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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雪云中路     定河山txt下载     定河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五十一章 小手段

    尽管没有认出林含烟所穿的,是亲王正妃的服饰。但认为林含烟身上这身衣服,至少是诰命的服饰时,在场围观的百姓又引发了一阵轰动。反倒是后面身为刘家人的刘虎与李秀出场,焚纸钱的时候,倒是没有引发什么轰动。

    黄琼与林含烟亲**香祭奠,让刘虎感激涕零,在场的百姓无不敬仰。可被强迫来的易瑛,在见到这一幕之后,却是撇了撇嘴,小声的对身后四个部下道:“狡诈,这个家伙真狡诈。借着几个死人,来帮着他收拾郑州民心,糊弄那些无知愚民,不是狡诈是什么?”

    “他这么一弄,只要刻意的传扬出去。恐怕有些人再想掀起什么风浪,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否则,就算他真心实意的来祭奠刘虎的父母、兄长,穿着那身亲王服饰干什么?这个家伙从来都不做无用之功。还让景王妃,也帮着他弄出这么一手来。”

    “真不知道,这个家伙给景王妃灌了什么**汤,能让景王妃如此卖力的帮着他。便是连亲王正妃的尊严都不要了,陪着他跑这么远,唱出这么一出大戏。按理说,那位景王妃也是大家出身,他搞出的这点文章应该不会看不透。”

    易瑛那里知道,她口中的这位景王妃,早就已经与黄琼滚到一张床上去了。别说林含烟早就视李秀为嫡亲嫂子,因为李秀之事本就对李秀的家人,以及郑州的百姓有愧疚心理。就是没有,黄琼只要开口又那里不帮之理?

    与易瑛有同样看法的,还有拎着一口宝剑站在一边的段锦。段锦出身于大理国皇族,是堂堂正正的大理国长公主。而她这个长公主的身份,代表着可不单单是身份贵胄,更是见惯了皇族内的勾心斗角。大理国虽说是大齐眼中的小邦,但毕竟也是一个国。

    大齐朝皇子、权贵之间该有的勾心斗角,大理国一样都不少。甚至因为大理国内部族多的特殊性子,这种勾心斗角还要超过大齐。别看大理国一向以佛教立国,历代皇帝以及皇族侍佛甚恭。大理都城内的崇圣寺,便是大理国的皇家寺庙。

    可皇室子弟信佛,但愿意跳出红尘外不在五行中的却没有几个,对皇位也一样热衷的很。段锦虽说为人素淡,对权势并不热衷。可出身在皇家的子弟,不热衷并不代表不熟悉,不会操弄权势。黄琼的那点心思,段锦早在他坚持身着亲王服饰,去刘虎父母墓地便看清楚了。

    相对于易瑛对黄琼的这个做派,阴险、狡诈的评语。出身皇家的段锦,反倒是心中对黄琼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毕竟出身于皇家,对各种上不得台面的阴谋手段,见多了的段锦。反倒是对这种光明正大的阳谋手段,到是相当的赞赏。

    此时,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正在跪在前夫墓前,一边焚化纸钱,一边再说着什么李秀的黄琼,不知道那两个女人心中想着什么。况且,即便知道了,恐怕以黄琼的性格,也会感觉到无所谓。

    在惯用阴谋的人看来,估计所有与他们相斗时,每一个取得上风的人,都与他们一样只会搞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正向前世那句话说的那样,每一个内心阴暗的人,都是见不得别人比他们更阳光的。估计此事过后,他的那个侍卫对他,会更加的忠心耿耿吧。

    整整一马车的纸钱焚化完毕,黄琼又亲自动手与刘虎一同,给三座坟墓填了土。至于这座刘氏祖坟的修缮,倒是不用了。知道黄琼对这位贴身侍卫重视的简雍,在派人修缮刘家老宅的时候,顺手将这块墓地也派人修缮了一下。

    做完这一切后,当黄琼一行人返回刘家老宅的时候。在这个不太大的村子打谷场上,黄琼摆下的流水席正在紧张的准备着。被请来的人,正忙着杀猪宰羊,一派热闹的景象。村中也许从生下来就没有吃过肉的孩子,正看着大锅里面炖着的肉,馋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待从墓地回来的黄琼,看着这幅景象,心中微微的一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说,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更衣。而随后捧着衣服进来,准备为他更衣的何瑶,见到黄琼有些低沉的脸色,轻轻的道:“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听到何瑶的声音,黄琼一把将何瑶拽过来,紧紧的抱在怀中道:“瑶姐,没有什么事情,就是看到那些孩子,心中有些不好受。我虽说自幼在冷宫待了十八年,连外面的天空都没有见过。可却也是自幼便锦衣玉食,除了自由该有的东西一样都不差。”

    “可看到今儿的这些孩子,心里面却是很难受。这么冷的天,连件冬衣都没有。看他们馋肉的样子,恐怕从生下来那天起,都没有吃过肉是什么滋味的,真的感觉很不好。他们一样是我大齐朝的子民,却只能过这种日子。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是自己的亲哥哥。”

    依偎在黄琼怀中,听着爱郎有些沉重的语气,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只能抬起头,吻了吻黄琼后道:“爷,我相信只要有你在,一切早晚都是会变好的。因为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无所不能,独一无二的。”

    何瑶的安慰,让黄琼心情好了一些。顺从的让何瑶换好衣服后,黄琼将何瑶搂进怀中,深深的来了一个深吻。只要何瑶在身边,总是能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心情变得好起来。若不是知道,还有人在前厅等着自己,已经吻出火来的黄琼,差一点没有把何瑶就地正法。

    不过,就在黄琼将一脸娇羞的何瑶,搂在怀中上下其手的时候。门口处传来了一个很是煞风景的声音:“你发情起来,还真是不分时候。外面那么多的乡亲都在等着你,你却在这里吃女人的豆腐。真不知道,那些被你虚伪做派搞得感动不已人,见到这一出会怎么想。”

    门口处传来的声音,让此时胸襟已经被扯开,便是连兜衣都被掀开,已经是春光外泄的何瑶,连忙一把将黄琼推开,转过身去整理衣物。而被打搅的黄琼,看着卧室门口一脚在门里,一脚在门外的段锦,也很是有些恼火的道:“你这个女人,怎么能随便进本王的房门?”

    “还有,进房之前你怎么出个声?通传一声,你能累到怎么的?即不敲门又不出声,便随便进一个男人的屋子。难道,这就是你们大理国皇族的教养?再说,本王与自己的女人亲热,用得着在乎别人的眼光吗?”

    明显是故意打断别人好事的段锦,对于黄琼脸上显露出很明显低沉的脸色,权当做没有见到一样。直接迈步进了屋子,打量了一下虽然已经整理好衣物,但脸色依旧绯红的何瑶后,嗤笑道:“你少给我摆脸色看,你当做谁都愿意看你那个无耻的面孔呢?”

    “谁都可以与我谈教养,唯有你这个无耻的色狼加混球,没有这个资格。当初你逼着我看你的春宫戏时候,你怎么没说提前通传我一声,怎么不说你的教养如何?哼,别当我不知道,你昨晚在这里做了什么?”

    “易瑛那几个部下今早走路姿势那么怪异,你做了什么心知肚明。见一个,便要得到一个,你说你这种做派与禽兽何异?本姑娘是有事要找小瑶,否则你当谁都愿意见你?你不嫌丢人,本姑娘还怕长针眼呢。”

    看着段锦喋喋不休的小嘴,以及随着她指责自己时,随着她语气不断颤抖的丰硕。黄琼突然嘴角露出一丝坏笑,对着何瑶使了一个眼色后道:“难道你这是在指责本王,昨夜临幸那几个女人,却没有过去找你吗?嗯,这个没有问题,昨夜没有来得及,现在补上也可以。”

    话音刚落下,一把将这个听到他这番近似乎无耻的话后,被雷得目瞪口呆的女人搂进了怀中,直接用自己的嘴堵住了,这个还没有从他那番话中,清醒过来的女人小嘴。而一双手,也将人家身子上下摸来莫去。

    虽说已经年过三旬,可尚未经过人事的段锦,那里料到黄琼会突然使出来这么一招?刚开始还试图要挣扎,但当黄琼那只手开始作恶之后,浑身的力气就好像被抽干了一样。想要推开眼前这个无耻之徒,但却半点力气都使不上。

    而接到黄琼的眼色,已经从害羞之中调整过来的何瑶,几步走到段锦的背后,几下子便把她身上的衣服解开。让黄琼那只手,可以更方便作恶的同时,一双小手也帮着黄琼在段锦身上不但的忙碌着。她作为女人,明显更知道段锦的敏感点在那里。

    尚未经过人事的段锦,那里是他们两个人的对手,不一会便被弄的气喘吁吁、意乱神迷。如果不是刘虎派人来禀奏,那边酒菜都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开宴了。搞不好,三个人已经滚到了床上去了。即便是这样,黄琼也是平息了好大一会才静了下来。

    又吻了吻此时已经衣衫半解,胸前已经前门大开,神色又有些茫然的段锦小脸后,黄琼淡淡的笑了笑道:“真是一个激情如火的尤物。今晚在瑶姐的房里面等着本王,本王会好好疼爱你的。嗯,本王现在都有些迫不及待,要好好的疼爱你了。”

    说罢,又同样吻了吻一边何瑶的小脸,整理好身上的衣服转身离去。而在他身后,此时才从黄琼带来的激情中,清醒过来的段锦想起他临别的那番话,在看看自己身上已经半褪的衣物,小脸不由得又涨的通红。

    一边手忙脚乱的抓起衣服重新穿戴起来,一边恼羞成怒的对着黄琼的背影道:“呸,谁要等你。今儿的事情,本姑娘就权当被狗咬了一口。想睡本姑娘,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毛都还没有长齐,色心倒是不小。哼,本姑娘可不是随便的人。”

    只是她的这番发泄的话说完,却听到身边的何瑶轻笑声:“段姐,你这话说的可是有点睁眼说瞎话。刚刚那会,比谁都要投入的那个女人是谁?段姐,咱们姐妹之间有什么不好说的,你就承认你动情了吧。”

第三百五十二章 流水席

    听到何瑶半是调侃,半是认真的这番话。段锦在微微一愣之后,怒道:“你个小浪蹄子,还好意思说这话?刚刚你非但不帮着我,反倒是还助纣为孽,趁着我不注意,一同戏弄起来我。那是你男人,总往我身上推做甚?难道你真的不吃醋吗?”

    被揭穿了何瑶脸上微微一红,但随即镇定下来后道:“吃醋?这天下又有那个女人,愿意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又有那个女人,看到自己丈夫在轻薄别的女人,不会吃醋?可他是一个天之骄子,不是那一个人能够左右得了的。”

    “更就不是那一个女人,单独能够驾驭得了的。面对这样的一个男人,我也只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思。将女人的那点小性子,压制在心底里。谁让我**给他后,又真的喜欢上了他。他的每一次眉头皱起来,我看到了都会心疼不已。”

    、“其实婉清她们几个倒也罢了,毕竟不是我的弟子,便是我的师侄女。可这几日,我看她看那个易瑛的眼神不对。那个女人,我其实没有什么感觉。但我并不是很喜欢她,因为那个女人给他带来太多的烦心事了。可如果他真的对那个女人动了心,我也只能让步。”

    “段姐,如果真的必须有一个女人来分享他,我更希望那个女人是你。因为至少你不会让他那么累。其实段姐,我知道你现在只是嘴硬而已。对于他,你多少已经动心了,只是不肯承认罢了。否则,你刚才在面对他的强势时,为何连挣扎都没有一点?”

    何瑶这番意味深长的话,让段锦微微的轻声一叹。凝视着面前何瑶姣好的面容,段锦轻轻的摸了摸她惆怅的小脸道:“你变了,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素手剑了。现在我看到的只是一个,一门心思都在那个男人身上的小女人。”

    对于段锦的这番感慨,何瑶微微摇了摇头道:“女人嫁人之后,心思便应该都在放在丈夫身上。我现在既然是他的人了,心思自然都该放在他的身上。至于过去的种种,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早已经是过眼云烟。相夫教子,才是我现在应该做的。”

    何瑶与段锦在内室的这一番对话,此时在外已经与几位当地的士绅,攀谈起来的黄琼自然是不知道的。这几位士绅都是本地人家,在得知刘虎家来了一些富贵之人后,清早便前来拜访的。而在刘虎家的墓地,见到黄琼身上的亲王服饰之后,当时便傻了眼。

    原本是决定拜访完毕就走,但在知道黄琼的身份后,不约而同的留下来赴宴。而原本这个宴会,只是黄琼替刘虎预备的,用来招待家乡故旧的宴会。虽说鸡鸭鱼肉多了一些,但也粗鄙的很。这些往日也算是精雕细食的士绅,却没有一个敢嫌弃的。

    看着唯唯诺诺看着自己的几个士绅,黄琼知道有这几个人在,自己亲王的身份恐怕已经瞒不住。虽说他是有意识摆出的这个姿态,更不想瞒着今儿的事情。但若是因为这个事情,便给自己找来一堆应酬上的麻烦,自然是不太喜欢的。

    只是人已经来了,自己这个地主之谊还是尽的。更何况,自己还需要借助这几个人的嘴,来帮着自己,将一些事情宣扬出去。所以,该尽的礼数还是要尽的。毕竟在这个年代,在乡村地区读书人威信,要远比那些不识字的人高的多。

    虽说在酒桌上,每个人面前都倒好了一碗酒,但黄琼面前却是林含烟有意识放上的一杯茶。举起茶黄琼淡笑道:“本王年轻,并不善于饮酒。如今便以茶代酒,敬几位一杯酒。本王此次陪着刘兄返乡祭祖,原本想着低调来着,并未想过如此张扬。”

    “今儿,却没有想到惊动了诸位乡绅,大清早的便赶来实属不应该。本王今儿便以茶代酒,在这里给诸位赔一个不是,还请诸位多加海涵。”说罢,黄琼将杯中之茶,率先一饮而尽。只是黄琼说赔不是,这几个乡绅又那里敢真的接受?连忙直说不敢。

    也许这些人在家日常,也好小酌几杯。但作为有身份有地位的他们,平日里饮酒使用的都是小酒杯。而今日为了酒桌上摆着的,用来盛酒的都是陶碗。看着面前满满的一碗酒,这些人一个个脸皱的跟包子似的。只是一位亲王给自己敬酒,他们又那里敢不喝?

    相互对视一眼之后,也只能硬着头皮将面前碗中的酒饮下。好在这位英王,并未要求他们全部喝干,几个人虽说有些困难,但没有出现当场醉倒的窘相。看着在座的几位士绅,现在一个个通红的脸色,黄琼夹了一筷菜细细的咀嚼着。

    待将口中菜咽下去后,黄琼才淡淡的笑道:“诸位,本王此次来这里。除了陪着刘兄返乡探亲之外,还有其他一个原因。本王自担任这个郑州处置使以来,一直日夜操劳,生怕那一点做不好,有负圣恩、有愧于这郑州的百姓。这几个月忙碌下来,也是甚感疲惫。”

    “眼下郑州善后事宜,大致已经差不多。所以,本王决定在此静养一段时日,以便恢复精力和体力。本王虽说恭为朝廷亲王,但毕竟年纪还小,不喜欢迎来送往那一套。所以本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本王在这里修养的事情,在本王离开之前,还请诸位不要宣扬出去。”

    、黄琼说这番话的时候,在本王离开之前这几个字上,特地加重了语气。他的意思很清楚,我这里需要的是清净。我知道你们与地方官府都有联系,但我不希望我在这里的事情,捅到官府那里去。

    在座的这些乡绅都是什么人,能在郑州如此乱局的情况之下,保住自己的家产和家族,那绝对都是老狐狸一级的。黄琼这个所谓的不情之请,这些人自然是心领神会,一个个忙不迭的点头答应。有了这些默契,这酒桌上的气氛自然是热烈了起来。

    这些人能成为士绅,能在景王府那些贪婪无比的管事人手中,保住自己的家产,自然都是有一定身份的人。身上一般多少都有点功名的,最少也是有一个举人身份的,再不就是那个官宦的兄弟子侄一类的人。甚至有几个,还是做到了五六品的致仕官员出身。

    否则,要是真的有如刘虎家那样,就是一个土地主出身。家中就一个秀才功名的人,景王府那些贪婪成性的人,又真的岂会放过他们?童生与秀才也算是功名,可这两个没有在吏部登记,连选官资格都没有功名,真正有权势的人是不会理会的。

    这些人,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虽说也有些掐媚,但至少场面上的事情,还是做得滴水不漏。不过虽说黄琼与这些人相谈甚欢,但在问道新任密州知州为人和施政的时候,这些人不是岔开话题,便是插科打诨的打诨过去。

    一番谈话下来,黄琼脸色虽说如常,但实则已经失去了与这些人谈下去的兴趣。向这些微微表示了一下歉意后,黄琼微微犹豫了一下后门外。看着门外正在吃着流水席的乡亲,脸上的脸色才略微好了一些。

    黄琼并未打搅这些面带着菜色,面对今日往日难得一见美味,正在大快朵颐的乡亲们。只是看着吃的异常热闹的这些人,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尤其是在见到吃的头都抬不起来的孩子们,脸上的笑容才更盛一些。

    其实今儿这次的流水席,因为有些匆忙办的很是一般。尽管黄琼在来的时候,便已经安排人去购买猪羊了,而且买的数量也很充足。并且昨晚的时候,所需的猪羊便已经都宰杀完毕。在黄琼一行人去墓地的时候,这些肉便已经都炖了上。

    待这些肉食上桌的时候,传出来的香味倒也相当的勾人。毕竟对于平日尚且不得一温饱,甚至便是连逢年过节,都未必能够吃上一顿肉的穷苦百姓来说,能吃到肉便已经是幸事.,那里又会操心这宴席是不是精致。

    但桌面上既无山珍,也无什么海味。除了猪羊肉、便是整鸡,说白了也就是实实在在的肉多。而且那些肉,都是现在所谓贱物的猪肉为多,便是连羊肉都不多。因为这个时候,羊肉才是高档肉食。在权贵之家,猪肉是很难上得了席面的。

    别说与那些动辄价值几千贯的酒席无法相比,便是与客厅上那桌也不算精雕细作,但也至少有些山珍的酒席相比,也就两个字粗鄙。在那些权贵人家看来,恐怕连看都看不下去。更别提,让他们真的去吃这些在他们看起来,油腻之极的东西了。

    黄琼只是吩咐了刘虎前去敬酒,自己却没有去凑这个热闹。因为他知道,自己去了会让这些百姓感觉到不安的。这些百姓平日里面,恐怕见到一个里长都是一个大人物。自己这个亲王如果走到他们之中,恐怕这个热闹的场面马上就会变味。

    黄琼也知道,现在人尊卑观念还是很重的。自己不想扫这些人兴的话,就还是站在一边看着为好。但就在黄琼站在一边,准备静静的看着的时候。却发现一处墙脚处,有一个穿的衣不蔽体,脚上还赤着脚的孩子,小心翼翼的端着一个破碗蜷缩在角落里。

    而她手中只有一根想必是别人啃剩下的,已经几乎没有肉的羊骨头,碗里面还有不知道谁丢给的半个馒头。她一边小心的躲着那些村民,一边伸着小舌头,舔着那根已经没有肉,甚至是连一点油水都没有的羊骨头。

    因为黄琼要求所有来吃席的村民,家中的男女老幼都要带上。所以场内,除了这个孩子之外。村中所有的孩子都依偎在母亲,或是坐在父亲的身边,大口吃着同样从来没有吃过的美味。而这个孩子,身边没有父母或是家人的陪伴。

    甚至只能坐在角落里面,眼馋的看着别的孩子,在那里吃的满嘴冒油。就在她旁边的村民,正忙着大吃大嚼,根本就没有人去理会,这个没有上桌的可怜孩子。尽管桌上的肉可以随时添,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给这个孩子,哪怕一块他们啃剩下一半的肉。

第三百五十三章 他做的孽我来还

    见到这个孩子,黄琼不知道怎么的心里面突然一软。他几步走过去,走到这个孩子的面前,看着她手中的那块什么都没有,只有自己拇指大的羊骨头,还有小手中的那个只剩下一半的破碗中,不知道谁丢给的半个馒头。

    这个孩子见到黄琼走到自己面前,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惊恐的看了那边正在忙着吃喝的村民一眼后,轻轻的拽了拽他的袍襟下摆。待黄琼蹲下后,将手中的那块已经什么都没有的羊骨头,送到他嘴边:“大老爷,他们都叫你大老爷,可你并不老啊,柴头叫你哥哥好吗?”

    “你怎么不吃肉肉?这块肉是婆婆给的可好吃了。今天吃了这顿,下顿又要挨饿的,哥哥你得多吃一点才可以。柴头没有爹娘,哥哥也没有爹娘吗?没有爹娘就没人管,没有人给吃的,所以哥哥你要多吃一点才好。这块骨头你先吃,柴头自己一会在去捡。”

    听着面前在这个寒冷的晚秋,只有破烂而又单薄衣衫,甚至还光着一双小脚的小女孩,稚嫩的话。黄琼蹲下身子,将这个孩子头发上的几根枯草,轻轻的拿了下来。丝毫没有嫌弃这个脸上到处都是泥垢,身上那身基本遮挡不住什么的衣服,也脏得看不出颜色孩子。

    更没有理会衣襟下摆,被她一双多少有些油腻,外加很脏的小手,抓的几个小手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用袖子擦了擦她肮脏的小脸,语气很是温柔的道:“哥哥不吃,羊肉给柴头吃。柴头还想吃什么,哥哥让他们给你做。今儿,哥哥让柴头吃一个饱。”

    见到黄琼这个尊贵的人,将这个小叫花子一样的孩子抱起来,一身看起来就很名贵的袍子,下摆被弄得几个小手印的。一个手里面碗中藏着几块肉的老妇,急忙走了过来,训斥这个小丫头道:“你这个孩子赶快下来,看你把大老爷身上都弄的脏了。”

    这个老妇几步走了过来,一把将这个孩子从黄琼怀中抱出来后。看了周边的人一眼后。将手中的碗里面的几块肉,倒进了她那个破碗之中,又拿出一个馒头塞进她的怀中后道:“快走吧,一会让别人发现你在这里,又要挨打了。这几块肉和馒头,是婆婆偷偷带给你的。”

    这个老妇这番话,让黄琼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心中很是有些不悦。想要发火,却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从这个老妇的做法和话语中,黄琼看得出来这个老妇,对这个孩子还是有些可怜的。要不然,也不会偷着给这个孩子带吃的。

    但那句别人见到,又要挨打了的话,却让黄琼很不舒服。而且这些村民,居然如此的排斥这么一个孩子。自己备了这么多的酒肉,却连一个肯让这孩子上桌的都没有,只有一个老太太,偷着给这个孩子带这么一点吃的。

    看了看这个老妇,倒进这孩子那个破碗之中,几块不大又很肥的肉,黄琼皱了皱眉头。但想知道为何这个村子的人,对这个孩子如此排斥的黄琼,勉强将心中的火气压了下去后。对着那个老妇道:“老太太,就让柴头在我这里待着吧,我这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听柴头的话,这个孩子是一个孤儿?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人,为何如此的排斥这个孩子?我当初在摆流水席的时候,便提过所有的村民都要参加。可这个孩子也是这个村子里面的吧,为何没有人让她上桌?您刚刚那句被别人发现了,又要挨打的话,又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黄琼的质疑,这个老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道:“大老爷慈悲为怀,不嫌弃柴头,这个小丫头能遇到您,也算是遇到大善人了。柴头说的没错,这孩子是个孤儿。就因为她娘被景王府的大管事给看上了,将她娘抢到了刘老爷的老宅里面。”

    “他爹咽不下这口气,从密州衙门一直告到了郑州府,根本就没有人理会。从郑州府回来的路上,自己被景王府的一群人给堵住,活活给硬给打的奄奄一息。抬回来的时候,半路就咽了气。而那个大管事在打死他爹后,依旧没有放过其他的家人。”

    “半夜又让一群狗腿子去了他家,放了一把火将全家人都给烧死了。村子里面人想去救火,被景王府的奴才拦着,谁去救就打折谁的腿。全村的人,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家人活活被烧死。一家老少七口子人,除了这个丫头之外一个都没有剩下。”

    “这个丫头,还是大伙想方设法藏起来才活了下来。柴头,从那天起就吃百家饭。只是我们这里,大部分人都是景王的佃户。自己都穷的吃不上饭,又那有多少粮食养活一个孩子?更何况,本就是一个不怎么受待见的女孩。”

    听到老妇的话,黄琼将这个可怜的孩子,又重新抱了起来后道:“那这孩子的母亲,被抢走后去了那?或是她母亲的娘家人,舅父、姨母一类的家人呢?您能告诉一些他们的消息,我好派人去找。若是真的能够找回来,这孩子也算是有一个依靠不是吗?”

    黄琼的询问,却让这个老妇长叹一声道:“那孩子的母亲您就别提了,被那个大管事抢走后,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没用多少时日就成了人家最得宠的外房。前年还给那个大管事,生了一个儿子,这下便更加的得宠了。”

    “整日里面穿金戴银,听说头上的一支钗就价值几百贯。可自己的亲生女儿,整天就在门外到处讨饭吃,大冬天的连身冬衣都没有,也从来都没有管过、问过。别说平日里,在这深宅大院见不到。就是出院子见到了,也立马远远的躲开。”

    “去年也是这个时候,这孩子可能是想娘,想的太厉害了,也可能是饿急了。她娘出来的时候抱着她娘不肯撒手,结果被她那个连人都不是的娘,让身边跟着的丫鬟婆子,硬把孩子扯开后一把推到了地上,脑袋磕破了都没有管。”

    “更可气的还为虎作伥,帮着那个大管事欺压这里的乡亲。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那个大管事的佃户。她成了那个大管事的外房后,就替那个管事管着咱们这些做佃户的。每年到了交租的时候,不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就是上等粮硬说是下等粮。”

    “柴头虽说没有得过她的济,可因为是她的孩子,这两年反倒是跟着吃了不少的苦。这孩子你别看像是五六岁的样子,实际上已经七岁了,没有长高是因为饿的。她娘做出那些事情后,原本还给她口吃的人家,因为她娘的关系都不给了。”

    “这孩子,连原来的饥一顿、饱一顿都熬不上了,更是常常挨打。村里面的人受了她娘的气,有小心眼的便拿着她撒气。这孩子别看小,可是懂事的紧。原本乡亲们还想着把她赶出村子,是她一家一家磕头,头都磕出血来才被留下来的。”

    “后来景王府被查抄,那个大管事被新来的什么英王给砍脑袋。这个宅子也被封了之后,她娘因为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在村子里面没有办法待了,就抱着后来生的那个孩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

    “这两年她靠着那个大管事,捞了不少黑心的钱,可走的时候,也没有说给柴头留下一个大子,也没有把这个孩子带走。这孩子娘舅家也没有人管她,她几个嫡亲舅舅也忙着跟着她娘捞钱,那有心思管她?每次来这里见到这个孩子,搭理都不搭理一句。”

    “原本,这次村里面的人,嫌这孩子晦气,是不打算让她来的。后来是您说的,村中无依无靠的老弱也都得出席。村子中的人怕您生气,才让她跟着吃的。今儿恐怕是这孩子,这几年来第一次吃饱饭。其实我们都知道,她娘做的那些事情跟她没有关系,拿她撒气不对。”

    “可大家,谁也过不去心里面的那道坎。再加上大家也都穷,谁家也多养不一起一张吃饭的嘴。在加上大家心里面也都明镜的,这孩子当初死活要留在村子里面,就是为了能偶尔看看她娘一眼。其实她娘那管过她的死活,真是造孽哦。”

    老妇的话,让黄琼沉默了下来。一直将怀中的柴头抱着,始终没有放下来的他,心中很不是滋味。尽管这个孩子因为什么成为孤儿,黄琼心中也大致猜了出来。但没有想到,这个孩子命居然如此的凄苦。爹死了,娘虽然不是改嫁,可却成了那个样子。

    自己一天的光没有沾到,还因为她娘的原因,多受了不少的罪。要不是今儿被自己遇到了,看这孩子如此瘦弱,今年的冬天都未必能够熬过去。他想不明白,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母亲。就这么看着自己孩子,整日讨饭吃,冬日连件冬衣都没有而无动于衷。

    一度黄琼想问问,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她母亲亲生的。但最终还是没有这句话,给说出口来。只是看着依偎在自己怀中,睁着一双好看大眼睛,正看着自己的这个瘦小孩子,黄琼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就在黄琼琢磨怎么安置这个孩子时,身后传来了林含烟的声音:“九弟,这个孩子今后就跟着我罢。反正,我也无儿无女,身边连一个孩子都没有。虽说因为收养的上不了玉碟,可留在我身边总算是一个依靠不是吗?毕竟这是你二哥做的孽,我替他还也是应该的。”

    说罢,林含烟走到黄琼身边,将柴头接了过去。抱着这个孩子,轻的与羽毛一样身体,林含烟眼泪流了下来。丝毫没有理会柴头,那张满是泥垢和油腻的小脸。将自己的脸贴了上去道:“柴头,从今后我做就给你做娘行不行?”

    看着面前的这个温柔典雅的女人,感受着这个女人带来的,别人都没有给过的温暖,多少年都没有享受过母爱的这个孩子,一把搂住了林含烟的脖子,可怜兮兮的道:“我真的可以叫你娘吗?可他们都说我是孽种,是这个村子的灾星,就不配有一个娘。”

第三百五十四章 丑陋的株连

    “不,这么可爱的柴头,怎么会是一个灾星呢?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亲娘。放心,有娘在没有人敢欺负你。”温柔的安抚了一下怀中,有些惶恐不安的孩子后,林含烟将乞求的目光看向了黄琼。这件事情,还是需要眼前的这个男人同意。

    若是黄琼不同意,这个孩子便是连入景王府的资格都没有。要知道,天家是最看中血统传承的。若是宗室无子的话,可以允许从旁支过继,但绝对不允许过继外姓人。而且究竟从那个旁支过继,只能上奏朝廷,待皇帝批准后由宗正寺选定,这不是你想选那个就选那个。

    而且如果有封爵的,如果皇帝不批准,宗正寺不同意。哪怕那个备选人,是自己的亲侄子都不行。连从旁支过继一个孩子,都如此的困难。更别说,收养什么养子养女。尤其是景王府眼下的这个困境,更是想都不要去想。

    入宗籍上玉碟这事,林含烟从来都没有想过。眼下的形势,别说自己收养的孩子,便是景王的那些子女,能保住宗籍就已经不错了。但收养这个孩子,早在她见到这个孩子第一眼的时候,便已经下定了决心。

    这个孩子,虽说一脸脏兮兮的。但那双总是蕴含着卑微,却不失灵活的大眼睛,直接引发了林含烟心中潜藏的母爱。一直未与景王圆过房的林含烟,之前一直都没有自己的子女。而现如今,虽说与黄琼有些夫妻之实,但至少现在两个人也不可能要孩子。

    而眼前这个男人,也一直在刻意的避免让自己有孕。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留在自己体内。林含烟知道,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有自己的子女。而也许是对景王,一直让自己没有亲生子女而心中有怨言。

    或是因为庶出的子女亲生母亲都在,或有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林含烟与景王其他的子女,关系并不是亲密,甚至多少有些排斥。但又有那个女人,不想着做母亲?可林含烟却知道,这个愿望现在的自己也只能想想罢了。

    见到林含烟看过来,满是乞求的眼神,黄琼心中微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你去找瑶姐,给这孩子好好的清洗一下,在给她找身衣服和鞋子。其他的事情一切有我,你就不用担心,我来处理便是了。”

    尽管黄琼也知道,自己这一点头,便是给自己找了一个**烦。要知道,天家的门槛是那么好进的?更何况,林含烟现在还是正儿八经的景王妃。虽说明眼人都知道,景王这个爵位被废只是朝夕的事情。但毕竟林含烟的位置,还在那里摆着。

    自己同意林含烟收养这个孩子,别说自己那些兄弟之中,要掀起多少风浪来,便是宫中、朝中也要不知道多出多少事情来。好在这个孩子是一个女孩,引起的风波不会像是男孩子那么的大。再说,自己不同意能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孩子,冻死、饿死?

    之前那个老妇说的很清楚了,这个孩子因为她的母亲,现在已经很不受待见。今儿若不是自己提前要求,恐怕村中的人都不会让她来吃这个流水席。虽然不知道,这两年她是怎么活下来的,但黄琼知道这个孩子,再没有出面拉一把,恐怕这个冬天很难熬过去。

    自己的良心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真的出现。今天真的拒绝了林含烟,这个孩子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自己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更何况,自己也真的拒绝不了,林含烟看向自己的目光中的乞求。

    黄琼知道,以林含烟的为人,这个孩子在她那里,会受到最好的照顾,也会受到最好的教育。今后再也不会挨饿受冻,再也不会被狗咬。至于这个孩子今后会怎么样,黄琼相信林含烟不会教出那种纨绔子弟,更不会教出那种不认亲情的人来。

    见到黄琼点头,也知道此事会招惹多少麻烦的林含烟,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对着黄琼微微一笑后,将孩子给抱了进去。而那个老妇,在见到这个孩子被黄琼这个大老爷收养,心里面也由衷的高兴,挽起袖子擦拭了一下眼泪:“大老爷,能有如此善心将来必有福报。”

    “这孩子命苦,原来老妇想要收留她,可家里实在太穷了,养活不起多出来的嘴。儿子、媳妇也因为她娘做的那些事情,死活不同意让她留下,,也只能暗中的照应。现在蒙大老爷收留,这孩子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看着这个浑身上下,补丁摞补丁,腰已经弯了的老妇,说完这番话后转过身离开的背影,黄琼心中微微流露出一丝苦涩。这个孩子这几年受了这些罪,要说全怪这些村民好像有点过。可与这些村民一点关系没有,恐怕也一点说不过去。

    母亲做了什么事情,又与孩子有何干系?受了气不敢去反抗,拿着一个被遗弃的孩子撒气,这个做派明显是迁怒的行为。当初要将这个孩子赶出村子的人,有没有想过这么大的一个孩子,被赶出去之后会落得一个什么结果?

    只是这些人,又真的是那么坏吗?就像那个老妇人说的那样,当初要不是这里的百姓冒险掩护,这孩子恐怕也会落得与家人一样的结局。这孩子能长到七岁,没有村中的人暗中照应,恐怕也早就没有了。此事归根结底,原因还出在这个孩子的母亲身上。

    她被那个大管事抢去,原本是该可怜她命运多折。后来彻底卖身给杀夫仇人,别人也不能说她太过,她一个弱女子要求她报仇,的确是有些强人所难了。她追求富贵,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也不能完全说她的错。但倚仗权势,欺凌乡亲那就是过了。

    做哪些事情的时候,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过,她的年**儿还在这里讨饭为生?她仪仗那个大管家的权势,村中的百姓自然拿她没有办法。这几年,想必将受到的气,估计都撒到了这个可怜的孩子身上。想到这里,黄琼想起了两个丑陋的字“株连。”

    眼下出了这么一回事,黄琼彻底没有了心情,在继续面对此时正在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村民。交待了刘虎好好照应后,转身返回了刘宅。而在客厅中乡绅的那桌,此时也已经散席。这些人肚子里面不差油水,又自持身份和地位,自然不会像是外面那些普通村民。

    之前在酒席上,黄琼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以这些人的眼界自然之道该怎么做。至于想要与这位英王攀关系,也不差这么一时。所以黄琼一离开,这一桌的乡绅也都很识别趣的离开。反正今儿人多,有些话也不好说,日后单独登门拜访便是。

    而整个酒席散场,已经是黄昏时分了。黄琼命人将没有用了的肉,还有剩菜都分发给村内的村民。当然,对于那些上次吃肉,不一定是几年前的村民来说,桌面上是肯定不会有剩下菜的。外面的流水席面上,是基本上连口汤都没有剩下,可谓是盘净碗干。

    所谓的剩菜,只是那些已经做好,还没有来得及上桌的酒菜而已。这次黄琼准备的很充分,早早的就吩咐下去,酒略微准备一些便可。但肉和菜,一定要准备的充足。就算在村民吃席的时候,村口几口大锅内,炖着的肉也一直没有断。

    村民的数量毕竟有限,黄琼买来的猪羊还有鸡鸭,并没有彻底的吃光。村口大锅内,至少还有两只羊、一口猪,外加几十只鸡鸭没来得及上。就算是现在天气已经很冷了,但这些肉也不可能保留太长时日。所以干脆,黄琼让人都给分了下去。

    那个老妇,黄琼则另外安排人送去了,已经收拾好却还未来及下锅的半口羊,五十斤猪肉、一百斤白面,并额外给了五十贯钱的赏钱。在侍卫奉命去送东西的时候,黄琼犹豫了一下,还是吩咐就说是大奶奶赏的,感谢她这几年对柴头的照顾。

    做完这一切后,才转身返回了内宅的黄琼。犹豫了一下,还是先去了林含烟的屋子。只是到林含烟的屋子后,黄琼才发现不仅林含烟与柴头都在,就连段锦、何瑶、李秀三女,居然也都在这个屋子之内。段锦看着柴头,心里面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何瑶则握着孩子的一只手,一脸心疼的在那里叹息着。而李秀则忙着手中的针线活,正在给这孩子做鞋。手中已经成型的鞋子,还不断的在柴头的脚上比量着大小。此时已经洗干净的柴头,则依偎在林含烟的怀中,睁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正静静的看着自己。

    这个时候黄琼才发现,怪不得这孩子自己抱着的时候,就像是抱着一根羽毛一样轻。浑身上下,说是骨瘦如柴,那都是有些说轻了。那张洗干净的小脸,甚至连二两肉都没有。除了一双大眼睛还有些神采之外,浑身上下就像是一具会行走的骨架。

    因为宅子中,没有适合她穿的鞋子。暂时只能光着一双小脚上,到处都是冻疮。小腿上,还有几处明显是狗咬过留下的伤疤。看着这个孩子,黄琼摇头叹息对林含烟道:“今儿,先让她好好的将养一下。明儿我就让李大夫赶过来,给这孩子仔细瞧瞧。”

    说罢,走到这个苦命孩子面前,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小脸:“放心,到了这里就是真的家了。这里有喜欢你的娘亲,有喜欢你的姨娘,还有我这个爹爹在,没有人再会欺负你,也再也不用去沿街乞讨了。”

    “等回了京城,爹爹在带你去见见你祖母,她也会喜欢柴头的。京城还有一个小姑姑,与你年纪差不多大。等你身体恢复一些,你就跟着你娘亲读书识字。咱们的小柴头,虽说不指望去考状元,但将来长大了,也得识文断字不是。”

    黄琼虽然没有明说,但实际上的意思已经很明白。柴头只是挂在林含烟的名下,而不是景王府的名下。这个孩子等于是黄琼,与林含烟两个人共同收养的,与景王府并无任何的关系。黄琼的这个态度,让多少还在有些担心的林含烟,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第三百五十五章 跟我姓黄

    至于黄琼这番话中,其他的意思林含烟也听出来了。也知道爱郎不让这个孩子挂在景王府名下,是全心为这个孩子打算。否则,将来孩子长大了,让孩子如何自处?一个是养大自己的亲人,一个是毁家弑父的仇人,让这个孩子到时候怎么办?

    的确,柴头的一家老少被害,原则上说景王算不上是真正的仇人。那个时候,景王自己早已经失去了对府中那些人的控制。但那些管事能够嚣张跋扈,到如此的地步,却是与景王先前的纵容离不开的。那些人也是景王就藩时,跟着一同到郑州府的。

    若是详细追究起来,景王至少一个纵容的罪名是逃不掉的。真正的幕后真凶,蜀王倒是关联很大。只是这些秘闻,又岂能随便让一个孩子知晓?为了避免这孩子将来有什么为难的,所以黄琼才做出这个决定。这个意思,林含烟听明白了,段锦也一样听明白了。

    只是黄琼的话音刚落,那边的段锦却对着景王妃道:“这个孩子究竟归到谁的名下,我不想插手,也不该我去插手。不过,我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希望她能与我学武。在给这孩子沐浴的时候,我给她摸了一下骨,这孩子虽说眼下瘦弱一些,绝对是习武的好苗子。”

    “若是单纯让她习文,可就真糟蹋了她那的天赋了。十年前,我便想找一个传人,却没有想到一直都未能如愿。没有想到今儿,在这个乡村里面居然被我遇到了。这么根骨奇佳的孩子,我已经好多年都未见到了。”

    见到段锦看向柴头的时候,眼睛里面冒出的精光。黄琼也只能摇头苦笑,但是却并未搭理她。而是对着林含烟道:“含烟,孩子应该有一个大名了,不能整日的柴头、柴头叫着。你之前是京中有名的才女,你看看起什么名字好一些?”

    听到黄琼的提议,林含烟倒也没有推迟,而是沉吟了一下后道:“今后,便让她跟我的姓吧。这孩子现在虽说瘦了一些,可长的却是秀秀气气的。尤其是这双大眼睛,就像一滴雨露一样,真的很有神。我看今后大名就唤作林雨涵,小名就唤涵儿。”

    林含烟起的这个名字,黄琼沉吟了一下后,却是摇了摇头道:“名,我没有什么意见,就叫做雨涵。但姓,还是跟着我姓吧。今后,她的大名就叫做黄雨涵,小名也不要叫做涵儿了。这孩子像是花朵一样娇嫩,还是叫花朵罢。”

    黄琼的话音落下,在座的几女都不由得被他吓了一跳。那边正在给孩子做鞋的李秀,若不是她身边的何瑶手疾拦了一下,手中的针便直接扎进了自己的手。而林含烟,更是目瞪口呆,甚至有些不知所以的看着黄琼。

    之前黄琼在与孩子交谈的时候,自称是爹爹,在座的几女其实都没有当回事。开什么玩笑他才是多大,就想着给一个七岁的孩子当爹。清楚知道他与林含烟关系的几女,都以为他之前那句爹爹,不过是与林含烟的嬉笑之言。谁都没有想到,黄琼根本就没有开玩笑。

    除了对天家规矩知道不多的何瑶,对这个姓氏归属无所谓之外。其余的几女,无不对黄琼的选择感觉到惊讶。别说林含烟与段锦二女,便是跟在林含烟身边已经数年,对有些东西已经不陌生的李秀,都感觉到异常的震惊,外加替黄琼和林含烟担心。

    因为她们都知道,这个孩子一旦取了这个姓,就要意味着什么?如果说姓林,或多或少会有一些麻烦,可毕竟取的不是天家的姓氏,麻烦并没有那么大。皇帝那里,也不是找不到借口去说服。毕竟林含烟膝下并没有子女,收养一个孩子又是女孩,也是无可厚非。

    可黄姓是什么?那是皇帝的姓氏,也就是所谓的当朝国姓。如果真的给这个孩子,冠上这个姓氏,那麻烦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冠上天家的姓氏,又是被皇子收养,这对于血统最看重的天家来说,恐怕根本就不可能接受的。哪怕花朵,只是一个女孩子。

    在本朝,因为前唐诸藩镇、权宦乱收义子。或是依为重将对抗朝廷,或是依为爪牙,控制朝政与军务的前车之鉴。所以开国初年便明文规定,严禁任何宗室收取养子与义子。即便是膝下无子女,想要从旁支过继孩子为后,也要上奏宗正寺,由皇帝指定人选。

    更何况,黄琼让这个孩子跟随自己的姓氏,违背的不仅仅是祖制,还要涉及到其他诸多方面。首先,按照大齐定制,亲王的女儿不分嫡庶皆为郡主,郡王之女为县主。而在皇子在就藩之前,所生无论儿子,还是女儿都是从落草开始便有俸禄的。

    亲王所出之女,虽说没有儿子给的待遇高,但该给的各项钱物一样不少。按照开国初年定制,亲王之女无论嫡庶,亲王就藩之前,每年给俸钱八百贯、禄米一百五十石。冬日的柴炭钱、夏天的烤火钱各七十贯,汤沐钱、胭脂钱各五十贯,绸、缎、锦、帛各十五匹。

    皇子就藩镇后给粮田三十顷,菜地十五顷,甚至还有汤沐地、胭脂地各三顷。除了这些钱粮地之外,无论就藩前后,每年还以皇后的名义,赏赐脂粉钱每人一百贯。当然,这些钱物都是并入各皇子俸禄,以及就藩时赐田之中一并拨付的。

    而这还只是亲王所出之女的待遇,只是所出之子待遇的四成而已。而大齐朝亲王世子,不算其他乱七八糟的钱粮物,单单俸钱便每人每年五千贯、粮三千石,便是庶子每年也有三千贯,粮一千石。其他待遇,都是按照郡主的三倍来的。

    所以自大齐开国以来,很是有一些无心争夺皇位的皇子、亲王,从出宫就府一开始,便拼命的做人、生孩子。以便在就藩之前,多捞一些俸禄。在就藩之后,多弄一些赐田。不说别人,单单就黄琼的六哥,他府邸前主人滕王。出宫第二年,便给皇帝抱了两个孙子。

    这效率,可谓不是一般的高。那时候的滕王,不过才十四岁,可谓不是一般的早熟。只不过黄琼这位二哥,也许少年时耗力过多,过早的不济。虽说妻妾搞了一大帮,可出宫第二年是这两个孩子,到了就藩的时候,膝下还依旧是这两个儿子,连一个女儿都未在生出来。

    反倒是比黄琼只大几个月的沈王,虽说看起来不声不响的。可在正妃还没有立的情况之下,居然已经有了六个儿子、四个女儿,可谓是硕果累累。这位老兄不靠别的,单单就靠这些孩子,每年的进项都要比别的皇子,多出了近两万贯。

    就这还没有将什么冰炭钱、烤火钱、马干钱,甚至是仆役钱、汤沐钱,女儿的脂粉钱,满月皇帝赏的汤饼钱等,其他乱七八糟的钱都算进去。据永王说,这位沈王自出宫后,几乎每年都往宫中报喜、讨赏钱。

    去年因为没有孩子出生,临时空缺了一年。结果去年中秋的时候,被他年年讨赏给习惯了的皇帝,一时给忘记了沈王府去年没有新生子出生。在赏月的时候,还额外赏了他五千贯钱,说是给他孩子的汤饼钱。等想起来不对劲后,钱已经赏出去了。

    黄琼给这个孩子冠上天家的姓氏,这个爵位给不给?俸禄和郡主该有的各项赏赐给不给?而且这个口子若是开了,以后有别人也照搬怎么办?就算不上玉碟,不记录到宗籍之中,可名分给不给?可想而知,不单单中书省不能答应,皇帝也绝对不会答应的。

    而相对于只考虑这些的段锦与李秀,林含烟的担忧还多了一层。这个孩子算在黄琼名下,而又是她收的养女,这不明摆着告诉别人,两个人现在私下的关系吗?别人不是傻子,又岂能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现在别人,可都是等着没茬找茬呢。

    看着林含烟一脸担忧,外加想要说什么的表情。黄琼坐到林含烟的身边,爱怜的摸了摸花朵的小脸。又连同林含烟怀中的花朵,一并抱到自己的腿上道:“你我二人,虽说无夫妻之名,但早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不能给你一个名分,已经让我的心很难过。”

    “我知道你一直都想做一个母亲,可惜我连一个孩子都不能给你,这让我心中更是有如刀割一样。你不肯公开你我的真实关系,我知道都是为了我在考虑。我若是强迫你生孩子,也违背了你的初心。但有些事情,我却不能不做,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这个孩子即是你收养的孩子,今后也一样是我的女儿,是咱们两个共同的孩子。从今往后,她即是你的长女,也是我英王府的大郡主。皇上,还有宗正寺那里我去解决,你便安心的做好母亲便是了。咱们不要朝廷给的俸银,也不上玉碟,父皇那里应该不会说什么。”

    黄琼话中的意思林含烟听懂了,黄琼的意思收养这个孩子,还是以他英王府的名义,但是挂在她的名下。这是这个男人,在无法给自己一个公开名分的情况之下,采取的一种变相的办法。她的养女,是英王府的长女,这无疑是变相的表明他们的关系。

    而这种变相的承认,尽管也会因为有些有心人惦记,而会给他带来一些麻烦。但对于眼下的她还有这个孩子,无异于是一种保护。至少以现在的形势看,挂在他英王府名下的人,非议是肯定有一些的,但这个孩子是没有人敢动的。

    同时,黄琼也在告诉她,自己这个决定并不是草率做出来的。而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的决定。所有的风险,一并都由他自己承担。这是他现在,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所以她不要想的太多,一切都由他来处置。

    被黄琼这个做法,搞得不是一般感动的林含烟,将头靠在黄琼的胸口,再一次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给自己带来的在景王身上,从未体现过的安全感。而那边的何瑶,也是感动的一脸痴痴的望着黄琼。就连段锦,也若有所思的看着黄琼。

第三百五十六章 多努力才行

    给了林含烟,也给了花朵一个承诺后,黄琼并未留在急于与花朵,建立母女亲情,打算让孩子留宿在自己房中的林含烟这里,而是去了何瑶的房中休息。他看得出,林含烟很珍惜这个得之不易的养女,哪怕是刚刚才到自己身边。

    所以不想打破这个宁静的黄琼,还是去了何瑶那里。就在两个人刚一进入何瑶房中后,房门还未来及关。被黄琼对林含烟深情厚谊,感动的一塌糊涂的何瑶。丝毫没有顾忌跟过来,想要与黄琼谈谈收花朵为徒之事的段锦,就在自己的身边。

    一把搂住了身边的黄琼,主动的吻了上来。直到两个人都有些上不来气,何瑶才停下来这场热吻。不过虽说停下来,但人却犹如小鸟依人一般,紧紧依偎在黄琼的怀中,抱着黄琼的腰死活不肯撒手。

    看着情绪有些不对的何瑶,黄琼一把将她抱起来,轻轻的放在床上,自己也靠着搂着自己不放手的何瑶,躺下后道:“瑶姐,你怎么了?若是那里不舒服,你可千万别瞒着,我马上派人去找大夫。”

    听到黄琼话中焦急的语气,何瑶抬起头深情的看着黄琼道:“爷,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你不用担心我,我只是真的很感动。我这一辈子做过许多的事情,对的也好、错的也罢。但今儿的我感觉,我这一辈子做的最正确事情,就是当初答应留在你身边。”

    “你对含烟与花朵,可以向所有的人证明,我何瑶抛弃了脸面跟的这个男人,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更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我何瑶何尝三生有幸,能跟在这样一个男人身边,为他生儿育女。爷,我想给你生一个孩子,想要一个有着爷和我的骨血的孩子。”

    何瑶这番情深意切的话,让黄琼大为感动。深深的吻了吻何瑶后,笑道:“瑶姐的这个要求,我肯定是要满足的。从今儿起,咱们两个一起努力。争取在最短的时日内,让瑶姐达成所愿。至于男孩、女孩无所谓,是瑶姐生的就好。”

    就在两个人你侬我侬,甚至已经宽衣解带,就要滚成一团的时候。那边的段锦,实在有些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后道:“喂,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当做我不存在?在怎么急于生孩子,也不差这么一会。等我把事情讲完了,你们在做哪些事情好不好?”

    段锦走到床边,虽说在见到黄琼展现出来结实身体,羞得脸色有些羞红,但依旧固执的看着黄琼道:“这件事情,你到底答应不答应,给个痛快话。告诉我结果之后,你们两个愿意干嘛就干嘛,我保证不再打搅你们。我家传武学,就算花朵是你的养女,也足以配的上。”

    已经处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却在最后关头被打搅,让黄琼很是有些不满意。他承认之前与何瑶亲热的时候,有意识的忽视这个女人,可没有想到段锦却是不依不饶的,非要现在便让自己给一个结果。

    知道自己不给这个女人一个答复,估计今晚上都别想消停的黄琼。也只能无奈的翻了翻白眼道:“段大小姐,你知不知道打断人家夫妻亲热,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就算要听房,你也不至于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直接进到屋子里面听罢。”

    “难不成你也对本王,产生了感情?拿着这件事情做借口,想要投怀送抱?你若是真这样想的话,本王也不是不可以考虑、考虑。哦,也对,本王上午曾经说过,今晚让你在瑶姐房中等着本王。好吧,既然你有这个想法,本王也就勉为其难了。”

    说罢,也不待段锦做出什么反应,突然一把将被自己这番话,给弄得满脸涨红的这个女人拽到了床榻之上。而就在段锦发现不对,想要挣扎的时候,一向秉承着心动不如行动的黄琼,干脆堵住了这个女人想要说什么的小嘴。

    依偎在黄琼身边另一侧的何瑶,则在见到段锦也被拽上了床,很是善解人意的让床榻里面侧了侧身子,体贴的让出了位置。同时,小手也闲不住的帮着黄琼做起恶来。在两面夹攻之下,上午的一幕又很快便重现。只是这一次,可就没有人前来打搅了。

    等到意乱情迷中的段锦,总算感觉到有些不对,试图想要推开身上的黄琼时。身上某个部位却是一疼,却是已经被这个男人侵入了身子,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而既然已经走到这个地步,那么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水到渠成了。

    一番风雨过后,失去清白后欲哭无泪的段锦。看着身边的黄琼,还有同样经受了一番风雨后,现在有如一只懒猫一样,依偎在黄琼怀中的何瑶。尽管浑身酸痛无力,段锦却拼命挣扎着,想要起身摆脱开这个男人。

    那里想到,身边这个男人搂住她纤腰的一只胳膊,犹如一道铁臂一样,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未能摆脱开。几番挣扎无果的段锦,恼羞成怒的瞪着,让自己失去清白的这对罪魁祸首,咬牙切齿的道:“你也得到了你想要的,现在你可以松开手了吧。你们这对奸夫**。”

    只是还没有等段锦的话说完,小嘴又一次被黄琼给堵了上。一阵气喘吁吁过后,松开段锦小嘴的黄琼,托起她的下巴道:“看来段女侠,对本王刚刚的服务不太满意。本王也许应该在努力一些,让段女侠真正的满意才是。”

    感受到身边的黄琼,因为这番话又起了变化。此时浑身酸痛的,某个部位还在隐隐作痛的段锦,急忙伸出手拼命的要推开他道:“我真的很满意,你可千万别在来找我了。何瑶不是想要孩子吗?你还是得在她身上多下一些功夫不是?”

    不过她这番话刚说完,那边的何瑶却是笑着替黄琼回答她道:“爷,刚刚你把大半精力都放在我身上了,肯定没有能让段姐满意。想当初,我可是一天都躺在床上没有敢动。而段姐,现在居然还有力气拒绝你,看来你还需要多多的努力才行。”

    何瑶这番明显带着调侃意味的话,让段锦不由得脸色苍白,急道:“小瑶,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可没有你那个、那个,现在已经是身经百战的能耐。你们两个人,还是放过我吧。”

    只是段锦的拒绝,又一次兴起的黄琼又那里听得进去?不过再一次被折腾身软如烂泥的段锦,在朦朦胧胧之中,总算听到了黄琼伏在自己耳边给出的答复:“只要林含烟不反对,花朵也愿意的话,他这个身为养父的也不反对。”

    不过对于这个答复,此时的段锦已经无所谓了。连续两次的疯狂,让即便是自幼习武,身子骨打熬的极为结实,却依旧未经历人事的她,感觉到难以承受。现在已经极度疲劳的段锦,没有力气去理会身边还在折腾的黄琼与何瑶,暗骂了一声狗男女后,犹自沉沉睡了过去。

    只是在第二天清晨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身边只剩下了犹在睡梦中的何瑶,而昨夜那个把自己折腾个半死的男人,却是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后。尽管前一夜还恨得要死,此时的段锦心中却隐隐有种异样的失落感。

    微微一动,便因为牵扯到某个部位,感受到一阵疼痛的段锦。也只能暗骂了一句混蛋,勉强挣扎着依靠在床边。只是感受着浑身的酸痛,段锦却有些茫然的感觉。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难道与何瑶一样,今后就跟着这个男人了吗?

    与何瑶只是略有耳闻不同,同样出身在皇家的段锦,不仅深知帝王之家的那些规矩,不是一般的繁多。作为大理国的长公主,自己更是深有体会。在帝王之家生活,从说话到走路,从用膳到出门,甚至就就连坐姿都是有定制的。

    自己这些年,刻意的远离大理国皇室,除了有意避开帝王之家的勾心斗角之外。何尝又不是想要过一种,没有那么多规矩,自由自在的生活。如果自己跟了那位英王,重新进入帝王之家,自己现在还能习惯吗?

    从与林含烟的接触之中,她清楚作为所谓天朝上国的大齐朝,帝王之家的规矩,恐怕还要远多于偏安一隅,崇尚佛教的大理国。这帝王之家想要进去固然不容易,可进入之后在想出来就更难了。那种一坐一动,都要讲规矩的生活,难道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转过头,看了看还在沉睡中的何瑶。想起何瑶的心思,段锦也只能苦笑。何瑶把做天家的儿媳妇,想的太过于简单了。有些东西,不是你想努力便能做到的。即便是有英王的不离不弃,可很多事情依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就在段锦靠在床边,胡思乱想之际。清晨起床后,便出去吩咐刘虎派人,回郑州将李大夫请过来的黄琼,已经从外面返回。见到拥着被子靠在床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便是连自己进来都没有发现的段锦。黄琼走上前去,一把将佳人搂在了怀中。

    而知道连人带被子,一并被黄琼抱在怀中,才从沉思中反应过来的段锦,见到抱着自己的是黄琼后。并没有立即说什么,只是静静的靠在黄琼怀中。而是沉默了好大一会才道:“你为何要这么做?明知道,我好不容易才从帝王之家逃出来,为何又要把我拽回那个是非窝。”

    “我不是何瑶,有些事情只是道听途说。大理国虽说在大齐眼中是蕞尔小邦,可在周边诸国眼中也算是大国。皇家的规矩,虽说比不上大齐朝,可该有的一样不少。那种所谓的钟鸣鼎食生活,我根本就不喜欢。对于联姻举措,更是极其厌恶”

    “很多人,包括何瑶都以为我这些年,是为了情伤才选择了避世。其实他们都不知道,当年那个未婚夫,我压根就没有见过,又何来所谓的情深意重?只是当年父皇在位时,认为与他们家族联姻,会给增加皇室的实力罢了。大理国与大齐不同,你们大齐朝上下一统。”

第三百五十七章 决不食言

    说到这里,段锦微微叹息一声:“大齐朝西南与西北,虽说也有一些部族在,但无论是实力还是势力,对你们的朝廷根本形不成任何的威胁。即便是偶有动荡,对于上下一统、政令统一的大齐朝来说,也不过是介痒之患而已,根本就动摇不了你们的根本。”

    “但大理国内部族太多,两京八府四郡六大世家、四大镇守,外加上百夷,南江、南广诸蛮共计三十七部族。六大世家争权夺利,三十六部族之中,又各自分为大大小小的部落。这些部族各自为政,拥兵自重多的不在少数。”

    “当年我大理国太祖神圣文武皇帝,便是靠着从黑爨三十七部借兵起家,最终打下这八府四郡大好河山的。这些部族当年虽说助太祖皇帝定鼎江山,那是因为他们对前杨大义宁国过于失望,但却未必真心臣服。”

    “除了武功极盛的太祖神圣文武帝,第三代帝王圣慈文武帝在位期间,这些部族还算是驯服外。近年来,但凡对朝廷政令稍有不满,那些部族动辄便起兵造反。再加上朝中的董、杨二大世家弄权,与其余四大世家联姻变成了皇室的首选。”

    “高家虽说为后起之秀,但近年来英才迭出、实力日重。尤其是在东京善阐府诸部族之中威望日深。当初父皇早早便为我选定高家杰出子弟,作为我的驸马。此人,我从来没有见过。只是听说此人极具才干,手腕也相当了得。”

    “高家之所以能驾驭那些难缠的部族,此人可谓是居功至伟。不过,也许我们真的是没有缘分吧。先前未来及大婚,父皇突然驾崩。待孝期过后,皇兄准备为我大婚时,他又遇刺身亡。我虽云英未嫁,却莫名其妙的便成了寡妇。”

    “我大理国不似你们汉人规矩多,寡妇改嫁说道也多。寡妇改嫁倒是正常之举,更何况我们两个还未成亲,只是他们家纳了聘礼罢了。所以在他遇刺身亡的第二年,皇兄便准备为我从高家另选夫婿。但我实在厌恶了这种联姻,才以那个为借口逃避。”

    “皇兄一心礼佛之人,又心疼我这个幼妹,所以他在位期间并未逼我。皇兄驾崩后,我那侄儿刚一继位,面对这几年权柄日重的高氏。又一心想要通过联姻,增强皇室的实力,以便与高氏抗衡。一直逼着我重新另选夫婿,甚至到了一月三道圣旨的地步。”

    “我实在不想成为利益交换的筹码,这才有了我去哀牢山之举。只是躲到了哀牢山,我那侄儿也不肯放过我,多次派人威逼利诱。为了避开逼婚,避开那些勾心斗角,我费尽了心思,才勉强的达成目的。”

    “这些年,风风雨雨我见得太多了。帝王之家的勾心斗角,数不胜数的规矩,都让我对帝王家的生活感觉到厌倦。这些年我真的很累,实在不想在入帝王家。你干嘛非得把我又拉了进来?你们大齐朝的帝王,难道与大理国真的有区别吗?”

    听着段锦语气之中,说不出疲惫与哀伤。可以想象得到,她这些年究竟是怎么过的黄琼,不禁有些心疼。逼迫自己的是一方帝王,那位皇帝虽说没有大齐朝帝王那样权倾天下,但毕竟是一位皇帝。该有的手段,想必一样都不会少。她武功虽高,但毕竟只是一介女流。

    尽管有一个长公主的地位,可手中并无真正的实权。面对自己皇帝侄儿的威逼,可想而知,这些年她的处境之艰难。她出身的大理国,黄琼其实并不是很清楚。即便是前世,历代史书对这个雄踞中国云贵高原的小国,记载也不是很详细。

    甚至连这个王国的王陵,都一直没有找到。前世大多数人,对着神秘古代王国的了解,恐怕更多的还是从某位大师的武侠小说之中。而来到这个时代,黄琼也一直没有刻意的了解过,这个大齐朝西南邻国。

    毕竟对于大齐朝来说,这个在中原几乎默默无名的国家,远不如北辽的威胁大。更不如前唐时期,曾经数次打到长安的吐蕃、回鹘更有威胁。但那毕竟是一个国家,哪怕再小的国家,身为帝王也一样一怒伏尸百万。

    紧紧拥着段锦的黄琼,听罢她的诉说,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良久才道:“一切有我在,今后没有人会在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你那侄儿的手,伸得在长,也伸不到我这里来。”

    “其他的你也不要担心,我自幼在冷宫长大。身边除了一个母亲之外,便是一个自幼带着我的宫女,还有两个聋哑太监。初次之外,在出宫之前我连一个外人都没有见到过。从来没有人教过我,身为皇子该讲究什么样的规矩。”

    “我都没有学过那些东西,又何尝会要求你们也去做到?你真的以为,我也是那种凡是都要讲规矩的人?其实你不知道,你真正吸引到我的,正是你性格中的那种真挚与洒脱。若是凡是都规规矩矩的,我想我也就不会喜欢了。”

    对于黄琼的这个回答,段锦只是凄苦的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看着沉默不语的段锦,黄琼沉吟了好大一会后,咬牙道:“如果你实在不愿意与我回英王府,那等回京后,你就留在含烟那里。正好秀姐要嫁人了,你留在那里正好可以与含烟做个伴。”

    “她的王妃身份,返京之后被废已经是肯定的。所以她那里虽说也会有一些规矩,但肯定没有宫中和府中那么多的规矩。留在京城,你的那个侄子胆子再大,也不敢将手伸到京兆去。在那里,更没有人会逼你。”

    “还可以与含烟一同陪着花朵,她教文、你习武。你不是想要收花朵为徒吗?我答应了,你留在她那里,正好可以教花朵武功。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了,你若还不答应,那我就算是用绑的,也要把你绑回英王府。”

    黄琼知道,这个女人看起来很平易近人,实则却是宁折不弯的性子。她出身皇族,本身是大理国长公主,又是号称天南第一美女、高手,骨子里的傲气肯定是有的。否则,也不会面对自己侄子的逼婚,宁愿放弃皇家奢华的生活,躲到哀牢山中去,并一直选择抗争到现在。

    她的武功虽说比不上自己,但在自己身边人之中却是最高的,便是刘虎也逊色她一筹。自己若是真的将她逼得太紧,她要是真想消失,自己还真不知道去哪里找她。正好李秀嫁人了,待回京之后林含烟一个人自己也不放心。

    将她放在林含烟那边,除了不能将她逼得太紧,至少暂时可以让她留在自己视线之中外,还可以保护林含烟与花朵这对母女。为了能留下段锦,黄琼也是费尽了苦心。只是他将自己意思说出来后,段锦却是用着一副怀疑的目光看着他,明显有些不太敢相信他。

    面对段锦怀疑的目光,黄琼面上多少有些挂不住,语气不悦的道:“怎么,我的话你也不相信?我做出的承诺,什么时候没有兑现过?再说,你都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骗你有意思吗?女人,可不要持宠而娇。”

    对于黄琼后面的这一段话,段锦很是有些不淑女的翻了翻白眼后,很是不优雅的道:“呸,你的话可信度就那么高吗?我可听易瑛说过,你明明答应人家,若是与你说实话,你便放人家走的。可最后反悔的人是谁?你也说过对我没有兴趣的,可昨晚你都干了什么?”

    “你这个人,太过于狡猾了。这次你的那个侍卫,连同这里的村民,明明都被你利用的团团转,却还要对你感恩戴德。你别当我看不出来,你又是身着亲王服,大张旗鼓为刘虎家人宣读祭文,又是办流水席宴请这里的村民。甚至十里八村的村民来吃,你也一样盛情款待。”

    “那些村民不知道你的真正身份,可那些不请自来的士绅,又岂会认不出你那身衣服是亲王服?你自己亲自下场演戏不说,居然还让林含烟也帮着你演戏。这事你做完了,就算有人看穿了你的心思,可在明面上也得对你竖起大拇指,称赞你是当朝最悯民亲王。”

    “你查不到那些背后造谣言的人,便用这个办法,花上一点小钱,便来了一个釜底抽薪。再将此事传扬出去,然后在配合你的善后。哪怕那些背后造谣的人在卖力,他们所作所为恐怕也只是白费力气了。”

    “一堆原本随时可能燃起的**,转瞬之间便被你借力打力,灭的干干净净,连一点火星都不会再有。你这个手段,若是传到京师去,恐怕当今皇帝再老谋深算,也不得不对你竖起大拇指来。你这么狡猾的人,我哪里知道你这个承诺,是不是将我骗到京城后再变卦?”

    “到时候,你翻脸不认人,我又不是你的对手。大齐朝的京兆府,我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还不是你怎么说就怎么是?你连自己女人,还有自己的贴身侍卫都能利用,谁又知道你是不是在哄骗我?外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林含烟早就跟你滚到一张床上去了。”

    段锦对黄琼的承诺,摆明了很不信任。看着这个女人,如此难缠的架势,黄琼拧了拧眉头道:“易瑛的事情,不是我单纯的食言,而是我另有考虑。放心,只要你保证不会躲起来不见我,我答应你的事情,我肯定会做到的。”

    听到黄琼再一次的承诺,段锦犹豫了一下:“真的?你真的能够做到?那好,我就相信你一次。也答应你,等到回到京兆府后,会与林含烟在一起。不过你要是食言,我会让你一辈子都找不到我。我武功不如你,可躲你的办法我还是有的。”

    见到这个女人总算松了口,黄琼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只是放松了下来的黄琼,一边不时与段锦开一些小玩笑,以缓和一下段锦的情绪。但抱着段锦的手却是很不老实伸进了,段锦身上裹着的被子里。昨夜手中那惊人的丰盈,让黄琼真的念念不忘。

第三百五十八章 交给我

    感受到黄琼停留在某个部位,不断捏着凸起在作恶的手,又见到黄琼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身上那个部位还有些疼痛的段锦,急忙的想要推开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可兴致又来了的黄琼,那里会让她称心如意?邪笑着道:“天气如此寒冷,你我还是做些闻鸡起舞的事情为好。”

    始终未能摆脱开黄琼作恶那只手的段锦,只来得及说了一声臭不要脸,便在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是这次,被黄琼吻得有些动情的她,一双胳膊却主动的搂住黄琼的脖子。而对于黄琼的吻,虽说技术依旧极其生疏,但却第一次有了回应。

    当又是一番风雨下来,连同被惊醒后,一并被卷入进来的何瑶,两个女人再也不愿意动上任何一个手指头。尤其是昨夜并未睡好的段锦,连被子都没有盖便沉沉的睡去。看着又被自己折腾沉睡过去的二女,黄琼又替她们盖好被子后,轻轻的吻了吻她们的脸便离开。

    离开何瑶的屋子,黄琼先去了林含烟那里。他进屋子的时候,林含烟与李秀,正忙着给花朵试衣服。见到黄琼到来,林含烟道:“这都是嫂子,昨晚连夜赶的给花朵改的衣服,做新衣服实在来不及了。总不能让花朵,还穿着那件破衣服吧。”

    看着这些衣服,又看了看恐怕昨夜一夜都没有睡,熬得眼睛通红的李秀。黄琼也知道,何瑶几女恐怕要说打打杀杀,倒是还有些本事。可若说这种女红针线,估计这辈子都别有什么指望了。便是做了,那衣服恐怕也穿不出去。

    虽说这年头也有估衣铺,但对于大部分的老百姓来说,还是布匹是自己纺的,衣服更是自己做的。会不会做女红,这是这个时代对贤妻良母的第一要求。对于那些普通人家的女人来说,恐怕刚学会走路,便学会了怎么用针线。

    母亲,便是每个女人的老师。在普通人家,主妇若是不会做针线女红,那是要被休出门的。何瑶几女,不是孤女便是自幼丧母。在进入白沙堂之前,应该没有人会教他们这些。至于进入白沙堂之后,整日里面忙着习武,女红针线应该不在她们修习的范围之内。

    至于林含烟,她是大家闺秀出身,若说琴棋书画可能洋洋精通。衣服自然不用自己去做,家里不是有专门的缝补婆子,就是有专门的裁缝。成亲后又是亲王正妃,就更不用她亲自动手做衣服。针线女红方面,估计也就比何瑶几女多会点绣花。

    想必,那也是作为一个官宦人家小姐,闲来无事给自己找点事情做。而段锦是大理国长公主,身份更是贵重无比,这种下等人家做的东西,她应该连看都不会去看。千金之体坐不垂堂,可不单单说的是男人。

    自己身边的这些女人之中,除了远在京城的婷婷几女之外,也就一个李秀能会这种普通人家当家主妇必会的东西。现在床上的这些衣服,应该都是李秀一个人熬夜赶出来的。这几套衣服,李秀搞不好恐怕弄了一夜。

    黄琼不禁有些心疼道:“你们那,咱们带来的布帛,不是还剩下一些吗?秀姐量好尺寸,让刘虎带去给村中的妇人做便可。何必自己熬成这个样子?我也知道,那些布帛,颜色与花样都不太适合女孩子穿,可先做出几套应急还是可以的,重要的是先别冻着。”

    对于黄琼言语之中,透露的心疼与埋怨,李秀笑了笑道:“我身子骨,哪有那么精贵?花朵不管怎么说,都是英王府的大女儿。咱们带来的那些布帛,颜色实在不适合女孩子穿。现在重新颜制,也已经来不及了。就是分下去,做出来的衣服,那是女孩子能穿的?”

    “我便从晚清和杏儿她们几个,带来的备用衣服中挑了几件先改了几件。她们进府后,你给她们都做了不少的衣服,也不差这几件。还好,晚清因为身上还带着孝,所以这个衣服的颜色比较素气一些。改了之后,比较适合花朵这个年纪穿。”

    “几件衣服而已,费了不了多少功夫的。普通人家,那个不是一件衣服只要没破,大的穿完了给小的穿?我刚嫁入刘虎她们那几年,衣服也都是这么改过来的。我的儿子长大一些后,也是一直改他爹衣服穿的。”

    提起自己的孩子,李秀不由得眼睛微微有些泛红。她的一双儿女,自从她被抢入景王府,已经有数年未曾见过面。眼下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了,当年作恶之人也遭到了报应。毁家杀夫之仇也得报,可自己却又要再嫁他人。

    按照现在的规矩,寡妇另行改嫁,孩子若是夫家有能力抚养的话,一般是不允许带走的。若是夫家没有能力抚养,改嫁到那家便是要改人家姓的。于明远虽说也答应过,在婚后将她的一双儿女接过去,也保证过会视如己出。

    但现在问题不是出在于明远身上,而是刘虎却死活不同意。刘虎认为这两个孩子,是自己兄长留下的根。只要他在一天,就绝对不允许两个孩子改姓。况且,孩子随娘改嫁并改姓,对于穷苦的百姓家也许倒是无所谓。

    但是对于刘虎这样,如今已经有职位的人来说,那便一种耻辱了。李秀这个寡嫂改嫁,能有一个好归宿,他作为叔叔不反对。但是两个孩子,必须留在自己刘家才行。反正他现在,每年的俸禄连同黄琼给的赏,别说养活四个孩子,就是再多几个也没有什么问题。

    更何况,黄琼已经将他家被霸占的土地赏还给他了。那几百亩上等地,即便是自己不耕种,每年的租佃也是一笔不少的收入。这样丰收的进项,若是他答应那两个孩子随娘改嫁,还改名换姓。今后他会被人认为是为了争夺财产,变相赶走自己的侄儿而被戳脊梁骨的。

    刘虎的态度很坚决,他希望自己的嫂嫂今后能有个依靠,但两个孩子不能带走。而李秀现在远在郑州,婚期也马上便要到了。在另嫁之后,她也要跟随于明远去汴州府任上。在返京,还不知道何年何月。即便是返京,孩子们待见不见她还另外说。

    除非于明远调往京城任职,否则恐怕再见面的机会不多了。况且即便跟随于明远调回京城,愿不愿意让她见那两个孩子,都还另说呢。原想着待骁骑营返京,便可以配备两个孩子。可现在又搞出这么一堆事,返京的日子已经是遥遥无期。

    但作为母亲,李秀又岂能不想念自己的孩子?原来没有花朵之前,倒还好一些。可现在一见到与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花朵,李秀这心便有如刀割的一样。昨夜连夜赶工,除了部分原因是为了花朵赶制衣服外,还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便是因为思念孩子而睡不着。

    看着李秀泛红的眼圈,自然知道前因后果的黄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示意林含烟带着花朵去找段锦后,黄琼一把将李秀抱在怀中道:“秀姐,你现在还有机会后悔。如果你真的感觉到委屈,这个恶人我可以去帮你做。我可以带你回京,与两个孩子团聚的。”

    静静的伏在黄琼胸口上的李秀,却是微微摇了摇头:“我已经答应这门婚事了,就已经没有了回头路。这也是我,唯一能帮着你的地方。至于孩子那里,若是刘虎还是不同意,那就由他吧。这些年都是他,一直在帮着我照顾两个孩子。”

    “那么难的情况之下,也没有丢下他们。我又那里有脸再去与他们争?刘虎为人忠厚,小婶也是一个贤惠之人,那两个孩子放在他的身边我也放心。只是这一别,不知道何年何月,还能在与他们见上一面了。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听着李秀的话,黄琼微微沉吟了一下道:“我这就派人回京,将两个孩子都接过来,陪你住上几日。反正距离你嫁过去还有一段时日,孩子接过来还能陪你几日。况且就算你嫁过去,孩子们也可以跟去陪你住上一段时日吗。汴州距离京兆,不过就是数日的路程。”

    “其实,孩子跟着你去是最好的。于明远文武全才,调任节度使后,又不像是在边军和四大营那样的忙碌。你的儿子,现在正在跟着府中先生读书。他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这么短的时日之内,已经识得不少的字。交给于明远调校一番,没准还能教出一个文武全才。”

    “于明远教育孩子这方面,我还是相当认同的。他常年在外统军征战,长子却全凭自己能力,考中了进士及第。女人听说,也是一个秀外慧中的才女。如果将你的子女,放在于明远身边,只要他真的能一视同仁,对你的一双子女来说,还是一件大好事。”

    “刘虎,观念还是有些保守。这一点,你也得理解他。孩子随娘改嫁,都是改姓的。而这两个孩子,虽说是你的亲骨肉,可也是他兄长留下的骨血。有些事情,他那边也是很难做的。这样,于明远和刘虎那里我去说。”

    “两个孩子还是跟着你,让于明远不要当做继子来看,当做自己收的学生看就是了。反正到时候,有你这个亲娘照应,孩子也吃不了什么亏的。这样,你既可以带着他们,孩子也不用改姓。这样,可以一举两得。有了这个前提,刘虎那里就不会那么反对了。”

    黄琼的话音落下,李秀抬起头来一脸惊喜的看着他:“真的可以吗?可是刘虎那里?他的性格我知道,一旦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又是那种极为看中亲情的人,对两个孩子这几年一直都是视为亲生骨肉。虽说不用改姓,可他未必也会接受。”

    对于李秀的担心,黄琼轻轻吻了吻她的小嘴道:“秀姐,这个事情交给我,你就放心吧。实在不行,我派人去接两个孩子的时候,连同他那位夫人一同接过来。别人说的话,他也许很难听进去,可那位刘夫人的话,他还是听得进去的。”

第三百五十九章 名师才能出高徒

    看着听完他这番话后,此时脸上又是惊喜,又是担忧,可谓是五味杂陈的李秀笑道:“秀姐,你就等着与孩子见面就是了,其他的事情一切都有我在。你只要好好琢磨一下,此事成了之后,怎么谢我就行。至于现在,你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说罢,黄琼轻轻又吻了吻李秀的脸,帮她解开外衣后。温柔的将她放在床上,又打开了被子给她盖上。而自己也脱去外衣进入被窝,将身心有些极度疲惫的李秀拥入怀中陪着她。也许是黄琼的承诺,让李秀心安了下来。也许是昨夜为花朵改衣服,实在有些疲惫。

    被黄琼搂入怀中的李秀,没用多大功夫便沉沉的睡去。看着李秀睡的很香,黄琼轻轻的翻身下床,穿好衣服后小心翼翼的离开了这间屋子。回到书房,黄琼给贾权以及刘虎的夫人,各写了一封亲笔信,交给一名心腹侍卫。

    让他立即返京将刘虎的家人,连同李秀的两个孩子都接过来。在信上黄琼交待贾权,一定要派得力人手护卫。从京兆来郑州虽说不算远,但中途绝对不能出任何的问题。至于速度,当然是越快越好。在派出人手立即返京接人后,黄琼又将刘虎找了来。

    待刘虎进到书房中后,黄琼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客气,直接开门见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然后,看着听完自己想法后,一脸不情愿,甚至是抵触的刘虎,黄琼沉吟了一下后道:“刘兄,这件事情,本王也知道你的为难。”

    “本王更知道,若是强迫你答应,你也会勉强同意的。但本王不想强迫你,因为本王一直都视你为自己的兄弟,而不是部署。本王希望你能真心的为了两个孩子考虑,接受本王的这个建议。因为这个建议,对你们刘家只有好处,没有任何的坏处。”

    “本王今儿就与你说实话,其实让你侄儿去做于明远的学生,本王也是存了一些私心的。于明远两榜进士出身,足以说明他的才学,是相当的不错。”现在做的又是武官,在边军时的战绩不用本王多说,你也是清楚的。观此人经历,绝对堪称我大齐朝少见的文武全才。“

    “这种人不能说独一无二,但绝对是寥寥无几。如果你的侄儿真的能蒙他收为学生,这结果恐怕就不用我再多说了。都说名师出高徒,可这天下高徒多的是,名师却未必真的有几个。只要你的侄儿,真的能学到于明远那身本事一半,就足以光宗耀祖了。”

    “刘兄,本王的这番话,你不要以为是在夸大其词。本朝文官,咱们今儿就不说了。武将你也知道,大多数都是世家子弟出身。而开国已经百余年,随着奢侈之风日重,那些世家子恐怕早就忘记祖先身上,曾经流过的勇武之血。”

    “更多的,恐怕都有如虎牢关那位郭同知一样,成了一个废材。要么眼睛里面除了钱,什么都没有剩下。要么除了贪图享乐,文不成、武不就。但古语有云:好战必亡、忘战必危。我大齐北有豺狼,西有虎豹。现在天下,远还未到太平时日。”

    “武将是做什么的?为国保境安民、开疆辟土的。武将的断代,要比文官断代更为可怕。文官不足,可以通过开科取士来补充。可武将呢,那身本事要多少场血战,才能培养出来?文风鼎盛的大齐朝,现在不缺读书人,缺的是合格的可以安邦定国的武将。”

    “本王不能只看眼下,而不看将来。军中现如今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急需新人补充。你那侄儿放到于明远身边,让他**几年,以他的为人和能力,肯定会教出一个出类拔萃的人才。而作为学生,不是作为继子放在他身边,也就没有改姓这么一说了。”

    “孩子,还是你们刘家的子弟。身上的骨血,也一辈子都不会改变的。以于明远的为人,再加上有他母亲照应,孩子也吃不了什么亏的。你要相信本王,相信自己的孩子,更要相信孩子的母亲。有的时候,暂时的分离是为了今后更好的发展。”

    说到这里,黄琼抬起头看了看听罢自己的话后,依旧有些不情愿的刘虎,微微一叹道:“还有你的那个儿子,本王也希望同去。一个是两个孩子能有一个照应,另外一个就是多培养出一个人才,对朝廷、对你们刘家都有好处。”

    “贾先生过于阴沉,他的那些东西,不适合两个孩子学。做一个启蒙先生可以,但是时日一长,孩子很容易被他带偏了。范先生,他是商人世家。除非你想要自己的子侄去做一个大商人,否则也不适合孩子将来的发展。”

    “把孩子交给于明远,才是对孩子最好的选择。于明远当年能从逆境中崛起,以文专武还做得如此的出色。便已经足以说明他非常人。有这样的一个老师,孩子的.asxs.将会相当的高。记住,只有名师才能出高徒。”

    其实黄琼很多东西,都无法当着刘虎细说或是明说。正所谓什么样的师傅,教出什么样的徒弟。贾权为人阴暗,而且受制于出身的关系,行事略微偏激,或多或少还带着一定的小家子气。孩子跟着他一旦时日长了,心态也很容易出现问题的。

    至于范剑,出身于商人世家,虽说商人那种市侩之气沾染不多,但在行事手段上却也多多少少,带着一些商人的习气。无论是跟着贾权,还是跟着范剑,都不是两个孩子未来的出路。从他们身上,学到的恐怕更多的是勾心斗角,玩弄权谋之术。

    而这两个孩子,单就从李秀那里来说,黄琼更希望他们今后行得正,为人更多一些光明磊落。于明远早年经历了那么多的挫折,非但没有沉沦下去,反倒是走出了一条与众不同的路来。早年的挫折,以及多年浴血沙场下来,于明远身上的那些书生气,也早已经消磨干净。

    跟着这样的老师学习,孩子的未来才会更好。而且于明远是两榜进士出身,现在又是正二品武官,文武两途都有相当厚的人脉。作为他的学生,.asxs.就要比别人高半级。只是黄琼不想在刘虎面前,过多的评论贾权与范剑二人,所以有些话只能点到为止。

    黄琼的话音落下,刘虎好大一会都没有说话。良久才道:“王爷,你说的这些东西,虎也明白。于大人的能力,虎也是知道的。孩子交给他,虎其实并不担心。可虽说是收为学生,但在外人眼中还是随娘改嫁。若是放在过去,虎自然不会说什么的。”

    “可现在,虎若是还这么做的话,那里还有脸回来见乡亲们,更会被人戳脊梁骨。恐怕有的人,会认为虎现在发达了,担心自己侄子分家产,容不下这两个孩子,所以才让他们随娘改嫁的。虎虽说不是那么太在意流言的人,可这些东西实在好说不好听。”

    “还有,这两个孩子都是拙荆一手带大的。这些年,拙荆一直都以亲生儿女视之,并无半点歧视的意思。前几年最难的时候,哪怕她自己不吃饭,也会剩下一口吃的给孩子。若是真的让嫂子带走,恐怕此事还得与拙荆商议一下。”

    见到刘虎已经有些被自己说动了,黄琼微微点了点头道:“放心,你的家小,本王已经派人去接了。除了让两个孩子,与李秀见见面团圆一下之外,本王还有一些其他的心思。恐怕下一步,即便是本王返京,你也要留在郑州一段时日了。”

    说到这里,黄琼看了看听罢自己这番话后,有些吃惊的刘虎,却是叹息了一声道:“你可知道本王,这次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躲到你的家乡来吗?自本王入驻郑州开始,直到现在还未肃清的,那些私下在郑州散布流言的人,你可知道是谁?”

    “本王告诉你,是当今权掌六宫事的德妃族人。德妃祖上便是郑州人,眼下在郑州还有大量的族人在。她伯父和三叔两家人,现在还在郑州生活。而这位德妃的三叔,是除了景王府之外,郑州第二大的地主。店铺虽说在郑州不多,可在汴州府她们家的铺子号称半城。”

    “有这么庞大的势力,郑州那座学士府给本王找点麻烦太容易了。本王早就该想到,她不会让本王这个处置使,做的太过于得意的。其实这一点,本王早就该料到的。只是本王原来的精力,都放到了其他的事情上,忽略了灯下黑。”

    “有些人,自认为身后有靠山,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明着来不敢,但私下里面下黑手比谁都狠。本王在郑州,他们也许还有些顾忌。但眼下郑州大事已毕,朝廷召回本王的圣旨恐怕要不了多少时日了。本王走后,那些人有些事情未必就做不出来。”

    “人的眼睛一旦钻入钱眼里面,心就会变黑了。苏进与简雍是两个书生,那些人若是来明的不怕,有本王撑腰他们自然不怕。怕就怕,他们暗中下黑手。但所以,本王想要将你留在郑州保护他们一年。本王将你的家眷接来,也是想要你们一家团圆。”

    面对黄琼的掏心窝子,刘虎沉吟了一下后道:“王爷,那虎不在您身边,您的安全怎么办?虎知道,您的身手在虎之上,可您不能事事都亲自出手。更何况,相对于郑州这边,虎更担心京兆那边,有人会狗急跳墙的。”

    刘虎的担心,黄琼轻轻摆了摆手道:“本王这里,你不用担心。段锦与何瑶身手都不弱,护得王府安危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至于本王这里,待返京之后与父皇在要几个侍卫便是了。眼下关键的问题是,尽快让郑州恢复元气,让这里的百姓丰衣足食。”

    “而下一步的关键,便是要看苏进与简雍二人。郑州,再也经受不起哪怕是小小的折腾了。所以这个节骨眼上,他们绝对不能出任何的事情。本王身边的高手,适合做这件事情的,也只有你一人,所以只能你先留下。”

第三百六十章 莫名其妙的圣旨

    “至于本王前边的话,你回去好好的琢磨一下。让你儿子与侄儿拜于明远为师,对你们刘家只有好处。毕竟刘家以后,还是要交给他们的。而于明远的为人,本王还是信得过的。刘兄,孩子们早晚都要走出去的,留在身边无法真正成长起来的。”

    “你总不能让孩子们,与你一样一辈子也只做一个侍卫吧。孩子们现在正是学习的最好时日,找一个对他们有益的良师,才是为他们一生好。刘兄,本王今儿的这番掏心窝子话,等嫂夫人到后,你与她好好商量一下,看看本王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黄琼这番苦口婆心,让刘虎之前坚决的态度,多少出现了一些松动。虽说还没有吐口,但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固执了。待刘虎走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黄琼心中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只要有了松动,自己在下下功夫,想必离着真正松口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其实,黄琼拿出这个办法,也不单单只是为了李秀着想,更多的还是有他长远的考虑。蜀王之事,除了给黄琼一个深刻的教训之外,也在很多方面变相的提醒了他。身边人才凋零,有限的那几个人才根本不敷使用。

    不管将来自己究竟如何,人才的培养必须要提上日程。而自己要的人才,不单单是贾权或是范剑那种,可以在朝堂上勾心斗角型的人才。是要上马能征战,下马能治国的人才。自己那位皇帝老子,都能从新科进士中挑选人才加以培养,以备治国理政所需。

    自己虽说没有那个条件,但培养出一批能文能武的人才,还是要提前着手开始准备的。没有人才的支持,自己浑身便是一百斤铁,又能打几个钉子?既然国子监或是太学生,自己不能去惦记,那就自己想办法培养。

    于明远这样一个文武全才,只让他做官是糟蹋了他。他一肚子的学问,外加上常年征战积累下来的丰富作战经验,不好好倒一倒。怎么对得起李秀为自己,那么大的付出?以继子的名义,送到他那里培养,即不惹人注意,又可以充分的利用他的学识,可谓是一举两得。

    看着刘虎离去的背影,黄琼打算不仅刘虎的侄儿要送过去,便是刘虎的儿子也要一并送过去。这两个孩子都很聪明,单单跟着宋公良有些可惜了。若是一直跟着贾权,又很容易将孩子教歪了。送到于明远那里,只要用心**,将来肯定前途不可限量。

    想及此处,黄琼提起笔来,又亲自给于明远写了一封信。在信上,黄琼也没有什么忌讳,直接开门见山谈了李秀所遇的难处,以及自己解决的思路。并直接告诉于明远,希望他能收下这两个学生。信写完之后,黄琼几乎一刻都没有耽搁,立即差人送了出去。

    等到晚膳后,黄琼没有隐瞒自己与刘虎谈话的内容和过程,并告诉李秀,刘虎已经被自己说的有些心动。等刘夫人到来,自己在与她谈谈。以刘虎夫人的聪慧,对自己的这个想法应该不会反对。而只要刘夫人点头,此事基本上也就能定下来。

    得知自己与孩子相会有望,李秀感动的差一点当场哭出来。在林含烟劝说下,总算稳定住了情绪后,想起来黄琼说的那句怎么感谢他的话,李秀不由得脸色羞的通红。都是过来人,黄琼话中的意思,李秀又岂会不明白?

    不过羞涩归羞涩,李秀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开了以往的拘束。与林含烟一同陪着黄琼,一直折腾到了午夜才消停了下来。甚至还第一次不是被强迫的,而是强忍着羞涩和疼痛,让没有尽兴的黄琼,用了自己另一处神秘地带。

    让李秀如此放开的原因,除了孩子事情对黄琼的感激之情之外。也知道自己与黄琼相聚时日已经无多,几日后一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相见。即便再相见后,自己也不可能在与黄琼做同样事情的李秀,也是分外珍惜与黄琼相处的这短暂的时日。

    在刘虎夫人携孩子抵达这里之前的几日,黄琼每一夜都宿在了李秀的房中。而知道自己即将分别的李秀,也许想要给这个男人,留下一个难以忘怀的念想。在这几日里面,与黄琼可谓是极尽缠绵。甚至做出了以前,她想都不敢想的疯狂动作,让黄琼享受到了极大的满足。

    实际上,黄琼也知道自己这件事情,做的不是一般的不地道。按道理来说,李秀现在既然接下了于明远的聘礼,实际与于明远已经是未婚夫妻了。而于明远又偏偏是自己,极为看重的人才,自己还想着榨干于明远所有的利用价值。

    自己这么做,无疑是在给于明远戴绿帽子。但每日一看到,李秀看向自己的眼神,在加上自己心中的歉意以及不舍,黄琼便总是管不住自己的脚步。在加上突然放开的李秀,又给了黄琼一些别样的刺激,造成着这种情况,也就不是什么意外了。

    甚至在李秀身上,黄琼还感受到了一种异样的,所谓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那种刺激感觉。而且黄琼也同样很珍惜,这段也许是两个人最后相处的时光了。黄琼知道以李秀的为人,在与于明远正式成亲之后。即便都在京城,也不会在与自己保持这种关系了。

    黄琼这些日子留宿在李秀屋内,也知道李秀即将嫁人的几女,倒也没有那个去吃醋的。反倒是在何瑶的刻意调节之下,每日轮流帮着,单靠自己无论在放开手脚,也很难应付的李秀侍寝。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易瑛,还有她的那个四个部下。

    在与李秀同房期间,黄琼从来未召唤过她。甚至连她的房中,也从来都没有迈进过。一个是黄琼不想让她知道,自己与林含烟与李秀的关系。毕竟此女坚持要走,最终是友是敌,现在暂时还没有定论。

    若是被她知道,自己与林含烟与李秀的关系,对于二女来说将会是一个致命的威胁。一旦二女与自己的关系被散布出去,对二女来说后果将会难以预料的。尤其是要嫁人的李秀,若是被于明远知道与自己是这样一个关系,恐怕今后的日子会很难过。

    所以,黄琼这几日,每次去李秀房内的时候,一直都在刻意避开易瑛。好在黄琼与几女,都住在二重院子内,易瑛与她的四个部下,都被安置在三重院子。一道夜间,几女根本就是足不出院,所以黄琼只是小心一些。

    相对于黄琼不放心的易瑛,倒是段锦在**之后有些食之甘味的感觉,这一点倒是让黄琼有些兴奋。这种略带着偷情刺激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刘虎的夫人,带着几个孩子赶过来。李秀将心思都转移到了两个孩子身上,才暂时告一段落。

    也亏得刘虎谨守本分,在回到自己曾经的家后一直留在外宅,从来不进内宅。在加上何瑶与林含烟的帮助,黄琼与李秀的事情才没有被发现。否则,就这几日的疯狂下来,刘虎就算在心在粗,也要看出一些不对劲的东西来了。

    只是黄琼不知道,就在这几日里面,虽说他与李秀都不是刻意的,甚至还采取了一些手段去规避。但疯狂过程之中,那怎么可能完全注意。他留在李秀身子内的某些精华,已经是开始发芽。他更不知道的是,在不远的将来,李秀会诞下他的长子。

    而在接到黄琼的信件后,留守在郑州的那位李大夫,因为担心是黄琼身子骨不舒服,所以动作倒是很快。在黄琼让人去接的第二日,便快马加鞭赶到了刘虎的家乡。听到黄琼并无什么不适后,松了一口气的他,倒也很尽心的为花朵检查了一遍身体。

    在仔细为花朵号脉后,他告诉黄琼这孩子后天失调,只要用心调理没有什么问题的。用黄琼前世的话来说,就是有些严重营养不良罢了,至于其他的毛病倒是没有什么。李大夫的检查结果,倒是让黄琼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至于这位李大夫说的,一定要注意这孩子脾胃的话,无论是林含烟还是黄琼,也都听的很仔细。不过,对于黄琼来说,花朵的身体没有什么大毛病,这是一件好事。但是与李大夫一同过来的人,对于黄琼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跟随这位李大夫一同从郑州赶过来的,除了得知他去了密州后,有些不放心的苏进以及带来的一百骑兵之外,还有一个黄琼也是出乎意料的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帝的贴身太监高无庸。高无庸一出现,黄琼就知道皇帝又要给自己找什么事情了。

    除了有给自己,内容基本上不能,或是不适合外传的圣旨之外,别的事情也劳烦不了,也没有人敢去劳烦这位,自己老爷子身边最信任。同时也是自己这位皇帝老子坐稳皇位后,身边权利最大、最得宠,便是当初的太子,也要尊称一声高大家的太监。

    果然,在见到黄琼之后,高无庸直接拿出了圣旨。而在这道圣旨上,皇帝一句关于郑州善后的事情都没有说。反倒是在纸面上,表达了对黄琼进入郑州时日不长,便纳了这么一大堆侍妾的严重不满。尽管没有公开指责黄琼荒淫无道,但语气上也没有好到那里去。

    不过,语气虽说严厉了一些。但也知道自己这个九儿子,有些过于儿女情长的皇帝。在圣旨上倒也没有让黄琼将诸女遣散。只是要求黄琼,对这些江湖女子要严加管教,不得出现有辱天家风范的事情来。同时告诉黄琼到此为止,外加下不为例。

    接罢圣旨,黄琼有些莫名其妙。自己这位皇帝老子,管的也实在太宽了吧。自己那些兄弟,比自己荒诞不经的有的是。那个不是年纪轻轻,身边便侍妾、通房丫鬟,甚至是舞姬一大堆。有的年纪轻轻,正妃还未选,可庶生孩子都好几个了。

    甚至有的人,在还未出宫就府,便把身边伺候的宫女肚子搞大了,也没有听过他专门下圣旨训斥过那个。怎么到了自己这里,还专门下了一道圣旨严加训斥?并严厉警告自己到此为止,不许再增加人了,这也太厚此薄彼了吧。

第三百六十一章 对太子的评价

    尽管有之前永王那封信,给打了一定的提前量。但这道圣旨,依旧让黄琼心中很是不舒服。他不知道皇帝发出这道圣旨,究竟是怎么想的。可自己身边的女人,这么不受自己这位皇帝老子待见,黄琼不是一般的不满。

    自己身边的这些人,虽说是江湖人出身,可总比那些舞姬,甚至青楼楚馆出身的女人强吧。自己还没有与他要名分,他一时之间有些摸不清楚,自己那位皇帝老子究竟抽了什么疯,便是连自己闺房之事都要插手黄琼,也只能无奈的翻了翻白眼。

    想到这里,黄琼忽然想起永王前一封信上,提及的桂林郡王进京,要求皇帝为自己世子以及女儿指婚的事情。心中不禁微微一动,难道这道训斥的圣旨与这件事情有关?只是这个可能,随即又被黄琼推翻。开什么玩笑,这年头那个权贵之人不广置妻妾?

    别说自己的那些兄弟们,在成亲之前有孩子的都不在少数。便是普通的大户人家,那个不是有个三两个侍妾的。就是他桂林郡王在娶正妻之前,也未必身边没有其他的女人。皇帝应该还是不会为了这件事情,来跳出来指责自己。

    实在有些琢磨不透皇帝这道圣旨的用意,有些担心皇帝明面上不说什么,背地里面会搞一些手脚的黄琼。最终对自己的那位皇帝老子,还是有些不放心。自己那位皇帝老子,可不是什么善茬子。为了所谓的大局,他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

    打定主意,一定要摸清楚皇帝真实意图的黄琼。不着痕迹的将一锭足有二十两的金子,塞入高无庸的袖内后。黄琼才道:“高大家,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父皇怎么突然想起插手起来我的私事来了。呃,我身边的女人,现在的确多了一些,可也没有超过朝廷定制吧。”

    “可这在诸皇子之中,也是很正常的。本王的那些兄弟,那个不是妻妾成群的。怎么这次父皇,会发这么大的火气?甚至还闹到了下明旨训斥的地步?您能不能透露一些原因,要不然本王也不安心不是吗?”

    看着满脸不解的黄琼,高无庸却是没有回答他,而是道:“回英王,皇上这次遣奴婢来,除了宣读这份圣旨之外,还有些话要奴婢问英王殿下。第一件事情,便是询问英王对太子的看法。奴婢希望英王能够将对太子的看法如实讲出来,以便奴婢回去禀明皇上。”

    “皇上来之前有话:让阿九必须如实讲出对太子的看法,不得耍滑头、不得避重就轻。若是在这件事情上,他还与朕耍滑头的话,等回京后仔细他的皮。这是在奴婢临来之前,皇上交待给奴婢带给英王的原话。”

    “还有,皇上也说了。英王与永王一向交好,虽说这段时日不在京城之内,但京中的这段时日之内,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想必永王也会与英王通报。所以,皇上让奴婢转告英王,别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与皇上打马虎眼。”

    说到这里,高无庸看了一眼面前的黄琼后,又道:“请英王放心,您的回答奴婢会如实禀明皇上,而且只有皇上、您,还有奴婢知道。皇上有旨,今儿的谈话内容若是泄露半个字,便活剐了奴婢全家人。所以,英王殿下大可放心的讲便是。”

    “而且不单单是您这里,已经就藩的纪王、滕王那里,皇上也另外派人去征询。只不过您这里,来的是奴婢罢了。在京还未就藩诸王,凡是年过十六的皇子,皇上也是一个个的亲自找谈的。英王,您也不要有什么顾虑。”

    听到皇帝除了派高无庸传旨之外,居然还让高无庸询问自己对太子的看法,黄琼眉头不由得微微皱了皱。他多少有些搞不清楚,皇帝询问这个事情,究竟有什么样的真实意图。不过有一点,黄琼却是知道。从皇帝让高无庸带来话中意思,自己不回答是无论如何都不行的。

    高无庸的那些话,确切的说是皇帝的交待,几乎把自己所有的退路都给堵死了。自己便是想要找借口推辞,都找不出来。到底是为君十几年,外加是做爹的人。自己出宫还不到一年,便把自己的脾气秉性给摸了一个透,难怪别人常说知子莫若父。

    黄琼可不认为,自己的那位同样老奸巨猾的皇帝老子,会无事生非。闲的没事,派自己最信任的太监,跑来问自己对太子的看法,然后还要求自己必须如实的回答。自己的那位皇帝老子,可不是无的放矢的人。

    不过,虽说高无庸已经做了保证,但黄琼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慎重一些为好。他可不想说了什么犯忌讳的话,惹得自己那位性格多变的皇帝老子大发雷霆。沉吟了一下后,黄琼才开口道:“高大家,太子为人究竟如何姑且不说,想必父皇心中自有一杆秤。”

    “咱们今儿就先说说太子,是如何走到如今地步的。本王听说,当年太子也是称得上仁义之人,对父皇还有大行皇后可谓是至孝,对待几个弟弟也一向是亲如手足,极有长兄的风范。可立为太子不过十余年,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倒是要好好的琢磨一下才行。”

    黄琼这番话一说出来,高无庸一下子愣住了,一度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皇上是派他来说询问太子为人如何。其实说白了,就是来征集太子罪状的,外加征求究竟该如何处置太子。

    因为太子这些年,究竟做了什么,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所谓的征求看法,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毕竟太子是皇帝亲自册立的,即便是要治罪也得维护一下皇帝的面子。否则,岂不是告诉天下人,皇子教育自己的儿子,教育的不是一般的失败。

    此次皇帝派他来,就是想要听听英王,在这方面究竟有什么样的看法。而绝对不是来询问,太子为何会走到今日地步的。英王的这个回答,是不是貌似有些跑偏?皇帝为何要如此做,背后究竟暗藏了什么心思,作为一个谨守本分的太监,高无庸猜不出来,更不想去猜。

    但他感觉英王的回答,无论最终想要说的是什么,最后恐怕都要引起皇帝的不快。高无庸有时候真的看不懂这位英王,究竟是真的精明,还是假的精明。明知道最后结果肯定要惹怒皇上,还非要搞出这么一出来。难道他真的不知道,现在对他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吗?

    只是高无庸的担心,明显有些明珠暗投了。对于高无庸的脸色变化,黄琼权当做没有看到一般,继续道:“太子不仅是父皇诸嫡子之中,最为年长的一个。也是父皇所有儿子之中,最为年长的一个。父皇继承大统后,立为太子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如果本王没有记错,太子是世宗皇帝至和五年,哦,不对,太子出生的时候是正月,应该是至和六年生人。自父皇改元明德元年立为太子,到今年明德十六年,应该是三十有五了。按照这个推算,父皇在烈宗正德三年八月继位的时候,太子已经是十岁。”

    “与大行皇后一同被废,并被打入冷宫时,太子应该有十二岁。而这个年纪,无论是在天家,还是普通百姓之家都应该晓事,或是说该懂事了。甚至有的人家,作为长子到这个年纪,已经开始帮着父亲管家了。”

    “听说父皇当年因为太子是长子,所以对太子要求甚严,所以五岁便开始束发读书。读过书,年纪又大了,有些事情不仅能记得了,更会有自己的感受了。从被打入冷宫再到出冷宫,又在十六岁时被立为太子。

    “太子在冷宫之中,整整生活了将近四年,也过了四年朝不保夕的日子。高大家,您知道在冷宫中生活是什么样子吗?知道那种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甚至不知道今儿晚上睡了,还能不能见到明儿太阳的日子,是什么滋味吗?”

    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那对父母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黄琼,话中带着难以言明的苦涩。太子不过在冷宫之中度过了四年,而自己在冷宫之中,整整生活了十八年。太子当年活在对外臣的恐惧之中,而自己却生活在随时有可能被父兄所杀的阴影之下。

    那种恐惧的滋味,甚至更甚于当年太子对外臣,也就是自己外公的恐惧。相对于外臣,随时有可能死在自己父兄手中,更让人难以接受。因为那不单单是恐惧,更多的还是寒心,对亲情的寒心。自己当年拼命练武,固然是母亲所逼,可其中未必没有想活下去的念想。

    不过,黄琼到底是被母亲苦心多年教出来的。说这番话的时候,情绪多少有些受到了心情的影响。但随即便调整了过来,接下来的话语气依旧极其平淡:“从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的囚徒,一下子变成了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一国储君。”

    “从朝不保夕,一下子成了全天下最尊贵的人,享受着全天下的供养,美女、财富唾手可得。甚至有朝一日,还可以成为天下至尊,成为面南背北的一国之君。两种生活、两种地位,差别不单单是天差地别。一旦被迷花了眼,再想走出来就难了。”

    “换了谁,都不会再轻易的放手。本王不是说,当年父皇为了尽快稳定人心,未经考量便仓促册立太子是错误。就当时形势来说,这个选择并没有什么错。但太子在册立的时候,年纪已经超过了十五,已经到了可以了解朝政的年纪。”

    “但父皇自从册立太子之后,除了督促他读书之外,却从未让他参与过朝政。若是说十六岁还不成熟,父皇担心他在处理政事的时候过于冲动,违背了治大国犹如烹小鲜的道理。但太子大婚之后的二十岁呢,二十六岁呢,总不能说他还太稚嫩了吧。

    “父皇迟迟不允许太子参与朝政,究竟存在一个什么心思,这非我等做儿子和臣子的妄加评议的。但父皇此举,自然会让太子从内心,会对自己的地位稳固与否产生怀疑,甚至是危机感。认为父皇如此做派,是有其他的心思。”

第三百六十二章 没有落井下石的必要

    “本王听说,父皇对大行皇后所生的四子,要求严厉是从前往后排的。但宠爱,却是从后往前排的。大行皇后所出四子之中,最受父皇宠爱的是年纪最小的蜀王。也许父皇认为太子是一国储君,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所以对其要严加教育。”

    “但父皇却忽视了,太子也是有感情的,也是他儿子中的一个。尤其是那四年的冷宫生活,也是需要父亲关心的。太子也是常人,也会对自己父亲表面上的关心而吃醋的。哪怕他明知道,父皇对他的严厉是应该的。”

    “而父皇不仅对太子,只是一味的严厉,更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太子在冷宫之中这四年,究竟养成了一个什么样的性子。本王出宫虽说仅一年,但观太子行事之道,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偏激。”

    说到这里,黄琼看着被自己这一席话,给弄的目瞪口呆的高无庸。想必这些话中的意思,他未必能够理解。不过理解不理解的也所谓,只要他能将自己这番话,如实转告给皇帝就已经足够了。他理解不了,未必皇帝也一样理解不了。

    不过,想起了自己那些年的心态,黄琼颇为自嘲的笑了笑道:“不是每个人,在冷宫生活了一段时日之后,还能有如本王这般心态。大行皇后那几年,是怎么教育孩子的,我这个做庶子的不好评价。但本王知道,本王能有这般心态,多亏了母亲日常的教育。”

    “每个人自幼生活的好坏,会直接影响一个人的性格。而这个人的性格,也直接决定了人命运的走向。太子出生的时候,正是父皇最受烈宗气的时候。当初的寿王府,是世宗皇帝诸子府邸之中,最穷的一个,待遇也最差的一个。”

    “等好不容易熬出头,自己父亲做了皇帝。可母亲被废,自己也一并被圈入冷宫中,过去了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大行皇后为人究竟如何,本王并未与其接触过并不了解。但不过四年的冷宫生活,便被拖垮了身体,想必大行皇后也是那种内向之人。”

    “父亲无法接触到,母亲又是那种性格,几乎所有的事情,都要身为一个孩子的他来承担。在这种情况之下,想要养不成偏激的性格都很难。本身性格已经养成,再加上父皇迟迟不肯放权,又变相的加重了这种性格。”

    “而两个弟弟,又被分封到距离京城近在咫尺的地方,更是让太子饱受刺激。郑州距离京兆不过二百余里,汝州更是只有一百余里。若是肯吃点苦快马加鞭,朝发夕至也不是什么难事。两个弟弟被封到如此之近,更让太子产生了浓重的不安。”

    “他不知道父皇此举,究竟是如何想的。但恐怕在他的心中,会认为这是为了以后易储做准备?就算他没有这么认为过,但至少也会想过。加之数年来,太子与二王明争暗斗中,无论二王做的如何过分,父皇始终没有插手过,这又如何不让太子心生恐惧之感?”

    “纵观古今历朝历代,哪朝的太子一旦丢了储君之位,会有一个好的结果。本身就已经养成了偏激的性格,再加上不甘心丢掉储君之位,太子走到杀弟的地步就不足为奇了。将一切威胁到自己储君之位的危险,都消灭在萌芽之中,这是任何一个人都会做的。”

    “再加上他身边的那些,一心惦记着成为新君,潜邸从龙功臣的人或是捧杀,或是言语之中无限放高这种威胁,以此邀功卖赏,甚至浑水摸鱼的也不在少数。诸多原因夹杂在一起,才是太子走到今日的原因。”

    太子,在黄琼的心中不过是一个,被前后巨变的生活、生存环境,搞花了双眼外加弄的患得患失。再加上身边人的捧杀,弄出的一个手高眼低之人罢了。对于太子的评价,黄琼还真不屑于去做。他今日的这番话,只不过是为了糊弄皇帝而已。

    真话,什么叫做真话?这个时候,自己不在踹上一脚,黄琼已经认为自己很地道了。否则,就太子搞出的那些事情,换了其他人千刀万剐都有可能。皇帝征求自己的意见,不过是为了想保太子一条命,而玩的障眼法而已。

    黄琼敢打赌,若是今儿自己对那位太子落井下石,明儿训斥自己的明旨就会到。太子的确做了许多的恶,但毕竟是十余年的太子。在自己那位皇帝老子心中,地位依旧不是其他皇子可以相比的。就算皇帝真的要废掉他的储君之位,也会想方设法保他一条命的。

    自己这位皇帝老子,心中想着什么,黄琼未必都能猜出来,可也大致知道一些。当初在温德殿,对二王犯上作乱之事,太子只不过说了实话,便惹得皇帝大发雷霆。自己统军出征之前,又要自己再三保证,就算保不住景王,也要保住他的几个皇孙。

    在进驻郑州后,皇帝又再三下圣旨,要自己抓紧景王诸子的功课。很明显,自己这位皇帝老子,很是盼望着的自己儿子之间团结、友爱。哪怕是某一个儿子,到了非处置不行的地步。也不会允许其他人,对这个儿子落井下石的。

    有这个前车之鉴,黄琼又岂会再一次上当。况且,太子现在不过死老虎一只。就算皇帝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留他一条命,但被废、圈禁是必然的。太子说实在的,与自己又没有什么真的深仇大恨。陈瑶的死,已经证明不是太子所为。

    既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在这个时候对一只死老虎落井下石,在极有可能引发皇帝不快的前提之下,根本就是一件犯上不的事情。有那个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该满足何瑶,想要一个孩子的想法,多抽出一些时日陪陪秀姐。

    想到李秀昨夜表现出来的疯狂和热情,黄琼的心不禁多少有些骚动起来。只是他的这番人家在与他谈正事,他却在那里想着女人的想法,若是被皇帝知晓,会不会吐血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暴跳如雷应该是肯定的,估计不抽他一顿都很难。

    听着这番像是在落井下石,可仔细一琢磨反倒是有些为太子开脱的话,高无庸不由得有些咂舌。但在惊愕之余,作为皇帝身边最信任的太监,已经知道太子被废成定局的高无庸,也不禁有些佩服这位英王的胸襟。若是太子也有这等胸襟,又岂能走到今日的地步?

    只不过这些话,高无庸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禀皇帝。因为他从英王这番话之中,除了听出了替太子开脱的意味之外,别的怎么听怎么都感觉,面前这位胆大包天的英王,将太子走到今日地步的原因,归咎到了皇帝身上。难道这位英王,真的当摸老虎屁股不当回事?

    犹豫了好大一会,实在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回禀皇帝的高无庸,还是道:“英王殿下,您的这番话当真是这个、这个特别。您看这番话,奴婢回去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禀皇上?英王,奴婢劝您还是三思而后行。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在去惹恼皇上了。”

    “在得知端王死讯后,皇上几乎是一夜白了头。现在皇上的脾气,与以往相比也暴躁和焦虑了许多,经常是动不动就发火。前几日,皇上在得知您在郑州纳了,呃,这么多的侍妾后,便是连御案上的那个皇上最喜欢的,玉狮镇纸都摔碎了。”

    对于高无庸的好心,黄琼只是淡淡一笑道:“高大家有心了。不过,还请高大家安心将本王的这些话,如实的回禀父皇便是。父皇是一国之君,又是古今以来少有的明君,这胸襟肯定也足够开阔。常言道宰相肚里能撑船,父皇身为明君,肚子里面跑龙舟也是有的。”

    听到英王这番半是调侃,半是以话压人的话,高无庸也只能苦笑。一个明君,便让皇帝恐怕有火都没有办法去法。后面的那句,肚子里面跑龙舟的话,则是明白的告诉皇帝。你若是因为我的这个答复发火,您这个明君的肚量还不如臣子。

    自己这个话一转上去,恐怕就算是皇帝听罢之后,被气得暴跳如雷,这个火也只能压在心里面了,最终还是不了了之。算了,这位英王与皇帝是骨肉至亲。他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自己一个太监跟着操那么多的心作甚?

    皇帝被这位英王用话给拿住了,有火气发布出来。可不代表着,对自己火气也发布出来。万一皇帝将不能对自己儿子发的火,撒到自己头上,那倒霉的岂不是自己了?这位英王既然都不怕,自己又何必去操那个心?算了,等回京如实回禀便是了。

    想到这里,生怕这位英王在冒出什么惊人之言的高无庸,连忙换了一个话题道:“奴婢此次来郑州,除了征询英王对太子的意见之外,还有一件事情也是皇上再三交待的,让奴婢一并征询英王殿下的看法。”

    “如今,桂林郡王已经抵京。桂林郡王此次进京,除了祭拜大行皇后之外,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按照惯例,请求皇上为已经到了婚配年纪的世子和郡主指婚。皇上命奴婢一定要征询英王殿下,对桂林郡王府的意见,还说这是静妃娘娘的意思。”

    “什么?高大家,您不会告诉本王,父皇为那个郡主的指婚对象,正巧是本王吧。”大家谁都不是蠢人,有些话一点便都知道什么意思了。高无庸这番话说完,黄琼马上便明白之前皇帝那道,指责自己纳妾过滥的圣旨是哪来的了,原来是在这等着自己那。

    若是皇帝真的有心,将那位郡主指婚给自己,那这道圣旨还真的就不稀奇了。自己大婚之前,府中有三两个侍妾到也无所谓。可自己在郑州,如果连李秀和易瑛那几个部下,一并都算上的话,足足有十三个。

    即便是去除走留不定的易瑛,马上要另行嫁人的李秀,不能泄露的林含烟,外加上段锦的话,也足足有九个。在皇帝马上便要为自己指婚之前,搞出了这么多的侍妾,哪怕现在都还没有名分。这在所有人的眼中,无疑是在有意的打桂林郡王府的脸。

第三百六十三章 百害而无一利

    人家桂林郡王府是什么人家?不是能与天家攀上亲便是荣耀,别说婚前弄九个侍妾,便是弄上一百个,也不敢说什么的低品官员。与皇室联姻,在别人看来是无上的荣誉,以及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但对于桂林郡王府来说,这些东西人家不在乎好吗。

    要知道,桂林郡王府不仅是开国第一功臣之后,现在还富甲海内,大齐朝每年三成,甚至更多的岁入都来自桂林郡王府。可以说除了执掌天下权利之外,无论是名誉还是地位,桂林郡王府一样都不缺。

    自己在郑州,一下子纳了能拿出手的便九个,若是加上林含烟身边那几个,给自己做了通房丫鬟的侍女,只能是更多。还是在这么短的时日之内,突击收到自己身边的。别管这些人是怎么来自己身边的,但这对桂林郡王府来说,这无疑都是一个变相的侮辱。

    想到这里,黄琼很是有些无奈的翻了翻眼睛。自己来郑州之前,皇帝既没有与自己说起指婚的事情,更没有不准自己纳妾吧。自己也不知道会有这么一出,现在搞出这么多事情来,全是皇帝自己一厢情愿,怎么还怪到自己头上了?

    可能自己那位皇帝老子,以为自己当初在京的时候,身边就三个永王送给自己的侍妾。出宫之后,也一向安分守己,没有像是自己那些兄弟那般,正妃还未娶,可侍妾、同房丫鬟却搞了一大群。自己至少在皇子之中,名声还算是好一些的。

    至于永王送给自己的那三个侍妾,随时都可以给钱遣散或是送人的。反正这个时代,侍妾是没有任何权利和地位的。不仅随时可以买卖,甚至还可以当做礼物送人。有的人家,还专门养了一些侍妾,除了满足男主人之外,还要用来给重要的客人侍寝。

    而对于皇子来说,只要没有侧妃名分的那些侍妾,其实与寻常大户人家没有什么么不同。如果那位郡主,连这仨人都接受不了,到时候另外遣嫁他人便是了。至少在皇帝的眼中,三个要比十几个或是几十个好处理的多。

    所以,才动了将那位郡主指婚给自己的想法。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在京中规规矩矩的,除了永王送给自己的那三个之外,连一个新抬进来的女人都没有。结果这一出京,自愿的、不自愿的弄了一群。这才引发了皇帝的不满,才有了这道专门训斥自己纳妾过滥的圣旨。

    见到英王居然如此之快,便反应了过来皇帝的意思是什么,高无庸面上多少有些尴尬的道:“这个、这个,英王您也知道天威难测。皇上心中想着什么,又岂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可以胡乱猜测的?皇上究竟是一个什么意思,奴婢也是不清楚的。”

    “不过,此次桂林郡王抵京之后,曾经再三与皇上说起,这个郡主是他最宠爱的一个女儿,也是他诸女之中相貌与才学都最为出众的一个。不仅生的国色天香,而且才华横溢,寻常人等无资格婚配。希望皇上能在诸皇子之中,择一才华出众者指婚。”

    “英王您也知道,在当下尚未婚配的诸皇子之中,也只有您与沈王、宋王,与这位郡主的年龄相当。可沈王与宋王二位皇子,人家郡主一见面便直接回绝了不说。在言语之中,对二位皇子评价甚低,让皇上极为尴尬。所以皇上才派奴婢来征求,您对这门亲事的想法。”

    黄琼并不知道,高无庸与他说的这番话,还是做了一定的隐瞒。毕竟他身为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皇帝的难堪不能说的太多。当时见面的现场,那里仅仅是尴尬能够形容的,绝对可以称得上难堪了。不仅连面子,便是里子都丢得一干二净。

    皇帝推荐的堂堂两位皇子,被人家在考校之中考的体无完肤,几乎丢尽了皇家的颜面。也算是饱读诗书的沈王还好说一些,也就得了一个书呆子的评价。但那位平日里面眼高于顶,但却不学无术的宋王,直接被人家评论为蠢笨如豕,也就是笨的和猪一样。

    这个评语别说皇家,便是普通老百姓都接受不了。这些事情,当时在场的高无庸知道的一清二楚。但高无庸却无法与黄琼明说,毕竟身为奴才不能言主丑事。况且沈王倒也罢了,可宋王身后的那个德妃,却不是一般不好相与的。

    若是被德妃知道,自己与这个眼下被她视为眼中钉的英王,说起宋王的丑事来,恐怕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别看自己在宫中,还算是有权势和地位。但若是得罪了那个德妃,一小鞋扔过来,还真不是自己一个太监能够接得起的。

    黄琼自然不知道,面前这个太监的这番心思。在确定了皇帝确实有这个想法后,黄琼苦笑道:“就算那位郡主在貌如天仙,再有才华,可父皇总不能拉郎配吧。本王对她不了解,对桂林郡王府更不了解,又何谈什么评价?”

    说罢,黄琼对着高无庸鞠了一躬道:“还请高大家返京之后,在父皇面前替本王多多美言几句。就说小子自知身份低微、才疏学浅,实在配不上那位郡主。还请父皇在宗室之中,另寻德才兼备之人。总不能桂林郡王要求指婚给皇子,便真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吧。”

    “你?”黄琼这番话,差点没有让高无庸一口老血吐出来。这在别的皇子哪儿,求都求不来的事情,这位英王居然当成了祸事。这要是让那位一直在皇帝面前念叨,想要将那位郡主指婚给宋王的德妃听到,还不得被气死?

    要知道,早在桂林郡王一进京。在得知桂林郡王想要皇帝,给那位郡主指婚皇子的消息后。德妃便开始四下活动,拼命的想要让皇帝促成宋王与那位郡主的婚事。甚至不惜让自己的亲哥哥,现任司农寺正卿私下找桂林郡王提亲。

    作为皇帝最信任的太监,高无庸知道原本皇帝在答应给那位郡主指婚皇子后。最早选择的指婚对象便是这位英王,压根就没有考虑过宋王。却没有想到,德妃居然敢做出如此胆大包天的事情,在皇帝那里死缠烂打不说,甚至还偷偷派人私下去提亲。

    尽管被气的五内俱焚,但在家丑不能外扬的前提之下,皇帝还是给了宋王一个机会。否则一旦被桂林郡王了解内情,不仅皇家尊严尽失,甚至会引发一些不好的事情出来。但为了避免给德妃与宋王,一些不好的念想,皇帝还加上的同样还未定亲的沈王。

    可没有想到好赖沈王,虽说有些磕绊,但依靠着平日里面读书的功底,勉强还是挣扎着到了考核的第二关。但那位宋王就实在不争气,不仅第一关就被剔除,还得了那么一个极其耻辱的评语,搞得皇帝当场极其下不来台。

    这门让德妃与宋王打破脑袋,甚至是自取其辱拼命要争取的婚事,在英王这里却成了避之不及的祸事。这无疑让高无庸在哭笑不得的同时,还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知道,皇帝可是为这门亲事,许了一个天大的承诺。

    只是一想到如今这位英王,在皇帝心中的地位。还有皇帝为这门亲事,许下的那个天大承诺,一向不参合皇子之间事情的高无庸,不由得苦心劝了起来:“英王殿下,这位郡主进宫时老奴也曾经见过,的确是国色天香。单论容貌,您身边的这些侍妾没有一个能及上的。”

    “还有,桂林郡王府在本朝意味着什么,这不用老奴说了吧。您可知道如果这门亲事结成了,对您今后意味着什么吗?王爷,就算老奴多一句嘴,此事您还是在慎重考虑一下为好,千万不要如此草率的便拒绝。”

    高无庸话不多,但点的却是很透。今后怎么一回事,两个人都是心中有数。桂林郡王府号称富甲海内外,若是真的能与桂林郡王府结亲,就等于得到了一个天大的财库,钱财将会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后半辈子都不会再为钱发愁了。

    即便是争夺储君失败,但有了桂林郡王府做靠山。无论继承大统当政的是谁,哪怕就是对他再恨之入骨、杀之而后快,恐怕也要投鼠忌器的。除非真的想要逼反桂林郡王府,否则无论谁在台上,都不会轻举妄动。

    便是当今的皇上,想要动桂林郡王府的女婿,恐怕也要再三的掂量才行。未到逼不得已的地步,只要不是公开造反,是轻易不会下这个决心的。就眼下的这个形势来看,成了桂林郡王府的女婿,无异于找到了一个免死金牌,外加用之不竭的钱袋子。

    对于在诸皇子之中,一向谨小慎微的高无庸这番劝解,黄琼不由得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这位一贯不偏向任何皇子的高无庸,居然会说出这番话来。不过,转瞬之间便明白高无庸用意的黄琼,在心中多少有些感激的同时,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姻缘一事,虽说也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也要看天意不是?父皇让高大家来征求本王的意思,不过是想要在桂林郡王府面前争口气,挽回丢掉的颜面罢了。至于这个姻缘,恐怕父皇内心都未必看好。高大家不必为难,将本王的这番话回去如实禀奏父皇便是。”

    黄琼可不傻,被皇帝三两句话给蒙住。他可没有忘记,皇帝送给自己的那张大齐一舆全图,专门被清晰的标出那块地盘。更没有忘记,简雍给自己介绍桂林郡王府,是接了皇帝的密旨。皇帝已经生了动桂林郡王府的念头,对这份婚事又岂会真的在意?

    就算想要采取平衡之策,暂时安抚桂林郡王府,那么以后呢?谁知道以后,皇帝或是下任皇帝会不会真的翻脸?毕竟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尤其是在眼下,朝廷已经明显有些制约不住桂林郡王府,这头即畸形又庞然的大物了。

    而皇帝究竟要做什么,虽说一直都没有与自己明言,但黄琼知道恐怕有些权利,朝廷要打算收回了。成了桂林郡王的女婿,那些所谓的好处不过是短视。从长远看来那些好处实则根本算不了什么,甚至可以说是百害而无一利。

第三百六十四章 娶妻不如嫁女

    最关键的是,对此事一直保持冷静头脑的黄琼很清楚。在真需要的时候桂林郡王府,也不会因为自己是他们的女婿,而公开与朝廷对抗的。在这种取舍上,他们一向都会分的很清楚。人家有儿子,而且不是一个儿子。不会为了一个外人,去冒着族灭风险的。

    一个繁衍生息已经上百年,如今已经枝繁叶茂的家族,不会不顾及整个家族的命运。因为一个女婿,去与执掌天下的皇帝对抗的。除非,这个家族早就有造反的心思。只是黄琼有些不明白,为何皇帝在对自己已经透露了,要对付桂林郡王府的前提之下,还要指婚给自己?

    不过在明言拒绝后,黄琼又想到自己那位皇帝老子,一旦认定的事情,不出奇招的话,恐怕很难挽回。若是他真的认定了自己,单凭自己三言两语,是很难打消他的念头的。不行,自己得想法子找一个同盟军。

    想到这里,黄琼略微沉吟了一下后又道:“若是父皇一意坚持,那就禀明父皇。身为人子,婚姻大事父母做主是应该的。如果母亲同意这门亲事,本王自然没有意见。若是母亲也不同意,那只能请父皇另选贤人了。”

    听到黄琼的这个回答,饶是涵养在好,就算是再能装,高无庸的脸也不禁掉了下来。若是静妃真的允了这门亲事,皇帝还巴巴的派自己跑一趟郑州干嘛。来的时候,皇帝可是再三交待,让一定要禀明厉害,说通英王接受这门亲事。

    想到这里,高无庸不禁摇头:“诸皇子的婚事,无不是皇帝亲自指婚,那个与皇子的生母商议过?也只有这位英王的婚事,皇帝上赶着去找静妃商议。却不想被静妃一句孩子婚事自行做主便可。既然做父母都没有开好这个头,就不要再去干涉了给当了回来。”

    尽管高无庸进宫的年头不算久远,并未经历过当年的风波。对皇帝与静妃之间的事情,并不算是了解。可从静妃那句让皇帝很是下不来台的话,皇帝却硬生生的忍下来不说,还想出了没有搞定老婆,就从儿子身上下手的主意。

    以及自大行皇后宾天后,皇帝几乎每夜都留宿在静妃寝宫,不在去其他任何嫔妃寝宫以事上。高无庸敏锐的察觉皇帝与静妃关系,远不是传言的那般。再加上皇帝如今,对这位英王的器重,高无庸随即脸色又恢复了正常,甚至脸上的笑容都没有减少半分。

    看到高无庸脸色上的变化,黄琼便猜到了自己那位皇帝老子,恐怕在母亲那里碰了一鼻子灰,才专程派人来劝说自己。自己母亲的性格自己了解,母亲既然说要征求自己的意见,就代表着母亲绝对不会插手这件事情,更不会干涉自己的决定。

    甚至母亲,都有可能不同意这门亲事,只不过顾及到皇帝的颜面而没有直说。因为母亲自幼便教育自己,凡事要多用心去体会,绝对不能只看表面。除了学什么之外,母亲从来不代替自己做任何的决定。即便她明确反对,也不会不管不顾的横加干涉。

    自己是母亲从小带大的,俗话说知子莫若母。自己的性子,母亲不是一般的了解。母亲肯定知道,以自己的性格压根就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更不会轻易的向皇帝低头。问自己,不就等于已经变相的在拒绝了吗?更何况,以母亲的眼光,不可能看不出来这门亲事的利弊。

    其实,黄琼不同意这门亲事,不单单是对皇帝随意指婚,给自己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不满。内心之中,更还有自己眼下虽说才十八岁。可前后两世相加,至少在心态上是已经奔四十的人了。找一个十八岁的老婆,想想就让他恶寒。他可没有老牛吃嫩草的嗜好。

    黄琼内心之中一直偏向找一个,比自己现在年龄要大一些,身材丰盈并且更加成熟一些的女人。除了现在依旧还不知所踪的司徒唤霜之外,无论是之前的陈瑶,还是现在的何瑶、段锦、林婉清四女,甚至包括易瑛几女几乎都是这个情况。

    在黄琼的潜意识里面,还是认为年龄大一些的女人会疼人。桂林郡王府那位郡主,自幼生活在那种富甲海内的钟鸣鼎食之家。若是真的是桂林郡王府,最得宠的一个郡主,恐怕这性子好不到那里去,搞不好骄横跋扈都有可能,黄琼可不想给自己找一个祖宗。

    但让黄琼拒绝的如此彻底原因,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黄琼认为,当今形势与开国初年已经大不相同。多年的苦心经营下来,桂林郡王府私下的势力有多少,暂时还不清楚。单就明面上的势力,已经庞大的吓人。

    从简雍与自己分析来看,如今的桂林郡王府势力,已经不在局限于广南西路。不仅广南东路,实际上已经成了桂林郡王府的势力范围,甚至福建路、两浙、江南东西路,都已经插进了手。至于黔中路、湖广南路,究竟有多少桂林郡王府的势力,恐怕谁也说不清楚。

    如此庞大的势力,几乎可以说占据了大齐朝的江南半壁江山。而两江、湖广、两浙,不仅眼下是朝廷财赋重地,更是最重要的粮食产区。“湖广熟、天下足,”可是大齐朝的一句名言。从这个评价来看,江南的重要性可想而知。眼下朝廷是财赋出东南,而实用于北方。

    虽说表面上看,桂林郡王府所插之手,都是一种商业行为。但说实在的,在历朝历代向来都是官商不分家的。一个求权、一个求财,有了财可以买权,有了权又可以生财。这个现状,可以说贯穿了中国几千年的历史,甚至是世界几千年的历史。

    有了钱,随时可以让人转变效忠对象。有了钱,也随时可以拉起一支军队。有钱能使鬼推磨,在眼下奢华已经成了天下风气的情况之下,有钱几乎可以说为所欲为。钱可以养兵,有了兵能滋养野心。

    在眼下桂林郡王府势力,已经遍布江南半壁江山的情况之下。一旦桂林郡王府有变,恐怕整个江南都要糜烂。桂林郡王府的实力,已经到了只能慢慢撤火、压制的时候,绝对不能在给其增加任何的影响的机会。

    这个时候,在与桂林郡王府结亲,尤其是指婚给皇子。无论是那个皇子,对桂林郡王府的势力来说,无异于都是火上浇油。在眼下诸子夺嫡,远还没有结束的时候。一旦那位皇子成了桂林郡王府的女婿,恐怕继任者这个皇位都坐不稳。

    对于商人来说,没有什么比扶持起一位皇帝,更稳赚不赔的生意了。当年的吕不韦,为后世商人打造了一个很好的样板。眼下皇子之中虽然没有秦庄襄王,可想做秦庄襄王的却不在少数。而如今桂林郡王府,可比当年的那位吕丞相有钱的多。

    而这些钱可以收买朝中重臣,这些钱可以收买军中将领。一个河南路正二品节度使,三十万贯钱就可以买晚出兵十天,那么收买一个四大营的都指挥使,需要多少钱?收买枢密使、兵部尚书,又需要多少钱?御林八军的那些指挥使,又需要多少钱可以买来忠心?

    有了桂林郡王府的支持,钱就不成问题。既然钱不成问题,那么这些钱究竟能做多少事,恐怕谁也说不准。原本之前不敢想做的事情,有了钱之后未必就不敢做。而且若是在得了皇后的位置,恐怕这个桂林郡王府就更难有人能制约了了。

    作为桂林郡王府的女婿,对争夺皇位有利。但是对这大齐朝的天下,却是百害而无一利。只是黄琼有些想不明白,为君已经二十余年。自己都能看出来的东西,自己那位同样精明的很的皇帝老子,绝对不会看不明白。怎么还会同意,给那位郡主指婚皇子?

    要知道,那位郡主敢在皇宫大殿上,公开羞辱两位皇子,绝非是善与之辈。无论是作为王妃,还是作为皇后,都不可能将其当成一个牌位和摆设。而有桂林郡王府做后盾,又有那个皇帝或是亲王,敢将其废黜?有这么一位皇后在,这天下搞不好要腥风血雨的。

    皇帝就算是想捧一下桂林郡王府,也没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吧?其实他难道不知道,将公主指婚给那位世子,不是比将那位郡主指婚给自己,更加核算一些吗?对朝廷和这天下,也更加的有利吗?因为在大齐朝,驸马只有一个空头爵位而已。

    按照定制,驸马不得领兵、不得出任六部侍郎以上官员,不得外放为实缺。不得结交外官,不得干涉地方有司。说白了大齐朝的驸马,就是一个有空头爵位的富家翁而已。至于实权,那是永远都捞不到的。

    驸马都尉,也就说说好听罢了,真的实惠基本上是一点都没有。给一个驸马,说白了那才是真正给一个名而已。这也是当朝官员,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尤其是那种才华出众的儿子,给天家去做这个女婿的主要原因。谁家好儿子,舍得往这个坑里面扔啊。

    那位世子,给他一个驸马头衔。做皇帝的女婿,即给足了桂林郡王府面子,也避免了对朝廷任何潜在的威胁。这才是真正一举两得的事情,可比给一个王妃,甚至皇后要强的多。反正眼下皇家之中,与那位世子年龄相当,又还未指婚的公主有好几位。

    最关键的是,在公主不能与其回广南西路的情况之下。可以将那位世子留在京城,变相的作为人质。就算桂林郡王儿子为数不少,但这可是他的嫡长子。有这么一个人质攥在皇帝手中,下一步无论皇帝的想法是什么,都要方便的多,至少后顾之忧要少很多。

    想到这里,黄琼沉吟一下后,看着一脸无奈的高无庸道:“高大家,请您回去禀奏父皇。其实对朝廷来说,娶妻不如嫁女更稳妥一些。只是原因是什么,一时不方便说。父皇问起来,你就如实说便是了。其中的意味,父皇还是会想明白的。”

第三百六十五章 挑明也好

    黄琼的这个意见,让高无庸更是一头雾水。只是与这位英王接触不多,但也知道这位英王年纪虽轻,看起来也是一个和善的人。但若是他不想说的话,无论怎么问也不会说的高无庸,也只能摇头道:“即便如此,那这两件事情,奴婢回京之后就按照王爷所说奏明皇上了。”

    “既然事情已经问完,奴婢也就不多留了。奴婢出京之时皇上有旨,待圣旨宣读完毕和问完这两件事情后,不得有片刻耽搁立即返回。那奴婢,这就返回京城了。王爷,临走之前奴婢在劝说您一句。”

    “您返京的圣旨,估计也就月余便会下来了。而且此次,皇上召进京的不止您一人。包括纪王与滕王在内,所有在外的皇子都要召回京。从皇上下诏给二王选王府的举措来看,纪王与滕王来年返回封地的可能性已经不大。这二王一旦留京,恐怕京中又是一片波澜。”

    “有些事情,您还是提前做一些准备为好。桂林郡王指婚的事情,皇上怎么想的,咱们做奴才的虽说不知道。但奴婢知道,此事皇上还是很看重的,这事您还是再慎重考虑、考虑。否则一旦错过,可就真的过了这个村,在没有这个店了。”

    说罢,高无庸谢绝了黄琼休息一夜再走的邀请,立即带着几个侍卫离开了这个很宁静的小山村,回京交旨去了。看着高无庸的背影,微微琢磨了高无庸最后一句话中的意思,黄琼只是淡淡一笑。无论皇帝打算是什么,可这门亲事自己绝对不会答应的。

    不过有一句话,高无庸还是说的没错。皇帝是一国之君,讲究的便是君无戏言。皇帝若是铁了心的要促成这门婚事,怎么推拒自己还是得想想办法。在这个天下无不事父母的年代,与自己的父亲硬抗,总归还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更何况,自己的这位父亲还是皇帝。

    自己还是需要多想想办法,单凭一句娶妻不如嫁女的话,肯定是打发不了自己那位皇帝老子的。想到这里,黄琼不禁暗骂那个德妃,蠢的跟一头猪一样。若不是她行事如此草率,生怕这门亲事被人夺走,贸然派人私下去提亲,自己也不会陷入如此被动。

    否则等自己回京了,就算是想办法,也会将这门亲事推到宋王身上的。而自己,也不至于在这里犯愁了。她目光短浅自己知道,可真没有想到,这个败家娘们目光会短浅到如此的地步。真不知道皇帝抽了什么风,居然让她权掌六宫事。

    就在黄琼看着高无庸,已经消失在山路上的背影,眉头紧紧皱着的时候。何瑶轻轻的走到他背后,将一件狐皮大氅披在他的肩上后,搂住黄琼的腰,温柔的道:“怎么了,又有什么事情了?是不是皇上知道了我们几个的事情,给你出什么难题了。”

    不想何瑶担心的黄琼,转过身将何瑶搂在怀中笑道:“没什么事情。老爷子最近心情不是太好,所以想要找一个倒霉蛋发发怒火。眼下京中的兄弟们,最近的排头吃的太多。估计老爷子有点不好意思下手,便找上我这个,最近唯一没有挨训的儿子出出气罢了。”

    轻轻抚了抚黄琼微微皱起来的眉头,何瑶却是有些不信道:“有什么事情,你千万别憋在心里面不说话,那样会憋坏自己身子的。如果不方便与我们说,不是还有苏大人与含烟吗?其实,自从与你在一起后,每次来圣旨,我都有些心慌。”

    “我虽说不是官场中人,可也知道你们天家的门难进。我们这些江湖人别说天家了,便是一般显贵的人家,都不愿意有我们这样的儿媳妇。哪怕只是一个妾室,他们也是不情愿的。所以我一直都在担心,担心因为我们,给你带来什么麻烦。”

    看着何瑶有些紧张的神色,知道自己有些情绪已经影响到她的黄琼,连忙道:“瑶姐,真的没有什么事情。父皇的确训斥我一番,不过也就训斥了我有些荒唐罢了,别的倒是没有说什么。毕竟我还没有大婚,便先纳了你们几个,数量还有点多,老爷子不生气就怪了。”

    “我这点事,与我那些只有更荒唐,没有最荒唐的兄弟们比起来什么都算不上。这道圣旨,老爷子不过找个机会想要骂我罢了。原本我是想着返京之后,在与父皇挑明你们几个的。只是没有想到,现在父皇便已经知道了。”

    “其实,这件事情现在挑明了也好。待返京之后,我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向父皇替你们要名分了。你们都是我心爱的女人,我可不想你们一辈子,都没名没分的跟着我。只要名分到手,你们就是我光明正大的妻子,更是天家光明正大的儿媳妇了。”

    “我担心的是,从那位宣旨的高总管口中,咱们在郑州的日子,应该不会可能不长了。恐怕最多也就月余,返京的圣旨便会下来。可含烟的去向没有落实下来,我这心里面总是有些不踏实。至于其他的,我倒是没有怎么担心。瑶姐放心,谁也分不开我们的。”

    听到黄琼的话,何瑶将身子依偎在黄琼的怀中,皱了皱小巧的眉毛道:“名分什么的,对于我来说都无所谓。只要能在你的身边,那些身外之物我不在乎的。我只是不希望,你与皇上闹的太僵。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一国之君,是你的亲生父亲。”

    何瑶的这番体贴之言,黄琼却是摇了摇头道:“那可不行,名分是肯定要给你们的。我已经对不起一个秀姐了,绝对不会在对不起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了。更何况,你如果没有名分的话,那有了孩子怎么办?我可不想我的孩子,顶着一个私生子的名义出生。”

    安抚了有些不安的何瑶,黄琼一把将佳人抱了起来。轻轻的在她还有些紧张的小脸上,吻了一吻道:“别担心,一切有我在。不过为了让老爷子消消火,咱们还是得加快点进度,争取在回京之前把孩子怀上。”

    “老爷子一向讲究的抱孙不抱子,等你肚子里面有了。回去见到你的肚子,保准他什么火气都消了。放心,我自己的亲爹性格,我自己还是清楚的。别看他是一国之君,可一样普通人。孙子都有了,他总不会还不认儿媳妇吧。”

    只是就在黄琼抱着何瑶,刚要迈入二重院的时候。这几日,一直都躲在三重院,不肯见人的易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黄琼身后。用复杂的眼神,打量了黄琼还有他怀中的何瑶好大一会后,才冷冷的道:“你现在有没有空,我要与你谈谈。”

    对于易瑛要谈一谈的要求,黄琼直接给了他一个后脑勺道:“本王现在没有空,要忙着与心爱的女人去生孩子,你有什么事情明儿再说。当然,你要是不介意一起,或是说也想给本王生一个孩子就跟着来,本王也不会介意。”

    见到黄琼如此无赖,那里肯在入狼窝的易瑛,只能呸了一声之后转身离开。这个每天都在发情的家伙,难道就不会消停一天吗。自己得有多蠢,才会跟着他继续搅合在一起。只是想起刚刚黄琼对何瑶的温柔,易瑛的心中却又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貌似自己与他每次见面,都是先针尖对麦芒,然后就搞到床上去了。这个夺了自己清白之身的男人,何曾对自己如此温柔过?便是连在床上,都一直是粗暴之极。自己没有一次是自愿的,几乎都是被他强迫的。尤其是第一次,还弄了几个人在旁边参观。

    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真的当成了那些依栏卖笑的妓女?想到这里,易瑛不由得一阵咬牙切齿。心中想要离开的念头更加的坚定了。只是她也不知道,为何下定这个决心之后,里面却是一阵阵的发涩?

    此时忙着与何瑶做人的黄琼,自然不会理会易瑛此时的心思。与李秀、何瑶二女,整整折腾了大半夜的他。直到第二天临近中午,才慢悠悠的出现在易瑛屋子内淡淡的道:“说吧,你找本王到底有什么事情?”

    其实这个女人,昨晚找自己究竟是什么事情,她不用说黄琼也猜测得到,无非又是要离开的事情。一提起这件事情,黄琼便有些头。这个女人不是挺聪慧的吗,怎么这么认死理?难道真的不知道,自己这是在保护她吗?想起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黄琼便一阵阵的头疼。

    果然,易瑛一开口,就提出了要离开。因为这是黄琼之前答应过她的,也希望黄琼身为堂堂当朝亲王,不要一而再的违背自己的承诺。如果黄琼答应她离开,那么就现在放了自己走。因为自己留在他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看着面前这个倔强的女人,黄琼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我放你离开,而且你今儿就可以走。不过,在临走之前,本王也有一句话要告诉你。不管你愿不愿意听,但本王该说还是要说的。你这一去,前方恐怕处处是危机。”

    “你知道的东西太多了,蜀王的那些人未必会放过你,朝廷那里也不会放过你的。甚至本王的那些兄弟之中,若是有知道你存在的人,也同样不会放过你。这一别,你自己要多加小心,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自己隐居起来便是。皇子之间争斗,千万不要在去参与了。”

    “那些东西,不是你能够玩得起的。你那点功夫,也许在断刃门算是高手,但在本王眼中也不过二流水准。若是在外面混不下去,或是遇到什么不可测危险,那就痛快的滚回来。英王府在京城的位置,就不用本王多说了。”

    听到黄琼这次居然如此轻易的便放自己走,易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对于这个女人看过来的,有些将信将疑的目光,黄琼很是不满的道:“看什么看,难道你以为你真的很好骗吗?你这个女人狡猾多端的很,狐狸一样的人,谁能真的骗得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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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河山介绍:
传说中破军、七杀、贪狼三星齐出,便是天下板荡、改朝换代之时。一个表面看还处在盛世,但平静的表面下却是危机重重。内有诸王夺嫡,外有敌国虎视眈眈的朝代,却突然出现三星联动的天象异变。暗藏野心,手握天下财富有三成的勋臣之后。夺嫡之争越演越烈,甚至动辄刀兵相见的诸皇子。雄踞西北,一心想要割据一方的游牧铁骑。还有潜藏在西南,时刻不忘恢复故国的前朝余脉。三凶星的预言,究竟会落到谁的身上?黄琼,一个自幼生长在冷宫中的皇子,面对复杂的局面,究竟该如何破茧而出,该怎样才挽回危局重定河山?定河山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定河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定河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