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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鲨鱼禅师     唐朝工科生txt下载     唐朝工科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章 那人却在(大家多投票啊!)

    “来人。”

    “娘子,有何吩咐?”

    琅琊公主的侍女上前,低头听命。

    “街上哪家歌女最好?”

    “当是‘上元社’的行首杜团儿。”

    “快去,命其将郎君佳作唱出来。”

    “是,娘子。”

    李蔻一脸的骄傲,没办法,自己男人太厉害了,太有文化水平了。文艺素养又这么高,让自己情不自禁就要炫耀。

    张公谨只是笑,内心却抹了一把汗,幸好自己侄儿永远是靠谱的。

    “上元社”是原本在上元佳节活动的临时社,城东有点小背景的贵族,让自己的宠妾出来斗一斗风采,也算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万一自己的宠妾被三品重臣看上了呢?这不就是立刻要发?

    然而“上元社”没等来重臣勋贵,却等来了太皇的四女琅琊公主,说是要让今年“上元社”风头最盛的杜团儿唱诗。

    虽然不情愿,但公主是皇帝的姐姐,没办法,只能唱。

    杜团儿本来一百个不乐意,女人给女人唱诗,这算什么?

    只是当她娉婷而出接过诗篇的时候,娇躯微颤,红唇翕张,半晌才面色微红问公主侍女:“还未请教是哪位高才?”

    “你也配知道?唱!”

    侍女冷冷地扫了她一样,心里不由得骂道:狐媚子,还想勾搭娘子的如意郎君!

    杜团儿嘟着嘴,嘀咕道:“不说就不说……”

    此刻正是灯会预热,人潮微动,四方都有歌声,亦有元宵新作。只是都不甚动听,而这会儿,杜团儿上了灯车,横弹琵琶,宛若飞天之女,火树银花之间,贝齿张开。

    “锦里开芳宴,兰缸艳早年。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

    只是开场,那歌声直破焰火,各坊社火,皆是应和摇曳一般。正月十五,正是舞龙点火的辰光,新年的第一个满月,当空照耀。

    “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别有千金笑,来映九枝前……”

    这四句,让那些心生爱慕的狗男女,当场就湿了。

    “阿郎,谁是你的千金笑?”

    “当然是娘子啦。”

    “阿郎真好。”

    狗男女们立刻呼吸急促起来,然后在阴暗的小角落里先来一点唾液交换,随后再衣冠楚楚地依偎在一起,让独来独往的某些生物咬牙切齿。

    顺着朱雀大街往南走的琅琊公主迈着莲步,慢张公谨半步,轻盈上前问道:“张郎真是博学,竟然连九枝花和九枝灯也知晓,一语双关,当真让人欢喜……”

    公主,老夫字都认识,但这凑一块,真不知道什么意思。

    张公谨内心是苦逼的,只好呵呵一笑:“殿下喜欢就好。”

    然后琅琊公主的侍女一脸替娘子幸福的样子,银铃一般的声音响了起来:“国公真是风雅之人,如今新婚花烛,富贵人家都是用九枝灯呢。”

    你特么逗我?!

    来映九枝前是这个意思?

    张公谨虎躯一震,然后就看到了公主在那里“别有千金笑”,虎躯震的更厉害了。

    入娘的……

    想起衣袖里还装着一些文采,张叔叔此时犹豫了,要不要继续装文采斐然呢?这是一个很严重并且严肃的问题!

    然后张叔叔又想起来,“百世经纶”智障大师的忘年交,也就是自己的侄儿,恐怕现在也在浑身难受吧。

    想到这里,张叔叔突然就舒服了:哼!

    而往春明大街走的老张,一听到有人唱卢照龄小朋友的《十五夜观灯》,就知道叔叔开始装逼了。

    果不其然,周围的狗男女都在那里一问一答,包括自己旁边一脸幸福的李芷儿。

    “张郎。”

    “干嘛。”

    “谁会对你千金笑?”

    “阿奴啊。”

    “啊?”

    “我为了阿奴,整整花了七万贯,比千金贵多了。”

    想起这个,老张就忧郁了。人家一笑楼的都知,差点就因此而下岗。

    “一个婢女,如何当的千金之说?”

    李芷儿一脸的不高兴,“张郎将来娶妻,愿点九枝灯否?”

    “随便吧,我对这个无所谓的。”

    “婚姻大事,岂能随便!”

    “我乃家中长子,双亲早亡,大礼一向从简,族老们都同意的。”

    “张郎真是持家有道,怪不得能有偌大产业……”

    公主,我们真不是在相亲?

    “那张郎喜欢女儿家戴九枝花否?”

    “九枝花是什么?”

    “风靡长安的最新妆容啊。据说……算了。”

    安平公主一脸的郁闷,“张郎,你也作诗好不好?”

    “殿下,你应该从陛下那里知道,我不善诗赋啊。”

    “可是张郎在陆公那里求学,总是听过一两首好诗的吧。就当,就当念了给我听听,高兴高兴也好……”

    李芷儿眼巴巴地看着张德,跟鹌鹑一样。

    老张深吸一口气,心说这尼玛简直了。

    而这时候,张德突然就看到一道倩影,在一辆四轮马车中。仿佛是表妹?然后定睛一瞧,不错,是表妹。但是!为什么旁边有一只野生的薛招奴!

    “怎么样,殿下,我没骗你吧!”

    阿奴一边剥着阿月浑子,一边气鼓鼓地说道。

    “果然如阿奴所说!安平姑姑太可恶了!”

    李丽质银牙欲碎,然后道,“阿奴,你对吾真好!不像安平姑姑,说一套做一套!”

    长安公主眼睛里燃烧着火树银花,然后又毅然决然问道:“阿奴,你确信这是大郎书房里的诗余?”

    “那当然,阿郎还有好大一柜子呢,都是准备卖钱的。”

    薛招奴歪着脑袋,然后远远地看着一脸惊愕的张德,内心默默地抱怨:叫你不带我,叫你不带我,叫你不带我……

    她从老张书房夹带了一些绝对经典的诗词,除了诗,还有非常朗朗上口的诗余。

    “来人!”

    “殿下,有何吩咐?”

    “公孙教习到了吗?”

    “到了。”

    “让她唱!”

    “是,殿下。”

    当老张看到薛招奴坐长安公主香车里的时候,老张就知道,这特么简直日了狗了。

    这都是什么鬼!

    等看到春园大街一溜的豪华花车上面搭建着戏台,锣鼓齐备,歌女列班,就知道这是大手笔啊。

    然后安平公主还在撒娇的时候,那豪华花车上面,焰火喷射,银花灿烂。月华垂落中央,便见一女水袖上前。当真是鬓云欲度香腮雪,着实勾人眼神。

    只是老张根本来不及欣赏,因为他正在日狗。

    那歌女绝对是国宝级歌唱家,放上辈子起码给个少将。

    “东风夜放花千树……”

    诗余唱出,老张嘴巴张的大大的,半天冒出来一句:“杀了我吧。”

    “宝马雕车香满路……”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

    歌声动听悠扬,香车内表妹冷冷地看着狗男女,然后老张无奈地回过头,看到了冷若冰霜的李丽质,还有在一边暗爽一边吃阿月浑子的薛招奴。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轰!

    社火在张德和安平公主的身后,点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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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拿下(我只是想要点票)

    教坊歌舞教习主事公孙七斤的独门绝技就是一息破半里,那声音高亢有力却又兼顾婉转悠扬,更加厉害的是,人在半里之外,歌声入耳,亦是清脆动听。

    身为太宗皇帝的贴心小坎肩,李丽质让家里面最会唱歌的出来镇场子,那肯定是瞬间秒杀杜团儿之流。

    琅琊公主听到公孙七斤的《青玉案》,讶异道:“是谁这般豪阔,竟是让公孙娘子上元佳节高歌一曲。”

    “兴许是陛下与民同乐吧?”

    张叔叔手中提了个小小的柿子灯,里头点了一只昂贵的蜡烛,仿佛还撒了香料,一路走一路香。

    配合他那风度翩翩的外表,以及边疆大吏的气质,周遭行人皆是目露惊羡。让琅琊公主分外得意。

    “郎君,有人看你呢。”

    “殿下说笑了,乃是殿下惊世容颜,凡夫俗子流连驻足……”

    情不自禁就开启了年轻时候的状态,张叔叔反应过来的时候连连叫糟,为什么就情不自禁就开始装逼了呢?

    “阿郎真是知心人。”

    从张郎进化成郎君,再从郎君进化成阿郎……

    我们还没有洞房结婚啊!

    张都督浑身不自在,讪讪然道:“方才那首诗余,倒是好听。”

    “**词**,难登大雅之堂,也就这坊间街上,唱上一唱。倒是苦了公孙娘子,为难她唱诗余。”

    言罢,李蔻又想起一事,“对了阿郎,适才吾见大郎,仿佛和芷娘一起游街?”

    “去岁安平殿下相约大郎,只是他俗事缠身,去了河套。今年大约是赴去岁之约吧?”

    邹国公突然又想起来,俩小不点儿还写过书信来着,还是坦叔帮忙往来传递,简直了。

    然后张公谨又不无恶意地想道:要是安平公主死缠烂打,擒大郎于榻上,我不就脱离苦海了?

    想到这里,张叔叔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当然,外人看到了,只会觉得帅哥笑起来真是如沐春风,让人赏心悦目。

    陡然看到身旁的俊男突然就露个微笑,那杀伤力有点大,直接刺的琅琊公主捂了捂胸口,然后面红耳赤呼吸急促起来。

    “殿下,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适?正月天寒,不如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一脸关切的张叔叔给人的感觉,太特么温柔了。连李蔻的侍女都微微脸红,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心说邹国公当真无双君子,上等男儿。

    “吾……吾只是有点冷。”

    然后李蔻厚颜无耻地往张公谨身上靠了靠,张都督当然想直接一把推开,但气氛这么好,他又情不自禁地装逼了。

    “无妨,这披风是大郎从河套带回来孝敬我的,最是防寒。”

    说着,肩头披风批在了李蔻身上,琅琊公主不受控制地用力吸了吸披风上张叔叔的味道……

    “阿郎,我们……回去吧。”

    李蔻一把拉住张公谨的手,然后水汪汪的眼眸盯着身上有点热的张叔叔。张公谨愣了一下,然后道:“殿下请移步。”

    “叫我蔻娘。”

    “蔻娘。”

    “阿郎温柔如水。”

    “蔻娘……热情似火……”

    上了马车,四轮马车就是坚固,非常的坚固,一般的震动都不会坏。

    琅琊公主的四轮香车,缓缓地落下帷幔,朝着公主坊邸去了。

    而此刻,在朱雀大街和春明大街的丁字路口,老张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然后被一只温润小手紧紧地攥住了。

    “丽娘,你也来看灯会?”

    李芷儿瞥了一眼张德,老张虎躯一震,没有跑路。

    “安平姑姑,大郎,好巧啊。”

    年纪到底还小的李丽质控制不住情绪,明明一脸怒容,却故作平静。十岁十一岁的小丫头片子,成熟度不够啊。

    反观李芷儿恬然一笑,依然拉着张德的手:“去岁张郎约吾游玩上元佳节,奈何男儿志在四方,吾不能为游戏之事,阻拦张郎做事。今年张郎回京,事体妥帖,便再续前缘……”

    不远处,一个老者的身影抖了抖,眉头一挑,低声道:“这皇家中人,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坦叔,阿奴怎么去了这么久?”

    王万岁擦了擦鼻子,冻的厉害。

    “不妨事,一会儿就好。”

    坦叔笑了笑,然后继续让王万岁单手倒立……在等着自家郎君和他贴身婢女的辰光里,王万岁继续努力跟坦叔学习先进的战斗姿势。

    “姑姑!”

    李丽质年纪虽小,却到底是李董的种,一声娇叱,便有几分上位风采,“姑姑难道忘了月初所言?”

    “此一时彼一时,丽娘怎可刻舟求剑?”

    “哼!姑姑分明说带吾一起的!怎么初六之后,就时常独自一人前往普宁坊?”

    “私事尔。”

    “胡说!分明是你想……”

    李丽质脸憋的通红,到底脸嫩,话说不出口,只能恨恨然道,“姑姑用心不纯!”

    “丽娘何出此言?”

    一向温柔可人的安平公主,竟是抓着张德的手更紧了一些。

    “姑姑你抓着大郎的手作甚?!成何体统!”

    “上元佳节,吾怕与张郎走失,抓紧一些,又有何妨?吾乃皇族,与民同乐,有何不可?”

    “大郎是男儿,姑姑岂能如此……”

    长乐公主跺着脚,而马车里面抱着一大袋阿月浑子的薛招奴,已经偷偷地开溜,然后跑坦叔那边道:“坦叔,给我。”

    坦叔叹了口气,摸出一包阿驲果干,递给了她。

    “张郎未娶,吾未嫁,有何不可?”

    “谁说的!大郎早有良配!”

    “噢?是吗?”

    安平公主眼神凛然,盯着张德。

    老张一脸正色,道:“匈奴未灭,何以为家?”

    “突厥都灭了!休要说这等胡话来支吾!”

    “还有西突厥和吐谷浑的。”

    张德很诚恳。

    “张郎!”

    “是,殿下恕罪,德惭愧……”

    老张擦了把汗,然而瞄了一眼四周,仿佛出现许多穿着锦袍的达官贵人?再一瞧,这儿貌似都是京中官僚和勋贵扎堆的地方啊。

    “哥哥!你也来逛灯会!哈哈哈哈,太好了,哥哥,我猜谜最是不济。哥哥多智,快帮我去猜谜!”

    大救星程处弼突然就冒了出来,还有李奉诫,还有李震,还有……侯文定怎么也来了?咦,还有卢照龄和张大安!

    “这就来,这就来!”

    老张赶紧叫道,然后对安平和长乐道:“两位殿下,朋友有难,德义不容辞,这便去助他们一臂之力!”

    言罢,老张就要开溜。

    刚转身,就听到一个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拿下!”

    接着几条两米以上的大汉跳了出来,当场把梁丰县男捉拿,程处弼等人见了,顿时大叫:“哪里来的贼矬鸟,竟敢在小爷地盘放肆!”

    “把这程家匪类,给朕也拿下!”

    空气凝结了。

    

第九章 不如叔父

    御驾去了太平坊,就在含光门正对面,刚扩建的宅子。原先是长孙览的故居,后来他儿子长孙洪攀了长孙无忌的大腿,就继承了下来。

    要不然,以他爹给隋朝那么拼命的历史,偌大产业,怎么轮也轮不到他。

    然后长孙洪有一个好,坚决不在官场厮混,坚决抱住远房亲戚齐国公的大腿。长孙无忌让干嘛就干嘛,和那位差点讨了琅琊公主李蔻做老婆的长孙晔完全不一样。

    这两天听说长孙晔和琅琊公主没戏了,长孙晔就天天去平康坊买醉,让长孙无忌很是不爽。

    不过长孙洪很清楚,他们这些“远房”亲戚,只要对齐国公有半点抱怨,结局很清晰,gg思密达。

    所以,长孙洪这个人很拎的清,他爹有很多本事,各种给力。但他就学一样,那就是玩弄艺术。

    连大唐第一喷子老魏,也夸他爹长孙览“性弘雅,有器量,略涉书记,尤晓钟律”,他受了亲爹几十年的熏陶,在长安曲艺界的地位,还是很崇高的。

    所以,每当齐国公需要让李董高兴高兴的时候,作为长孙家的一员,长孙洪得赶紧站出来。

    今天是上元节,好日子,新的一年头一回月亮圆了。当然了,对广大蛮子们来说,头一次见过这么圆的月亮,比他们老家的月亮圆多了。

    大唐的月亮,就是圆啊。

    然后齐国公废了老大工夫,跟长孙洪说,你要是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老夫让陛下在你这里走一遭。

    于是乎,李董就带着老婆儿子还有重臣们,就去太平坊听听歌,欣赏欣赏高雅的艺术,陶冶陶冶情操。

    然后李董还发了话,让教坊歌唱扛把子公孙七斤也过来助兴。

    走半道上,特么公孙七斤就开唱了。这不科学不合理啊。

    于是李董就过来看看,是不是发生了车祸,然后公孙教习靠歌声来治疗伤者。

    本来其实也没什么,怪只怪,那首《青玉案》实在是……太特么赞了!

    就算大家都说诗余是**词浪言上不得台面,然而好东西就是好东西,配合这元宵佳节气氛,整首词简直让节日的气氛都增加了不少。

    李董本身又是个文学爱好者,他断定,这阵子肯定到处都是妓家唱“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仔细想想,总觉得好像和前年的某件事情很像。

    于是李董就更加迫切地想要知道,为什么公孙七斤就突然高歌一曲《青玉案》,然后他没找到《青玉案》的由来,但看到了好几个在灯火阑珊处的少年少女。

    少年太熟了,少女更熟。大一点的少女,她是自己的妹妹,小一点的少女,她是自己的女儿。

    然后,他看到自己的妹妹和女儿,在学房乔的夫人卢氏。

    到处都是酸味……

    李董怒不可遏了,他有一种被人抢走最美好事物的愤怒。于是,他要解决问题。

    长孙洪本来很高兴,能够让皇帝大臣们欣赏一下自己的艺术细胞,这是双赢的事情。皇帝大臣们获得了愉悦,自己获得了名声。

    但是,偌大的场地,静悄悄,和外面哔啵燃烧的灯火相比,这里静的可怕。

    “张德!”

    “臣在。”

    “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陛下,不知陛下需要臣解释什么?”

    李世民没说话,背着手,慢慢地走了过来,然后绕着张德走了一圈,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他:“你很大胆。”

    “陛下过奖。”

    “朕是在夸你吗?”

    李世民冷笑一声,“胆大包天,竟然惑乱天家,你这是自寻死路!”

    老张脸色一白,满头大汗道:“陛下明鉴,臣实属无辜啊。陛下也是过来人,想必知道情非得已四个字。臣绝对是雷池半步也不敢越啊!”

    老子是躺着也中枪好不好!特么的你妹你闺女是老子能控制的吗?

    “你怕了?”

    “如何敢不怕?陛下明鉴!”

    “朕知道你怕,没有人会不怕。”

    李世民依然背着手,明黄常服在灯火下,竟是泛着光晕,这料子真好。踱步一会儿,太宗皇帝又道,“不过,张德,你可知道此事涉及天家颜面?”

    “臣知道,所以臣毅然决然不敢过分接触公主。”

    “朕需要你毅然决然吗?”

    李世民漠然扫了他一眼,“你观丽质和芷娘,如何?”

    “国色天香,仙女下凡。”

    “朕需要你阿谀奉承吗?”

    老张也是蛋疼了,尼玛的,那老子难道说俩妞有多远滚多远?

    “朕方才看到,安平抓你的手了?”

    “陛下慧眼如炬,的确是公主抓臣的手,非臣孟浪!”

    “若非你勾引公主,焉有此事?”

    勾引?特么你会不会说话?老子是男的!

    李二心里也是很复杂,他能够想象,明天士林官场会是个什么德行。也不用明天了,今晚上,保证一群人在那里私底下说,皇帝闺女和皇帝妹妹为了个小男人争风吃醋,学房玄龄老婆……

    要是可以宰了张德就好了。

    李董内心默默地感慨。

    “陛下冤枉,臣每日往来,不外是文宣王庙和家中,从未有非分之想非分之举啊!陛下明鉴!”

    “朕知道,这其实也不怪你……”

    李董幽幽地说道。

    “谢陛下体谅。”

    “但是!”

    卧槽,你玩我?

    老张虎躯震了一下,太宗皇帝玩嘴皮也很溜嘛。

    “发乎情,止乎礼。你无礼!”

    哎哟卧槽,你要这么说,那你妹妹和闺女可就是光天化日抢男人了,那是无德!

    “是,臣无礼,臣知罪。”

    “朕很失望,若你有弘慎一半德行,焉有此局?你委屈,难道朕就不为难吗?”

    “是,臣知罪,臣思虑不周,让陛下为难了。不能为君分忧,是为人臣者无能也。臣愿告老还乡……不是,乞骸骨……呃,辞官。”

    李董的脸一阵黑一阵白,沉声道:“弘慎呢?”

    “陪琅琊公主逛灯会。”

    “你看看弘慎,堂堂正正,旁人焉能指摘?”

    李董看张德越发地不顺眼,就这么个小王八蛋,自己闺女一丢丢大,才见了几回面,就牵肠挂肚了?人还没长像呢!还有自己那个妹妹,选谁不好,偏偏选个进宫就见了一次面的张德!

    丢人至极!

    “是,臣不如叔父多矣。”

    老张正在检讨错误,然后就听到门外有人轻唤道:“陛下,奴婢有事禀报。”

    退了休的史大忠一脸便秘的样子进来,看了一眼张德,他瞳孔收缩了一下,然后低着头,神色有些为难。

    “怎么?难不成还有什么军国大事?”

    “非军国大事,只是……”

    史大忠有点难以启齿的样子,然后咬咬牙,冲皇帝道,“陛下,崇仁坊那里,出了件事情。”

    “讲。”

    “这个……陛下,邹国公和琅琊公主的座驾,受了长孙孝政的冲撞,然后……”

    “然后怎么了?可是阿姊受了伤?”

    “呃……却有受伤,不过却是邹国公……”

    “弘慎伤的可重?伤到了哪里?”

    “这个陛下,当时……张公和琅琊殿下,在马车中……正在……共赴……那个……巫山。”

    “嗯?”

    李董一愣。

    “嗯——”

    李董眼珠子鼓在那里。

    老张嘴巴张的大大的,内心佩服张叔叔的同时,由衷地心中喊了一声: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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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乾坤莫测

    其实对于实力勋贵而言,上公主不是问题,问题是尚公主。毕竟前者是生理需求,后者是政治需求。

    所以老张上辈子的那位领导,经常语重心长告诫老张,管不住小丁丁的男人,还能成什么大事?

    后来吧,领导就被坑死了。

    可见,小丁丁是决定不了前途收益的,除非这个前途是牛郎界的霸主。

    高祖和太宗父子二人都有一票班底,元谋功臣都很有前途,靠的不是老婆,而是自己牛逼不解释。

    所以,最终还是靠屁股决定了上公主还是尚公主。屁股坐在实权位子上的,那肯定选择上公主。屁股连个郡公凳子都没坐上的,那就得琢磨,是不是弄个李董的姐妹或者女儿放家里供着。

    那么,身为邹国公,身为定襄都督府都督的张叔叔,算什么级别呢?除了四大天王和个别候补天王,他笑尽英雄啊。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车震害死人呐!

    “你给朕滚——”

    李董之前夸了张德的叔叔品德高尚,接着就马上传出消息,张叔叔在和皇帝姐姐在马车里面进行灵与肉的交流。而且特么还在公主坊被撞破……

    更加经典的是,当初想要运作尚公主的那位候补驸马,其实就是长孙无忌的远房兄弟长孙晔。

    世事难料啊,本来路上跑的好好的,被人为拆了下来,当做备胎……

    现在连备胎都没得做了。

    对于一个本来生活不算太如意,想要跟皇帝攀亲戚提高社会地位的叼丝,长孙孝政欲哭无泪。

    于是他喝了点酒,然后又喝了点酒,接着醉眼朦胧想去伤心地赋诗一首,然后就回老家。

    只是半道上,他看到了公主的香车。他就激动了,决定最后挽救一下自己的爱情和前程。

    于是他骑着小马儿,冲了过去……

    张德如蒙大赦,赶紧开溜,而且打定主意,特么吃住就在工地了。他要是回家睡觉,他就是被皇帝抓去做水鱼汤喝!

    半道上,老张又想起来一件事情,拐道找到坦叔之后,然后吼道:“那小丫头片子呢!在哪儿!给老子出来!”

    暴怒的张德一瞧薛招奴居然还会躲在坦叔后面,顿时一把扯过来,双手疯狂地**她的包子脸:“我怎么和你说的——”

    “去找公主。”

    “还有呐!”

    “给她诗。”

    “还有呐!”

    “回家……”

    张德继续揉着包子脸,让她的嘴嘟起来扯起来扁起来圆起来:“我让你去找公主,我让你上她马车了吗!”

    “马车上有阿月浑子……”

    “吃吃吃!就知道吃!活该长成胡饼脸!”张德扯着她的小圆脸,“我让你给诗,你就拿《青玉案》,败家婆娘!你知道这首诗余值多少钱吗?万贯老子都不换!被你个败家婆娘就塞给公主了!”

    “我拿错了……”薛招奴嘟着嘴,然后心里默默底嘟囔着:叫你不带我逛灯会,叫你不带我!就给,就给,就给!

    “罚你一个月不许吃肉。”

    老张黑着脸,《青玉案》呐,一夜鱼龙舞啊,灯火阑珊处啊!特么就白瞎给这元宵节了。亏大发了。

    “事情不是办好了嘛。还罚我……”

    “还敢顶嘴?!”

    薛招奴扭着身子,继续嘟着嘴,包子脸更加的圆了:“不吃肉怎么长大。”

    “就你还长大,你个包子脸长大了也成不了小龙女!”

    老张没好气地骂了一声,然后又哀叹道,“唉,我这边算是马马虎虎过了。可叔父那里,不好过啊。”

    此时,外面已经唱开了“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李董听的耳朵发痛,他很想吼一声:这些刁民总想和朕作对!

    然而为了千古一帝,李董忍了。

    然后在房间内,烛火斑驳,两道身影摇曳。

    “弘慎啊。”

    “臣在。”

    “脱衣服。”

    “嗯?”

    “脱!”

    “陛下,这……”

    “难道要朕帮你脱吗?”

    张公谨咬咬牙,缓缓地把衣服一脱,露出了结实的肌肉。

    “不是说受伤了吗?”

    “小伤,让陛下挂记了,臣有罪。”

    “有罪?呵!”李董嘲讽地变了声调,“你侄儿刚才也在这儿说有罪,还说要告老还乡乞骸骨,十四岁……乞骸骨!弘慎,你教侄有方啊。”

    “臣惶恐,臣教导无方……”

    “伤在哪里?”

    李董虽然一脸的不爽,但眼神还是关切。

    “背上。”

    李董于是转过去,看了看张叔叔颇具线条的斜方肌和背阔肌,还有背阔肌上面的八道抓痕……

    一团无明业火顿时爆发出来:“你也给朕滚——”

    “臣告退,陛下息怒,息怒……”

    赶紧麻溜穿好衣服,张叔叔连忙滚蛋。

    房间内,李董一脸颓唐,然后猛地站起来,双手冲着天乱抓:“啊啊啊啊啊啊——张氏浪子,无耻之尤——”

    第二天,城东老干部活动中心,笑眯眯的唐俭跟老哥们儿聊天:“上元佳节,当真热闹啊。热闹!”

    “唐公,莫要作怪。快快说来听听,张弘慎可是要尚公主了?”

    前任鸿胪寺主管刘世龙笑的极其猥琐,老头儿一脸的**,“都闻张公谨谦谦君子能文能武,更是重情重义,没想到这老实人做点事情出来,倒也是满城风雨惊天动地。昨夜皇帝没睡好觉吧。”

    “嘿,紫宸殿小会,嘴上都起泡了。”

    “噗——”

    窦琮一口茶汤喷了出来,笑岔了气:“哈哈……咳咳,哈哈哈……咳咳。老唐,真的假的?”

    “骗你们作甚?”

    唐俭斜靠在太师椅上,然后啧啧道:“张公谨这小子,真是……绝了!”

    “也不知婚期定在何时?”

    刘世龙又问道。

    “这还问什么,出了此事,只怕越快越好,月底就要定下,否则,颜面无存啊。”唐俭神在在地往后一靠,“不过琅琊公主之事好了,这姑侄二人争夫的场面,不知道陛下该如何堵众人之口。反正休沐还没结束,长孙家已经闹成了一锅粥。”

    “为何?”

    “为何?!”唐俭斜眼看着老兄弟们,“亲上加亲,本来好事,奈何啊……”

    “亲上加亲?”

    刘世龙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原来长孙家还有这个打算?是长孙伯舒?”

    “不是他还有谁?他是长子啊,而且算是长孙家拿得出手的了。可惜啊,这回真是郎有意,妾无情,而且还鸡飞狗跳。”

    唐俭双手一摊,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架势。

    “另外一人是谁?”

    “太皇所出的安平公主,豆蔻之年,着实温润如水。不过这一回,倒是硬气的很。”

    突然窦琮又一口茶汤喷了出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家伙一个人在那里笑的浑身发抖,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老窦,你怎地如此放浪形骸,有什么好笑的?”

    “你们……你们就没想过吗?哈哈哈哈哈……”

    窦琮笑的浑身抽抽,然后平息了一下情绪,才噗嗤噗嗤地说道,“哥几个,你们说,要是琅琊嫁给张公谨,安平嫁给张德,他们叔侄二人怎么称呼?琅琊和安平,姐妹之间又如何计较?”

    老干部活动中心顿时安静了。

    “噗!”

    “噗——”

    “噗!”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唐俭也是笑的跟中风一样,眼泪横流,“此乃佳话,佳话也!”

    而此刻,在文宣王庙的工地现场指挥部工棚里,张叔叔一脸便秘地看着同样一脸便秘的张德。

    叔侄二人四目相对,最后不约而同地长叹。

    “唉……”

    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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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太子又至

    长孙冲最近在买醉,和他远房伯父长孙晔性质是差不多的。本来,这年头极西之地的日耳曼蛮子还没有发展出优秀的骨科医学,所以长孙冲和他表妹本来应该会很恩爱以及美满地过下去。

    但是,万万没想到啊!

    那个门风败坏的邹国公府,老的不要脸就罢了。小的居然也如此厚颜无耻!

    如果只是表妹,其实长孙冲也是可以接受的。女人如衣服嘛,娶谁不是娶,大丈夫何患无妻?只要有前程,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长孙冲想的很好,只要抱住了太子的大腿,将来,他就是潜龙班底,未来新皇的肱骨栋梁,前途无量啊。

    然而现在,太子……也被勾走了。

    “张德小儿!吾与汝不共戴天——”

    春明楼内,买醉的长孙伯舒眼角挂着泪珠,迷迷糊糊地呼喊着。

    太子当然不会去理会喝的醉醺醺的表哥,而是听说张德被老爸训斥之后,赶紧跑去普宁坊探望。

    再加上当天晚上程处弼被打的要死,惨叫声整个太平坊都听得见,让太子以为张德也在劫难逃。

    结果担心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才知道,张德去了文宣王庙的工地。

    于是太子一大早,就带着东宫那群吃干抹净不干人事的王八蛋跑去工地探望梁丰县男。

    “张监丞,太子殿下来了。”

    被正义使者放出来的马周,因为惹上了鄅国公府的官司,常何虽然有心作保,然而没那勇气,张亮也不是那么好得罪的。于是张德跑常何府上,就说这人我保了,又给了常何一千贯压惊费,常何也就抬抬手,让马周跟着老张跑了。

    自打马周这一把年纪的老男人跟张德混之后,人生就丰富多彩起来。

    比如说,最近马周在研究复式记账法以及天竺数字,虽说江阴也有码子来记数,然而当老张引入了“0”的概念后,马周觉得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数学真好玩。

    马周原本一个文科生,开始不务正业了。

    “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称呼官名。很容易让人以为是奸臣。”

    张德皱眉看着马周,又再三强调了一遍。

    “可是张监丞,这不合礼……”

    “你现在挽着衣袖赤足下地,难道就合礼了?”

    说罢,张德拿起一顶柳枝安全帽,扣马周头上,“还有,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工地上,安全第一!”

    马周正了正安全帽,然后才道:“太子殿下还等着呢。”

    “等着就等着,没看见我在算东西吗?”张德一脸的苦恼,照现在的水泥用度,最少也要十二万斤,也就是六十吨。

    可特么自打上元节闹出那档子事情之后,李董来视察工地,就说这腻子好,得多用,铺路上多平整。

    于是没办法,张德只好让人用竹条做加强筋,土鳖版混凝土用来铺路,倒也没问题,可太特么浪费材料了。

    几个水泥窑,一天也烧不来多少。再说了,球磨机的外筒损耗率太高。这种损失原本就是没必要的。

    这一来一去,张德算了算自己起码少赚三万贯左右,这特么还没把白费的人力成本搞进去。

    头两个月冬天,冻死了将近三百突厥奴。连一向反人类的李思摩,都开始肉疼起来,最近因为草原太安定,大家不抱怨不造反,也没啥理由去逮壮劳力过来送死。

    再说,怀远城大河工坊是优先级,给孔圣修的庙,皇帝是很急,世家大族也很急,但对老张来说,这特么就是样板工程。

    “储君也是君。”

    马周鼓起勇气,据理力争,没办法,他是孔孟传人,怎么可以不讲礼呢。就算梁丰县男给他发工资,而且很丰厚,但为了心中的大义,没得说!

    “好好好,这就去,这就去!”

    老张无奈,只好站起来,跑出了工棚,然后老远就换了张脸:“竟是太子殿下亲临,德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说着,老大一个揖,鞠躬九十度。

    跟着行礼的马周嘴角抽搐,眼神很复杂。

    “免礼免礼,是本王打扰大郎做事了。还望大郎勿要见怪。”

    李承乾永远是这样的翩跹君子,让人如沐春风,马周心中觉得很悲愤,储君都这样礼贤下士了,然而张监丞却如此的……两面三刀表里不一,太过分了!

    但拿人手短,马周虽然很想告诉太子殿下,这小子良心不好,然而忠义两难,没办法。

    “殿下如何有空前来视察?”

    李承乾不是头一回来,但这次不一样,文宣王庙快要封顶了。为了架最后的主梁,张德改装了六台滑轮组,脚手架密密麻麻,看上去跟太空堡垒一样。

    “蔚为壮观,大郎神乎其技,鲁班在世!”

    “殿下谬赞,德岂敢。”

    太子面白如玉,红扑扑地无比喜庆,抓着张德的手道,“大郎,待文宣王庙落成,来东宫与本王共事可好?”

    老张甩了甩手,没挣脱,又不敢大力出奇迹把李承乾甩飞。只好任由皇太子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

    “德荣幸之至!”

    然而张德早已看穿了一切,就他这种道德水准,基本上东宫班底是没希望了。就算李董硬要塞进去,别说文官世家不答应,勋贵武将都不情愿啊。就张家那小流氓都能进东宫陪太子睡觉,我们家的品性纯良还没勾搭公主,怎地不可以?

    再一个,就李董现在的精神状态,估计李承乾跟他爹提起要让张德进东宫服侍,立马就会被李董喷个狗血淋头。

    文宣王庙的工地用水杉木做了围墙,工棚就在门口,划分好了住宅区器械区以及办公区等单位。

    巨大的工地大门两边还由孔圣传人,祭酒孔颖达亲手书写的劝勉联句。

    左边写着:高高兴兴上工。

    右边写着:平平安安回家。

    横批:保利营造。

    写下这十六个字的孔祭酒心情是很复杂的,但不管怎么说,他为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次安全施工概念,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虽然施工期间还是死伤外籍务工人员数百……

    “大郎,今日本王有一事相求。”

    “殿下只管吩咐。”

    老张一脸正色,旁边的马周看他忠心耿耿的嘴脸,觉得有点反胃。马周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人生价值观来,于是他只好内心默默地念叨起来:如果一个数列从第二项起,每一项与它的前一项的差等于同一个常数,这个数列就叫做等差数列,而这个常数叫做等差数列的公差……

    “大郎,听闻忠义社新增一家车行?专营车马,更兼打造雕琢?”

    “殿下也听说了顺丰号车行?”

    “大郎,琅琊姑姑那样的四轮马车,本王需要两架,下月河间王叔寿宴,正愁没有趁手的寿礼。听闻此等马车坚固耐用,而且乘坐舒适,风靡京城,本王也是心慕已久。”

    好吧,我还能说什么呢。

    老张脸黑了几分,他打造四轮马车,是想让人看到提高运力的特色。然而达官贵人自从听说了某对狗男女做**广告之后,想到的就是坚固耐用……

    “殿下无虑也,此事易尔,包在我身上。”

    “那就多谢大郎了。”

    太子面色微红,笑的很高兴,然后紧紧地握住了张德的手,“大郎,陪本王再看看文宣王庙。”

    前几天不是刚看过吗?妈的,放手!

    用力甩了甩,没甩成,而旁边马周已经放弃治疗,闭着眼睛,默默地算了一个从一加到一百……

    

第十二章 春天要骑马(一更)

    张德觉得李董的崽都是脑子有坑的,闺女琢磨着牵手逛街也就罢了,儿子居然不逛街逛北里,居然选择逛工地!逛工地其实也没什么,储君嘛,视察工作,为了文化教育的重要发展,都可以接受的,但为什么也要牵手?

    然后太子离开工地了,老张问常何顺来的扶手马周还特么说要送送太子。

    “宾王,你听说过包拯这个人吗?”

    张德实在是受不了了,当初把马周从大理寺捞出来,并且在鄅国公张亮手里保下来,纯粹是看在他能威武不能屈,当街为安菩仗义执言。

    可万万没想到啊,魏征那是因为自己出身不好,你个落拓措大怎么一股子正义仲裁者的气质?你是寒门啊!

    总觉得在哪儿听说过这个名字。

    “包拯是谁?”

    马周骑着一匹黄鬃马,跟着张德。

    “一个正直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张德没好气地说道。

    “张监丞,周有些话不吐不快。”

    马周一脸正色,显然是鼓起了勇气。

    “你讲吧,我听着。”

    边上王万岁骑着马,没有马凳,说是坦叔教的上等马术,就是这么练的,就靠两条腿夹着。

    这让老张不得不怀疑,坦叔教的到底是马术还是房中术,就王启年这么练下去,两条腿什么马夹不死?到时候肯定是床上小马达,功率强劲工时持久。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张监丞对待太子殿下……还有陛下的差事,太过敷衍了事了。”

    老张喟然一叹:“所以说,我真的怕了你们这些正直的人。”

    看到马周正直的眼神,老张很惭愧,上辈子领导被坑,也是太特么正直了。你一个文科生玩什么大义凛然为民请命,你玩女人捞点钱就算了,搞什么两袖清风青山埋忠骨,那你去死吧。

    关键问题是,任你官清似水,看我吏滑如油。跟着文科生领导混饭的一票人里面,老张绝对算是正常道德水平以上的,然而其他的同僚,都特么属鬣狗的,腐肉都敢吃,你怕不怕?就问你怕不怕!

    但是,马周这样正直的人,张德觉得很好,于是拍了拍马周的肩膀:“宾王,汝正直君子也,吾不如尔太甚。惭愧……”

    他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老气横秋地拍着三十来岁老家伙的肩膀,然后语重心长地安慰夸奖,让马周憋屈的想哭。

    “监丞谬赞,非周正直,实乃孔曰……”

    “仁义二字,说给我听没用。”

    张德手持马鞭,遥遥一指太子座驾,“君王听了才有用。小民之仁,活人一户。小民之义,闻达乡里。君王之仁,君王之义,泽陂天下。宾王之才,沉沦算学账本,惜哉。”

    “监丞。”

    “三十来岁还没做官,空有才华又有何用?你又不是老学究。”

    言罢,张德策马向前,越过东宫侍卫,喊道:“殿下,德觅一贤才,愿献于殿下。”

    “大郎选的人,总是好的,只管送来东宫。”

    你特么逗我?!老子准备了一堆说辞,你就这样答应了?你家管人事的人怎么不去死?

    本着赶紧一千贯亏了本的心思,老张赶紧道:“山东贤才马周字宾王,精诗书善春秋更有经济之才,算学一道颇有建树,其策论更仿佛强汉贾生,实乃散落河沙之明珠。德才具鄙薄,用周不过一刀笔小吏。殿下用之,画龙点睛,得一肱骨栋梁也。”

    正在复习等比数列的马周骑着小黄马,远远地听到了老板的话,虎躯一震,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原来我在张监丞眼中,是这么的高大上?

    马周感动了,是我错怪了张监丞。

    然而老张内心琢磨的是:老子把这货塞东宫,怎么地也能恶心恶心太子,让他别老来骚扰我!

    “此等贤才,本王所欲也。”

    然后李承乾就想出来拉张德的手表示感谢,老张赶紧攥住了黑风骝的缰绳。

    太子于是就小声地对张德说,右春坊通事舍人还有个缺,马周先在老张这里补个差事,然后调过去。

    毕竟,老张现在也挂着个监丞头衔,手下有俩正九品的跟班,算得了什么?!

    然后张德呵呵一笑,回头跟马周说了声,我给你弄了个东宫正七品下的属官当当,你看啥时候办一下交接班,赶紧去东宫打卡?

    三十来岁的马周顿时感激涕零,说什么张公提携之恩,周此生不敢忘也。

    然而张德内心很简单:你特么给老子快点滚!

    正直的人,怎么可以跟着自己混呢?自己可是权贵资本家!黑心工场主!罪恶的反动阶级一员,正直是万万不能沾的,沾了,就变成了理想主义者,将来一定会被有良心的知识分子喷。

    过了龙首渠,就算是送别结束,本来张德也就该骑着马儿继续回工地。

    然而这时候,来了一票人马,瞧着很犀利,看上去很酷炫。一边全是青衣怒马,倒是没什么披红挂彩。另外一边,全是红衣神骏,端的神气。

    “咦?”

    张德一愣:“这俩货怎么还出来春游了?”

    “大兄!”

    大胸?哪儿哪儿呢!

    老张一个激灵,眉头一挑,然后就看到一人骑着一匹小号的青骢马,过来喊了一声太子。

    “泰弟怎么出城了?”

    李承乾出了马车,众人行礼,太子免礼,然后下了马车,又见到一个剑眉少年,便笑道:“恪弟也来了。”

    “恪见过兄长。”

    李恪上前,恭敬行礼,太子上前,扶他直身。

    “怎么你们两人联袂出行?”

    “春日悠悠,本是出来踏青,然得了一批青海骏马,城中又不可纵马,便来城东骑个痛快。”

    李恪诚恳道。

    “果是神骏!”

    太子看了看那些马儿,着实是好马,“可是侯公斩获?”

    “太子慧眼如炬,正是侯公缴获。”

    李恪依旧恭恭敬敬。

    “本王亦有良驹,奈何许久不骑了。今日你我兄弟三人,正好策马一叙。”

    言罢,李承乾道,“牵本王紫骍来。”

    然后就有人牵了一匹紫毛骏马,在阳光下看上去很像乡村非主流……

    老张远远地看着,心说这几个意思?

    然后就看到李承乾解了长袍,换上便服,爽朗一笑,策马而走。

    李泰斯文,没有狂奔,李恪就洒脱的多,直接跟了上去。

    还没跑多远,太子胯下那匹乡村非主流开始蹶蹄子了……

    “太子小心!”

    “保护太子——”

    李承乾本来是面白如玉,现在是苍白如纸,吓的赶紧趴伏在马背上。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十四岁的少年又不是都像张德程处弼这种,慌乱之间,双手脱了缰绳,整个人被马儿抛了出去。

    那瞬间,东宫属官外加李泰李恪一众,都是吓的脸色苍白,完全说不出话来。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太子要是有事,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李承乾半空坠落,吓的魂不附体,觉得自己临死也就这一趟了。

    然而,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一道黑色闪电划过。

    嘭!

    一人一骑,迅猛如斯,太子竟然被那骑士当空接住稳稳地抱在怀中……

    “大郎……”

    我特么也不想的。

    老张内心暗暗骂道:神烦没水平还要装逼的人!

    东宫众人赶紧上前,把太子接了下来,重新塞回马车,然后各种安慰各种询问,就怕太子是不是被吓出了什么毛病。

    然而太子却一脸淡然,微微一笑道:“诸君勿忧,本王无碍,幸得大郎所救。”

    “此乃臣本分也。”

    张德默默地装逼,周围的卫士们都是一脸惭愧。他们平时都觉得自己骑术无双,天下无敌,结果连个少年都干不过。

    老张拍了拍出了点汗的黑风骝,然后躬身道:“太子,德公务在身,就此告退。”

    “大郎自去,勿要为本王担心。”

    傻逼才为你担心……

    张德脸一黑,赶紧骑着马,叫上傻了眼的马周:“宾王,还愣着作甚?回去干活!”

    “是,监丞。”

    马周内心不由得感慨:张公非寻常少年也。

    

第十三章 张公谨成婚(二更)

    大唐帝国文化教育基地样板工程文宣王庙封顶了,李董跑过去剪彩,然后发表了重要讲话,作出了以下批示:要严抓工程质量,杜绝一切偷工减料的**行为!

    保利营造全体员工纷纷表示拥护伟大英明正确皇帝陛下的号召,一颗红心两手准备,不仅要严抓工程质量,还要做好对外宣传工作,让广大长安老百姓知道文宣王庙的重要意义。

    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伐柯伐柯,匪斧不克。取妻如何?匪媒不得……”

    下了班,刚过龙首渠,就听到有熊孩子唱着歌,然后跑邹国公府打秋风。坦叔笑呵呵地散着核桃、阿月浑子、柿子饼……

    纳彩、问名、纳吉……流程走了一半,邹国公依然双眼无神。

    二婚,本来不该这么纠结的。

    “咳咳,弘慎,吾至矣。”

    正月已经还暖,秦琼还是过着大氅。是骨力干人在北海猎到的巨熊,老张弄到手估计了一下,这头西伯利亚棕熊,最少三米。皮子弄回来重新加工,还漂了一池子的油脂。

    秦琼身材长大,只是偏瘦。不过披上熊皮大氅,简直就是煞气逼人,国公府内一群仆役大气都不敢出。

    “叔宝,乍暖还寒,怎地亲临,快坐快坐。”

    保利营造打造的交椅,销量还是不错的。太师椅就不说了,榉木打造的都得十贯起,还是人情价。

    主要是雕工繁琐,大匠又喜欢装逼,索性工部的人听说可以搂钱,立刻就让大匠去死好了。

    “吾还能动,汝大婚喜事,焉能不至。”

    说着,秦琼又问,“大郎还在工地?”

    “主楼封顶,陛下又叮嘱了一番,回家难得。”

    “张家千里驹,了得啊。”

    秦琼感慨一声,大氅一抖,抖出个娃娃来。

    小孩儿虎头虎脑,眼睛大大的,盯着张公谨喊道:“爹爹。”

    “你也来啦,快点让爹爹抱抱。”

    张公谨大喜过望,连忙从腰间锦囊中摸出一把金豆子,塞到秦怀道怀里,“棒小子,比你耶耶壮!”

    秦怀道揪着张公谨的美髯,咯咯直笑。

    正笑着,秦琼抖了抖大氅,坐椅子上笑道:“大郎救了堕马太子,朝中多有言语,听说陛下气消了不少。”

    张叔叔老脸一红,轻咳一声:“陛下宽宏海量,是吾让陛下失望了。”

    秦琼笑了笑:“倒是顺丰号的马车多卖了不少,吾这钱袋,也平添了一些用度。”

    “休要再提,再提便是恶客!”

    尴尬无比的张叔叔浑身难受,然而秦怀道却叫道:“爹爹,娘娘呢?”

    “咳咳咳咳咳……”

    秦琼咳的厉害,整个人都接不上气来。让张公谨一阵抚背,只好尴尬道:“此等丑事,路人皆知矣。”

    “男欢女爱,何来丑事之说?是你多想了。君不见长安富贵,皆买了香车安置美人么?”

    “羞于见人。”

    张叔叔搂着秦怀道坐椅子上,半晌才道,“也是邪火上来,竟是受了公主勾……咳,反正吾至今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琅琊公主何等美丽,你就知足吧。”

    秦琼笑了笑,然后道,“知道你府上没有大雁,去年我让人活捉了几只养着,本想给大郎留着,没曾想,这侄儿没用上。倒是你这叔父先用上了。”

    “叔宝……”

    “好好好,不提不提,不提了。”

    秦琼一脸揶揄,然后又问:“生辰交换过了?”

    “说是公主天马下凡,乃旺夫之相。吾乃守山猛虎,妻子平安。”

    “太皇满意?”

    “满意,如何不满意,你可知晓光聘礼,吾便出了整整这个数。”

    张公谨冲秦琼比划了三根手指头。

    秦琼眼珠子都鼓在那里,“大郎帮你扒拉的那点钱,都出去了?”

    张叔叔无奈点点头:“焉能不给?”

    “太皇……好买卖。”

    秦琼感慨一声,“吾若有女,亦可赚上一笔,你家三郎还小,吾与润娘再幸苦一下。若有丫头,结个亲家。”

    “吾半个铜子都不给!”

    邹国公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秦琼。李渊多狠呐,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本来出了这档子事情,怎么地也要赶紧完婚,不然不就是等着丢人嘛。但是李渊到底也是做过董事长的人,开口点了个数目,让张公谨差点吓尿,然后一番讨价还价,终于定了个尿血的数。

    没办法,你要不给,李渊真敢让自己闺女不嫁。但张公谨……就别在朝廷里混了。

    白糖外加羊毛扒拉的钱,还问张德借了五万贯,凑了三十万贯,给太皇送去压压惊,顺顺气,嫁女儿啊,多伤心呐。

    让张叔叔也感动的落泪,这半个月一宿一宿的没合眼,一想起那三十万贯,他就感慨太皇是多么的爱他闺女。

    但你还别说,虽然张叔叔尚公主到底拿出去多少钱没人知道准数,但大概估算还是知道的。

    于是乎,在张叔叔忙着二婚的时候,一群长安城算有点小背景的,立刻托了人过来推销自己不满十二岁的闺女。

    张公谨有仨儿子呐!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为了张叔叔的婚礼,迎亲车队马队那都是全新准备的。光金山追风就有二十匹,河曲马连凑数都不够格,青海骢也是二十匹,还有二十匹西海兔头。能骑马迎亲的,都是左骁卫的老部下,个个都是蜂腰猿背,卖相绝对好。

    就这个,李董还特批百十来套精铁奶罩给骑士们披上。皇帝嫁姐,怎么可以寒酸。

    然后马车都是顺丰号精心打造,光贵的要死的红烛就有一千来根,内府掌烛尿血的心都有了。

    要不是皇帝特批,根本办不下来。

    然而当这些四轮马车装潢好拉出来预演了一圈,长安城十里围观,不要太拉风。

    这多多少少挽回了一点点邹国公的颜面。

    而且张公谨去迎亲,骑的还是金山追风马王,安菩特地借出来的。

    那马儿高大威风卖相极好,贵气逼人,连皇帝看了都内心痒痒。

    等月底的时候,跑顺丰号说要借车队装逼的豪奢之家竟是有一二十家,连尉迟老魔也人来疯一样地跑过来说自己儿子结婚,就这档次了。

    至于买了马车回去和爱妾玩特殊调调的勋贵们,纷纷表示琅琊公主和邹国公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其实太特么正常了。根本把持不住啊!

    正月二十九,文宣王庙开始装修工作,而此时,邹国公骑着金山追风马王,带着豪华车队马队,前去把自己的老婆接回家。

    

第十四章 那些年我们不想追的女孩

    太皇嫁女,皇帝嫁姐,长安人民群众纷纷表示与有荣焉。

    至于张叔叔的狐朋狗友们,则是纷纷抢着要做傧相,多露脸啊。大唐开国以来,就没见过这么排场的婚礼。反正也不逾制,太皇陛下发布了最高指示:可劲造!

    这可是最孝顺的闺女,被张公谨这个登徒子给侮辱了不说,还要嫁给这三十来岁的二婚男,多亏啊。

    长安百姓闻着伤心见者流泪,都为琅琊公主殿下的付出感动了。

    “三十万贯!”

    程咬金一双牛眼瞪圆了,然后踮着脚来回跳着叫道,“三十万贯!”

    “嚷什么嚷!”

    一条恶汉推门而入,周遭的光线瞬间被吞噬,尉迟日天从云梦泽喝够了水鱼汤,终于返回了长安。

    本来就是想趁着休假,好好地舒舒服服享受享受生活。

    然而万万没想到啊,张公谨这英俊潇洒的美男子,要结婚了?

    更加没想到的是,结婚对象居然是公主!

    这样的火坑都能跳,张公谨绝对是好兄弟,没得说。

    勋贵中跟张公谨关系最不好的侯君集都是由衷地过来恭喜,少了一个公主,就少祸害一家权贵。张公谨功德无量啊。

    张叔叔也清楚,虽然兄弟们都过来说恭喜恭喜,但潜台词是:这瓜怂……

    “怎地!”

    程咬金大怒,自打和尉迟日天在灞桥厮打了一回之后,也好些日子没见着了。

    “俺不和你这倔驴分说。”尉迟恭嘿嘿一笑,上前道,“弘慎,你看,这傧相还没着落,俺咋样?”

    “不行!”

    程操地跳了出来,“老子已经提前说好了,傧相是老子!”

    “恶人恶相,你们两个都不合适。”

    秦琼轻咳一声,在那边说道。

    “叔宝,你怎地胳膊肘往外拐!”

    “哼!”

    尉迟恭横了一眼秦琼,然后叉腰道,“俺可是寻了不少催妆诗,你这厮可有准备?”

    老程一愣:“老子全凭本事,何须寻觅。”

    “蠢驴一个。”

    尉迟恭呲牙咧嘴,然后一屁股坐太师椅上,见张公谨早就披戴好了行头,脑袋上还插着花,便道:“还是新郎自个儿说,俺在朔州,年轻时候可是有名的催妆汉,甚么婆姨没见过?”

    “哎呀,都去,都去还不行吗?”

    张公谨没好气地在那里喝着闷茶,“反正苦的是我。”

    “嘿嘿嘿嘿……”

    一群损友顿时笑开了花:“自古两肋插刀者少之又少,弘慎乃天下楷模也。”

    公主就是一个个坑,他们这么有前途,当然不愿意碰喽。现在张公谨天下为公,简直好友中的极品好友。

    连秦琼也是一笑:“好了好了,弘慎烦闷许久,莫要再来羞他。”

    “琅琊殿下俺也见过,当真漂亮,可惜是个公主,不然俺年轻十岁,定要做一回驸马!”

    “朔州夯货,管住你的狗嘴!”

    秦琼轻拍扶手,尉迟恭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众人顿时大笑。尉迟日天顿时老脸一黑,吼道:“笑甚!笑甚!”

    “无胆儿,哈哈哈哈哈……”

    程知节顿时笑的放浪形骸,国公府内外都是听的一清二楚。

    尉迟老魔闷闷然道:“不与尔等多言!”

    “对了公谨,那小子呢?听闻皇帝又给了他差事。上回才干了一天就罢了官,这回倒是长久。”

    尉迟恭喝了口茶,抹了把嘴,然后道,“听说他弄了个工坊,麻料织丝甚好,俺回来前,那船帮伙计如今都是用了怀远麻绳,当真结实。”

    “敬德少待,大郎今日有些琐碎事情,一会就到。”

    张公谨刚说完,就见坦叔领着张德回来了。

    一屋子的公爷,然而坦叔脚步沉稳,丝毫不惧。尉迟恭嘿嘿一笑:“何老头,有没有空,和俺过过手?”

    坦叔笑了笑,没说话。

    那边秦琼冷笑:“朔州佬,你那点手段,不够格。”

    尉迟恭顿时大怒:“秦叔宝,焉敢小看老夫!”

    “琼眼拙,总觉得和老倌在哪儿见过?”

    秦琼眯着眼睛,问坦叔。

    “秦公贵人,老朽岂敢有此殊荣。”

    坦叔还是很淡定。

    等坦叔走了之后,程咬金便问张公谨:“公谨,何老头到底什么根脚?我看他颇有当年骁果之风。”

    “你们当真成贵人,所以多忘事!”

    张公谨没好气地扫了他们一眼,“坦叔乃是前隋武烈侯义兄弟,年轻时候同给陈后主撑伞。归隋后,又同为先登勇士,征辽两战皆全身而退。后武烈侯没于辽河,遂南归去了。”

    “前隋武烈侯?”

    程咬金一愣,“怪不得……”

    “什么怪不得?”

    尉迟恭问道。

    “改元后,我得封宿国公,撞了人家兄弟的爵位。”

    听程知节这样一说,尉迟恭也反应过来:“竟是麦铁杖!”

    “麦铁杖天生神力,又跑及奔马,传言能日行五百里。没想到还有兄弟在世。”

    秦琼也是感慨,看张德的眼神也更加慈祥,拍了拍张德的肩头,道,“难怪当日大郎期盼怀道快些长大,前往辽东。”

    “杨广何其误人!”

    尉迟恭恨恨然叹道。

    “好了,大喜之日,说这些作甚。”

    秦琼终结了这个话题,然后道,“弘慎,不如就图个热闹,傧相就算了,到时候劝妆诗催妆诗,总能凑出来。”

    “老夫还能如何?尔等损友,阴险之极!”

    张公谨脸一黑,他本来以为秦琼是要拉一把的,结果最不老实的就是秦琼,反手就是一刀,当场扎死张公谨。

    老张一瞧很热闹,趁乱弄水抹了把脸,换了一身喜庆素以,挂了一个锦囊在腰间,撲头整理的干干净净,这才跟着出门。

    老家伙们都跨上马,准备去接亲,老张的小伙伴们也都换上了好马,一个个开了神装出来装逼。

    程处弼直接弄了一套黑犀皮甲,上面嵌着暗红铁片,着实抢眼。

    “哥哥,怎地这么慢!”

    “刚回来,洗漱停当,总要盏茶工夫。”

    打了个唿哨,黑风骝小跑而至,张德跨马上去,正要走,却听到一声娇呼:“张郎!”

    老张脚踏了个空,啪的一声摔了个狗吃屎,那边骑着金山追风马王的张公谨也是毛骨悚然,吓的哆嗦了一下。

    后遗症啊,现在听到“张郎”就怕,府里面连“蟑螂”都不让喊,全都跟着张德喊“小强”……

    “张郎可摔着了?”

    拎着裙裾,安平公主一脸担忧,迈着步子急急忙忙地从马车上下来,然后隔着一条石板街,冲向张德。

    一群大佬骑在马背上,面无表情地回望,画面太特么纠结了。

    趴地上很无助的是大侄子张德,冲过来要搀扶的却是个姑娘……

    “老夫觉得……”

    程咬金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入娘的,俺头一回见婆娘捡汉子的!”

    秦琼没说话,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快要哭出来的张公谨,安慰道:“弘慎,伸头缩头都是一刀,谁叫……谁叫你不等等大郎呢。”

    “鳖说了!”

    张叔叔哭了,默默地骑着金山追风马王,然后含着眼泪高歌一曲:“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嗯,琅琊公主最欣赏的,就是他张公谨的才华。

    

第十五章 唐代闪婚(一更)

    含泪一曲,张公谨才名震长安,那些个想要在劝妆诗上搞个大新闻的损友们,纷纷侧目。

    “春风得意马蹄疾?”

    众大佬定睛一看,张都督马蹄不快,面无得色,眼眶中还有眼泪,莫非是喜极而泣?

    “一日看尽长安花?”

    十里长街,多的是大姑娘小媳妇,都想看看老公不如其美甚的邹国公是长什么模样的。

    待看到张公谨披红挂彩骑着金山追风招摇而过,顿时泛起一阵尖叫。

    帅的惊动天可汗!

    “如何这般热闹?”

    琅琊公主府,李董穿着礼服,他爹也被放了出来透透气。老董事长呵呵直笑,乐的眉飞色舞。实话讲,他刚当皇帝那会儿,能从朝廷夹带的钱财,顶天十万贯。没曾想,自己皇帝不当了,卖个女儿都能入袋三十万贯。

    现如今他的小老婆们,纷纷表示太皇你好棒好棒的。

    “回陛下,是张公来也。”

    “哈哈,来得好,焉能让此獠轻松进门!”

    李董说话的时候,有点咬牙切齿的样子。然后他老婆轻咳一声:“陛下。”

    “哦,咳,嗯……有谁随亲?”

    “程公秦公几人。”

    “哼!狐朋狗友!”

    李董轻声骂了一句。

    “陛下!”

    长孙皇后眉头微皱,老公有点不在状态啊。

    然而也可以理解,自己同岁的漂亮大姐姐,就这么被人在马车上被人叉叉圈圈,完了半个月不到就要嫁给那个王八蛋。这做弟弟的……难受啊。

    最重要的一点,李董一向喜欢轻**……

    邹国公车马未至,皇家的人都来了一些。正热闹着,安平气鼓鼓地红着脸,进了屋子。

    “芷娘,你去哪里?”

    “去姐姐闺房。”

    安平对李渊道。

    “不要去打扰蔻娘了,过来陪我坐一会儿。”

    李渊呵呵一笑,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安平无奈,只要嘴巴嘟的更圆,不情不愿地坐在一旁。

    而李渊另外一侧,做的是长安公主。

    俩人对望一眼,都是齐齐地脑袋一歪:“哼!”

    “到了到了!”

    锣鼓齐鸣之间,张公谨骑着高头大马,在公主府邸下了马。

    心里暗暗咬牙,横竖都是一刀,老夫拼了!

    张都督正待进门,却见远方一骑疾驰而至,那骑士连忙叫道:“定襄急报!定襄急报!定襄急报——”

    边疆急报,那骑士手持三箭,一脸疲惫。尉迟恭等人立刻策马分开道路,骑士马儿停当之后,马背上的汉子脸色苍白如纸,直接滚了下来。

    要不是坦叔箭步扶住,只怕要摔个重伤。

    “都督!苏烈将军急报!契丹诸部勾结高句丽,围攻霫部,霫部酋帅请求庇护,将军决断,命其不进驻大洛泊!”

    “契丹儿何来此胆!大贺窟哥竟敢造反!”

    “都督,非是大贺部,而是达稽部和独活部,裹挟白霫夹攻。大贺摩会被杀,大贺窟哥继任大贺部豪帅,持鼓纛命大贺部受我军节制!”

    “好!大贺窟哥总算没有白费本督的栽培!”

    张公谨将头上簪花一扯:“国不宁,家何安!吾去会一会契丹奴!”

    这时候里面也得知了动静,李渊听说后,眉头微皱:“大贺咄罗当年还曾献宝马与朕,更有貂皮无算。如今已不是他当家了?”

    “前年大贺摩会曾来朝贡,赐了他鼓纛,节制本部。”

    李世民回答道。

    “世事难料,突厥覆灭太快,草原人心微动,这是思变啊。”

    李渊语重心长道,“能让河套安稳,吾不如二郎多矣。”

    这话想说的东西太多,涉及到两代皇帝的黑历史,但到底还是老子关心儿子。李二连忙躬身道:“唯有尽力。”

    门外,人头攒动,有人大吼一声:“胡儿好胆,再起烽烟——”

    “张公此去,马到功成!”

    “恭送张公——”

    唐人敢战,见张公谨脱了新袍换战袍,顿时热血沸腾,连连呼喝。

    程知节更是一声大吼:“王于兴师——”

    “修我戈矛!”

    又是大吼:“王于兴师——”

    “修我矛戟!”

    再是大吼:“王于兴师——”

    “修我甲兵!”

    言罢,程知节正色抱拳:“公谨此去山高路远,愿汝旗开得胜!”

    话音刚落,便见一道红妆持马槊而出,竟是披坚执锐女豪杰。

    “程公这催妆诗,妾甚喜!”

    众人一惊,便见那女英雄飒爽磊落,腰间一柄黑漆横刀,手扶刀柄,蓄势待发。再见马槊冲天,寒光点星。

    “妾今已作张氏妇,岂可家中琢磨胭脂刺绣,当与郎君共进退!”

    女将军出的门来,便有一匹枣红马而至,只是马槊轻点,轻松跃至马背。横槊抱拳冲门口的李渊李世民道:“阿耶阿弟,就此别过。”

    双腿一夹枣红马,马儿直接跟着金山追风去了。

    刹那间,呼啦啦的百几十好披甲骑士呼喝:“点卯点卯!灞桥出征——”

    “灞桥出征——”

    原本婚礼的锣鼓,竟是声乐一转,战鼓冲天。

    李渊眼见着马队来了又去,赞叹道:“没曾想,竟是良配。”

    张公谨也不等辞别旧时同僚,尉迟恭等人策马送至灞桥,便道:“弘慎,弟妹,刀剑无眼,珍重!”

    “诸位,请!”

    “请!”

    秦琼马慢,到了之后,大手一挥,一只酒坛甩了过去:“大喜之日,焉能无酒?”

    “贤伉俪必成佳话!”

    “干!”

    “满饮!”

    “干!”

    啪!啪!啪!

    酒坛碎了一地,定襄都督府数百仪仗摆开,皆是骑士,三声牛角号响,仪仗奔东边去了。

    一路东行,张公谨回望长安,见龙首原之下,文宣王庙巍峨冲天,大声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吾,满意了。”

    一场建国以来最豪华的婚礼,它刚起了个头,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而此时,张德还懵在原地,眨巴眼站那儿发呆:啥玩意儿?这特么就散了!卧槽,唐朝就有闪婚了啊!

    “大郎!大郎!”

    人潮中,李思摩一眼就看到了张德,然后眼睛放着光,浑身发抖地叫道,“发了啊,发了啊大郎!”

    “什么发了?!”

    “契丹造反,发了啊!又可以抓……买……雇人手了啊!”

    激动的语无伦次的李思摩兴奋地握紧了拳头:“张公说的好啊,春风得意马蹄疾,咱们马蹄不能满了,赶紧去河北!去河北!”

    老张被李思摩那燃烧的双眼,盯的毛骨悚然,这突厥佬,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

    

第十五章 张德取字

    张叔叔又要去打副本,但问题却来了。没了张叔叔,老张这冠礼还管不管了?谁负责出来吱个声啊。

    “弘慎这一去,只怕又是年底才能回来。”

    陆老头儿在躺椅上优哉游哉地说话,手里捏着两颗玉胆,盘的油光锃亮。这是去年老头儿从张德的小金库淘来的,在西北做生意就这点好,草原上的牲口从能从西域搞点好货色过来。

    比如敕勒人,一车毛毯就把两颗上等玉籽换了。

    不过两边都觉得没亏,老张准备将来结婚雕个兰花百合什么的,结果老头儿给他上艺术课的时候,一瞧这玩意儿给你这鳖孙白瞎了。老夫帮你先养一养……

    “先生,书院的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

    “礼部做事什么样子,你不知道?”

    陆德明白了他一眼,“等着吧,三月初三过后,此事易尔。”

    “我就是想要点寒门子弟,没必要这么麻烦吧。”

    身为一条工科狗,单枪匹马带不了节奏啊。小伙伴们又对学习姿势不感兴趣,除了搂钱抢娘们儿跑的比谁都快,基本上正常状态就是死狗一条。

    连程处弼这货色,也是吃了几次亏,才屁颠屁颠哥哥前哥哥后跟着混。现如今,程家的磨坊也在钓鱼台开了起来,一进一出,不说日进斗金,起码也让程老三他爹笑的合不拢嘴。

    短期内,是没人能跟他们程家抢着碾米生意啦。

    “怀远那地方,太苦,寒门也不愿意去。”

    “太谷县那么穷都有人去。”

    “你给钱吗?”

    “给啊。”

    “你给官吗?”

    “怀远郡王底下不行吗?”

    “呵呵。”

    陆老头儿冷笑,“思摩是突厥人,等他孙子辈成了汉人,再说吧。”

    其实这事儿跟胡汉之分没关系,纯粹是李思摩有个差事,节制突厥旧部。一般人搀和进去,难保哪天突厥狗狂性大发。死了咋办?

    斛薛部历历在目啊。

    “先生,你再帮忙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再从南方请点人过来行不行?”

    “死的人还不够吗?水土不服”

    陆德明瞪了他一眼,之前为了搞唐朝版新东方和蓝翔。西北文盲很多文士很少,让老张苦不堪言。

    然后没办法,咬咬牙,砸钱从苏州诓了几十个傻逼。结果到长安就水土不服死了两个,然后剩下的被吓走一半。另一半一瞧长安,卧槽这么,去什么怀远啊,不去了

    于是张德再次感慨,社会学特么就不是科学人类怎么可能进化?一千多年后北上广人才富集现象,放唐朝也一个尿性啊。

    “那怎么办?人手不够啊。”

    “你急个甚”

    陆元朗站了起来,负手而立,“为师虽然不知你所图何事,不过既然有利教化,朝廷自有计较。三月初三一过。礼部定然有了章程。”

    我特么等礼部那帮傻逼我还不如自己开大招让太子帮忙呢

    然而他不敢,天天躲着太子,也是蛋疼的不要不要的。

    “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老张准备燃烧小宇宙,从小伙伴们那里琢磨琢磨路子。礼部那帮渣滓,考虑人才的第一要素是品德,他要来品德干嘛?当饭吃?他又不需要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为一个权贵资本家,有良心的贵族子弟,老张决定靠人格魅力去感化广大文学工作者。

    于是他默默地做了一个决定,让小伙伴们开噬血。去咬那些倒了血霉的落拓措大。

    “先生,工地上还有事,我先告辞了。”

    “等等。”

    陆德明突然叫住了他,道。“行冠之事,只能等明年了。不过给你取表字,挑个吉日吧。”

    “不用那么麻烦吧。”

    张德一脸难受。

    “你当老夫愿意吗?”陆德明手指朝天指了指。

    “……”

    你说你好好的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不当,管一个毛孩子取名字干啥?

    不务正业

    “管的真宽呐……”

    老张瞬间放弃治疗。

    “谁叫你救了太子殿下呢。”

    陆德明摇摇头,然后道,“初八。陛下来府上观礼。”

    “早知道……”

    “收声”

    老张心说早知道就不救太子,摔他个屁股开花好了。

    二月初八,大吉。

    前往文宣王庙围观的人民群众越来越多,没办法,太高大巍峨了。而且附院更是别具一格,老张耍了小花招,参考了后世苏州园林的特点。

    这让一群来自南方的文学工作者顿时感动的浑身发颤,虞世南更是流连忘返,再三强调礼部工作要加强,饱学之士需要安定祥和的工作环境。

    孔祭酒发表重要讲话,指出文宣王庙附院作为员工宿舍,实乃仁政,文教大兴之兆也。

    虽说知道这帮老家伙为了公帑私用会强行给李董加一些特技,但万万没想到他们能够这样强行帮李董装逼。

    可见政绩工程永远不会过时,几千年都在引领有文化有良心的知识分子继续不要脸下去。

    张公谨不在,一切从简。坦叔很欣慰,从此以后,自家郎君就算是真正踏上社会开始要接受社会的严刑拷打。虽然自家郎君在此之前,一直是严刑拷打别人,但坦叔觉得,这些细节不重要。

    重要的是,郎君终于长大了。

    李董来围观的时候,还带了人。

    老张一瞧,那丰腴的身材那成熟的气息,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不是长孙皇后是谁?

    连皇后都来?太给面子了吧

    “德,见过陛下,皇后。”

    “免礼。”

    李董双手扣在玉带上,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弘慎不在,你要更加勉励自己。”

    “臣牢记圣训”

    李董嘴角一抽,突然想一巴掌扇过去,但一看一群南方老头儿都在,最终忍住了这种冲动。

    “张德。”

    “臣在。”

    长孙皇后面带微笑,一脸慈爱,看着张德道:“多谢救了承乾。”

    “臣之本分,德不敢忘。”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老张此时绝对是长安少年的模板,各种给力各种高尚各种彬彬有礼前途无量。

    “哼若非如此,朕定不饶你”

    李董还是没忍住,咬牙切齿地说道。

    张德身躯一抖:“臣惭愧。”

    李董正要继续口头上侮辱,却见皇后轻咳一声,这才作罢。

    待入席之后,老张躬立陆元朗跟前,三敬三辞三拜。老张哭爹喊娘说一定要让先生你教导我,指点我,呵护我,照顾我,不然我以后没文化肯定没出息,求先生挽救我这只迷途的羔羊吧。

    然后陆老头儿才勉为其难,表达出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老夫就勉为其难做你人生导师的意思。

    等这个流程过了,众多宾客纷纷表示,恩情恒久远,师徒永流传,佳话,必须是佳话啊。

    然后做老师的老伙计们纷纷写个诗念个赋,先抑后扬,说起了陆老头儿以前的艰苦岁月,才学获得的困难,以及人品的高洁,道德的无暇。然后再说张家子弟张德,是多么的尊老爱幼天资聪明,并且还特么喜欢小动物。

    双方简直天作之合,将来一定情比金坚……

    接着老张的小伙伴们再上前,说俺们也羡慕啊,哥哥有这样的好老师,人生充满了光明,太特么闪亮了。我们也希望有这样的老师,有这样的人生,同时我们也要鼓励自己,学习张德哥哥的高尚品德,争取将来也能遇上陆老头儿这样的人生导师。

    大家都累了之后,陆老头儿才开口道:“荀子曰:生乎由是,死乎由是,夫是之谓德操。为师为你取表字操之,希望你今后能时时牢记,行事先思德操。”

    你特么在逗我?

    操之……

    老张嘴角一抽,抬头看了看陆老头儿,再看了看皇帝皇后,很想说能不能换个字?还有老头儿你特么不是研究易学的么?啥时候开始搞荀子了?

    “操之,不要让为师失望。”

    “嗯。”

    张德张操之,低着头,默默地流泪,大约可能是感动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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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幽州来客

    “操之,老夫家中新收几个童子,宣纸断了些许。”

    “操之啊,不知这成都火麻,怀远城可有用度?”

    “操之兄,小弟春明楼摆宴,还望赏脸。”

    人生已经这么艰难了,就不要在伤口上撒盐好吗?

    张操之……还不如三德子好听。

    这像是人名吗?

    老张不由得暗暗思忖,莫非陆老头是逮着个机会打击报复?可特么也太歹毒了吧。一辈子自己的名字就成了动词?

    “唉……”

    想到这里,张德连工地都不想去了。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

    “哥哥,找你好久原来在家中”

    程处弼迈步进门,顿时大叫,“哥哥,小弟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哥哥成全”

    一听没喊操之兄,老张大喜,跳起来道:“贤弟说甚么怪话,但有所求,无不允也。快快进来坐下说话”

    邀着程三郎进来,却见一人身材长大,比张德高半个头,已经续了须,年纪十七八岁光景,有些女相。

    “这位是……”

    “他刚从幽州回来,乃是丹阳郡公之子。”

    “丹阳郡公?”张德一愣,然后脑子一过,顿时惊讶道,“原来是卫国公之侄,幸会幸会。”

    “德胜不请自来,还望操之勿怪。”

    老张感觉心口有点痛,遭受了暴击。

    李客师的儿子果然没眼力

    “嘿嘿,哥哥,莫看这厮人模狗样,当年偷人小娘,这才被轰出长安。丹阳郡公赴任幽州,更是日子艰难,水生火热啊。”

    程三郎捏了个核桃,把果肉挑出来给了张德,“这厮在幽州吃尽了苦头,如今知道小弟认识奢遮人物。便过来走个门路。”

    老张听得程处弼的话,顿时胸膛挺了挺,没错,那个奢遮人物就是我长安欧巴张德是也

    “操之威名。德胜久闻矣,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你特么滚

    老张浑身难受

    “李兄快快入座,莫要拘谨。自家兄弟,何须多礼。”

    言罢。张德喊道,“阿奴,还不添置果盘”

    在里屋正过着毯子剥阿月浑子的薛招奴一听,顿时嘟着嘴,把阿月浑子的壳子混了一些进去,然后端了一盘放在李德胜面前。

    “谢过。”

    李德胜扫了一眼薛招奴,眼睛一亮,暗暗羡慕,然后又拘谨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哥哥。如今他家大人乃是幽州都督,契丹作乱,空了不少草场出来。华润商号去了河北道,这厮不知死活,还想咬上一口。被他大人打了一顿,这才知晓根脚。”

    程老三说罢,又给张德剥着阿月浑子,继续道,“如今听说了羊毛买卖,这便动了念头。想要让哥哥成全则个。”

    “幽州一地,豪强不少。”

    张德没发话,只是看着李德胜。

    “操之兄放心,包在我身上”李德胜毕竟是李靖的侄儿。李家家宴,总归会提到一些事情。李靖虽然不过手,到底是在陇右吃到实惠的,虽然差点被皇帝雪藏。于是把张德收购羊毛的事情,说了一说。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李客师虽没放在心上。但成天不务正业的李德胜顿时来了精神。

    这羊毛,还能卖钱?

    然后他就打听了一番,更是震惊,这里头,竟然还有如此多的弯弯道道。

    只是久不在长安,又不能靠着家中名头行事,只得央了旧时好友程处弼。程老三倒也仗义,趁着张公谨经略契丹节制幽州等地的光景,便赶紧要促成此事。

    程处弼虽然智力上一直在平均线上挣扎,但跟着张德划水划了这么久,别的闻不出来,开元通宝的味道,太沁人心脾了。

    幽州一地,那得多少草场又该是多少羊

    “若德胜兄能圈下地,你有多少羊毛,我收多少。价钱在契丹羊毛的数目上,再加五文钱。”

    轻描淡写,小菜一碟,这风轻云淡的模样,让李德胜顿时浑身一颤,连忙躬身抱拳道:“操之兄果然仁义无双,德胜佩服”

    “哈哈哈哈,怎么样?我说我家哥哥不会为难人吧。小事一桩”

    “多谢三郎仗义引荐”

    李德胜言罢,诚恳道,“今日叨扰,多有得罪,德胜摆宴北里,愿与操之兄一醉方休”

    “聒噪谁去喝你的糟酒”

    程三郎骂了一声,“哥哥还有差事在身,焉能喝酒”

    “罪过罪过,是我失言。”

    李德胜连连致歉,然后和张德辞别,留了一份礼单在厅中。

    张德打开礼单一瞧,笑了。

    “这李德胜,当真不像是李靖家里人。”

    这厮除开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之外,还送了不少干果零嘴。诸如辽东松子,靺鞨榛子,竟是几大包,都是怀远麻袋装满。

    而张家好这口的,无非就是薛招奴罢了。

    “察言观色,当真厉害。”

    张德感慨一声,然后便喊道,“阿奴,让大郎他们把礼物搬……阿奴,阿奴?这小妞跑哪儿去了……阿奴”

    院子中,薛招奴正一把松子一把榛子往口袋里塞,嘴里已经咬开了几颗,吃的吧吧作响。

    “阿郎,这松子都炒制开口,还加了盐,真好吃”

    然后抓了一把,递到老张面前。

    张德脸一黑:“过来给我捶腿”

    小圆脸顿时鼓成大包子,不情不愿地跟着张德去了廊下,然后慢慢地跪坐在躺椅一侧,挥舞着小拳头,缓缓地给张德敲起了腿。

    而这会儿,幽州桑干河北,一队骑士持枪而至,将数百民夫冲了个七零八落后,这才吼道:“无知刁民,胆敢造反”

    这些民夫汉胡杂居,前阵子契丹有两部作乱,都督府来了人,说是要征发民夫。各家出了壮丁,结果走到半路,就传来消息,家中田地被家人卖了

    这如何能忍?于是壮丁便要夺回自己的田产,如何都不信自家田地会被败家卖了。

    这一闹,便引来幽州精骑数十,轻松镇压下去。

    又过了几日,便听说河北胡人的田地陆续被人买走,失了田地的胡人没了去处,顿时聚集一块,又惹出了事端来。

    此时,幽州都督府已经知道此事,便派人查探,这一查,便没了消息。都督府六曹出来几人,安抚了数千失地胡人,言道:督府自有计较,然则有怜悯之心,今有义商华润号,立工坊于河口,工钱颇丰,督府已与华润号商议,酌情招募尔等做工,一岁所得,远胜田产。

    闹事的胡人民夫一听,顿时大喜,连连道:官府体恤,小民感激不尽,吾等错怪。

    待这些人去了桑干河河口,都督府六曹便往易州见了李德胜,没多久,六曹主事皆是满意而归,回幽州向都督李客师复命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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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都有诚意

    因为夫子庙快要竣工,六部大佬听说这里的办公条件有点好,于是都派了门下走狗去打听一下,能不能给自己部里搞点福利。

    为此,礼部那帮神经病终于抖威风了。他们本来日子过的挺艰苦的,但因为文宣王庙这档子事情,可以说是名利双收。

    名就不说它了,这是伟大光明正确皇帝陛下的恩典,要牢记在心。至于这利市,却落在红砖和水泥上了。

    反正也不知道是哪个大佬先起的坏头,反正从老张这里混了十包水泥盖茅厕之后,立马就是一群臭不要脸的跟脱了缰的野狗跑来狮子大开口。

    鄅国公府不是一片废墟吗?张亮和李氏和离之后,这死胖子居然直接跑张德面前,然后就说:你看是不是给弄个五万斤水泥来用用。

    要不是怕皇帝发飙,张德就想当场打死他。

    于是他虽然窝在工地躲公主躲太子,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不怕工地灰尘大的人多的是。为了揩油,再厚颜无耻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一月底烧的两万斤水泥,特么居然被偷了一半,你敢信

    万般无奈,老张只好找礼部能说得上话的,再找上了正义的使者孙伏伽,把这困难讲述了一下。礼部的人表示,这特么关我事,你找孙少卿去。

    孙伏伽脸一抽,虽然我是正义的使者,然而师弟,你知道偷你水泥的权贵有多少吗?

    老张于是黑着脸问他,你不是正义的使者吗?

    孙伏伽一脸正色:我只是想做一个活着的正义使者。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张德心说这样下去到时候误了老子工期,被皇帝吊起来打是小事,关键吃进去的钱肯定要吐出来,这特么能忍?

    咬咬牙,老张就对礼部那群王八蛋说:诸位同僚,你们拉兄弟一把,小弟也是有诚意回报的。

    礼部那群穷光蛋很直接:啥诚意?

    春天还有点冷,礼部那群穷酸眼睛放着光。先手指搓了搓鼻子,然后双手插衣袖里,跟陇右老农似的。

    这水泥,我一旬批三千斤出来。没你们礼部的条子,别人拿不到,怎么样?

    然后穷酸们就开始霹雳啪啪打小算盘,一旬三千斤,一个月九千斤。这买卖可以啊。

    不干

    张德就语重心长地说:“这不少了,别太贪,皇帝盯着呢。”

    “一个月一万五千斤,要不免谈。孔祭酒家里修个茅厕,都用了五百斤。”

    “一万斤,外加两万匹砖。”

    “既然张监丞都这么有诚意了,大家同朝为官,岂能见死不救?此事包在我们身上”

    礼部的人呐,就是讲礼,这点很好。很有诚信。

    然后有天晚上,豳州大混混让家里人带着五辆大马车,去文宣王庙工地偷水泥。结果还没开始动手,有个礼部尚书都事立刻官袍一脱,朝地上躺着大叫:“打死人啦殴打朝廷命官呐兵部尚书纵奴伤人呐”

    一嗓子吼出来五六个员外郎和礼部主事,反正就是往地上一趟,然后煤灰往脸上一抹,官袍扎两个洞……

    豳州大混混的人当场就懵了,卧槽这什么鬼

    第二天,兵部尚书侯君集被天可汗进行了思想教育。并且严厉批评京中勋贵的吃卡拿要的不良作风,并且表示,如果某些公帑私用之人再不收敛的话,别怪皇帝没提前和你们打过招呼。

    勿谓言之不预也

    然后礼部就成了香饽饽。皇帝也点了三十二个赞,没办法,理论上,文宣王庙是皇帝的产业,所以文宣王庙建设过程中用到的任何材料,都是皇帝的私有财产。

    私有财产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谁侵犯,就要遭受皇帝的制裁。

    于是在张德多了一个“操之贤弟”的称呼后,礼部的牲口们最近小日子过的不错,至少春明楼能去了,而且嗓门特大。

    请张德吃饭,刚过门槛就吼起来:“赶紧上十斤牛肉”

    “郎君,这杀牛是犯法的,这牛肉……”

    “难道你不知道今天长安城外会有一头牛要自杀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那礼部主事还甩出来一块银饼子。

    “郎君神算,今日有只大黑牛,肥硕健壮,奈何不知为甚,竟是投河自尽了。”

    “注水的牛肉,能吃?”

    “那牛投河自尽没死成,跳崖了。”

    “嗯,快去快回。”

    完了礼部主事就对张德道:“操之贤弟勿怪,这里跑堂小厮一向不甚机灵,让操之贤弟见笑了。”

    “没事,没事……”

    老张心里直接开始日狗:尼玛,唐朝就开始玩这招了啊,老子还以为野生动物自杀上餐桌这戏码得一千五百年后才有呢。

    张德内心默默地给社科学再次打了个叉:伪科学。

    吃好喝好之后,礼部的人又委婉地向张操之表达了还有一些地方上的朋友想结识一下,就是不知道操之贤弟赏不赏脸。

    赏,肯定赏,地方官油水才多嘛

    然后京畿各县的一把手代表都一脸谄媚地过来卖个萌,反正就是攀关系,然后也迂回地表示,敝县虽然穷了点,但有钱又有良心的士绅还是不少的。

    老张于是就呵呵一笑:来的都是朋友,直说无妨。

    他们就直说了:张监丞,你看水泥和红砖,是不是也能扩大规模再生产?

    张德虎躯一震,当时就觉得,能做官的人,都特么是人精呐太谷县王中的那样的都知道招商引资,没理由长安附近的同僚是傻逼啊?

    那为什么以前没搞呢?

    旁敲侧击之后,诸县代表嘴角一撇:麻绳?那才几个钱。

    是在下输了。

    于是张德就很诚恳:“诸位,水泥红砖,本官这里,一路畅通。但两物涉及文宣王庙,礼部那里,你们要打点好。”

    “张监丞放心,我们很有诚意的。”

    然后张德就喝得醉醺醺的,带着一条牛腿两根牛里脊一包牛筋,外加一箱子诸县代表给的土特产,回到了久违的普宁坊家中。

    “阿郎怎地回家睡了?”

    薛招奴见张德回来,赶紧把松子壳扔到篓子里,然后迎着张德进门。

    “大郎二郎”

    “郎君,有何吩咐?”

    “把车上的牛腿送厨房挂起来,还有一箱土特产,轻点拿,别磕坏了。”

    张礼青跑过去抗牛腿,然后薛招奴去帮忙提牛里脊,顺便尝一尝牛筋有没有坏了。张礼红则是跑过去搬箱子,心说土特产才多重?结果搬起来就砸了自己的脚。

    “哎哟”

    箱子摔了个缺口,撒了一地的金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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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春意难言(迟到的第五更)

    宿醉,总是难受的。

    一向早起的张德,赖了个床,然后缩被窝里装死狗。

    “阿郎,我去西市帮你打些董婆子的醪糟回来冲蛋醒酒。”

    “嗯,随便,早点回来。”

    薛招奴于是嘻嘻一笑,冲府门口等着的厨娘道,“九婶,阿郎准了,我们快去吃醪糟吧,晚了吃到的可都是兑了白糖的。”

    “董婆子也是作怪,竟拿白糖提味,当真大手大脚。”

    “能多卖一文钱呢。”

    薛招奴甩着脑袋上的双丫髻,一身粉绸挂着羊绒袄子,皓腕系着一只香袋,里头塞了一些银锞子,还有张公谨结婚之前打赏的金豆豆。

    她倒也不怕被人抢,后头还跟着四大保镖之一的张礼寿,厨娘若是看中了合意的羊腿,总是要有人提拉搬运的。

    张礼寿这么赶着驽马,板车嘎吱嘎吱朝着西市去了。

    而这会儿,张德迷迷糊糊地还在睡回笼觉,有点清醒的时候,便喊道:“阿奴,倒杯热水来。”

    “这就来。”

    不一会儿,水杯放在了榻前搁板上。一支箬竹烧弯了做成的吸管插在了水杯中,然后露出半张脸的张德张开嘴,吸管一头到了嘴里。

    睡眼惺忪的老张喝了一会儿,然后把吸管吐出来,道:“总算长进了,没让我少疼你,水太热太冷能喝?唉,你这丫头也不知道啥时候懂事。”

    说罢,张德又嘟囔了一声:“你看看婶娘,虽说不爱红装爱武装,却是个懂事体的,你光会给我暖床,有个屁用。将来家主婆容不下你,小心天天挨打……”

    “才舍不得打呢,那么机灵可爱。”

    “我就不喜欢你顶嘴”

    老张然后掀了掀被子,觉得有点冷,便道。“都二月底了,还这么冷。把我衣裳拿来,得起来了。”

    “穿哪一件?”

    “上工,穿绫罗绸缎吗?真不会过日子。整天只知道吃吃吃”

    “吃好了才能长大啊。”

    “你长个胡饼脸,再大有个甚用?暖床丫头命。”

    “噗嗤”,一声轻笑,让张德顿时乐了,“寻常说你。倒也跟我置气,今天倒是长进了。”

    待接了衣裳,赶紧再塞被窝先暖和一下衣服,结果一接手,居然就是暖和的,“真是懂事了,知道帮我把衣服还热一热,大冷天的,穿衣服就是活受罪啊。”

    然后就在被窝里把衣裳胡乱穿好,然后大吼一声:“地质学不是科学”

    被子一掀。老张一跃而起,然后余光扫到一个倩影,于是他的鲤鱼打挺失败,啪的一声整个人又摔了个狗吃屎。

    “哎哟”

    惨叫一声,又连忙爬起来,“德失礼,德有罪,不知殿下前来”

    安平手指一撩发丝,扣在耳后,柔声道:“来见张郎的只有李芷儿。没有殿下。”

    “尊卑有别,德岂敢。”

    言罢,赶紧躲屏风后面,把撲头披风都裹上。又系好了腰带,穿上了牛皮靴子,这才出来见人。

    “**殿下慧眼,德有罪。”

    “张郎为何拒妾千里之外?”

    安平语气平静,似乎并没有被张德的疏远而影响,只是恬然看着他。平静的不像话。

    这样的少女,就像是上辈子上中学时候,那些长得漂亮又学习成绩好的女生,她们坐在教室的某个位子上,然后总有数道倾慕欢喜的目光在不同的时刻盯着她。而当她感觉到目光,回眸一望,也从来不会是责怪厌恶,而是平和到让人有些惭愧的淡然眼神。

    “德有罪。”

    张德深吸一口气,躬身再次说道。

    安平抿了抿嘴,张德并没有看到她轻咬嘴唇的纠结。

    “张郎每日都这般忙碌吗?”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张德诚恳道。

    “二兄有张郎这般英才辅佐,必是千古一帝。”

    你哥成千古一帝真跟我没关系,我纯粹就是因为一个失误才来唐朝的。

    “陛下文治武功旷古烁今,功盖秦皇汉武,德不过是为王前驱罢了。不值一哂。”

    言罢,张德低着头,问道:“殿下为何前来寒舍?”

    “张郎,妾问汝一事。”

    爱过。

    但这是不可能的。

    “殿下且问就是。”

    “若妾非是皇族,张郎视妾何如?”

    “这……”

    这种假设有意义么?毫无意义。但你们女生都是感性的动物,如果我现在说无可奉告,你肯定不相信。如果我说我想追你,你肯定又觉得是不是加了特技故意闪一下。

    “张郎……”

    你露出鹌鹑一样的眼神就行了?身为一条工科狗,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除了玩弄钢铁水泥,还有钢铁水泥一样的灵魂和躯体。

    “殿下强人所难,德实难回复。”

    张德沉声道。

    “是妾唐突了。”

    李芷儿轻声一叹,柔弱纤细,让张德内心嘎登了一下。硬要说的话,在这三月未至,寒风微暖的季节,这简直就像是曾经少年时代默默发誓,为某个暗恋女生努力奋斗的酸涩青春。

    一时有点无言,两人就这么站着,没什么好说的。

    “殿下用过早膳没有,不如一起?”

    感觉有点尴尬,张德只好如是说道。

    谈个恋爱什么的,真不是张德想要的。更何况,就算要谈,也不会是公主。只是感情这东西,不是他说不行就不行,少女情愫,任何时候都比较执拗。

    “不了,妾……告辞了。”

    李芷儿莲步轻移,微微颔首,出门披上斗篷的时候,见坦叔回来,亦是微微点头。

    坦叔一愣,正要施礼,却见李芷儿已经登上香车。

    老张感慨一声,出得门来,见坦叔道:“坦叔,工地上的沙子都清空了?”

    “都清空了,只是郎君,这沙子有何用?”

    修建文宣王庙,除开地基四周的砂岩,还有龙首渠附近挖掘的沙料。工程量增加之后,挖掘出来的混合型沙子就越来越多。有些混杂的石英砂,因为没用场,只好堆在东关下方,风一扬,就成了沙尘暴,让人完全睁不开眼睛。

    “文宣王庙那些窗棱,我让人空着,是有原因的。”

    言罢,张德看着安平公主的香车渐行渐远,暗暗叹了口气,问坦叔,“我是不是对殿下太不近人情了一些?”

    “公主年少,不过是情窦初开,兴许日后就好了。”

    坦叔皱着眉头,如是说道。

    老张点点头,嗯了一声:“如果日后就好,最好不过。”

    唉,这该死的春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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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孔圣显灵

    关洛最好的石英砂其实是在岐州,不过岐州都督刘师立跟张公谨在玄武门之后不对盘,左骁卫争过位子,然后张叔叔被李董赏了个定远郡公,他也捞了个襄武郡公。

    但为什么张叔叔靠着《六条突厥可取状》上了位,这货就被扔到岐州当守山犬呢?还是历史遗留问题,丫跟王世充睡过

    李董当年还是保安部经理的时候,拎着砍刀带着小弟去抢洛阳这块地盘,靠巴结原大隋帝国有限公司董事长上位的王世充就被剁死了。

    争地盘为的是什么?不就是钱和小弟么。钱多了就能招小弟,小弟多了就能抢地盘,地盘多了就能多收钱,一种循环……

    砍死王世充之后,好些个小弟就开始迷茫了。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问题。

    然后刘师立这货考虑的是什么呢?他就琢磨,李经理这么能打,要不老子咬咬牙,也去陪睡?

    于是就有了李董“惜其才,特免之”的戏码,感动的刘师立哭的稀里哗啦,立刻就成了忠犬,并且表示砍死李建成总经理这种事情包在我身上

    那时候,刘师立是左亲卫,李董手底下其实也没几只像样的金牌打手。

    等到有强迫症的李董收集齐了九张好牌,就在玄武门那天,打出了四个王,还有五个二。

    四大天王的地位,也就是那时候敲定的。

    至于五个二的命运,就各有各的不同,各有各的二。

    反正比起张公谨庞卿恽侯君集还有李孟尝,刘师立是真二。

    这货和张公谨在左骁卫争锋,张公谨不和他一般见识,反正做官也不是张叔叔的愿望,要不是大隋公司克扣工钱,他好好的长史不做,跑来造反?他有病么?

    于是张叔叔就默默地在旁边做个安静的美男子,帅的惊动天可汗。

    然而刘师立觉得。张公谨这瓜怂,不堪一击,老子已经无敌了

    在某年某月某日,刘师立请左骁卫的小伙伴们喝酒。喝高了眼睛发红,他就冲兄弟吼道:“尔等观吾双目,何如?”

    “刘公双目,赤红如火”

    其实这意思,就是说老刘你的眼睛充血了。

    然后他脑子充血了。吼道:“此乃天眼”

    一嗓子吼的左骁卫兄弟们全部吓尿,然后还没完,刘师立当场把衣服一脱,露出了身上的带鱼状胎记:“此乃天龙”

    左骁卫兄弟们全部吓出了屎。

    然后他把裤子一脱,吼道:“吾之姓名,天帝耶?”

    左骁卫兄弟们全部吓出了魂。

    去喝酒的一宿没睡,太特么恐怖了。

    当时还在左骁卫看门的四大保镖听说了这事儿,于是就琢磨,张公在的时候,多好啊。有钱有闲有地位。尼玛的姓刘的一来除了装逼就是傻逼,老子不干了

    于是四大保镖之首张礼青就去右监门找到了李孟尝,把刘师立装逼说的话模仿了一遍,半点特技都没有加,人证多的是。

    不要问为什么左骁卫的人去右监门告状,反正和张叔叔半点干系都没有。

    证据就是李孟尝问张礼青:“尔等为弘慎抱不平耶?”

    “非为张公,为社稷尔。”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李孟尝信了。

    然后第二天,李董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李董就把刘师立叫过来,问他:“听说你要造反?”

    “陛下饶命”

    刘师立当时就跪了下来。而且尿了裤子,并且眼泪鼻涕横流。而且发誓,回去就把身上的带鱼胎记给划了,他忠心耿耿啊。

    然后李董就呵呵一笑:“知卿不然。此妄言耳。”

    接着李董不仅没殴打他,还打了赏。刘师立抱着李董赏的六十匹布,就跑岐州上班,老老实实地做守山犬做到今天。

    所以,虽然张德瞧不起刘师立这个二货,岐州理论上也是个穷逼地方。但谁叫那里有天然砂矿呢?而且品质在西部地区算是名列前茅的。

    可惜,老张虽然有心去岐州挖矿,但可以想象的是,刘师立一听说是张公谨的侄儿,连黑风骝用蹄子都能想到会发生什么。

    万般无奈,张德只好就近原则,龙首渠两岸也有含沙层。龙首原东南也有石英矿,矿砂颗粒度还算可以,油头上佳,用来制作亮晶晶的小玩意,还是没问题的。

    作为一条工科狗,废物利用是强迫症,车间里的边角料你不焊个架子出来那就是天怒人怨。无缝管你不做个熊孩子的经典玩具,你还是人?

    于是乎,当广大河套民族兄弟在收割碱蒿子制作土碱的时候,老张不能只盯着肥皂,肥皂掉地上捡的人多的是,但亮晶晶的小玩意,才是装逼利器。

    在长安人民感慨文宣王庙真是高真是大真是高大上的同时,张德在东关又开了个小作坊,那里有山有水还有沙子还有转动的风车,以及转动的小型球磨机。

    为了降低大量烧制所需温度,张德提前先制作了一批畸形玻璃球,然后在程处弼哭爹喊娘的哀嚎中,挨个儿敲碎,然后塞进球磨机粉碎。

    “哥哥不要啊,最后一个了”

    “拿过来”

    “哥哥,这是我亲手……”

    “给我”

    一把抢走了带有紫红色的玻璃球,放在了锻锤下,砰,粉碎。

    收集了足够的玻璃碎料,张德才开始烧制平板玻璃。

    如果直接硬上,温度要求太高,而且不好控制。有了玻璃碎料,大大降低的技术要求,然后就是按照基本法来碾压平板玻璃。

    虽说他很想搞浮法玻璃,然而别说原料粉碎配比了,光锡槽就没办法解决,金属液总不见得倒一桶水银下去吧。

    三月初一,文宣王庙清场,卫生工作也已经收尾,除了窗棱还没有封上白绸。听说现在有人用宣纸糊窗户,真是有辱斯文。

    孔祭酒视察了一遍,然后眉头微皱,问张德:“操之,后日大典,缘何窗棱还是空空如也?宣纸不是还有吗?赶紧糊上。”

    有辱斯文啊。

    “祭酒勿忧,下官已有准备,明日一早,祭酒便知矣。”

    “嗯,老夫姑且信之。”

    言罢,抖了抖胡子,看也没看张德,回去批卷子了。

    冲孔祭酒背影吐口水,老张恨恨然道:“上回养羊你也说姑且信之,特么竟然在山东圈一万亩地,权贵真可恶。”

    像张德这样有良心的年轻贵族,已经不多了。

    有些时候,老张都会被自己的善良感动,目前小半个草原,都在感慨义商华润号是辣么的悲天悯人。

    这都是张德的苦心经营啊。

    三月初二的那一天,长安的人民群众觉得天空有点亮。

    然后远远看,卧槽,好闪好闪好闪啊

    阳光缓缓地照射在冲天而起的文宣王庙上,金色的阳光,直接反射到东城的每户人家。

    “孔圣显灵啦”

    伴随一声大吼,整个长安,沸腾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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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完工验收(第二更)

    人间,又**了。

    张德模仿中书令仰望星空,然后小小地装了个逼。

    仔细想想,上辈子过的也挺风光的,可特么自己抱的大腿,含着泪也要把“雅蠛蝶”喊出来。

    这辈子虽然精神文化生活贫瘠了些,也不能找小伙伴联机打个波ss啥的,更没有五金一件的银鳞胸甲,但这并不妨碍张德在物质文化方面进行提炼。

    和钱没关系,当然了,主要是钱。

    “哥哥神乎其技啊”

    程处弼激动的浑身发抖,瞧着文宣王庙四配十哲后面的光辉,就差喊他大人来看上帝。

    长安城沸腾了,皇帝陛下也听到了外面的喧哗,便问侍卫,外面这么大动静,发生了什么?

    侍卫还没去,去年退了休的史大忠擦着额头上的汗,提着衣衫,跑的跟老鹅似的,然后跑皇帝面前就是一个大礼,喊道:“陛下,天佑大唐,孔圣显灵啊”

    你特么逗我?朕家里攀的祖宗是老子,结果显灵的是孔子?

    然而李董住的地方地势还是比较高的,于是他换了一身劲装,直接小跑去了高台。

    登高望远向东看去,李董嘴角一抽:“这……”

    工科狗玩文化是玩不出什么的花样来的,所以只能搞点特技。duang的一下给圣人们来个特写,各种灯光给力,要不是没办法乱涂乱画,老张一定要给个重金属摇滚风。

    琉璃光华若天宫,文宣王庙一夜之间就酷炫到这种程度,让唐朝的土鳖们有点小激动。

    张德一脸得意,咧嘴一笑,对程处弼道:“三郎,若你能去岐州摆平刘老儿,懂?”

    程处弼小鸡啄米点着头:“懂,懂,懂的。”

    拍了拍程处弼的肩膀。张德打了个呵欠:“连夜施工,累死我也,回去睡觉。”

    “哥哥,少待少待。”

    程处弼胳膊一伸。拦着张德,一脸谄媚,“嘿嘿,哥哥,此事。万万不可说与别人听去。”

    “你这厮,这般计较作甚。只你一人,怕是摆不平刘师立。”

    张德笑着摇头。

    “哥哥放心,吾非一人,欲寻李大郎同去。”

    “唔……”

    老张琢磨开来,虽说张叔叔和刘师立互相不待见,但李勣对刘师立有回护之恩。李震若是去岐州,别的不敢说,刘师立肯定要叫一声世侄。

    而且刘师立想要翻身,在岐州唯一有希望的就是打吐谷浑。他和李靖又说不上话。想要走门路,也只有托李勣帮忙。

    然而李勣会随随便便帮忙吗?刘师立跑过来求李勣办事,然后干净利落地办了,张公谨就算心里无所谓,程咬金都能打上门去。

    所以,善于卖萌的刘师立,肯定得先让李勣觉得,拉他一把也是还个人情。还有比提携后进晚辈更完美的借口吗?

    想当年,老张还在海上厮混的时候,领导有个老朋友的儿子跑过来说要卖垫圈。领导就表示不需要这么客气,只要你能来,就是心意啦。

    然后垫圈采购这事儿吧,就没后勤部门什么事儿了。

    张氏第一定律:社会学是伪科学。

    根据这个第一定律。不难看出,在人性上,唐朝和一千五百年后没有任何区别。

    “大郎若是去了,切勿揽事上身,紧要处,三郎须和大郎通气。”

    “那厮都把白糖卖进左武卫去了。细水长流,够他花销了。”

    “你懂个甚,自家兄弟,莫要小家子气。”

    老张瞪了他一眼,程处弼才扁扁嘴道:“哥哥偏爱别家,怎地不爱我了?”

    老子特么爱死你了

    “滚”

    程老三委屈极了,但为了正义的事业,他马不停蹄地叫上了李思摩的儿子李毅,然后就去了李勣府上打门。

    孔圣显灵来围观的人很多,最激动的其实不是皇帝,而是孔祭酒。

    孔颖达浑身发热,其实亵裤都没穿,披了个袍子就出来了。左手捧着书,右手拿着毛笔,随时准备把满肚子的豪言壮语写下来。实在不行写别人的诗篇也是好的。

    金吾卫的大兵就苦逼了,熬夜值班就算了,要换班的时候,来了几千百姓还有达官贵人。

    连女儿家也要来瞻仰一下孔圣灵光。

    随着太阳升起,红日透射,那光芒越发聚集,整个文宣王庙看上去就是要比别处亮。

    不多时,李董的御辇到了。

    终于到了清场的时间,李董下了马车,也感觉浑身热血沸腾。莫非老天是在告诉朕,朕乃天命所归?

    “陛下天命所归,乃有显圣昭告万民啊”

    老孔赶紧上去拍马屁,他是孔家嫡系,孔圣后裔,拍皇帝马屁的同时,也是隐形抬高自己的地位。

    所谓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孔祭酒能感觉到十八学士的其余老朋友眼神何等的羡慕嫉妒恨,虽然他很不想说粗鄙之言,但从内心来讲,老孔的意思只有一个:你们要是不服,回去重新投胎啊

    “陛下天命所归,孔圣显灵,昭告天下”

    李董的感觉越发地良好,脚步也有点飘,一边走一边看着四配十哲石像,光芒四散,太有神圣感了。

    本来配享四圣,是在考虑要不要把颜回和孟子去掉的,后来皇帝拍板,承旧例,复圣闻一而知十,乃是智慧的象征,必须有。

    当然这话正面理解其实也没啥,但读书人大多都不是傻逼,很显然颜回没问题,孟子就要考量了。

    孟子的主张,让做君王的都很蛋疼。

    李董肯定也不例外,所以他没有正面说亚圣滚粗文宣王庙,就是想等着小弟们主动分忧。

    然而小弟们虽然一颗红心向陛下,但也是有自己想法的。

    于是山东士族商量了一下,只说孟子的“仁政”,其他的啥也不管。

    因此复圣圣像基座上,刻了“知”,而亚圣圣像基座上,刻了“义”。为什么没有刻“仁”呢?因为给述圣孔伋了。

    毕竟,孔子的孙子,肯定要比亚圣“仁”一点。

    博弈嘛,总是有得有失,虽然亚圣圣像还是立了起来,但总算没有搞个大新闻,让李董多少也能接受。

    十哲塑像虽然没有孔圣四配那么高大上,但每个塑像配一条经典语录的形式,让李董眼睛一亮。

    搞意识形态嘛,表面工作肯定要做好,一定得有让国内外人民群众都认可的普世价值。

    至于那些不认可的,很显然,他们都是顽固的反唐份子。

    不信普世价值的人,很危险,这时候,就需要唐军亮个相,偶尔教做人。

    李董站在子贡像前,然后念出了语录:“子贡问为仁,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好”

    “陛下英明”

    老孔上前,笑着说道。

    “监丞张德,何其贴切也。”

    李董指了指端木赐旁边的语录,“朕要重赏。”

    孔祭酒顿时兴趣缺缺,不是赏老夫啊。未完待续。

    ps:争取晚上多搞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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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介绍:
玄武门发生了点小事情,没过多久,大唐就换了一个新皇帝。而一只野生的工科生,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来到了此刻的长安。原本因为和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的大牛沾亲带故,想要混吃等死,但没想到大牛不要几年就会嗝屁。
于是,这只闯入大唐的野生工科生,决定发奋图强,争取有生之年做一台小霸王学习机出来,好名留青史。
他已经想好了,他的墓志铭上会这么写:小霸王其乐无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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