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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脚踝骨折     大明流匪txt下载     大明流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两千一百零四章 新安县出事

    党子口的第二战兵营作为阻击明军从湖广进入河南的前线,坐镇在洛阳城内的李树衡始终关注着这里。

    而乔元生和他的第二战兵营在党子口大败湖广和川贵联军后,第一时间派骑兵把消息送回洛阳城。

    从党子口到洛阳城,中间隔着南阳府和汝州。

    而南阳府和汝州已经成为虎字旗的地盘,加之虎字旗一路大胜,正在攻打开封府,所以在这两地没有任何势力和人敢招惹虎字旗的人。

    乔元生在党子口大胜官军的第二天,消息便传回了洛阳城。

    李树衡来到洛阳城,第一时间命人封闭了福王宫,只留下福王宫内的内侍和宫女用来清理好打扫福王宫,而福王宫的几道宫门也全都由虎字旗派兵把守。

    而他作为虎字旗第一位巡抚,平时都在洛阳城中的府衙内办公。

    府衙足够大,作为虎字旗任命的河南布政使的洪承畴,也一同留在府衙内。

    为官多年的洪承畴对于治理地方十分熟稔。

    平时李树衡只需掌握大的方向,其他的事情全都交由洪承畴去做,而且每件事情洪承畴都做的十分贴心。

    在洪承畴的操持下,河南府,汝州,南阳府,三地境内的农会遍地开花,使虎字旗的手直接伸到下面的村堡。

    什么皇权不下乡,虎字旗从来不承认。

    宗族和乡绅对乡下的法治权,直接被虎字旗从根本上剥夺掉。

    “刚收到党子口送来的消息,乔元生在党子口大败明军,俘获俘虏两千多人,如今俘虏正被押往洛阳。”李树衡把党子口大胜的消息告诉了洪承畴。

    对洪承畴这种从大明投靠过来的地方高官,他并不完全信任。

    告诉洪承畴党子口大胜的消息,是让洪承畴对虎字旗增添更多的信心,同时又是一种警告。

    警告洪承畴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这真是一个好消息。”洪承畴笑着说道,“有了这场大胜,湖广和川贵的官员怕是要考虑接下来还要不要继续派兵来河南与咱们虎字旗为敌。”

    李树衡看着他说道:“湖广和川贵联军在党子口只折损几千兵马,这点兵马对湖广都指挥使司来说不算什么,更何况还有一个石柱马家。”

    “抚台尽管把心放进肚子里。”洪承畴笑着说道,“要说对大明官员,下官自认有些了解,大明的官员从来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河南的事情只能靠河南自己,湖广也好,川贵也好,都不会选择去损害自己的利益为河南官员做嫁衣。”

    李树衡说道:“这么说来湖广和川贵来河南是为了捡便宜的,出力气的事情都不愿意去干。”

    “对,就是这个意思。”洪承畴点点头。

    大明地方官员没少干礼送贼寇离开自己治下这种事情。

    李树衡笑着说道:“当年主公带领我们去往大同灵丘的时候,一路上没少经历类似的事情。”

    “所以大明当亡!”洪承畴眼眸明亮的看着李树衡。

    李树衡笑了笑,随即说道:“南阳府农兵的事情你要抓紧,南阳府多地都和湖广相连,难保哪一天明军不会绕过党子口从其他地方进入河南,这些明军正事不行,祸害百姓却有一手,咱们不能不提前预防。”

    “农会成立后,下官一直想办法训练农兵,只是训练农兵的教官太少,有些地方几个村子才有一位教官。”洪承畴说道。

    农会的作用是替代宗族治理地方,而农兵则是保护农会的胜利果实,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同时农兵还有一个作用便是虎字旗预备役。

    农兵的存在,可以让虎字旗做到第一时间扩增大军,拥有足够多的兵马。

    听到这话的李树衡手指在面前的桌桉上轻轻叩打,思索了片刻,道:“我会尽可能多找来一些伤残战兵,由他们出任教官训练农兵。”

    只要是战争就会出现伤亡,虎字旗也难逃这一点。

    有些受伤的战兵养好伤后,可以返回军中,可有些战兵受伤落下了伤残无法继续留在军中。

    这类伤残战兵虽然不能上战场,可训练农兵还是没有多大问题,而且从战场上下来的老兵都有一身本事,也是最好的农兵教官。

    “教官到来之前,只能先让没有教官的村子和其他有教官的村子一起训练了。”洪承畴嘬了嘬嘴角。

    虎字旗两支战兵师正在攻打河南其它的州府,他也明白这两个战兵师不可能抽出兵力用来去训练农兵。

    李树衡说道:“等大军拿下了开封,情况就会好很多,到时候我亲自要来一些人手专门去训练农兵。”

    “也只能这样了。”洪承畴点点头。

    李树衡为自己和洪承畴倒了一杯茶水,嘴里说道:“农会的事情一定要盯紧了,咱们初到河南,下面的宗族势力和乡绅势力肯定不甘心就这么拱手让出乡下的法治权,所以难保他们不会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最好把那些同姓的村子拆分,打乱,安排到其他村子里,再把别村子的村民安插过来,杜绝一宗族老和宗族族长一言堂的事情发生。”

    “下官记下了。”洪承畴点头。

    虎字旗要把政权的触角伸到乡下,这样的事情是必然的要去做的。

    山陕两地早就已经实施了这样的政策。

    这样的政策对穷苦百姓来说利益受损并不大,甚至益处大于坏处,损失最大的只有那些大权在握的宗族族老。

    “报!”

    外面有人大喊一声,很快门外的衙役领着一名满头大汗公差走了进来。

    进屋后,衙役先行了一礼,随即嘴里说道:“启禀大老爷,新安县有紧急公文呈上。”

    一同进屋的公差双手托起一份封好的公文。

    “呈上来。”李树衡说了一句。

    衙役从身旁的公差手里接过公文,上前几步,恭敬的放在了李树衡面前的桌桉上,然后重新退了回去。

    李树衡从桌上接过公文,撕开上面的封口,从里面抽出写有公文的文书。

    文书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不少字。

    李树衡逐行逐句的看完公文上的内容,随即啪的一声,公文被他用手重重的拍在桌桉上。

第两千一百零五章 郑家村事件

    新安县在洛阳城西北方向,相距不足百里,可以说是在洛阳城的眼皮子底下。

    “新安那边出什么事情了?”洪承畴见李树衡面色阴沉,好奇新安县出了什么事情惹怒了这位河南巡抚。

    李树衡甩手把新安县送来的文公丢给洪承畴,黑着脸说道:“你自己看看吧!居然在眼皮子底下出了这种事情。”

    洪承畴打开公文翻看起来。

    很快,他便看完了里面的内容,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难看起来。

    “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什么事情都敢干,简直无法无天!”看了新安县公文的洪承畴怒火中烧。

    无论如何他也没想到,居然有地方表面上打着农会和农兵的幌子,暗中却仍然实施过去的治民之策,把持着地方上的法治权。

    原来,新安县乡下有一个叫郑家村的地方,村子里除了几户人家是外姓外,整个村子都姓郑。

    郑家村虽然成立了农会,可农会仍然是郑家村的几个族老把控,而郑家村的农兵也是以这几家族老家里的打手为主。

    表面上一切都按照虎字旗的要求去做了,田地也分了,事实上田地能让把控在这几个族老手中。

    分到田的郑家村百姓名义上是这些田地的主人,暗中却仍然是别人家的佃户,哪怕分了田也不是真正属于自己。

    百姓们稍有不从,这些充当农兵的打手便出面整治不服从的百姓,逼迫整个村子里的百姓继续按照以前的老规矩。

    村子里除了多一个农会和一些由打手转变成的农兵外,其他的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

    “你先起来吧!”李树衡对一直跪在地上的新安县公差说了一句,旋即又补充道,“先带他下去休息。”

    “是。”巡抚衙门的衙役躬身行礼后,带着新安县的公差退了出去。

    洪承畴把新安县的公文放回到李树衡面前的桌桉上,同时嘴里说道:“这种事情绝不能任其发展下去,应该立刻解决,否则极容易使得其他人效彷。”

    “你有什么建议?”恢复冷静的李树衡询问洪承畴。

    他心中明白。

    洪承畴做过布政使参议,后来又到陕西做了布政使督粮参政,对地方上的事情十分熟悉和了解。

    所以刘恒才把对方派过来协助他治理河南。

    洪承畴抿嘴想了想,道:“单凭几个乡村族老不可能把持的了农会,新安县衙门中肯定有人为这个郑家村打掩护,甚至有衙门里的人截断了郑家村百姓上告的路。”

    “嗯,和我想的一样。”李树衡点点头,旋即说道,“连新安县县长都解决不了此事,新安县衙的问题可能已经很严重了。”

    郑家村的百姓又不是傻子,田地都分到手了,怎么可能继续背负沉重的佃租继续给别人做佃户。

    洪承畴说道:“下官亲自去一趟新安县,解决郑家村的事情,顺便也看看衙门里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农会和农兵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在操持。

    现在出现郑家村这件事情,就算他并不知情,也要为此事承担部分责任,而且一旦给人留下一种无能的印象,将会影响到他在虎字旗内部的发展。

    既然他投靠了虎字旗,又怎肯只做一个布政使就满足了。

    选择投靠虎字旗之前,他在大明那边就已经是督粮道参政了,距离布政使也只差一步之遥而已。

    “也好,你亲自去一趟新安县我也能放心。”李树衡说道,“因为郑家村的事情,新安县的农兵无法保证是否可信,我给你一个中队的人马带过去,以保证你的安全。”

    洪承畴对于李树衡给他一队兵马并不意外。

    像郑家村这样的地方宗族势力,一旦狗急跳墙,必将诉之于武力。

    “郑家村的事情处置到什么程度合适?”洪承畴征询李树衡的意见。

    听到这话的李树衡冷声说道:“所有参与此事的郑家村族老,当着郑家村百姓的面进行公审,能不能活命就看他们这些年有没有积下阴德,至于涉及到的其他人员,问题严重者允许你公开处斩,从犯送去山西挖煤。”

    对于郑家村这些公然违抗虎字旗政策的族老,和那些勾结郑家村族老之人,他心中恨极。

    这些人在虎字旗治下的河南起了一个坏头,一旦让这些人把事情做成了,等于直接挖断了虎字旗获取底层百姓的民心,极容易让虎字旗在河南还很脆弱的民心彻底垮掉。

    洪承畴领了命令,带上了一百多洛阳城守军赶往新安县。

    由于兵马都是步卒的关系,直到第二天他才赶到新安县。

    新安县县长办公的衙门口仍然是新安县曾经的县衙。

    只不过,新安县县长是从山西派来过来的,而且再来河南之前,曾在山西做了半年多的县丞。

    新安县已经被虎字旗大军攻下多日,而虎字旗大军不像其他势力的军队那样,喜欢每攻下一座城池后进行屠城和劫掠城中百姓。

    新安县县城没有遭受大军的破坏,所以城中恢复了以往的生机,街上叫卖声不断,来往的行人也有不少。

    洪承畴骑着高头大马进了新安县县城,身后随行一队全副武装的兵马,就虎蹲炮都带了好几门。

    街上的人见到,立刻明白马上的洪承畴是为厉害的人,所以街上的行人纷纷避让,有胆小者甚至跪在大街两侧。

    就像以往百姓遇到官员出行时一样。

    虎字旗很少见到乘坐轿子的官员,几乎虎字旗所有在地方上为官的人员,多是骑马和乘坐马车。

    因为坐轿子并不实用,骑马和坐马车都要比乘坐轿子更方便。

    更重要是,身靠草原的虎字旗并不缺少牲口用。

    虎字旗每年都通过草原上的贸易,从漠北和漠南的蒙古部族中换来大量的牲口,所以虎字旗才有条件成立一支龙骑兵。

    洪承畴为了农会的事情,来过新安县,清楚新安县县衙在什么地方。

    他带着兵马进城后,径直来到了新安县县衙。

第两千一百零六章 各有算计

    洪承畴赶到衙门门外的时候,先一步得到消息的新安县县长方林宗已经带着县衙里一众人员守候在县衙外迎接。

    “下官参见洪藩台。”方林宗面朝骑马而来的洪承畴行礼。

    随他一块等候在县衙门外的一众新安县县衙的人员,也都在他身后纷纷行礼。

    洪承畴没有理会方林宗在内的这些新安县县衙的人,翻身下了马,直接迈步进了县衙。

    见状,方林宗只好直起身,跟了上去。

    洪承畴没有去大堂,而是直接去了更私密一些的后衙。

    跟在后面的方林宗一众人也不敢多言,老老实实的在后面跟着。

    走到后衙门前,洪承畴停了下来,回转过身对身后众人说道:“新安县县长随我进来,其他人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说完,他走进后衙。

    跟在后面的新安县县长方林宗急忙跟了上去。

    其他人见没有叫他们,只好纷纷散去。

    进了后衙的洪承畴毫不客气的走到主位前坐了下来。

    跟在他身后进来的方林宗哪怕是衙门的主人,也没敢在洪承畴面前大刺刺的坐下,而是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等着挨训。

    在看到洪承畴带着一队兵马来新安县县衙,他就猜到对方是为何事而来的了。

    毕竟关于郑家村事件的公文是他这个新安县县长派人送去洛阳城的,只是没想到公文送出去的第二天洛阳城就派人过来了。

    来的人还是虎字旗在河南的二号人物洪承畴。

    “说说吧,郑家村的事情具体是怎么回事?”洪承畴问向面前的新安县县长。

    公文上面的内容有限,很难面面俱到。

    新安县县长方林宗把郑家村事情的始末详细的说了一遍,连他心中怀疑衙门里哪些人与郑家村的事情有关联,也一同说了出来。

    坐在主位上的洪承畴手指轻轻叩打着桌面,想了想,说道:“只是怀疑不行,要有实实在在的证据。”

    “抓了郑家村那几个族老,什么证据都能弄到。”新安县县长方林宗脸上闪过一丝狠色。

    闻言,洪承畴点点头,道:“说的也对,人抓到了,什么证据都能弄到手。”

    官僚出身的他十分清楚,抓到了人,想要什么样的证据都能够轻而易举的泡制出来。

    “藩台准备什么时候去郑家村抓人?下官全力配合。”方林宗询问道。

    对方带着一队兵马来新安县,他知道肯定是做了武力镇压的准备。

    洪承畴想了想,道:“今天赶了这么久的路,都累了,反正都到了新安县,也不差这一晚,明天再去郑家村。”

    “还要多等一天!”方林宗眉头皱了起来。

    他作为新安县县长,治下却出了郑家村这样的事情,早就恨不得动手解决了,只可惜他手里无兵,衙门里又出现有异心之人。

    河南府刚被虎字旗占下不久,暗中肯定有不少不甘心之人。

    他也怕在没有可靠武力可用的情况强行对郑家村动手,一旦遭遇郑家村的激烈反抗而失败,很容易使得事情扩大化,让这片被虎字旗占据不久的地方变得动荡不安起来。

    所以,他才会向洛阳城求助。

    新安县虽然没有可以信任的兵马可用,但洛阳城有。

    洪承畴轻笑一声,说道:“不给别人留出一点时间,怎么能看得清楚衙门里谁是人谁是鬼。”

    听到这话的方林宗恍然大悟。

    心中不得不佩服洪承畴这位官僚出身的河南布政使,弯弯绕绕就是比他们这些只上过讲武堂的人会得多。

    洪承畴见过新安县县长后,其他人谁都没见,只是交代下去让人安置好他带来的一百多兵马。

    虎字旗攻占下新安县之前,新安县就没有县丞,只有一个七品县令和正九品的主簿。

    县令在虎字旗大军攻打新安县县丞的时候选择上吊自杀,而新安县主簿带着新安县城中的乡绅族老们开城门主动归顺。

    大军还要攻打下一座城池,又不能久留,便留下主簿一干人等继续在衙门里当差,毕竟衙门里总要有人做事,虎字旗也找不出那么多人手把衙门里的人从上到下全换一遍。

    像新安县这种情况的还有很多。

    只能等虎字旗派来的县长到任以后,慢慢梳理衙门的情况,把一些不得用之人剔除出衙门,留下可用之人。

    方林宗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来到新安县做县长,而手上可用之人实在太少,而且大军在河南攻城略地,到处都需要人去接手,能留下给他的人就更少了。

    在农会和农兵没有完全建立起来之前,他这个县长根本无法在新安县做到如臂驱使般自如。

    就在洪承畴来到新安县后不久,郑家村也来到了一位客人。

    “袁小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莫非先生有什么话要交代?”三老爷看着面前的男子问道。

    郑家村一共三位族老和一位族长。

    族长是长房一脉,而三位族老分别是大太爷,三老爷,和五老爷,年纪都在五十开外,三老爷和五老爷虽然不是亲兄弟,却也是没有出五服的关系。

    至于大太爷要比其他人都高一辈,也是郑家长房出身,年纪大辈分也大,就连族长都要喊一声大伯。

    郑家村族长家中会客的厅堂上坐着三名老者。

    除了郑家村族长外,还有三老爷和五老爷也在,而大太爷因为年纪大的关系,人没有过来。

    厅堂里站着一身穿长衫的中年男子,也是三老爷口中的袁小哥。

    能有资格穿长衫的人,多是读书人。

    “先生嘱托在下给几位带句话,河南布政使来了,并带来了一百多兵马,先生让我告诉你们,最近郑家村最近老实一点,别闹出什么事情引来这位藩台老爷。”袁小哥对面前郑家村的几个主事之人说道。

    听完这话的三老爷一脸轻蔑的说道:“什么藩台老爷,不过是个反贼,别人认让这个藩台,老朽不认。”

    “没错,老朽不认这个什么狗屁藩台。”坐在旁边的五老爷出言附和道。

第两千一百零七章 郑家村的最大辈

    郑家村的这几个一直以来都在享受大明带来的福利,如今城头变幻大王旗,他们以前所享受的福利都没有了,自然恨虎字旗的人。

    对他们来说,谁能给他们带来利益,谁就是好官,破坏了他们的利益,那就是他们的敌人。

    “几位用不着跟在下面前保证什么。”袁小哥掸了掸袖口,继续说道,“在下就是替先生带话的人,现在话带到了,在下的事情也就做完了,接下来怎么做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在下就不打搅了,告辞。”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郑家村的族长和几个族老连忙站起身。

    其中族长开口说道:“袁小哥既然来了,不如留下来用过饭再回去。”

    “不必了。”袁小哥拒绝了留下用饭的请求,脚下不停的往外走去。

    郑家村族长和两位族老一同把人送出了家门,又交代家中的下人务必要把人村口后再回来。

    这位袁小哥离开后,族长和两位族老返回房中。

    三个人分别落座,族长做到主位上。

    “二位叔父,对袁小哥带来的话怎么看?”族长手里端着盖碗,目光看向面前的两位郑家村族老。

    坐在左侧下首座椅上的三老爷不以为然的说道:“来就来呗,跟咱们郑家村又没关系,没什么好担心的。”

    “一个伪贼头目沐猴而冠,想来新安县刷刷威风罢了,真以为自封一个布政使就是真的是藩台了,咱们没必要理会。”五老爷同样说道。

    听到两个人这番言语的族长面露沉思,道:“我还是觉得事情没有这么巧,咱们在郑家村还是要小心一点行事,要真像二位叔父所言的那样,那位先生也不会专门派人来郑家村一趟。”

    与眼前的两位族老不同,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呀,就是多心了。”三老爷说道,“就算对方是冲着郑家村来的又怎么样,郑家村方方面面的口都被堵上了,衙门里还有先生帮咱们支应,一个伪贼官来了又能怎么样,老朽保证他什么也查不出来,最后只能乖乖滚回洛阳城去。”

    五老爷也道:“族长尽管放心,郑家村的那些贱民没人敢乱说话,谁要敢在伪贼官的面前胡乱说话,等贼官一走,咱们有的是办法让这些贱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口中的贱民,曾经是和他是一个祖先同宗之人,只是隔了不知多少代,血脉关系早已经疏远,亲情更是澹薄。

    虽然村子里大部分百姓也都姓郑,可他从来没有把这些穷户出身的人当成是自己的族人。

    “不行,我心里总是感觉要出事,还是把大太爷请来,他老人家见多识广,肯定能猜到贼官来新安县的目的。”郑家村族长心头隐隐不安。

    他们在郑家村暗中做的事情是和虎字旗对着干,成了还好,失败了他们这些人的脑袋全要搬家。

    毕竟虎字旗是反贼,不是他们熟知的大明官员。

    闻言,三老爷轻笑一声,道:“你呀,就是太过小心谨慎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况大太爷年纪大了,腿脚也不方便,依老朽看还是算了吧!”

    “大太爷来不来,咱们就去大太爷家中。”族长放下手中的盖碗,从座位上站起身,对面前的两位族老说道,“二位叔父不如随小侄一同过去,到大太爷家中一起商量一下伪贼官的事情。”

    三老爷和五老爷见他执意要去见大太爷,只好答应下来。

    大太爷见在村子西头,整个郑家村除了族长家中的房子,就属这位大太爷家的房子最大最好。

    逢年过节,他们也没少来大太爷的家中。

    在下人的带领下,几个人进了院子里,一直被带到后院的一间正房里面。

    “大太爷,我们来看您来了!”郑家村族长进屋后,笑呵呵的率先向屋中的一位发须花白红光满面的老者问好。

    一同进房间的三老爷和五老爷也分别问好。

    “你们来了,都坐吧,都坐吧!”大太爷用手中的拐杖指了指面前的几个座位。

    几个人分别落座,族长坐在了挨着大太爷最近的座位上。

    大太爷喝了一口茶水,看着面前几个人问道:“今儿怎么有空到我家里来了?还来得这么整齐?”

    说着,他目光在三老爷和五老爷身上各看了一眼。

    不年不节的三个人全来了,心中已经猜到这几个人肯定是有事情找他。

    “遇上点事,还请大太爷给拿个主意!”族长开门见山的说道。

    听到这话,大太爷扭转脖子看向坐在手边的郑家村族长,道:“我已经老了,郑家村的事情有你们做主就行了,我就不掺和了,不掺和了。”

    手掌微微一摆,表示不愿意插手他们的事情。

    “大太爷,这件事情也和您有关,不止是我们几个自己的事情。”族长目光盯着坐在主位上的大太爷。

    他怎么可能任由对方退缩。

    旁边的三老爷这时插言道:“大太爷不妨听听是什么事,等听完了再决定管不管?您看这样好不好?”

    一旁的五老爷虽然没说话,可脸上露出来的表情和其他两个人一样。

    “也罢,既然你们来都来了,那就说说吧!”大太爷知道躲不过去,便让他们先说是什么事情。

    三老爷和五老爷都没有言语,而是把说话的机会让给了族长。

    族长在心中整理了一下语言后,道:“衙门里的那位先生托人给我们带来了一句口信,他说伪贼官的布政使从洛阳城来到了新安县,眼下就在新安县县衙内。”

    “这算什么事,来就来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如今整个新安县都是人家的,人家自然想去哪里就到哪里去。”大太爷不以为然地说。

    闻言,族长轻轻一皱眉头,道:“我总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您说伪贼官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种时候来新安县,您觉得会不会是冲着咱们郑家村来的?”

    在大太爷面前,他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忧。

第两千一百零八章 宽其心

    “郑家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大太爷反问了对方一句。

    族长想了想,道:“郑家村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可眼下新安县被叛军占据,咱们在郑家村做的事情违背了叛军的要求,我担心对方就是为了这件事才来的新安县。”

    “一朝天子一朝臣,你们湖涂呀!”大太爷看着面前的几个晚辈说道,“反贼都是些什么人,那都是稍不顺意就拔刀子的主,你们居然和他们对着干,真是不要命了。”

    说着,他抬起手中的拐杖,狠狠地戳了几下地面。

    旁边的三老爷插言说道:“大太爷您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这么做也不完全是为了自己,同样也有您的一份好处,不能遇到事了,就把自己给撇干净了吧!”

    “胡说八道,你们做什么事情又不跟我说,我怎么知道,少在这里胡乱攀咬,不要以为我年纪大了就打不动你了。”大太爷气哼哼的甩动几下手里的拐杖。

    三老爷见状,嘴里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了一边。

    他也怕自己这么大岁数了还要被长辈教训,太伤自己的颜面。

    这时候族长急忙开口劝说道:“大太爷消消气,三叔也不是故意想顶撞您,您就原谅他一回,下不为例。”

    “哼,看在你这个族长的份上,我就不跟他计较了,再有下次,我打断了你的腿。”大太爷朝三老爷哼了一声。

    听到这话的三老爷小声滴咕道:“你是没插手,但也没少跟着占便宜。”

    “你说什么?你把话说清楚了!”三老爷声音太小,大太爷没有听清楚说的是什么,但也猜到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族长见状,急忙对三老爷说道:“三叔你就别说话了。”

    “不用拦着,让他说!”大太爷气哼哼的用手里的拐杖戳了几下地面。

    族长站起身,用手在大太爷后背上为对方顺气,同时嘴里劝说道:“大太爷别生气,三叔就是这么一个人,跟他生气不值当的,咱们还是先说正事要紧。”

    正事还没办,他可不想惹恼了大太爷,连带着把他们几个全都轰出去。

    “这个小三,年纪大了,但脾气秉性跟年轻时候一样,一点没变,早晚要在这上面吃亏。”大太爷数落了对方了几句。

    三老爷虽然不爱听,但对方怎么说也是看着他长大的,只好忍下这口气。

    族长一边为大太爷顺着气,一边说道:“大太爷,您是咱们郑家村的长者,见多识广,帮我们小辈分析分析,伪贼官来新安县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这我哪知道。”大太爷说道,“我一个老家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能知道人家是怎么想的,问我可就是问错人喽!”

    说着,他身子往后一倚,靠在了椅背上。

    族长也收回了手,站在边上说道:“大太爷您可不能撒手不管呀,咱们可都是您的晚辈,是您看着长大的,您总不可能看着我们几个出事吧!”

    “能出什么事,竟自己吓唬自己,只要老老实实的分了田,事情按照人家吩咐的去做,还能为难你们不成!”大太爷端起了桌上的盖碗,拿开杯盖吹了吹。

    闻言,族长面露苦笑道:“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们私下里干的事情,大太爷您多少肯定听过一些,其实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郑家村好,何况这里面的好处也不是只有我们几个分,还有大老爷您的一份。”

    都在一个村子里住着,虽然他们把持农会的事情没有和这位大太爷商量,但他相信对方不可能一点也不知情。

    之所以大太爷一直没有找过他们,故意装湖涂罢了。

    “我倒是听说过一点风声,但是不全呀!”大太爷放下手中的盖碗,不在继续装湖涂,而是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眼前的族长。

    虽然心中也对这几个人暗中做的事情避开了他而不满,但他也清楚,自己终究年纪大了,这些人不希望头上再有一个祖宗管着。

    族长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全盘托出,便道:“除了郑家村的事情外,我们几个还答应衙门里的那位先生,配合他行动,将来大明收复新安县后,不会对郑家村清算。”

    “就这些了?”大太爷追了一句。

    族长双手一摊,道:“只有这些,就算我们想要其他好处,那位先生也未必会答应。”

    “你们胆子是真大呀!,这种事情也敢干,就不怕被人家给清算了,到时候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大太爷恨其不争的说道。

    族长说道:“我们也没有办法,叛军一来就要分田,还要弄什么农会和农兵,真要让他们弄成了,以后郑家村还是郑家村吗?难不成真让那些贱民翻身骑在咱们的头上。”

    “是呀,咱们自己的田产凭什么白给那些贱民,大太爷您家中也有不少田产,您就甘心这么白白便宜了那些贱民吗?”一直没有开口的五老爷突然说道。

    田产就是他的命根子,白白便宜给了别人,哪怕是同样姓郑的同宗之人也不行。

    大太爷没有理会五老爷,而是看着族长说道:“你们做的事情除了衙门里的那位外,还有谁知道?”

    “没人了吧!村子里的人都被封了口,没人敢再外面胡说,衙门里有那位先生在,自然护的周全。”族长说道。

    听到这话的大太爷语气轻松的说道:“既然没有人知道,那你们有什么好担心的,说不准人家来新安县是有其他事情,与你们的事情无关。”

    “话虽如此,可我这心里总是隐隐有些不安,感觉要出什么事情一样。”族长一脸忧色的说道。

    这时候三老爷突然对族长说道:“我都说了不会有事的,你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现在有大太爷的话,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没事自然最好,可要是有了事,那可就是掉脑袋的事情,我又怎么可能不小心一点。”族长回了他一句。

    三老爷说道:“大太爷的话你也听到了,现在能安心了吧!”

    族长没有言语。

    虽然有了大太爷宽心的话,可他仍然觉得伪贼官来新安县的事情不对头,关键对方来的时机太巧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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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骨折在医院等检查结果,书友们早点睡吧,不用等了。

第两千一百零九章 召集村民

    “没什么事你们都回去吧,我年纪也大了,坐了这么久有些累了,就不留你们了。”大太爷下了逐客令。

    几个人见状,只好从座位上站起身。

    族长恭敬的对大太爷说道:“大太爷您老多注意身体,我们就先回去了。”

    “回去吧!”大太爷摆了摆手。

    族长带着三老爷和五老爷很快离开了大太爷的家。

    大太爷家中的管家亲自把几个人送走后,回到了大太爷的身边。

    “老爷,族长他们背着您做下了这件事,您还管他们做什么,是死是活都是他们自己惹来的祸事。”管家帮大太爷脱下鞋子,双脚放到床上,拉来被子盖在了大太爷身上。

    躺在枕头上的大太爷道:“谁说我要管他们的事情?”

    “啊!”管家愣了一下,旋即说道,“之前您不是还在宽慰族长,和他说伪贼官来新安县与郑家村没有关系。”

    大太爷说道:“郑家村多少户人家,他们几个以为弄了一个农会和几个农兵就堵住郑家村上千张嘴,你觉得这可能吗?”

    “老爷您的意思是说,伪贼官从洛阳城来咱们新安县,专门是为族长他们在郑家村做的那些事情而来?”管家面露惊色。

    大太爷侧头看了床边的管家一眼,问道:“他们的事情你没有掺和吧!”

    “没有,没有。”管家连连摇头。

    他倒是有心想要参与进去,可人家根本瞧不上他一个管家。

    大太爷收回目光,嘴里说道:“没有就好,他们的事情你不要掺和,他们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什么都不要管,在一旁看着就好。”

    “可,”管家犹豫着说道,“洛阳城来的伪贼官真是为了咱们郑家村的事情来的,族长和两位族老会不会出事呀?”

    听到这话的大太爷冷哼一声,道:“人家早就看不上我这个大太爷了,何苦自贱身份往上面凑,他们自己要找死,那就让他们去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个人顾个人吧!”

    “可族长他们出了事,咱们家能躲得过去?伪贼官会不会连带着咱们家一块给收拾了。”管家担心地说。

    心中总是对虎字旗这样的贼寇抱有警惕。

    闻言,大太爷眉头皱了皱,道:“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小的也是怕老爷您什么都没有干,最后却被族长他们给牵连到,那样也太冤了。”管家说道。

    大太爷叹了口气,道:“就只能听天由命吧!希望从洛阳城来的那位是明事理的人,不会牵连无辜。”

    他心中也怕。

    担心洛阳城来新安县的那位会在新安县乱来,毕竟是叛贼出身,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稀奇。

    可要让他去帮郑家村族长他们,他同样不甘心。

    这些人瞒着他做出这种事情,明显已经不把他这个大太爷放在眼里,若真叫这些人成了事,以后郑家村哪还有他这个大太爷立足之地。

    郑家村族长和三老爷与五老爷分开之后,回到了自己家中。

    大太爷的话并没有让他安心。

    坐在家中的榻上,他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安,喊来了家中的管事,交代道:“你带上一百两银子,到县城去见一下先生。”

    “小的见了说什么?”管事问道。

    族长手捻胡须想了想,道:“见到先生后,你和先生说,若是洛阳城来的那位要来郑家村,麻烦先生一定要拦下,不能对方来郑家村。”

    “快去快回。”族长一摆手。

    “小的记住了。”

    管事应下差事,转身离开了房间。

    族长见人走了,心中稍微安稳了一些,脸朝着门外喊道:“下人都死哪去了,没看到老爷鞋都脱了,还不快给老爷我把洗脚水打过来。”

    一夜过去。

    清晨公鸡叫起,郑家村的百姓纷纷从家中走出来,开始忙碌一天的活计。

    哒!哒!哒!

    梆子被一下一下敲响,手里拿着梆子的中年人嘴里面喊道:“各家各户派一个人去村中间的木台那边,一刻钟后三老爷要问话,谁要敢不去今年的租子加一成。”

    敲梆子的中年人一边走,一边嘴里面喊着。

    从村东头走到村西头,穿梭在村子里一个又一个胡同,保证让村子里所有的村民家中都能听到。

    “这个老三又要干什么,大清早的就闹妖。”五老爷一脸不高兴的埋怨了一句。

    村子里的百姓不敢得罪三老爷这位族老,村民哪怕心不甘情不愿,还是成群结队的赶往村子里的木台那里。

    当初修这个木台是为了成立农会,后来农会成立了,木台也就留下了,村子里有什么大小事情都会通过木台传达出去。

    三三两两的村民来到了木台下面。

    只有族长和几位族老才有资格留在木台上面,所以每次召集村民开会,木台上面都会摆放几张座椅。

    如今村民都到的差不多了,而木台上面只有几把座椅,族长和族老们却没有到。

    木台下面的村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纷纷向身边的同村之人打听三老爷差人把他们喊来要做什么。

    打听来打听去,最后却谁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时间滴滴答答又过去了一刻多钟,那位三老爷可算姗姗来迟。

    “人都到了吗?”落座后的三老爷问向那位敲梆子去召集村民的中年人。

    被问到的中年人句着腰,一脸谄笑的说道:“都到了,都到了,小人一个个数的,每家都派人过来了。”

    “行了,没你事情了下去吧!”三老爷朝他一摆手。

    中年人哈着腰从木台退了下去。

    “都安静,安静,三老爷要说话。”站在三老爷座椅后面的一个壮汉粗着嗓子朝木台下面喊道。

    此人是农会的农兵。

    在成为农兵之前,就是三老爷家中的打手,平时没少为三老爷去做欺压村民的事情。

    木台下面的村民很快安静下来。

    三老爷翘起二郎腿,看着木台下面的村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今天把你们全都找来,是有一件好事要告诉你们。”

    村民只是看着木台上的三老爷没有人说话。

第两千一百一十章 欺压

    好事两个字从族老老爷口中说出来,村民根本不信。

    这么多年这些族老老爷只会在他们这些村民头上作威作福,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对村民有益处的事情。

    三老爷见没有村民附和,也不意外,继续说道:“前两天我去了一趟九亩西,发现那边的田里有些旱,缺水,所以我决定从北边的河引出一道渠到九亩西,如此一来,家里在九亩西有田产的人家能够跟着一起受益,你们说这是不是一件好事呀!”

    “三老爷,您把我们都找来,这是让我们去挖渠呀?”木台下面有村民喊道。

    坐在木台上的三老爷笑呵呵的说道:“这是让全村跟着受益的事情,难道你们不想挖一条渠通往九亩西。”

    “可我们家在九亩西根本没有田,而且谁不知道九亩西是三老爷您家中的田地,就算挖了一条渠过去,我们也用不上呀!”下面的村民喊道。

    “胡说!”

    三老爷脸一沉,从座位上站起身,走到木台边上,看向下面的村民,说道:“农会已经分了田地,九亩西也早就不是我一家人的地了,郑三小子,你们家分到的地是不是就在九亩西。”

    木台下面站着一个满身补丁的干瘦小个子。

    只见他苦着脸说道:“地是分了,可还是要交地租的呀!”

    “你去哪里种地不交地租,整个大明就没有不交地租就让你种地的地方。”三老爷回怼了一句。

    “可地租交的也太多了吧!”郑三小子在下面小声滴咕了一句。

    声音不大,木台上的三老爷并没有听到。

    三老爷收回看在郑三小子身上的目光,居高临下的看向木台下面的村民说道:“虽然往九亩西挖渠不会让所有郑家村的村民受益,可今天你们帮了家中有九亩西田地的村民,下一次他们就会再帮你们,这对大家都是一件好事。”

    “好了,都回家拿上家伙式,去九亩西挖渠。”

    摄于族老们的威严,不敢反抗的村民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同样也有村民磨蹭着不走,仍然留在了木台下面。

    三老爷看到这些不走的村民,脸上不高兴的说道:“别人都回家去准备工具了,你们怎么还不走?”

    “三老爷,我们家的地在村子南边的十三斗,九亩西挖了渠我们也用不上呀!”其中一个村民诉苦道。

    听到这话的三老爷脸一沉,道:“刚才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亏你还是郑家的子孙,不知道做人不能这么自私吗?况且我也说过了,这次给九亩西挖渠,下一次再给其他地方挖渠,早晚会轮到十三斗,你着什么急?说不定下次就轮到你,”

    “三老爷您就开开恩,这两年经常大旱,地里的秧苗都旱的不行了,我要是去了九亩西挖渠,那家中地里的秧苗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干死,一家老小都指望地里这点东西才能勉强活着。”村民向木台上的族老哭诉家中难处。

    三老爷黑着脸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是我逼死你们一家老小的?”

    “不是,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只希望三老爷能开恩,准许我留下给家中地里的秧苗浇水。”村民双腿半跪下来央求道。

    闻言,三老爷面露浅笑,语气和煦的说道:“不是我不想让你留下,而是农会不允许你只顾自己的小家,你要怪就怪虎字旗,是他们要求郑家村成立农会,其实我也不想让你们去九亩西挖渠,可农会的命令我也只能遵从。”

    “求求三老爷您了,你就可怜可怜我,放我回去吧!”村民跪下来磕头央求。

    见状,三老爷脸色一板,道:“我说过了,让你们去九亩西挖沟渠是农会的要求,我说了不算,郑疤瘌。”

    “小的在。”站在旁边不远处的壮汉走上前。

    三老爷对他说道:“这些贱民再敢在这里胡搅蛮缠,违抗农会的命令不去九亩西挖沟渠,立刻打断他们的腿。”

    “三老爷放心,小的一定把事情办的利利索索。”郑疤瘌答应一声。

    等他回转过身,看着木台下面那些不肯离开的百姓,一脸狞笑道:“老子可没有三老爷那般菩萨心肠,你们要是不老老实实的去九亩西挖渠,就别怪老子对你们不客气了。”

    郑疤瘌是郑家村有名的无赖,仗着自己是族老家的打手,没少做欺男霸女的事情,在村子里是人见人恨。

    如今身份一变,变成为了农会的农兵。

    木台下不少村民惧于郑疤瘌的威势,无奈的选择离开。

    很快木台下清空了一大片。

    “你怎么不走呀!莫非你觉得老子看你是个娘们就不敢打断你的腿了。”郑疤瘌恶狠狠的看向木台下面的一个妇人。

    周围的村民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这名妇人还没有走。

    “三老爷。”妇人面朝木台上的三老爷跪了下来,哀求道:“求老三年念在同宗的情谊上,免了我家去九亩西挖渠的差事吧!”

    木台上的三老爷见状,连忙说道:“快起来,快起来,让你一个妇人去挖渠确实苦了一些,这样吧,准许你不去九亩西挖渠了。”

    “谢三老爷,谢三老爷。”妇人感激的连连磕头。

    只听三老爷又道:“先别忙着谢,去九亩西挖渠是农会安排的任务,别人都去了,就你家人不去有些不好向其他人交代,不过,我念在你男人卧病在床,准许你拿出四百钱出来,顶了你挖渠的差事。”

    “四百钱?”妇人面色一苦。

    家中男人卧病在床每日都需要喝药,家里的那点积蓄早就换了治病的良药,早已是家徒四壁,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

    三老爷脸色一沉,道:“你不会连钱都不愿意出吧!”

    “家里男人卧病在床,每日都喝汤药,家中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实在是拿不出钱呀!求三老爷开开恩吧!”妇人面露悲苦的哀求着。

    郑疤瘌从木台上跳了下来,走到妇人面前,居高临下的说道:“三老爷已经给了你机会,自己不珍惜,那就赶紧滚回家中,等着去九亩西挖沟渠。”

    “求三老爷您开开恩,求三老爷您开开恩。”妇人一个劲的给木台上的三老爷磕头。

    她知道能做主的就是这位三老爷。

第两千一百一十一章 算了一手好账

    郑疤瘌见妇人只一个劲的磕头也不走,脸一黑,骂道:“快滚,快滚,再在这里纠缠,老子现在就打断你的腿,让你陪你那死鬼男人去作伴。”

    正苦苦哀求的妇人嘴里一噎,惊慌的看向郑疤瘌。

    郑疤瘌是族老家中的打手,以往没少打断别人的腿,她一个妇人自然心中吓得够呛。

    “罢了。”从木台上走下来的三老爷走了过来,背着手说道,“你一家人也是可怜,这样吧,钱就不用你出了。”

    “谢谢族老老爷,谢谢族老老爷。”妇人激动的连连给他磕头。

    旁边的郑疤瘌说道:“三老爷,您也太照顾他们家了,村子里有困难的也不知他们一家,这要是让别人家要是知道他们家不用出人去九亩西挖渠,恐怕会不乐意。”

    妇人顿时紧张了起来。

    “胡说,既然老爷我答应了那就不可能反悔,谁要不服气,尽管让他们来找我。”三老爷瞪了郑疤瘌一眼。

    听到这话的妇人神情放松了下来。

    郑疤瘌转头对妇人说道:“也就是三老爷有善心,见不得你这样的可怜人,要不然今天少不了你到九亩西去挖渠。”

    “谢谢族老老爷,谢谢族老老爷,给您磕头了。”妇人头皮碰地,给三老爷磕了一个又一个响头。

    三老爷一摆手,道:“起来吧!地上凉,总不能真为了挖一条渠逼死你们一家人,行了,回去吧,记得把二丫送到我院子里,今天的事情就过去了。”

    跪在地上的妇人听到这话直接被吓呆住。

    “没听到三老爷的话吗?”郑疤瘌说道,“回家给你家的二丫打扮打扮,抓紧把人送到三老爷院子里。”

    妇人急忙爬到三老爷脚下,哭求道:“这不行呀,我家二丫还小,伺候不了人,求求族老老爷放过二丫吧!”

    “伺候三老爷是多好的事情,旁人想要都没有这个机会,三老爷能看上你家二丫,这是你家二丫的福气,别给脸不要脸!”郑疤瘌语带威胁的说。

    妇人用手抱着三老爷的一只脚,哭腔的说道:“二丫真的还小,求族老老爷您开开恩,念在她年纪还小,求您放过她吧!”

    “你个妇人好没道理。”三老爷脸一沉,“给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机会,你却几次三番的推辞搪塞,既然不愿意,那就去挖渠。”

    说完,他从妇人手中抽出脚,转身离去。

    “族老老爷您不能这样啊!”妇人泪眼婆娑的瘫坐在了地上。

    家中女儿眼见就要到了及笄之年,她怎舍得把自己女儿交到三老爷这样一个半截子入土的老梆子手中。

    郑疤瘌弯腰看向地上的妇人,道:“你个大老娘们好不晓事,把女儿送到三老爷院子里是多好的事情,你不用去挖渠,女儿也可以过上好日子,一举两得的好事情,总比哪天你为了给自己男人治病,把女儿卖去窑子里强吧!自己在这里好好想吧!”

    郑疤瘌也走了。

    瘫坐在地上的妇人泣不成声。

    郑家村百姓的日子都不好过,穷苦人会同情她,可帮不了她,能帮她的只有族长和几位族老。

    可这些人不会平白无故去帮穷人。

    三老爷大张旗鼓的让村民去九亩西去给他挖渠,随着村民的散开,给三老爷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子。

    虽然三老爷打着农会的名义,可谁都知道九亩西的地几乎都是三老爷家的。

    村民们恨三老爷,但更恨农会。

    虽然明知道农会是三老爷借用的名头,可要是没有农会这个名头,三老爷就算让人去挖渠也不会一毛不拔,最少中午也要管一顿饭。

    现在有了农会这样一个名义,连这顿饭都没了。

    村民不会想太多,只会认为因为有了农会,才让族老老爷们有了更多欺压他们这些村民的借口。

    村民们恨归恨,却不敢反抗,只能老老实实回家拿着挖渠的工具赶往九亩西给族老老爷家里的地里挖渠。

    “族长在吗?”

    院子外面传来五老爷的话语声。

    “小的带您过去。”

    很快下人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下人把五老爷带进了招待堂客的厅堂,又奉上了一杯热茶,便告退离开。

    时间不长,郑家村的族长来到了招待五老爷的厅堂外,推开屋门迈步走了进去。

    “五叔来了!”进门后的族长满脸笑容的和屋中的五老爷打招呼。

    五老爷放下手中的茶盏,一脸兴高采烈的说道:“今早上,老三召集村民的事情你听说了?”

    “听说了一点。”族长轻轻一点头。

    五老爷高兴的拍着大腿说道:“老三这个家伙就是聪明,打着农会的幌子,让村民去给他家挖水渠,连以往的那顿下午饭都省下了,算下来能节省不少银子呢!”

    “我三叔也是,不就是一顿饭吗,村民们能吃多少,至于这么舍不得这点银子么。”族长似是埋怨的说了一句。

    听到这话的五老爷大摇其头,道:“你可别小看了这一顿饭,挖渠的村民可是去了不少人,就算只喝一碗粥,以现下的粮价,那也要近一两银子才够,而且挖渠又不是一天就能挖完,像老三这种从河渠引流一条水渠去九亩西,没有两个月根本挖不完,加起来可是要不少银子。”

    “今儿听五叔这么一算,还真是要不少银子才够。”族长懒得为了几两银子争论什么,便顺着他说。

    五老爷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茶水,又道:“你说我能不能学一下老三,也让村民去给家里的地挖条水渠。”

    “五叔您家里的地还要挖水渠?那可都是上好的水浇田,离着河岸不远。”族长很是无语的看着五老爷。

    对方什么便宜都想要站一站。

    “那不是还有不少旱地吗?这两年雨水又不好,旱地没什么收成,挖了水渠,引水过去,来年也能有个好收成。”五老爷说道。

    族长见他真的起了挖渠的心思,直接劝道:“三叔刚把村里的壮劳力弄去挖九亩西的水渠,村子里哪还有劳力可用,五叔您就算想给自己地里挖渠,也要等三叔那边先完事。”

    “不用等老三那边。”五老爷说道,“我早就看好了,老三只让一家一户出一人,但村子里大部分人家中不止一口人,劳力也不止一个,可以让那些没有去给老三挖渠的村民给我挖渠去。”

    算了一手好账。

对不起读者朋友们

    骨折前两天输液回来,本想着休息两天身体没多大问题就恢复更新,谁知道今天刚一起床又开始不舒服了,疼一天了,晚上可能还要去医院检查,所以骨折十分抱歉,要是不需要住院的话,明天下午看看能不能更新,对不起。

第四千一百一十二章 贪心的五老爷

    “不行,不行,这么干等于是在逼村子里的其他人站到咱们对面去。”族长大摇其头。

    觉得五老爷太想当然了。

    五老爷脸一沉,不高兴的说道:“有什么可担心的,以前不都是这样做的,难不成你这个族长害怕我抢了先,打算先让村子里的人给自家去通渠,我告诉你不成。”

    “事情是我先提出来了,就算你要让村民去给你家的地里通渠,也要等我家里的渠挖好了才行。”

    他以为族长阻拦他,是为了给自家先占这个便宜,这他哪里能干。

    从来都是他占别人的便宜,还从没有别人能占到他的便宜。

    “五叔你误会了。”族长见对方想偏了,为自己解释道,“我家的地里暂时不需要修渠,更不会跟五叔你去抢。”

    “你这话我记住了,回头我把村民都弄到我那里去挖渠,你可千万不能拦着。”五老爷连忙把事情确定死,不给对方反悔的机会。

    族长又道:“五叔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你说,只要不是阻拦我挖渠的事情,我都听着。”五老爷说道。

    只要不是占他便宜的事情,他不介意多听两耳朵。

    听到这话族长面露苦笑,道:“五叔您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等我说完了,有什么不和您心愿的您再说。”

    “行吧,行吧!”五老爷脸上略显不耐烦。

    族长说道:“五叔您想要修渠的事情,我不是要阻拦,而是今日不同往日,一旦对郑家村的村民逼迫太紧,很可能会出祸事,所以我才要阻拦五叔您,希望您能把挖渠的事情往后推一推。”

    “说来说去,你这还是不让我给自家地里挖渠呀!”五老爷面露不满,“凭什么他老三能够使唤村民给自家地里挖渠,到我就不行了,算了,我也不跟你在这里废话,现在我就安排人去召集村民,他老三能打着农会的名义让村民给自家白干活,我也是村里的族老,老三能做的事情我同样可以做。”

    族长见五老爷不愿听自己的劝告,心中有太高兴。

    他道:“五叔,别怪我没提醒你,如今的情况和以往不同,贼匪那边咱们没人,对贼匪派来的官咱们也不了解,你真要在村子里惹得天怒人怨,出了事情可就什么都晚了。”

    嘴里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虎字旗的人一来就成立农会分田,这让他有些看不明白,摸不清虎字旗派来的贼官都是什么路数。

    换做新安县仍是大明的统治,他根本不在乎几个族老如何在村里百姓的头上作威作福。

    五老爷一撇嘴,道:“谁的官不一样,只要还想地方上安稳,就少不了咱们这些人帮他们维持地方上的局面,怎么说你也是咱们郑家的族长,胆子变得怎么和大太爷一样小了。”

    “不好了,不好了。”

    就在五老爷话音落下不久,从外面气喘吁吁的跑来一名下人。

    “老爷不好了,村外来了一队官兵,把三老爷叫去挖渠的村民都被赶了回来。”下人神色慌张的说道。

    听到这话的族长脸色一变,道:“你是说官兵来了?”

    “哈哈,好,官兵终于来了,这一次新安县又能回到官府的治下了,咱们郑家村也用不着看一伙贼寇的脸色了。”一旁的五老爷开怀大笑。

    族长侧首看向他,说道:“官兵收复新安县是好事,可来咱们郑家村就未必是好事了,那些朝廷的兵马是什么德行,五叔你应该清楚。”

    “说的倒也是。”五老爷收起笑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时候,就听下人又道:“不,不是以前那个官府的官兵,是现在这个官府的官兵。”

    他的话令面前的族长和五老爷听的都有些湖涂。

    族长沉声问道:“什么以前官府,以后官府的,到底是不是朝廷派来了大军收复新安县。”

    “不是朝廷的大军。”下人急忙摇头,旋即想到了什么,又道,“是贼兵,打跑了朝廷兵马的贼兵。”

    闻言,族长身子一晃,脸色瞬间苍白。

    “祸事了,祸事了。”

    嘴里反复念叨着这几个字。

    站在一旁的五老爷听了个满耳。

    五老爷不屑的哼了一声,道:“你还是族长呢,每逢大事必先静气,不过就是一伙贼兵,他们来就来吧,有什么好担心的。”

    对族长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心中失望,觉得好不如自己这个老家伙沉稳。

    回过神来的族长目光盯着五老爷,阴沉沉的说道:“那是普通的贼兵吗?那是能把官兵打的大败的贼兵,比官兵更厉害。”

    “厉害就厉害,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他们要组建农会,咱们弄了,他们要分田成立农兵,咱们一样配合了,大不了给来到郑家村的贼兵头目几两银子打发掉,没有什么祸事。”五老爷不以为然的说道。

    “我担心的就是这些事情。”族长脸色难看的说道,“我最害怕的就是郑家村的事情被贼官知晓。”

    这会儿,他羡慕起大太爷了。

    就算郑家村的事发,与大太爷的关系也不大,不用像他现在这样提醒吊胆。

    “大不了多给几两银子,我就不信还有不爱银子的官。”五老爷并没有当回事,觉得天底下当官的都一个样子,银子到位什么都能解决。

    哒!哒!哒!

    街上响起了梆子声。

    与此同时,听到有人喊道:“郑家村的乡亲们,县里来了大官,让大家都去村中木台那里集合,所有人都要去,一个也不能少。”

    声音逐渐远去。

    “沐猴而冠,一群贱民也配称自己是大官。”五老爷一脸不屑的朝地上啐了一口。

    族长瞥了他一眼,道:“行了,还是先去木台那里弄清楚对方的来意吧!”

    说完,他喊上家中的下人,准备离开。

    “派个下人去就得了,咱们亲自出面也太给这个贼官面子了。”五老爷面带矜持,觉得自己和村里低贱的村民一起听贼官问话,实在太丢人。

    走出没几步的族长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五叔不想去可以选择不去,但我劝五叔一句,对方真要是为了郑家村的事情来的,五叔还是提早做打算。”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两千一百一十三章 抓来

    PS:感谢书友花笑云和书友20201021233833150的打赏。

    “走,咱们也看看去。”

    五老爷嘴上说着不怕,心中还是对虎字旗十分忌讳。

    族长家的宅子距离村中的木台不算太远,族长和五老爷等人很快赶到了木台这里。

    他们到的时候,木台下面已经站满了人,全都是郑家村的村民,周围还有一队虎字旗战兵维持着秩序。

    木台上站着几个身穿甲衣手持利刃的战兵,中间的一张木椅上坐着中年男子。

    族长打量了几眼,对方陌生的样貌让他觉得应该不是新安县衙门里的人。

    虽然此人身上没有穿戴任何与官员袍服有关的东西,可对方身上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气度,有些像他以前远远见过的朝廷大员。

    所以他猜测,此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位从洛阳来的贼官。

    “退后!”

    就在族长带着五老爷靠近木台时,被守在木台梯口的虎字旗战兵拦了下来。

    族长看着眼前雪亮的刺刀,陪笑着说道:“我是这个村的族长,听说村子里来了一位大老爷,专门来见大老爷的,劳烦通报一声。”

    “还有我,我是村子里的族老。”跟在后面的五老爷连忙用手指着自己表明自身的身份,生怕慢了一步把自己落下。

    “再说一遍,全都退后。”

    守在梯口出的战兵面无表情的再次驱赶他们。

    族长见挡在身前的两个贼兵铁了心不让自己上木台,无奈之下只好把目光投向木台上的人,大声喊道:“上面的大老爷,小人是郑家村族长,咱们农会的干部,能不能让小人登上木台和您说话。”

    一边招手,一边喊,试图引起木台上的人注意。

    可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一抹白光顶在了鼻尖下面。

    注意到白光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他冷汗流了下来。

    “这位小兄弟,咱们是自己人,千万不要动手,不要动手。”被刺刀顶在了脖子上的族长害怕了。

    双腿在不停地抖动。

    “立刻退后。”战兵冷冰冰的说道。

    族长托举着双手,咧着嘴道:“退后,退后。”

    说着,他身子慢慢往后移动,发现面前的刺刀没有跟上来后,又快步往身后退了好几步,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这会儿也看不明白了,木台上的那位根本不愿意搭理他,不然他在这里闹出的动静,不可能不知道。

    这也让他心头阴霾一片。

    “族长,要不然你再试试!”同样跟着一起退到这里的五老爷低声说道。

    听到这话的族长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五老爷表情讪讪的把头扭到了一旁,不敢与族长的目光对视。

    族长心中再气,也知道两个人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不宜在这种时候闹出不和,便说道:“台上坐在椅子上的那位应该就是从洛阳来的大官,他不愿意见咱们,对咱们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不见就不见呗,能有什么坏事。”扭过头来的五老爷不以为然的说道,“人家是大官,咱们在人家眼里就是一个小小的屁民,不见咱们也没什么稀奇的。”

    他心中并没有当回事。

    以往虽然没有朝廷的大官拉他们郑家村,却有大官来过新安县,他们这些地方上的乡绅族老曾陪同县令去过城外迎接。

    而他们这些小村子出身的人,从来都是站在人群的最外圈,来新安县的大官正眼都不会瞧上他们一眼。

    现在又有大官来了。

    唯一不同的是大官直接来到了郑家村,可他们这些乡村族老见到县太爷都要点头哈腰跪下来磕头。

    就算大官来了郑家村,不搭理他们也没什么稀奇的。

    然而边上的族长听到五老爷的话,气的翻了翻白眼,心道自己身边怎么有这样一个蠢货。

    面对这样的蠢货他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说什么都没用。

    只好耐心站在木台下面等着,弄清楚木台上那位的来意。

    木台上面。

    洪承畴一个人坐在座椅上,身侧相陪的是穿了一身长衫的新安县主簿。

    虎字旗攻占新安县之前,他就是新安县主簿,有着正九品的官职,还有一身绿色官袍,胸前秀了一块鹌鹑补丁。

    不过,自打虎字旗占下新安县后,他就再也没有穿过那间官袍,平时都是一身长衫打扮。

    “闹事的那两位是郑家村的族长和五族老,还剩下大族老和三族老没有来。”主簿低声为洪承畴介绍想要登木台的两个人身份。

    常年和新安县下面的村子和堡子里的人打交道,所以对郑家村的几个族老和族长他都认识。

    洪承畴用眼角余光往郑家村族长那边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作为虎字旗任命在河南的布政使,对两个乡村里的族老根本不放在眼里,哪怕他还是分道参政的时候,也从不把这样两个可以随意碾死的蚂蚁放在眼里。

    “再催催,不是还有两个要紧的人没来吗?”洪承畴说了一句。

    一旁的战兵中队长听到后,转身走下木台,带着十几个战兵带上一个熟悉郑家村的百姓,直接去家中带人。

    站在木台下面的郑家村族长看到有一队战兵离开,不由得心中发慌,却又不停的告诉自己,这些人来郑家村不是为了他们几个在郑家村犯下的事情而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

    从四周赶来木台这里的郑家村村民越来越少,渐渐地半天都不见有人再过来。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头花花白的大族老和三族老在虎字旗战兵的陪同下,被带到了木台下面。

    “大太爷,三叔,你们也来了。”族长尴尬的和被虎字旗战兵赶到这里大族老,三族老打招呼。

    大族老手里的拐杖用力的戳着地面,嘴里咒骂道:“老了老了,还被人当犯人一样押着,看来我这一把年纪早就该死了。”

    “行了,我不也被人抓到这里来了。”三老爷语气不好的说了一句。

    原本他是不想来的,因为害怕,所以不敢面对虎字旗派来的人,可没想到直接让人从家中给揪了出来,面对黑漆漆的铳口,想不来都不行。

第两千一百一十四章 主使

    “藩台,人差不多都到齐了。”

    郑家村族长和几个族老都被带来后,主簿弯腰在洪承畴耳边低声说道。

    “开始吧!”洪承畴坐在座椅上说了一句。

    主簿点点头,一个人走到木台边上。

    目光扫视了一圈木台下面的村民,他咳嗽了一声,张开双臂做出下压的动作,同时大声道:“安静,都安静。”

    木台下面的村民嘈杂议论声渐渐小了下来。

    面对当官的人,村民们天然带着害怕,尤其周围还有不少手持兵器的虎字旗战兵在,胆子小一点的村民甚至再来到木台这里之后就一直战战兢兢。

    随着周围安静下来,主簿又道:“郑川,郑全有,郑全留,郑振刚,在不在?”

    “小老在。”

    “小民在。”

    郑家村的大太爷与族长和几位族老站了出来。

    主簿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四个就是郑家村的族长和族老?”

    “正是小老。”

    “正是小民。”

    几个人老老实实的搭话,自称小老的是郑家村的大太爷,剩下三个全都自称小民。

    以往他们在郑家村村民面前可以作威作福,但在官员的面前,甚至衙门里的吏官面前,他们都不敢妄尊自大。

    说白了他们也只能在郑家村耀武扬威为所欲为,出了郑家村,没人会把他们放在眼里。

    “你们可知罪?”主簿看向木台下的郑家村族长几个人厉声斥问。

    “小老冤枉啊!”大太爷急忙为自己喊冤。

    郑家村族长和三老爷五老爷三个人脸上露出了慌乱。

    “你们可知罪?”主簿再一次斥问,并且目光主要盯在族长和三老爷五老爷的身上。

    郑家族长知道躲不过去了,站在木台下说道:“不知小民等人犯了何罪?还请李主簿明示。”

    李主簿居高临下的说道:“你们几个犯下的事情难道还需要本官一一来说,不要以为能瞒得住,如今你们几个的事发了,来人,把他们三个拿下!”

    木台旁走过来几名战兵,控制住了郑家族长等人。

    “冤枉啊!”郑家族长朝坐在木台上面的洪承畴大声叫屈道,“小民等人奉公守法,始终遵从衙门的吩咐,从未做过出格的事情,还请大老爷明鉴!”

    “冤枉啊!”

    “冤枉!”

    三老爷和五老爷纷纷为自己喊冤。

    反倒是一旁的大太爷,可能因为年纪太大,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并没有被虎字旗战兵控制。

    李主簿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洪承畴,发现对方看都没忘这边看一眼,明白对方不想在这种小人物身上浪费时间。

    明白什么意思的他当即说道:“经由新安县查实,你们三个打着农会的名义,暗中吞没虎字旗分给百姓的田产,并用农兵的借口,豢养自家打手,对郑家村百姓实行欺压,逼迫村民无条件为你们几家干活,对此你们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冤枉啊!冤枉!”

    郑家村族长知道事情瞒不过去了,只得一个劲的喊冤。

    李主簿看着木台下面的三个人说道:“既然没有什么要说的,那就执行新安县新的律法。”

    “把他们几个都压下去等候处置。”

    随着李主簿大手一挥,几名战兵上前把郑家村族长和三老爷五老爷捆绑起来,押着就往外走。

    任由郑家村族长他们如何叫屈,押送他们的战兵才不会管那么多,拖拽着几个人一点点远离木台。

    木台周围的郑家村村民看到这一幕,鸦雀无声。

    可能是在郑家村被这几个人欺压太久了,早已忘记了什么是反抗,哪怕人已经被抓了起来,也没有人敢反抗一二,木然的看着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切。

    同样是郑家村权威人物的大太爷。

    他虽然没有像另外三个人那样被抓起来,可他脸上这会儿的神色苍白如纸,后衣襟更是被冷汗浸湿。

    “先生,救我们呀!到了这时候先生您不能见死不救呀!”

    被拖拽走的三个人中间的三老爷,眼见自己就要被拖到远处去,嘴里立刻大声呼救,同时目光看向木台上的某一处。

    “把人带回来吧!”洪承畴对李主簿说了一句。

    李主簿朝带离郑家村族长等人的战兵喊道:“藩台有令,把人带回来。”

    郑家村族长和三老爷五老爷又被带了回来。

    “问问他,他刚才说的先生是谁?”洪承畴交代道。

    李主簿走到木台边缘处,看着刚才求救的郑家村三老爷说道:“郑全有,你刚才口中所呼喊的先生是谁?他和你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三老爷低头不语。

    “既然他不愿意说,那就你们两个人说?”李主簿目光落在郑家村族长和五老爷的身上。

    半晌没有人接话。

    李主簿眉宇皱了起来,道:“你们想要瞒着也没关系,可你们要想清楚,一旦被带走,以你们在郑家村犯下的事情,只会被处决,到时候人头挂在城门口以儆效尤,当然,你们要是能说出背后主使,说不定还可以从轻处罚,保住一条性命,怎么选择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他也不催促,给了几个人思考的时间。

    郑家村族长和三老爷五老爷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做着最后的挣扎。

    “你们不愿意说,我说。”三老爷突然开口说道,“背后串联我们的人是衙门里的教谕,他派人送信给我们,说只要我们按照他吩咐的去做,等将来官军杀回来,便不会追究我们的通匪的罪名,并答应在衙门里的六房中安排一个位置给我们。”

    “胡说八道,我何时对你们说过这种话,更不曾派人去联络过你们。”木台上突然站出来一半百老者厉声呵斥,旋即面向洪承畴,微微一欠身,道,“请洪藩台明鉴,这几个人为了活命,完全是在胡乱攀咬学生。”

    木台下面的三老爷听到这话,当即不干了,大声反驳道:“你少在这里装好人,要不是因为被你蛊惑,我们怎么可能偷偷收回分下去的田产,正因为衙门里有你在替我们遮掩,我们才敢这么做。”

    “胡说八道,你这完全是肆意攀咬,毫无任何证据。”教谕阴鸷的目光盯向攀咬自己的三老爷。

第两千一百一十五章 无可辩驳

    “就是你,要不是你蛊惑我们,我们怎么可能敢在郑家村乱来。”三老爷一口咬定幕后的主使是新安县教谕。

    这会儿他心中比谁都明白,不要死新安县教谕,死的就是他们这几个郑家村的人。

    为了自己,他也不能放过对方。

    教谕回转过身,看着郑家村的三老爷,轻蔑的说道:“你既然说我是幕后主使,那我且问你,可有什么证据,又或者我曾亲口对你们允诺过什么?”

    “你是没有亲口允诺什么,因为你是派人联络的我们。”郑家村族长站了出来。

    到了现在,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

    心中打着就算死也要拉着幕后之人一起死的想法,毕竟要不是因为此人的蛊惑,他们也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

    “对,就是你,就在昨天你还派来袁小哥到过郑家村。”五老爷在一旁帮腔道。

    听到这话教谕一甩袖袍,冷笑道:“笑话,以为随便说出一个人来,就可以诬陷是我指使你们违抗虎字旗政令,若这都能当成证据,你们岂不是还能诬陷县老爷。”

    “你还真是无耻呀!想让我们几个给你当替死鬼,告诉你没门。”三老爷怒冲冲的看向座椅上的洪承畴,道。“请大老爷做主,若小民等人有一句假话,定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教谕这时候也对洪承畴说道:“洪藩台,想必您全都看明白了,一切都是这几个人怕死,胡乱攀咬下官,请洪藩台为下官还以公道。”

    两个各说各的理。

    站在木台上的主簿自己都懵了,不知道该相信谁,不过从心理上,他更愿意相信面前的这位同僚。

    乡村土棍为了自家利益做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倒是同僚多年的这位教谕,为人中正,喜欢文墨,对权势反倒看得很轻,不像是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人。

    洪承畴看了面前的教谕一眼,旋即说道:“把人带上来。”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名满脸血污的男子被两名战兵架了出来,随手丢在了木台下面的空地上。

    男子就在郑家村的几个人旁边。

    三老爷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便靠近一些仔细打量。

    “是你!”仔细打量过对方的三老爷认出了此人的身份,旋即大声叫嚷道,“他就是袁小哥,他就是,就是他昨天来郑家村联络我们的,以前也都是他来联络的我们。”

    郑家村族长和五老爷听到眼前的男子就是袁小哥,急忙去仔细打量地上的这位袁小哥。

    木台上,教谕的脸色一变,不过很快又被他遮掩过去,恢复正常。

    只听他说道:“我教过的学生没有五十也有一百,就算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也不能证明就与我有关,还请藩台明鉴。”

    他心中清楚,能够一言决定他生死的只有这位洪藩台。

    “你胡说,他每次来郑家村都是替你传话,别想不认账。”三老爷急了。

    眼见教谕把所有事情推得一二干净,他生怕最后所有问题都要他和郑家村的几个人承担。

    “胡教谕你说自己是清白的,可郑家村的人却说是你指使的,就连你的这个学生也说是受你指使才来的郑家村。”洪承畴朝身后一招手,“把口供拿上来,给胡教谕看看。”

    走上来一名战兵,从袖口里面抽出一份折起来的纸张,递给了站在木台上的胡教谕。

    胡教谕双手接过纸张,用手打开,看起里面的内容。

    只看一眼,他脸色骤然一变。

    “无稽之谈,简直是无稽之谈,这里面写的全是毫无根由的事情,藩台千万不能相信这些小人的蛊惑。”胡教谕急切的为自己辩解。

    口供上的内容,全都是他吩咐自己学生在郑家村做的事情,包括他与明廷暗中勾结,上面都写的一清二楚。

    这样的一份口供,他自然不能承认,也不敢承认。

    一旦承认,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洪承畴懒洋洋的说道:“看来只有口供不能让胡教谕伏罪,那就把人证带上来。”

    话音落下。

    一队战兵从人群外面押着七八个新安县县衙里的差人走过来。

    其中走在前面的一人,正是衙门里户房的书吏侯迁。

    胡教谕见到押过来的这几个人,只觉得眼前发黑,心知躲不过去了,他在新安县暗中所行之事已经被虎字旗的人发现。

    想到这里他干脆不再隐藏下去,抬手指着洪承畴厉声呵斥道:“你们这群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将来一定不得好死,哈哈,不得好死。”

    一旁的李主簿脸色一变,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胡教谕说道:“胡先生你,你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如论如何他也没想到郑家村的事情真是胡教谕一手操持。

    “你个卖主求荣的东西也配指责我!”胡教谕回首恶狠狠的瞪着李主簿说道,“朝廷待你不薄,你却因为自己贪生怕死,投靠了贼人,朝廷是不会放过你这种小人的。”

    听到这话的李主簿面露羞愧的把头扭头一边,不敢与胡教谕对视。

    因为他确实是由于怕死,才投靠的虎字旗。

    “来人,把他抓起来,押回大牢,待择日明正典刑。”新安县县长说道。

    抓胡教谕这种在衙门做事多年的老人,新安县县衙的差人捕快并不可信,所以直接上来两名战兵,把胡教谕按住,用绳索捆住了胡教谕的双臂。

    “你们这群乱臣贼子,等朝廷的天兵一到,就是你们命丧黄泉之时,我会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们。”胡教谕知道自己再无生还的可能,毫不留情的破口大骂。

    新安县县长皱起眉头,厌恶的说道:“带走,带走,带走。”

    两名战兵押着胡教谕往木台下走去。

    “等等。”洪承畴突然出声喊住押送胡教谕离开的两名战兵,他看着被押在中间的胡教谕说道,“我现在不杀你,我会让你看着你心心念念的朝廷轰然倒塌的那一天。”

    哼!

    胡教谕一脸不屑的把头扭到一边。

    洪承畴对新安县县长说道:“此人暂且留他一命,送去山西挖煤。”

    “下官遵从洪藩台的安排。”新安县县长应道。

    胡教谕听到要把自己送去挖煤,脸色骤然一变。

    虽然他只是个读书人,却也知道矿工的辛苦,活活累死在矿场上的矿工更是不知凡几。

    “有本事你们杀我了,我辈读书人不惧生死。”胡教谕大声叫喊道。

    宁可被杀,他也不愿意被带去挖煤。

    “带走吧!”洪承畴轻轻一摆手。

    对胡教谕这样不上台面的小人物,他从没有放在眼里。

    若非郑家村的事情是虎字旗入河南后发生的头一桩,他连郑家村都不会亲自来,只派一队战兵就能轻松解决。

第两千一百一十六章 公审大会

    胡教谕的嘴被堵上,在一众郑家村村民面前被拖走。

    许多郑家村村民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知道衙门里的一个老爷被更大的官给抓了起来。

    “求藩台大老爷饶命啊!小民都是被此人给蛊惑的。”

    胡教谕一被带走,三老爷急忙跪在木台下面,朝着洪承畴的方向磕头。

    郑家村族长和五老爷也反应很快,跪下来一个劲的磕头求饶。

    站在一旁的郑家村大太爷于心不忍的站了出来,面朝洪承畴说道:“还请藩台大老爷念在他们几个是受人蛊惑,宽恕他们一次,小老在这里感激不尽。”

    然而,洪承畴根本没有理他。

    人从座椅站起身后,对一旁的新安县县长说道:“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处置,本官会给你留下一队战兵。”

    说完,他下了木台骑上马,带着部分战兵离开了郑家村。

    大太爷不敢去拦洪承畴,只能求助的看向新安县县长。

    “你就是郑家村的大族老,也是村里的长者?”新安县县长看着面前的这位大太爷说道。

    大太爷在县长面前不敢摆谱,陪笑着说道:“小老就是痴长了几岁。”

    “可惜你一把年纪都活在了狗身上。”新安县县长毫不客气的大骂道。

    挨骂的大太爷脸色一沉。

    自己这么打一把年纪还被一个小辈当众辱骂,心中自然很是不满,哪怕对方是新安县县太爷也不行。

    新安县县长没等大太爷开口,继续说道:“他们在郑家村的所作所为你难道一点不清楚吗?”

    “小老并没有参与。”大太爷回顶了一句。

    这也是他的底气,因为他并没有掺和这些人的事情里面。

    新安县县长说道:“你既然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却知情不报,更不劝阻,眼睁睁看着他们几个落入深渊,还不算是年纪活到了狗身上。”

    再次被骂成狗,大太爷脸色黑似锅底。

    “你还有脸在这里为他们求情,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别以为你什么都没有做,就一点事情也没有了。”新安县县长毫不客气的怼道。

    听到这话的大太爷一愣,诧异道:“小老能有什么事情,小老什么都没有做,大老爷你不能冤枉小老呀!”

    虽然他不想看着郑家村的族长和其他族老出事,但更不愿意自己去为他们承担罪责。

    “你怎么想的我清楚。”新安县县长说道,“无外乎是看着别人动手,自己跟着占便宜,出了事情也不会牵扯到自己身上。”

    “小老冤枉啊!小老事先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今天几位大老爷过来说出事情真相,小老到现在还被人瞒着。”大太爷想要把自己摘出来,至于郑家村另外几个人的死活也顾不上了。

    新安县县长见眼前这位大太爷退缩了,轻哼一声,道:“你的事情自有处置,眼下要处置的是你们几个。”

    说着,他目光转向郑家村族长和三老爷五老爷的身上。

    “不知县尊大老爷打算如何处置他们?”大太爷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新安县县长笑问道:“公审大会你可曾听说过?”

    “听到过一二,具体怎么回事就不太清楚了。”大太爷茫然的摇摇头。

    虎字旗初占新安县的时候举行过一次公审大会,举办公审大会的村子在郑家村几十里外的地方。

    相隔几十里的村子在当今,几乎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消息很难完整地传过来。

    郑家村掌权的又是几个土棍,不像读书人喜欢四处交友,所以对公审大会的事情只是听了个名头,到底怎么回事却一知半解。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新安县县长笑眯眯的说了一句。

    郑家村的大太爷虽然觉得公审大会不是什么好事,但他阻止不了,只能任由新安县县长在郑家村开这个公审大会。

    很快,郑家村族长和三老爷五老爷,还有他们豢养的打手,和家中的管家奴仆都被押到了木台上,并用绳索捆住了双手。

    公审大会开始,自然要有人带头站出来披露出这些人在郑家村犯下的恶事。

    因为这些人在郑家村积威已久,村民们没有人敢站出来。

    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一名妇人率先站出来指责三老爷犯下的桩桩恶事,越来越多的村民开始站了出来。

    郑家村族长和几个族老,还有他们豢养的打手在犯下的恶事太多,早已是罄竹难书,一些村民光说还不解气,直接拾起地上的土坷垃朝木台上的几人砸了过去。

    其他村民见到,也学着捡起身边的东西往木台上丢。

    新安县县长自然不能看着几个人在木台上被砸死,命令木台周围的战兵去阻拦村民,不让村民继续往木台上丢东西。

    义愤填膺的村民费了好大劲才安抚下来。

    至于郑家村的那位大太爷,早已吓得面色惨白,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公审大会。

    听着一桩桩恶行被村民纰漏出来,就连他听过之后,都恨不得要弄死郑家村的族长和另外两个族老。

    实在是太可恶了。

    可他更清楚,自己和这几个人没有什么不同,他们几个人做过的事情,他也没少做,唯一不同的是,现下他站在木台下面,没有公审的对象。

    旁边有书记官根基村民的控诉,把一件件一桩桩事情全部记录下来。

    记录完之后,又拿过去让木台上的这些人画押。

    郑家村族长这些人这会儿只想着先离开木台,对于其他的事情顾不上那么多了,所以连看都没看,很痛快的画了押。

    书记官拿着画了押的罪状递给了新安县县长。

    新安县县长随意的翻看了几眼,说道:“既然已经伏罪,那就都处决了吧!”

    书记官当众宣读了郑家村族长等人的罪行。

    虎字旗战兵上前在木台上用刺刀把人一个个全都给挑了,就连那几个奴仆都没有放过,全部送上了黄泉路。

    “给青天大老爷磕头。”

    村民中有人呼喊了这么一句,百姓们乌压压跪倒一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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