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0五章 大生意
州五郡国六十二县。
说起来,这徐州可称得上是人杰地灵,被称之为龙飞之地。
除了汉高祖刘邦之外,猛士如风,谋士如云,名人大儒,文人骚客,数不胜数。
下,是徐州的治所所在。
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日子,但是在下的上空,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悲愁之气。
走在下的街道上,就看见行人行色匆匆,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惶恐失措的恐惧表情。
比起昔日的繁华景象,如今的下显得是格外凄冷。]
主公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把曹操的老子给杀了……没错,曹操的确是破坏了陶谦攻取扬州的计划,可在这诸侯混乱的年月当中,曹操所做的事情,并没有错。
虽然有株连九族的说法,但同样也有罪不及家人的俗语。|君子,不成想也有如此暴虐的行径。不过曹操……你打徐州就打了,为何又要做那屠城之事?
莫非,这天底下所谓的高士,都是一个德行吗?
一个念头突然在脑海中闪现出来,竺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一个寒蝉,汗毛都乍立起来。
二弟芳,如今在董匪麾下效力.+|几年怕回不来。
对于商人来说,出海行商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所以不论是陶谦还是别地什么人,都没有往太深的地方去考虑,更没有人知道芳的下落。
毕竟,在董俷的阵营中,芳声名不显。
可这终究不是件长久的事情,那董匪如今是天下公敌,若陶谦知道了的话。结果……
“老爷。到家了!”=.就这样沉思下去。
走下车,竺裹了裹锦袍。
徐州的天气并不算太冷,可这时候,竺却有一种发自于内心的寒意。
“大哥,大哥……”
一阵叫喊声。从大门后传来。
从宅院里跑出一个年纪大约在十七八岁,生地如花似玉,粉雕玉琢地绝色少女。
一双杏目,秋波流动。
樱唇皓齿,带着妩媚笑意……
少女一把抓住了竺地胳膊,“大哥大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这少女名叫麋贞,是竺的小妹。平日活泼好动。天真烂漫。可骨子里却有一种倔强。
陶谦的两个儿子,对麋贞可说是垂涎已久。
不过竺虽然是个商人,身份不算太高。可抡起在下的威望来,却是相当不错。
麋大善人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
修桥铺路,灾荒年还会设粥棚救济灾民,乐善好施,百姓对他非常尊敬。
一方面,陶谦不是徐州本地人,没有竺这样的本地豪强支持,也不太好立足,二来陶谦也需要借助豪强,来平衡徐州世族的势力,同时竺也是他最大地财源。
若非如此,那陶谦的两个儿子,早就对麋家不客气了!
麋贞也很聪明,心里面虽然讨厌那两个二世祖,可表面上还要敷衍一下,以免得罪了陶家。竺也知道,妹妹不喜欢那两个人,但有什么办法,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从麋贞的眼中,麋竺看出了一丝端倪。
妹妹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吧,否则何需亲自跑出来?
“小贞……”
“大哥,我的小白好像病了,你快来帮我看看……”
小白,是麋贞的宠物。但是这种事,好像不该来找我吧?用得着跑出来告诉我?
麋竺越发肯定,麋贞肯定有事情。
被麋贞连拖带拽的往后进走去,看上去活脱脱是一个小女孩儿,为了心爱的宠物而向慈父般的兄长撒娇哭诉。没办法,这麋家老宅,天晓得有没有什么细作眼线?
后进宅院,是麋家地重地。
有麋竺地心腹之人看管,平日里麋贞坐镇。
别看麋贞的年纪小,可做起事情来却是滴水不漏,颇有大将风范。
兄妹二人径自走进了后宅的密室中,只见斗室里端坐一人,看衣装,颇似行商之人。
“大先生!”
那人见麋竺进来,立刻站起来拱手行礼。
这一开口,麋竺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走南闯北,他一下子就听出那人地口音来。
雍凉口音,但说不准具体是什么地方!
麋竺的生意,和雍凉并没有太多的关联,这个人……
“敢问阁下……”
“小的名叫董龙,是二先生派我前来。”
薰龙?二先生?
还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麋竺暗自哆嗦了一下,脸色一变,压低声音道:“原来你是那董匪贼人,还真的是胆大,居然敢来这里送死?什么二先生,我二弟出海行商,如何会与你相遇?”
薰龙,原名龙骑十二,是湟中羌人,最早跟随董俷。
若换个人,早就被麋竺的话说的脸变颜色。可董龙跟随董俷十余年,转战天下,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故而,麋竺的装腔作势,非但没有令他惶恐,反而笑了。
“二先生当然是出海行商,小人不过是他新收的仆人。”
“是吗?”
“小人现在叫做麋龙,却是二先生为我专门起的名字。二先生有一封信。托小人带给大先生←说徐州天气不好,早晚当多知冷暖,并且还奉上了一个药方,可驱寒袪病。”
说着话,董龙……不,应该是麋龙,脱下靴子,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剑。隔开地鞋底。
双手把一封信呈给竺。然后垂手退到一旁。
“我二哥可好?”
“二先生好的很呢,如今在王府中担当家令,还是司盐校尉,很受将军重视呢。”
话说的很含糊。
王府,将军……
但是却足以让麋竺和麋贞听明白。
家令,享七百石俸禄,司盐校尉倒是没听说过。不过多多少少的能猜出一些端倪。
想必是掌握盐铁的一个官儿,少说也是一两千石俸禄。
麋竺表面上没有什么反应,可这心里面,还是忍不住为兄弟高兴,同时也有点羡慕。
不管董俷如何落魄,却是正经有玉玺昭告天下的骠骑大将军。
李傕郭虽然掌握天子,但没有玉玺镇住皇统,总是显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自己跟了
么多年。还是个从事。
可兄弟才几年的光景?如今却是王府的家令,比起来,自己可是差了一大截呢。
听到二哥很得意。麋贞自然也非常地开心。
拉着麋龙问东问西,一副好奇宝宝地表现……的都是麋家的隐语。别人就算拿到了,也看不懂里面的内容,但是麋竺却是看的极为明白。
“西边的生意,果真那么好吗?”
“二先生觉得很好,而且认为那里很适合做大生意。”
言下之意,是说麋芳认为,西域更适合麋家的发展,说不定能由此,而一飞冲天。
麋竺想了想,“这刘备,真地那么可靠?”
麋龙一笑,“大老爷认为,要想做成这单生意,非此人莫属。”
麋竺眉头一蹙,看了看麋龙,突然展颜笑道:“那你呢?还要回去?”
“二先生说,让小的留在大先生身边,也好谋个出身。不过,还要大先生收留才是。”
“只你一个?”
“小的还有几个看家的护卫,倒也有些本事。如果大先生愿意,还望一并收留。”
果然,看样子董俷要反击了!
麋竺错动手指,沉吟片刻,“那这单生意,麋家又能有几分利?”
麋竺是生意人,麋龙现在的身份,是个行商。故而时时刻刻要以生意人的身份说话。这也是麋龙出来之前,被反复交代,甚至还跟着马嵩麋芳学了好一阵子的生意经。
麋竺这是在要好处啊!
麋龙一笑,“只要能做成这单生意,一切都可以商量。如果大先生愿意,小的愿引介一番。”
“如何引介?”
“这个,大先生到时候自然就能知道。”
麋竺地笑容很灿烂。
“既然这样,就带着你地人过来吧……小贞,你帮麋龙安排妥当,过些日子,我有要事需你去办理。”
麋贞点头答应,带着麋龙走了!
麋竺看着麋龙的背影,突然生出一种感叹。
也许,天下人真的都小看了那个人……只是不知道,这个刘备,真地有那么厉害?
顾不得许多了,如今唯有试一试,看看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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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都,又称广川国,是冀州治所所在。
已经进入了十月,刘备起了一个大早,和关羽在宅院练了一阵武艺,就穿戴整齐,前往署衙。
如今,刘备为信都令。
作为袁绍的麾下,能当信都令,在许多人眼里,说明刘备深受袁绍的信任。
可刘备自己心里却很清楚,这个狗屎的信都令,其实不过是袁绍施舍给他的官职。
班氏大败之后,刘备在袁绍的眼中,越发的不堪了!
若非许攸暗中牵线搭桥,让刘备投靠了袁尚,说不定袁绍早就找借口把他干掉。
即便是有袁尚求情,刘备的兵权还是被解除了。
心里面这个悲苦啊,简直无法用言语能够表述出来。不过刘备原本就是个坚忍的人,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变得更加隐忍了……忍他人所不能忍,等待机会成熟。
刘备对这个道理,可以说是很明白。
袁尚对刘备也非常的看重,私下里经常劝他,一旦时机成熟,定会为他谋个出路。
可这一等,就是大半年……
文丑被调走了!
虽然文丑并不愿意离开刘备,但刘备知道,如果文丑继续留在身边,会让袁绍更加顾忌。
私下里和文丑抱头痛哭,可在明面上,刘备却表现的无所谓。
打掉了牙齿和血吞,今日你们加注在我身上的手段,迟早有一日,我会向你们报复。
薰俷、袁绍、田丰、逢纪……还有沮授!
文丑被派去了五阮关,协助高览,和鲜于银交战。
刘备和关羽则留在了信都,当着他那信都令,而关羽则坚决的留下来,陪伴着刘备。
袁绍本来也想把关羽调走,可后来想想,又觉得凡事不可做的太绝。
他也爱惜关羽的武艺,只要刘备在,关羽就是他的手下。其实仔细想想,刘备的失败,也怨不得他。那恶虎吕布,与董俷并称世之二虎,败给他,也算是很正常。
所以,袁绍后来也就把这件事情,抛在了脑后。
刘备很尽心尽职的当着他的信都令,大小事情,处理的妥妥当当。
处理完了署衙的公务之后,刘备带着关羽,悠闲的走进了一家酒肆。这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处理完公务,就在这酒肆里小酌一番,然后回家编一张草席。
这个习惯,让许多人耻笑。
但刘备却浑不在意,反而时常把编织出来的草席送人,连袁绍也得了一张。
至于心里的苦楚,只有刘备和关羽二人知晓。同时,在酒肆中刘备还结实了一个好友,济阴人董昭,是个很有本事的人〉起来,这董昭也很倒霉,和董卓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却因为和董卓同姓,被袁绍深厌之,每日可说是非常的郁闷。
两个都是不得志的人,自然有很多共同的话题。
薰昭是袁绍的从事,闲暇之余,就会和刘备在这酒肆小酌几杯。
刘备来这酒肆,说穿了就是为了和董昭相见。不过,今天董昭许是事情多,所以没出现。
刘备和关羽喝着小酒,不时的还讲两个笑话。
就在这时,一个锦袍男子出现在刘备的身旁,也不询问,就坐下来打量起刘备来。
“这位先生……”
刘备很诧异,开口询问。
他倒是不怕有人对他不利,信都有袁尚罩着他,关羽武艺高强,隐隐有冀州第一高手的架势,想要对他不利,还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锦袍男子说:“敢问大人可是刘玄德?”
“啊,正是!”
刘备疑惑的看着对方,“不知先生是……”
“在下麋竺,乃徐州别驾,今有公务,特来与袁公相商。常听闻玄德公大名,故而前来一叙。”
刘备更加奇怪,“不知先生有何指教?”
徐州别驾?
想必是来求援兵的吧。
听说陶谦被曹操打得很惨,快要抵挡不住了。
只是,这麋竺和我素不相识,为何要主动和我攀谈呢?
慢着……徐州求援……
刘备的眼睛,不由得唰的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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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0六章 沙沙有心事(一)
很冷。
居延城朔风刚烈,吹在人脸上生冷。
屋子里有一个三尺见方的火塘,里面堆积着红彤彤的煤炭,把暖意传递到房间中的每一个角落。
煤炭,出自移支。
据说那里有很多裸露在地面的黑色石头,可以用来取暖燃烧。
当地人曾经请教过一个来自贵霜国的僧人,那僧人说这种黑色的石头,名叫劫灰之灰。
反正不管叫做什么,人们发现了这玩意儿,很快就开始使用。
不过,他们只取裸露在地面上的劫灰之灰,不敢深挖,以免得罪了神灵。
薰俷见了之后,立刻醒悟到,这中所谓的劫灰之灰,就是后世的煤炭。也就是说,在移支蕴藏着丰富的煤炭资源。如何利用,薰俷没有什么好主意。不过把这些煤炭送去将做营之后,蒲元说可以提升炉温,对于铸造兵器,能产生巨大的作用。
既然蒲元说有用,董俷自然也不会放过。
在陇西俘虏了上万军士,留着这些人吃闲饭?自然是不可以,索性就派到了移支。
薰俷到了移支才知道,在他的名下,竟然有几百万顷良田。
对于臧霸出的那个主意,他也说不上好坏。反正这一下子变成了大地主,的确是很令人振奋。
中原的混战,依然在继续。
而西域,却迎来了第二轮的扩张。
贾诩把手中地公文处理完毕,抬起头笑道:“子瑜。在西域的生活,过的还习惯?”
诸葛瑾笑了起来,“常听西域苦寒,却没有想到,却是这番景象。比之中原,未必就差了呢。”
说着,他把一份公文递给了贾诩。
诸葛瑾如今担任着贾诩的助手,这也是董俷特意安排。
没错。在学业上。诸葛瑾的确已经修完。可理论总归是理论。没有实践和阅历,那就是纸上谈兵。
薰俷把诸葛瑾留在贾诩身边,熟悉各种事情。
一俟开春后,就会让诸葛瑾去池。在董俷的印象中,诸葛瑾的军事才能,好像不是很高※以,对于兵事上的事情←很少让诸葛瑾插手,而是由卢植掌控。
贾诩接过了公文,扫了一眼。
诸葛瑾说:“没想到这个班咫,还真地是够厉害。二十天拿下善,真不简单啊。”
贾诩淡定一笑,“其实这不难预计。班咫为定远侯后人……子瑜,你没在河西呆过,自然不会知道。定远侯在西域地威望。当年定远侯班超父子。在西域如同异姓王一样地存在,故而才会让先皇所顾忌……定远侯三十六骑平西域,第一个目标就是善。想那善。视定远侯为神人,如今班咫出面,善王焉敢不投降呢?”
“古有定远侯三十六骑定西域,今日有班咫八百骑降服善王,倒是一段佳话。”
“佳话不佳话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善一降,天山南路南道十国,也就算完了。”
诸葛瑾笑着点头,“没错,按照这个速度,预计来年年末,南道十国当为主公治下……咦,中原传来消息,袁绍果然出兵了!沮鹄为主将,刘备关羽为先锋,驰援徐州!军师,如此一来,主公的布局看起来是要得手了,只是不知道这刘备能否……”
贾诩一蹙眉,接过了公文。
“说起来,我一直有点奇怪。这个刘玄德……虽然多次出手,却没有展示出太大的本领。相反,除了偷袭吕布,借和连之手夹击,取得了一次胜利之外,似乎没有打过什么胜仗啊。为何这一次主公一定要戳哄他出来,他真的能抵挡住曹操吗?”
当初,董俷提出刘备的时候,所有人都很惊异。
毕竟这刘备声名不显,除了华雄之外,很多人甚至都忘记了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人出现。
而华雄之所以能记住刘备,也是得益于关羽的那一刀。
说穿了,对关羽的印象,远远高出对刘备地印象。而当初董俷的那一句提醒,更是困扰了华雄很长一段时间。几次试图询问,但都被董俷支支吾吾的把话题岔开。
不过,华雄也因此对董俷,更加敬服。
所以当所有人都认为刘备不可能抵挡住曹操的时候,华雄坚决的站在了薰俷的一边。
废话,主公是什么人?
若非主公的那一句话,说不定我现在早死了。
所以主公说那刘备能挡住曹操,那刘备就肯定能挡住,就算是挡不住,也能挡住。
贾诩蹙眉,沉吟片刻。
“子瑜,你把这里
处理一下,我去半点事情。有重要地公文,就放我
“喏!”
贾诩站起来,向屋外走去。
一边走,他一边想到:既然主公如此重视这个刘备,看起来,当加强对此人地监视。
那么有谁来完成?
毫无疑问,当然是由李儒来完成。
李儒抵达居延城之后,迅速的接手了技击营。
当然,对外宣称李儒只是一个秘书郎,治中从事史。换而言之,就是薰俷的幕僚。
表面上看技击营依旧由董铁和王买掌控。
法正由技击营抽掉出来,在李儒手下打杂。这在许多人眼中来看,是一种惩罚。
而法正心里明白,董俷这样做,正是为了培养他。
要说起来,李儒地确是个干情报的材料。经过了一次失败,李儒变得更加缜密细腻。而王买相对而言,则充当了台面上的那个人,二人配合起来,可谓相得益彰。
薰龙前往徐州,正是李儒一手策划。
同时,借助麋家的商业网络,一张巨大的情报网,在无声无息中,已然有了雏形。
贾诩想要加强对刘备的关注,就必须要通过李儒。
事实上,虽然贾诩的官位高于李儒,但他心里也知道,那技击营,才是薰俷最为在意的一个秘密存在。而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贾诩李儒的配合,也渐入佳境。
走出署衙,贾诩就见有一人晃悠悠的走来。
“啊,绍亭侯……”
贾诩连忙向那人行礼,开口问好。
沙摩柯的精神看上去并不算太好,情绪也有些低落。
“军师,见到我二哥了吗?”
“啊……早上议事的时候,主公在。不过议事结束之后,就带着弘农王和文姬出去了。哦,你要去的话,不妨去费沃那里看看,主公最近似乎和费沃在研究什么东西。”
“哦,那我去找他。”
看沙摩柯走了,贾诩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三爷啊,有时候太较真了。贾诩当然知道沙摩柯为何而烦恼〉穿了,在沙摩柯心里,总觉得丢了安定,对不起董俷〉实话,那怪不得沙摩柯,就连贾诩也没有发现那里面诸多的阴谋,沙摩柯一个粗人,又怎么可能看出里面的端倪来?
另外,董俷在抵达张掖之后,在居延城重设汉安都护府。
汉安都护府下,原设有巨魔士、背嵬军、选锋营和解烦军四支人马。薰俷又增设了三支人马,分别是踏白军、游奕军和乞活军。踏白军主将是陈到,完全是以早先张掖军的班底为主,以韩德为军司马,裴元绍薰弃董召三人为副将,镇守稽落塞。
游奕军的主将是黄忠,文聘为督军从事,王威晏明为副将,镇守宜禾都尉城。
这两支人马,董俷并没有急于配备军师。
倒不是他不想配备,实在是他手中现在能独当一面的军师,实在是太少了。
同时,两支人马的人数,也限定在八千。同样是精兵政策,西域如今实在不适合进行大规模的征兵。反倒是乞活军,和踏白军游奕军的性质,没有丝毫的相同。
其组成的主体,全部是俘获来的马贼,还有战败的羌人、人俘虏。
想求乞活命是不是?
很简单,就给我卖命吧。
你们打下来一个地方,那些异国俘虏,就是你们的麾下。只要你们能有了一定的战功,就可以获得自由身,同时还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土地。如果死了,那就怨命不好吧。
这样一支人马,完全是乌合之众。
而担任这支人马的主帅,正是董俷的大哥,典韦。
成蠡为督军从事,军司马。典家四小虎,则担当副将。
乞活军如今的兵马大约在两万左右,奉董俷之命,驻扎在金满城,等待开春出击。
所有人似乎都有了安排,唯有沙摩柯,至今无事可做。
也难怪,这位三爷会感到郁闷。
沙摩柯跨上丹犀,出居延城向西行。
大约三十里处,有一个新建起的城镇,也是一个屯田的地方。
城镇名为董玉城,是董俷为了纪念大姐而专门命名。同时,这座董玉城的另一个身份,就是将做营的所在。别看这里守备松弛,可实际上,到处都是贾诩安排的暗哨。贾诩也明白,这里是董俷的另一处重要官署。 ,.,,,
第三0七章 沙沙有心事(二)
俷正扶犁赶牛,在田间耕作。
这汉代的犁,多是以长直辕犁为主,回头转弯时不够灵活,起土也有点不太方便。
不过对于整个时代而言,长直辕犁却是非常出色的农耕工具。
从春秋末年开始,就出现了耕牛,对于耕种而言,产生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但由于耕牛并非是家家户户都能养得起,只聚集在少数人的手中。有一头耕牛,那在乡间就是很了不起的事情。有些地方,有些人甚至靠着耕牛,就能蓄积一大笔财富。
中原的耕牛稀少,但是对于张掖而言,似乎就不再是什么大问题。
大片的牧场,大批的游牧羌人……
随着董俷从中原迁入汉人之后,从羌人的手中买来耕牛,并不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说起来,这里面有黄劭的大功劳。
早期为了吸引汉民流入,有一段时间曾予以了一户人家,一头耕牛的措施。
随着汉民增加,地域不断的向西面扩张,产生了大批的良田,更促使了黄劭大力发展畜牧业。反正所占领的土地,都是董俷的财产。黄劭规划出几块肥美的牧场,专门吸收流离失所的羌人前来牧养牛马,也进一步的促使了羌人和人的汉化。
血统纯良的马匹,被用以战马。
而次一等的驽马,则被当作商品进行贩卖。
如今董俷名下的好马,有几万匹。足以装备出一个精锐地骑军。
沙摩柯看到董俷的时候,吃了一惊。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家二哥居然会跑来进行农耕。而且,在田地周围,聚集了蒲元、马均、费沃等将作大将,还有一群书记,不断的记录着三人口述的种种问题。
任红昌和董绿二人坐在田垄畔临时搭箭起来的暖帐中。
两个幼儿趴在暖融融的虎皮毯子上你掐我一下,我推你一掌。咯咯的笑着。正玩的不亦乐乎。
其中一个。正是薰朔,而另一个幼儿,生地和董朔几乎是一般模样,皮肤黝黑,刚被董朔拱倒,坐在垫子上咿咿呀呀地,也不知道是想要表达什么。片刻又爬了起来,和薰朔顶在一起,那架势好像是在说:我就不相信,我会打不过你这家伙。
这小家伙名叫董宥(you,四
宥,《广雅》中有解释,意思是赦。宽恕。这名字可不是薰俷起的。要依着薰俷的性子,人家打我一拳,我迟早会一脚还回去。宽恕?是对朋友。而不是对所有人。
说起董宥,这出生还真的是坎坷。
临泾之乱发生后,典韦掩护蔡>>.将,鸾卫营的前任主将,在李信被杀,人心惶惶之际,不但一手接掌了鸾卫营,更承担起拱卫的重任。
要说撕杀,任红昌没有典韦沙摩柯那般惨烈地战斗。
可这一路上挺着个大肚子,一方面要安抚蔡>方面要警惕周遭的事情,任务可当真是不轻。过了大城塞之后,腹中小儿在四面危机中诞生出来。
加之董俷生死不明,任红昌这心里的恨,可想而知。
卢植为幼儿起名叫做董宥,希望孩子要学会宽恕,任红昌也要学会宽恕。
后来董俷回来了,对此也无能为力←早就给儿子想好了一个名字,叫做董平。
可惜……
这‘平’字,就便宜了典韦的幼子,同时也为沙摩柯的儿子起名为讐(chou,二声)。《史记-晋世家》中有仇者,讐也。意思就是要提醒孩子,莫要忘记今日之仇。
沙摩柯跳下丹犀,刚走过去,就见刘辨带着小文姬和董冀,满头大汗的从旁边跑过来。
“好臭,好臭!”
刘辨捂着鼻子,大声说:“董卿弄那么一个粪坑出来,臭死人了。将来还要浇在田里,那种出来的粮食,真地能吃吧?反正孤是不吃地,想起来就觉得很恶心。”
“三叔,三叔……”
小文姬看到沙摩柯,跑过来张开了小手。
沙摩柯咧嘴笑了,蹲下身子一手抱起文姬,一手抱起了董冀,“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爹爹和费大叔说,开春要弄出一块土地,说是浇什么肥料。刚才我们去看了,爹爹说的肥料,却是……好恶心,那样的东西,浇在田地里面,真地可以吃吗?”
沙摩柯诧异的说:“二哥弄的什么肥料?”
薰家趴在沙摩柯的耳边低声道:“三叔,就是粪便!”
沙摩柯不禁愕然……
说实话,对于董俷的想法,沙摩柯还真的是不太理解。有时候,这个二哥总喜欢弄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往往效果很不错。比如他早先弄出来的马镫和马掌,随着在全军普及之后,使得骑军的战斗力,至少提升了三成以上。
莫小看这三成,在战场上,三成就代表着存活的几率。
还有,董俷鼓捣出来的那个司南。工艺简化了许多不说,而且体积也变得非常小。
据说那玩意儿是二哥在南山鼓捣出来,在马均和蒲元的改良下,已经开始批量生产。沙摩柯自幼生活在山里,自然清楚,这么一个小玩意儿,能产生多大的用途。
可是往田地里浇……
二哥又想要鼓捣什么东西?
刘辨已经十六岁了,看上去比以前多了许多的稳重。
经过
场灾难后,刘辨变了很多。性子里,依旧带着一丝宽宏来解释,也许更加的合适。不过,处理事情上。却多了许多果决←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无条件地信任董俷。在心里,刘辨相信,只要董卿在,所有问题就不成问题。
何太后在抵达张掖后,曾认真的和刘辨谈过一次话。
“王儿,你觉得董卿如何?”
“董卿……是个好人。”
“王儿,哀家要你记住。无论何时何地。你都要无条件的去相信薰卿。薰卿面似凶恶。可心里却是极为忠贞。你还记得当年你们说过的一句话吗?你不负他,他终身不会负你……天下大乱已起,汉室名存实亡。总有一日,薰卿会扶你再次登基,那时候你的身边,将会聚集一大批人,这里面不泛奸诈小人。为争权夺利而诋毁他……你该怎么做?”
刘辨愣住了,“我……”
“你性情宽和,但耳根子软。将来董卿征战在外,总会有人趁机进谗言……王儿,你要记住,相信董卿。只有这样,我汉室也许还能有复兴之日,莫要被小人蒙蔽。”
“孩儿记下了!”
刘辨从那天开始。更加刻苦的学习。
同时←更加相信,只要薰俷在,汉室一定可以光复。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时常会跟在董俷的身旁。只是这一次,刘辨也有些接受不了。
沙摩柯见过了刘辨之后,走进了暖帐。
“嫂嫂!”
任红昌生了孩子之后,并没有因此而显得臃肿,相反经过济慈的条理,变得更加娇艳。
见沙摩柯进来,任红昌笑道:“三叔怎么有兴趣来了?”
“二哥在做什么?”
“哦,他前些日子发现这耕地用地犁不甚得意,所以就和德衡他们一起改造了一下。这不,刚打造出第一部,就急急忙忙地把我们叫过来观看,还要亲自操作。”
说着话,任红昌好像想起了什么事,“姐姐,夫君这一手活计,似乎很熟练啊……莫非他以前曾经耕种过土地吗?”
薰绿愕然地摇头,“以前在牧场的时候,他天天除了练武就是读书,可没见过他干这种庄稼活儿。嘻嘻,不过夫君有些时候,是挺古怪,也许上辈子他干过这活计吧。”
这原本是一句玩笑话,却道中了里面的真相。
薰俷那上一世,虽然是个护林员,可是对庄稼活,倒也不算是陌生。
以前他没怎么主意,可来到张掖后,静下心来观察这里的风物时,他却发现了一件事情。
在上一世记忆中,山村里由于道路等种种因素,还保持着比较传统的耕种习惯。
比如这犁,董俷记忆中的犁,和他所见到的犁完全不一样。
在这个方面,费沃可称得上是专家。在解释了犁地结构之后,董俷按照记忆,画了一张后世耕犁的草图。其中最大的改变,就是将先有犁的直辕、长辕,改编为曲辕、短辕。同时又在辕头上,安装了可以自动转动的犁盘,使得犁架变小,变轻,同时也便于调头和转弯。操作灵活,方便,也能节省大量的人力和畜力,很实用。
当然,这里面大部分是由马钧费沃和甘信三人通力研究,董俷所出的,只是一个构思。
但就是这么一构思,却使得历史本该在唐代才出现的曲辕犁,江东犁提前出现。
这第一部曲辕犁,被甘信命名为西平犁。
作为上一世操作过曲辕犁地董俷而言,对于西平犁地出现,自然有许多的发言权。
亲自操作了一番之后,董俷身上冒着热气,笑呵呵的走上田埂。
“载成,好像还是有点不舒服。”
费沃马钧蒲元三人闻听,连忙问道:“主公,是哪里不好?”
“似乎少了什么东西……比如这犁铧地吃力度,方向掌控,似乎很困难;还有,耕种不同的东西,也有深耕和浅耕的要求,如果能调解一下,就可以精耕细作了。”
“这个……”
薰俷所提出的概念,实在是有点超乎三人的理解。
也难怪,从这曲辕犁出现,一直到董俷上一世的时间,中间经历了一千多年,对于曲辕犁的细微改进,一直都没有中断过。只是这曲辕犁的形状,却没有发生大变动。
薰俷按照上一世地记忆。来要求刚研发出的新物件,自然是不太满意。
可对于马钧三人而言,这已经尽了全力。想要再做改动,就需要进一步的实践才行。
薰俷也不明白其中的原理。
这就好像开汽车一样,会开车的,未必会修车。
但他也知道,一下子把这西平犁完善,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当下笑道:“你们不用着急。相对于原先的耕犁而言。西平犁已经有了极大的改进。一步登天。自然不可能,咱们可以慢慢来,不断地在使用中,发现和改善……哦,蒲元,你回去通知你父亲和甘先生,命其马上生产。开春时我要大量使用。”
“喏!”
“德衡,我前些天给你说地那个主意,可曾有什么主意?”
“您是说那张风车图吗?小人至今还没有头绪,不过小人前段时间,曾翻阅了毕岚所做地翻车图,发现其中做些改进的话,对于耕种,有极大的好处。只是这只是一个雏形。具体如何改进。还需要和载成敬达再
估计风车一时间难以成型。”
薰俷点头。
他也知道,这一口吃不成胖子。任何细微的变化,都需要一个过程。
再说他画的那个风车,还是从一本书上看到,具体里面的构造,却是丝毫没有头绪。
还是慢慢来吧……
何仪何曼端来了温水,冲洗掉董俷脚上的泥土。
薰俷穿上了让任红昌为他做地棉布袜子,蹬上靴子后,边走边对费沃说:“载成,我常以为这西域是一片荒芜,可没想到……你不妨到处走走,说不定能发现许多对我们有用处的好东西。恩,我回头让军师给你一块腰牌,何仪何曼,我会从技击营抽调一批人,供你指挥……对了,你家眷可曾安顿妥当?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费沃,已年近三旬。
天生的少白头,让他看上去有些苍老。
眉目很清秀,有一种让人一看,就觉得很放心的稳重气度。故而,薰俷把薰玉城,交给了费沃进行管理。
费沃感激的说:“末将兄长已经把江夏产业卖掉,举家迁移张掖。刚开始虽然有些不太适应,不过现在……呵呵,就像主公您车的那样,凡事总需要一个过程。”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薰俷说着,已经走进了暖帐。
“三弟,你怎么跑来了?有什么事吗?”
薰俷净了手,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抱起董朔和董宥,笑呵呵的向沙摩柯问道。
沙摩柯显得很为难,想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薰绿和任红昌都是有眼力的人,一下子就看出了沙摩柯这是有心事啊。
当下,二人过去抱起孩子,朝着费沃等人使了一个眼色。一个拉着小文姬,一个拉着董冀,然后对刘辨说:“大王,您不是说,想要打猎吗?我们这就去,比比谁厉害?”
刘辨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沙摩柯和董俷地谈话,怕不希望别人听见。
能打猎,却是一件好事情。
别看刘辨地武艺不怎么样,可这些年习武强身,也能拉起二石弓,自然兴趣盎然。
当下,一行人出去。
何仪何曼二人很自觉的在大帐外肃立。
薰俷看着沙摩柯,轻声道:“三弟,有什么话就直说,你我兄弟,莫要吞吞吐吐。”
沙摩柯犹豫了好半天,才硬着头皮说:“二哥,你是不是对我不高兴?”
薰俷一怔,“三弟,你这话从何说起?”
“为何大哥都掌了兵,连黄大哥刚来都有事情做,可偏偏……我知道,你一定是生我的气,没有能救下季谋先生!”
“三弟!”
薰俷怒了,细目圆睁,站起来大声说:“三弟,你怎么能如此想?想当年,我三兄弟在长沙结义,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个头磕下去,这一辈子都是好兄弟。”
“可是……”
“季谋先生地事情,和你无关。只能说,你我都掉以轻心,谁都没有觉察到里面的阴谋。我不让你做事,并不是因为我生你的气,而是因为别的原因,你可知道?”
沙摩柯抬起头,“什么原因?”
薰俷沉吟片刻之后,轻声道:“我们如今居于西域,但并不代表着放弃了中原。当初我选择退避西域,其原因很多。但最主要的,就是为了能暂避锋芒,休养生息……然,中原能人众多,除曹操之外,你可知道我最担心的,有什么人吗?”
沙摩柯一怔,“我不知道。”
“刘备、孙策!”
“既然如此,二哥你为何又要扶持刘备?”
薰俷笑了,“其实这里面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不想看见,曹操独霸中原。有刘备在,至少可令其统一北方的时间延长一些,最好是能延长到我有能力夺回关中。”
“那孙策……”
“你可记得,当初二十二路诸侯讨伐阳,其中有一人死在我手中,名叫孙坚?”
沙摩柯点点头,“我有印象。”
“孙策,是孙坚的儿子。此子年纪比我小,却比我更有头脑……呵呵,你也知道,我能为今日之地位,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父亲为我打下的基础。可这并不代表,我真的就能和曹操那些人较量。论勇武,天底下我谁都不怕,但若讲内政,说政治,我却是个门外汉……孙策此人,不可小觑,又有周瑜相助,定能成就大事。”
沙摩柯挠着头,“二哥,这周瑜又是谁?”
“周瑜……呵呵,你总有一天会知道这家伙。此人文韬武略非凡,孙策得此人,如虎添翼。”
“那……”
沙摩柯隐隐约约,听出了一丝端倪。
只是董俷不说出来,他也不敢确定。
薰俷轻轻敲击太师椅扶手,踌躇半晌之后,轻声道:“假以时日,孙策必得江东……这是我所不愿意看到的一个结果。依着我早先的打算,三弟,我想让你回武陵。”
回武陵?
沙摩柯眼睛一亮,已经明白了董俷的意思。 ,.,,,
第三0八章 小儿也是大敌
义里,孙策在占据江东之后,没多久就死了。
薰俷记不清楚孙策是在什么年月被刺杀的,也不知道演义里所说的,是不是很准确。
不过如果孙家在江东站稳了脚跟,就可以借助大江天堑,休养生息。
整个南方,几乎没有人能与孙家抗衡,这对于董俷而言,自然是一件无法接受的事情。
事实上,不仅是董俷看到了这件事,贾诩李儒,包括卢植羊续,也都清楚的认识到孙家占据江东的危害※以,贾诩献策,即使孙策统一江东,也要找人牵制孙家在江东的发展。
以孙策在交州对付番苗的手段来看,这是一个很强硬的人物。
那么他的对手,也必须是一个强有力的对手,否则很难对孙策造成太大的麻烦。
这样一个强有力的对手,需要符合几个条件:第一,对江南江东地区熟悉;第二,有一定的实力和威望;第三,能够震慑番苗山越等族,并且令其能诚心接受。
如今,孙策占据了豫章。
这就等于说,孙策已经走出了交州,向东可以攻打会稽,向西则是荆襄九郡,向北有九江庐江可以选择。从表面上看,似乎是四面楚歌,可实际上呢?
贾诩分析说:“刘表,或许早十年,能成为大敌。不过自从其占据荆襄九郡之后,当年的血气早已经磨灭干净,守家之犬一头。绝不会主动的去和孙策交锋。以我之见,孙策定然会设法和刘表说和,令其坐守江陵,静观扬州之乱……再者,刘表入荆襄,依仗地是荆襄大族蔡氏与蒯氏。蒯良对刘……嘿嘿,怎会出手援救呢?”
对于刘表,董俷也曾向蔡刘洪卢植羊续四人请教。
结果除羊续因对刘表不是很熟悉之外。其他三人对刘表的评价。和贾诩是同出一辙。
也就是说。刘表绝对不会阻止孙策占取扬州。
以孙策的本性,占领了扬州之后,又怎么可能放弃荆襄九郡这么一大块肥肉呢?
至于会稽王朗,庐江陆康,乃至于扬州刺史刘……
薰俷掰着指头计算了一下,还真的没有发现能是孙策对手的人物。
别忘记了,孙策身边还有个周瑜。那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年纪虽小,却很有本事。
所以,抢先下手就成了当务之急。
而符合这个强有力敌手的人选,董俷又细数身边众人,似乎唯有沙摩柯一人符合。
五溪蛮虽位于武陵,但于山越番苗之中,同属一宗。
沙摩柯是五溪蛮小王。可以迅速的在山越番苗等族人中站稳脚跟。
凭借他地勇武。争取蛮王一职当轻而易举。薰俷所踌躇地,是谁能辅佐沙摩柯?
若是只凭武力打天下,孙策周瑜联手。未必是沙摩柯地对手。
但如果讲论智谋,十个沙摩柯,怕也不是周瑜的对手。董俷不要求沙摩柯能阻止孙策占领江东和荆襄,但是他却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能让孙策安安稳稳的发展。
偷袭,骚扰……
只要能让孙策安定不下来,只要让江东难以休养生息,这就足够了。
贾诩说:“江东世族盘根错节,其复杂之处,远甚于江北之地。一郡一豪族,任凭哪一个世族,都不会轻易的向孙家臣服。只要江东保持着不稳定,就一定会有世族出面闹事……到时候,就算孙策占据了江东,怕也是难以安安稳稳的休养生息。”
薰俷明白贾诩的意思。
沙摩柯,就是一根钉子,一根刺,让孙家不舒服,让江东不稳定。
可即便是这样,董俷还是很担心。
毕竟,沙摩柯的对手实在是……
薰俷不是诸葛亮,沙摩柯也不是孔明先生,至于周瑜,真地像演义里说的那样不堪吗?
经历了许多事,看过了许多的人,董俷对演义的内容,也产生了许多怀疑。
不过就算演义里的周瑜是真的,那也绝对不是沙摩柯能够对付,反而会害了沙摩柯。
这也就是董俷始终没有给沙摩柯任务的缘由。
原因?
很简单……
在沙摩柯没有一个合适的谋主之前,绝不能让他会武陵。
可是,这个‘合适’地谋主,又该从哪里找呢?这个人,必须是能劝说沙摩柯地人;这个人,在大局观上,至少能和周瑜抗衡一下;这个人,应该很了解沙摩柯。
就是这么几个简单的条件,就足以令董俷头疼。
不仅仅是董俷,贾诩等人何尝不为此头疼呢?
沙摩柯那是什么性子?
天老大,我老二的家伙,除了典韦和董俷能镇住他之外,董卓活着地时候也拿他没办法。
如今,成了家,有了孩子……
人的确是是变得稳重了很多。可那骨子里的火爆性情……董俷啊,还真的是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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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沙摩柯回到家,天已经黑了!
心情不再像早间出门时那般的压抑,可是这心里面,还是感觉着有点点不太舒服。
自家事自家清楚,沙摩柯也知道,自己不是那独当一面的人。
可是这谋主,也不是说找来就能找来的人啊。沙摩柯跟随董俷这么久,当然知道董俷当年想找一个谋主,有多么的困难。自己还比不上董俷的出身,去那里寻找?
薰俷身边倒是有一批人,可是谁又能让他心服口服呢?
贾诩不行,李儒更不行。卢植老头嘛,倒是能让沙摩柯服气,可卢植会去吗?能去吗?
一大把年纪的人,跑去山区……
沙摩柯越想越觉得恼火,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更厉害些,这样二哥就不用为自己操心。
拎起那一杆董俷命将做营用西域精铁为他专门打造,重一百三十六斤的狼牙棒,沙摩柯气呼呼的走到了庭院中。
今日,月光皎洁。
再过些两天,就是年关了!
月光下,沙摩柯脱去了衣服,光着膀子轮圆狼牙棒,一招一式的施展起来。
仔细想想,从中平年间离开武陵山之后,一转眼就快十年时间了!
当初,沙摩柯只是一个懵懂,什么都不知道的山里也孩子,如今也娶妻生子,有了家。
薰俷不提起武陵还好,这一提起来,却勾起了沙摩柯的思乡之情。
练了一趟棍法,沙摩柯气喘吁吁,狠狠的把狼牙棒丢在了一旁,一屁股坐在石头上。
风,很凉。
可是沙摩柯这心里,却好像着了一把火。
我想回家,我想帮助二哥,我不想再想以前那样,无所事事……
一只温软的小手,搭在了沙摩柯的肩膀上。如兰似麝的体香,飘入了沙摩柯的鼻中。
沙摩柯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在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身边的,只有一个人。
“玉娘,为何还没有休息?”
“夫君未曾歇息,玉娘有怎能歇息?”
甘玉娘一系白裙,解开披在身上的锦袍,为沙摩柯披上。
有道是:一物降一物。沙摩柯这么一个火爆烈性的人,却偏偏被甘玉娘制的服服帖帖。
男人是土做的,女人是水做的。
在甘玉娘的面前,沙摩柯就像个孩子一般的听话。
“讐儿可睡下了?”
“已经睡了……”
“夫人,外面凉,我们回屋说话吧。”
沙摩柯小心翼翼的搀扶着甘玉娘回到了书房里。
二人坐下后,甘玉娘这才开口问道:“夫君,看你这几日坐立不安,可是有心事?”
沙摩柯拨了拨火塘里的炭火,屋子里温暖如春。
他换上了自己的衣袍,轻叹一口气,把日间和董俷的话,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甘玉娘。
“玉娘,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甘玉娘却温婉的笑了,脸上显出醉人的酒窝。
“我还道是什么事情,原来……嘻嘻,夫君难道忘记了吗?那为常与你喝酒的孔明先生?”
“你是说胡老头?”
沙摩柯一怔,片刻后猛然一拍大腿,“着啊,我怎么把这老家伙忘记了?若是他肯帮我,难不成还能对付不得两个区区小儿?不行,我这就去找他,看他怎么说。”
哪知,甘玉娘却沉下了脸。
“夫君,你若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就算请出孔明先生,又有何用?”
这夫妇二人,自成婚以来,可以说是相敬如宾。别看沙摩柯长得丑,对甘玉娘却是很体贴。
这可是甘玉娘头一次,用如此严肃的口吻和他说话。
“那孙策和周郎有什么本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不甚清楚。可二叔是什么样的人,我却是了解。二叔看似莽撞,实际上呢,心思有时候比我们女人家都要细腻几分←很少夸奖什么人,可一旦看重了什么人物,那个人……就绝不会过于简单了。”
沙摩柯闻听这话,不由得一蹙眉。
“夫人是说……”
“既然二叔说那周郎厉害,想必确是厉害的。如果你怀着如此轻敌的想法回去,只怕非但无法完成二叔交给你的任务,到最后,连自己都要搭进去,不如不回去。”
甘玉娘的这一番话,让沙摩柯心里咯噔一下,陷入了久久的沉思当中。 ,.,,,
第三0九章 皆为汉民
月,朔风迅烈。
位于北天山北麓的金满城郊外,却是旌旗招展,人声鼎沸。
这金满城,又称戌部侯城,是汉戌部侯治所之地。早在永兴元年,也就是四十一年前,车师后部国就曾经和汉室发生过激烈的冲突。只是由于当时的汉室虽已衰落,不过对于西域的控制仍在,所以这一次冲突,很快就平息,也没有造成太大影响。
当时车师后部阿罗多与戌部侯严浩失和,所以杀后部国王军就,举兵反汉。
严浩虽然说不上有什么大本事,不过却抢先一步,策反了车师后部侯炭遮,使得阿罗多在金满城外惨败,率领百余骑狼狈的北逃,投靠了当时的北匈奴。
时敦煌太守宋亮改立了后部王军就的儿子卑君为后部王。
可是不久后,阿罗多招引北匈奴回击车师后部国。当时的戌校尉严祥担心因此激怒北匈奴,竟采取了不理不问的态度,坐视阿罗多攻打车师后部国,最后还承认了阿罗多为车师后部国国王,临了又带着卑君离开离开了车师后部国,返回敦煌。
三百户忠于汉室的车师后部国百姓被杀,从此西域诸国再无一国忠于汉室。
这件事,董俷没有经历过。
但是董卓却知道的很清楚,每每和董俷提起西域诸国,就忍不住破口大骂严祥宋亮。
而阿罗多,无疑是罪魁祸首。
这是董俷在西域立下旗号之后的第一战。有陈到所部地踏白军死守稽落塞,北匈奴一时间也无法对车师后部国施以援手。而打下阿罗多,则北天山北路诸国,尽落董俷之手。
后汉末年,凉州曾有三明。
皇甫规张奂段颍三人,在西域立下了好大的功勋。
不过三人的手段和对待外族的态度全然不同。皇甫规和张奂主张刚柔并济,段颍却是以杀戮为主。而薰俷如今对待西域的态度,在某些程度上和段颍颇为相似。
早在年前。贾诩李儒和卢植就在为一个问题而争论不休。
对待西域诸国。究竟该以怎样的一种态度呢?
贾诩和李儒的意见是。先杀后抚;而卢植则认为,西域自张以来,对汉室颇有感情,虽常有反复之事,不过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却是情有可原,当以安抚为主。
薰俷对卢植可以说是非常的敬重。
但在这件事情上。薰俷却持有不同地意见。
“老师,依照你地说法,西域反复情有可原,可是多次寇边,又该如何解释?汉室强盛,他见情况不好就俯首称臣;汉室衰弱,他就跑过来一通打杀。难道老师忘记了南匈奴前车之鉴?依我看,要想西域平稳。就必须一次打得他痛←才老实。”
薰俷提起了南匈奴,卢植无话可说了……
事实上,西域诸国和南匈奴并不一样。毕竟有河西走廊阻隔。对中原并没有造成威胁。
可今日没有造成威胁,难丙日不会养虎为患!
卢植不是那种迂腐之人,在听完了董俷地劝说之后,决定支持贾诩和李儒的意见。
不过,这一仗必须要打的狠,打得西域诸国震动,打得他们怕!
在这种要求下,董俷选择了乞活军。
其他人,包括陈到黄忠,都难免会生出一些仁慈之心,唯有典韦,可以彻底执行董俷的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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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典韦带着典家四小虎,登上了点将台。
“今日出战,非是为我而战,也非是为汉室而战,而是为了你们的性命而战!”
典韦声如沉雷,厉声喝道:“尔等原本皆该死之人,但武功侯有好生之德,饶你等性命。今日,是我乞活军的第一战,若战场逃脱一人,一伍皆杀;一伍逃脱,一队皆杀;一队逃脱,一营皆杀,一营逃脱,全军皆杀,尔等可曾听明白了吗?”
三个皆杀,让全军噤若寒蝉。
点将台上这如同猛虎一般的莽汉,一看就知道是个说得出,做得到地人。
典韦突然淡定一笑,把话锋一转之后,沉声道:“不过,第一个冲进务凃谷的人,可官升三级,赏赐百金。第一队冲入务凃谷的,车师后部国王室嫔妃,皆归于尔等所有;第一营闯入务凃谷的,则可纵情劫掠十二个时辰;车师后部国所属民众,皆为尔等奴兵……小子们,武功侯话已经说出来了,剩下的就看你们的本事。”
其他的不说,单只是这一个纵情劫掠,就已经让乞活军一个个眼睛发亮。
“杀进务凃谷,活捉阿罗多!”
“杀进务凃谷,活捉阿罗多……”
看着群情振奋的乞活军,典韦地脸上,流露出一抹狰狞笑意。
终于可以开始了!
这几乎一年来积压在胸中地闷气,终于可以在这一刻宣泄出来了……
从金满城到车师后部国王治所在的务凃谷,不过小半天的工夫。其实,早在乞活军陈兵金满城地时候,阿罗多就已经预感到了不妙。只是,务凃谷易守难攻,加之外有北匈奴撑腰,阿罗多并不是很担心。在乞活军展开攻击的一刹那,阿罗多还在锦榻上宿醉。
三万乞活军,自金满城出发,一路是人不留步,马不停蹄。
典韦以典家四小虎为先锋,兵分四路,在正月第一天的清晨,发动了凶猛的攻击。
督两万步军进发,沿途如蝗虫过境一般。
乞活军的宗旨非常简单,就是烧杀抢掠。但凡有手持棍棒的人,一律格杀无论。
一个个部落营地腾起了熊熊的烈焰,一具具死尸。倒在了路边。
典满手持一对青铜锤,胯下一匹
,率领两千骑军纵马疾驰,大声地呼喊着。
他这一路人马,可以说是速度最快。
早上从金满城出发,到了正午时分,就已经杀到了务凃谷外。
阿罗多这才清醒过来,顶盔贯甲。带着三个儿子。令八千人马杀出了务凃谷来。
胯下一匹黑色呼雷驳。掌中一杆凤翅鎏金镗。
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这阿罗多也是一员猛将,年轻时曾在乱军之中斩将夺旗,就连北匈奴单于也极为赏识。
膝下三个儿子,长子莫龙、次子莫虎、幼子莫麒麟,皆有万夫不挡之勇。
两军在谷外对阵,典满二话不说。催马冲上前来。
“我乃亭侯之子典满,尔等西蛮,见天朝兵马前来,还不下马受降,更待何时?”
莫麒麟闻听,顿时勃然大怒。
乳臭未干小子,也敢来这里猖狂?
一振手中凤翅鎏金镗,也不等阿罗多开口。催马就杀了出来。厉声喝道:“小子,我来取你性命!”
典满冷笑一声,迎着那莫麒麟就冲过去。
这一年来的磨练。加之和黄忠相遇之后,又受过提点,典满的锤法已经渐入大成。
二马照面,莫麒麟挥镗直刺典满。
左手锤于背后,右手锤探出,气沉丹田,大吼一声,“开!”
铛的一声,大锤正落在镗面上,莫麒麟直觉手臂一阵酸麻,险些拿捏不住兵器。
远处观阵的莫龙莫虎二人一见不好,立刻挥镗直奔典满冲来。
典满倒也不俱,大锤轮开,挥挂捶打,四个人站在一处,只听叮叮当当声响不断,四马盘旋,杀的好不惨烈。打了六七十个回合之后,典满渐渐的支撑不住了。
毕竟那大锤使起来极为耗力,并不适合久战。
典满眼珠子一转,猛然计上心来。
和莫龙错蹬的一刹那,左手锤突然撒手飞出,啪地正砸在了莫龙地后背上。
这叫撒手锤,却是从董俷地那一招天外流星锤中演化出来。不过典满使不出董俷那样的变化,故而在黄忠的指点下,就自创出了一招撒手锤,可称得上是百发百中。
一锤下去,砸的莫龙惨叫一声,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莫虎莫麒麟二人措手不及。就是在这一愣神的功夫,典满探手一把就攫住了莫麒麟的凤翅鎏金镗,一声大吼,“你给我过来吧!”
单臂用力,从莫麒麟手中就抢过了凤翅鎏金镗,单锤当头一击,把莫麒麟砸地脑浆迸裂。凤翅鎏金在典韦的手里,变成了一杆大棍,拦腰一记横扫,把莫虎砸翻地上。
阿罗多没有想到,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场中的局势竟然发生了如此变化。
眼见三个儿子战死,眼睛都红了。
怒吼道:“小贼,休走!”
话音未落,就听有人大喝一声,“老贼,休要伤我兄弟!”
马挂銮铃声响,一队铁骑自横里杀出,为首一员大将,手持象鼻古月刀就杀了过来。
车师后部国的兵马,顿时阵脚大乱。
阿罗多正疑惑这是谁的兵马,那员大将挥刀在乱军之中已经杀出一条血路。
刀交左手,从马背兜囊里取出一支投枪,距离在二十步左右的时候,长身展臂。
投枪化作一抹虹光,呼啸着向阿罗多飞来。
阿罗多抬镗向外一封,就听铛的一声,把投枪就磕飞了出去。
不过,投枪是飞出去了,空门也就漏了出来。阿罗多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地典满,没等收回凤翅鎏金镗,典满就已经杀到了他地跟前。大锤砰的就砸在了阿罗多的胸口,右手那杆从莫麒麟手中夺过来地凤翅鎏金镗在错蹬之时从他胸前掠过。
要说,莫麒麟这把凤翅鎏金镗,也是用西域精铁打造,锋利无比。
刺啦啦一声,把那阿罗多胸前的盔甲就撕开,从胸口到肚子,划开了老大的血口子。
“二哥,这匹马是我的!”
典满甩掉了凤翅鎏金镗,一把抓住了那战马地缰绳。
此时。阿罗多掉在地上,被那使刀的大将飞驰过来,抬手就砍下了脑袋。
“马归你,人头归我!”
这员大将,却是典满的堂兄,典偱之子,典佑。
两支兵马合为一处,趁势就是一阵掩杀。车师后部国的士卒们一见国王都死了。还打个屁啊∧下奔逃。迎面正被牛刚和典弗的人马拦住。又是一番惨烈的撕杀。
典满挥军杀入了务凃谷后,就不再理睬那些军士。
刹那间,整个务凃谷人喊马嘶,乱成一片。典满则命人牵着那一匹呼雷驳,乐得合不拢嘴。
这呼雷驳,是纯正的西极马,也叫做天马。
比之那些大宛良驹。要好上百倍,和典韦的象龙是同一个等级。
一个阿罗多地脑袋算什么?
怎比得这么一匹纯种地呼雷驳?要知道,典满对典韦胯下地象龙,可眼馋了许久。
典韦督军抵达务凃谷的时候,整个务凃谷已经变成了一片狼藉。
乞活军一个个笑逐颜开,压着俘虏前来邀功。车师后部国人口大约在三万左右,其中六千精壮,被典韦纳入了乞活军中。余者老弱妇孺。则被押送至移支由臧霸看押。
典韦命人把阿罗多父子的人头。悬挂在务凃谷上。
竹着斗大‘董’字的描金大则被插在务凃谷城头,随风猎猎,在晨光中格外醒目。
这只是第一战。想必那些兔崽子们,现在已经是跃跃欲试了吧。
典韦站在大之下,虎
,向西方眺望。一抹黄芒,在眼中悄然闪过……
下一个,将是卑陆国!
******
汉军以前所未有的强硬姿态出现,令整个西域都陷入了恐慌。
自定远侯班超之后,汉军少有这种凶悍的手段来对付西域诸国。了不起是出兵恐吓一番,更多的时候,却是用宽和地态度安抚。天朝嘛,大国嘛,气度当然不凡。
而张掖军这一次,却是采取了与众不同的方式。
投降,迁移……
就这四个字!从此之后,不会再有这个国,那个国的说法,所有西域人只有一个称呼,那就是汉民。不同意的话,很简单……那就是一个字:杀!杀得你投降,杀得你俯首称臣,杀得你绝种。不相信吗?那就去看看车师后部国的最后下场吧。
当然,你如果愿意投降,愿意迁移。
不但可以分到属于自己的土地,还能拥有自家的牛羊,并且得到汉民的称号,受汉军保护。
短短两个月地时间里,卑陆国,卑陆后国,东且弥被乞活军攻陷。
与此同时,黄忠率八千游奕军自宜禾都尉城出兵,夺回来戌己校尉城和高昌壁。
这个高昌壁,曾经是作为西域长史府治所而存在。
自后汉国运衰落之后,就被车师前部国所占领,改为高昌壁。
而高昌壁地夺回,更让车师前部国举国震动。国王在三日之后,捧印出城投降。
车师前部国的投降,更引发了天山南麓十国的慌乱。
楼兰、且末两国表示臣服,精绝女王更带领着举国臣民,向张掖方向迁移。
居延城府衙大厅,卢植看着那战报,连连摇头。
对于乞活军地杀戮,卢植还是有点无法接受。可是从目前来看,乞活军做的非常好。
薰俷笑道:“老师,汉室的脸面要靠自己去争,而不是宽恕什么人,就能够获得。我读书不算多,可也知道孔圣人说过,以直抱怨。宽恕、仁慈,是对我们自己人而言,对于外族,谁的钢刀锋利,谁就有脸面。自古以力为尊,您现在相信了吧。”
卢植没好气的瞪了董俷一眼:“西平,你莫要得意′然说你取得了大胜,可莫要忘记了,你如今所面对的对手,全部都是一些千余户的小国,自然是所向睥睨。乌孙大宛,还有那大月氏、乌戈山离等国,哪个不是屯兵十万,你该如何对付?”
没错,要想占领西域,乌孙大宛两国是关键。
而游离于西域五十国之外的大月氏和乌戈山离等国,也都是有几十万人口的大国。
之前董俷发动的攻击,迅雷不及掩耳,诸国无法做出反应。
可现在……
薰俷嘿嘿笑道:“这个可不是我应该操心的事情,想必军师已经有了万全之策,对吗?”
贾诩啪的合上了折扇,笑道:“主公如此做,似乎不太好吧。有什么事都往我官署里扔,你却天天到处游荡,未免过于清闲了些吧。文正,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李儒淡淡一笑,“主公说过一句话:能者多劳嘛!”
贾诩被这李儒这一句话说的,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抱怨归抱怨,他还是挺享受这种生活。当下收起笑容,沉声道:“乌孙大宛,加上大月氏和乌戈山离,听上去很可怕,但诩却视之若草芥一般,不堪我大军一击。反倒是那西域之外的贵霜国,虽已衰落,可是虎死雄威在,我等需多注意。”
“贵霜国吗?”
卢植沉吟了一下说:“贵霜虽危险,却距离尚远。我只想知道,文和准备怎么对付乌孙大宛等国呢?”
贾诩一笑,“很简单,四个字:远交近攻耳!”
卢植李儒闻听,眼睛不由得一亮,齐刷刷鼓掌道:“文和此计,甚妙!”
薰俷却在这时候站立起来,“西域诸国,一盘散沙,有军师在,就足以对付。我现在关心三件事,谁可辅佐沙沙?北匈奴虎视眈眈,该怎样应对?还有一件事,军师刚才也说,官署人员不足……其实曾次也来信提到了此事,我们不得不慎重对待。”
的确,董俷现在身边有运筹帷幄的人,有出谋划策的人,有通病打仗的人,还有治理地方的人。可偏偏少了最基础的官吏,这也就造成了贾诩等人每日都无比繁忙。
现在还能对付,可是以后呢?
西域广袤,总不成让大片土地空闲出来吧。
而且,随着凉州三辅混战,大量的百姓流移失所,向张掖和朔方迁,也需要大量的人员啊。
西域的关键问题就是,安实虽然是安实,可人才实在是太匮乏了!
贾诩等人,不禁向董俷看去。
卢植盯着董俷半晌,突然笑了起来:“西平何必故弄玄虚,想必已经想出了解决之法≠速讲来……”
薰俷一笑:“我已奏明大王太后,想请岳父卢师刘师还有羊公你四人出面,重建太学。”
“啊?”
“各家子弟,可入太学求学,以充当后备。同时,自武威起,各地设乡学,县学,凡年过六岁,都可以免费入乡学、县学……不论出身皆可就学,大家以为如何?”
不论出身,皆可就学?
卢植等人闻听,脸色顿时大变。
薰俷这是想做什么?乡学、县学……这简直就是闻所未闻,从没有听说过的事物啊。
这厅中众人,全都是人精,又如何听不出,这里面暗藏玄机? ,.,,,
第三一0章 躁动的心之石韬
植等人,还真的是高看了董俷。
以董俷的目光而言,那可能看的那么深远?如果是在中原,或许可以根据演义里面的一些情节推算,可在这西域,董俷所做的,只可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填。
成立乡学、县学,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应付将来所面临的局面。
而之所以重组太学,则是出自蔡的主意。目前立足西域的人,都是薰俷的班底。
将来总要求个出身。
可是董俷的人马,大都是出身粗鄙的莽夫,能识文断字的人,还真没几个。
既要照顾这些人的子弟,又要和普通人区分开来,那就只能组建太学来分别授课。
至于更深层次的东西,董俷没有想过,也想不出来。
按照划分,董俷所谓的乡学,就和他上一世记忆中的小学一样。而县学,就等同于初中。反正教授的东西又不一样,只要能处理一些繁琐的小事,就已经足够了。
******
襄阳鹿门山。
悠扬的琴声在空中飘杳,恰如仙乐。
潺潺溪水,从茅屋绕过,如同玉带环腰。那溪水的奔流声,格外的悦耳,和仙乐相和,勾勒出一派宁谧的气氛。鸟儿停止了鸣唱,在枝头蹲坐,静静的侧耳聆听。
茅庐廊下,一个少年跪坐木榻,修长的十指,轻轻抚弄琴弦。
一旁,有一个青铜小鼎。里面燃放着松香。伴随袅袅青烟,萦绕在少年的身畔。
在少年身后,端坐着一个老者。
手捻胡须,双目闭合,轻轻地点着头,陶醉在那美妙的音律当中。
“老师,老师……”
一阵呼喊声,惊扰了正在欣赏的老者。
琴声也嘎然而止。少年微微一蹙眉。晶莹如玉一般的面颊上。流露出了不快之色。
老者也睁开了眼。
庐屋外,一个青年大步流星的冲了进来。
脸上带着极为兴奋的表情,“老师,西域有消息了,西域有消息了……武功侯已经攻陷了车师后部,而且还消灭了卑陆国,夺回了高昌壁。实乃我汉室六十年来未有的大捷啊!”
老者脸色一暗,沉吟许久后,轻声道:“想必又是一番杀戮啊!”
说罢,他站起来,轻声道:“亮儿,你的琴艺又有增长,假以时日,定能超越为师。”
少年也随之起身。躬身道:“却是老师教导得当。学生才能有此进步。”
这你一言我一语之间,却把青年晾在了一旁。
老者转身进了内室,没有再说什么话语。那少年跪坐下来。擦拭古琴,看了一眼青年之后,突然冷笑一声道:“元直大哥,董俷如今不过是丧家之犬,即便是在西域打了几个胜仗,又能如何?依我看,也不过是芶延残喘,你何必挂念在心中。”
青年闻听,勃然大怒。
“诸葛亮,你休要胡说八道。武功侯是天下第一等地英雄,若非你等宵小暗算,天下又怎会如此混乱。孟子说:天将降大任,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亏你还是读圣贤书地人,却连这浅显地道理都看不出来,他日武功侯,定能重返中原。”
少年冷笑道:“回来又如何?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天下怎会有他立足之地?还不如呆在西域老老实实,说不定能多活几年。不过迟早,他终究是是逃不脱一死。”
青年不再辩解,只是大笑三声,转身离去。
少年也没有再说下去,进了庐屋。
青年,正是徐庶。
转眼间,已经在鹿门山学艺六年,当年和他们一同求学的崔州平和孟公威也都已经各自离去。
而徐庶和石韬,仍在孜孜不倦的学习。
其实,生活还不是老样子?
唯一的变化,就是几年前诸葛瑾的弟弟被送到了鹿门山,拜师在庞德公的门下。
说起来也真地是奇怪。
诸葛瑾超级崇拜董俷,可是诸葛亮却好像对董俷一点好感都没有。
相反,时常会冷言冷语的讽刺一番,偏又生的牙尖嘴利,徐庶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反倒是石韬,经常和诸葛亮斗的面红耳赤。
徐庶知道,其实出身于世族家庭的诸葛亮,还有崔州平孟公威两人,对他和石韬没什么好感。究其原因,这三人都是严格的站在士的立场上说话,对董俷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言语。而庞德公,在大多数时候,对他们地分歧也都是保持着沉默。
也许,老师在后悔吧!
徐庶知道,庞德公对董家地不满,是从董卓入京开始。
而后对阳大族的历次打击,更是触动了庞德公心中的底线。
虽然庞德公对董俷依旧是很欣赏,但是在大方向上面,始终都站在世族地一方。
另外一方面,董俷在朔方的杀戮,也让庞德公很不满意。
毕竟在庞德公看来,董俷此举,有违仁恕之道,杀戮过多的话,才遭致今日的报应。
原本满腔喜悦,如今却是有些失落。
徐庶开
这个地方,有好几次,甚至动了想要离开这鹿门山的
回到住所,就看见石韬正坐在一颗古槐树下,正摇头晃脑的诵读着韩非子的说难。
叹了口气,徐庶在石韬对面坐下。
“元直,怎地这么不开心?莫非又和那小不点吵架了不成?”
“我才懒得吵……只是觉得呆在这里,有些不太如意。董大哥在西域辛苦打拼,我等却只能旁观,帮不上一点忙〉实话,有时候我倒是羡慕子瑜大哥。想必他现在在西域,一定是非常的开心吧。”
石韬闻听,眼睛不由得一亮。
“可是武功侯又有消息传来?”
“恩,我今日去襄阳(荆州治所),听人说董大哥兵分三路,已经占领了天山两麓不少地地方。原本想和老师讨论一下,哪知老师不冷不热的,还被那小不点刺了一顿……想起来就生气。那小不点又有什么资格。却敢对薰大哥品头论足呢?”
石韬犹豫了一句。“谁让他是琅琊诸葛家族的人呢?”
这一句话,却道破了一切。
徐庶闻听,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对了,我还听说,董大哥在西域搞出了一些新鲜玩意儿。”
“哦?”
“董大哥组建了太学,而后有成立了乡学和县学。据说,只要年纪够了。不论出身,都可以免费就学。广元,这方面你比较精通,却和我说道说道,有什么奥妙?”
石韬闻听之下,先是一怔。
然后又详细的询问了关于乡学、县学的事情。
徐庶也只是道听途说,如何能把这两学之奥妙说的清楚?只能依照着听到的,大致讲述了一遍。
“按照你所说地。乡学五年之后。若能通过测试,就可以在县学继续就读?”
“我听那人地话,似乎就是这个意思。”
“也就是说。县学较之乡学地等级,要高出一筹……而后又有太学……慢着慢着,这里面好像有玄机。”
徐庶闻听,不禁愕然。
“玄机?这里面能有什么玄机?”
石韬沉吟半晌之后,突然鼓掌大笑,“我明白了……元直,你还记得当初武功侯和我们说过的科举之事吗?以太学为诱饵,以乡学和县学为基础……恩,应该就是如此。”
徐庶不傻,马上就明白了石韬言语中的意思。
“你是说,董大哥要搞科举吗?”
石韬站起来,走到门口,向外看了一眼之后,转回身坐下,轻声道:“那有那么容易,科举一起,世族将难以继续垄断朝纲。西域虽然没什么世族,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追随武功侯前往西域的人,势必会成为新生世族。武功侯,这是在铺路。”
“铺路?”
“设立太学,应该是为了安抚麾下将士;按照你说的,进入太学需有人举荐,那么这个举荐人,就如同世族的存在一般。可实际上呢,武功侯却是悄然把举荐的作用淡化……毕竟现在进入太学,想要出人头地,还需要时间。与此同时,武功侯设立乡学县学,却等于把基础打好。一旦时机成熟,武功侯就可以行科举之事了。”
徐庶闭上眼睛,沉思半晌,把石韬地这番话消化掉。
许久之后,他突然笑了起来,“我好像明白了……也就是说,到时候薰大哥开科取士的时候,即便是有人反对,也不需要担心无人可用,好似太师在世时的状况。”
“正是……治理天下,需士人相助。可一旦士人无法威胁到董大哥的时候,为了各自的利益,子嗣的前程,最终还是会加入其中。如此一来,开科取士,水到渠成。”
所谓科举,就是一个概念。
如果卢植他们知道有这么一个概念,自然可以如石韬一般的进行大胆推测。
只可惜,到现在为止,这个科举的概念董俷只对石韬和徐庶说过,这也就让卢植等人,无从着手。
有些时候,一个观念地领先,就等同于领先了百步,千步。
薰俷没有考虑太多,可是自有人会为他考虑。当然这先决条件就是,那个人知道那个概念。
二人在屋中轻声地交谈,石韬也越来越激动。
就在这时候,却见一童子走进来,轻声道:“二位师兄,老师让你们过去,有事相谈。”
徐庶和石韬一怔,相视一眼后,却不明白庞德公找他二人有什么事情。
当下起身,“请回禀老师,我二人马上过去。”
通知点头,转身离去。
徐庶和石韬收拾了一下房间里的物品,怀着满腹的疑问,朝着庞德公地书房走去。 ,.,,,
第三一一章 沙摩柯回家
德公喜欢竹子,在庐屋后百余步,有一片翠郁的竹林有十余顷左右。
庐屋是庞德公讲学授课的地方。
绣林则是他修身养性,和学生点评时事的场所,非常宁谧。
山风徐徐,竹叶沙沙。
品一觞浊酒,总论天下大事,谈古论今,的确是逍遥自在。
只是这片竹林,若没有庞德公的允许,一般人是不允许擅自进入。绣林深处,有一间庐屋,也就是平日里庞德公看书休息的场所。读一部好书,醉卧林间,确也快活。
庞德公教导门下学生,多是因势利导,因人而异。
也没什么规矩,只是对衣装有些讲究。不要求你的衣服多好,但要保持端庄整洁。
徐庶和石韬整理衣襟,走进了竹林小轩。
就见庞德公正在轩中抚琴,琴声幽幽,如泣如诉。
二人也不敢惊动庞德公,跪坐竹席之上,静静的聆听那悠扬乐律,更是如痴如醉。
琴音嘎然而止,庞德公手按琴弦。
“元直,广元,你二人来我这里求学,已经多久了?”
徐庶一怔,迟疑了一下说道:“学生是在中平四年来到鹿门山,转眼已经七年了。”
“七年……”
庞德公幽幽一叹,“时间过的可真快,转眼就是七年。当年你二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尚是懵懂少年,如今也已经成才。有了自己的主张和想法……元直广元,你们可知道,我这两年为何总是对你们有些冷淡吗?”
石韬摇摇头,“学生不知。”
“非是你们地过错,只是我一看见你二人,就总是会想起那武功侯……武功侯人是好人,但有些时候却过于刚强,不懂得那曲直之道。这才沦落到如今的地步……董家的事情。我们这些人也难做出评定。只是武功侯背离士族,终究难成大器。”
徐庶和石韬,可都不是笨人,隐隐猜出了庞德公话语中的意思。
庞德公转过身,“你二人天资聪颖,在我门下当中,除了亮儿之外。无人能超过你们。崔州平和孟公威,也不过和你们是在伯仲之间,可我看得出,你们走的路,完全不一样。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是是非对错,只想劝说你二人,要三思后行。”
石韬起身,拱手一礼。
“老师。还请您明言。”
“我知道你们两个。一心想要助武功侯成就大事,但如今……我为你二人指一条明路,刘景升如今坐镇荆襄九郡。正是需要人手帮助。你二人若愿意,我可为你二人引介……”
庞德公话未说完,徐庶腾地一下站起来。
“老师好意,庶心领之。然则,庶之命,早已为武功侯所有。常言道,忠臣不侍二主,徐庶虽然身无所长,却愿一死为主公效命。请恕学生不能接受老师的美意。”
庞德公的神色,依旧是淡定自若,看不出半点的情绪波动。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这样地答案?
对于董俷,庞德公怀有很复杂地心思←能感觉到,董俷并非是一个野心勃勃地人,也没有董卓那般强烈的欲望。汉室江山若是在盛时,有董俷这样一个人辅佐,也许是一件好事。可现在,大乱已起,汉室名存实亡,却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人扶持。
如果董卓活着,庞德公说不定会有别的想法。
可如今董卓死了,庞德公反倒是有些不看好董俷了。
当日,董俷撤离函谷关,令李郭挟持天子,平安抵达阳,这让庞德公非常不满。
说好听一点,那叫迁都;可说白一点,李郭何曾把天子当成了天子?
这汉室的脸面,就因为董俷的一次撤退,被彻底的撕开了。在这一点,庞德公很生气。
不管董俷有什么理由,庞德公都无法原谅。
而徐庶和石韬在数次和人争辩中,明显地站在了董俷的一边,也领许多人感到不满。
当然,还有他那个侄子……
庞统毕竟年幼,约束紧一些,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徐庶和石韬……长此以往下去,非但会惹祸上身,说不定还要波及到鹿门山。
这是庞德公心中的一方净土,却不希望被战火波及。
庞德公的顾忌,并不是杞人忧天,毫无根据。
最简单的一件事,就是诸葛一家随着诸葛瑾远赴西域之后,日益受到士族的排挤。
卧龙岗,何等清幽的地方。
如今却变得好生动荡。害得诸葛亮不得不离家来到鹿门山求学,为的就是躲避那些事情。还好,诸葛亮地姐姐嫁给了荆州大族蔡氏,否则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庞德公也不愿意失去两个学生。
但他已经给了他们机会,可是徐庶和石韬,并不愿意接受。
也罢,该什么命,就是什么命。只希望,这两个孩子,将来都能有一个好地结果吧。
“既然如此,我……”
“老师不比说了,学生明白。学生这就收拾行礼,离开鹿门山。”
徐庶很决绝,起身说道。
庞德公叹了口气,“既然你二人已经有了决断,那我也不勉强。人各有志……只是你二人出了这鹿门山,不许再说是我的门
白了吗?”
“学生明白!”
心里面非常的悲苦,可是徐庶和石韬,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地悔意。
二人磕了三个头,起身刚要离去。却又被庞德公唤住,就见他手中捧着两卷竹简。
“这两卷书册,是我与老黄毕生心血。你二人兴趣迥异。元直好兵法,广元喜律例。这一卷《孙兵法校对》送与元直,还有《商君对问录》,就赠与广元你……权当作你我师徒一场的临别礼物,从今以后,山高水长,你二人要多多地保重。”
若说徐庶和石韬对这鹿门山没有感情,那纯粹是胡说八道。
再怎么说←们在这里生活了七年时间。庞德公对他二人的教诲。可以说是尽心竭力。没有半点藏私。如严师,更如慈父……如今一别,却不知道何时再能相见。
眼睛不由得红了。
徐庶和石韬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庞德公却装作没有看见,背过身子,步入了小轩庐屋之中。
“老师,学生就此告别了!”
徐庶石韬转身走出了竹林,那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无声,庞德公这才转过身来。
“董西平背弃士族,就算再怎么发展,终究还是难有大成。董卓当年,气焰何等嚣张,到头来还不是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元直,广元,还望你二人多多保重。”
这一番话。却是说在心中。
庞德公跪坐古琴前。抚弦奏乐,如泣如诉的琴声再次回荡在这竹林深处。
“老师在为我们送行!”
石韬和徐庶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礼,在庐屋门外。静立了片刻,突然开口说道。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路,既然我们选择了,那就走下去吧。”
徐庶一咬牙,转身大步离去。
石韬犹豫了一下后,紧随徐庶而去。
二人走出鹿门山,站在官道旁,却有些茫然。
上一次他们来的时候,是跟随董俷一路过来,可这要回去,未免有些不知所措。
“元直,我们怎么办?”
徐庶沉吟片刻,展颜一笑,“董大哥说过,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们已经读了万卷书,如今正是行万里路的好时候。从荆州到西域,路途何止万里?我们就当作是一次游历,走上一走,你看如何?”
石韬闻听,连连点头。
“正该如此,正该如此!”
二人确定了方向,就准备动身启程。
石韬突然拉住了徐庶,轻声道:“元直,还有一件事情,你要牢记在心中才是。”
“什么事?”
“之前我们所说地科举,绝非一蹴而就地事情。无十年八载地光阴,绝难兴起。故而我们不可以主动提起,就当没有这件事发生过。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再说不迟。”
徐庶闻听,立刻明白了石韬的意思。
的确,科举一起,损害最大的,还是世族的利益。
西域世族不多,但不代表着,将来不会有世族。冒然提出,定然会令西域局面混乱。
大家都是寒门出身,所求的,不就是一个光大门楣吗?
是地,绝不能透露出半点风声。
“广元放心,此事……我晓得利害。”
徐庶淡淡一笑,与石韬朝着襄阳城的方向大步走去。
此时,天将傍晚,夕阳西下。一抹余辉,照映在二人的身上,拉出了两行长长的身影!
******
薰俷此时还不知道,他梦寐以求的两大谋主,已经踏上了西行的路。
高昌壁的清晨,格外清冷。
虽然已经进入了夏季,可是这早上的气温,还有些低。
一行车队,驶出了高昌壁,缓缓地向东南方向行去。
薰俷典韦和沙摩柯并肩行进。三人身后,狮鬃兽象龙和一匹呼雷驳,摇头摆尾地跟随。
四头雪鬼,随着队伍左右奔跑。
一百披挂式样奇特铠甲的五溪蛮士兵,静静的跟在后面。
再往后,是五百人护送地车队。
居中一辆大车上,一辆车上坐着甘夫人,车帘低垂,蔡>|
上一辈子,董俷没有几个好朋友※以这一辈子,对兄弟之情,更是格外的珍惜。
强忍着离别的悲伤,董俷张开手臂,用力的和沙摩柯来了一个熊抱。
“沙沙,这次回去武陵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我……你凡事要小心,多向孔明先生请教,更要多听弟妹的劝说。遇事要三思,切不可莽撞从事,更不要……”
沙摩柯的眼睛红红的,“二哥,这些话你已经说了不下百遍。”
“我……”董俷也笑了,“我这不是担心嘛……毕竟你这一次要面对的对手,的确厉害。”
说完,朝着甘夫人一揖。
“二叔,您这算是……”
“弟妹,三弟爱你,甚于自家的性命←性情暴烈,还望你能多多指点,莫要让他莽撞行事。”
薰俷说完,一招手。
就见董绿从马上解下一个长条兜囊,递了过来。
“这是我亲手打造的金瓜,若是三弟不听话,你就用它敲打他……沙沙,见此金瓜,如见我与大哥。”
那金瓜,重八斤,甘夫人临走手里,也不算沉重。
闻听董俷的话,沙摩柯的脸成了酱紫色,挠着头笑道:“就算二哥不说,也也会听夫人的话。”
把个甘夫人羞得,却是满面通红。
众人不由得都笑了起来,那离别时的悲伤之气,也随之淡弱了不少。
该说的,都说了;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
沙摩柯和典韦用力的拥抱了一下,笑道:“大哥,你多保重。”
典韦用力的点头,“三弟,你也多保重啊!”
沙摩柯牵过来呼雷驳,认蹬搬鞍,翻身上马。那根西域精铁打造而成的狼牙棒,就挂在另一匹战马上←身背三十六斤重竹节钢鞭,在马上和薰俷典韦一拱手。
“哥哥嫂嫂们,沙沙走了!”
甘夫人也回到了车上,胡昭也上了战马。
沙摩柯催马离去,车队随着他,向着远处出发。
薰俷典韦二人也翻身上马,纵马冲上了一座山丘,眺望着沙摩柯一行人渐行渐远。
“沙沙,保重啊!”
薰俷的心里,突然感到了一阵憋屈,忍不住双手做喇叭状,大声的喊道。
狮鬃兽和象龙,仰天长嘶……
远远的,传来了呼雷驳的回应之声,三匹战马的嘶鸣,在寂寥空荡荡的苍穹中回响,不息! ,.,,,
第三一二章 战徐州
摩柯回家了……
回想一下,从光和六年相逢,三丑长沙结为异姓兄弟之后,十年来始终不离不弃。
如今这一分别,却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
薰俷总有一种感觉,他把沙沙推进了火坑了。
也难怪他有这样的感受,那周郎又岂是好相与的人物?如今孙策在南方也算是羽翼渐丰。文有虞翻华,武有周瑜程普,加之文家五虎,也算得上是兵强马壮了。
沙摩柯……
薰俷为此,着实的烦恼了许久。
他找来了李儒,密令其设法在荆襄九郡安插细作,以便到时候给予沙摩柯方便。
沙摩柯如今是放出去的鹰,能飞多高,董俷难以预料,唯有尽力给予帮助。
也正因为这件事,精绝国女王举国迁移至高昌壁的时候,董俷也没有能出面安抚。
高昌壁,经过多次战乱,早已经破败不堪。
从战术角度来考虑,这里没有丝毫的利用价值。
但是从战略角度而言,夺回高昌壁,就意味着大汉朝对西域的重新掌控,自然不同于普通的城镇。
重竖汉室尊严,唯有此才能立足西域。
卢植蔡三老第一个站出来表示出同意,而且他们认为,高昌壁当为王治所在。
什么是王治?
说穿了,就是竖起刘辨这面旗号。
把高昌壁作为王城,并建议刘辨更改王号。改弘农王为高昌王,代表着汉室正统。
在这一点上,喜欢和董俷唱反调的羊续也是举双手赞同。
可董俷却不希望如此。
他手里有玉玺,这是一个连蔡>|儒二人,没有人知道玉玺的存在。薰俷之所以没有让刘辨登基,是因为目前这时机还不算成熟。
按照他的想法,夺回三辅。立足长安。
到时候有玉玺代表国运。刘辨在长安登基。效果也许会更加的明显。
高昌壁……太荒凉了。
刘辨如果来到这里定下王治,势必要耗费大量的钱粮,这似乎并不符合薰俷的观念。
最后,还是诸葛瑾出了主意。
“居延城的确不适合作为王治,对于西域的震慑,远远无法和高昌壁相提并论。主公所担心地是耗费钱粮,其实也没关系。车师国。卑陆国,以及移支等国战败后,虽有精壮充入了乞活军,可还有老弱妇孺在,何不名气修筑王城,也好过白白地供养……另外,各国王室聚集地财富,也可以挪出一部分′说耗费是耗费了一点。可是从长远来看。这西域终归是由主公掌控,修缮一番倒也没什么大碍。”
薰俷三思之下,最终还是采纳了诸葛瑾的建议。
刘辨暂时留在高昌壁。而薰俷则移治所先行抵达,在高昌壁原址上,拨地十万顷,重筑王城。这是一个非常浩大的工程,由蒲元为将作大臣,负责督造新王城。
当然,王城里面的具体归化,由刘洪出面设计。
在这方面,刘洪显然是一个行家,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设计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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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六月之后,王城的重建工作,已经大规模的展开了。
而董俷却在班咫再下戎卢、婼(chuo西地扩张。
因为再向西,就要进入大宛和乌孙的属国之中。
在贾诩的远交近攻计策实施之前,董俷还不想过早的和大宛乌孙交战。同时,消化已经占领的地区,也需要一个过程。操之过急,适得其反,董俷很清楚其中利害。
战事停止了,接下来就是休养生息。
大宛乌孙很明显也觉察到了董俷所带来的压力,随即调兵遣将,做出防御的态势。
谁也没有向对方表达什么意愿,反正是很默契的进入对峙地状态。
经历半年战火动荡地西域,暂时平静下来。
与此同时,乡学和县学,在董俷的推动之下,由张掖地区率先执行。
自古,读书识字都是高门大阀所掌控的权利,普通百姓根本无法接触到,更不要说边荒之地地百姓。不论出身,不论贵贱,凡满年龄者,都可以进入乡学学习。
这个消息一传开,在河西四郡所引起的轰动,可想而知。
有赞成的,有反对的……
当然更多人,则是在一旁默默的观看事态的发展。
甚至包括马腾在内的中原诸侯,也想弄清楚这董家子的喉咙里,究竟是在卖什么药?
薰俷坐在简陋的府衙大厅中,摇头苦笑不停。
“岳丈,
什么想法?”
挠着头,董俷说:“您也看到了,随着我们向西不断挺进,能办事的人也越来越少。早先我们据守河西的时候,还好说一些,可是现在……子瑜现在天天见到我就是让我给他派住手,军师和姐夫那边,现在也是勉强够用而已。务凃谷等地的重建,移民的安置……还有池方面,曾次虽然没有说,可我知道,他也很头疼。”
“那你建立这乡学……”
薰俷挠了挠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读读书,认识个字,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然说不堪大用,却能令子瑜曾次他们缓解一下压力。而且,将来地方越来越大,总需要人来管理吧。士子们不愿意到这蛮荒之地,而本地人也未必会愿意接受外人的管理。与其这样,倒不如培养一些当地的人,到时候管理起来也方便。”
蔡轻轻的摇着折扇,沉吟不语。
其实,这也不是董俷的发明。早在几年前。法衍就制定出了以夷制夷地策略,如今不过是换个地方,从朔方转移到西域罢了。蔡自然也能明白这里面的许多好处。
“西域自古为蛮荒之地,西平有此想法,倒也是好的。可这么多人求学,你哪来的先生教导?”
薰俷笑了,“这个简单。我已经和蜀中张家,徐州麋家商量妥当。关东蜀中多的是不得意的寒士。我又不求他有多大的本领。只要能识文断字。也就马马虎虎的凑合了。关东关中动荡。想必会有很多吃不上饭地家伙,想要这个生计地路子吧。”
“可如果人家不愿意来……”
“不来,我就用钱买!”
薰俷这话说地算好听。如果把话说的更直白一些,那就是动手抢!
通过蜀中张松,徐州麋竺,让他们把那些能识文断字的穷酸抓起来,薰俷出钱买就是了。
再说的清楚一些:奴隶买卖!
蔡对此倒没什么意见。
反正已经到了这一部。也没什么不能撕破脸皮了,该怎么干,就怎么干吧……
站起身来,“西平,你搞这件事,我也没什么意见。只是你要主意,莫因此而冷了底下人的心啊。”
“我干什么了?什么时候冷了他们的心?”
薰俷糊涂了,不明白蔡话中的含义。
蔡也说不上来。只是隐隐觉得。这件事铺开了地话,只怕其意义并非董俷所说的那么简单。
算了,该怎么做。西平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自己也老了,呆在太学里教导一下那些孩子也就是了,何必再去操心许多事情?
晚饭后,蔡回屋教导孩子们去了。
薰俷舒展了一下筋骨,正准备去演武场中演练一番武艺,却见李儒带着法正,匆匆的赶来。
脸上带着一种笑意,李儒走进来就说:“主公,好消息啊!”
“什么好消息?”
“你看,这是十二从徐州派人送来的消息。”
薰俷倒是不急着看那份情报,而是拉着法正的手,坐了下来。
法正,已经二十……
当年在阳初见时的稚嫩,早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而干练的气质。
对于法正,董俷也怀有一分愧疚。
法衍如果不是因为投奔了他,只怕也不会……
“孝直,近来可好?”
这个孝直,是法正给自己取地字。
听闻董俷询问,连忙恭敬地行礼说:“多谢主公挂念,法正现在过的很好。”
那眉宇间,透着一股倔强。听说这孩子在法衍死后,变得格外沉默,也非常的勤奋。
李儒对法正很满意,常赞他有乃父之风。
薰俷温言和法正说了几句之后,这才打开情报,就着烛火看了一眼,不由得咦了一声。
“没想到,竟如此有趣!”
他抬起头,看着李儒说:“姐夫,看到了没有,我介绍地这个人,似乎还不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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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城外,旌旗招展。
曹操顶盔贯甲,罩袍束带,咬牙切齿的看着对面阵中的一员大将。
“刘备贼子,先阻我大军,又偷袭我营寨,令子义重伤……众将官,谁与我拿下此人。”
曹操如此愤怒,也并非是没有道理。
本想接老爹前来兖州享福,一家人团员,何等的快活?却不成想,被陶谦偷袭,全家四十三口,没有一个人活下来。正在消化青州的曹操听闻噩耗,当时就昏了。
自古祸不及家人!
这是一个连三岁小孩子都能说出的话语。
那陶谦,自称是仁人君子,却做出这等可鄙的事情。
我攻打你徐州,那是你我之间利益上的冲突。可是,你却不应该偷袭我的家人啊。
曹操醒过来之后,不顾众人的劝阻,立刻调集兵马,兵分两路杀入了徐州。
太史慈由沛县出兵,率先攻入了彭城国。
陶谦手下的人马,如何是太史慈的对手,被杀得大败而回。
而曹操则从青州出兵,以夏侯敦为先锋官。李典乐进为副将,由三亭杀入琅琊郡。
一路过关斩将,开始时倒也算是顺利。
可是在抵达既丘的时候,突然接到战报:袁绍派沮鹄为主帅,刘备关羽为先锋驰援徐州。先是大破州兵马,而后引得太史慈回师救援,于太史慈归途之上埋伏。一场大战,太史慈被关羽所伤。若非曹仁曹纯拼死解救。只怕就死在了乱军中。
这刘备。何许人也?
那关羽又是什么来头?太史慈地本事,曹操可是知道的。在众将之中,可排名在前五,的确是一员不可多得的骁将。据说只三个回合,就被关羽斩伤,莫非又是一个董西平?
但这个时候,曹操绝不可能回头。
催兵马继续前进。抵达了下城下。
原本想要休息一晚后再做交锋,可不成想那刘备居然半夜偷袭,迫的曹操兵退十五里。
那关公的本领,曹操算是看到了。
的确是有万夫不当之勇……
如今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曹操也知道,若想杀陶谦报仇,不击溃刘备,绝无可能。
曹操话音刚落。身后一员大将。已经催马冲出本阵。
只见他,黑盔黑甲,皂青色战袍。掌中一杆七十八斤重的九耳八环大砍刀。华棱棱直响。
胯下青鬃马,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是谁?
曹操乐了,那大将,正是他身边地折冲校尉许褚。
许褚和太史慈关系非常好。
事实上不仅仅是许褚,夏侯敦、夏侯渊等人和太史慈都不错。太史慈武艺高强,箭术精湛。兼之为人谦和,颇懂得进退′然加入地晚,但是在曹操硬盘中却极有人缘。
而且,许褚还跟太史慈学过箭术,听闻太史慈受伤,许褚自然是暴怒至极。
端地是人如猛虎,马似蛟龙。
许褚在马上虎目圆睁,厉声吼道:“关羽何在?那关云长何在?你家爷爷在此,还不过来送死。”
大旗下,有一排人。
当中正是陶谦,左手边是陶谦的部曲,右手边是沮鹄刘备关羽三人。
沮鹄,是沮授的儿子,年二十八。
很有气度的一个人,不但秉承了家学渊源,而且自幼拜名师,练得一身的好武艺。
作为此次的领军的主将,他还有另外一个任务:观察刘备。
只是沮鹄不太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对这么一个人如此在意?很谦和,而且知书达理。
虽然少了一只耳朵,却显露出一股刚强气概。
几乎每个和他交往过地人,都会对他生出好感。就算是沮鹄自己,也不能例外。
许褚在阵前骂阵,关公丹凤眼眯成了一条线,手捻美髯,手中倒拖青龙偃月刀,扑棱掉了一个个儿,催马就准备出阵迎敌。
可没等他出战,从陶谦身边就杀出了一将。
厉声喝道:“区区蠢贼,我来杀他……”
此人名叫梁纲,是南阳人,自幼好武,刀马纯熟,是陶谦手下颇为厉害的将领。
关羽是什么人?
这里是下,逞威风也轮不到关羽一个区区的无名小卒。
有道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梁纲可不是很服气关公,更不想让外来人逞威风。
掌中开山刀,催马冲向许褚。
梁纲的武艺的确是不错,但也要看和什么人比。至少在许褚眼中,此人不值一提。
二人战了六七个回合之后,许褚错蹬一刀斩梁纲于马下。
大刀在靴子底蹭了一下,厉声喝道:“关云长,鼠辈……莫非害怕了爷爷不成?”
那关公是何等高傲的人物!
闻听许褚说这种话,顿时勃然大怒。
丹凤眼猛然张开,精芒一闪。催马冲出本阵,厉喝道:“无名小卒,你家二爷在此。” ,.,,,
第三一三章 兖州巨变
爷的马快,势大力沉。
青龙偃月刀带着一道弧光斩向许褚,犹如闪电一般。刀口寒光闪闪,朝着许褚的脖子就奔了过去。
当真是应了那句话,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就这一刀,许褚就看出了关公和先前的梁纲有天壤之别。一种血脉贲张的感觉陡然生出,许褚摆刀大吼一声,大刀迎着关公的青龙偃月刀就撩出去。
说来奇怪,观战的众人明明看到了两杆大刀已经接触了,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声响。
二马错蹬的一刹那,才听见金属摩擦的刺耳声音,嘎吱吱……铛!
许褚的青鬃马,是曹操花重金从塞北买来的宝马良驹。但是比起西域大宛马,还是差了一筹。没办法,董俷占领和河西四郡,等同于掐断了从西凉往关东的马源。
别说是曹操买不到,就连久居凉州的马腾,同样是一筹莫展。
不过,这匹青鬃马和关公胯下的浑红马不相上下,二马同时发出暴烈的嘶鸣声,哒哒哒同时后退。同样是举重若轻的刀法奥义,许褚破了关公的后招,而关公也使得许褚无力继续攻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关公和许褚这一回合是不分伯仲。
这两人,谁又肯服气对方。
许褚拨转马头,挥刀迎着关羽有扑上来;关羽也振奋精神,轮刀和许褚战在一起。
若论刀法精妙,关羽略胜一筹。
但如果说到机变灵巧。又是许褚占了上风。
为什么呢?许褚的马配了双镫,可以在马上翻转使力,一杆大刀使地是刀云霍霍。
在这一方面,关羽可就吃了亏。
硬要比个高低的话,许褚差了关羽一筹。可双镫的使用,却使许褚能完美的做到刀马合一。一个小小的马镫,至少让许褚增添了三分力,如此一来。关公就吃力了。
即便如此。这二人也是打得难解难分。
两军阵前。只听战鼓声隆隆,人喊马嘶,眨眼间就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
刘备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自己兄弟的本事自家清楚,没想到曹操麾下,竟有如此猛将?
看了一眼沮鹄,刘备一咬牙,就冲出了本阵。
曹操身后的夏侯惇早就看地是热血沸腾。一见刘备杀出来,厉吼一声,挺枪跃马,拦住了刘备。二人枪来槊往,战在一起。夏侯惇,那可是不比许褚差多少地人物′然被射瞎了一只眼睛,可是这几年苦练武艺,比之阳时却是大不相同。
想当初∧将斗薰俷。被人家杀得人仰马翻。
这对于许褚夏侯惇来说,简直是不能接受地事情。几年苦练下来,不知不觉的已经突破了举重若轻的地步。反观刘备。这几年在袁绍的麾下,的确是有些松懈了。
此消彼涨之下,几十个回合下来,刘备就抵挡不住了。
瞅了个破绽,虚晃一槊,拨马就走。
夏侯惇在后面紧追不舍,怒吼道:“兀那一只耳,留下性命再走不迟。”
一旁关公,看到刘备危险,就想前去营救。哪知被许褚一阵凶狠的劈砍,死死缠住。
压阵的曹操一看,立刻命人招展令旗。
大军立刻蜂拥而上,冲在最前面地,却是一直黑甲重骑军,为首的正是夏侯渊。
这支黑甲军名虎骑,共八百人。
完全是依照着董俷的巨魔士所组建,在发现了双镫的奥妙之后,进步非常的明显。
沮鹄没见过巨魔士,可是陶谦却看见过。
见那虎骑冲来,陶谦脸色顿时大变,心道一声:不好,莫非曹阿瞒和薰家子联手了不成?
“退兵,退兵!”
陶谦拨马就往城里跑。
也真的是老了,如果早二十年……不,甚至早十年,陶谦肯定会拼死和曹操一战。
可是现在……
自从当了这徐州牧之后,陶谦早年的勇武之气已经被消磨的差不多了。阳城下一战,更是令他胆战心惊。如今,人老气衰,还逞什么英雄?陶谦自从关东联军在阳被击溃之后,变得是格外惜命。而对于薰俷,更是有一种发自心底地恐惧。
可陶谦这一退,整个徐州军地阵型一下子就被打乱了。
虎骑冲锋,豹骑拦截。闯入徐州军之后,把个徐州军杀得是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关公好不容易摆脱了许褚的纠缠,奋力击杀了两个虎骑。
“大哥,大哥……”
远处,刘备被夏侯惇追的是狼狈不堪。听到关公地喊叫声,连忙大声呼喊:“云长,救我!”
关公双目圆睁,发出一连串的怒吼。
每一声怒吼,青龙偃月刀必然砍翻一名虎骑。
这是关公结合张飞的无回矛法所自创的雷刀术。凭借一口精纯的丹田气,每一刀劈出,必然是竭尽全力,威力无穷。这雷刀,顾名思义,刀刀若同奔雷,取人性命。
饶是虎骑重甲护身,也无法抵挡住关公的一击。
许褚这时候已经回到了曹操的身旁,见关公如此威风,忍不住赞道:“真猛将邪!”
“仲康,此人比你如何?”
“若无双镫,我必不是他对手……即便有双镫,如果刚才他施展这刀法,我也难以抵挡。”
曹操闻听,不由得生出了爱慕之意。
“好一员猛将,二虎之下,当为此君……却是可惜了!”
二虎,说的是吕布和董俷。吕布被称之为恶虎,对董俷,诸侯送其暴虎之凶名。
一方面是因为董俷骁勇,另一方面则昭示着董俷的残暴。
关公连劈十八刀之后。也已经是气喘吁吁,精疲力竭。这雷刀术威力固然是大,可耗费地精神,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想像。不过,他也杀到了刘备的身旁,一刀逼退了夏侯惇之后,大声喊道:“兄长,快快进城……”
刘备闻听。拨马就朝着下方向逃去。
关公横刀拦住了夏侯敦。不过这一次←可不是夏侯惇的对手了。
远远的,夏侯渊弯弓搭箭,对准了关公,嗖的就是一箭
|这一箭快逾闪电一般。正中关公的肩膀。
就听关公惨叫一声,使出最后一分力气,逼退了夏侯敦,拖刀伏在马上落荒而逃。
这时候,刘备堪堪冲进了下城门。
“二弟!”
眼见关公落荒而逃,刘备忍不住凄声喊叫。
三弟死了,若是二弟再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这可叫我以后……怎么活啊!
拨马想要去追赶。却被沮鹄死死地拉住。
“玄德公。快些进城,否则就来不及了。关将军若是命大,自会和你汇合。若是……你追上去也是白白地送命。”
刘备拼命地挣扎,但是被沮鹄命人硬是拖进了下。
曹操拔剑指向了下,军士如潮水般向下发起了冲锋。下城内,幸好有竺坐镇。眼见曹军攻至城下,拔剑呼号,刹那间城头上箭矢如雨,设向了曹操军。
这一战,从日间杀到了傍晚。
曹操眼见着数次攻上了下城头,又数次被赶下来,这心中的怒火更加炽烈。
第二天,曹操传令各营:三日不能破下城,皆斩。
夏侯敦,夏侯渊,许褚,纷纷率领兵马,轮番朝着下猛攻。曹操更亲自督战,斩杀了两名临阵退缩的裨将,使得三军无不拼死攻击,一时间,下城摇摇欲坠。
但攻至第二天傍晚,曹操却接到了荀彧派人送来的一封书信。
看罢了信之后,曹操不由得打了一个寒蝉。这信中的内容是什么呢?原来,兖州被沮鹄袭击之后,随着曹操大军开拔至徐州以后,有陈留名士边让之子边昭起兵造反。
这边让是什么人?
话还要从初平四年末,说起……
边让,是兖州陈留人,曾任九江太守,为当今名士,被无数士子们所追捧崇拜。
秦死后,边让不愿听从刘的指挥,辞官不做,回归了故里。
曹操对边让非常的尊重,听闻边让回归故里,自然非常热情地接待,并请其襄助。
边让这个人,道德文章都非常的好,却有一个毛病。
他太清高,只要是看不顺眼的人,不分场合,也不管你是什么人,开口就骂,闭口讥讽。之所以边让不愿意跟随刘,因为刘是李傕任命的官员。而曹操,也向李傕郭表示过听命,在边让眼中,曹操如今的官位,就是因为这样才换了回来。
想想看,边让能给曹操好脸色吗?
所以,非但拒绝了曹操的邀请,还把曹操臭骂了一顿。
曹操表面上不生气,可这心里面,却憋了一股火呢。边让在家乡,整日的抨击天下,咒骂曹操。喝多了,还在几根木头上写下了曹操、李傕郭、薰俷、刘等人的名字。然后和家人玩儿投壶之戏,用箭支投掷那几根木头,中者就可以喝一觞酒。
你骂人没关系,可你如此做……
想曹操好歹也是个诸侯,这脸面往何处搁置。
一怒之下,就把边让给抓了起来。也是这边让不知死活,说两句好话,曹操也不会真地杀他。可他却要表现什么气节,在牢里照样是天天咒骂,把个曹操地耐性,是彻底骂没了,命程将其鸠杀于牢中。不过,曹操还是爱惜边让才华,没有追究其家眷。
如果换个人,曹操杀也就杀了。
但边让却不一样,那可是闻名天下的士子,就连当年何进,也对这个人是非常礼让。
其著有《章华赋》,流传天下,名声极为响亮。
曹操把这个人杀了,却是惹怒了兖州士族。不过士族们也非常的聪明,曹操在地时候,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如今曹操不在,又加上沮鹄在州的一阵折腾。
边让的儿子边昭,可就坐不住了!
在浚仪老家起兵造反,登高一呼之后,大半个兖州的士卒莫不跟随,全都造起了反。
曹仁数战未能平定叛乱,反而让边昭等人越发的强盛起来。
这士族造反,可不比张角那等叛乱。颇有章法,令曹仁等人头疼不已。
短短半月,濮阳等地纷纷失陷,只剩下了东阿范县等三地被荀彧等人死死的守住。
曹操闻听这消息,顿足失色,“兖州有失,我等将无家可归……可下告破在即,若就此撤军,我实不甘心。陶谦老贼,与我有杀父之仇,焉能任他逍遥自在?”
郭嘉等人,也感到很恼火。
的确,徐州再几日的光景,就能破掉。
这样放弃了,别说曹操不甘心,大帐中的众将官,又有谁能感到甘心?
可如果兖州真的丢失了,曹操就等于失去了立足的根基,也不能小心的对待此事。
郭嘉轻轻摇曳折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计上心头。
“主公,如今局面,当以兖州为重。徐州……只需不过暂放于陶谦之手而已。嘉有一计,可令徐州动荡。待我等收拾了州之后,再回头收取徐州,不过是易如反掌。”
曹操闻听,眼睛刷的就亮了。
“奉孝,愿闻其详!”
————————
注:关于边让之乱,历史上确有其事,曹操曾因此事,险些失了整个州。
另外关于曹操是不是宦官出身,也有不同的说法。历史上曹腾有两个兄弟,按照规矩,是不太可能从外姓人手里过继子嗣。而且,曹操的女儿后来和夏侯家是有姻亲关系的。按照当时的规定,同族人不可通婚。
如果曹操真的是夏侯家过继过去的,那就不应该与夏侯家结亲。
所以,曹操是宦官出身的说法,应该是罗大大为贬低曹操,而特意杜撰出来的身世。当然,这个东东还需要查证。
个人更偏向于黎东方教授的观点,也就是曹操本就是曹氏族人,和夏侯家也许有亲戚关系,但绝非是从夏侯家过继。 ,.,,,
第三一四章 西域暴虎(一)
俷记不清楚演义里曹操打徐州是在哪一年发生的事情
那也许是真实存在的事情,也许只是罗大人虚构出来的故事。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罗大人在演义中杜撰了许多事情,就比如那下,明明就是徐州的治所,可罗大人的演义里偏偏说有一座徐州城的存在,的确是让董俷因此而迷惑了很长时间。
诸如此类的事情很多。
再比如,荆州的治所……
刘备夺取荆州之后,是不是另建了一座城市叫做荆州城,这个董俷不是很了解。
但他知道,现在的荆州治所,就在襄阳,并没有所谓的荆州城这一说。
所以,演义中那一段诸葛亮一气周瑜,谋取襄阳等地的说法,自然也不太真实。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曹操在历史上是不是真的攻打了徐州?
薰俷已经不敢太肯定了!
如果是真的,那真的要赞叹历史的强大修正力。演义当中,曹操一打徐州,就是因为吕布出兵,捣乱了兖州的局势。可现在,吕布在幽州,居然有发生了边让之乱。
也许贾诩等人无法感觉到这有趣的事情,可是董俷却真的觉得很有意思。
把手中的情报一抖,“曹操撤军,恐怕不会没有后招吧……军师以为他会怎么做?”
已经是戌时,天早就漆黑。
儿臂粗细的牛油蜡烛点起,巴掌长地火苗子噗噗乱跳。
十几根牛油蜡烛。把这议事大厅照映的是通通透透。李儒法正,贾诩诸葛瑾端坐在厅堂上。
贾诩摇曳折扇,冷笑一声,“无非就是挑拨离间,二虎争食而已。有道是一山不容二虎,那陶谦也不是善与之辈,难不成还真的会让刘备等人在徐州落脚吗?曹操倒是好计算,他从徐州一撤退。短时间恐怕无力南下。陶谦和刘备必然相争。”
“蚌相争。渔翁得利!”
李儒说:“我们是旁观者清,他们是当局者迷。往往最简单,最老套的计策,却是最有用,最实在的计策。从刘备踏足徐州的那一刻开始,徐州已经注定不得安宁。”
法正点头,“只看那刘玄德的本事了。”
反倒是诸葛瑾一直低头沉思。没有开口说话。
一来,诸葛瑾资历浅,年纪轻,在大多数时候是以学习的态度来参与讨论;另一方面,他也懂得韬光养晦,这大厅里地人,可都不是简单地角色,不能轻易得罪。
薰俷说:“子瑜有何看法?”
诸葛瑾抬起头。轻声道:“近来我一直在看刘备地情报。此人性情坚忍。几次挫折,却能不露声色,而且颇懂得忍让之道。的确是一个不可小觑的人物。但仅凭此,恐怕还不是陶谦的对手……主公莫要忘记了,他身上还背着一个反贼的名号。”
贾诩李儒闻听,先是一怔,旋即连连点头。
几双眼睛齐刷刷的向董俷看去,也难怪,刘备有今日,全都是拜董俷一人所赐。
不管董俷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刘备曾参与过弑君的事情。这对他来说,地确是一个软肋。据守一方,或是要有强大的武力,或是要占据大义,否则就很麻烦了。
薰俷一蹙眉,“这个和我有甚干系?他能不能在徐州立足,看他自己的本事了。机会我已经给他了,剩下的就要看他自己了……我只是想让他给曹操弄出一些麻烦,难不成还真的想要扶持他吗?如果连陶谦都斗不过,又怎能和曹孟德交锋?”
“不错,主公这话,说的有道理。”
薰俷起身说:“对了,他那老娘如今过的怎样?”
贾诩忙回答说:“那老太太如今被安置在池,由曾次派人看管。只是……忒不好伺候,听曾次说,那老太太整天的咒骂主公,其言语之恶毒,端地是令人发指。”
“让她骂,留着她,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能有用场了!”
薰俷想了想,交代了一下李儒和贾诩,众人随后也就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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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贾诩所说地那样,边昭之乱的规模之大,超出了曹操的想像。
大半个兖州陷入战火之中,纷纷乱乱,大有愈演愈烈之势。也幸好曹操回兵及时,否则连东阿范县都难以坚持住。当曹操杀回兖州之后,边昭见情况不妙,立刻撤兵固守。曹操虽然收回了一些地方,但作为兖州之重地濮阳陈留等地,却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夺回。而且,由于战乱的原因,使得庄稼被毁了大半,秋粮歉收。
只这粮草一关,就使得曹操十几万人马在进入秋季之后,面临绝粮的危险。
不过,东海郡屯田丰收,棗祇派人送来了过冬的粮草,使得曹操勉强渡过了难关。
即便如此,曹操一时间也难以收复兖州,开始了漫长的休养生息。
寒冬已经来到,高昌壁被皑皑白雪所覆盖,不知不觉间,兴平元年马上就要过去了。
王城已经初具规模,展现出了浩大的气势。
刘辨自十月就迁入高昌壁,改王号为西汉王,意思就是西域五十国的汉室王。
由此,也正式向天下宣布,西域不承认长安的汉帝刘协,所以才自改王号,自立为王。
刘辨封王,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毕竟,作为曾经的皇帝,在一定程度上,刘辨也代表着汉室的皇统,更何况有何太后坐镇。
刘辨称王之后,董俷也宣布,辞去骠骑大将军一职。
用他的话说:“不屑于和鼠辈为伍。”
鼠辈指的又是什么人?
毫无疑问,就是长安地骠骑大将军郭。对于李郭。薰俷是深恶痛绝,除了保留住武功侯的爵位之外,不再担任骠骑大将军,就因为郭也自封了这么一个官职。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董俷卸任这骠骑大将军的职务,也无疑表明了他的态度。
长安汉帝,并非正统。
反倒是刘辨封他为西域大都护,兼汉安军大都督。董俷却欣然接受。
汉安军。是由汉安都护府演化而来。凝聚着薰卓和薰俷的心血,自然不会推辞。
而西域大都护一职,算是正式确立了董俷在西域的地位。
既然身份有了,那么董俷也就占据了大义之名。接领大都护之位以后,就着手夺回它乾城。
它乾城又是个什么地方?
这就要从西域都护的源头说起。
西域都护,是汉代西域的最高长官,秩比两千石俸禄。总领西域军政大权。
最早,西域都护一职设立于西汉宣帝神爵二年,都护府位于乌垒城,监护西域。
但是在新朝时,也就是王莽篡位地时候,西域都护府被废置,即便是到了汉光武帝兴汉,也没有重新设立。在这段时间里。北匈奴占据西域。接连向汉室寇边。
后来西域十八国,也包括已经被董俷所占领
精绝等国,向汉室请求复立都护府。而这个时候。秀已经驾崩,他地儿子登基为帝,也就是汉和帝。
和帝接受了十八国质子后,遣班超将兵西域,为西域都护。
班超平定了西域之后,为了震慑西域诸国,于是把都护府由乌垒城向西迁移,设在它乾城。
不过,西域都护府仅设立了二十六年。
随着班超回转阳之后,西域在永初元年(公元07年)发生暴乱,从此不再设置都护一职。此后虽有班勇再次平乱,但西域都护一职,也从此就被空缺了下来。
这里面的原因有很多,不是一句话可以解释的清楚。
不过随着汉军势力从西域撤出以后,它乾城就被龟兹所占领。
薰俷如今为西域大都护,要想做到真正的名正言顺,那么就必须要把它乾城夺回。
可问题在于,龟兹会心甘情愿的交出它乾城,听从董俷的指挥吗?
“龟兹,以库车为中心,北枕天山,南面为荒漠……西与疏勒连接,东与焉耆为邻。正处于大宛和乌孙两国成山坳之势,将其环与中间,主公要夺它乾城,只怕不宜。”
班咫在密室中大声谈论,手指着地图,向董俷介绍龟兹的情况。
密室中,除了董俷之外,还有贾诩李儒二人,此外黄忠典韦华雄三人也都在,卢植带着贺齐郝昭也在一旁聆听。
要说对西域地熟悉,除了西域人之外,那就是老班家的人最了解。
虽然老班家已经没落,可是几代人传承下来的对西域的总结,那可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若说起西域五十国,恐怕就连土生土长的西域人,都比不得老班家的人熟悉。
班咫一边说,一边留意董俷的表情。
他是个很机灵的人,自打到了西域之后,班咫就知道他出头地日子就要来到了。
从董俷地脸上,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班咫犹豫了一下,决定再加一把火来烧一烧。
“于阗(tian,,起,就有五国盟约的说法。于焉为两翼。龟兹居中,大宛乌孙与后,形成了一个防御态势。即便是当年北匈奴那么凶悍的武力,也奈何不得五国联盟。而这五国,正位于西域中心,葱岭十二国皆听命于五国联盟,天山南北两麓,也被五国联盟所影响。”
贾诩说:“元进,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莫要吞吞吐吐。”
班咫心里一咯噔,连忙说:“军师,小将以为,占西域,必先占它乾城。震慑西域,也必须夺取它乾城。可是这五国联盟之威力,也不可小觑,当谨慎从事方可。”
这不是废话吗?
贾诩一蹙眉,扫了班咫一眼,不再说话。
李儒更是面色阴沉,“以你地说法,那它乾城是难以夺回了吗?”
“主公,非是小将涨他人的威风,灭自家的锐气。永初年间,龟兹就有人口三万户,大约十七万人。于阗焉耆,也加起来也有十几万人口,再算上大宛乌孙,五国联盟当中,有过百万人口,兵马之数,当在二十万以上,的确是非常强大的力量。”
薰俷这时候开口了!
“你接着说。”
“龟兹说起来,早在前汉元康年间就已经归化,但是期间经历了许多次战乱,如今的龟兹,已经不是当年的龟兹了。建初七年,疏勒王与龟兹王密谋造反,被家祖识破……后家祖杀疏勒王,又废了龟兹王尤力多,改立白霸为王,龟兹由此姓白。”
卢植开口道:“此事我倒是听说过,班定远当年赫赫武功,震慑西域,的确是成就非凡。按照你的说法,如今的龟兹王既然是你祖上所立,你若是去劝降,如何?”
班咫轻轻摇头,“卢公有所不知,龟兹一脉……反复无常,举国皆为小人,不可轻信。若汉室兴盛,小将以家祖之名出使,的确是可以震慑那龟兹王白善。可现在……”
班咫不敢再说下去,再说下去,那就是大逆不道的罪名了。
但话语中的意思,在座的人都算是听明白了。那就是说,如今汉室衰落,白善不会投降。
想想也是,背后有大宛乌孙,左右有焉耆于阗。
有天山为屏障,又有大漠为阻隔……手握大军,哈,换做是这屋子里的人,也不会轻易的就投降吧。
薰俷感觉牙根有点疼,吸了一口凉气之后,胳膊放在扶手上,手指轻轻弹着脸颊。
打仗我是好手,这种事情,莫要问我。
班咫说了这么多事情,董俷最多也就是当作一个故事在听。
可让他拿出什方针策略来,还真的是有点难为他。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越是沉默,别人就越是看不透他的心思。同时,董俷也在思索着如何破解这联盟。
贾诩突然抬头,“它乾城必须夺回,龟兹必须消灭。不但要消灭,而且要快、狠、猛。”
李儒说:“我已经派人与大月氏和乌戈山离联系。大月氏国自张打通了丝绸之路以后,对汉室的感情还是相当深厚←们表示愿意帮助我们,牵制住大宛兵力。”
薰俷笑道:“怎地这大月氏这么好心吗?”
“好心?”
李儒摇头笑道:“他们现在也是自顾不暇。贵霜国如今处于分崩离析的状态之中,和我们颇为相似。其中有几个诸侯一样的势力,已经对大月氏虎视眈眈。大月氏王说,想要与西汉王结亲……愿意大月氏公主为西汉王,要求与我们平分大宛。”
卢植一蹙眉,“这大月氏王倒是好算计。”
薰俷想了想,“平分大宛的事情,可以答应他们。反正没影的事……至于他女儿嫁给西汉王殿下,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不过我会派人前往西王城禀报殿下。”
那话语中的意思是:我答应了,但西汉王未必答应。到时候我不认账,惹恼了我,老子就把你大月氏一起吃掉。哈,反正这鸟的大月氏,现如今也是自身难保。
贾诩等人会意点头笑了。
薰俷说:“大宛既然难以脱身,那么五国联盟的威力,也就小了三分之一。剩下乌孙……大哥,你立刻回转东且弥,调集乞活军,自天山北路对乌孙发起攻击。”
“喏!”
典韦也憋了小半年了,闻听这话,立刻兴奋的答应。
“慢着!”
卢植起身道:“君明勇武,天下少有人敌。不过行军打仗,需谨慎行事……主公,我有一人举荐,可以辅佐君明。”
“谁?”
卢植把贺齐拉过来,“公苗自中平四年跟随与我,如今也已成年,愿随主公建功立业。” ,.,,,
第三一五章 西域暴虎(二)
果换个人说这话,典韦肯定不会甩他。
但卢植不一样,即便是在董俷一系中占据有特殊地位的典韦,也不能不恭敬听从。
不过,贺齐的本事大家也都知道。
典韦得贺齐帮助,更有利于乞活军的控制。
如果说典韦的乞活军是一群疯老虎的话,那么有贺齐在,无疑让这群疯虎有了理智。
这样的一支乞活军,一定会更加可怕吧!
薰俷面带微笑,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贺齐,一言不发。
时光流逝,光阴如梭……
与贺齐相识的时候,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一转眼七年过去了,时间过的可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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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乞活军自东且弥出兵,向乌孙国发动了凶猛的攻击。
与此同时,臧霸也从移支出兵,沿乌伦古河进入了北匈奴领地,和陈到的踏白军一起,牵制住北匈奴的兵力;而漠北高原上选锋军则展开了对呼厨泉的猛烈攻击。
鹊阴城,新任武威太守徐荣,集结兵力,做出对凉州出兵的态势。
也就是在这一两个月的时间里,整个西北,从凉州到西域,全部都动作了起来。
马腾命贾和镇守厉祖,又命郭宪陈兵街泉亭、秦亭一线。
于兴平元年末,被张鲁击败,奉郭之命由汉中退至武都的苏固,也不安分起来。
同月,刘虞在五阮关外。与吕布联手夹击,大败高览文丑二将。
局面看上去非常混乱,战火从关中,逐渐的向关东蔓延,而且愈演愈烈,一发而不可收拾。
二月中旬,西域积雪尚未消融。
薰俷悄然自山国……不,应该称之为山县出兵。沿孔雀河绕过尉犁。深入龟兹境内。
他没有带多少兵马。
除了五百巨魔士之外。只带领了两千五百新军。
这支新军地装备非常奇特,以藤皮甲为主,战马也披带一套藤蔓和牛皮质在一起的马铠,重只有二十一斤,连带着滕皮甲,加起来总重五十三斤,轻便至极。
和巨魔士相比。这支骑军可说是完全不同。
没有马槊,全部配备的是八尺长短的汉安刀。柄长三尺,刃长五尺一寸,三指宽,两面开锋。刀口有学错,在一面的锋刃上,还打造出了一排锯齿一样的刃口。
哪怕是再坚硬的铠甲,只要被锯齿锁住。喀吧一下就可以撕开。
汉安刀。结合了横刀与斩马刀的特点,更有刘辨亲自命名,一共打造出了三千把。
除了这支新军外。刘辨地宿卫配备了五百把汉安刀。
就连义地背嵬军,也必须要延后装备。这批汉安刀一出来,诸将地眼睛都红了。
除了汉安刀之外,新军配有将做营刚打造出的连弩。
弩箭是用西域特产的精铁打造。由于煤炭的大量使用,使得将做营的炼钢技术,有了大步的提高。隐隐重现了当年郑麻所发明的麻钢技术,新地钢铁,被称作西平铁。
根据马钧的介绍:郑麻之所以能打造出麻钢,很大程度上,取决与煤炭的作用。由于炉火的升温,可以令钢铁进一步的淬炼。只是郑麻也说不清楚里面的原因,以至于在离开了西域之后,郑麻无处寻找煤炭,才造成了麻钢技术从此失传中原。
用西平铁打造的弩箭,长一尺左右。
从普通箭矢的扁平箭头,改成了三角形箭簇,足足占据了钢弩长度地三分之一。
箭簇上,带有血槽,具有非常强猛地穿透力。
而由于无难山甘氏一族的加入,提供了大量宝贵意见之后,把弩机的射程提升到了五十步地距离。这还是因为弩机小的缘故,否则这弩机的射程,能达到七十步。
薰俷不懂得这弩机的结构究竟有什么区别。
但是有一点他知道,这多出来的二十步射程,足以令这支新军纵横天下,无人可敌。
每个骑士的兜囊中,配有五个箭匣。
每个箭匣里可以容纳十五支钢弩,并且安装的过程,也比早先的弩机要方便许多。
这是一支全新的队伍,来去如风,攻击力强绝。
薰俷将之命名为:巨魔元戎……整体而言,是属于巨魔士的一支,但性质截然不同。
年末的时候,当这支新军出现在众人面前,黄忠等人的眼睛都绿了。
傻子都可以看出这样一支人马的厉害之处。恐怕除了巨魔重装之外,就要属元戎军了。
华雄立刻就窜了出来。
“汉升,你们这样可就不对了。早先你们执掌游奕军,执掌踏白军,执掌乞活军的时
华雄可有跳出来和你们争抢?如今这元戎军新建,你我抢吗?”
想想也是,抵达张掖之后,所有人都有分工,唯有华雄到现在无事可做。
黄忠心里快把华雄的祖宗八代都骂过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当初可不是你不抢,是抢不过……
可不管怎么说,总归是黄忠等人理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华雄,成了元戎军的主将。
说实话,对于元戎军的主将人选,董俷心里只有三个人。
一个是典韦,一个是沙摩柯,还有就是华雄了。典韦如今执掌乞活军,沙摩柯远在武陵山。唯一的人选,就是华雄。不因为别的,就因为华雄对董俷的极度忠诚。
也不是说黄忠陈到,庞德张郃就不忠诚。
可比起华雄来,这四个人在董俷心里的地位,还是无法相提并论。
讲资历,华雄是最早跟随董卓的元老;论交情。和董俷数次并肩作战,薰俷更是华雄地恩人;要说武艺的话,除了黄忠典韦甘贲几人之外,华雄可以排在前十位。
所以,除了华雄,董俷觉得也没有人能适合元戎军主将这个位子。
薰俷此次出征,除了何仪何曼二人外,只带了武安国甘贲王戎和华雄这四个人。
成蠡如今已经委派出去了。甘贲很自觉地就补上了那护卫的身份。
春天。西域的风很大。也很烈。
薰俷勒住了战马,手搭凉棚向远处眺望。
已经快要到傍晚了,远处的平原上,腾起了缕缕炊烟,显然是当地人正在做饭。
薰俷细目微闭,笑道:“龟兹人还真是热情,知道我们来了。居然还做好了饭菜迎接。过了这片平原,就是它乾城了……不如这样,我们先去享受一下龟兹风情,如何?”
甘贲嘿嘿笑道:“主公所言极是,末将这肚子,可早就在咕咕的叫了。”
“巨魔士压阵……元戎出击!”
薰俷脸上的笑容,突然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狰狞表情。
狮鬃兽哒哒哒连连踏蹄。自从到了张掖之后↑几乎没有再冲锋陷阵,如何受得了。
早就憋坏了!
随着董俷仰天一声长啸,狮鬃兽拖着董俷。风一般朝着那营地就冲了出去。
甘贲武安国和王戎紧随在董俷地身后,胯下战马暴嘶,只四匹马却生出万马奔腾地气概。
华雄在后,勒马横刀,不停地安抚躁动的坐骑。
这个营地看上去不小,元戎军适合野战,在营地中的空间……
嘿嘿,再等一等,等那帮不知死活的龟兹人出营交锋,再发起冲击也不会太迟了。
这一马平川的原野上,龟兹人早就看到了董俷四人。
心里还奇怪,怎么只四个人就想袭击我们驷聿浚肯氤延⑿郏?膊挥门芾此退腊伞?
这驷聿浚?枪曜热???康囊恢А?
平日里镇守在它乾城外,一方面是因为这里水草丰满,另一方面则是护卫它乾城。
聿吭诠曜热???恐校?闶潜冉洗蟮囊恢В?笤加腥丝谌?颍?∪窬?锇饲?舷隆?
别以为三十六部地人口都是这么多。
聿吭缒暝??踝澹?朐蚵蕖⑽诘?⒊乒曜热?浚?季萘斯曜热丝诘囊话胱笥摇?
三部族人,多是好勇斗狠的角色。
其余三十三部龟兹人,根本不敢和这三部族人抗衡。
根本就没有人去通知驷硗啡耍?欢泳?镌缭诜⑾侄瓊n四人的一刹那,就冲出了营地。
这一队精骑,大约有七八十人左右。
远远的就呼号起来,挥舞兵器就冲向了董俷四人。
在驷砣说墓勰罾锩妫?喝瞬⒉蛔憔悖?舴撬?侨硕啵?饔蚋?静换岢挤?菏摇?
四个人,用七八十个人去对付,简直是小题大做。只怕汉人看见我们,扭头就逃走了。但他们却想错了,他们要面对的可不是四个人,而是四头极为凶残的猛兽。
薰俷在马上摘下了双锤……
这是将做营在董俷回到张掖之后,依照着擂鼓瓮金锤地模样重新打造地出来的兵器。
没有原来那么沉重,只有二百六十斤上下。
左手锤大约有一百一十斤,右手锤重一百五十三斤。其实,没有必要那么重,在董俷看来,二百六十斤的份量,已经足够了。更何况,少了八十斤,对于他和狮鬃兽,都有好处。至少从几次尝试来看,少了八十斤地重量,狮鬃兽可以提升三成速度。
这三成速度,在战场上那就是致命的!
此外,这一对擂鼓瓮金锤除了按照
式样打造外,还做了一点点细微的改变。
每一把大锤上,都有三十六个贯穿的洞孔。
如果锤速够快的话,气流从洞孔中川流不息,可以产生出各种各样的奇异声响。
威力如何?
典韦和甘贲两人曾经合战董俷,按道理说这两个人联手,丝毫不逊色于典韦和沙摩柯的联手,甚至还要更厉害一些。可就是这两个凶人。却抵挡不住董俷三十招。
原因很简单……
用甘贲的话说:“打架就是打架,偏弄出许多花样,只那声音,就吵得我头昏脑胀。”
薰俷说:“上一把锤是被雷电击碎了……那么这对锤,就叫做雷音锤吧。右手锤名雷锤,左手锤叫电锤……嘿嘿,雷电交加,谁还是我对手…又能是我地对手?”
雷音锤自打造出来后。还没有见过血。
薰俷早就有点急不可耐了。看见聿咳顺骞?矗?慈滩蛔〈笮ζ鹄础?
“尔等西蛮,且尝尝我雷音锤的厉害吧!”
胯下狮鬃兽在极速奔跑中,猛然又是一个加速。对面的驷聿咳嘶姑环从??矗?瓊n就已经到了他的面前。黑丑的面容,露出了笑容,一口雪白的牙齿。令人心中发寒。
“你是第一个!”
那‘个’字还在董俷口中回响,蓦地却出现了一种极为尖锐刺耳的声音。
你说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声音,或高或低,或明亮,或低沉,无数种声音聚集在一起之后,竟产生出一种轰隆隆的声响。那驷聿咳吮灸艿鼐偾瓜嘤Γ?惶?醯鼐尴焐??础:妥藕渎÷〉厣?臁8??椎绲钠?啤A?舜?恚?业氖茄?饽:??
莫要以为那三十六个孔洞是随便做出来!
里面可是有音律学的奥妙涵盖其中。蔡、蔡>锤,可是亲自出马设计。整整用了半年的时间,才算是把这三十六个孔洞的位置给固定下来。
又用了半年时间打造……
想想看,打造一对普通的锤需要多长时间?
这雷音锤别地不说,只那铁料就废掉了三千多斤,孔洞有一点偏差,就必须回炉重造。
可以说,这一对锤,凝聚了音学、力学、几何学等等的产物。
最后是连刘洪都被牵扯进来,为了计算那么一个孔洞的位置,就要绞尽脑汁计算。
蒲元父子亲自上阵,为了这对锤,端的是费尽了心思。
如今,耗时一年多打造出来的武器,终于有了一个开门红。
薰俷疯狂大笑,左手锤乌云盖顶,右手锤是海底捞月……两只大锤施展起来,把驷聿咳松钡檬侨搜雎矸?8赎诘热私羲嬖诙瓊n身后,或是舞锤,或是挥镗,戟矛翻飞……
七八十个人,被这四个人瞬间杀的四散奔逃。
能活下来的人,不过是寥寥十几人而已。董俷在驷聿坑?庾萋沓鄢遥?跃×送?纭?
这一来,端的是惹怒了驷聿咳恕?
你再有本事,再厉害,难不成还能敌得过我满营老少?
随着悠长号角声,驷聿烤?锍龆??
人越多,董俷反而越发地兴奋起来了。有时候他真地怀疑,来到这个时代,莫非人也变得嗜杀了不成?
“记住爷爷的名字,你家爷爷名叫董俷!”
巨雷般的咆哮,在苍穹中回荡不息……
薰俷面对着成群结队,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地驷聿孔迦耍?趴竦姆⒊鲆簧?藓稹?
大锤八音齐鸣,凄厉嘶啸。
狮鬃兽更是兴奋的仰天暴嘶,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
这四个人展开了撕杀,同时有意识的向外不断撤退,牵动了驷聿勘?硪蚕蛲庾摺?
眼见着天将黑!
就听四面响起了一声声刺耳鸣镝响。
一支支盔甲式样古怪的骑军从四面八方就杀了过来。
不等靠近,骑士就架起了弩机,如同雨点般的钢弩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就飞射出去。
月光下,一支支钢弩带着点点寒星,恰如满天的星辰坠落。
聿咳嗽獯送蝗缙淅吹南?鳎?抢锬艿值驳米F嗬鞯陌Ш派??医猩??铰淼谋???诓择坊氐础U庵?孛艽蛟斐隼吹脑?志??姑挥欣吹眉霸谥性?⑼??匆丫?谖饔蜓锩??
一轮箭雨过后,只听一声爆喝声响起:“元戎,举刀!”
骑士们齐刷刷收起了弩机,锵的一声响,一把把寒光闪闪的汉安刀直指向敌阵…… ,.,,,
第三一六章 西域暴虎(三)
戎出击,董俷四人已经从乱军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撤
自有亲兵接过了董俷的雷音锤,挂在另一匹战马的身上。董俷仰天深吸一口气,品味着那弥漫着空中的血腥气。真是一个适合杀戮的夜晚啊,感觉真的非常舒服。
有一年的时间了,没有如此畅快淋漓的撕杀,居然还有些怀念了。
揽住了缰绳,董俷看着元戎军在战场上纵横驰骋,对徐荣不由得生出了一种敬佩。
第一个提出元戎军概念的人,就是徐荣。
演义当中,徐荣并不是很显眼的人物,在董卓诸多部下里面,甚至还比不上李郭。
可事实上呢?
徐荣对于骑战的理解,甚至远远超过了华雄。
套用一句后世的时髦说法,此人的战术素养极高,对于骑军有着极为独到的见解。
当初,第一批藤甲出现的时候,徐荣就敏锐的觉察到了什么。
随着重骑兵的出现,徐荣觉得应该有一种能和巨魔士相互策应的骑兵在战场上出现。这支骑兵要有极大的机动性,灵活性,同时还要拥有一定的杀伤力才算合格。
随着汉安刀和弩机的相继出现,元戎军的雏形在徐荣的脑海中,也渐渐成熟。
汉安刀、藤甲、弩机……
成为了元戎军的基础装备。徐荣的构想送至董俷的手上后,很快就得到了许多人的赞同。这是一支轻骑兵。但是和这个时代广义上地轻骑兵又有着很大的不一样。
杀伤力更强,冲击力更大,机动性更高……
等等诸如此类的优点,随着元戎军的组建成型一一展露,最终才有了今日的元戎军。
“主公,差不多该做最后一击了!”
王戎轻声的提醒。
此时此刻,月光下的战场上,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
薰俷举起金瓜。朝着聿孔迦说挠?匾恢浮!熬弈?俊3龌鳎?
早已经披挂整齐,严阵以待地巨魔士发出了响亮地呼号声。与往昔不同地是,如今的巨魔士除了装备更加精良之外,在每一匹马的马铠之上,还挂着一根黑色锁链。
锁链将战马与战马相互连接起来,组成了奇怪的阵型。
马上的骑士,全部用绳索把自己固定在马背上℃着一声令下,五百巨魔士带着凛冽的杀气,冲入了战场之中。
连环马……
这种在八百年后才出现在战场上的事物,再一次提前出线。
其实连环马并不是一件很复杂地事物,还是那一句话:概念的问题。
薰俷也不知道北宋时的连环马是什么样子。不过水浒传里出现过,杨家将里出现过,岳飞传里,同样出现过。上一世听了那么多评书。没想到如今却派上了用场。
这连环马一出现。就引得卢植啧啧称奇。
更经过徐荣陈到义等人的反复演练,最终才有了这样一支巨魔士重骑兵的出现。
可想而知,这样一支人马出现在战场上※带来的震撼有多大。
元戎军早在巨魔士出击的一刹那,四散开来。已经溃散的驷聿拷∪窬?铮?壅稣龅乜醋耪饷匆蝗焊痔?治锷惫?矗?踔镣?橇说挚梗??鋈硕伎煲?诺帽览A恕?
摧枯拉朽一般,整个驷聿勘痪弈?坷椿亓礁龀宸妫?撼兜夭怀赡Q??
战场上,到处是残肢断臂,被撕扯的不成样子的尸体散落在草丛中,平原上,格外地凄冷。
薰俷既然下定决心,要震慑西域。
单凭移民和教化是不够的,血腥的杀戮,也是不可或缺的手段。
整个驷聿咳?蛴嗳耍?鼋鲇辛饺??颂映錾?欤?溆嘧迦耍?挥幸桓瞿苄掖嫦吕础?
聿康拿鹜觯?鸲?苏?鑫饔颉?
如果说此前典韦的抢掠用疯狂二字来形容的话,那么董俷这一场杀戮,让他那杀神的名声,在西域也传扬开来。董俷在中原,在朔方的一系列经历,被有心或无心的流传了出去。西域人随即就明白过来,这一支汉军,和以往的汉军大不相同。
有二虎兮,遇疯虎生。见暴虎兮,寸草不生。
也不知道是谁编出了这么一段歌谣,在极短的时间里,就传遍了整个西域。
直至许多年后,西域人仍旧是谈虎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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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棵鹜隽耍???蔷统闪艘蛔?簧璺赖囊???
薰俷漫步登上了残破的城楼,向着东北方举目眺望,神色很平静,没有半点表情。
“文开,焉耆……也差不多了吧。”
华雄站在他的身旁,点头道:“区区焉耆,不过数万人,又岂能是黄汉升的对手?”
薰俷笑了,“也是,汉升公的武艺兵法,未必就会输给我。区区焉,当不在话下。我倒是担心,南路军的进展。那于虽小,
说,也是一个不好啃的骨头。”
“放心吧,元进的胃口,那可是好的很呢!”
主持南路军的主将,正是班咫。
如愿以偿自领一军之后,班咫只要求了晏明为副将,说起来是三路兵马中最弱的一路。
说实话,如果班咫不是老班家的人,如果不是他熟悉西域,董俷还真不放心。
不过既然委派了他,那么就只有相信他。希望这个班咫,能给自己带来一些惊喜。
它乾城战役已经落下了帷幕。
但是针对西域五国联盟的战役,才刚刚开始。
典韦的乞活军,在乌孙国境内如蝗虫过境一般,所过之处是寸草不留。有贺齐襄助之后。乞活军的战术越发灵活多变。除了中军一路之外,四小虎各带五千兵马,在乌孙国境内烧杀掳掠。也不和乌孙国大军正面交锋,抢了就走,然后回头再来。
别看乌孙国地人口众多,兵马也不在少数。
可耐不住乞活军如此的抢掠啊……
打主力?
典韦贺齐二人,配合的天衣无缝←们实行的是步步推进的战略,丝毫不露破绽。
打典满四人?
那四个小子先是受苏则教导。又跟着胡昭学习。
在回归张掖的路途上。李儒点拨了一把。黄忠传授了一把,接着又被贾诩狠狠操练了一番。
这些小子可是机灵的很呢。
四支人马相互呼应,你打一支,其他三支人马就会驰援。
你要是调集兵力围剿,这帮小子就刷的一下不见踪影。驰援龟兹?乌孙现在自顾不暇。
至于焉耆,就如同华雄所说地那样,不堪一击。
被黄忠穷追猛打不说。连带着危须和尉犁两国也一同遭了殃。
游奕军在三月中攻破南河城之后,沿着开都河一路杀下去,把个焉王打得是抱头鼠窜,于四月初攻陷乌垒城,和董俷所占据地它乾城遥相呼应,成夹击之势。
此时地龟兹王高善,也没有了早先的狂妄。
派出使臣向它乾城求降,说是愿意服从西汉王辨的教化。
如果是在以前。高善露出这孙子样。汉庭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接纳,并且好言安抚。
等汉军撤走,龟兹还是姓高!
高善的如意算盘打得非常响。只可惜……
薰俷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龟兹投降。从知道了龟兹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之国以后,他就拿定了主意,要让龟兹彻底灭亡。如此,又怎么可能接受高善的求降要求呢?
高善求降无望,聚集所有兵力,准备在延城和董俷决战。
他还有一个希望,那就是大宛出兵,到时候汉军看情况不妙,自然就识相地撤退。
但,等待了五十天,大宛援兵迟迟不至。
延城可不是阳长安那样的大城,甚至还比不上张掖居延城的规模。
薰俷围而不攻,自有黄劭从池源源不断的送来粮草辎重,同时还派出了屯田军。
而延城,每天不断的消耗着存粮……
想突围吗?似乎不太可能!看汉军延绵的联营,少说也有十几万兵马,怎么突围?
当然,这汉军并没有那么多的人。
不过是三两万屯田军而已,不过那联营扎的地确是非常可怕。
不突围?
迟早会被饿死!
高善在这突围不突围两者间犹豫了许久,却始终拿不定主意。
至六月初,一个惊天地噩耗传到了高善的耳朵里。于阗被破,于阗王被俘……莎车、疏勒、尉头、温宿、姑墨五国相继向西汉王请降,五国王驾已被押送往西汉王城。
这个消息所代表的意思是什么呢?
也就是说,汉军已经进军葱岭,封锁住了大宛援军地道路。
整个延城在一夜之间彻底乱了起来。高善还算有点血性,杀死了老婆孩子之后,自刎于王宫之中。
至此,整整进行了大半年的战事,随着高善的死,终于降下了帷幕。
薰俷在它乾城重设西域都护府,完成了最初既定的目标。同时,随着这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结束之后,董俷意外的发现,他已经将天山南北两麓三路共三十七个王国,牢牢的掌握在手中。其中,最大的收获莫过于典韦的乞活军,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和温宿姑墨链接在一起,如同一个巨大的钳子,死死的钳住了乌孙和大宛。
大半个西域,划归为汉室所有。
但是,董俷并没有感到开心……
因为他接到了两封信,令他大胜之后本应该有的兴奋和喜悦,一下子打消个干净。 ,.,,,
第三一七章 幽州牧吕布
虞病了,而且病的很严重。
这个在演义中并没有出场过几次,而且在对待异族的态度上总是让人觉得很软弱的汉室宗亲,到了晚年之后,却展现出了少有的强硬态度出来,令许多人大跌眼镜。
当然,东汉没有眼镜……
其实仔细想想,也不难理解刘虞为何对鲜卑软弱。
外有异族,内有袁绍虎视眈眈,朝廷方面又无法给予足够的支持。这让对汉室朝廷忠心耿耿的刘虞,也非常的为难。不管怎么说,作为曾经的汉室宗正,他都要挑起一面代表汉室的旗帜。不管谁做皇帝,刘虞所要做的,就是把幽州牢牢掌握。
事实上,在刘虞死之前,幽州的确是处于平静之中。
卢植曾经对董俷说过一句话:“伯安生不逢时,若在治世,也是一个能开疆扩土的人物。只可惜,伯刚烈,只知武力解决问题,殊不知刚柔并济方为上上之道。伯既然已经刚烈,伯安就只能以柔弱姿态出现,不过那骨子里却是很有血性。”
伯安,是刘虞的表字。
当然这天下间能称其表字的人并不多,卢植就算是其中的一个。
公孙瓒骄横,为了保持幽州的稳定,刘虞就不得不表现出懦弱一面,可这并不代表,刘虞就是个窝囊废。按照卢植的说法,刘虞的骨子里,也有着极为铁血的一面。
公孙瓒死了,吕布来了……
刘虞深知。要震慑鲜卑,幽州就不能少了公孙瓒和吕布这样的人物。
而且从实际情况来看,接纳吕布,是刘虞少有地一步好棋。久在朝堂中沉浮,刘虞笼络人的手段,可不是董卓丁原所能比拟,把诺大的一个吕布,收拾的服服帖帖。
吕布看似高傲。其实在内心中却极为自卑。
一是他有胡人血统。二来又生于边塞。只这两点。就足以让吕布感到会低人一等。
有些时候,越是自卑,反而表现的越是高傲。
而这样的人得意时会猖狂,失意的时候,就会一蹶不振。
刘虞视吕布为亲子,在军事上,完全放手交给吕布。给予了吕布足够的信任和尊重。
这种待遇,甚至在董卓身边都没有得到过。
吕布对刘虞地感激之情,又岂是能用言语表述出来呢?
兴平元年初,吕布拜刘虞为义父,而刘虞对吕布更加亲切,还专门请来了已经致仕还乡地幽州名士魏攸去帮助吕布。
这魏攸,字太初,曾担任过刘虞地东曹掾。是个极有本事的人物。
就连吕布的谋主田畴。也曾在魏攸门下受教过,文韬武略,眼光心胸被刘虞赞曰:高远之士。
吕布的学养不足。却偏偏服气那些有学养的人。
能接受魏攸的指点和提携,对于吕布来说,绝对是一件难以想象的福分。
也正因此,吕布就越发觉得刘虞对他好,而他能报答地,也就唯有拼死的效命。
击败了袁绍之后,刘虞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活。
摆宴为幽州诸将同贺,更在宴席上多喝了几杯,当晚还和新纳的小妾热乎了一下。
可毕竟是年纪大了!
没多久,刘虞就病倒了,而且病情越来越严重,到最后病入膏肓。
正是七月,虽说已经立秋,可秋老虎肆虐,到了晌午的时候,气温是格外的高。
但是卧房中,却燃着火盆。
刘虞躺在榻上,面色蜡黄,没有半点血色,形容憔悴,若同枯槁。
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几个侍臣恭敬地在一旁站着,一位老者坐在榻旁地锦凳上,神色凝重,将手搭在刘虞的手腕处,双目微微闭陇。
“太初,我这病……”
“伯安莫要胡思乱想,只是小毛病……年纪大了,总是难免……调理一下就好。”
刘虞轻轻的咳嗽两声,“太初何必瞒我?我自己地病,自己清楚,怕是无法熬过去了。”
“伯安……”
“太初,你听我说。我死事小,但幽州却不可一日无主。玄武虽是我子,但性情过于柔弱,难以继承我的衣钵,镇守幽州。与其将来不得好死,还不如让他安安稳稳的在老家过活……太初,我拟让奉先代我领幽州,不知道你有什么主意吗?”
玄武,是刘虞之子刘和。要论较起来,还是汉帝刘协的叔父,如今也留守在长安。
为什么会在长安呢?
原来,当初汉灵帝刘宏外放刘虞为幽州牧的时候,说是对他信任,可实际上当时的刘宏,怕是谁都无法信任。故而刘虞虽然外放出去,刘虞的儿子刘和却留在了阳。
官拜侍中,说穿了也就是人质。
薰卓被杀以后,刘和随汉帝刘协,被李傕郭二人挟持,从阳去了长安。
李郭二人对刘和还是相当的不错。毕竟,刘和是皇叔,老子又是一方诸侯。李傕郭也不是傻子,在和刘虞的接触中,始终保持着极大的善意,故而刘和过的还不错。
魏攸吃了一惊,呆呆的看着刘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古父传子,是天经地义。可没想到刘虞竟然想把诺大的基业,交给一个外人。
刘虞说:“太初奇怪也难免。若是天下太平,我自然会把这州牧之位让给玄武。这孩子性子柔弱,开疆扩土是不可能,但做个守成的人,倒也还算合格。可偏偏,如今汉室飘摇动荡,天下大乱。若无强硬的雄主,幽州迟早会变成一片废土。”
说着话,刘虞
魏攸的手。
“奉先勇武。外有田畴,内有傅巽,再有太初相助,当能守住幽州。本生对奉先也极为钦佩,可使幽州不至于分裂。保持住幽州地完整,他日才有机会兴复汉室。”
魏攸没有言语。
“再者,我将州牧让给奉先,奉先定不会亏待了玄武……太初。此事就拜托于你。我拟十日之后。让州牧之位于奉先。昭告天下。但这文书,还要烦劳你来起草。”
魏攸点头,“伯安放心,我定将此事安排妥帖。”
此时的吕布,还在留在五阮关上。
魏攸派人连夜通知吕布,命他尽快的赶回蓟县,准备接受州牧的职务。
吕布在听闻这个消息以后。拿着书信,竟呆呆的站在大厅里,脑袋里一片空白。
******
薰俷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好一阵子没反应过来。
已经进了八月,天气开始转凉。秋高气爽,正是一个绝好的时节,张掖又是一个丰收年。
说丰收,是没有半点的夸张。
今秋地收成。至少比往年提高了三四成。对于人口日渐增多地西域而言,地确是好消息。而这提高,很大程度上是源自于试验田的推广。去年时。薰俷在一块土地上施以人工肥料,使得那块土地上的庄稼明显的要好过于其他的地方※以,在开春之后,费沃就以居延城为中心,开出了三十万顷的土地,按照董俷所说的方法进行耕种。
毕竟是一个新生地概念,即便是董俷的试验田获得成功,还是要小心的进行。
三十万顷田地,对于整个河西而言,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但带来的收益,却让许多人感到惊奇。
今年风调雨顺,也没有什么灾害。
和混乱不堪的凉州,乃至三辅之地想必,河西四郡,西域……变成了人间的乐土。
薰俷已经下定了决心,来年在池屯田,全面推行试验田的计划。
它乾城正在重建,督造它乾城的将作大匠,名叫姜冏,是汉阳郡天水人,随着董俷那一次大迁徙,举家来到了张掖。此人少年学武,后来弃武从文,却是文不成武不就,于是就把兴趣转向了其他方面,先后学习过机关铸造,医术,甚至还当过兽医。
抵达张掖之后,姜冏因为能识文断字,而且各方面都有所了解,所以就成了费沃地佐官。不过他地才能,也就是在这时候开始展现出来。
独当一面,姜冏做不到。
可是当你把事情都安排妥当,让姜冏按部就班的去执行,此人往往做的会更出色。
所以,当它乾城被夺回之后,费沃就向董俷推荐了姜冏,命其重建它乾城。
当然了,它乾城就不能再叫做它乾城,那带着非常明显地龟兹人痕迹。薰俷已经决定,要把龟兹彻底从西域抹消,自然不会再让它乾城这个名字出现在地图上。
西域,为大汉边塞。
薰俷为西域都护,其职责包括了戍卫边疆。故而,它乾城更名为戍县,为董俷治所的地方。与王治汉安城相互呼应,坐守与西域中央,震慑各族,扬汉军之威武。
薰俷此刻,就端坐于戍县府衙中,面前摆放着两份文书。
“刘虞这一手,只怕会让袁本初很头疼吧。”
诸葛瑾笑道:“看起来,我们之前都看错了刘虞,这个人非但识时务,手段也很高明呢。”
作为董俷的参军,诸葛瑾随行抵达戍县。
居延城由李儒坐镇,贾诩正忙于将治所搬迁的事情,暂时无法前来。而薰俷身边,也需要有一个能出谋划策的人。诸葛瑾虽然年轻,但作为参军,已经是足够了。
对于吕布接掌幽州牧,董俷也没有想到。
有些时候,历史还真的是很有趣,吕布这三姓家奴的身份,最终也没有甩掉。
不过现在的吕布,和演义中的吕布,似乎大有不同。而且从吕布的态度来看,他还是属于亲董的一系。
吕布接掌幽州,正如诸葛瑾所说的那样,袁绍也许真的是会感到头疼!
薰俷并没有把过多的心思放在吕布地身上,而是另一封文书。让他感到很烦闷。
“这个公孙度,究竟是什么来历?和公孙瓒又有什么关系?”
华雄挠着头回答:“公孙度……貌似和徐荣的关系挺好,二人是同乡。此人早先一直是在大方的麾下效力,主公出兵朔方的时候,由于辽东方面不是太稳定,所以老主就派公孙度经抚辽东。一来他是徐荣举荐,二来呢,此人对辽东非常的熟悉。”
“可是……他怎么和樊稠打起了呢?”
樊稠。是薰卓麾下的老人。在北宫玉作乱凉州的时候。成为薰卓的部曲。
这个人很老实,而且颇有谋略,老成持重。当初董卓就是怕公孙度在辽东一家独大,所以在委派公孙度为辽东太守地同时,把樊稠派往乐浪,说是协助,其实是监视。
薰俷对公孙度这个人不太了解。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甚至以为公孙度是公孙瓒地亲切,后来才晓得此人居然是老爹地部下。不过辽东距离西域路途遥远,董俷也没有精力对这个人进行了解。
若非公孙度和樊稠开战,董俷说不定就把这两个人忘记了。
诸葛瑾也不是很清楚公孙度这个人,但他倒是能回答出董俷刚才提出的那个问题。
“太师一死,李郭无暇顾及辽东,关东诸侯又处于混战之中。偏偏辽东又
远。甚至连刘虞都无法顾及到他的发展。那公孙度头蛇做的舒服,自然不希望有人在旁边监视着他……所以,公孙度和樊稠之间。迟早会来一场死斗。”
薰俷轻轻点头:说穿了,还是利益之争啊!
都是老爹的部曲,董俷说心里话,自然是不希望二者私斗。如果要分亲疏的话,董俷更偏向于樊稠一些。只可惜,如今他身在西域,与辽东的事务没有能力插手。
沉吟片刻之后,董俷对诸葛瑾说:“不如我手书一封,请温侯出面调解一下?”
“这个……不好说是否有用处,不过可以试一试。”
“希望能有点用处吧!”
薰俷说罢,长出了一口气。反正该做地都做了,至于这二人能不能听劝,还是听天由命吧。想到这里,把那两封文书扔到了一边,开始把注意力转移到西域上面。
西域目前的情况很复杂!
薰俷在打下了龟兹之后,令大宛和乌孙惶恐不安。
尤其是乌孙,乞活军已经攻入了乌孙的领地之内,面对着如同蝗虫过境一样的乞活军,乌孙王也感到了恐惧。在乌孙相大禄的建议下,北向支城的北匈奴呼屠单于求援,西与康居国结盟……康居,这又是一个薰俷没有听说过的国家和民族。
其实,在汉书当中,就有康居的记载。
据说康居是匈奴人地一支,王治在卑阗城。准确地划分,康居不属于西域五十国。
曾一度非常的强盛,数次在西域作乱,而且对汉室怀有很大的敌意。
薰俷没有想到,刚打破了五国联盟,如今又蹦出来了一个三国联盟,有点出乎意料之外。
西域尚未平定,北匈奴和康居又跑了出来。
如果再加上那个大月氏,董俷惊愕地发现,原来要平定西域,麻烦还真的是不少。
“元进,你看有没有可能,对康居也来个远交近攻呢?”
对于西域的问题,还必须要请教西域专家班咫。
听了董俷的询问后,班咫沉吟片刻,轻轻的摇头:“只怕是不太可能……这康居的国力可不弱,家祖平定西域的时候,其国已经有人口一百多万,控弦二十万。这两年贵霜国国力衰败,康居恐怕更加强盛。大月氏之所以要和我们结盟,只怕也就是因为这康居给他们带来的压力。从态度上来看,他们和匈奴人更加亲近。”
“这个,如果给他们足够的好处,也没有作用吗?”
班咫苦笑道:“主公,北匈奴王庭支城,就在都赖水畔。而那都赖水,却在康居的领地之内。当年甘延寿陈汤攻打支城的时候,康居就和匈奴有过联手〉的更直白一些,康居和北匈奴是一体的……而乌孙,素来和北匈奴有着亲密的关系。”
“那就是说,只要北匈奴出兵,康居肯定出兵吗?”
班咫点点头,“这毫无疑问。”
康居二十万控弦,匈奴至少也是二十万控弦,再加上乌孙和大宛……
薰俷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意外的发现,这敌人是越打越多,如今他要面对的敌军,竟然有百万之多。
哈,这仗可是有越打越大的趋势了!
诸葛瑾这时候起身道:“主公,其实要解决这劳什子三国联盟,也并非是特别困难。”
薰俷连忙问:“怎么?子瑜有主意了?”
“要我说,解决三国联盟,其重点不在乌孙,不在北匈奴,更不在那劳什子康居。”
“此话怎讲?”
“乌孙能找帮手,其实我们同样有帮手……主公,我看是时候让那大月氏王出一份力了。早先我们攻打龟兹的时候,他们就是移动了一下兵马,却没有任何实际的行动。如今,我们必须要让大月氏也卷进来,而这关键就在于,何时攻占大宛。”
这时候,董俷已经明白了诸葛瑾的意思。
攻占大宛,和大月氏联手牵制康居,然后拖住北匈奴的兵马,再回手干掉那乌孙!
听上去,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计划。
薰俷想起了上一世看过的一部战争片,叫做大决战。
里面有这样一句话,叫做:吃一个,夹一个,盯一个……
如果把这句话转换到西域上面:那就是吃大宛,夹住乌孙,盯着北匈奴,防着康居。
可这样一来,只怕是要调动整个西域的力量了!
而如果有一环出现了破绽,那么董俷就要面临一次比之董卓死后还要可怕的危机。
闭上眼睛,董俷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思考。
大厅里也没有人说话,所有人也都听明白了诸葛瑾的这个计划,说穿了就是一次赌博。
赢了,董俷不但可以占领整个西域,甚至还能把汉军大旗插在域外的领土上。
可一旦失败的话,不但得不到大宛和乌孙,董俷甚至要面临把戍县和汉安城吐出去的危险。这绝非是一个小问题,事实上,这也是关系到,整个西域的未来发展。
薰俷不能输,也输不起!
————————
注:魏攸——刘虞之东曹掾。先刘虞与公孙瓒失和。后虞当胡夷,数请瓒会,称疾不往。至是战败,虞欲讨之,以告东曹掾右北平魏攸。攸曰:“今天下引领,以公为归,谋臣爪牙,不可无也。瓒文武才力足恃,虽有小恶,固宜容忍。”虞乃止。 ,.,,,
第三一八章 大决战(一)
夜深了!
薰俷倒在榻上,睡的很沉。
蔡>.:.的神采来。
阿丑瘦了……
自从到了张掖之后,董俷几乎没有真正的放轻松过,整天不是在董玉城鼓捣东西,就是忙于行军打仗。一晃,已经快三年了,可是夫妻二人却没有好好的说过一句话。这不是我记忆中的阿丑……我记忆里的阿丑,是一个开朗顾家的好男人。
可是现在……
蔡>u
她不能像任红昌和董绿一样的骑马打仗,也没有处理纷杂事物的能力↓会弹琴,她会吟诗作赋,她能够歌舞,可唯独不知道该怎么去帮助薰俷,心里格外自责。
蔡>|:了,在这里挺好。
但她更知道,董俷绝不会听她的。
因为董俷还要报仇,他还要帮助刘辨兴复汉室,他还要……
不知不觉中,阿丑已经不再是记忆中的懵懂少年,他的身上,背负太多人的期望。
轻轻叹了口气,蔡>=.
还是那样丑,可不知为什么,今夜看起来,却是那样的吸引人。
关于军政上地事情。蔡很少去过问↓只能努力的让这个家更舒服一些,每当阿丑忙完了回来,能吃一顿可口的饭菜,睡一个香甜的好觉,蔡>=:
可是今天……
她听诸葛瑾私下里悄悄说:“主公已经决定对大宛用兵,而且要在年前结束战斗。”
当时蔡>=:鸟。告诉我这些又有什么用处?她知道。诸葛瑾是薰俷很信任的人。而且在董俷身边诸多谋臣中,诸葛瑾家学渊源,琴棋书画无所不通,也是最能和蔡>|一一
“子瑜,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蔡>L
果然,诸葛瑾轻声道:“此次用兵。非同小可……其中更参杂了方方面面,关系重大。这一次针对大宛地用兵,将会集中乞活军,元戎军和游奕军三部地精锐,主公还要求我们,在三十天内,拿下贵山城,在开春之前。结束对大宛方面的用兵。”
蔡>:;
“主母有所不知,此次对大宛的用兵,最关键的地方。就在于图尔特山口对乌孙大军的阻击……”
蔡>>诸葛瑾这样吞吞吐吐的说话方式。
图尔特山口在什么地方?
蔡>#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她太了解董俷了。
薰俷本事究竟有多大?蔡>=那就是董俷不是一个喜欢坐在家里运筹帷幄的人←喜欢那种参与在里面的感受,喜欢冒险,喜欢在战场上驰骋的感觉……如果让董俷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那反而有问题了。
轻出了一口气,蔡>#公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喜欢冲锋陷阵,还说这叫做什么榜样的力量。这件事,我劝不得他。”
诸葛瑾也叹了口气。
和这位才华出众的主母说话,还真地是吃力啊。
薰俷是什么脾气?诸葛瑾多多少少也是有了解地。想当初,带着几十个人就敢和百万之众的太平道玩儿游戏,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可记得当时和主公相遇地时候,主公似乎很喜欢那样的生活。可是这一次,却和以前的情况不一样。
图尔特山口,位于纳伦河的上游,也是乌孙和大宛的分界点,更是两国的唯一通路。
除了这图尔特山口之外,就只有绕康居,翻越塔什干山地,才能进入大宛。
那塔什干山地究竟是什么样子?
诸葛瑾也不知道,只知道若是想穿过塔什干山地,所需付出的代价可说是极为惊人。
所以,不论是乌孙还是康居,要驰援贵山城,唯有通过图尔特山口。
问题就在于,乞活军出征,游奕军出征,元戎军出征……
整个西域中部的兵力,几乎都被抽调一空。而且,陈到的踏白军,将北出稽落塞,攻击坚昆……虽然北匈奴的王庭在支城,但坚昆却是在支城的王庭,如此一来,可以牵制住北匈奴的兵力,令其收尾难顾。毕竟,坚昆若失陷,北匈奴颜面尽失。
选锋军在漠北高原出击,要独自面对呼厨泉一部的鲜卑军。
而徐晃的解烦军需要镇守朔方,还要援助受降城,同时还要和选锋军呼应,保证居延城北面的安定。徐荣的兵马,则要屯集与鹊阴,防止马腾部从后方的偷袭。
整个西域的兵力可说是被抽调一空
;归化的羌人、人还有西域人′然表面上臣服,可时间上短,难以保证他们不会趁火打劫。
也就是说,图尔特山口地阻击战,除了董俷的巨魔士和背嵬军之外,可用之兵,不足五千人。
而董俷将要面对的敌军,数量将会在十万以上!
诸葛瑾费尽了口舌。向蔡
了图尔特山口的危险性。
把个蔡>|.
置之死地而后生,阿丑啊阿丑,你还真地是喜欢把自己置于死地啊。可你为什么就不能考虑一下妻儿老小呢?你若是不在了。我和孩子们。还怎么能继续活下去?
诸葛瑾走后,蔡>.:|俷
出人意料的是。蔡并没有去劝说董俷。
因为她很清楚阿丑那个臭脾气,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再改变,即便是天王老子也没有用。
尽一个妻子的本份,蔡>u
直到董俷疲惫的睡下了,她才默默的坐在董俷地身边,两眼垂泪,一句话也没说。
“阿丑,我知道劝不了你,也不会劝你,让你心情低落的离开家。只是我也希望你能多保重自己,遇事多想想奶奶,我,还有我们的孩子……这个家,离不开你。”
蔡>L.弱的声音呢喃,片刻后起身离去。
她才走出了房间,董俷蓦地就睁开了眼睛。一翻身从榻上坐起来,看着蔡>=
姐姐,我又何尝忘记过你们呢?
我知道,这两年委屈了你和孩子们,等将来天下太平了,我一定会想办法补偿你们。
只是现在……
薰俷想到这里,不自主的轻轻合上了眼睛。
******
居延城,巍峨高耸,雄伟壮观。
五丈高的马面墙在猎猎的朔风中,透出一股子难言地雄烈,让这座城市更显气魄。
这座在河西四郡诸多城镇中最为雄壮地城市,总会让每一个初来乍到的人,发出出自肺腑的叹息。叹息它地雄伟,叹息它的繁华,当然还有叹息它独有的险峻。
徐庶和石韬,也是诸多叹息者中的一员。
“这就是居延城吗?”
石韬忍不住赞叹道:“比之长安,亦不遑多让……非武功侯,谁能建此雄关来呢?”
作为董俷的第一粉丝,石韬在进入河西四郡之后,已经有了太多的感慨。
那感慨多到了让他身边的人,耳朵都快要生出茧子了!
呵呵,石韬徐庶,的确不是单人独骑前来。自离开了襄阳之后,他们一路周游,结识了不少人。其中,有襄阳士子马峤马伯良和九江士子蒋干蒋子翼这二人为最。
马峤年二十六,生的面容俊美,极有威仪。
只是天生的少白头,让他看上去好像三四十一样,有点老相。
此人精于政事,极有名气。刘表曾想要征辟他,但被他以老父新丧的借口所拒绝。
事实上,马峤已看出,刘表非成就大事的主儿。
和徐庶石韬二人早就认识,而且论点颇有些相似之处,所以徐、石二人离开鹿门山后,第一个就去拜访了马峤。听闻徐庶石韬准备一路游历去西域,马峤也生了游历的心思。加之对董俷也存着好奇之心,当下一拍即合,三人就结伴离开襄阳。
当然,走之前,却是要去水镜山庄通知一下庞统。
不成想,三人在水镜山庄竟遇到了因九江闹匪患而出门避难的蒋干。
这蒋干生的有仪容,而且颇能雄辩。只是由于出身不好的缘故,加之战祸频繁,以至于无处容身。据他说,和周瑜早年曾一起求学庐江,所以想去豫章碰碰运气。
但考虑来考虑去,如今江东战事频繁,水贼众多,他一个人还真的是……
所以,在庞统几人的鼓动之下,干脆和徐庶三人一同结伴游历,来西域看看风情。
好的话就留下来,不好的话,离开就是。
四人辞别了庞统之后,一路游历。的确是增长了不少的见识,还结交了几个志趣相投的朋友。
其中有一人,姓越名兮,字义权,是青州戟王越夫子之子,使一杆方天画戟,有万夫不挡之勇。
听说徐庶等人要去河西,这越兮也跟着就来了。
不过他可不是因为仰慕董俷,而是因为听说董俷乃是当世第一武将,所以想要来领教一番,看看这虎狼之将,是名副其实,还是空有虚名?徐庶自然很高兴的同意。
别忘记了,徐庶早年也习武。
虽然武艺没法子和董俷那种人相比,可也不算太差。
他能看得出,这越兮的武艺极为高强〉不定此去河西,还能为董大哥带去一员猛将呢。
至于能不能收服,那就看董俷的手段。
武将和文士不一样,文士可以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可武将的结交,还是要看本事。
就这样,几个人一路西行,在路过京兆的时候,还碰到了一支商队。
那商队来自于徐州麋家,正好也是往西域走~方一拍即合,徐庶等人看中了商队人数众多,可以隐藏身份。而商队的人呢,则是看重了越兮的武艺和徐庶等人士子的身份。
一路上翻山涉水,历经许多艰辛,终于抵达居延城。
徐庶这心里面,可就好像翻江倒海了一样。和石韬相视一眼之后,催马向城门行去。 ,.,,,
第三一九章 大决战(二)
儒很烦!
贾诩带着幕僚们出发前往戍县,他也就成了居延城名副其实的主人,可并不觉得开心。
以前在董卓身边,诸多事情都是由董卓拿主意,后来跟随董俷,他出谋划策,不管那计策好坏,最终拍板决定的还是董俷。但现在呢,大事小情都要有他来做出论断,这对于李儒而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说穿了,李儒多谋无断,是一个很好的参谋,却不是一个好的谋主。
这也和个人的经历学养有关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李儒的确和贾诩有很大差距。
“媛容,此次你押送辎重前往图尔特山口,就留在主公身边,务必要保证主公的安全。”
李儒说着,取出了一块黑木虎符,“你可在技击营中抽调五百技击士,押送辎重。”
在李儒的对面,端坐一名黑衣青年。
身高大约在七尺八寸上下,体态修长挺拔。
黑发挽了一个髻,面颊若刀削斧劈一般,棱角分明,看上去给人一种刚烈的煞气。
眸光很深邃,黑眼仁多,白眼仁少,透着森冷之意。
青年站起,接过了黑木虎符,沉声道:“请大人放心,董铁就算一死,也会保护主公的周详。敢问何时可以出发?”
“呵呵,莫要着急……将做营设计出了一批武器,还未交付过来。你刚从技击营回来,先回家看看。你家的女神医。可是多次找上我家地门,打听你的行踪呢。”
这青年,正是董铁。
从朔方抵达张掖之后,李儒接掌了闇部,董铁就成了一个纯粹的技击营教官。
这技击营不仅仅是一个情报机关,同时还蓄养了大批的死士,刺客,还有适合于在各种地形地貌下。可以进行特种作战的技击士※涵盖的范围。可说是五花八门。
技击士的概念,来源于董俷上一世记忆中的特种兵作战。
薰俷没当过兵,不过武陵山林中,时常有部队进行一些实地演练,所以多少有点了解。
当然,董俷地了解也只是冰山露出水面地一角。
可就是这一角,却引起了卢植等人地重视。从一个点。扩展到一个面,于是一套独特的,适合于现实情况的特种作战方式,就在悄然不经意中,慢慢的搭箭起来。
而董铁,就是这支被命名为技击士的特殊军队的主将。
从兴平初年正月,被选拔出来的技击士,就被送到了赐支河一带进行残酷地训练。
这赐支河。就位于后世青海地区。除了恶劣的自然环境之外,经常是千里不见人烟。为了配合训练,白马羌的腾子驹还专门负责在外围守护。当初被送去赐支河的人有几千人。可回来的,却不到九百人。其艰苦和危险,由此就能看出端倪。
媛容,是董铁的表字。
说道这个表字,还有一个小小的笑话。
当初董俷赐了薰铁自由身之后,董铁就求着董俷给他一个表字。
别小看这表字,有了表字和没有表字,那完全是两个概念,两个等级的人物。
在得知以后,董媛立刻就跑出来,威逼董俷说:“小铁地表字里面,必须要有个媛。”
薰俷当时是哭笑不得。
少年时那个喜欢搞怪地姐姐,总是会弄出许多事情。
不过,大姐走了,二姐也走了……三姐都没有见过,四个姐姐当中,只有董媛这一个姐姐活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董俷把对大姐的仰慕和关爱,都给了董媛。
所以,董媛的要求,董俷自然不会拒绝。
于是董铁地表字,就叫做媛容,听上去有点女性化,不过里面的秘密,只有董俷和薰媛知道。
俊秀的小铁,已经成长为一个男人。
济慈和董媛是结拜的姐妹,所以私下里,李儒和董铁也非常的随意。
薰铁古铜色的面颊,露出了一丝扭捏,微微一红,旋即不见……
正要出去的时候,却见一名小校拿着几张名剌跑进来,“大人,外面有几人,说要求见主公。”
李儒接过名剌,扫了一眼后,一皱眉。
“徐庶?石韬……”
他抬头叫住了正要出门的董铁,“媛容,这两个名字听上去好像很熟悉嘛,你知道吗?”
“徐庶?石韬?”
薰铁先是一怔,“是有点耳熟!”
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我想起来了,这个徐庶,好像是在长社时和主公认识的一个人……主公对他很看重,后来还送到了鹿门山求学。大人难道忘记了吗?住在居延城西的那个徐夫人,不就是他的母亲?怎么,他难道已经学成出山了吗?”
唔……
李儒也想起来了,的确是有这么一档子事。
“快快有请……媛容,你暂且留下来,看看情况再说。我对这徐庶石韬,可不熟悉。”
你不熟悉,难道我熟悉吗?
薰铁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也是,董俷和徐庶相遇的时候,董铁奉命护送蔡去河东。后来薰俷去颍川营救徐庶的时候,董铁正随着王越在各地游历,体悟剑道。
所以,董铁也是听过徐庶这名字,却没有见过这个人。
不一会儿,徐庶等人就进来了!
呼呼啦啦的,好大一帮子人,足有八九个……
徐庶和石韬走在最前面,越兮蒋干马峤三人紧随其后,最后进来的却是麋家的商人。
说起来,徐庶并不觉得吃惊。
麋家作为徐州大商户,既然能行商天下。少不得和方方面面都有交道。
特别是河西四郡这一带,谁不知道那是董家的地盘?虽说董俷在河西实行通商,并且在鸾鸟、姑臧、苍松开设了一个所谓地三角洲,专门用以行商交易,可没点能力的人,是不可能在河西立足的※以,徐庶等人都猜测到了这麋家与河西,定有交易。
其实。何止麋家在河西做生意?
薰俷封死了鹊阴。断绝了中原的马源。使得关东关中诸侯马匹缺乏,谁能不着急?
所以,当董俷的通商令启动之后,各地诸侯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各地的巨商,如徐州麋家,中山甄氏,川中张氏等等。都在某种程度上与河西建立了联系。
也许会有人说,董俷既然拥有能抗拒百万西域兵的能力,为何不谋取中原呢?
薰俷何尝不想如此!
可是,这一次抗拒,就足以耗尽西域的所有力量。
西域有着广袤地空间纵身,地广人稀,可是中原呢?比之西域地资本要雄厚百倍。
更何况,西域是根本。这一点在卢植当初讲述地时候。就已经说
白。
薰俷如果对中原用兵,仅汉中、三辅凉州三地的联军,就足以令董俷头疼不已。
如果三地联军再勾连西域。那可就形成了前门有虎,后院群狼的结果。
所以,董俷必先安定西域,同时等待时机。
什么时机?
用贾诩的话说:“凉州还不够乱,司隶还不够乱,关中还不够乱,关东还不够乱……”
作为董氏门下,董俷只要出兵凉州,就会引起多方的关注。
而对于这样的结局,董俷并不希望看到。唯有等待,唯有忍耐,看那局面如何发展。
话扯远了……
徐庶等人进来之后,董铁地瞳孔不自觉的一收。
在麋家的四人当中,却有一个董铁的熟人,是早两年从技击营中派去徐州的细作。
其余三人,看上去应该是麋家的仆从。
而真正主事的人,却是走在最边上,那个气度宛若女孩子一般的青年。
“学生徐庶……”
“学生石韬,与鹿门山学业完成,特来拜见主公。”
徐庶和石韬上前一步,拱手行礼。
这一举动,让马峤蒋干越兮三人都不由得一怔。
早先徐庶二人对他们说是来西域游历,可听这话语中地口气,却似是薰俷部曲?
“元直,你……”
石韬直起身子,微微一笑,“伯良,子翼,义权……还请原谅。在中原时,我二人不敢直说。你们也清楚,士人对我家主公地看法,我二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可你们不是庞公的门下吗?”
徐庶正色道:“不瞒三位,我于十一年前与主公在颍川相逢,八年前更又是主公出面,解救我的性命,更送我二人与庞公门下求学。八年来,多亏了主公照顾,这才使我免除了后顾之忧。而这八年来,庶从未有片刻忘怀,早已身属我家主公。”
越兮倒是无所谓,反正他是为了来向董俷挑战。
而马峤和蒋干二人却面面相觑,片刻后轻声道:“元直,如此说来那庞公也是……”
“不,庞公是庞公,只是当年因为在宛县和主公有过并肩作战地交情,所以才收下了我二人。不过,自出鹿门山的那一刻起,我二人就已经被庞公逐出了师门。”
马峤和蒋干还能说什么呢?
李儒请几人坐下,并且派人奉上了西域特产的葡萄美酒。
而另一边,越兮却盯着董铁。两人都是武艺已经入化境的人,自然能看出对方的深浅来。
越兮的手,放在了肋下的佩剑上!
“用剑,你非我对手!”
薰铁突然开口,“我知你的兵器不是剑,若你想要比试,最好还是用顺手的兵器。”
这两个人,见面就对上了眼儿。
越兮一方面敬佩董铁的气度,另一方面却暗自吃惊。
他看得出,董铁是步下将。即便是用他顺手的方天画戟,怕也难是薰铁的对手。
不过若是在马上……
“敢问阁下大名?”
“我乃大都督麾下的无名小卒,我叫董铁……你也许没有听说过。”
还真的没听说过!
越兮越发的惊奇了,这武功侯麾下,还真是藏龙卧虎呢。
徐庶和石韬相视一眼,却惊奇的说:“你就是董铁吗?主公曾向我们提起过你。”
薰铁淡定一笑,稳坐不语。
越兮忍不住问道:“步下交锋,我自认不是你的对手,但马上交战,你非我三合之敌。”
薰铁又是一笑,还是没有说话。
李儒虽是一名文士,却也知道,这马上步下的区别。的确,若论步下战,除董俷之外,整个西域的武将里面,董铁可排名前三。但是上了马,那就要排在二十名外。
这越兮,似乎很不简单呢。
“敢问武功侯帐下,如你这般武艺的人,有几个?”
薰铁笑了起来,“我家主公麾下,猛将如云。不说别的,只主公兄长典韦,曾在先皇在世时,被赞之为古之恶来;三将军沙摩柯,我家主公称其为悍虎,亦有万夫不挡之勇。还有甘贲将军、王戎将军、乃我家主公护卫,全都是世之猛将。外有陈到将军、庞德将军、张郃将军、徐晃将军,也都是当世良将……至于武艺高强者,更是多如牛毛。韩德将军、凌操潘璋将军……更不要说,还有华雄徐荣将军。”
这许多听过或者没有听过的人名,令越兮的眸光闪烁。
“那敢问武功侯,又如何?”
在座众人,除了麋家四人和马峤蒋干两人,闻听越兮这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薰铁傲然回答:“我家主公,十四岁便有虎狼之将之赞誉,自出道以来,大小恶战不下百场,未曾一拜。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当世双虎吗?恶虎吕布,暴虎就是我家主公。马上步下,都可称之无敌。若我与主公步战,亦难以是主公的对手。”
越兮闻听,倒吸了一口凉气。
马峤蒋干两人还好,对于虎狼之将的大名也是早有所闻。
可麋家中那青年却忍不住出言嘲讽道:“依我看,你未免也夸大其词,你家主公若是这么厉害,又怎么会被打得躲到了西域?自家人夸自家人,也忒不知羞耻了。”
这一句话,令在座众人勃然大怒。
薰铁爆喝一声:“大胆!”
猛然长身而起,谁也没有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只见一道寒光如匹练般划出,一股子森寒的冷意,骤然弥漫在大厅里。
越兮就在旁边,董铁出手的一刹那,也撤出了宝剑。
只听叮的一声,越兮的宝剑挡住了董铁的一剑,可是那剑上涌来的力量,却如同潮水一般。手中的宝剑抵挡不住,一下子就被崩开。待他正要再次出手,却见麋家一武士冲出来,拦在了那青年的面前,“校尉大人,这是麋大小姐,还请手下留情。”
剑光骤然消失,董铁已经退回了原处。
别人没有看清楚,可是那麋家的武士,却清楚的感受到那剑刃的冷芒,就贴着他的脖子掠过。若是他再晚一步,只怕已经是人头落地了。
既然是在技击营中呆过,这麋家的武士自然也了解董铁。
那绝对是一个心硬如铁的人物。想当初操练技击营的剑士时,手下可是一点都不留情。
麋大小姐?
无数双眼睛向惊魂未定的青年看去。
还真的是……这人以前只是觉得很秀气,可现在呢,却是越看,越觉得像是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