的男人不会因为牧马人的狂野外形而掏出兜里积攒多年的辛苦钱,这车只适合于衣食无忧闲钱不少的年轻人。改装威龙确实让几个男女很兴奋,由于都是注重面子的年轻人,没兴奋过头的大声嚷嚷。

    一群人商量一番,决定去天汇酒吧HAPPY,郭凌飞以晚上有事的理由拒绝了孙菲菲的邀请,昔日趾高气扬的孙菲菲略微失落的点点头,随着朋友上车。郭凌飞看着三辆车汇入车流才来到跑车边,习惯性地靠在车门上摸索着裤兜里的烟盒。

    他望着灯火辉煌的街头,摸索出司徒少一从自家老爷子那里。‘偷’来的中南海,男人常说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他的饭后一支烟体味的不是烟丝燃烧带来的惬意享受,是凝神思考时可有可无的催化剂,有烟在手,思路可能更顺畅,更缜密。

    他含着烟,继续摸索打火机,“啪!”ZIPPO打火机特有的清脆响声挑动了他的敏感神经,下意识扭头,一个身材高挑的外国女孩已经把燃着的打火机伸过来,容颜精致,清浅笑脸洋溢着荡人心神的魅惑力。

    郭凌飞见多了美女,可眼前的外国女孩展露的是另一种异域风情的极致美感,第一眼就能看出女孩骨子里的高贵骄傲,休闲平淡的牛仔裤和宽松T恤没能掩饰住她的优雅气质,是个绝代佳人。

    “谢谢……”郭凌飞在嗅不到丝毫危险气息的情况下低头,烟卷凑到打火机的火苗上,深吸几口,这厮吞云吐雾的神情是纯粹的深沉,没一点装的味道,拿着打火机的女孩眼底闪过一抹耐人寻味的亮色,“你抽烟的样子很Man。”

    女孩的中文水平同相貌一样令人惊艳,跨国集团如云的上海可以说是国内最大的外国人聚居地,大公司里那些洋妞说一口流利中文不是什么稀罕事儿,郭凌飞不觉得奇怪,厚颜无耻的笑了笑,道:“我身边的女人都这么认为……”

    “你很自信。”女孩与郭凌飞对视,一点不矜持,饶有兴趣地看着从不缺自信的家伙,郭凌飞淡淡笑着,也不否认,这么多年来确实很自信,甚至陷入死地还很自信的认为自己一定能绝处逢生。

    “我们还会见面,希望下次见面时你仍然这么自信。”女孩收起那款郭凌飞从未没见过的ZIPPO,莫名其妙的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她行几十米拐进一条车辆不多的小路,摊开一直紧握的左手,掌心中是一枚精致徽章,象征着红盾家族的徽章,以罗斯柴尔德作为姓氏的红盾家族是这个地球上最为神秘的古老家族,十九世纪,

    这个家族与当时有着日不落荣耀的大英帝国并列为欧洲最强大的存在。

    女孩扬起略尖的下巴,喃喃道:“你的自信能亵渎家族徽章上的荣耀吗?”

    “尊贵的小姐,这个世界上没人能亵渎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荣耀,以前没有,以后同样没有。”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衣中的老头出现在女孩身后,毕恭毕敬的弯下腰。

第二百六十章 用双手赢得王者的尊严

    人活一辈子有不少个擦肩而过,有不少次催人遐想的回眸,经过岁月沉底后能印在心底的面孔不会太多,郭凌飞望着融入夜色的高挑背影,很悠哉地吐出一口烟雾,刚刚消失的背影与尘封在记忆中的一个背影有神似之处。

    他回忆起南美洲布拉达原始森林的一段往事,那片遮天蔽日的森林被当的人喻为死亡之地,几十年来吞噬了几百位探险者的生命,森林外围几个部落里熟悉环境的土著人从不进入森林腹地,依稀记得三年前在老向导的领路下,带着十二龙来到森林外围的一条大河边。

    十多米宽的河水在当地看来是生与死的分界线,就这条河边遇到一行人,十个男人,一个蒙着脸的女孩,十一个人从森林中走出,从蒙面女孩的嘴里得知他们利用三个月的时间横穿森林,老向导当时惊的目瞪口呆。

    女孩子能走出的原始森林,还是一片死亡之地吗?

    烧烤店前靠着跑车的郭凌飞眯起双眼,溢出些许凝重,缓缓抽一口中南海,那片森林是不是死地,从森林出来就有了答案,他现在回想起能与十二龙能安然无恙的走出布拉达,多多少少踩了点狗屎运。

    正因为如此那个未露出真容的女孩成了郭凌飞脑子里最神秘的记忆。一支中南海燃尽,郭凌飞弹掉烟头,古怪的笑了笑,弄不清刚才与外国女孩偶然的相遇怎么会勾起三年前的那段往事。

    他扭身拉开车门,钻进无比奢华的跑车,恰在此时一辆宝马Z4在路边,开车的女孩傻傻的瞧着银色跑车,难以置信地眨巴着眼睛,正是去而复返的毛毛,她由于大意,把几天前买的那条夏奈尔丝巾落在了烧烤店内,匆忙之下独自一人开车返回来。

    “真是个深藏不露的家伙”毛毛小声嘀咕着。

    郭凌飞边开车边欣赏着上海的夜景,车速不快,显眼的跑车随着密集的车流前行,北京夜色下的灯火辉煌与金水桥后的绵绵宫銮带给人相似的感觉,大气磅礴,而上海的夜景又是一种风格,璀璨耀眼,给人很强的视觉震撼力。

    听着旋律柔和的美国乡村音乐,开着豪华跑车,在灯火绚烂的都市中漫无目的穿行,其实是许多人向往的生活方式,那些为了买一处遮风避雨的小窝努力挣扎的平凡人幻想出的天堂般的生活大抵如此,平凡人认为活到这个层面该无欲无求了。

    郭凌飞路边一家网吧的巨大条幅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横幅上写着“魔兽争霸的终极挑战,用你的双手赢得王者的尊严。”

    “用你的双手赢得王者的尊严”郭凌飞默念几个字,很有气势,能激起血性男人的豪情,他在一笑间扭转手腕,跑车拐向路边占据四层楼的网吧。摧残人们视觉神经的广告确有独到之处,没那条横幅郭凌飞这辈子不会走进这家网吧。

    这个装修比较豪华的网吧正在举行魔兽争霸比赛,几乎座无虚席,一楼大厅最里边的十几台电脑后密密麻麻围着一群人,有十六七岁背着包的小屁孩,也有叼着烟卷的老爷们,一个个聚精会神盯着电脑屏幕。

    郭凌飞不得不佩服暴雪的游戏,影响了几代人,造就一大群职业玩家,推进了电子竞技联赛的职业化,有几个处于巅峰的家伙确实用双手赢得了王者的尊严,能出人头地的毕竟是少数几个,大多数的小屁孩在幻想成功的同时一步步走向堕落,一天十几个小时的磨炼换来的是辍学,食不果腹。

    至于有多少小屁孩因为游戏堕落不是郭凌飞关心的事儿,哪个领域都一样,有寥寥几个爬上巅峰的牛逼人,就有N倍以上的垫脚石,他走进人群最里边,十二个年龄不等玩家正与各自的对手杀个热火朝天。

    魔兽争霸这款即时战略游戏曾伴随着郭凌飞度过不少孤寂岁月,他扫了一眼十二个人极其忙碌的手,大致估摸出他们的APM值在一百五到二百二之间,微操不算变态,手速不快的职业玩家也就在这个区间,人群里的游戏菜鸟们依然觉得眼花缭乱。

    郭凌飞看着身边的人族玩家,二十二英寸夜景显示器画面里的主基地在不死大军的摧残下摇摇欲坠,武装农民在蜘蛛喷吐的细丝中一片一片倒下,当亡灵骑士甩手挥出一坨绿光废掉四级的山丘之王时,输赢已没有太大的悬念。

    “哎!兵种成形慢了。”人族玩家拍着头起身让出了座位,郭凌飞毫不犹豫的坐下去,两个种族厮杀在一起的华丽画面勾起了他兴致,旁边一个戴着眼镜的少年慢吞吞挪过来,小声道:“该该轮我了……”

    郭凌飞回头一笑,摸出钱包,抽出一叠崭新的百元钞票,约莫有一千二三百,放在电脑桌上,对少年说:“我只玩一局……等于替你比赛,我输了这些钱就算补偿你的,赢了你接着玩。”

    萎靡不振的少年利落点头,乖乖站在一边,不再多言。新的一局开始,地图是职业比赛中常用的TM,郭凌飞的对手坐在对面,是个兽族玩家。

    郭凌飞用的是人族,在暴雪一次又一次对游戏改进,种族间的不平衡性微乎其微,决定输赢完全靠实力。郭凌飞的开局中规中矩,在不知道对手功底如何就剑走偏锋是纯粹的冒险行为。

    一些人见人族开局平淡无奇,微微撇嘴,对面那个用兽族的少年是这个网吧培训出来的半职业玩家,很多人不看好郭凌飞。

    双方的英雄几乎同一时间从祭坛中走出,拎着大刀的剑圣开始满地图寻找郭凌飞的大法师,大法师练级路线诡异的有违常理,剑圣每次都是姗姗来迟,大法师在步兵、民兵的配合下消灭一片高等级怪物,剑圣赶来时正好目睹一道金光闪现,郭凌飞的大法师以最快的速度先到达了二级。

    无奈的剑圣在抢了两个小怪的经验后隐身遁去,本想去郭凌飞基地杀几个红血的农民,人族基地的吸魔塔彻底打消了兽族玩家的萎缩念头。抢占了先机的郭凌飞慢慢进入了状态,手速快的令人发指,旁边少年目瞪口呆地盯着郭凌飞那只在键盘上跳舞的左手,慢慢陷入了痴迷状态。

    当专门针对剑圣的山丘之王走出祭坛时郭凌飞优势更为明显,一分钟后魔法部队投入战斗,两个三级英雄带着人族大军夹杂几个民兵杀向兽族基地,此时的兽族最为薄弱,Z国那位人族皇帝把这段时间成为黄金一分钟。

    一秒钟的疏忽可以使自己的英雄挂掉,一分钟的时间能决定一局的胜负。前期劣势的兽族死伤一半后逐渐龟缩进基地,人族大军中的民兵恢复成农民,郭凌飞畏缩一笑,按着键盘的左右更加轻灵,开始在兽族基地外围造箭塔。

    红血的山丘之王在郭凌飞极致飘逸的操作下很淫贱的走进兽族基地深处,一记风暴之锤干掉躯体庞大的牛头人酋长,兽族玩家气急败坏,半血的剑圣疯狂追杀走位风骚的山丘之王,在山丘之王仅剩几点血的情况下,郭凌飞麻利按了一下小键盘,一个隐形药水使山王活着杀出重围,最后还以一个飘逸的转身扔出一锤头干掉剑圣。

    围观的百余人悄无声息,郭凌飞心跳的水平震撼了他们,兽族玩家最终无奈打出了那两个代表认输的字母“GG”

    郭凌飞起身离开座位,仍然把电脑桌上那一千多块钱给了戴眼镜的少年,在无数道崇拜目光注视下走出网吧,没流露丝毫不舍,他的双手是要为自己赢得王者的尊严,可不同于网吧里那些痴迷于游戏的小屁孩。

    两个层面的人,仰望的高度自然不同。郭凌飞走出网吧,在几个女孩惊艳目光中坐进跑车,正寻思着上海哪里夜景最美,手机铃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第二百六十一章 用双手赢得王者的尊严(中)

    “哥哥……丫丫想你了,外公说你去上海办事……是不是又去踩公子哥儿?丫丫真想去上海看哥哥呢。”

    手机里传出丫丫稚嫩悦耳的声音,甜的腻人,郭凌飞没想到小丫头会来电话,若说起踩人的手段,十三四岁的丫丫可不比他这当哥的差,东方贵族学校里那些家境不一般的小屁孩凑在一起俨然是个小“太子党”,估计皇城根下的大顽主司徒少一遇上这群小屁孩也得头痛,还不是被丫丫呼来喝去。

    “小丫头给哥哥老实呆在北京,这次哥哥是办正事,可没时间照顾你,踩人真没你想像的那么好玩,十点多了,丫头早点睡觉,明天还上课。”郭凌飞还真怕小丫头耐不住性子跑到上海。

    小丫头不依不饶又说了十几分钟,兴致勃勃讲述在学校如何踩倒一个新转来的小屁孩,那小屁孩的爷爷是国副级别的老头子,郭凌飞一阵唏嘘,小丫头完全承袭了家族的优良作风,现在就这样,日后进入青年政治学院会折腾出多大的动静?

    郭凌飞挂断电话,摇头笑着发动跑车,只要日后小丫头能在北京城划一个圈子只手遮天,怎么折腾无所谓,当哥哥一定会做她坚强的后盾。改装威龙一千零一马力的发动机低吼,跑车融入车流中,灯光璀璨的上海街头,如银色精灵的威龙跑车在密集车流中穿梭,每一次加速超车潇洒飘逸,留给路人无限遐想。

    郭凌飞在上海这两天并未入住维利斯酒店安排的帝王套房,一直深藏不露的住在万建忠那栋不起眼的宅子里,不露锋芒的一击往往能起到最致命的效果,而南方黑道各种消息也即时汇入别墅。

    装修远远算不上奢华的客厅中,来回悠闲踱步的郭凌飞嘴角噙着一丝寻常人看不出意味的淡笑,右手托着水晶高脚杯,那瓶年份不错的顶级拉菲还是由他破处,不然万建忠这辈子未必舍得品尝。

    “那些安插在洪门内部的人没什么问题吧?”郭凌飞问了一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有时候不起眼的小石头会让人载个大跟头,他不会忽略那些不起眼的小问题、小人物。

    一旁的万建忠摇头,很有信心道:“少主放心,那些人是三年前挑选出来的精锐,不会出乱子。”

    “思伺机而动,一击必中。”

    郭凌飞笑着品酒,这一抹饱满笑容阴森冷酷,旁边的万建忠心头一凛,低下眉目,一个普通人在最凶险的原始森林中磨炼两年同样会被大自然锤炼出一种气息,这便是野兽伺机捕食前的慑人气息。

    下午五点左右郭凌飞先后接到两个女孩的邀请,前者是慕小冉,约他共进晚餐,后者是孙菲菲,说请朋友去天汇玩,很委婉的询问他能不能来。郭凌飞毫不犹豫的答应后者,与孙菲菲那个圈子里的人凑热闹不必想太多,很轻松,还有一点就是要吊吊女强人的胃口,越是触碰不着的,越挖空心思去触碰,这就是人性。

    让一个无数男人仰望垂涎的女人主动贴上来是任何男人无法漠视的享受,郭凌飞不是满口仁义道德的卫道士,不介意享受女强人主动撩拨的那种乐趣。

    傍晚,窝在别墅一整天的郭凌飞独自一人在小区附近一家川菜馆里吃了顿简单的晚饭,开着万建忠那辆半新不旧的奥迪,照着上海市旅游地图标定的路线去了天汇酒吧。

    上海作为国内最发达的直辖市,经济政治水深不见底,形形色色的娱乐场所同样的水深,想用一叠不厚的钞票在某些销金窑里砸出点水花有点痴心妄想,囊中羞涩且雄性激素比较充沛的牲口们生活在这个花花世界里所忍受的欲望折磨可不轻。

    天汇,上海酒吧的佼佼者,名流云集的地方。常把私生活深深隐匿在暗处的名流大腕时常在天汇出没,可见这家酒吧有着不浅的背景,且不说它的背景如何深厚,如何讳莫如深,有什么牛逼人物罩着,它吞没人名币的速度绝对是上海众多酒吧中首屈一指的。

    一百块钱以下的消费品兴许只有瓶装的矿泉水,小超市里几块钱的东西进了天汇身价陡增,翻几十倍还算仁慈,卫生间里为你递毛巾的服务生看你甩出百元钞票做小费不会觉得你掏钱的动作有多帅,在他们的意识里这是理所应当的,你若是摸出几张零钱,他们一定不客气的投以轻蔑眼神加以鄙视。

    半新不旧的奥迪车挤进天汇门前的停车场,在一排豪车的映衬下越加暗淡失色,骑电动车路过的人不会多看一眼,郭凌飞从车里出来,黑衬衣、黑色直筒裤、黑皮鞋,一身全黑,气质冷酷,停车场内的保安倒也不敢小觑,毕恭毕敬的点头哈腰。

    郭凌飞斜起眼打量据说是上海最奢华的酒吧,霓虹灯招牌够醒目,“天汇VIP酒吧”几个字够抢眼,既然是上海有点名气的销金窑自然不缺奢华贵气停车场的保安皱眉看着郭凌飞,察觉出非寻常人的味道,没钱人看着天汇的招牌是向往的眼神,有钱人大多是春风满面,暴发户们习惯出了门飞扬跋扈地看路人,很少有人以仰视的角度投射出深沉玩味,显然天汇的招牌在这个年轻人眼里没多少分量。

    早等在门口的孙菲菲快步迎上,刻意修饰的娇容绽露笑意,不温不火不露骨,却能颠倒众生,天汇门口那两个阅过不少美女的保安暗吞着哈喇子,抱怨又一个水灵灵的大美人被狼啃了。

    “一直担心你不来……”孙菲菲轻声道,确实惴惴不安了一阵子。

    “我是那样的人吗?”

    郭凌飞反问一句,笑着走向天汇,孙菲菲默默跟在一旁,从三年前对身边男人产生好感那刻就深有体会,他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失望。

    天汇一楼与多数酒吧一样,中间是供舞者表演的舞台,周围是酒桌,靠着左侧墙壁的吧台比较长,二十多米,并排坐满了人,劲爆音乐、迷离灯光充斥期间,二楼多是卡座,郭凌飞在孙菲菲的指引下径直上三楼,三楼全是四P包房。

    孙菲菲推开328VIP包房的门,郭凌飞刚迈步进入,还没来得及细细打量,穿着吊带裙的毛毛出现在他眼前,神秘兮兮的问了一句:“帅乐今天你开什么车来的?”

第二百六十二章 用双手赢得王者的尊严(下)

    包房里几个麦霸级的变态没开始发挥,能容纳近三十人的包房不太吵闹,早有人注意到开门走进的郭凌飞,碰巧毛毛问话的声音不低,十几个男女一齐看向门口,昨天晚上吃烧烤的那几位以为毛毛这丫头故意难为与他们不在一个层面的郭凌飞,互相对看几眼,一个个玩味十足的笑了。

    郭凌飞从毛毛三分玩笑七分认真的脸蛋上察觉出点不对劲,只看这丫头一眼,开始打量包房的装修布局,不卑不亢地说:“我住的地方离天汇很远,坐公交地铁太费时间,打的有点费钱,只好把朋友那辆跑了五万多公里的奥迪借来当代步工具,就停在门口毛毛小姐要想坐奥迪兜风,我不会介意。”

    “奥迪?!”毛毛眨巴着大眼睛,一脸不相信,昨天她可是清清楚楚看到郭凌飞开着那辆极度拉风的跑车离开,有那么拉风的跑车还开破奥迪?她猛然间想到了沉迷于网络小说的弟弟一天到晚挂在嘴边的几个字,“扮猪吃老虎。”

    “很不错的包房,装修布局都很精致。”郭凌飞岔开话题,随意在包房中转了一圈,很平常的举动招来十几个男女的异样目光,昨晚一顿饭后已有人私底下在孙菲菲的交际圈子里说她男友是不折不扣的底层平庸男。

    包房里这些家境不错自身条件不错的女孩很难想像孙菲菲为什么会找这么一个男友,是为了说明极其现实的社会还有鲜花主动插牛粪的特例?还是这个有点脸蛋有点气质的家伙是支潜力股?众女费解,众男莫不惋惜。

    “环境好,消费也就高,菲菲今晚最少得破费三几万,一个普通家庭一年或许积攒不了这点钱。”昨晚那个浓妆艳抹的妖艳女孩手里卡着一支大卫杜夫,靠在沙发上,裹着网状黑丝袜的修长双腿搭在一起,摆出极度诱人的造型。

    “确实……三万不是个小数目呀。”郭凌飞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正色道,伸手从果盘中扯了根香蕉,自顾自剥皮,一直不言语的孙菲菲瞧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心里暗笑,这样的男人才叫强大。

    毛毛不吱声,昨晚看到的事儿只她一个人知道,没告诉任何人,她贴着男友坐好,要亲眼瞧瞧对面那个一脸实在样的家伙怎么扮猪吃老虎。几个麦霸级的女孩子忙着选歌,长条茶几上启开了几十瓶百威啤酒,还有几瓶皇家礼炮威士忌,是二十一年成酿威士忌,与啤酒混着喝,一般人受不了。

    七八个衣着光鲜的青年拿起啤酒互相碰着瓶口,唯独忽略了干掉两根香蕉的郭凌飞,他们的圈子很难容得下资本不厚的小人物,自卑的人被排挤会孤寂失落,自尊心强的人遭到排挤会以过激的方式做出回应,而不动声色的郭凌飞并未出现几个张扬青年意料的尴尬神情。

    他的嘴角始终挂着淡笑,更像是立于山巅的狼王,孤傲,冷酷,若是对面几个意气风发的青年知道是谁踩下北京城那个在他们心目中只能仰望膜拜的圈子,又是怎样一个瞠目结舌?

    毛毛的斯文男友与狐朋狗友们喝了几口,拎着酒瓶子坐在了郭凌飞身边,毛毛赶忙跟着挪过来。

    “我叫孙大光兄弟咱们喝一下吧,算是认识了,你也别介意,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有狗眼看人低的臭毛病。”斯文青年的声音压的很低,话说倒爽快,与他的斯文模样不太搭调。

    “你叫我凌飞就行,我没结交过你们这个层面的人,你是第一个。”郭凌飞笑着拿起一瓶啤酒,“砰!”两个瓶口碰在一起,毛毛兴奋地拍手,孙大光咽下酒水,用手抹着嘴角,很内敛的笑着,这对情侣神情中的细微变化完全落在郭凌飞眼中,不似寻常富家子女那么张扬,有城府,但远算不上奸诈。

    “你们父母是干什么的?”郭凌飞随意问道。

    “我爸是徐汇区的副区长,我妈经营着一家汽车销售店,大光他们家是搞工程的,今年竞标包下一段高速公路的基建项目。”毛毛抢先开口,双眼瞪得溜圆想看郭凌飞有什么异样反应。

    “哦副厅级转正厅是一道槛儿没点能耐不容易买过去。”郭凌飞平静道,很有深意的笑着,没察觉出异样的毛毛下意识点头,她老爸已经当了六年副区长,一直挪不了,眼下压着她老爸的那位要高升,几个副区长都在忙活,她老爸是从草根爬起来的,论实力、背景、人脉比不了其他几个已挤进海派边缘圈子的副区笑。

    郭凌飞看出毛毛表露出的忧虑,拿过一个苹果,双手轻轻一掰,大红的苹果成了两半,他把一半递给孙大光,继续道:“不要担心,真正有能力的不会被埋没,即使有人想埋没你爸……我也不会答应。”

    “扑哧!”

    戴耳钉的短发青年喷出一口啤酒,捂着肚子笑个不停,他身边几个男女也笑了,仿佛郭凌飞说了个很好笑的笑话,一个没资本没实力的平凡男人扬言插手上海官场的洗牌,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毛毛可不这么认为,与男友对视一番,极其认真地说出一句令周围人包括孙大光都目瞪口呆的话:“恩我可相信你的实力噢,我老爸的未来就交给你了,我们家一定会感谢你和菲菲的。”

    郭凌飞环视对面十几个错愕不已的男女,笑着点头,机遇常常无声无息到来,能不能把握住就在一线之间。音质极佳音箱传出悠扬旋律,有淡淡伤感,是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我心永恒》,握着麦克风的是孙菲菲,地道的英文发音,无可挑剔的嗓音,博得一阵掌声。

    郭凌飞轻轻鼓掌,尴尬气氛被冲淡,几个男女拥在一起轻声附和。孙菲菲把一首唯美伤感的英文歌曲演绎到极致境界,虽不如原唱那位性感女星那么声情并茂,但同样令人回味,她不经意的一个回眸,看向他,如同泰坦尼克号中的男女主角最终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没有延续的交集。

    郭凌飞没听完整首歌就走出包房,点了根烟,在服务生指引下去了洗手间,拐过走廊的转角,正好与五六个人迎面碰上。

    “小子……给冯少让路!”

    郭凌飞抬眼,为首的青年正是漕帮当家人冯坤的儿子冯晓东,这小子在几个马仔簇拥下依然不可一世,他旁边的马仔正恶狠狠瞪着郭凌飞。

    叼着烟的冯晓东看清来人,利马傻在当地,嘴里的烟滑落,随即甩手给了身边马仔一记响亮耳光,然后原本挺直的上身弯出一条异常卑贱的弧度,“郭少好,昨天我爸让我跟着郭少。”

    “我是个靠双手赢得王者尊严的男人,不想收一个废物做跟班,多跟你老爸学几年再跟着我混。”郭凌飞昂头道,锋芒毕露。

    五个马仔彻底石化,刚拐过转角还有个呆若木鸡的家伙,是那个戴耳钉的短发青年,本想去洗手间放点水,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遇上这么惊人一幕。

第二百六十三章 能只手遮天的男人(上)

    走廊里,冯大少弯着腰,大气不敢出,身前的男人是什么来头他心里清楚得很,他老爸在人家面前也得恭恭敬敬的弯腰,说白了就是人家的一条狗,他觉得自己大概连个当狗的资格都不够。

    “你去吧,我不想太多人看到现在这情景。”郭凌飞手指轻弹烟灰,神情冷漠,不会因为冯晓东这类上海二流公子哥匍匐在脚下而感到丝毫的成就感或是快感,冯晓东如获大赦,点头哈腰带着几个手下匆忙进了走廊拐弯处的天字号VIP包房。

    郭凌飞回头瞥了眼拐角处那个仍然目瞪口呆的青年,冷笑着走向卫生间,北京城的司徒少一再如何钟情于踩人也不会撩拨一个小角色,这厮很早认准一个理儿,与位面太悬殊的小人物计较是很丢司徒家面子的事儿,何况是郭凌飞。

    郭凌飞靠着华丽洗手池旁的墙壁,抽完一支烟,戴耳钉的青年才战战兢兢走进来,他本不想进来,奈何生理问题不得不解决,尿裤子比进卫生间认错更丢人,他挪着步子来到郭凌飞身边。

    “我错了,希望郭少,大人不计小人过。”青年结结巴巴道,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青一阵,白一阵,这完全是被吓得,漕帮大少冯晓东对于孙菲菲这个交际圈子里的男女来说已算很牛逼的人物,三个月前冯大少借着酒劲儿一个电话招来百十多大汉围堵天汇酒吧,当时的他们佩服的要死。

    虽说最后有传言漕帮大当家对上面某个大人物又赔礼又道歉才弄了个风平浪静的结果,可他们仍觉得冯大少是响当当的牛逼,刚才目睹冯大少卑躬屈膝,他差点崩溃掉。郭凌飞转身拧开水龙头,洗洗手,接过服务生递上毛巾,慢条斯理的插手,戴耳钉的青年忍着强烈尿意,不敢挪动分毫。

    “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把膀胱憋爆了,回去不要胡言乱语,我也很讨厌背地里嚼舌根子的人。”郭凌飞揉了揉脸颊,转过身不再有几分钟前的内敛克制,俨然是飞扬跋扈的世家公子,他走出卫生间,自始至终没看青年一眼。

    戴耳钉的青年等霸道身影消失在视线内,长吁一口气,软绵绵靠在洗手池上,冷汗顺着额头淌下,刚才那种阴霾压迫感使他生出要窒息的错觉,他清楚这不单单是上位者具有的气势。

    他想起五年前的一幕,在武夷山旅游时结识了一位会太极拳的陈姓女孩,游山玩水之后拜访了女孩的爷爷,当那女孩的爷爷盯着他时便生出要窒息的错觉,莫名的压抑,只是没现在这么强烈。

    “得打电话问问小红这是不是她所谓的高手气势。”戴耳钉的青年嘀咕着走进卫生间里边。

    郭凌飞走进328VIP包房,又恢复了人畜无害那副面孔,坐回了那个不起眼的角落,正玩的起劲儿的男女没几个注意他,把毕露的锋芒收敛到如此境界比变脸还来得玄乎,远非寻常豪门大少拙劣的装逼玩深沉能够媲美。

    孙菲菲将一个削好的苹果递过来,小心翼翼问:“你今晚不会不高兴吧?”

    “放心好啦,你朋友还没那个让我不高兴的能力。”郭凌飞接过苹果,自信的撇撇嘴,偌大个Z国有能力撩拨起他心头怒火同龄人寥寥无几,孙菲菲轻松一笑,总算踏实了。很快,戴耳钉的青年走进包房,这厮好像变了个人,规规矩矩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言不发,看出异样的人也问不出所以然。

    孙菲菲为了活跃气氛,替郭凌飞选了首歌,《BETIT》很老但很有男人味儿的一首英文歌,用女孩子的话说就是很MAN,孙菲菲的朋友们来了兴致,注意力全转移到了郭凌飞身上,这个外表不错气质不差貌似平庸的男人如何去唱。

    极具节奏感的音乐响起,郭凌飞右手握着麦克风,左手擦进裤兜,低下眉目,微眯双眼,随着节奏轻轻踏地。灯光下,代表前奏高潮的音符跳出的瞬间,他猛然昂头,音箱中传出极具磁性的歌声,所有人随着歌声慢慢沉醉,角落里那个戴耳钉的青年也不例外。

    晚上十一点郭凌飞不失礼貌的向众人告辞走出天汇,毛毛、孙大光、孙菲菲送陪着他出来,三人各有心事儿。毛毛是藏不住心事儿的女孩,见郭凌飞拉开奥迪车的车门忍不住小声问:“明天能不能来我们家做客?”

    郭凌飞知道这妞想什么,不知社会冷暖的膏粱子女很少懂得为自己父母操心,一味的索取,一味的埋怨,父母默默无闻的付出,任劳任怨的承受,有几个能在关键时刻为父母把握机会。

    毛毛应该是孙菲菲那个交际圈子里为数不多的例外,凭这一点郭凌飞不会拒绝她的邀请,虽然这其中牵扯到了世俗利益,他不觉得她浅薄势利,“正好明天有时间,我会去你们家坐坐。”

    毛毛与孙大不相视一笑,郭凌飞朝三人摆手坐进车里,半新不旧的奥迪倒出停车场,行驶上市区内最繁华的马路之一。

    “菲菲……他真的能帮毛毛的父亲?”孙大光犹疑片刻终究问出了一晚上最想问的问题。

    孙菲菲望着渐渐模糊的奥迪车,点头认真道:“杜伯伯的事儿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如果杜伯伯真能受他青睐,我敢说三年之内杜伯伯一定挤进上海官场的核心圈子,仕途会一片光明。”

    “大光昨天那辆银色的跑车就是他的,菲菲,他到底是什么人?”毛毛蹙起细长柳眉,一脸好奇,比毛毛看事情要透彻许多的孙大光释然,“一个能只手遮天的男人。”

    孙菲菲迎着晚风,秀发飘动,绝美面庞浮现一抹带着伤感的坚毅。

第二百六十四章 能只手遮天的男人(中)

    没上过小学、初中、大学仅仅读过一年高中的郭凌飞在艰难岁月磨炼中积淀下的城府阅历深到了晦涩的程度,论学识比那些在象牙塔里眼高手低还总怨天尤人的祖国花朵只高不低,当年他在南美洲危机四伏的原始森林内,只要有闲暇时间就会拿出随身携带的哈佛大学经济学教材,与其说是学习还不如说是解闷儿。

    苦不堪言的逆境,可以消磨掉一个人仅剩的耐性和信心,同样可以将一个人磨砺的更加强大,更能看清这个光鲜社会背后的阴暗和各种圈子潜在的规则,上海官场中的倾轧洗牌在郭凌飞看来远比不上北京城暗流涌动时的惊心动魄。

    以郭凌飞的实力拿掉毛毛老爸头上乌纱的副字儿不费劲儿,一个电话就能抹平很多人一辈子迈不过的槛儿,一个眼神能让小人物全家得道鸡犬升天,这种操控权势的能力在平头百姓看来无异于翻云覆雨。

    郭凌飞有在上海翻云覆雨的能力,但不会平白无故的施舍。

    施舍,不过是某些成功人士为已有的荣耀光环增点亮色的伎俩,郭凌飞兴许只有面对极度困苦不堪的老弱妇孺会生出点施舍的冲动,其实摆上明面的施舍和给予暗地里处处牵扯到不可告人的利益。正应了一句话“这个世界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不会让灰土埋没金子,也不会浪费时间打磨石砾。”

    郭凌飞叼着烟的嘴角翘起,牵扯出不带丝毫人情味的冷漠刻薄,还有点奸商的狡诈,啃过不少经济学著作的他不缺少深远的投资理念,注重浅显利益的市侩商人未必看得透,一个直辖市的区长在暗中有助力的情况下若干年后能爬到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郭凌飞驾驶半新不旧的奥迪轿车从南浦大桥穿过滚滚流淌的黄浦江,按照孙菲菲告诉的路线用了足足一个钟头才到达徐家汇公园附近的华府小区,其间堵车半个钟头,上海人多,车多,一旦道路拥堵,车技如何高超华丽华府小区电动伸缩门外,孙菲菲、毛毛、孙大光三人正翘首以待,牌照熟悉的奥迪车出现,三人都是一喜,匆忙迎上去。郭凌飞打开车窗,没看走近的三人,而是盯着路对面高六十八层的华丽大楼。

    “那是飞腾集团的总部大楼,算是徐汇区地标性建筑物之一。”毛毛忙介绍道,仰视的目光中充满敬意,飞腾,Z国商界神话的缔造者,延续了近四十年的辉煌,依旧如日中天,当然值得她仰望。

    “飞腾的辉煌会一直延续下去。”郭凌飞仰望着爷爷带入辉煌的飞腾,有颇多感触,脸上仅是轻描淡写一笑。

    毛毛和孙大光笑着点头,孙菲菲同样点头,不过三个人点头的方向不同,毛毛和孙大光是看着飞腾大厦点头,对郭凌飞了解程度几本为零的两人自然听不出话里意思,而孙菲菲是对着郭凌飞点头,她清楚飞腾对这个男人意味着什么。奥迪轿车缓缓行驶,随着三人进入小区。

    华府花园,很平常的一个住宅小区,临街的一边是十来栋小高层,小区内最高档的住宅是靠里的二三层高的连体复式房子,最大面积不超过三百平。毛毛的家是两层高的复式住宅,一百五十多平方米,有一个车库,虽是二十户高低不等的宅子连在一起,但每户人家都用铁栅栏隔出了一片小院落。

    毛毛的父亲杜庆春正清理着十来平方米的小院,旁边还有个十来岁的小孩在帮忙,这位从“草根”攀爬起来的副厅级干部干活相当利索,不拖泥带水,一会儿功夫就把三十多盆浇过水的花卉摆放好,他直起不脏肿的精干身板,随意抹了下额角渗出的细汗,鬓角发丝中隐现出灰白。

    “爸你看姐回来了。”小家伙喊话的同时迈腿跑出小院,一脸好奇地盯着缓慢驶近的黑色奥迪轿车,刚上初一的孩子怎么也想不通父母嘴里的大人物会开这么一辆车,要知道接送他老爸上下班的公车还是奥迪呢,小家伙不免失望的撇撇嘴。

    郭凌飞把车停在铁栅栏外,推开车门下车,毛毛的父母先后迎上来,这对儿眼中不揉沙子的精明夫妻在寒暄同时细心打量着扬言能插手上海官场的年轻人,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有这么大的能耐,是出至世家还是高官之后,夫妻俩猜测着。

    “你们快进家,家里地方不大,别介意。”毛毛母亲笑容可掬的招呼众人,家庭主妇的装扮掩不住她作为生意人的精明气质,她说自家一百五十平方米的房子不大可没显摆的意思,她那家汽车经销店一年能为这个家带来七八百万的进账,有能力住更好的房子,但为了丈夫的仕途只好窝在这里六年。

    “我适应能力强,早习惯了随遇而安,不会介意房子大小。”在最凶险环境中露天安睡过无数次的郭凌飞淡然笑道,身不在官场却知其中险恶,杜家夫妇的做法最明智不过,官场中的倾轧风云莫测,一条好烟、一瓶好酒、一块名表落入有心人眼中会掀起意想不到的波澜,更别说是一栋豪宅。

    在杜氏夫妇笑脸相迎下郭凌飞首先踏入杜家,坐在客厅沙发上,孙菲菲、毛毛、孙大光陪在一旁,杜庆春搬了把椅子坐在郭凌飞对面,亲手沏茶,他端着茶壶的手微微抖动,把仕途命运压在一个二十来岁的陌生年轻人身上,他不踏实。

    两人隔着一张大理石茶几,无言的沉默使平日里爱说笑的毛毛很不自在,可又不敢插话。

    毛毛的弟弟一直瞧着坐在沙发上的郭凌飞,他挠着大光头,眨巴着灵动黑眸,想着看过的某些小说里的主人公,发觉眼前不动声色的家伙越来越像扮猪吃老虎的那种变态级人物,于是凑过去一本正经地说:“哥哥问你个问题,你是不是什么北京太子党的大人物……要不是隐秘几百年大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郭凌飞一愣,想不到十来岁的小家伙会问出这么古怪个问题,“太子党”太过模糊笼统的概念,北京城第五代纨绔们有几个算是真正的“太子党”?司徒少一,宁天楠,或是那个要在轮椅上度过下半生的傅白冰?郭凌飞伸手捏住杜庆春递过的茶杯,眯起双眼,轻吹着茶叶。

第二百六十五章 能只手遮天的男人(下)

    客厅里出奇的安静,小家伙是杜家的一块宝,三十六岁才有儿子的杜庆春异常疼爱比毛毛小了十岁的小虎,致使这孩子养成了不分场合想起什么就说什么的“坏习惯”,杜庆春拉过儿子,轻轻拍着儿子后脑勺,示意不要插嘴。

    小家伙还是用孩子那种特有的认真眼神瞧着郭凌飞,期待着一个答案,童言无忌,郭凌飞抿一小口茶水,笑着放下杯子,他没直接回答小家伙的问题,更不会以大人的口吻去说好好学习不要胡说乱问。

    “太子党不像你想像的那么神秘,要是你老爸在十几年后能踏入北京城那个圈子你也是太子党中的一个,至于那个时候你在圈子里是什么样的角色全看你老爸的能耐和你自己的能耐,有本事你会站的很高,没本事你会被很多人死死踩在脚下。”郭凌飞双手交叉在腿上,绽露少有的和蔼笑容。

    现在的孩子承受太多教条式的逆耳忠言,老师和家长勾画出来的现实又太过光鲜,当离开象牙塔后突然发现这个世界里很多事情规则与父母老师给出的答案截然相反时会不知所措,适应不了,让孩子更早体会社会阴暗一面未必是坏事。

    北京城那个圈子!

    杜庆春眼皮子挑动,双手不由自主的交叉在一起,神色动作远不如对面的郭凌飞来的轻松随意,他从一个山里娃凭着刻苦进入重点高中,考入军校,在部队里苦干几年最终因门路太浅以副营级转业回地方,又从乡镇的小科长爬到现在的位置,经历太多鲜为人知的辛酸和无奈,踏入北京那个圈子是他这辈子不敢做的梦。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有这个能力?杜庆春莫名紧张。

    “哦”小虎低头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仔细一想对面的那个在他看来很酷毙的哥哥还没回答自己的问题,不禁又小声道:“哥哥你在太子党里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太子?还是太子身边的人?”

    杜家人默默看着沙发上的陌生青年,他们所处的层面仅是对“太子党”的事迹略有耳闻,那个圈里都是省部级高官子女,而沙发上扬言能插手上海官场的年轻人会高到一个什么样的层次?

    郭凌飞轻笑,怎么回答小家伙?说自己是太子,有吹牛的嫌疑,皇城根下那些自视极高的纨绔们还没在明面承认过,说是太子身边的人,貌似不那么靠谱,小家伙问了一个看似简单却很难回答的问题。

    孙菲菲浅笑,将一个削好的苹果放在他面前,对默不作声的众人道:“北京城那个圈子的公子哥在暗地里称呼凌飞为太子。”

    “哦耶!哥哥酷毙了!我也是和太子党有关系的人啦!”在老师面前循规蹈矩在父母眼中顽皮捣蛋的小虎手舞足蹈,扯开嗓子呼喊,比班上他暗恋许久的小女孩飞给他个媚眼还激动,他体会不到孙菲菲这句话有大多分量,他的父母姐姐以及未来的姐夫已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我处于哪个位面不是最重要的,自己的能力才是出人头地的关键。”郭凌飞吃着孙菲菲削的苹果,善于观察细枝末节的他一直看着杜庆春的双手,一个副厅级干部的手上竟有老茧,这意味着什么,他心里清楚。

    杜庆春在官场凭实干攀爬多年还没完全磨掉本性中的实在和在部队里养成的耿直,认真点头之后二话不说主动进了厨房。

    这个人能用!郭凌飞眯眼打量走进厨房的伟岸身影,下定了一个决心。毛毛和孙大光明白郭凌飞所处的层面都显得不自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在有个小家伙贴着郭凌飞问个不停,冲淡了几人间的尴尬。

    “你真的是    你可不要介意前两天的事儿,我和菲菲那些朋友就那副德性,其实相处久了人都不错。”毛毛小声道。

    “不会……”郭凌飞笑着摇头,从来就没想过与前两天那几个不长眼的家伙计较。

    午饭过后,杜家来了一拨不速之客,是徐汇区政府里的几个头头,其中一个身材臃肿的秃顶男人是这次最有希望转正的副区长,他与海派边缘圈子的几个人物关系不浅,门路广,那位即将升迁的一把手也不敢轻易得罪他,几人大摇大摆进家完全无视郭凌飞的存在,官架子十足。

    在竞争激烈的关键时刻表面热情的探访不过是互相试探的一种手段,杜庆春心里厌恶,面子上还得过得去,不能落人话柄,几人间是虚情假意的寒暄问暖,与孙菲菲、毛毛、孙大光坐在一起的郭凌飞冷笑不止。

    “我们家有一个大人物。”小虎一脸孩子气地仰起脸,一直讨厌逢年过节常来家里做客的秃顶男人,每次见这男人临走拎着妈妈买给爸爸的名烟名酒心里就不舒服,总会冲着那肥硕背影做鬼脸。

    秃顶男人哑然失笑,他自然不会相信一个孩子的话,大人物?多大的人物?他觉得杜家现在最大的人物就是他自己。小虎见讨厌的家伙不以为然,还想说话,但被他老爸少有的严厉眼神制止。

    杜庆春的老婆亲自为郭凌飞端上饭后的冰红茶,这一点倒让秃顶男人很纳闷儿,不等他开口向杜庆春询问沙发上的陌生青年是什么来路,又有不速之客按响了门铃,保姆开门,一男一女走进来,两人身后还跟着五六个衣着不俗的青年。

    “齐齐大少……”

    秃顶男人惊讶不已,几个上海一流大少突然走进杜家吓住了他,毛毛和孙大光同样感到震惊,冯晓东那层面的公子哥已是他们高攀的对象,更别说齐家大少。客厅中除了郭凌飞外,其余人全部起身,聚了十来个人的客厅针落可闻。

    “路上堵车,耽误点时间,有时候跑车真他妈的不如自行车方便,到底是什么事儿?”齐白峰径直走到郭凌飞面前,并没坐下,他再次仔细端详能让他爷爷心悦诚服的牛逼人,出家门前,他爷爷亲口叮嘱要想日后混的风生水起就一定跟在这厮背后,美其名曰背靠大树好乘凉。

    郭凌飞笑了,指着杜庆春,对齐白峰说:“这位徐汇区的杜副区长是我的人你应该明白怎么做。”

    “哦”齐白峰侧目看向杜庆春。

第二百六十六章 落子收官第一步(上)

    现实生活这狗娘养的总喜欢给人在柳暗花明的时候来一点悲苦,刺激小人物承受能力的同时还把人家再次踹入摸不清方向的迷局中,一个人苦苦挣扎一番到头来却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该去抱怨谁?

    在徐汇区这一亩三分地习惯颐指气使的秃顶男人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后不由得生出小人物面对强权的那种苍白无力的辛酸感,他的神情脸色出现了一连串的精妙变化,让人看着揪心,又觉得好笑。

    《教父》里那句脍炙人口的经典名言“不做大人物的玩偶”只适用于这个世界的少数人,比如郭凌飞这种一出生就注定不凡的豪门大少,在社会中为了谋得生存利益的小人物谁不想抱个粗腿,找个大靠山。

    跟着秃顶男人的几人是混迹官场的老油条,职位不高,脑子可够用,处世为人是何等的精明,在上海杜庆春有齐家做后盾,平步青云是指日可待的事儿,几人看向杜家人的眼神不知不觉中暧昧起来杜家人有种是在做梦的错觉,凭着实干一路挣扎过来的杜庆春终于吐出口闷气,郭凌飞轻轻拍了他的肩膀。

    “是金子就会有发光的时候,我给你画出一条路,希望你每走一步都能让我满意,你的儿子很可爱,送到北京的东方贵族学校更有发展前途,顺便做我妹妹的玩伴。”郭凌飞回头看了眼小虎,意味深长。

    谁能知道这孩子的父亲十几年后会爬到一个怎样的高度,或许是上海的一二把手,或许一直平步青云踏入北京那个核心圈子,或许更高,他要为捣蛋的丫丫提前布几枚关键性的棋子。

    杜氏夫妇、毛毛、孙大光诚惶诚恐送郭凌飞出门,客厅里一直没挪地方的秃顶男人瞧着几个顶级的公子大少走出去,很不甘心的小声问小虎,“小虎,那个哥哥是什么人?知不知道他住哪?”

    “就不告诉你。”小家伙做个鬼脸,蹦蹦跳跳跑出去。

    黄浦江,长江在入海前分出的一条支流,它贯穿整个上海,把一座城市切成两半,也为这个城市增添了一抹秀丽水色,不远处一座有着历史斑驳痕迹的铁桥横跨黄浦江两岸,这是旧上海的标志性建筑之一。

    郭凌飞昂头立于黄浦江边,欣赏着历经数次大修的铁桥,确实有浓重的旧上海韵味,怪不得很多影视剧中都会出现铁桥的粗犷身影。齐白峰与郭凌飞相隔一米,白衬衫、白筒裤、白皮鞋纤尘不染,与郭凌飞的一袭黑衣形成鲜明对比。

    六七个上海大少和四个剽悍的爷们围在两人身后,刻意收敛了跋扈气焰,但路人依旧能从他们倨傲神情中察觉出点不可一世的迹象,妖娆性感的齐晓曼靠着银色保时捷跑车,敞篷的引1是上海拜金女梦寐以求的东西。

    八九个衣着光鲜的身影,一长串的世界顶级跑车,路人为之惊叹艳羡,却又远远避开,不敢过分的靠近。齐白峰扔给郭凌飞一根平常人无福消受的顶级苏烟,两个魁梧汉子忙掏出打火机上前点烟。

    “上海江苏是东南沿海的发达地区,老头子多多少少有点不放心,希望你把一切完全控制在不见光的范围内。”齐白峰吐出口烟雾,脸上没浮现出饭后一支烟的惬意,略微有些凝重。

    他的记忆里上海没出现过电影镜头中数百人火拼的场面,仅是偶尔听过几次几十人厮杀的江湖秘闻,人潮汹涌的闹市区里蹦出个疯子捅死个把人都算是能上新闻的大事件,万一这次黑道洗牌动静大了,牵扯到明面上将会是一个很难收拾的局面。

    “阴暗面自然有阴暗面的规则很少有人能看到阴暗面里的杀戮和残酷,二十多年前我父亲在上海与青帮争锋时……没触碰到任何人的敏感神经,我同样不会,不要怀疑我的能力。”郭凌飞弹着烟灰自信道,聚集几百人在闹市区真刀真枪拼个你死我活那是傻叉才干的事儿,在Z国还没有哪个江湖大佬能漠视政府暴力机关的存在。

    “那么大个北京城没人怀疑你踩人的能力,我更没必要怀疑,现在最期待两件事,一是洪门被踩出去后你与皇甫朝歌之间会怎么样,二是与你在沪杭高速上畅快的比试一次。”齐白峰轻松道。

    “解决了林家丫头就会了却你的心愿,到时候我要看着一丝不挂的你从铁桥跳进黄浦江。”郭凌飞卡着烟的手点了点近在眼前的外白渡桥,一脸放肆笑意。齐白峰不以为然的撇撇嘴,自信在最熟悉的沪杭高速上能与旁边车技变态的牲口一争长短。

    “我输了,会把我那辆改装威龙跑车送你。”

    郭凌飞迎风抚动蓬松黑发,人畜无害的笑着,一句话使齐白峰的斗志升腾到极限,双手不由自主揉搓几下,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路边,齐晓曼的柔嫩双臂环着纤秀香肩,优雅倚着保时捷跑车,深蓝的牛仔裤和高跟凉鞋把她原本高挑性感的身材衬托的愈加完美。

    人与人之间的第一印象有时候刻骨铭心到一辈子无法改变,对于不少女人来说,一旦脑子里印上某个男人的样子,很难再磨灭,哪怕在别人看来无比恶心的男人,她会认为帅得掉渣,这就是花痴女人的偏执。

    论年龄已沦落至剩女行列的齐晓曼在上海众多风流大少眼中绝不是个容易为男人犯花痴的女人,甚至精明泼辣到他们望而却步的程度,可现在她的桃花眸子里有了很浓重堕落意味。

    一个电话扰了郭凌飞赏景的兴致,接通电话,手机那边是万建忠一向平淡稳重的语调:“少主一切准备就绪,今晚可以动手。”

    “跟你小子赛车的日子很快就会到。”

    郭凌飞不动声色挂掉电话,留给齐白峰一句话后走向路边的奥迪轿车。

第二百六十七章 落子收官第一步(中)

    没有月光的晚上,夜色朦胧,涛声阵阵,远离灯火阑珊的市区,远离喧嚣繁华的都市,紧临着海边的村镇是那么的幽静,其实这个村镇距市区并不远,从这里开车去浦东机场也不过是二十分钟,不堵车的情况下,浦东机场到市区需要四十分钟。

    一个小时车程拉开的距离带给人完全不同的感受,一边是大都市靡丽浮华,一边是渔港小村的祥和宁静,五辆黑色轿车飞驰进入小镇,在大路边乘凉的村名侧目瞧着豪华奔驰轿车,错愕惊讶。

    不是路边这些时常去市区溜达的村名没见过好车,在华丽的上海车展上他们分得清哪个是法拉利,哪个是保时捷,而五辆奔驰轿车突然在夜间造访小村出乎他们的意料,即使在白天进村的多是拉水产品的卡车,村里有几户人家挺富裕,养着小轿车,可都是捷达富康之类的经济性家庭用车,五辆清一色的黑色大奔出现的有些诡异。

    五辆车停在一家没关门的小超市门前停下。轿车车门轻响,一群黑衣人下车,其中一个脸上有道狰狞刀疤的男人大步走入超市,正在柜台后做账的老板娘听着沉稳脚步声,不在意地抬起眉目,不禁倒吸口凉气。

    若不是进来的男人黑衣笔挺,气势不凡,老板娘说不准会大声呼喊,男人脸上那条从眉梢延伸至腮帮子的刀疤太过吓人,完全破坏了一张很有男人味的刚毅脸颊,无形之中为这个那人平添几分凶悍冷厉。

    “给我拿五瓶二锅头……不要你们上海当地的二锅头,要北京红星的,南方的爷们软……酒也不够烈。”男人甩出一张百元钞票,干脆利落。老板娘走到货架旁取下五瓶北京红星二锅头,要在上海买这种二锅头不容易,她这有是因为天不亮就出海的渔民喜欢喝红星二锅头暖身子,抗海上的湿寒。

    老板娘把五瓶酒装进结实的塑料袋递给男人,她忙着低头找零钱时听到“咕嘟!咕嘟!”,不明就里地抬头,顿时惊得目瞪口呆,黑衣笔挺的男人一手拎着塑料袋,一手握着一瓶不知何时已开盖的二锅头,昂头大口灌下。

    “不用找钱了。”

    一口气喝下多半瓶二锅头的男人大步走出超市,年过四十的老板娘还在惊讶中没回过神,在渔村经营这家小超市十几年的她还没见过这么豪爽的男人,许久才喃喃自语道:“北方的爷们确实够爷们。”

    其实买酒的男人并不是什么北方的爷们,阮破虎货真价实的越南人,这位从越南逃到Z国一路上杀了不下百人的汉子有北方爷们那种血性豪气,在北方呆了一年多习惯办事前喝烈酒。

    郭凌飞打开奔驰轿车的玻璃窗,眺望远处在微弱星光下翻涌的海面,夜里的海风夹杂着丝丝凉意,勾起了他儿时的记忆,当年在荒岛上除了暴风雷雨的恶劣天气外他每晚都会在一块大礁石上欣赏着夜色下的大海,幽深壮丽。

    龙一、龙五、龙九默立于轿车外,像是融入夜色的三尊死神,阮破虎把买来的红星二锅头分给二十多个黑衣汉子,驱除海风透体而过的寒意,不远处的巷子口传出脚步声,一条人影不疾不徐出了巷子,大步穿过马路。

    “少主,人来了。”龙一小声道。

    “让破虎带人跟着去,有二十个人应该能解决问题了。”郭凌飞淡淡道,扭头看着被拦下的人,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人常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处心积虑要大人物死的小人物总会找到下手的时机,这说明了小人物的重要性万建忠用五年的时间在洪门内部安插了近十几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林家丫头如何熬过今晚。

    一个不大院子坐落在渔村最东边,也就是最靠近海边的那面,简易的铁栅栏墙内是一栋二层高的小楼,这楼不像高档住宅小区内的私家别墅那么华丽精致,很简朴,小楼前停着两辆大众轿车。

    一楼的亮着灯的屋子里传出阵阵麻将声,三十多平米的屋子站在二十来个光着膀子的大汉,围着一张方桌垒麻将牌的四人相貌各异,由于屋子里闷热,四人都赤着结实上身,胸口臂膀莫不纹着龙蛇虎豹,展露一股子剽悍气势。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有几个叼着烟卷的汉子回头看着防盗门,但没一个主动过去开门,闹哄哄的屋子瞬间安静下来,居中端坐的大胡子男人不耐烦地吼道:“谁啊?!”

    “我,大兵。”

    “去开门。”大胡子吩咐手下,一个胸口纹着骷髅的汉子去开门,还有五人分布在门口,由此可见这群人不是简单角色,门打开一条缝,开门的汉子看清外边是谁后才让开身子,将门拉开,一举一动是异常的小心谨慎。

    敲门的男人走进屋子,开门的汉子顺手关门却发现防盗门纹丝不动,想探头看个究竟,一抹冰凉刺破喉咙蔓延向全身,下意识呼喊,却发现自己张大嘴无论如何发不出声音,绝望的抽搐几下软绵绵倒下。

    围在门口的五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一条黑影带着冷风飚射进屋子,灯光下闪起一道由三棱军刺刺尖划起的弧度,五个下意识挪步后退的汉子几乎不分先后感受到冰冷寒意渗入喉头。

    云雾缭绕的灯光中血水飞溅,五个汉子的喉咙在不到一秒的时间被挑开,喉管彻底断开,猩红喷涌,浓重血腥味弥漫,事发突然,一屋子的人大惊失色。

    “不留活口!”如杀神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阮破虎低沉道,一条条矫健身影无声无息涌进来,杀人灭口的残忍勾当开始了,黑道上争锋从来不会有丝毫人情味。

第二百六十八章 落子收官第一步(下)

    黑道江湖这滩水远不如政界暗流涌动那种凶险,比不上商界尔虞我诈的那种卑劣,但这被许多卫道士所不齿的江湖偏偏还牵扯着前两者,混的风生水起的江湖大佬哪个没点官面的背景?哪个名下没个三五家光明正大的公司?

    黑道江湖更比官场商界多了赤裸裸的残酷,不带丁点人情味儿,其中的狠辣令人发指。三十平米小屋内,血腥味浓重,阮破虎握在右手的军刺滴着血液,沾染了人血的放血利器够触目惊心。

    他的一只脚踩踏着一人的脖颈,厚重的军用皮靴压得络腮胡汉子喘不过气,在越南特种部队呆了十几年,他早习惯穿平常人看来很笨重的军用皮靴,平常人穿这样的鞋子绕四百米操场跑一圈会生出抬不起脚的感觉,他可以轻松跑五公里越野,可以在百米急行中不发出声响。

    十名手拎军刺的黑衣汉子环立在阮破虎周围,个个杀机盎然,他们脚下是横七竖八的躯体,有几具还在轻微抽搐着,活下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现场没有太多挣扎搏斗的惨烈痕迹,可见这些经过多年特殊训练的黑衣汉子杀人手法很讲究,几乎全是一击毙命,地板上有血水流淌,却没有某些恐怖电影里那种过分的血腥肮脏。

    屋子的门被推开,十来个黑衣汉子很费力地搬着三个大木箱进来,几人将木箱放在空地上,用军刺撬开箱盖,三个大木箱里闪现出油亮的黑色金属光芒,阮破虎眯眼,对这种光泽再熟悉不过。

    两个木箱子里全是没擦掉枪油的手枪和微型冲锋枪,剩下一个木箱子里是不同口径的子弹和几十枚美式军用手雷。黑衣汉子们看着这些军火不由得皱眉,万建忠为了培训他们也从秘密渠道搞来不少枪支,甚至花费巨资打通关系在上海郊外开了一家对外营业的射击俱乐部,对部分枪支进行了备案注册。

    在枪支管制极其严格的Z国,即使幕后背景深厚的射击俱乐部,所有的枪支都要经过详细备案,这么一大堆美式装备出现在众人眼前确实触目惊心,阮破虎大致估摸,M9手枪估计有两百支,MP9微冲四十支左右,子弹就不计其数了,他在部队时没见过这么多全新的美式家伙,那时候部队里大多是仿Z国制式的武器,老美的东西很稀罕。

    “你们洪门可真了不起啊,自己用呢?还是卖给别人呢?”阮破虎移目光逼视脚下的大胡子,冰冷眼神透人肺腑,厚实的鞋底子揉搓着,大胡子龇牙咧嘴,脖颈处的肌肤仿佛被人用粗糙的砂纸大力揉搓,疼痛难忍。

    “操    老子就不告诉你……有本事给老子来个痛快啊!”大胡子很有气势的一句话最终以惨叫收尾,阮破虎手中的军刺戳进他的右眼眶,轻轻搅动几下才慢慢拔出,这种剧痛是常人根本无法承受的。

    “在我面前发狠是自找痛苦,详细说说洪门搞这么多军火有什么用处,我让人给你录音,然后把这些东西和录音带一齐交给警察,等于你为广大老百姓办了一件大好事儿。”阮破虎手中的军刺在大胡子的脸蛋上擦抹着。

    “砰!”屋门被踹开,一个上身挂着块状炸药的汉子冲进来,手中紧握两枚手雷,扭曲着长马脸阴狠道:“妈的谁也别想活着走出这里,老子豁出去了,今天跟你们这些王八蛋同归于尽!”

    阮破虎皱眉,居然还有一条漏网之鱼,门口的汉子不容他多考虑左右手的大拇扣住手雷拉环,若是一拉,一松手,几秒钟之内这栋两层高的小楼就会化为灰烬,屋子里的人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生死一线,几乎不容任何人有做出反应的时间,屋里的黑衣汉子们没一个懒乚,选择了这条路结果不外乎两种,要么死,要么风风光光地活着,在慌乱中被炸死对他们来说是种耻辱,还不如视死如归来的痛快。

    躺在地板上的大胡子狰狞发笑,阮破虎低呼一声,甩出手中军刺,明白这样做十有八九于事无补,但他是从死人堆儿里爬出来的,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点活下去的机会,他还想着在有生之年风光的回越南见见失散多年的妹妹。

    “扑哧!”最撩拨人听觉神经的声音,如利箭激射的军刺贯穿汉子的喉咙,两枚手雷应声落地,众人看得清楚,汉子的双手在军刺插入前已无力地垂下,魁梧躯体直挺挺扑倒,后面站着神色冷厉的龙一,他右手竖起的两根指头夹着阮破虎那柄带血的三棱军刺,随意垂下的左手在刚才一瞬间捏碎了脚下之人的第四节脊椎骨,救了屋里所有人。

    龙一闪身让开,把手中的军刺扔给阮破虎,郭凌飞眯眼走进屋子,视死如归的一群汉子恭恭敬敬弯腰。

    “以后办事不能再出现这种情况,记住你们的命和这些洪门的人一样,只有一条,也同样脆弱,我不想你们中的任何人毫无价值的死掉。”郭凌飞环视众人,不怒自威,面前这些人是花费大量时间金钱磨炼出来的,是践踏对手的工具,更是一笔财富。

    “是!”一群汉子把腰弯得更低。

    “破虎,继续办你的事儿。”

    郭凌飞看了阮破虎一眼,走出屋子。简易铁栅栏外几十米就是涛声阵阵的海面,一艘渔船在海边摇晃个不停,十几分钟后黑衣汉子把小楼里的四十多具尸体快速搬上靠近海边的渔船,马达声响起,渔船驶向大海深处。

    海边的防波堤上,郭凌飞望着渔船消失,泛起森冷笑意,刚才连续接到几个电话,在这半个钟头内,洪门设上海江苏的九个秘密堂口覆灭,其中四个藏着大量军火和管制刀具,一旦把这些东西和洪门那几个可怜虫的录音带捅到明面上,洪门能做的就是夹着尾巴离开,在暗中护着洪门的大人物要么与林家划清界线,要么跟着栽倒。

    “林家丫头明天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会给你惊喜的你和你的洪门注定只能成为某些大人物的弃子,从哪来的,回哪去吧。”郭凌飞冷笑,回头见二层高的小楼已燃起火光,披起龙一递过的风衣,海风吹拂,衣带飘飘,潇洒走向铁栅栏外的奔驰轿车。

    “呵呵呵……”

    熊熊火光照亮一片海面,张狂低沉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

第二百六十九章 垂死前的挣扎(上)

    百年前鱼龙混杂的上海滩就有纸醉金迷一说,虽然资本主义色彩太过浓重的上海经过建国初期数次大整顿,敛去了太过光鲜的那一面,但纸醉金迷的气息未被彻底抹杀干净,现如今经济政治底蕴深厚的上海可以说是第二个纽约,富人的天堂。

    上海最贵的豪宅不会是在媒体上吵翻天的汤臣一品,那里的地中海式大别墅在老百姓看来是天价,真正的富豪却不会青睐,这些人更热衷于自己花钱买地盖房子,从选址、房子外形的设计、内部装修、外围绿化无一不出自大师手笔。

    比如女首富慕小冉的宅子,又比如某位功夫巨星的宅子,只不过后者远远比不上前者的财富底蕴,林家在上海的豪宅不比慕小冉的宅子差,背靠市区,东临波澜壮阔的大海,站在主别墅的阳台上能居高临下俯视海滨浴场。

    二十多平米的大阳台上,林诗雅穿着稍显休闲的七分裤和吊带背心,挺腰端坐在靠背椅上,在早茶时间她很少如此正襟危坐,桌面上零散放着几张报纸,林丫头紧抿着嘴唇,挑着丹凤眼,绝美面庞仿佛罩上一层寒霜,冰冷凝重。

    六月天里,赵姓老人依旧穿着严实的灰布中山装,额头鬓角不见一丝汗迹,寻常人看不出什么,真正懂得功夫的行家会为之心惊,老人有这种寒暑不侵的境界是倾淫内外家功夫几十年的成就。

    老人轻轻摆手,两个女仆小心翼翼端下林丫头没动一口的奶茶和点心,“小姐,北京那几位刚传来消息说无能为力,各大媒体已经把军火事件炒翻天了,现在的局面不好收拾,我觉得小姐先回加拿大,上海的事儿由我处理。”

    “啪!”林丫头把手中一叠报纸扔在精致的玻璃桌上,仅是一晚上九个隐秘堂口同一时间被挑,一个活口不留,一点蛛丝马迹没有,对方的手段异常狠辣犀利,谁有这种本事?郭凌飞亦或是皇甫朝歌?

    “您老猜谁更有可能做这件事儿。”林丫头压低声音问,这是她强压怒火的征兆。老人微弯下腰,皱眉道:“小姐,南方的皇甫朝歌生性轻狂孤傲,喜欢品味征服的成就感,惯用强大力量摧枯拉朽的压垮对手,至于北方的郭凌飞……这个郭氏家族的继承人不好说……”

    “就是郭凌飞了,狠毒卑鄙的男人,赵老调动人手尽快查这件事儿再告诉北京那几个老家伙,这些年从洪门拿走多少东西我全记着呢,没我们林家打点他们爬不上现在的位置,洪门站不住脚……他们也别想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稳。黑道上的破事儿一旦捅到明面上没一个会好过,郭凌飞皇甫朝歌谁都一样。”林诗雅起身面向大海沉声道,此时的林家千金没一点女人韵味。

    赵老无奈点头退出阳台,这么多年来他了解林家这位大小姐的争强好胜的性子,即使是输,也要挣扎着把对手拉进泥潭。

    万建忠别墅前的凉棚内,郭凌飞手里同样拿着厚厚一叠报纸,他嘴角泛起奸诈笑意,翻着报纸看了又看,总觉得头版头条所配的几幅照片专业水准欠缺,不够震撼,不够细腻,寻思若是找个专业摄影师拍照,那些清一色的美式军火会展露出更完美的一面,更能刺激老百姓的视觉神经。

    “网络和媒体凭几张照片就把这件事炒大了,估计有人会跳出来。”万建忠眯眼笑道,流露出本性中的老谋深算,与少主独处,他不会戴上那副厚重虚假的面具,既是褪去虚伪假象后的真挚,也是对一个家族两代人的忠诚。

    “只用几张照片炒作就是在等着攀附林家货色跳出来,谁跳出来注定谁倒霉。”郭凌飞乐呵呵道,在背后阴人带来得快感不亚于摧枯拉朽压垮敌人的那种畅快,这厮端起万建忠泡的龙井,很享受的品尝起来。

    整整一上午没有动静,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让人难熬,郭凌飞极度无聊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打来电话,正是那位雄踞南方的太子,手眼通天的皇甫朝歌要搞到郭凌飞的电话号码不是难事儿,他在电话里的第一句话使郭凌飞哭笑不得,“郭凌飞,我以一个纯爷们的身份鄙视你,用那么卑鄙的手段对付林家水灵灵的妞残忍的没天理了。”

    “我这人与你不一样,不论丑陋的男人还是漂亮的女人,一旦做我的对手……我就得想方设法踩掉他,绝对不会在你死我活的争斗中去平白无故的怜香惜玉。”郭凌飞笑着回敬皇甫朝歌一句。

    两人就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在叙旧,放下江湖恩怨,不计较最终谁会成王谁是败寇,天南地北聊了几分钟,言语中根本没一丁点争强好胜的火药味,郭凌飞与皇甫朝歌这厮扯淡时不知不觉生出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英雄相惜?

    郭凌飞挂掉电话,仰靠在沙发上,浅笑着摇头,耐人寻味的笑容带出些许无奈,他和皇甫朝歌都不会是英雄,都不屑去做背负着承诺与责任在悲歌中博得尊严与敬仰的英雄,不是英雄还能相惜吗?

    “哎……”郭凌飞一声轻叹,他了解皇甫朝歌的性子,

    与那位在史书上抹下浓重一笔却做了他人陪衬的西楚霸王有几分相似,轻狂孤傲,两千多年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楚霸王自刎乌江,皇甫朝歌输掉这个天下会怎样?

    难道也以悲歌落幕?郭凌飞慢慢闭眼,两个人仰望的那个位置只容得下一个人落脚,注定有一个人要倒下去。房门打开,王建中兴冲冲走进来,“少主,终于有人蹦跶出来了,北京那个层面的,公安部的二把手,此人就媒体和网络上的军火照片接受记者专访,大意是说那些照片不可信,恶搞的可能很大。”

    “反应倒挺快,既然急不可耐的蹦跶出一个傻叉那就能摸出一群,我要的就是一网打尽,彻底摧垮林家这几年暗中培植的势力网。拿捏好时机把那些东西和录音带从可靠渠道匿名送到关键人物手中,给某些人一个永不翻身的惊喜。”郭凌飞冷笑,小县城的扛把子都懂拉拢几个鸟人做保护伞何况是那么大一个林家,牵扯到北京的势力圈子不足为奇。

第二百七十章 垂死前的挣扎(中)

    一只在热带扇动翅膀的蝴蝶可能造成千万里之外的一场飓风,自然界中的蝴蝶效应真真切切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不少层面,官场、政界、黑道莫不如此,如同一粒石子掉进一滩深不见底的死水,掀起的波纹往往会波及很远,淹死很多人。

    郭凌飞像是一个老谋深算的阴谋者隐匿在暗中,用几张照片把军火事件炒的沸沸扬扬,然后冷眼旁观哪些傻叉会以卫道士的脸孔蹦出来,再下狠手一一做掉,其实这是变相的猎杀,不存在刀光剑影舞弄出的血腥残酷,却更让人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跑了近五万公里的奥迪轿车驶出万建忠所住的小区,开车的人是郭凌飞,在上海这几天万建忠用来玩低调的奥迪成了他的代步工具,开一辆普通车与穿一身廉价行头有异曲同工之妙,不会惹眼。

    万众瞩目固然来的惬意爽快,可随之而来的麻烦自然也多,就像娱乐圈,曝光率高的明星出丑率不会低,真正的大腕都是在暗中玩弄权术阴谋,世家子弟在精于权谋的长辈熏陶下没几个会在光天化日下开着限量版跑车带领浩浩荡荡的小弟东拼西杀。

    从建国初到现在皇城根下的太子党们延续了五代,这其中不乏张狂跋扈的大奸之徒,能安然无恙爬上巅峰的寥寥几个,枪打出头鸟是让北京太子党们最为惊心动魄的古训,从小到大没少惹是生非的司徒少一还不敢触碰这条高压线。

    郭凌飞没心思锋芒毕露的去做出头鸟,不是不敢,是没那个招人烦的必要,这也是留傅白冰一条命的原因,用最小的风险换取最大的利益,是他博弈信念中的一条。他把车窗打开一半,叼在嘴上的烟飘起袅袅轻烟,悠哉的不得了。

    慕小冉这妮子一大早打来电话约他下午去汤臣高尔夫俱乐部打高尔夫球,电话里柔美温婉的声音最终撩拨起他的兴致。奥迪轿车在行驶上世纪大道,好在下午这段时间道路不拥堵,郭凌飞发挥车技十几分钟驶进汤臣高尔大俱乐部。

    就这十几分钟路程内郭凌飞收到慕小冉六条短信,无一不是极尽温柔的询问他到了什么地方,还有几分钟可以来,路上堵不堵车,这兴许就是女人开始堕落的迹象吧。郭凌飞这遇了美女向来不动声色的牲口一条短信没回,嘴角还牵扯起一抹邪笑,不过没有丝毫见色起意的淫亵意味。

    三个月没进过洗车店的奥迪轿车驶进汤臣俱乐部偌大的停车场,紧挨着一辆灰色劳斯莱斯停下,蒙着一层灰土的奥迪与周围那些奢华璀璨的豪车一比较,寒碜的无与伦比,停车场里巡逻的几个保安那是一脸的不屑,郭凌飞走出来毫不在乎地关上车门。

    这是郭凌飞第二次来汤臣,第一次是在晚上陪慕小冉参加上海顶级精英的聚会,没太注意被上海人誉为最豪华最精英的汤臣高尔夫俱乐部,据说这里有上海市区中心唯一的世界级竟标赛球场,配套设施奢华到了小资白领咋舌的程度。

    豪门出生的他清楚俱乐部的档次划分,拿北京那几个顶级俱乐部来说,新生代的富豪商贾有很多汇聚在高尔夫俱乐部,北京的顶级高尔夫俱乐部普通会员的年费是六万美金,钻石级会员要缴纳三十万美金会费,比包括帝豪在内的京城五大俱乐部有过之而无不及。

    顶级俱乐部的幕后创建者无一不是握这个社会最精英人脉的强者,帝豪背后的东方老爷子就是此中典范,想必在富豪老板扎堆的上海,汤臣不会比北京顶级俱乐部差多少,背景也不会像汤臣集团公布的那样简单。郭凌飞扯了扯衣领,玩味十足的笑着,开奥迪来这里确实够寒酸。

    “凌飞”柔媚悦耳的呼唤从停车场的一辆黄色兰博基尼蝙蝠跑车内传出,正在打量远处一大片英式传统风格建筑样的郭凌飞慢慢扭头,眯眼浅笑细细端详,慕小冉已从车中走出,一身轻便运动装,还裁着镜框很大的时尚遮阳镜,手中拎着做工精致的高尔夫球包,这一套行头没三十万下不来。

    慕小冉见拒绝自己几次的混蛋家伙在迟到十分钟的情况下还笑的如此人畜无害,有心发火却怕日后再次被很面子的拒绝,她不满的努努嘴,甩手把自己的高尔夫包扔给了郭凌飞,“不守时的家伙,罚你帮我拎包。”

    “早知道要帮你拎包我就不来了。”郭凌飞可怜巴巴道,拉开包,里边是两套高尔夫装备,包括球杆,其中一套男式球杆是皇者之龙的限量版,这套球杆的价钱可以在上海市区买一套四五十平米的房子,是工薪阶层无法想象的奢侈品。

    “看什么看……那是送你的,准不能让你陪我一下午再空手而归吧。”慕小冉说着话扭头看向一边,白皙脸蛋浮起瑰丽酡红,怎是一个美字形容,这是生性高傲的女强人第一次送男人礼物。

    “要是把球杆带美人一起抱回去……那才叫不空手而归呢。”郭凌飞低头把包拉合,纯粹的一句玩笑话使慕小冉心如鹿撞,对无数风流公子的轻挑言语向来以凶悍回击的女强人破天荒的保持沉默。

    两人坐上俱乐部的观景电瓶车顺着绿荫碧草上的蜿蜒小路进了汤臣标准高尔夫球场,以前慕小冉来这里玩常有俱乐部的专业教练陪着她,今天那位一直寻思如何博得慕小冉好感的年轻教练彻底失望一回。

    这小子在汤臣做了三年高尔夫教练,凭着一副好皮蓑和七十杆打完十八洞的高尔夫水准博得过几个富婆的青睐,可谓财色双收,至从成为慕小冉的专业高尔夫教练后小心思全用在俱乐部这位唯一女钻石会员的身上。

    球场边,这小子一个劲儿对慕小冉献殷勤,当慕小冉不耐烦的示意让他离开时,这厮调转矛头很优雅的提出与郭凌飞比几杆,郭凌飞阅过奸猾狡诈上位者的数量比这小子推倒过的女人还多,他握着那柄王者之龙一口气打出五个一杆进洞,一直把七十杆打完十八洞作为炫耀谈资的家伙灰溜溜离开场地。

    “不长眼的货色,蚝心不足想吞象。”郭凌飞瞧着走远的身影冷笑不止。此时的慕小冉完全陶醉在郭凌飞五个一杆进洞的球技中,越来越觉得这混蛋帅的一塌糊涂。

    也就在这个时候球场的另一边起了可大可小的纷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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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途介绍:
郭凌飞出生于顶级豪门,有一个在普通人眼里与神一样的父亲,他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残酷磨练,见识过无情杀戮的血腥,体味过世间百态的冷暖。雄途,路漫漫,他凭借着自己的实力踏着累累尸骨一路行来,蓦然回首,已超越了父亲。雄途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雄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雄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