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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雪云中路     定河山txt下载     定河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一十七章 永远都这么和气

    这几个尚宫,被黄琼给处置了。让内侍省这几个总管太监,在心中松了一口气,甚至还有几分欣喜,感觉到一块大石头被搬掉之余。多少还起了一丝兔死狐悲的心思。那几位,可是有德妃在背后撑腰,这位太子爷却是丝毫没有给面子。甚至就是当着德妃的面,活活打死的。

    还有四个太监,只不过是不敢得罪德妃,也不敢得罪这位爷。在执行他命令的时候犹豫了,便被他直接处了极刑,甚至就连一个求饶的机会都没有给。这几个太监虽说身居高位,可也知道今儿这一幕,是这位爷这是杀鸡骇猴。即做给德妃看的,但更多是做给自己几个人看的。

    若是今后有什么事情违背他的心思,恐怕他们的今儿便是自己明儿。想到这里,这几个大太监都老老实实的,谁也不敢再多什么。见到这几个太监都老实的跪在那里,黄琼淡淡的道:“几位都是父皇手中使出来老人,虽说有些小毛病,但大方面和对父皇的忠心还是可以的。”

    “只要你们老实本分,对寡人忠心,寡人也不想做那个恶人。水至清无鱼道理,寡人也不是不懂。寡人也知道,让你们清廉无比,是不可能做到的。可寡人也要提醒你们,今后什么钱可以拿,什么钱不能拿,你们要好好的掂量、掂量。若是手伸得太长,别怪寡人翻脸无情。”

    “别到时候,伸出去的手与脑袋一同掉了,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寡人想要杀人的时候,是向来不会管你们背后是什么人的。寡人更不会管,原来你们背后的主子是谁。从今以后,你们只能有两个主子。一个是父皇,一个是寡人。今儿寡人这番话,都往心里面好好去去。”

    “寡人是一个面慈心软的人,可不代表寡人没有底线的。若是有人将今儿寡人的这番话,左耳朵听右耳朵冒,后果你们自己好好掂量。另外,现在宫中很多人,都管不住自己的舌头。寡人看,这宫中的太监与宫女,该到了好好整治一番的时候了。这个差事,这次就交给你们。”

    “至于究竟怎么做,你们自己回去好好的琢磨一下。给你们一个月的时日,若是还整顿不好,还有人在私底下传闲话,便像是今儿那几个混账一样,拿着不是和瞎话当理讲,你们几个便自己上折子请辞。寡人什么人都用,就是不用废材。现在都滚回去,给寡人好好办差。”

    听到黄琼这番话,几个大太监立马知道,今儿这位爷发这么大火的原因在哪儿了。作为总管宫廷内所有太监与宫女,以及一切事物的内侍省。宫内最近的那些传言,他们自然一清二楚。只是他们也都知道,这个流言的出现,肯定涉及到后宫的嫔妃,起因也是那些嫔妃。

    开什么玩笑,如今皇帝整日都在听雪轩,与静妃在一起。其他嫔妃的寝宫,根本就不在迈进一步。都说皇帝该雨露均沾,可如今那位皇帝独宠一人,宫中有些嫔妃眼睛不红了才怪。尤其很多嫔妃,都是皇帝为了平衡朝中势力,拉拢一些文武官员效忠,才迎娶进入后宫的。

    就比如德妃,父亲门生故吏号称半朝。很多嫔妃的娘家,在朝中都有一定的势力。如今那些嫔妃独守空房,寻常便是连皇帝面都见不到,更别提有机会侍寝了。那位静妃的气场又极其强大,这后宫之中没有人敢当着她面争风吃醋。可暗地里面,编排一些瞎话也就不稀奇了。

    那些嫔妃,可不都是像是庄妃那么的老实。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后宫之中别看都是女人,可争斗并不比朝中少。甚至还因为女人多,是非也更多。更何况,这其中还涉及到储君之位争夺。虽说眼前这位已经登上太子之位,可只要皇位一天没有坐上,最终花落谁家还不知道。

    而他们这些人,虽说都是没有了下面的太监。可能从宫中那么多的太监之中,一步步的爬上来,自然也都不是简单的人物。而且因为本就身在宫中,他们对宫中的形势,甚至看的比朝中一些大臣还要清楚。秉承着明哲保身,千万不要引火烧身的观点,所以他们也就没有管。

    再加上原来这位爷在陕西路统军在外,如今虽说返京,可局势还没有彻底的明朗。那位静妃又不理事,便是听到流言也当做没有听到。他们也就放任了那些流言的传播,就连黄琼回京后,也没有做任何的处理。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位爷便是知道了,恐怕也是没有什么办法。

    毕竟皇帝,都没有刻意去追究他的老婆。这位储君便是太子,面对他老子的那群小老婆又能如何?那些女人,都只有他老子才有权处置。便是查清楚真正来源,他也是无可奈何。因为如今权掌六宫事的是德妃。始终惦记储君之位的德妃母子,对这位爷更是一向视为眼中钉。

    在这件事情之上,只是掣肘而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帮忙。甚至他们都清楚,没有德妃的恶意纵容,这个流言也不会散布如此之快、如此之广。可他们没有想到,这位爷在知道这个流言之后,如此大动干戈。虽说没有直接彻查,可却通过这种更狠的办法,来逼着自己去查。

    就连权掌六宫事的德妃,都被他拿出来敲山震虎。此时的几个总管太监,又那里敢再有其他的想法。对于黄琼的吩咐,立马唯唯诺诺的表态之后,撒丫子跑回了内侍省,调集人手去查这件事了。而首先做的,便是将被送进他们那里苏昭容身边的宫人,打的死去活来逼问。

    这几个大太监,回去究竟会怎么做,黄琼并没有去过问。而德妃那里,他也知道肯定会去听雪轩闹,让老爷子为她做主。所以,黄琼也做好了被拎去听雪轩训话的准备。只是却未曾想,这一天的折子批下来,就像是现在只负责吃斋念佛的老爷子,就好像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这一天下来政务上,已经是政务娴熟的黄琼倒是信手拈来,没有遇到什么大的难题。可这处理宫中事物,却是让他满心的疲惫。这种事情并不累人,却是很累心。等到黄琼返回西苑之后,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疲惫的司徒唤霜,还有段锦与何瑶等几女,却是满心的心疼。

    因为如今的西苑,本就是宫中的一部分,两边只是隔了一道墙罢了。这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而大齐朝又有一个不好传统,就是越高层事情就越保不住密。今儿发生在温德殿的事,诸女已经都知道。他一回到西苑,一直守在司徒唤霜这里的,几女便都急忙的围了上来。

    看着丈夫满脸的疲惫,被黄琼抱在腿上的司徒唤霜,一边抚摸着黄琼的脸,一边轻声的道:“你也不要太生气了,流言止于智者。这天下的万民与朝中的重臣,又不是傻子,又有几个会相信这种流言的。更何况如今再傻的人,也总归能看清楚朝中大势了,并不会参合到其中。”

    “这些东西,伤不到娘娘和你的。所以,你也不要太过于担心了。只是我们作为你的妻子,这些事情原本就是该我们帮你做的。只可惜,我们在这宫中并无什么根本。现在却让你一边要操劳国事,却又要为后宫这些琐事分心。我们却只能在宫中坐享其成,实在有些愧疚。”

    听着司徒唤霜安抚,感受着怀中女人惊人的丰盈。又看着因为身份的原因,坐在边上并没有上前,但却一脸担忧和心疼看着自己的段锦与何瑶,还有并没有离开西苑的林含烟三女,黄琼却是笑道:“让你们担忧了。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这点小事,寡人还是承担得起的。”

    说罢,将司徒唤霜放下,又将段锦三女叫到身边,将四女的手拽到一起笑道:“霜儿,还有你们都不要有什么自叹自怨的。其实,只要你们紧紧的团结在一起,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让寡人的这里,别整日总是乌烟瘴气的,更别搞得像老爷子那里搞得乱七八糟的。”

    “你们之间能够相互包容和体贴,那就是对寡人最大的帮助了。因为对于寡人来说,你们这些人,对寡人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寡人最爱的人。你们如果与宫中那些嫔妃一样,每日里面斗个不停,才是对寡人最大的伤害。寡人希望咱们家里面,能够永远都这么和气。”

    听着黄琼的话,几女虽说脸色都有些羞红,尤其是林含烟脸更是红得厉害。但却毫不犹豫的,郑重点了点头。而黄琼话中,蕴含着的一丝其他意思,司徒唤霜也听了出来。看着黄琼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其实也知道那个事实,已经改变不了,只是在和自己较劲的司徒唤霜。

    也只能轻微的叹息一声之后,微微点了点头。自己就算再反对,除了让丈夫更加的心累之外,什么都不能改变。她不仅是如今这个世上,自己仅剩的血脉亲情之人。而且现在腹中,还怀着丈夫孩子。她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就算赶出宫去,又怎么能在这世上存活下去?

    其实便是司徒唤霜,私下里面也不得不承认,她比自己外貌更像母亲。而且即便是如今年已四旬,可依旧看起来花容月貌不减。尤其是那成熟的风韵,外加火爆的身材、便是黄琼现在身边女人之中,也只有段锦才可以勉强与之相比。甚至在姿色之上,多少还略逊一筹。

    别说自己丈夫,本身就喜欢那一类的。就是自己第一面见到时,也多少心动不已。在知道这个自己世上唯一的亲人,那些曾经的遭遇之后,司徒唤霜也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叹息。自己母亲便因为美貌,而遭遇到了横祸。自己仅剩这一个亲人,却没有想到境遇比母亲更加凄惨。

    自己不管怎么样,哪怕曾经遭了一些罪,但终归还是活下来了。而她,一家满门除了她之外无一幸存。几个亲生骨肉,都活活被冻死。如果不是遇到了丈夫,她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一样都会在暗无天日之中生活。自古红尘多薄命,古人诚不欺我。

第八百一十八章 一个都不能少

    只是因为骨子里面,与生俱来的倔强,司徒唤霜并未有把自己的心软,真正的表现出来罢了。如今自己丈夫,这番话几乎是等于在变相的恳求自己。自己现在又能如何?她肚子里面的那个孩子,不单单是丈夫的骨肉,更是自己的亲人。自己又岂能,真的不管黄琼的感受?

    他是自己的丈夫,又是当朝的太子爷。自己那些年,尽管在桂林郡王府,虽说遭了不少的罪。可桂林郡王府那些爷,那个对正房妻子如此的低声下气。他能做到这一步,在面对自己甚至有些低声下气,也足以说明他对自己的感情。换了别的男人,又有几个会做到这个地步?

    无论自己再怎么羡慕父母,当年的感情,可如今的男人又有几个与自己父亲一样,一直将自己母亲当成手中的宝?身为男人,尤其是他这种地位的男人,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相当的难得。自己既然已经成了他的妻子,就是他的人了,又那里真的能一点他的感受都不顾?

    再说,自己又岂能真的不理会,她这个自己这世上,唯一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还有她腹中的孩子,也是自己丈夫的骨肉。更何况,丈夫对自己情深意重。虽说风流了一些,可对自己的感情,自己并非是一点体会不到。毕竟一个是自己的亲人,一个是自己心爱的丈夫。

    所以尽管多少还有些犹豫,司徒唤霜最终还是选择了就坡下驴。见到司徒唤霜总算点了头,黄琼心中几乎是欣喜若狂。虽说表面上勉强压制住心中的兴奋,可行动上却立马有些蹬鼻子上脸的,让人将蔡氏找到司徒唤霜这里一起用膳。黄琼原本的意思,就是想着趁热打铁。

    对于黄琼这个安排,几女虽说不约而同的翻了一个大白眼,但都明白他意思的几女,谁也没有出言反对。而被找来的蔡氏,面对几女的时候,却是多少还有些拘谨。尤其是在见到司徒唤霜时,始终保持着沉默。在用膳时,司徒唤霜虽然有些犹豫,但却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原本宫中讲究尊卑,便是嫔妃在一起用饭,都是按照等级实施分餐制的。但黄琼定下规矩,无论是原来的英王府,还是在如今的西苑,所有的餐桌都换成,大家可以同坐的圆桌。只要大家在一起用餐,就只能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虽说随着人数的增加,一张桌子已经坐不下。

    但只要在一起用餐,还是要在一张圆桌上用餐。司徒唤霜让蔡氏坐在自己身边,用膳的时候也不断给她夹菜。只是司徒唤霜本身就不擅长言辞,何瑶与段锦也一样不擅长调整气氛,就是蔡氏自己也很不自在。再加上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这一顿饭吃的还是相当沉闷。

    用过晚膳,何瑶与段锦、林含烟三人对视一眼之后,便匆匆告辞返回了自己寝宫。在三人走后,看着依旧不自然的司徒唤霜与蔡氏,黄琼干脆将两个女人,一边一个都抱到了自己膝盖上。又挨个的吻了吻之后才道:“既然命运如此造化弄人,便是远隔千里都能走到一起。”

    “想必老天爷,也是心疼你们以往经历过的苦难,才不约而同的将你们,都交到了我的手中,让我来照顾你们,保护你们的后半生,我们还是服从上苍的安排为好。霜儿、蔡姐,你们都是我挚爱的人,我不希望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人。答应我,今后我们大家一同好好生活。”

    听着黄琼的话,两个女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轻叹一声。靠在黄琼怀中,又轻轻摸了摸蔡氏的肚子。司徒唤霜有些眼圈发红的轻声道:“其实,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是不明白。只是我还有些弯子转不过来。可有些事情,放到别人的身上,自己置身事外时,也许没有什么。”

    “可真当来到自己头上,却是走不出来。这世上我就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了。现在却都成了你后宫中姐妹,我多少还是有些难过。我也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可还是有些生气,即是气你,也气我自己。你这么做,让我们以后又该如何相处?我又该如何称呼她?是姨母还是姐姐?”

    司徒唤霜的话,让黄琼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轻轻的抚摸了司徒唤霜的秀发。看着怀中的二女,犹豫良久才咬牙道:“私底下,你们还是亲人。在外人面前,霜儿是霜儿,蔡姐还是蔡姐。如果霜儿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你们之间关系的情况之下,就还是各论各的。”

    蔡氏闻言,却是轻声摇了摇头道:“爷,还是让我搬出宫中住吧。我与霜儿太像了,一旦被外人看到,对她不好对您也不好。我有这个孩子,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今后你们能偶尔来看看我,我便是已经足够了。姐姐不在了,霜儿也是我仅剩的家人了,我又怎么舍得伤害她?”

    对于蔡氏的话,黄琼却是坚定的摇了摇头道:“不行,你们都是我的家人,也都是我最爱女人。我家人和爱人,只能与我生活在一起,孩子也只能在我身边长大,一个都不能少。蔡姐,此事你不要再提了。别人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我黄琼这一路走来又在意过谁的眼光?”

    “咱们关上门都是一家人,又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作甚?霜儿、蔡姐,你们都是我黄琼的女人,也是我未来孩子的母亲。我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便是老天爷都不敢天打雷劈。我说过了,把你们的未来交给我,我来保护和照顾你们,就绝对不会食言,更不会做逃兵的。”

    黄琼这番斩钉截铁的话说罢,将司徒唤霜的手拽住,共同轻轻的放在蔡氏,已经明显显怀的肚子上,一同抚摸良久之后,才又轻声的道:“霜儿,这孩子是我们大家的孩子。你不是她们的表姐,只是她们的共同母亲。这是命运的安排,我们都是一家人,也永远是一家人。”

    感受着蔡氏肚子里面的小生命,又看着面前这张,与记忆中的生母更为相似的脸,司徒唤霜沉默良久才抬起头,拽着蔡氏手对着黄琼道:“爷,今儿你去别的姐妹哪儿宿吧。今儿,我们想宿在一起,好好谈谈心。既然有了心病,我们两个也都有了心结,还要用心打开才是。”

    司徒唤霜的这个要求,让黄琼愣了一下,随即多少有些犹豫。他之所以犹豫,并非是担心司徒唤霜对蔡氏做些什么。对于司徒唤霜人品,黄琼还是有自信的。她只会伤害自己,而绝对不会伤害一个与自己有血脉关系的人。而是担心两个人都是执拗的性子,未必能真的谈好。

    搞不好,这一夜谈心过去,蔡氏会更加坚定的要求搬出去。因为在发现司徒唤霜与蔡氏的关系后,黄琼才发现两个人,也许有血缘关系的原因,性子是真的很像,都是执拗外加上倔强的人。两个人都不会去伤害到对方,但是若是钻了牛角尖之后,却会反过来伤害到自己。

    只是看着司徒唤霜倔强的神色,再看看蔡氏也是这个意思。黄琼也只能无奈的,又挨个亲吻了一顿之后,站起身交待太监、宫女照顾好二人后,转身离开了司徒唤霜的寝宫。而在黄琼离开之后,司徒唤霜突然将身子依偎到蔡氏怀中,轻声道:“姨母,你还能在我身边真好。”

    而蔡氏被司徒唤霜这个举动,给弄的不由一愣。胳膊僵硬了好大一会,才将这个多年都未见的外甥女搂在怀中,眼圈不由自主的红了,轻声的道:“霜儿,你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你怎么会突然成了桂林郡王府的郡主。我那姐姐和姐夫呢?这么多年没见,我好想她们。”

    也许是这个姨母与母亲长得太像了,感受着蔡氏温暖的怀抱,司徒唤霜却是突然有一种,回到母亲怀中的感觉。自从母亲被迫嫁给桂林郡王,直到到最后自尽。多少年过去了,再没有享受过母爱,只有无尽苦难的司徒唤霜,感觉到自己对这个怀抱,是如此的恋恋不舍。

    依偎在蔡氏怀中的司徒唤霜,却是再也不想离开这个怀抱。因为这个怀抱,与丈夫给自己带来无尽安全感,还有浓浓爱意的那个怀抱不同。这个怀抱,让她体会到了亲情,或是说她这么多年来一直渴望的母爱。这是黄琼那具无论在温暖,可没有这种亲情的怀抱比不上的。

    这一刻的她,突然很庆幸丈夫与这个怀抱主人的相遇。如果他们没有相遇,恐怕自己再也无法体会到这种感觉了。此时的司徒唤霜,心中想着的是去他的世人眼光。这一刻自己也不是什么太子妃,她也不是太子的侍妾。自己只是这个温暖怀抱主人的外甥女,如此而已。

    只是面对蔡氏的询问,生怕说了自己父母真实遭遇后,会引发蔡氏动了胎气的她。尽管多少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没有实话实话。只是告诉蔡氏,父母到了桂林之后不长时间,便因为水土不服去世。王妃因为看着自己一个人可怜,不忍心让自己流落,便将自己收为养女。

    至于父母的真实死因,以及自己这么多年苦难的经历,司徒唤霜还是做了相当的隐瞒。因为她并不多的回忆之中,依稀记得自己如今,已经有些记不清面孔的母亲,与她的这个唯一的嫡亲妹妹关系非常好。哪怕在心中,无论对害死自己父母的桂林郡王,再如何的恨之入骨。

    但司徒唤霜,依旧为了自己这个唯一的亲人,最终选择了隐瞒。因为在她看来,虽说姿色美艳无比,但却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普通妇人的蔡氏,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因为知道太多,只会伤害到她,还有她腹中的胎儿。所以为了蔡氏,司徒唤霜还是选择了隐瞒。

    其实司徒唤霜没有说实话,又那里能够瞒得住蔡氏?不管司徒唤霜经历过多少苦难,可总归还是太年轻了。而蔡氏又不是那种,三言两语便能哄骗过的普通妇人。司徒唤霜在诉说自己经历时,脸上略带着一丝痛苦的表情,蔡氏知道自己姐姐和姐夫的死,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第八百一十九章 再无任何关系

    只是感受到了怀中,自己这个唯一外甥女,对自己的依恋,蔡氏并没有说破。尽管不知道,父母去世之后,这个外甥女到底经历了什么。可司徒唤霜在诉说时,脸上一晃而过的痛苦神情。却让她知道这个孩子,这些年寄人篱下的日子,过得恐怕并不是她口中说的那么轻松。

    此时的她,那里还有什么其他的心思?心中只是心疼,这个自幼便失去父母的孩子,这到底是要经历了多少的苦难?寄人篱下的日子,就算过的再好,又那里会真的有那么容易?那个桂林郡王将她送进宫来,恐怕更多只是为了与朝廷的交换,或是质押在朝廷手中的人质。

    出身大家,嫁的人家也是世代为官的家族,蔡氏并非是那种围着丈夫和孩子转的家庭妇人。相反,蔡氏是很有智慧的女人。只不过,在这个男人为尊的时代,是不允许女人有太多的智慧。她以往一直都保持沉默,并不代表她真的什么都不懂。作为养女顶替亲生女儿嫁入皇家。

    这其中蕴含着什么意味,蔡氏还是看得出来的。只是很多事情,都是只能看透不说透。司徒唤霜不说,蔡氏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揭开她心中可能存在的血淋淋伤疤。轻轻的抚摸着怀中女人的一头秀发,看着这个外甥女姣好的面容,想起自己的命运,蔡氏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司徒唤霜为了蔡氏的身体,不想增加蔡氏的痛苦,选择了最终的隐瞒。而对于司徒唤霜隐瞒,从司徒唤霜脸上表情,看出来不对劲的蔡氏也没有说透。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个外甥女,无论是继承了自己亲姐姐的性格,还是继承了姐夫的性格,恐怕都会是一个性子倔强的人。

    她若是自己不想说,恐怕无论再怎么追问,她也是不会说的。两个人都有心思,却为了对方,最终都选择了一定的隐瞒。而这一夜,两个人就像是普通人家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几乎说了大半夜话。司徒唤霜也一直都没有离开蔡氏怀抱,便是入睡都是依偎在蔡氏怀中睡的。

    至于这一夜两个人都说了什么,却从来没有对别人,包括她们共同的丈夫黄琼提起过。不过这一夜之后,司徒唤霜的情绪好了多了,而蔡氏也再没有提起出宫,另外居住的要求。这个局面,让黄琼大大的安了心。毕竟家事如果不宁,牵扯太多的经历话,也会牵扯他的精力。

    而就在司徒唤霜与蔡氏在夜谈的时候,正在浴室里面沐浴的黄琼,虽说也惦记着两个女人会谈些什么,会出现什么后果。但黄琼对蔡氏,却是还有一定信心的。与这个妇人在一起时日越长,黄琼越感觉这个妇人眼光和智慧都不一般。如果换了别人,黄琼还是会很担心的。

    可这种事情,放在蔡氏身上,黄琼还是有一些信心的。司徒唤霜是心中那个弯子转不过来,这个时候需要一个细心的人,来抚慰她的心思。而蔡氏性子温柔,为人又有智慧,又是司徒唤霜唯一的亲人。除了自己这个意外之外,无论是情感上,还是人选上,可以说最适合人选。

    甚至黄琼希望,蔡氏能用自己的温柔、体贴,来彻底抚慰司徒唤霜曾经受过的伤,留下的血淋淋伤口。所以,对于二人的夜谈,黄琼也惦记,可也并不是太担心。躺在浴池的他,心中想得更多的是今儿这几件事情,后续该怎么处理。尤其是流言,还有那个德妃的事情。

    黄琼今儿处置德妃,甚至狠狠打德妃的脸,其实也不单单是压制这个女人,伸得有些过长的手,给后宫那些老爷子的嫔妃立规矩。更多的还是为了将水搅的更浑,以便钓出水面下面,隐藏另外那条等着鹬蚌相争,自己渔翁得利的大鱼。德妃只是一个撞到枪口上的倒霉蛋而已。

    躺在这个特地建的,足足有半间屋子大的浴池之内,黄琼将一捧热水撩到自己脸上,又搓了搓自己有些疲惫的脸。而此时在服侍他沐浴的,那位前陕西节度副使送上门,此时身上无寸缕的几个妇人,看着躺在浴池之内闭着眼睛不说话的黄琼,小心翼翼的给他擦拭着身体。

    当心思微定下来的黄琼,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活色生香的时候,脸上淡淡笑了笑。抬起其中那位节度副使的脸,看着面前妇人姣好和成熟,还带着一丝不情愿,甚至有些哀伤的面容。轻声的道:“怎么,还在想着那个人,或是那个家?放心,他在黔中路过的还算不错。”

    听着黄琼的话,这个年已四旬,却依旧被自己相濡以沫这么多年的丈夫。为了攀附眼前这个年轻人,当做礼物送了出来。还连累儿媳与女儿,与自己同样命运的妇人,两行清泪不由得落了下来。此时的她,心中更多的是心若死灰,还有惦记自己那个唯一儿子现在的命运。

    看着这个女人有些哀伤的神情,再看看她的女儿和儿媳,同样哀伤的表情。黄琼略微想了想,对着面前五个妇人道:“他现在与你们已经没有一点关系,记住你们现在都是寡人的女人。寡人也知道,你们在想着什么。除了心中怨恨那个人之外,更多的是怨恨寡人贪花好色。”

    “当初,你们并非是寡人强抢过来的,也不是寡人强迫的。甚至说起来,在这件事情之中也是一个受害者。他在那间屋子里面,放了一种助兴香。那种香闻起来很淡,性子却很霸道。就凭借这点,寡人就算将他挫骨扬灰,也是罪有应得。寡人留他一命,也是看在你们面子上。”

    、“现在,你们既然已经跟了寡人,与以往的人与事情必须要有一个分割。今后就安安心心,跟在寡人身边,安心的给寡人生儿育女。至于你的儿子,在那一日因为醉酒,失足跌落在曲江之内。因为当时是在深夜,所以没有及时被发现。等到被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泡得浮肿了。”

    看着听到唯一儿子,还有自己丈夫与兄长,去年就已经不在人世。脸色变得异常痛苦,想要哭却又不敢哭出来的三个妇人。黄琼站起身,在另外两个因为不是自己儿子,所以并不算是太伤心,还算能自持的前侍妾服侍之下,草草擦拭了一下身子和头发,拽过衣物简单穿好。

    走到浴房门口处,才转身对着三个拼命压抑自己女人轻声道:“今儿,寡人就不用你们几个侍寝了。今儿寡人允许你们几个,回到自己寝殿痛快的哭一场,但明儿就绝对不能再哭了。在宫中,是不允许人随便哭的。记住,过了今儿,今后原来的那个家,与你们再无任何关系。”

    说罢,黄琼迈步走了出去,来到了另外一间寝宫。只是看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两个妇人,黄琼却是有些疲惫的捏了捏鼻梁。怀疑自己,是不是又来错地方了。他来的寝宫不是别人的,正是在长安郊外被强占的那两个妇人的寝宫。打发随身太监,去将赵锦瑟二人找来后。

    黄琼抬起手示意二女起身,让二女坐到自己身边。自从长安城外那一次,黄琼倒也没有再找过二女侍寝。今儿再看二女不仅花容月貌,未有丝毫的改变,而且随着生活好了一些,这气色也远比之前的强上许多。尤其是那个年轻的,在长安诸女之中,姿色仅次于蔡氏的妇人。

    比蔡氏还要略丰盈一些的身材,在烛火之下更是显得极其的诱人。不过,面对美色当前,面对着二女,虽说之前在浴室内,积累下来的火气越发的旺盛。但黄琼却是并未着急,而是在等着赵锦瑟二女,还有两位楚夫人过来。这两个人,还太过于生涩了,需要好好的学习。

    看着面对自己的时候,神情多少有些紧张的二女。也知道第一次自己给二女带来的记忆,恐怕是很糟糕的黄琼。轻轻笑了笑道:“不要那么紧张,寡人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正常男人罢了,又不是什么饿狼,不会把你们生吞活剥了的。怎么样,在宫中的生活还算习惯吧。”

    听到黄琼问话,二女不由得更加战战兢兢。虽说不想回答,可不管怎么说,跟在黄琼身边这段日子里面,也多少知道宫中一些规矩的二女,却知道自己不能不回答。那个年纪大一些的,也只能硬着头皮小声的道:“回殿下的,我们两个就是身份低微的,普通农户人家出身。”

    “留在殿下身边伺候,实在是有污殿下高贵的身份,更配不上这金碧辉煌的宫殿。殿下身边美女如云,并不差我们两个庸脂俗粉。殿下当初那个,只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求殿下开恩,还是放过我们吧。这皇宫大院之中太辉煌了,实在不是我们这种低贱女子,该待的地方。”

    这个妇人的话,让黄琼皱了皱眉头。而见到黄琼的脸色出现变化,两个妇人被吓得够呛,直接扑通的跪在黄琼面前。看着被吓坏,但神色上却又有些坚持的两个人,黄琼轻声的叹了一口气。也许,自己有些事情的确做错了。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贪恋荣华富贵的。

    想起了曾经的蔡氏、吴氏,黄琼心中微微多少有些苦涩,但却依旧不打算放手。伸出手抬起二女低垂的脸,轻轻的抚摸了一会,黄琼轻叹一声道:“这件事,你们不要在提了。一日做了寡人的人,便终生是寡人的人。好好跟在寡人身边,寡人不会亏待身边任何一个女人的。”

    抬起头,看着奉召而来的赵锦瑟四女,已经来到自己身边。黄琼坐回床榻边上,一边将赵锦瑟二女的脑袋向下按去。一边几把将楚家二妇,剥了一个干净抱在怀中,手大势活动一番后。才轻笑道:“留在寡人身边,亏待不了你们。至于现在,你们先学会怎么伺候寡人。”

    这一夜,黄琼将心中的火气,都发到了几女这里。尤其是那两个妇人,更是被他弄的疲惫不堪。就连另外一处,都被黄琼给强行占有了。第二日起来,黄琼起身之后,在赵锦瑟两个人服侍之下穿好衣物后,指了指那两个妇人,让赵锦瑟好好的劝说一下她们。

第八百二十章 胸怀的问题

    原本黄琼想要去司徒唤霜那里,陪着司徒唤霜与蔡氏用早膳。只是在听到司徒唤霜寝宫之中的宫女提起,二人都还没有起身后。黄琼虽说没有进去,但是脸上却犹如春风一样笑颜逐开。他知道事情到此,虽说未必完全能够解开二女的心结,但终归还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转道去了段锦寝宫,陪着她们母子用了早膳后,黄琼才慢悠悠的去了温德殿。按照三日一小朝、五日一大朝的规矩,明儿又到了叫大起的日子。温德殿还有些折子,需要在大朝日之前处理完了。想到这里,黄琼摸了摸鼻子有些头疼的。他也不知道老爷子,明儿会不会上朝。

    想要去听雪轩,却是又有些迟疑的停住了脚步。在温德殿外徘徊了好大一会,黄琼还是放弃了去听雪轩询问老爷子的想法,转身走进了温德殿。只是他刚坐到椅子上,抓起几本折子正准备批的时候。一个太监却是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跪倒磕头汇报,德妃的那位老父亲去了。

    德妃如今就在温德殿外,向黄琼请求出宫奔丧。听到这个消息,黄琼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静下心来琢磨了一下。按照朝廷规矩,嫔妃一旦进宫晋封为妃,与父母之间便是君臣关系。父母去世,女儿与所出子女,都是不允许回家奔丧的。因为身为君,是不能给臣奔丧的。

    不过,这位老爷子在这个时候去了,倒是给老爷子,还有自己搬掉了一块大石头。那个门生故吏半朝的老人终于走了,其子丁忧守孝三年,这文官之中最大一党,也就等于就此瓦解。三年之后在回朝,就算到时候给他们,再升上一级又能如何?做到二品大学士又如何?

    三年之后再回来,这朝中还是他们离开时样子吗?这个时候德妃请求出宫,恐怕更多的是哀伤一个时代过去吧。自己还要用德妃去钓鱼,也不能只打巴掌给一个甜枣。而且这位德妃,如今放低身段来请求自己,恐怕昨儿自己那一巴掌,也让这个嚣张的女人,多少看明白态势。

    黄琼站起身来微微琢磨了一下。别人虽说退了一步,自己这个时候,却还不到穷追猛打时候。有时候,面子还是给一些的。想到这里,黄琼吩咐了一句德妃可以出宫一天,天黑之前回宫便可。但不得乘坐定制的十二人大轿,不得派人开道、摆队,这次回娘家只许轻车简行。

    不过作为外孙,德妃所出的宋王可以守灵至出殡,但不得哭丧、不得戴孝。听到黄琼这个吩咐,那个禀奏太监急忙跑了出去传话。破例答应了德妃回娘家奔丧之后,坐回书案的黄琼拿起一本折子,提起笔正想要批下去的时候。却是突然停住了笔,脑子飞速的转了起来。

    沉吟良久,黄琼放下了手中的笔,站起身来吩咐下去,自己要亲自赴德妃娘家去吊唁。不过,人家还要装殓,还要布置灵堂,还要给在京的亲朋顾旧报丧。虽说那位老爷子,缠绵病榻已经很长时日。京城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那位老爷子已经油尽灯枯,这一天是早晚事情。

    可毕竟人家是今儿凌晨才走的,就算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可都还是要布置的。自己现在,去倒是影响了人家操弄。所以黄琼下吩咐下去后,并没有立即便赶去。一直到过了中午,黄琼才慢悠悠的离开皇宫,赶往德妃的娘家,那位三朝元老,门生故吏遍天下的老臣家。

    尽管极其讨厌德妃,更是极度讨厌她所出的宋王。但黄琼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的表现,是自己能不能通过大考的一个重要考验。因为这件事,自己要表现出足够的胸怀。向天下臣民,表现自己除了贪赃枉法的官员之外,可以容纳一切的人,包括与自己为敌的曾经对手。

    也就是要具备天下那些人,所要求的一个帝王,可以包容天下的胸怀。圣天子坐不垂堂吗?所以,他那怕是在讨厌德妃一家人。可那位老臣的资格,以及门生故吏遍布文官的现实,却让他不能不在这件事上,做出一个表态。至少在眼下这个情况之下,要稳定那半朝文官的心。

    这也就是所谓胸怀的问题,更是一个姿态的事情。不过低调惯了的黄琼去的时候,倒是也没有多带人,更没有摆什么太子銮驾和那些什么排场。只带了几个贴身太监和侍卫,骑着马离开了皇宫。在一个去那里传过圣旨的太监引导之下,赶往了紧邻着皇城的德妃娘家府邸。

    黄琼的到来,让德妃娘家不由得上下乱作一团。德妃的长兄,那位司农寺正卿,急忙带着家人出府迎接。看着德妃娘家满门,还有那位老太爷,在京的门生、弟子、故吏,在自己面前跪了黑压压的一片。黄琼心中很是有些不满,只不过在他的脸上,并未有任何的表现出来。

    抬了抬头,示意跪在地上的诸人起来之后,黄琼在德妃的长兄,小心翼翼的陪同之下进入到了府中。此时,这间规制庞大的府邸,已经到处布满了白帐。府中的下人,正来往穿梭布置灵堂。而那边那位老爷子,已经完成了装殓,棺椁已经安放到了作为灵堂的正房之中。

    看着面前老爷子,那具皇帝早就赏下的楠木棺椁。黄琼没有理会,见到自己进来后脸色深沉的德妃。接过身边太监点燃一注香,表情极其严肃的拈香轻鞠三躬后,才亲手将香插在香炉之中。待孝子答礼,黄琼转身之后,却发现前来吊唁的人之中,没有见到身为外孙的宋王。

    皱了皱眉头,背着手对着德妃的长兄,语气平淡的道:“老爷子孝子贤孙,除了在外任官的之外,现在都倒了吗?寡人怎么看,倒是缺了不少人?寡人听说,老爷子五子六女,孙字辈的更是有几十个。就算有一些子侄在外任职,一时之间还赶不回来,但也至于少这么多人吧。”

    德妃的长兄,听到黄琼的话不由得一愣。扫了一眼,身后浑身戴孝的子孙,马上便明白了这位爷这番话中有话,之中表现出来的意思问的是谁。脸色不由得一白,急忙道:“回殿下的话,按照朝廷的律例,宋王是主、我等是臣。虽说是外孙之亲,可却是还要有君臣之分的。”

    对于他的话,黄琼却是淡淡的道:“虽说是君臣之分,但血缘却是不能泯灭的。更何况,这位老爷子,在辈分上是他的嫡亲外祖父。哪怕是带一个外字,可也是他的至亲长辈。如果寡人没有记错的话,寡人来之前已经给宋王下过手谕,让他过来给老爷子守灵,但现在人呢?”

    黄琼这番话说罢,德妃的那个长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黄琼这番话,可谓正捅到他,甚至满府人的痛处。在老爷子弥留之际,他就曾经派人去宋王府通报,让这个老爷子活着的时候,最为看重的外孙。来送自他晋封郡王开始,就一直在外他策划的老爷子,这最后一程。

    结果,报信的人就连宋王府都没有进去。宋王府的太监总管,直接出来告诉报信的人,宋王已经休息了。不管什么事情,都等到明儿再说。当老爷子咽气后,他又打发人去宋王那里报信。可这次,就连管事太监都没有见到。今儿天一亮,自己第三次又打发儿子亲自去报信。

    一直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总算见到了宋王之后,却只是得到了一个极其不耐烦的回答。宋王告诉自己这位表兄,自己现在忙着呢,等到出殡的时候,自己再过去给外公送行。而那位表哥在请不动他的情况之下,只能请他进宫通融一下,看看能不能让德妃娘娘回来吊唁一下。

    只是那位表哥的话刚说出口,宋王却是极其不耐烦的告诉他。宫中嫔妃出宫是有严格定制的,能不能出宫也是要请旨的。如今的宫中皇帝基本上不管事,一切都是那个贱种在管事。自己去请他通融,岂不是要主动送上门受他的折辱?老爷子去世是天命难违,找母妃也没用。

    宋王的态度,差一点没有把他这个表兄给活活气死。想着自己祖父生前,最为疼爱这个外孙。在没有病重之前,与自己父亲一同,利用自己在文官之中的威望,一直苦心为他这个外孙谋划。而最为疼爱他的外公去世,宋王这个做外孙的态度却是如此,怎么不让人极度心寒?

    无奈的表兄,只能失望而归。在接到黄琼的钧旨之后,又派人跑了一趟宋王府,可却依旧没有情动人。甚至在宣读完毕钧旨,并禀告宋王德妃也回到了娘家吊唁后,宋王只是说了一句知道,便再也没有了声讯。而这次报信的人,却是不经意发现,宋王脸上有不少的红印子。

    直到现在,自己这位外甥,自己老爷子最为疼爱,甚至还要自己几个亲孙子之上的外孙,也没有过来看一眼他外祖父。只是这些事情,他又怎么能当着这位太子爷的面说出来?宋王在不成器,再忘恩负义,可那也是自己的嫡亲外甥。大义灭亲的事情,自己是坚决不能做的。

    只是他脸色巨变,虽说只是转瞬之间。可那短暂的表情,黄琼却依旧看得一清二楚。黄琼转过身,看着老爷子的灵柩久久没有说话。良久才道:“既然如此,寡人也就不想多说什么,那老大人就节哀顺变了。寡人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不好,这就回宫了,稍后会有圣旨下来。”

    说罢,黄琼又看了一眼那具楠木棺椁,轻声叹息一声,便转身离开了。他在灵堂之中,待了足足一个时辰,全程却没有与德妃说过一句话。而德妃自他进来后,脸色一直都很难看。尤其是德妃身边一个小太监匆匆赶回,附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之后,德妃的脸色更加难看。

    而黄琼在离开德妃娘家之后,并没有立即返回宫中。他先去了一趟,自己赏赐给现在还在葭州任知州的刘昌宅子。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如今有了身子的张巧儿了,他心中多少有些惦念。到了那座不大,但却很经典的宅子,将太监与侍卫留在外面等候自己,黄琼自己进了去。

第八百二十一章 提前移交?

    在几个张巧儿一家进京之后,黄琼从原本英王府之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仆妇和丫鬟的恭迎之下,黄琼迈步来到了内宅。刚一进入到内宅,见到肚子已经显怀的张巧儿,正带着一双儿女跪在内院迎接自己。实在心疼不已的黄琼,急忙几步走到面前,想要亲手将妇人搀扶起来。

    可一看到张巧儿身边的一双儿女,已经伸出来的手,只能硬生生的停了下来。转为虚抬了一下,让张巧儿母子三人赶紧起来之后,轻声的道:“刘夫人赶快请起。寡人今儿只是出去办事,路过这里看望一下夫人一家。看看夫人一家是不是还缺什么,适不适应京城的生活。”

    听到黄琼的话,孤身带着一双儿女,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京城生活。虽说家中如今仆役成群,可多少还是孤寂。见到情人来看自己,心中升起一股子委屈,眼圈多少有些发红的张巧儿,低着头轻声道:“奴家,多谢太子爷惦记了。奴家一家多蒙太子爷照顾,现在什么都不缺。”

    看着张巧儿的神色,黄琼不由得轻叹一声。刘昌被自己打发到了葭州任知州,如今她孤身一人带着一双儿女在京城,日子又那里会过的轻松。在进入正房后,张巧儿刚将一双儿女打发去读书,身子便是一轻。发现自己已经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后的黄琼抱到怀中。

    这座院子里面的仆妇和婆子,都是黄琼在原来英王府中的心腹,所以只要两个孩子不在面前,放肆很的黄琼根本就不用担心被抓到。黄琼统军在外,府中眷属又都搬到了西苑,那些仆人自然不能继续留在原来府中。别说本身就有着大量奴仆的滕王,根本就容不下他们。

    就是黄琼自己,也不会将他们留在滕王那里。原本英王府那些,他从苦难之中简拔出来仆人,其中经过挑选部分跟着入宫。其余的,愿意领钱遣散的,发给了钱帛遣散一部分。剩下的实在不爱走的,或是已经无处可去的。除了林含烟带走一部分外,黄琼让永王先安置起来。

    而在带着张巧儿回京之前,黄琼提前让永王安排好房子与丫鬟婆子。张巧儿在西京的时候,他给安排的那些人,除了两个张巧儿坚持带的小丫鬟之外,其余的一个都没有带。如今这座刘府,里面几乎都是他的心腹与亲信。就是当着她们的面,她们也不会说出去一个字的。

    见到黄琼看着自己时一脸的心疼,张巧儿心中的委屈,一下子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当黄琼吻上她的小嘴,便彻底的瘫软在黄琼的怀中。只是当黄琼的手,伸进她的衣襟之中。张巧儿更是沉浸在热情中。但在黄琼的手,越来越向下的时候,却依旧坚定按住了他不规矩的手。

    也知道此时的张巧儿,实在不宜动情的黄琼,在张巧儿已经隆起的肚子,轻轻抚摸了良久才不舍的撤了回来。只是他的手,却依旧不老实的停留在上面。又轻轻的吻了吻她的小嘴,才调笑道:“巧儿,如此没有名分,孤身一人跟着寡人,实在是苦了你。这都是寡人的错。”

    将脑袋贴在黄琼胸口的张巧儿,听着黄琼这番深情的话,却是一把堵住了黄琼的嘴。两行清泪流了下来道:“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明知道,与你不应该有这种关系的,可依旧还是沉沦了进去。如今肚子里面,还有了一个本不应该出现的孩子。是我,舍不得你的温情。”

    张巧儿的泪水,让黄琼不由得心疼不已。知道女人心中的委屈,黄琼有些无奈的道:“巧儿,你没有错。是寡人委屈了你,也委屈了你腹中的孩子,更是负了你与这个孩子,都是寡人的错。放心,寡人一定会经常来看你的,绝对不会让你留在京城之中,一个人孤苦无依。”

    看着怀中妇人,听了自己这番深情的话后。虽然脸上还挂着两行清泪,却因为一丝羞红,而显得异样诱人的样子。感受手中更加的丰盈,黄琼再也克制不住,分别这些日子引起的心火。一把将妇人抱了起来,走到后面一间卧室里面,轻轻的放到床榻之上,便要宽衣解带。

    只是张巧儿却是坚定的推了推他,极其害羞的轻声道:“小心孩子。等到孩子生下来之后,我再好好的陪你,现在还不行的。当初那么劝你,最后留给董姐姐,可你就是不听,非要都给我。现在求而不得,遭了罪那应该怪谁?虽然这个孩子来的不应该,可终归还是我的骨肉。”

    “我之前为了不要他,与你那么疯狂折腾,他都没有出什么事,想必这也是老天爷的意思。我们这些为人父母的,就算他再见不得光,可也不能逆天行事。再说,反正肉都是你嘴里面的,等我生产完了的,还不是任由你折腾。更何况,你身边那么多的女人,又岂会差我一个?”

    听着张巧儿强忍着满腔的羞涩,说出的这番话中略带的一丝醋意。黄琼侧躺在床榻之上,坚持将张巧儿剥了一个精光,自己也宽衣解带后,将妇人抱在怀中。原本张巧儿还想着挣扎,可一想到这个家伙的那个习惯。最终推拒的手,还是渐渐的松开了,任由他解开自己的衣襟。

    见到妇人如此的乖巧,黄琼心中更是动情不已。只是张巧儿已经显怀的肚子,让他也只能勉强控制自己。只是便是这样,黄琼依旧控制不住自己。一边上下其手,一边轻声的道:“她们是她们,巧儿是巧儿,与她们是不一样的。巧儿如此重情义,寡人又那里真的忘得掉?”

    依偎在黄琼的怀中,听着黄琼体贴的话,张巧儿也只能羞涩的低下了头,羞涩得不好意思再说话了。感受着怀中惊人的丰盈,黄琼实在有些忍耐不住,贴在妇人的耳边轻声的说了一句话。而听到他的话,见到他实在忍耐的痛苦。张巧儿不由得白了他一眼,最终还是低下头。

    黄琼在张巧儿这里,是回京之后难得放松的机会。在这里,他可以忘记一切的烦心事。再加上妇人的乖巧可人,以及异常的温柔体贴。他在这里一直待到了傍晚,才依依不舍的回宫。虽说因为妇人有了身孕,并没有能真的**。但张巧儿的温柔,依旧让黄琼占足了便宜。

    心满意足的黄琼回到宫中之后,却想起了一件事情。自己这次回京,已经有了几日,到现在还没有见到贾权。在自己眷属搬进西苑后,贾权因为非宦官,所以只能在宫外另找住处。黄琼走的有些急,这些事情都委托给了永王。虽说黄琼相信,永王绝对不会将贾权安置的差。

    可自己回来,却一直都没有抽出时间见他,这多少显得有些那啥。尤其是范剑被自己下放到宁夏府,去做了知县,自己身边就连一个得力人手都没有了。贾权性子虽说有些阴霾,可对时局的分析与判断,还要在范剑之上。只是究竟给贾权,一个什么样的职位才更适合一些。

    如今老爷子不仅跳过了,给自己配置属官的步骤。现在甚至就连朝政,都直接甩给了自己,让自己直接面对三省六部那些大小臣工,根本就不给自己培养班底的时间。现在再搞出什么太子属官,不仅容易引起一些非议,也有浪费的嫌疑。再说别的属官都不配,就弄出一个来。

    怎么看,都会给人一种因人设位的印象。一想起那些张嘴闭嘴祖制,哪怕原有的某些制度都烂到家了,也死活都不能改的官员。不想给自己后辈,开一个坏头的黄琼。犹豫了良久,还是认为这个风,是绝对不能开的。其是在黄琼心中,最想给贾权的职位,是翰林院编撰。

    只是如果让贾权入翰林院,恐怕要在朝中掀起大波澜。贾权非进士及第出身,按照定制不能进入翰林院。而按照本朝惯例,翰林院向来都是三省六部各有司官员,主要后备人选来源地。翰林院出身的官员,在三省六部和御史台有空缺,需要外调人员的时,向来都是优先的。

    所以翰林院,一直都被进士及第出身官员,看做是自己晋身一个便利通道。如果非进士及第出身的贾权进入翰林院,无论担任什么职位。朝中那些进士及第的官员,非要闹翻天不可。想到这里,黄琼最终还是决定,让贾权自己决定。或是在兵部挂个虚职,留在自己身边。

    原本黄琼想着当天,便召见贾权。但最终看了看天色,却还是选择了改日。而第二天的早朝,老爷子果然没有来。将早朝彻彻底底的,丢给了黄琼。两边上朝的大臣,看着这位皱着没有看着空荡荡御座的太子,只能与黄琼大眼瞪小眼,大家都有些尴尬,外加不知所措。

    派人去催驾,结果老爷子没有催来,反倒是将高无庸给催了来。见到满殿的大臣,都那里干瞪眼看着自己,高无庸也很无奈。好在他临来的时候,老爷子给了他一道圣旨。在圣旨上,这位大齐朝的皇帝。直接告诉黄琼与群臣。他说话向来都是算话的,向来都是君无戏言的。

    他为君二十余年,每日勤勤恳恳,却因为能力有限,使得国事日颓,辜负了天下臣民的期待。如今太子如今已经长成,处理国政娴熟稳重,深通为君之道。将朝政交给太子一力承担,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希望朝中诸位大臣,共同秉力辅佐好太子,开创大齐盛世。

    待高无庸宣读完毕圣旨之后,轻轻的招了招手。跟在他身后的一个太监,急忙几步走了上前,将一个摆放了几方印玺托盘端到黄琼面前。高无庸指了指盘中的印玺,对着黄琼也是对着群臣道:“皇上说了,太子既然不愿意现在便继位,他也只能顶着这个名头在支撑一阵。”

    “他老人家,如今也是上了春秋的人,身子也是江河日下。他虽说还顶着名头,但政务还是全权由太子处理。为了太子施政方便,他决定今日便将玉玺,以及本朝历代天子所用之宝。现在便全部移交给太子。他身边除了自己的一个贴身小玺之外,一个都是不留的。”

第八百二十二章 文和更恰当一些

    看着听到皇帝的圣旨,有些惊呆外加一丝无奈的黄琼。也不知道,这位万岁爷子再搞什么的高无庸,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皇上说了,原本移交玉玺是大事,应该选一个黄道吉日来操办的。不过,皇上又说了,既然早晚都是要交的,那就现在便交出来,以便太子施政。”

    “他即身为天子,当一切都是以国事为重。那些繁文礼节,也不用太看重。如果太子认为草率了,那过后再补一个仪式也是可以的。皇上给殿下的口谕,印玺乃权柄也,这印玺一盖即是天子政令即出。而君王的政令若是一出,或是还给百姓一个盛世,或是这天下狼烟四起。”

    “皇上希望太子殿下,施政能够以这黎民百姓为重,在施政上定要慎之又慎。行事要上对得起苍天,下对得起亿兆黎民的信托,更不要轻启干戈。一切要以祖宗留下来的江山社稷,以及亿兆黎民为重。让您善待您的兄弟,善待您的臣工,善待你的子民,珍惜这锦绣江山。”

    见到黄琼抬手要拒收,高无庸急忙的道:“殿下,皇上原话说,你小子不要虚头巴脑的,搞出那些用不着的虚礼,朕给你就收下。你是不相信朕,还是不相信你自己?朕身为天子,既然做出了决定,就断然没有再往回收的道理。今后你对得起,朕的这番信任比什么都强。”

    听到高无庸的话,被搞得措不及防的黄琼,很是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自己回来面君的当天,老爷子提过要提前传位给自己。自己将老爷子的话,当成了一个试探而没有接招。就连前次叫大起,老爷子那番话,自己也一样没有当做一回事,原想着老爷子不过是想要偷懒。

    却没有想到,今儿一大早老爷子,不仅连早朝都没来。还给自己搞了这么一出,就连传国玉玺都交给自己,让自己以及群臣都措手不及事情来。想在一想想,这两日晨昏定省,自己就连听雪轩的门都没有进去。现在来看,老爷子那日是并不是在试探自己,更不是一时兴起。

    黄琼这个当事人之一,都被搞得措手不及。而殿下群臣则是目瞪口呆,就算这位皇帝真的撒手,可这也有些太草率了吧。玉玺是什么?那是天子之玺,那一方玉雕成的印玺,便代表着帝王的身份。玺在天下在、帝王在,玺若失便天下失,帝王殒命。这玉玺就是代表着君权。

    玉玺上那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大字代表着君权神授,不可侵犯。如今这位皇帝,如此轻飘飘,便将玉玺以及本朝帝王诸宝,都移交给太子。自己只留下一个贴身小玺,基本上可以说,也就等于将这权倾天下的帝位,提前传给这位太子爷。这是不是有些太过那啥了?

    看着群臣一副目瞪口呆,外加一头雾水,大惑不解的样子。在听着一边急于回去复旨的高无庸,不断催促的话。知道老爷子,这是铁了心要提前交权的黄琼。只能无奈对着那枚传国玉玺,恭恭敬敬的三拜九叩之后,没有假手身边的太监,而是亲手接过那一托盘大小诸宝。

    还有他前世的时候五代十国便失踪的,那枚从祖龙开始,便流传下来的传国玉玺。见到玉玺已经完成移交,高无庸再无半句话,给黄琼磕头了三个头后,便带着身边俩个小太监转身离去复命。而在高无庸离去后,黄琼在身后群臣众目睽睽之下,凝视这一盘子玺、宝良久。

    才抬手拿起那枚在他前世,有着无数谜团玉玺。看着正面那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却同时一样有些不知所措。这枚玉玺自从当年祖龙肇基,以和氏璧创造以来,一直便是历代皇权象征。没有这枚传国玉玺朝代,都不被认可为正统。甚至在史书上,干脆被称之为伪朝。

    当年齐军攻破长安,唐僖宗携带此玉玺逃奔蜀中,以成都为行在。太祖皇帝虽说在长安开国肇基,建立这个大齐朝。但却因为传国玉玺被唐僖宗带走,在一统河山之前只能使用自己仿造的玉玺替代,而被长安坊间百姓,私下称之为成为白板天子,并一度被百姓看不起。

    直到桂林郡王攻破成都后,太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封赏破蜀诸将。而是派出心腹统带重兵,赶到成都索要这枚玉玺。直到将这枚玉玺,平安迎回到长安宫中,太祖皇帝心才定下来,认为自己这才是真正坐稳了天下。足以可见,这枚传国玉玺,在历代帝王心中地位之重要。

    看着这枚缺了一角,以金补上的玉玺,黄琼才知道前汉王太后怒摔玉玺的历史,原来是真实的。在最初的不知所措过后,轻轻的抚摸了这枚传国玉玺良久,此时的黄琼心思却分外的平静。即没有狂喜,也没有任何的激动,就好像他刚刚接过的,只是一堆普通的印章一样。

    而不是这枚象征着皇权玉玺,以及背后代表着无上权利,以及万里江山和亿兆黎民。黄琼脸上看不出一丝波动的平静,也让从惊愕之中渐渐回过神的群臣,也陆续的稳定了下来,跪在地上三呼万岁。而面对着群臣,黄琼却并未转过身,却是将目光转向了空无一人的御座上。

    其实,黄琼也知道,按照过去的礼制,对于类似的事情要三推三让,才算是做到了位,做到了人子、人臣该做到的。就算是老爷子硬塞过来的,自己也得推辞才算是可以。可让黄琼有些无奈的是,这种事情他是开天辟地第一次遇到。在历史上,一样无可以遵循的先例。

    因为皇帝上赶着主动交权,而且还将玉玺像是烫手山芋一样丢出来,根本就不给儿子反驳的机会。以他熟读史书来看,这可是是历朝历代,从来没有的事情。南北朝时期北朝的那些太上皇,虽说都是主动退位的,可这玺和宝却是一直到自己驾崩之前,也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便是前唐那几位太上皇,也从未有过主动如此痛快交出玺、宝的时候。而且这些都是皇帝主动给的,而按照君有赐不得辞的古礼,自己又不能不收。推来推求,反倒是违反了这个古制。可没有辞两次,一次便直接接过来,也一样违反三推三让的古礼。可谓怎么做都不对。

    再加上那番堵嘴的话,搞得自己不接,就好像是不孝一样。自己也是赶鸭子上轿,到了不接就不行地步,才接过这些玺、宝印。只是在接过这个装满了玉玺与宝的托盘,黄琼虽说表面上镇静,实则心中还是多有微澜。老爷子如此做的真实意图,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来。

    良久,黄琼才转过身,对着跪在地上的群臣,抬起手来示意他们起来。噱头已经走完,现在该处理政事了。不过黄琼最终还是没有坐到老爷子御座上,而是选择了在御座下首,放了一把椅子听政。而今儿第一件议题,便是德妃那位门生故吏满朝的父亲,该给谥号以及封赏。

    听着礼部侍郎的汇报,黄琼却是直接否定了礼部建议的文正谥号,以及加封少师的追封。看着那位老先生的门生,不依不饶的侃侃而谈,想着法子给自己老师争取地位。黄琼却是没有做任何表态,也没有打断他的谈话。直到他说完了,黄琼才笑道:“老人家虽说三朝元老。”

    “也曾多次主持会试,为朝廷选材。为官也算是清廉,为朝廷开科取士上,也算是公正廉明。但却从未登阁拜相过,没有做到辅佐君王开创盛世,谥号文正还是有些略高了。而且其女身为皇上嫔妃,这样无私也有私。给了文正谥号,寡人担心他承受不起,不能福泽家人。”

    “以寡人看,老人家一辈子性子随和,从未与同僚交恶。而且对朝廷的礼章制度多有贡献,给一个文和的谥号还是适当的。至于太师的追封,寡人看人既然已经没有了,而且在致仕之前,就已经做到大学士一品高官,已经是位极人臣了,现在就不要再搞这么多的花头了。”

    “与其追封那些什么太师、少师,还不如萌恩其子孙。这样,其长子现为正三品司农寺正卿多年,以寡人看可以晋升一级,改任二品集贤院直学士,待丁忧后便可上任。其二子如今在江宁任知府,如今正好已经坐满一任。这样,晋升为太仆寺正卿,同样丁忧之后上任便可。”

    “另外,从其孙辈诸男丁之中,有举人身份的优选出二人,恩萌加封为七品官员,授六部行走。老人家多次主持会试,为朝廷举荐了不少的人才。如今不幸先逝,朝廷该给的恩赏还是要给的。着赏赐钱三千贯,帛一千匹,作为治丧所用。其墓地由钦天监,在京城就近挑选。”

    “待墓地选定修造完成之后,朝廷再给予守墓人五户,给予墓田十倾。此外,为了表示寡人的哀悼,朝廷自今日起停朝五日,在京诸大臣正二品以下,悉数都要去府邸吊唁。宋王虽是天家子弟,但老大人为其外祖父,砸断骨头还连着筋。虽说为君臣关系,但也是至亲之人。”

    “传寡人钧旨,着宋王自今日起,去为其外祖父守灵。虽说于礼制有些不合,但念在老大人这些年劳苦功高的份上,我朝又是一向以孝治天下,重的是孝道。所以寡人破例,准许其为老大人戴孝守灵。如果宋王不到,寡人将重重责罚。我天家子弟,绝不能有不孝之人。”

    黄琼这一席话,直接将太常寺的想法全部抹掉。看起来恩萌了三代,加封比单纯给一个谥号高的多了。但可以说该给的加封与追封,一句话轻飘飘的全部抹掉了。要知道,中国历代文官谥号,文正向来是排在第一位的。自开始给文官加封谥号以来,得文正者不过数人罢了。

    按照对朝廷的贡献来说,德妃那位老爷子,谥号文正的确有些勉强。但那位老大人多次主持会试,门生故吏遍天下,给一个第三等的文成谥号却不为过。而且,礼部提出的文正谥号,也是在漫天要价。毕竟得给上位者,留下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不是?这都是人之常情的。

第八百二十三章 不过是琉璃蛋子罢了

    其实礼部那位侍郎,真正目的就是奔着那个文成去的。可偏偏这位太子爷,对于文成等那些次一级的谥号,就是连提都没有提起一个字。反倒是给了一个文和,这样实在有些不伦不类的谥号。从这个谥号看起来,这位如今秉政的太子爷,这个决定就多少有些让人玩味了。

    这个文和谥号,在文官谥号之中地位并不高。尽管除了文正和文贞之外,其余的谥号并没有人公开排什么顺序。可私底下,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文忠与文成这两个谥号,才是真正的排在第二等。按照大家默认的排序,这个文和不仅排序极低,甚至还可以说排在倒数几位。

    有些人的耳中,感觉文和这个谥号在这里,实在不像是什么好的谥号。非但没有对那位老先生,做出什么善意的评价。反倒是有些在讽刺那位老先生,除了会写一手锦绣文章,其余的什么都不会一样。是在抨击那位老爷子除了资格老,文即不能安邦,武也不能保家卫国。

    除了一笔文章还可以看之外,什么都不是,对朝廷更没有什么太多贡献。哪怕这位太子爷,表面上并没有说出这个评价。可在那些脑子活一些的官员,耳中却是确确实实的听出这个意思。那位老大人为官四十年,诸子都在朝中为官。人家差钱吗?差你这给子孙的官职吗?

    人家做到这个地步,更看重的是名声,是身后有没有得到想要的荣耀。到你这里可倒好,一句话什么都没有了,便是连一个虚衔都不给了。其大儿子晋了一级,可却从好赖有点实权司农寺,给挪到了只是一个虚衔,整日里面除了翻故书堆之外,接下来就是基本无事可做。

    就连一个固定办公地方都没有,大多数时间都不用办公,一般都是给快要致仕的高级官员加封的集贤院直学士。这地位看起来有了,职务看起来也升了,可仔细一品却是什么都没有了。简直就是从屎窝子挪到了粪坑里面,说白了就连司农寺正卿那种冷板凳,都不给坐了。

    至于他的弟弟,干脆从知府这个实缺调回京中。 他兄长管隆,他则被弄去管牲口。满朝诸人,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认为,一个冷板凳三品太仆寺正卿,会比一个正四品的知府要更好。更何况,那可是江宁知府。而江宁府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整个大齐最富庶的江南首善之地。

    不仅是漕运汇集之地,更是江南财富聚集之地。手指头上落下一点残渣,估计也是金山银海。朝中这文武百官,别看让他去做正三品的司农寺正卿,没有人愿意去。可若是让他去做正四品的江宁知府,恐怕要打破脑袋的。更何况,这江宁知府还兼着江南漕运使的肥差事。

    每年江南漕粮北运,江南的税赋进京,可都在他一手掌握之中。这可是天大的肥缺,可以说在本朝仅次于两淮巡盐使。从这么一个肥缺,调到司农寺这个冷板凳,说的不好听一些,就是降级使用。听着黄琼的这些安排,朝中诸臣脑袋活一些的,不由得感叹这天要变了。

    这位太子爷,压根就没有考虑过夺情,直接便将二人都放在了丁忧的位置上。按照历代制度,丁忧要满三年的。而等到三年之后,谁又能保证这朝中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没准三年之后,那二位的官位都保不住了。以这位爷的明显不待见看来,三年之后未必有什么好事。

    也许到那时,就连冷板凳都不会给他们哥俩。想起宫中的德妃一向做派,以及宋王的嚣张跋扈,群臣却是以为这是这位爷,在这里搞迁怒。因为现在皇帝还活着,让他拿着德妃与宋王暂时没有办法的情况之下。便将心中的一些怨气,都撒到了身为德妃娘家的老先生头上。

    只是群臣在这里心思各异,却几乎不约而同的忽视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黄琼勒令钦天监,在京城就近给那位老爷子寻找墓地。等于变相将皇帝曾经答应过,让那位老爷子附葬皇陵一事,直接给推的一干二净。要知道能够附葬皇陵,无论在哪朝哪代,都可谓是一个天大荣耀。

    黄琼这一句话,直接将这事给彻底的抹杀了。而面对着这位强势的太子爷,拿出这么一个处理意见,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传闻那位老先生,在这段时日偶尔不多的清醒时间之内,最为惦记的便是死后附葬皇陵,以及谥号文成这两件事情。

    因为无论是谥号文成,还是附葬皇陵,都代表着天家对他这辈子功绩的承认。他虽说没有期望过,朝廷能给他文正这样的,文官能达到的最高等级谥号。可他自认为在任期内,整理了大量的本朝文献,对经史典籍也做了不少的评述。而那些甚至部分,被用作国子监讲义。

    自己身后,获得一个第二等的文成谥号还是可以的。至于附葬皇陵,那是他半辈子的期望。他自认多次主持会试,为朝廷选择了不少的栋梁之才。自己本身又是三朝老臣,在当今皇上重掌大权时,又是第一个站队表示支持的。并在任期间,对皇帝的施政一向都是全力支持的。

    附葬皇陵,这个资格还是有的。结果却没有想到,他的这两个要求如此轻松的,便全部被这位太子爷给否了,一个都没有达到。想起这位太子,在西京殿前司那位欧阳老爵爷去世时,尽管他人在西京,却因为此事与皇帝据理力争。最终,让那位老爵爷获得了武官最高荣誉。

    怎么到了这位老先生这里,却是待遇两回事?你初当大任,刚刚结果权柄,至少也要做一个姿态,以安抚群臣的心。要知道,那位老先生不仅是三朝元老,还多次主持会试,门生故吏遍天下。这样做,实在无益于安抚群臣。老先生的这两个心愿,你哪怕保留一个也好。

    其实群臣以为黄琼此举,是变相的在撒气的想法,压根就理会错了。黄琼虽说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可也不是瑕疵必报的了。他如此做,纯粹是对那位老先生官品与人品不满。那个礼部侍郎表面上是提出文和,但却是给自己留了讨价还价余地,实则想要为老先生争文成。

    这个带着讨价还价的想法,他不是没有看出来。但在他看来,那位老先生为人不仅担不起文成这个谥号,甚至就连文和这样的谥号都不配。那位老先生,的确是三朝元老。可这三朝,是什么时候?期间经历了多少的风浪?一个淮阳之变,就几乎引起了两次朝廷的重新洗牌。

    他老先生在这期间,那么多官员致仕的致仕,撤职的撤职,甚至是杀头的杀头,却依旧稳坐钓鱼台。无论是世宗皇帝期间,还是烈宗皇帝在位期间,还是自己外公权倾天下,几乎要篡位的期间,这位老先生都向来没有动过位置。甚至每一次时局的变化,他还要高升一级。

    在黄琼看来,这位老先生压根就是一个墙头草,风从那边来就倒向那边,整个一个官场琉璃蛋子。在自己那位外公生性多疑,对文官极度的不信任的情况之下,这位老先生不仅依旧可以按部就班升级,而且还依旧可以主持会试。便足以说明,他对朝廷根本就没有什么忠心。

    他是谁当权,谁在位置上就听谁的。就那些年的经历,没有追究他党附自己外公就不错了。不过,黄琼倒也佩服这位老先生两面下注的本事。当初德妃进宫,恐怕除了为了讨好自己外公之外,也是打着两面下注心思。若是在那番争斗之中,自己老爷子胜了,他还是皇帝岳父。

    若是自己外公胜了,他虽说没有公开为自己外公做事,可也为新朝做了不少的事情。就连自己的女儿,都成了一个牺牲品。自己那位外公,就算不喜欢他,可至少也不会亏待他。更何况,从他在自己外公掌权的时候,受到的待遇来看,那位老先生未必就真的是无辜之人。

    而且他为官近四十年的时间之内,即从未对朝廷提出过,任何有利天下大事谏言,也未弹劾过任何一个贪官污吏。更从未辅佐老爷子,开创出什么盛世来。反倒是在结党上,下足了功夫。说实在的,在自己遇刺之前,朝廷的中枢机构,相当一部分的掌印官都是他的故吏。

    这地方官之中,肥缺也占据了很大一部分。甚至江南诸路的知府一级官员中,他历年主持会试时,取中的门生足足占了六成。观起生平做官、做事,除了中规中矩外加上四平八稳之外,几乎挑不出任何出挑地方。反倒是在做人上,可谓是下足了功夫,所以才能够三朝不倒。

    这个人在黄琼看来,就是一个昏官、庸官。别说给他文成的谥号,实际上就连文和,这样最符合他生平的谥号,黄琼都感觉有些糟蹋这两个字了。这样的官员,死后还想着附葬皇陵,也亏得他真敢想。黄琼自认为,对于这样的一个人,自己能做到这一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能者上、庸者下,这是黄琼用人上坚定不移的方针。他可以容忍道德上略有瑕疵,但却是有能力、敢担当的人。但绝对不能允许,一个昏聩、碌碌无为,只知道投机取巧的人,占据任何一个高位的。活着不行,就连死后也不行。生前身后的荣誉,是给那些做出贡献人的。

    像那位老先生,那样的昏聩而且私心极重的之人,他不会给任何的荣誉。朝廷的文武百官都不是瞎子,哪怕是因为某些原因,还要想着的为那位老先生争取的人。对那位老先生为人和为官,也都是心里清楚的。凡是都讲究一团和气的人,给他一个文和谥号已经是不错了。

    自己今儿正好借着此事,向天下人宣布自己在用人方面的态度。清楚的告诉这天下的大小臣工,在自己手底下想要摸鱼混日子,做一个琉璃蛋子的官,是绝对不行的。要想做这样的官,要么将官位交出来,自己主动的滚蛋。要么,就尽快的调整自己,改变自己做官的心态。

第八百二十四章 就让她跪着好了

    黄琼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很坚决,虽说做决定时语气很是平淡,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来。可语气之中的坚决,群臣却是都听了出来。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要劝谏这位太子爷,事情不要做的太绝。就算不看在那位老先生的面,也要看在后宫的德妃,还有宋王的面子。

    只是一想起,这位爷前几日将德妃,从温德殿内赶出去,还杖毙了德妃安插在尚宫局的几个心腹,包括那位老先生的门生故吏在内,几乎全部人立马便都熄了继续劝谏的想法。开什么玩笑,这位主就连德妃都敢撵出去,而皇帝别说追究他责任,甚至连声都没有吭一下。

    德妃是什么人?那可不单单是那位老先生的女儿,如今还是权掌六宫事,可谓是如的后宫第一人。就这样被从温德殿赶出去,却也只能将满肚子气压下去。自己又何必,去趟这位爷与德妃母子之间浑水。别看只是一个谥号的事情,可又有谁知道,这背后藏着多少东西呢。

    看着这位太子爷,平静的看不出任何心思的神色。有些官员甚至隐隐感觉,此事只是一个开始,更是对某些人一个敲打。只是这些心思各异的官员却不知道,坐在上面的黄琼,其实这个时候倒是有些希望,满朝的文武官员之中,能有一个站出来与自己,就此事据理力争的。

    只可惜,让他失望的是,今儿在这座大殿里面的上百官员不分文武,除了武官一副不管我事的表情之外,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包括那位老先生的门生故吏,在自己下了决心之后,一个个的都缩着脖子不吭声。眼前的一幕,让黄琼微微皱了皱眉,这就是当今大齐朝的官员。

    自己虽说没有指望他们能够文死谏,却也希望他们能够站出来,指出自己不对的地方。可现实却是很打脸,这些堂堂的大齐朝官员,什么中书门下平章事的宰相,什么尚书左右丞,什么六部九卿、御史台左都御史,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这么点小事,都不敢来争一争。

    若是真的遇到什么大事,朝廷又能指望他们什么?黄琼多少有些失望。而接下来,也许是被今儿的事情给搞得镇静,或是说不知所措。在整个早朝期间,群臣几乎都在失神的状态之下渡过。今儿这个早朝,可以说除了定下那位老先生的谥号之外,什么有用的决定都没有做。

    下了早朝,回到温德殿后,对朝中官员极度失望的黄琼,已经没有了心思再去见任何官员。打发昨儿刚刚被他晋升为温德殿总管太监的李海,去将自从自己回京,便一直都没有抽出机会见面的贾权,宣进宫来之后。黄琼有些心神俱疲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多少有些失神。

    只是就在黄琼一边批折子,一边等待贾权到来的时候。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进了温德殿。甚至因为过于急切,在迈入温德殿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殿门处的门槛,直接被绊一个大跟头。见到这个太监,慌慌张张的样子,黄琼有些恼火道:“慌什么?平日怎么教你们的?”

    面对黄琼的呵斥,那个太监却是顾不得请罪。跪倒在地道:“殿下,实在是事情紧急,奴才才忘了您的教诲。等奴才说完,您在骂奴才不迟。德妃娘娘现在跪在听雪轩门外,正大哭着要见皇上。庄妃等几个地位高的嫔妃去劝说,都被她给骂了回去。您还是赶快去看看吧。”

    听到太监的禀奏,黄琼抬手示意他起来后,却是淡淡的道:“寡人当做什么事情?就这么丁点大的事情,也值得你们如此的急切?她愿意跪在那里,就让她跪着好了。你去告诉德妃,如果她不要颜面的话,愿意跪在那里多久,就跪在那里。告诉其他主位,该干嘛就干嘛去。”

    “如果愿意看热闹,就在那里看,但谁也不许再劝。有那个空闲,还是回去多教育一下自己的皇子、皇女。今后若是寡人在发现,那个皇子在入学读书时,身边还跟着一群太监,那她们宫中今后就一个太监都不要留了。寡人才外出不到一年,谁给她们的权利改掉规矩的?”

    听到黄琼的吩咐,别说那个报信的太监,就是温德殿内,其他服侍的太监都愣住了。如今跪在听雪轩外哭诉的不是别人,那可是如今权掌六宫事的德妃娘娘。就算你再不把她放在眼里,可她总归还是您这位太子爷的庶母。就让她跪在您母妃门外,这么一直哭下去真的好吗?

    只是看着这位太子爷,有些低沉的脸色。想起前两日因为没有阻拦,擅闯温德殿的德妃,被活活打死在这殿门外几个太监,传话太监不敢在犹豫,转身跑回德妃那里传话去了。而看着那个太监的背影,黄琼却是淡淡的笑了笑。老爷子将印玺交给自己后,就与母亲出宫了。

    至于去那里了,老爷子是谁也没有告诉。而母亲就连除了夜晚休息之外,从不离身的京娘也一样没有带。眼下听雪轩内,只有京娘带着自己那个,除了母亲谁也不理的三丫头,外加寿阳在习字。花朵这两日回去探望林含烟了。而吴芝玉的那个丫头,也回到了西苑陪伴母亲。

    以京娘的性子,无论听雪轩外面发生什么事情,只要不涉及到母亲,不涉及到几个孩子。就算是天崩地裂,她也不会理睬一下的。德妃跑到那里去跪着,恐怕就是嗓子斗殴哭哑了,也没有人会去理会一下。至于自己那对父母出宫究竟做什么去了,黄琼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因为此事就是他自己也是下朝之后,听到专门等候自己高无庸的奏报。才知道自己那位老爷子,吩咐高无庸将印玺转交给自己之后,便与母亲换上便装出宫了。至于两个人出宫做什么,出去是去那里,高无庸也是不知道。他在回听雪轩复旨的时候,俩个人已经离开了宫中。

    而黄琼听到这件事后,其实也是蛮吃惊的。倒不是因为老爷子出宫他吃惊,而是因为母亲居然也跟着老爷子胡闹,倒是让他很是有些吃惊。因为在他的记忆之中,以往母亲除了当年带自己出宫练功之外,根本从来不出听雪轩一步。便是自己出宫后,也就去自己哪里一两次。

    再多,就是自己在无量观,遇到母亲的那次。怎么这次,不仅出宫了不说,还与老爷子一同出去的。甚至两个人,就连一个侍卫都没有带。便是高无庸这个老爷子,几乎从不离身的太监,还有京娘都被扔在了宫中。有母亲在,老爷子的安全黄琼倒是不担心。可母亲那里?

    面对自己从西京回来后,越来越有些不靠谱的老爷子,黄琼皱了皱眉,总觉得自己这个爹,把自己母亲也带坏了。不过眼下既然老爷子已经溜出宫,那就让那位顶着一个德字,所作所为却的半分德也没有的德妃,跪在那里哭诉去吧。自己倒要看看,她能哭出什么花样来。

    正在黄琼琢磨老爷子,这次偷跑出宫究竟意欲何为的时候,被他派人找来的贾权却是已经到了。等待身穿一身七品官服的贾权,被带进温德殿的时候,黄琼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歉意的。如今范剑已经外派任知县,虽说只是一个三等县的七品知县,但却是实打实的一地正印官。

    可跟着自己时间最长的贾权,如今还只是一个英王府的七品闲职。自己回来,又一直都没有顾得上他,这对贾权多少有些不公平。贾权的性子,虽说有些阴霾,可也帮着自己处理不少事情。自己出宫之初,可谓是受他帮助良多。眼下自己身边诸人,他却是最不如意的一个。

    见到贾权要下跪,黄琼急忙走到他面前,一把将他搀扶住,语气有些歉意的道:“贾兄,不必如此。寡人还是当初那个寡人,并未因为地位的改变,而有什么变化。说起来,还是寡人对不起贾兄。这回京也多少有几日了,却一直在忙着处理其他一些事情,而忽视了贾兄。”

    听着黄琼这番暖心窝子的话,饶是一向性子有些清冷,贾权也不由得眼睛一红。而黄琼话中自称的变化,也让他知道,过去真的是已经过去了。原本的英王,现在变成了太子,如今又受命代君处置朝政。自己不能再与过去一般了,否则就算太子不计较,但却是人言可畏。

    君臣之交,那是已经过去式了。想到这里,贾权急忙一躬身道:“殿下万万不可再称权为兄,权虽说是殿下潜邸旧臣,可如今却是君臣有别。殿下虽说不忘旧情,不以权为外人。可权自己,却不能不摆正位置。殿下,君是君,臣是臣,君臣不能混为一体,这有违礼制的。”

    见一向放荡不羁的贾权,如今也变得如此刻板。黄琼心中轻叹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给贾权赐座,并挥退殿内太监后,黄琼看着有些消瘦的贾权,知道自己不在京的那段日子里面,孤身在京的他日子不会太好过。就算自己委托永王照顾,但永王不可能整日都看着他。

    在自己晋封太子后,有些人暗中就连自己都敢动,又岂会在乎一个小小七品官员?恐怕那些日子,曾经身为自己的亲信,当时孤身一人留在京城。又没有递牌子进宫权限的贾权,想必成了某些心有不甘人出气筒。好在自己现在回京了,有些人再心有不甘,也得老实的待着。

    拍了拍贾权的肩膀,黄琼轻声的道:“寡人在西京这段日子里,你恐怕受了不少委屈。原本寡人也曾经想过,调你去西京协助寡人。可京中,没有一个可靠人,替寡人看着不行。永王毕竟是永王,有些事情不好都交给他。现在寡人回来了,今后再也没有人敢在做什么手脚。”

    “寡人今儿找你来,不单单是想着要与你叙旧,这只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想着与你聊一聊,今后对你的安排。范剑现在被寡人安排去了宁夏府做知县,寡人现在想要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想法。若是也想要外派去做一个州县正印官,寡人虽说舍不得,但也绝度不会拦着的。”

第八百二十五章 在精不在多

    感受到黄琼语气中的心意,虽说异常的感动。但还冷静的贾权,却是在微微沉吟了一下后,摇了摇头道:“殿下的心意,真的让臣心里感动。外派做州县官员,虽说也算是权朝思暮想的事情。但殿下如今身边本就缺少可靠之人,范兄如今又外派做了知县,殿下的身边没有人。”

    “权虽说不擅阳谋,对政务也不算熟悉。可留在殿下身边,至少也可以为殿下出出主意。另外,臣对京中的形势比较了解,可以作为殿下在京中的眼线。如今殿下已经不方便出宫,臣正可以留在外面,替殿下张罗事情。殿下,臣这个时候离京,对权固然是满足了心愿。”

    “可对殿下来说,却是等于折断了一根手指。所以,臣以为臣如今还不到离京的时候。再说,臣如今孝期还未满。家父的坟墓在京城,臣留在京城也就等于为父亲就地守丧了。所以,殿下就不要考虑臣外放的事情了。等到殿下真正牢牢把握朝局的时候,臣在谋外放也不迟。”

    贾权的回答,让黄琼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贾权说的没错,自己如今更需要的是他,留在京中,作为如今已经并不是太方便出宫的自己,放在宫外的眼睛。以及替自己处理一些不方便交给别人的事情。自己对下一步,究竟该怎么用贾权,心中已经有了一定的思路和想法。

    自己说的外放,只是想要变相的补偿一下,自己不在京中这段时日里,贾权所受的委屈罢了。黄琼知道,贾权是一个有野心,并不想在京城老老实实,做一个小京官的人。如今范剑放了外放,贾权心思不可能不出现异动的。自己想着将他外放,也是满足他一直以来的愿望。

    但实则黄琼心中,还是希望贾权留在京中帮着自己的。面对老朽不堪的满朝官员,他已经决定从六部、翰林院选拔一批年轻官员,作为自己的秘书班子,替自己处理那些折子。其中贾权,就是他第一个人选。贾权为人虽说阴了一些,可在处理一些事情上,还真需要他的阴。

    只是黄琼对贾权说完自己思路后,贾权却是一时没有回话。良久,贾权才自嘲的笑了笑道:“殿下的厚爱,臣无不感激涕零。但协助殿下处理朝政的,权并不是合适人选。协助殿下处理朝政,需要的是阳谋。权的性子有些阴狠,内心也不算光明,到时候很容易出现偏激。”

    “说句不怕得罪殿下的话,其实殿下也是有些偏激之人。有些方面,也多少有些过于急于求成。权在这方面,与殿下有些类似。两个都性子有些偏激的人,凑到一起未必是什么好事,反倒容易坏事。殿下若是选择协助处理政务之人,不仅要心思缜密,性情需要平和一些。”

    “更要在一定程度上,能劝住殿下的人。臣无论是心态和性格,还是为官经验都无法胜任。而且殿下如今身为国之储君,更应该放眼天下,要有海纳百川的胸怀。臣曾经是殿下的身边人,若是进入这个所谓的军机处,无私便也有私了,这对殿下的将来,只有百害而无一利。”

    “以权所见,殿下若是选拔这种人,最好从翰林院与六部中,进士及第的官员之中选拔。在人选之中,尽可能的要多方面选拔。既要选择一些年轻精干的人,也要选一批做过地方官的了。权记得,去年山西平叛,殿下曾经为傅远山,选择了一批新科进士跟着去山西历练。”

    “殿下,可以考虑从那批进士之中选拔一批,在从翰林院和六部选出一批人来。人数也不用太多,十几个便足以。殿下,这些人在精不在多。至于臣,无论是三省六部都不合适。殿下若是想要将臣留在京中,有两个有司最适合臣。一个是通政司,另外一个则是大理寺。”

    “臣非进士及第出身,最多也就算是举人选官。进入各级官员,几乎清一色都是进士出身的翰林院与六部,恐怕都要遭受到排挤。以臣的性子,恐怕也受不得那个气。到时候,殿下若是处置他们,因为臣一个人如此大动干戈。即不值得,同时对殿下的名声也有很大影响。

    “可不处置,臣在他们排挤之下,就算勉强站住脚。估计也是坐冷板凳,无法为殿下效力。同样,进入地位更高的中书省和门下省,结果只能更差不会更好。最为关键的是开国已经百余年,虽说朝廷并没有规定什么定制,三省六部的官员必须要进士及第出身的官员担任。”

    “但百余年下来,却是已经成为不成文的规定。朝廷如今从上到下,都已经理所当然认为三省六部的官员,必须要由进士出身的官员担任。殿下如今刚刚坐上储君之位,甚至可以说在朝堂之上,远还未到大局奠定。若是贸然打破这个惯例,恐怕会引起这天下官员群起反对。”

    “所以,无论是翰林院,还是三省六部乃至御史台,这样的进士及第官员密集的有司。臣去都不合适,甚至只能对殿下起到反作用。至于剩下的九寺,大部分本身就是没有什么具体事务,甚至有些压根就是冷衙门。臣倒不是怕坐冷板凳,就是担心去了那些衙门帮不上殿下。”

    “通政司位置重要,但若是帝王勤政的话,权柄却不重,并不引人注意。但有一个好处,那就可以随时与殿下相见。殿下有什么需要,只要打一个招呼便可。大理寺与刑部共同掌握刑名,但与刑部相比,属于权柄重而位不高的衙门。最为关键是,这两个衙门可以举人选官。”

    “也是京城诸有司之中,少有的可以举人选官的衙门。 毕竟这两个衙门,远非是三省六部那样权重衙门。殿下将臣安插在这两个衙门之中,即不引人注意,也不会引起文官的猜忌。就算有人有非议,可臣是殿下潜邸之臣,殿下适当照顾一下,放在清水衙门也不是不可以的。”

    贾权这番一针见血的分析与判断,让黄琼微微点头后轻声的道:“大理寺管理刑名的,去不去没有什么太大意思,能帮上寡人的地方不多。就去通政司,先在经历厅做一个七品知事。你的孝期还有一年,等过了守孝期,寡人在直接简拔做知事。只是这样,多少有些委屈你了。”

    对于黄琼让自己去通政司的决定,贾权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而对于黄琼最后那句,多少有些委屈自己的话,这位爷不在京城这段日子里面,受了很大委屈。不仅俸禄被停发了,就连自己去那个衙门办差都不知道。若不是永王赏了一处房子,就连住处都没有了的贾权。

    之前受到那么大的委屈,也都咬着牙硬挺过来,没有流过一滴眼泪的贾权,此时再也控制不住,两行清泪不由得流了下来。而看着贾权流泪,黄琼并没有去劝说和安慰。他知道,这个时候的贾权需要发泄出来。否则,以贾权那个有些倨傲的性子,非得憋出事情来不可。

    当初,黄琼在离开京城西征的时候,之所以走之前,没有对贾权重新进行安置,就是打算要磨一磨他那个性子。别说走的不算匆忙,就算是匆忙了一些,调动一个人还是轻而易举的。但黄琼没有动他,除了让他留在王府,帮着并不擅长处理对外事务的司徒唤霜,掌控家务。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贾权的性子有些阴,为人即持才傲物,但也有些过于偏激。很多事情,更惯于剑走偏锋。这样的贾权,让黄琼在使用之上,总是因为有一定的顾虑,而无法放手。留他在京城磨一磨他的性子,看看能不能将他历练出来,以便自己将来可以放手使用。

    当然,黄琼也是有些事情没有料到。他没有想到自己出京不久,老爷子便将自己家眷迁到了西苑,将英王府又还给了滕王。之后又没有对因为身子健全,而不能进入西苑的贾权,做任何的安置。既没有调动他的职位,也没有给他一个办差的地方,甚至就连住处都没有安排。

    等于直接将作为英王府属官的贾权,给晾在了那里。这个情况的出现,是老爷子是真的忽视了,还是有意识的如此为之,等着自己回来在安置就不得而知了。而有些人趁机落井下石,借机停发了贾权本就不多俸禄。这是在变相的逼迫,贾权这个黄琼潜邸旧臣,主动离开京城。

    这个情况,是黄琼当初没有预料到的。而无论是永王,还是贾权本人在给自己的信上,对这些事情从来都没有提起过。自己也是回京之后,才知道贾权处境如此艰难。原本对此事火冒三丈的黄琼,想要对吏部和户部一些官员追责。但犹豫良久,最终还是没有下决心处置。

    那些官员不是一般狡猾,就在自己到京前三天。虽说没有给贾权官职,但却立即将拖欠贾权的俸禄,一口气的全部补发。这种情况之下,自己再处理某些人,就会引起极大的非议。而没有让黄琼下定决心处置某些人,是因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父皇。

    有些事情做了,恐怕会引起老爷子的不满,所以黄琼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今儿见到贾权难过的样子,黄琼心中不舒服感再一次升了起来。贾权原来的性子,的确在官场上注定不会走得太远,需要好好的打磨一下才行。自己的确要打算磨练贾权,但并未打算这样磨练的。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自己不在京城,有些人真的以为自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趁着自己不在京城收拾贾权,明显就是做的整不了自己,就整治自己身边的旧人,以便可以狠狠打自己脸念头。这种阴损之极,外加有些不要脸的事情,黄琼不用猜都知道那个王八蛋做的。

    只是看着泪流满面的贾权,黄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了现在便收拾那个混蛋的念头。时日漫长,有些事情不在一朝一夕。只要自己早日掌控朝政,收拾他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第八百二十六章 重中之重

    在将这段时日的压抑发泄出来后,此时已经冷静下来的贾权。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黄琼,才开口道:“殿下,您打算将臣放到通政司,是有什么事情要交给臣吧。殿下,有什么需要臣去做的,直接吩咐便是了。臣蒙殿下如此的看重,对殿下吩咐的事情,臣保证一定鞠躬尽瘁。”

    到底是身边的知心人,果然是一点就透。对于贾权的询问,黄琼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贾兄说的不错,寡人将贾兄放在通政司,的确有自己的意图。寡人已经决定,从六部选拔出一批低级官员,授予密折之权,下派到各个府州县,任府判、州同,或是知县一类的职务。”

    “但今后,他们的密折没有一个可靠之人,帮着寡人掌管、处置是不行的。贾兄不仅是寡人潜邸旧臣,与寡人也是肝胆相照。对于贾兄,寡人自然是信任的。所以,寡人打算将贾兄放在通政司,专门替寡人掌管密折。此事定下来之后,这些密折今后只能经贾兄一人之手。”

    沉吟一下,黄琼还是决定将自己的打算,与贾权说透:“老爷子,看似将大权都交给了寡人,实则对寡人还是不放心。别看连传国玉玺都交给了寡人,可南北镇抚司,还是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而寡人虽说并不想对文武百官,进行那种无所不入的监视,也不赞同这种做法。”

    “但事件万物,往往存在便是合理。南北镇抚司,能够存在百余年,足以说明他们还是有一定作用的。而且寡人有些想法,也离不开南北镇抚司,尤其是南镇抚司的支持。但从寡人统军陇右,与巡视陕西路期间,南镇抚司给予的有效支持,不能说没有,但有用的实在不多。”

    “而且反应迟钝,配合性极其低。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还对寡人有些掣肘。对陇右平叛,以及某些事情上,根本就没有起到该起的作用。说句不怕贾兄笑话的话,二路南镇抚司的人,直到寡人返京依然都没有露面。这种情况之下,寡人实在指望不上他们,对寡人有什么协助。”

    “可若是新建情治衙门,一来耗时、二来要耗费大量的钱财,三则更需要专门人才。寡人现在既没有太多的时日,也没有大量的钱帛去填那个无底洞,更缺乏相应的人才。最关键的是,另起炉灶的话,不仅出现性质相同,任务重叠、内耗加剧情况,更会引起老爷子的猜忌。”

    “有些事情,寡人等的起,可天下大势等不起。有些东西,南北镇抚司耗得起,可寡人却耗不起。在陇右,若是等他们的消息传来,寡人恐怕尸骨都寒透了。在不能另起炉灶的情况之下,寡人也只能另辟蹊径。如今南镇抚司在各地的眼线,都有权利上直达天听的密折。”

    “但他们的眼皮子还是有些窄,对有些事情恐怕也是有心无力。所以,寡人决定选调一批对朝廷忠心,为人忠诚可靠的官员,下去任府州县的掌印官,并给他们上密折的权利。这样,至少可以部分代替,对父皇来说也许可靠,但对寡人来说并不可靠,更不配合的南镇抚司。”

    “只是这批官员需要量很大,对某些方面也有一些挑剔。忠心的未必可靠,可靠的未必忠心。所以,挑选这批人寡人还需要时日,这都是需要贾兄协助的地方。对了,你在京城诸有司的那些朋友,只要达到这个标准的,也可以推荐过来。不要有什么想法,举贤不避亲吗。”

    黄琼的这个思路,贾权微微琢磨一下,不由得眼睛一亮,抬起头对黄琼道:“殿下,这个办法好。即避免了重建类似衙门,所需要耗费时日与钱帛,又能在最短时日之内,悄无声息的重新打造一个,牢牢掌握在殿下手中系统。这些人只要想做官、升官,就不敢玩什么花样。”

    “而且这些人都是掌印官,眼皮子也要比南镇抚司安插的人宽,看待事物的眼光也更有全局性。殿下这一步棋,的确是走得相当的巧妙。不过,殿下单靠从在京城官员之中选拔,这能调动的官员数量未必能够满足需要。臣给殿下一个建议,殿下可以从国子监之中挑选一批。”

    “这些人都是读书人,大部分至少是一个监生,身上有举人功名的也不在少数。以臣来看,让他们外放做一个知县还是可以的。其中少数特别优秀的人,殿下简拔做一个州判也问题不大。这样,即可以解决人手短时日之内,难以满足需要的困境,也可以为殿下选拔一批人。”

    “其实,他们之中有些人科举落榜,并非完全是自身才学问题。殿下也清楚,本朝的科举虽说比前唐已经尽力完善,但不足之处还是有很多。很多人科举落榜,未必是他们的真实才学真不行,这其中原因很多。这些人丢到国子监,就这么接着读书,即浪费时日也浪费人才。”

    “而殿下是什么人,殿下是当朝太子。经殿下亲手简拔出来的这些人,也实际上就变相等于天子门生。这些人心思,会更加的有干劲。只是殿下,闻风奏事的尺度上,这个一定要把握好。很多事情处置上,您恐怕也要更费心思了。另外,臣的权限是什么,殿下也需要明确。”

    对于贾权的话,黄琼很是赞赏的点了点头。果然宝剑锋从磨砺出,人经过多经过一些磨练,才会真正的成长。经过这大半年的磨练,这个家伙成长了许多。原本的张扬,锋芒毕露,现在也懂得了藏掘。在看待问题上,也知道向深处看了。对这个家伙,现在终于可以放心用了。

    想了想,黄琼站起身来回踱步良久,才抬头对着贾权道:“这个事情,你回去好好的琢磨一下,拿出一个详细的条陈来给寡人。今后,你随时可以进宫来找寡人。同时,你在京中诸有司那些故交,也一并拿出一个名单来。国子监那里,你也跑几趟,考察一些可用之才。”

    “此事,由你全权负责。你在前,寡人在后给你的撑着。此事也不用太急,选人上寡人给你半年的时间。记住,寡人不一定要他们多清廉,但也绝对不能选择那些在京兆穷疯了,外放出去便什么都不管不顾,只知道捞钱找女人的人。百姓已经够苦了,不能在让贪官作践了。”

    “更不要那些书呆子,只会照着书本宣科,就连五谷都不分的人。做官,哪怕就是一个七品知县,也担负着抚育教化治下百姓的重责。兴修水利、教化百姓,征收赋税,抗灾救贫,可谓是责任重大。我们常讲治国,真正的是治在那里,就在这些治理一地的州县官员身上。”

    “他们虽说是最下面的官,也是朝廷诸有司真正接触百姓的官。做的好坏与否,直接关系到百姓与朝廷的关系。他们若是选择不好,到了任地做的怎么样,是否爱民直接影响到百姓与朝廷的关系。历朝历代官逼民反的事,都是出自天下各州县,没有一次是出在三省六部的。”

    “所以,在用人上一定要多考量一些。水至清无鱼的道理,寡人不是不懂。但若是刮底三尺,那就是天理不容了。这次寡人巡视陕西,可谓是感慨良多。如今天下的百姓实在太苦了,一年的收成除了缴纳朝廷的钱粮,地主的地租,剩下的粮食,便是丰年也只能勉强的果腹。”

    “如今天下土地兼并日甚,那些占据土地最多士绅、宗室,却偏偏不缴纳钱粮。一州一县的赋税,实则都压在那些土地没有多少百姓身上。造成了这天下,贫者愈贫、富者愈富。朝廷进项也日益匮乏,屡屡入不敷出。如此情况在继续下去,过几年恐怕这朝廷兵都养不起了。”

    “这些人下去,不单单担负的闻风奏事,上密折的重任。还要肩负治理地方,为朝廷守牧一方的重担。所以,人选一定要选择好。此事,你要多费费心。有什么事情,直接找寡人。贾兄,你到通政司之后,其他的事情都不要参和。只要把这件事做好了,便是大功一件。”

    听到黄琼的话,也同样是被黄琼从苦难之中拽出来,知道天下百姓苦的贾权,郑重的点了点头。从黄琼这番话之中,贾权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如今监理国政的黄琼,恐怕要有一些大动作。这位爷现在还不与自己说,极有可能他还没有考虑成熟,或是感觉到还没有到时候。

    而且贾权,从黄琼的这番话之中,感觉到这些挑选出来的府州县官员,极有可能是这位爷,下一步落实心中想法的重中之重。想明白这一点,贾权立马感觉到身上的担子异常的重。他知道,这位太子爷虽说在有些事情,不是过于较真的主,可也是眼睛里面不揉沙子的主。

    他既然与自己说了大致的构想,这个条陈也就相对好出。真正难的,是对人的选择。自己在京城诸有司那些朋友,都是一些在京城都要穷疯了小京官,谁知道这帮家伙捞到一个外放的机会,会干出什么事情来。这些人在京城之中表现都不知道,可不管怎么说人心隔肚皮啊。

    事情大致谈完,黄琼并未就此让贾权离开,而是与他一同用了晚膳之后,才放贾权出宫。在贾权离开之后,黄琼正要离开温德殿,却见到德妃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听雪轩跑了回来跪在温德殿外。见到黄琼,德妃也顾不上自己身为权掌六宫事的身份,急忙的跪行到黄琼面前。

    只是正要磕头的时候,却被黄琼示意身边的太监给拦住了。只是那两个太监,想要将她搀扶起来的举动,却被德妃拼命的挣脱。德妃看着面前,冷淡看着自己的黄琼哭道:“太子殿下,贱妾母子这两年的确有对不起殿下的地方,可家父与家兄却从未给殿下找过任何麻烦。”

    “家父这些年勤勤恳恳,侍奉三代帝王从无大错。更是一心为国,从未参与到朝廷任何争斗之中,几次主持会试也给朝廷选拔大量的青年才俊。如今求太子爷开恩,看在家父这些年侍皇上尽心竭力份上,给家父留下一点颜面。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与家父没有任何的关系。”

第八百二十七章 真能拉下脸来

    也怪不得德妃,这个时候是真的急了。她娘家兄长,通过礼部侍郎提出来几个要求,几乎都被这位太子爷一口给否了。求追封太师的想法被否了不说,谥号只给了一个很低的文和。这对一个三朝元老的老臣来说,可谓是直接将其多年宦海生涯和政绩,可谓是全盘的否定。

    更何况一个谥号,可不单单是表面上的事。谥号的高低与追封,代表着朝廷对他们家认可与否。更代表着他们的家族,今后在朝廷中的地位。德妃的老父亲,生前的确是门生故吏极多,在朝中形成了一张构造得密密麻麻的大网。这也是宋王一心争夺储位的底气和本钱。

    同时也是德妃,能够在大行皇后病重后,受命权掌六宫事的原由。但比宋王清醒得多的德妃长兄,却清醒的知道,父亲生前留下的那张大网之中,大部分官员只不过是一群墙头草罢了。父亲生前为了维持这张网,尚且费尽了心思。如今老先生驾鹤西行,而自己威望不够。

    自己在朝中虽说这些年,品级没有耽误升,可实际上一直都在坐冷板凳。官员的调任,自己一点手都插不上。单靠着老爷子那点余恩,这张大网自己散掉的日子也就不远了。自己为何全力要给父亲,争夺这个身后的荣誉,就是为了至少父亲不在了,但他们家圣眷还在。

    他们家还是他们家,在朝中依旧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这样,至少可以维持住一部分核心官员不散。在黄琼今日早朝定下了那位老先生的谥号,以及并不打算追封后,这位虽说坐了半辈子冷板凳。可不管怎么说,即有家学渊源,又有宦海打熬,他的敏感性却还是有的。

    虽说今儿早朝上,定下此事的是太子,可皇帝却没有做任何的表态。这说明,皇帝至少是默认的。这也就意味着,皇帝对自己家这些年并不满,而且这些不满,也积累了一定程度。所以才对这位太子爷的决定,没有做任何的表态。这么一个结果,代表着他们家的圣眷?

    德妃的长兄很清楚,那些官员依附自己家族,绝非单单是什么师生之情。更多的是,自己这么多年在皇帝面前的圣眷。这一下,自己家族往昔的荣耀,都会雨打风吹而去。甚至自己这个官,还能不能坐下去都两说。自己父亲生前,苦心打下的基础,也会就此烟消云散。

    不甘心自己家盛极而衰的长兄,知道此事自己进宫求情不合适。而且自己这个时候进宫,自己就算进了宫,也未必能见到皇帝。而就算见到那位太子爷,恐怕他也不会给自己半分面子。犹豫了良久,还是与前来守灵德妃、宋王商议,让自己妹妹与外甥,去皇帝那里求求情。

    就算是不追封,不附皇陵,可这谥号能不能升一升?听到自己这位舅舅,让自己老爷子那里求情,被黄琼派太监请人,强迫才来给自己外祖父守灵的宋王,直接就畏缩了,死活都不肯吐口。前些日子,因为从来没有探视过病重外祖父的宋王,很是挨了老爷子几顿训斥。

    如今躲老爷子,都来不及的宋王,又那里有胆子去见老爷子。更何况,在他看来那个什么谥号,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现在那个贱种正式坐到了太子之位,自己外家应该做的事情,是全力将那个贱种拉下来,将自己送上太子之位。而不是在这里,为两个字争吵。

    只要自己上位,什么好谥号得不到?就是现在得不到,自己再追封就是了。别说文成了,就是最高的文正也不是不可以。别说什么太师虚衔,就是封一个郡王也不是什么事情。附葬皇陵更不是什么事情,到时候挖出来再迁过去就是了。只要自己坐上那个位置,什么得不到?

    现在因为滕王搞出的那几件事,老爷子不待见自己。自己这个时候去找老爷子,让老爷子心烦。惹怒了老爷子,自己离着储君的位置不就越来越远了?现在是谋大事的时候,而不是在这些旁支微末的小事上纠缠。一想起黄琼如今身为太子,宋王就怒火加嫉火填满了胸膛。

    整日的在府中怨天怨地,怨自己的父皇,被静妃那个狐媚子给迷惑了。放着自己这个才智出众的儿子不选,去偏偏选那个嗜杀成性的贱种。怨自己母亲没有本事,做了这么多年的权掌六宫事,现在看却是一事无成。不能有如静妃一样,将父皇拴在她那里,助力自己上位。

    怨恨自己那位外祖父,平日里面总说自己门生故吏遍天下。只要他手一挥,朝中响应者定然如云。自己家族在朝中,又是如何如何的荣耀,有多少人做了官。关键时刻,却是屁用都没有,什么助力都没有给自己。甚至自己的外祖父,还在这个关键时刻,去见了阎王爷。

    自从黄琼晋封太子之后,这位宋王行事越加的偏激。在自己府中,将所有的人都怨了一个遍。要不就是与滕王在一起嘀嘀咕咕,拼命的鼓动滕王,想着让自己那个六哥出头,替自己找黄琼麻烦。此时的他,又那里有心思,去帮着自己怨恨了良久的外祖父,去争取荣誉?

    便是挨了见到自己儿子,如此不堪而气急攻心母亲,几个大嘴巴也没有答应。见到这个儿子,实在是不成器,实在无奈,知道自己兄长说的没错的德妃。只能由自己亲自出面,早早的便跑到听雪轩来求情。哪怕她也明知道,这么做会引起绝大的非议,甚至危及她的地位。

    她身为皇帝的嫔妃,去为一个臣子求情,这本身就违反君臣之别。哪怕那个人是她的亲生父亲,这也是不允许的。可也知道,这谥号虽小,表面上不过轻飘飘的俩个字。关系到自己家族荣耀,关系到家族还能不能继续在朝中立住脚。甚至关系到,自己整个家族生死存亡。

    更代表着,父亲生前苦心建立的,几乎遍布朝野的那张庞大关系网,将会彻底的烟消云散。而没有了这张关系网支持,自己还能坐住吗?自己儿子朝思暮想的那个储君之位,还能有一点希望吗?如果真的让那个贱种,坐稳了位置,这天下还有自己母子的立足之地吗?

    所以,她今儿一大早,便跑到听雪轩门外跪在那里。一直跪倒了中午,才被实在被她在听雪轩外哭号,已经影响到了黄琼那个宝贝三丫头休息。才被京娘打发太监告知,皇帝今儿根本就不在宫中。与那个在她心中,几乎每日都要骂一万遍的贱人,早早的便出了听雪轩。

    至于去那里了,他们也都不知道。也一样忍不了她就在这里跪着高无庸,也苦苦的劝说她,与其在这里空等着皇上,还不如去太子那里求求情。皇上如今见权利都已经移交给了太子,今儿一早就连传国玉玺都一并移交给太子了。也就意味着,皇上即便在也不会插手此事。

    跪了一个上午,水米都未打牙的德妃,此时才得知皇帝居然不在宫中,差一点被气疯了。而这件事,听雪轩那些太监和宫女,居然一个告诉自己都没有。让自己白白的,在这里跪了一上午。想要这里,德妃不仅更加嫉恨黄琼母亲,就连听雪轩内的宫女和太监也一并恨上了。

    而在听到,皇帝今儿早朝都未出席,直接让太子主持早朝。就连传国玉玺,都一并传给了太子,更是要不是高无庸手疾,扶了她一把,差一点一头便栽倒在地上。她不是愚蠢的宋王,有些规矩她还是清楚的。对于皇帝将传国玉玺移交给黄琼,背后意味更是清楚。

    传国玉玺那是什么?那是国柄,在朝中大小臣工和天下万民眼中,那就是代表着皇位。皇帝今儿居然在早朝上,当着大小臣工的面,将传国玉玺和大小印宝,都移交给了黄琼,这已经代表皇帝,有提前传位的想法。传国玉玺一移交,这代表着黄琼的储君之位再无可动摇。

    甚至有可能,会提前传位给他。而这一点,是一心想要将宋王,送上储君之位的德妃,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只是无论德妃心中再愤怒,但事情的轻重缓急还是知道的。太子之位最终归属,只要那个贱种还没有正式登上皇位,只要能够保住自己家族,那就还有机会。

    可若是连家族都保不住了,就彻底的没有了机会。要说德妃,也堪称女人中的豪杰。在得知皇帝,彻底将大权都移交给太子后,此时也顾不上心中嫉恨了。回到自己寝宫,琢磨了好大一会。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的她,也只能采取老办法,跑到温德殿外直接跪倒在地。

    而前次因为这位德妃,擅闯温德殿,连累几个太监被杖毙。德妃虽说是堂堂权掌六宫事,可前车之鉴,让这些太监不能不胆战心惊。按照老爷子在温德殿的规矩,有人在温德殿谈事的时候,他们一律不得进入。太子爷与人在温德殿谈话,他们甚至连进去禀告的勇气都没有。

    结果,德妃这一跪就是大半个时辰。直到黄琼与贾权谈完话,而且用完晚膳,准备回西苑的时候,才发现跪在温德殿外的她。其实德妃如此的豁出去,敢于如此光天化日之下,违反后宫不得干政的祖宗家法,跪在自己面前,为自己父亲争取,黄琼事先也压根没有料到。

    见到德妃在自己面前哭得梨花带雨,早就看穿了这个女人心思的黄琼,却是冷笑对着身边,几个不知所措的太监道:“你们这群瞎了眼的狗奴才,平日里面就是这么做事的?就这么让你们德主子,跪在这里,这还成何体统?还不赶快将你德主子,搀扶到温德殿休息?”

    听到黄琼的呵斥,几个不知道该怎么做的太监,心中松了一口气,急忙再一次上前搀扶德妃。而德妃听到黄琼让她去温德殿内休息,马上便想到自己所求事情,可能还有一定的机会。急忙的想要站起来,结果从未吃过如此苦的她,因为腿跪得麻了,几次都没有能够站起身来。

第八百二十八章 你这是后宫干政

    最后,德妃还是靠着太监的全力搀扶,才勉强进了温德殿。待进了温德殿,黄琼挥手将几个太监挥退。才对着德妃道:“不知道德妃娘娘,不惜违反父皇定下来的定制,前来温德殿来寻寡人,还行如此大礼,寡人实在有些不敢当。有什么事情,德妃娘娘直接开口就是了。”

    听到黄琼的这番话,德妃在心中不由得破口大骂:“你这个贱种,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跟老娘揣着明白装糊涂?老娘今儿跪在你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你难道真的不知道?还有老娘,在你那个贱人娘门外,跪了整整一个上午,你就真的一无所知?说出谁信?”

    只是如今,虽说在心中恨黄琼母子恨得要死。可也知道,只要黄琼不吐口,自己父亲的那个事情,根本就不能善了。若是激怒了这位太子爷,搞不好这个不伦不类,甚至多少带有一丝讽刺意味的文和谥号都捞不到。那自己那位老父亲,恐怕到了另一个世界都不能安生。

    要说这位德妃,倒也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主,比她那个心高气傲,却什么都不是的儿子强得多。到了该低头的时候,面对黄琼的询问,在脸上直接做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甚至可以说是我见犹怜样子。哪怕心中再骂的要死,都已经升级为老娘,这脸上表情可谓是一丁点都不差。

    只见德妃可怜兮兮的道:“殿下,家父为官五十余年,虽说比不上那些满门忠烈的武将世家。可也历侍我大齐三代帝王,一生兢兢业业不敢稍有懈怠,一心忠心为朝廷。这些年下来,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如今他老人家不幸仙逝,这身后事还请殿下高抬贵手。”

    “我也知道,我们母子在殿下眼中虽说不能视为仇寇,可也算是势同水火,宋王给殿下也找了不少麻烦。但无论太子殿下在嫉恨我们母子,可与家人无关。还请太子殿下,看在您已经坐稳了储君位置,更看在宋王好赖是亲兄弟份上,这次就高抬贵手,成全家父最后体面。”

    “太师的追赠,我们不敢再有指望。附葬皇陵的事情,也权当当初皇上没说。可这谥号,还请殿下再考虑一下。文正是文官最高的谥号,我们不敢奢望。家父满腹才学,又多次主持科举。自皇上登基以来,经典史籍无不出自家父之手。这文成二字,总该还算是当得吧。”

    “就算文成也不成,可家父为朝中勤勤恳恳这么多年,主持了多少次会试,为朝廷选拔了多少青年才俊,至少一个文忠还是可以给的吧。只要太子殿下答应,我保证会约束宋王,今后不再找殿下任何的麻烦,并任殿下驱使。殿下,杀人不过头点地,还请殿下这次高抬贵手。”

    对于德妃的请求,黄琼没有理会德妃。而是站到德妃面前,看着这个曾经在后宫飞扬跋扈。虽说已经年逾四十五六,可却保养得极好。虽说因为在宫中无法戴孝,可一身素衣也算是合体。姿色还算艳丽,可薄薄嘴唇以及突出的颧骨,却显露了她生性刻薄的性格和为人的妇人。

    直到将的德妃打量得有些毛骨悚然,黄琼才淡淡一笑道:“德妃娘娘,给臣子追授谥号的事情,好像应该是朝政而非后宫家事吧。即便是涉及到德妃娘娘父亲,这也是朝政。便是想要求情,好像也该贵兄长来,而不是德妃娘娘亲自来。而按照大齐铁律,后宫干政者杀无赦。”

    “德妃娘娘,难道不知道这么做,自己会面临着什么?就凭德妃娘娘今日的这个做派,寡人甚至现在就可以代父皇,废了你的妃位。这个后果,德妃娘娘今儿一早,就跪在听雪轩外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是没有想到,还是依仗着自己的位份,而肆无忌惮的明知故犯?”

    “更何况,在寡人看来,老人家一辈子都在研究学问。虽说多次担任会试主考官,可毕竟没有做过三省六部的正印官。虽身为三朝元老,为官数十年却只埋在故纸堆里面。这经史典籍研究的虽说透彻无比。但却未给朝廷谏一策,弹劾一个贪官,这官做的端是一团和气。”

    “按照老人家的这个做派,以寡人看来,这文和二字很是贴切吗。寡人选的这个谥号,不知道德妃娘娘,还有老人家的上上下下的那些家人,有什么不满意的。以人定谥号,这也是自古以来传下来规矩。至于其他的,寡人该给的恩萌也给了。有些人,也就不要太得寸进尺。”

    听着黄琼冰冷的话语,德妃明显被气得不轻。她岂会不知道,在本朝后宫干政是大忌。一旦触犯者,除了当年高宗那位娴贵妃之外,几乎无一个好下场的。这次进宫求情,原本是自己儿子来是最合适的。可如今的形势,却逼得她不能不如此做,谁让宋王死活不肯来?

    而且她以为,只要自己放低了身价,显得卑微一些。自己好赖是他的庶母,都跪在那里求情了,也算是给足了这位太子爷的面,他总该高抬一些贵手吧。成全了自己家的体面,别做的太过了。却没有想到,这位死活不给这个面子。还开口闭口,说是文和更符合自己父亲。

    他这不是,明显的指责父亲为官这么多年,一直都碌碌无为吗?这让德妃,被气得几欲吐血。只是气归气,这位德妃在关键的时候,还真的有一些魄力。她知道,也不知道皇帝是不是刻意在躲着自己,自己如今到处找不到皇帝。能解决这件事的,只有面前的这个贱种。

    如果不能尽快的解决,等到明儿这个谥号,通过明旨昭告天下时,自己家就成了天下的大笑话。而老父生前苦心利用自己多次主持会试,取中的那些门生,构造的庞大关系网,也将灰飞烟灭。等待自己家族的,恐怕离抄家都不会太远。这个时候与他置气,明显得不偿失。

    见到黄琼的不妥协,还有那从骨子里面发出来的冷淡。今儿一开始,便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德妃,再一次又要下跪。却是只见黄琼背着手,转过身不再看她,冷冰冰的道:“不要试图,用你那不存在的道德来绑架寡人。你是寡人的庶母这不错,可寡人与你更是君臣的关系。”

    “你若是还想要跪就出去,到丽正门那里跪着。跪在寡人面前,实在有污寡人的眼睛。因为父皇还在,寡人不想公开撕破脸皮。你若是还如此的油盐不进,别说寡人真的不客气。自寡人去年秉政监国以来,你们母子私下里面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

    “如果你还想保住你的这个妃位,保住那个自以为躲在幕后,就没有知道他做了什么的儿子,此事就到此为止。若是继续纠缠不休,到时候寡人直接某些东西交到父皇手中。寡人倒是要看看,你纵容家人大势贪腐、鱼肉百姓。宋王以弟杀兄,收买刺客刺杀储君是什么罪?”

    黄琼冷冰冰的丢下这几句话,德妃不由得呆住了。宋王接收了楚家投诚后,暗中指使楚家雇凶刺杀黄琼的事情,德妃并不知情。她唯一知道的,便是儿子有一段时日出手很是大方。一改整日里面,跑到她宫中哭穷的习惯。而那些钱从那里来的,她安插在宋王府的人也不知。

    她安插在宋王身边的人,只告诉她宋王那些日子,整日里面与一些不明身份的人来往。再不就是与滕王,整日在自己府邸里面寻欢作乐。行事,也越发的荒诞不经。前些日子,宋王突然大手笔的,不知道从那里买了不少的歌舞姬,其中甚至还有几个价格昂贵的波斯胡姬。

    还用这些姬妾,与滕王交换着弄。除了滕王妃之外,滕王府中的那些只要有点姿色的,包括滕王妾在内,都被他给沾污。而他买来的那些姬,自然也送给喜好未经人事滕王不少。两个人,甚至发展到光天化日之下,或是躲在宋王府,或是躲滕王府,带着各自的妾交换着来。

    前些日子宋王府与滕王府,很是抬到城郊化人场几个。对于这些事情,德妃也曾不止一次的训斥宋王,可依旧没有任何的用处。问他从那里来的钱帛如此挥霍,他又是打死都不肯说。只是德妃以为,自己这个儿子也就是喜好女色罢了。却没有想到,还做出刺杀太子之事。

    哪怕这个太子,她们母子曾经在不看不上眼,私下里面更是不承认。可无论她们承认不承认,黄琼都是皇帝亲自下明诏册封的储君。刺杀国之储君就算不赐死,可一个夺爵圈禁是免不了的。尤其是经历了前年景、端二王,以及废太子之间相互残杀后,这位主遇刺的皇帝。

    如今对这种事情,更是一经发现绝不宽恕。而更知道自己那个儿子,什么德性的德妃。知道,那种事情宋王是做得出来的。这位主,也不会在这件事上欺瞒自己。若是这位主,真的把此事捅到老爷子那里,别说自己儿子的爵位能不能保住,就连性命能不能保住都两说了。

    虽说只是一个妃子,但毕竟与皇帝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也许是为了拉拢她的娘家也好,也许是真的对她姿色满意,她毕竟也曾经受宠过,对皇帝的性子清楚的很。知道一旦此事到了皇帝那里,自己儿子就真没有指望了。若是爵位真被废,圈禁到宗正寺,那就什么都完了。

    皇帝也许什么事都可以容忍,但在此事上绝不宽容。尤其是前年的那件事发生之后,更不会有任何的容忍。想到这里,德妃犹如被打断脊梁的狗一般,不由得瘫到在地上。为自己老父亲争谥号的事情,早就抛到了脑袋后面。当务之急,是怎么样保住宋王,保住自己的位置。

    娘家算个屁,儿子才是自己的希望。自己现在就剩下这么一个儿子,若是他被圈禁起来,那自己今后还有什么指望?不愧为大家出身,虽说是一个妇人,倒也有几分的当机立断。短短的一刹那间,德妃便马上将内外分的清清楚楚。脑袋不断在转着,琢磨怎么保住自己儿子。

第八百二十九章 听墙根

    转过身,见到德妃这个样子,黄琼却是微微一笑:“所以,德妃娘娘,寡人对你,还有寡人的那个十弟,以及你的娘家,已经算是宽容的了。若是你在就此事纠缠下去,指不定把寡人惹烦了,便将那些东西交给老爷子,让老爷子去处理。否则,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黄琼的话音落下,便已经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纠缠下去的德妃,咬了咬牙道:“好,此事我就认了。那太子殿下,也要答应不在追究宋王。他那里,我会约束好,不在找殿下的麻烦,更不会在触犯太子殿下的权威。但希望也太子殿下,今后也要说到做到,将此事就此揭过。”

    对于德妃的这番话,黄琼却是背着手道:“让寡人不再追究也可以,只要德妃娘娘保证管住宋王。若是管不住,寡人就只能亲自出手管教这个弟弟了。到时候,大家面上便都不好看了。另外,德妃娘娘毕竟岁数大了,权掌六宫事的差事,还是交出来为好,以免大家麻烦。”

    听到黄琼,便是连自己如今权掌六宫事的权限,也要交出来。德妃却是再也忍不住开口道:“殿下,这个权掌六宫事,是你父皇委的,更是下过明旨的。首先,你没有这个权利剥夺我这个资格。其次,殿下也不要太过于咄咄逼人。大家各退一步不好吗,非要公开的撕破脸皮?”

    德妃宁愿不再去替自己父亲,争取什么谥号。娘家往昔的荣誉,她也可以干脆的放弃。可这个权掌六宫事的权责,她是万万不敢放弃的。因为她也知道,这些年她依仗着娘家的势力,在宫中飞扬跋扈,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宫中的那些嫔妃,有多少是被自己逼死的?

    甚至她手上,直接就有几条人命,其中两个还都是皇子的母亲。若是交出这个权限,自己这些年得罪过的人,搞不好都会找自己算账。有些事情一旦被查出来,自己也就离着冷宫不远了。如今娘家成了这个样子,以后不仅不会成为自己的依靠,甚至还有可能拖累到自己。

    再交出这个权掌六宫事的权责,那么她们母子就什么都没有了。就连自己的命,能不能保住都两说。自己能悄无声息的搞死别人。那别人也可以悄无声息的,同样搞死自己。而且自己只要保住这个权掌六宫事的权责,只要自己在一天,娘家的势力也许多少还会保住一些。

    若是连这个也交出去,那么那些势力就真的彻底烟消云散了。而自己娘家人,这些年身居高位,表面上看着清廉。实则暗中,做了多少肮脏事,德妃还是清楚的。如今父亲去世,自己的长兄又不被这对父子待见,冷板凳一坐就是这么多年,根本就承担不起一个大家族责任。

    自己只要手中还有掌管后宫的权限,多少也能庇护住娘家一些。若是连这个权责都没有了,那么自己娘家彻底没落,也就在一两年之间。就算为了娘家,这个权她也不敢交。更何况,在她看来只要能保住自己这个权责,掌握这宫中的大权,宋王上位就还能保留有一丝的希望。

    德妃死活不肯交权,自然早在黄琼的意料之中。而对于德妃的垂死挣扎,黄琼只是淡淡的一笑道:“当然,这个事情寡人也只是建议。至于交予不交,德妃娘娘可以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再说。不过,寡人在这里也劝说一下娘娘,有些事情不要太过于贪婪,什么都想拽到身边。”

    “常言道贪多嚼不烂。强行拽在手中不放的东西,未必就真的是你的。有些本就不该你享受的东西,你享受了或是霸占着不放,那就犯了天理了,到时候再祸及子孙。寡人今儿也言尽于此,至于究竟该怎么做,这个权责交不交,德妃娘娘回去后,还是仔细掂对一下为好。”

    说到这里,黄琼有些轻佻的伸出手,抬起德妃的下巴后,又仔细端详了德妃好大一会,才在德妃耳边轻声的道:“嫉恨?寡人想说的是,让寡人与母亲嫉恨,就凭你么母子这对蠢到家了的蠢货也配?德妃娘娘,你实在想的多了。寡人对你们母子的那些小心机,是看不起。”

    “你虽说有点小心机,可就你那些小心机,在寡人面前是一文都不值。至于在母亲那里,闹剧都算不上。寡人之前不计较,是觉得没有必要去计较。母亲更不想与你们母子计较,是因为她不想与一对蠢货计较,以免被人误会成与蠢货是同一种货色。你真以为就动不了你?”

    “至于宋王,那个蠢的都没边的家伙,更不值得寡人与他计较。若是寡人较起真来,你觉得他的脑袋现在还会在脖子上待着吗?今儿明白告诉你,今后老实的在后宫待着,少搞出今儿这样的幺蛾子。否则,这世上就没有寡人动不了的人。寡人想动的人,还没有人能保下来。”

    “还有你那个蠢猪一样的儿子,别以为寡人就真的拿他没有办法。回去告诉他,寡人的耐心是有限的。若是他再这么继续下去,你管不住他,那就寡人来替你管教。到时候,寡人会让他觉得,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寡人劝你,这番话最好听进去,别拿寡人的话不当做一回事。”

    说罢,黄琼放下一直牵制德妃下巴,无论她怎么试图摆脱,都未能如愿的手。没有理会被他这一番话,弄得脸色苍白的德妃。转过身道:“若是不想给你娘家,不给自己招来什么天大的祸事,你们母子今后做事说话,最好有点分寸,记住祸从口出。至于现在,你可以走了。”

    随着黄琼轻拍了几下巴掌,门外守候的几个太监急忙的走了进来。随着黄琼一声,送德妃娘娘回寝宫的吩咐,几个太监站到德妃的身边。知道自己若是在留下来,恐怕会被这位翻脸无情的太子爷,直接给丢出去的德妃。倒也没用太监强迫,自己勉强挣扎着走出温德殿。

    看着德妃离去时,蹒跚的背影,黄琼不由得冷笑连连:“说你蠢,你自己还不承认。到现在,你还不知道究竟谁要整治你娘家。还跑到听雪轩去跪着,真不知道谁给你这么大的脸,蠢到家了。若是老爷子也没有这个心机,他今儿一大早跑个屁,这个时候早就该出面了。”

    就算一早便出宫了,可这个时候也早就回来了。以老爷子对后宫的掌控,若是不知道德妃在自己这里,那就是真的奇怪了。而且黄琼打赌,自己给德妃家的那位老先生,谥号的事情,老爷子肯定已经知道了。这个时候还没有出现,说明自己的那个处置,他至少还是赞同的。

    德妃家的那位老先生,虽说表面上不吭不响,但却利用自己多次主持会试,以及多年担任礼部尚书,大学士的身份,悄无声息的在文官之中铺下了一张大网。多年来苦心普遍,现在已经达到树大根深地步,更是号称半朝。别所老爷子忌讳,就是换了任何一个帝王都会忌讳。

    会试是为了给国家取士,不是为了给某个人构筑势力。那些取中的进士,都是天子门生,不是哪一个人的门生、卒子。老爷子这些年忍而不发,只是不想引起朝局动荡罢了。这位德妃娘娘,真的还以为老爷子是为了她。或是干脆的说,对他们家的那些事,真的视而不见。

    如今那位老先生驾鹤西行,老爷子只会松了一口气,而不会有任何的悲伤。谥号,就是瓦解那位老先生,苦心构筑势力的第一把刀。去求老爷子出面,这位德妃真的是烧香拜错了庙门。老爷子这次没有第一刀砍到她那里,以及是念及旧情了。否则,德妃还能安稳的坐下去?

    想到老爷子,黄琼心里面却是有些担心。他倒是不担心老爷子安全,有母亲在,十个老爷子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想不明白,老爷子今儿出宫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那对夫妻回来没有?想到这里,原本要回西苑的黄琼,知道他若是正大光明去听雪轩,恐怕门都进不去。

    所以他又批了一会折子,直到夜色很深。才回西苑,但没有去任何一个女人那里休息。在贴身太监离开后,他才施展轻功避开宫内的太监、宫女,轻身来到母亲卧房外的窗子下面。只是等到他将耳朵,贴到母亲卧房的窗子时,里面传出来不一样的声音,却让他微微一愣。

    他现在身边女人数量不少,此时屋子里面的声音是什么,他还是知道的。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位老爷子,都这么大年纪了,居然还能如此的折腾。自己如今在的地方,就是母亲卧房外。里面不是老爷子与母亲,还能是谁?要知道,母亲的卧房,便是自己都是进不去的。

    虽说听自己父母的房,实在有些不太好。可想要知道,如今老爷子究竟什么心态的黄琼,还是耐着性子听了下去。好在老爷子不管怎么说,到底是年纪大了。一炷香之后,屋子里面平息了下来。却是传来母亲的声音:“你不能总这样,都这个年纪应该爱惜自己的身子骨。”

    只是对于母亲的话,老爷子却是道:“冰雪儿,朕已经与你分别十八年了。十八年,都没有与你在一起了。如今,朕总是想着要把这十八年的分别,都给补回来。这一辈子,朕都爱不够冰雪儿。朕的身子骨朕知道,还有爱妻仔细给朕调理身子,朕又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如今朕又将政务,都交给了阿九,现在可谓是清闲无事。有阿九这个能干的儿子秉政,不用整日整夜的批折子,朕更是悠闲的很。朕现在,感觉到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劲头。现在的朕,只想着要补偿冰雪儿。如今政事有了阿九,以阿九的才华,朕操心的机会不是太多了。”

    “除了做好那件事之外,以后朕会经常带着冰雪儿,去咱们年轻时一起去过地方。今儿朕把冰雪儿骗出宫去,就是为了去当年经常去踏青地方。那里曾经有着我们太多的回忆。只可惜,冰雪儿没有带琴,朕也没有带箫,没有能够与爱妻琴瑟和鸣,有些浪费周边的风景。”

第八百三十章 老爷子不肯说的秘密

    老爷子这番话,让屋子外的黄琼不由得翻了翻白眼。老爷子这番表白,这也实在有些太肉麻了吧,以母亲那个清冷的性子,又怎么受得了?自己更没有想到,自己那个看起来一向严肃的老爷子,居然也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来。只是腹议归腹议,黄琼却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

    不过出乎黄琼意料的是,母亲对老爷子这番极其肉麻的话,却什么并没有什么表态。只是道:“其实,你知道我的性子,并不太在乎那些。过去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你也不要太在意了。只是琼儿那里,我其实不赞同他现在便接管政务的。他的性子,还是有些过于操切了。”

    “而且,他有时候走极端了一些,心中的杀意也有些太盛了。此次在陇右、长安,又杀了那么多的官员。你若是真的属意他接你的位置,那就让他好好的沉淀一下。他做的再好,可毕竟太过于年轻了。你总是这么固执,他明显还远不到那个程度,却偏偏还这么早的册立。”

    母亲的话音落下,老爷子却是道:“冰雪儿,你还真的小看咱们这个儿子了。朕之所以,在他陇右平叛之后,没有立即将他召回。而是将他留在西京,单独执掌二路政务、军务,就是为了有意识的磨练他。而他更朕交出的这个结果,朕很满意。几件大事,都处理的很巧妙。”

    “尤其对宗室的处理上,即给了那些不法宗室一个警告,又没有引起宗室太大的波动,可谓是朕心甚慰。冰雪儿咱们这个儿子,可不是那种只会一味刚猛的人。在大事上不仅刚柔并济,手段也非常人所及。冰雪儿,你给朕养了一个好儿子,这天下交给他只会比朕做的更好。”

    “朕,这么多年虽说勤政,可自己的能力自己知道。为君之道上,一心过于求稳。这些年的为君生涯,朕给自己定一个中等,已经算是高的评价了。现在国事日颓,朕的精力却又力所不逮。朝中又是如一潭死水,也需要一个有冲力的人,去好好的去一去颓势,重振朝纲了。”

    “既然早晚都要交给他,那还是早一点交出去为好。朕省下来时日,朕正好多陪陪你,补偿一下这么多年,朕对你和他的愧疚。更何况,让他忙一点好。他太聪明了,无论是才干还是能力都远胜朕。别的不说,单就每年岁入。朕无论怎么精打细算,都有些感觉不够用。”

    “可他却是游刃有余,还能做到有一些结余。这一点,就远非朕能够比得上的。朕每日批折子处理政务,忙的恨不得一天有二十四个时辰。可他,同等数量的折子,一批下来朕忙的要死,他却可以在最短的时日之内,做出最正确的选择。耗费的时辰,只有朕的三成多一点。”

    “朕累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他居然能闲在那里打瞌睡,更是有闲工夫去勾三搭四。他真的以为,他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朕就一点都不知道?朕之所以一直都没有说,就是为了他那点体面罢了。他真以为宫中的事情,能够瞒过朕吗?朕只盼着,他知道权柄越重责任越重。”

    “别真的因为,几个妇人搞出什么不可收拾事情来。你看看他,身边什么女人都有。罪人之妇,罪官家属,别人的下堂妻、寡妇,年龄都已经四十又余的,当真可谓是生冷不忌,可谓是荒唐透顶。这一点,也是朕唯一担心他的。除了这一点,别的朕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咱们这个儿子,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实则将朕的心思摸得很透。就像是德妃娘家的事情,他摸透了朕的心思,才做出这个决定。否则,以他的性子,就算是在憎恶德妃母子,他也不会做的如此彻底。他这个心思那,即能揣摩朕的真实意图,却又能守住自己的底线。”

    “朕累了,他协助朕监国秉政,却是在那里闲的要命。有些事情,朕不说,他就当朕真的不知道吗?现在将权柄交给他,既可以让朕休息一下,也可以给他加加担子。朕在退位之前,在有些大事上,还多少可以指导他一下。就算做一个拴着他的笼头,让他不会跑得太野好了。”

    “他这次从西京回来,朕当时真的有心直接传位给他。这小子有句话说的对,他还需要一定时日再沉淀一下,有时候的确也有些急功近利了。其实朕也明白他的担心,相对于政务上的事情,这小子更担心的是他那些兄弟。也好,朕就在撑上一年,为他压制一下不死心的人。”

    “至于政务,朕真的是不会再管了。朕这一年,为他做好这件事,还有那件事情。这两件事情理顺了,明年他愿意不愿意,朕都要正式将这个大位传给他。朕累了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可担大任的儿子,朕也该歇歇了。余生不长,正好可以多陪着你。”

    只是老爷子这番话,却没有得到母亲的回应。而母亲除了一声轻叹之外,并没有做任何的回应,老爷子自然也不会再继续说下去。而耳朵贴在窗棂上的黄琼,在听到屋子内的异样声音又传来出来,明白老爷子这是要梅开二度的同时,也听到屋内传来了轻微的一下撞击。

    知道这是自己的偷听,被母亲给发现了的黄琼,尽管好奇心仍在却不敢在听下去了。一边心中暗自非议,老爷子是人老心不老。都这把年纪了,居然还要梅开二度。而自己那个性子冰冷的母亲。却是对老爷子这么做,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反对意见,就让老爷子这么折腾。

    黄琼只能感慨母亲的冰冷,原来只是对自己的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老爷子今儿一早出宫,就是为了躲德妃可能的纠缠。什么带着母亲去踏青,不过是借口罢了。老爷子早就猜出自己对德妃娘家,究竟会怎么处置。所以,才一大清早的就带着母亲,溜出去躲了一个清净。

    想到这里,已经回到西苑的黄琼,在心里不由得对老爷子很是鄙视了一番。只是说的另外一件事,到底是什么,倒是让黄琼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这件事,在老爷子心目之中,明显地位很重要。老爷子传国玉玺都交给自己了,这件事情却是一直都还在瞒着自己,一直不肯说。

    难道是南北镇抚司的事情?只是黄琼微微一琢磨,又实在有些不像。南北镇抚司,是有司、是衙门。如果真的涉及到南北镇抚司,老爷子绝对不会说那件事。这个黄琼自认听得还是清楚的,绝对是没有听错的。能让老爷子看的比传国玉玺还要重,这件事究竟会是什么事情?

    始终没有想明白,究竟是什么天大的事情,让老爷子一直都在隐瞒的黄琼,一直到了青紫二萝的寝宫内,脑袋里面琢磨这件事。而见到黄琼过来,青紫二萝连同在这里吴氏,神色之中不由得充满了惊喜。自回到京兆以来,黄琼一直忙着安慰京中诸女,始终没有传她们侍寝。

    让她们多少有些被冷落的感觉。尤其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京兆宫中,她们更是感觉到孤寂。今儿见到黄琼来到自己寝宫,三女又怎么不开心。见到黄琼到来,青紫二萝急忙给他宽衣。而知道这位爷性子上来了,自己三个人未必是对手的她,急忙去将顾氏三女也一并给找来了。

    如今作为皇帝寝宫的西苑,其实整体的面积并不大,也就比原来黄琼居住的藤王府大上不多。这里的亭台楼阁又是一向精巧著称,论起辉煌壮丽远不如一墙之隔的大内。所以,黄琼身边的女人,不可能一人一个院子。当然,这也与他如今身边女人数量,有些多关系很大。

    所以,除了司徒唤霜,以及已经生育,也是黄琼身边诸女之中,地位最高的何瑶与段锦是单独院子之外。一般都是三四个人,每人与两个贴身宫女,两个小太监,居住在一座院子里面。进了宫婆子是有的,但因为太监的数量足够多,所以远不能与在滕王府的时候相比。

    便是蔡氏,很受黄琼宠爱,但因为一直都没有身份,所以也只能与同样有了身孕的李氏,还有唐千红在一个院子里面。不过她们居住的院子内,除了宫女与太监之外,还有稳婆等备用的人。今儿吴氏之所以这么晚了,还在青紫二萝的屋子内,就是因为她们都在一个院子住。

    至于顾氏三女,则是在另外一个院子,需要吴氏打发人去请才行。而黄琼,对于吴氏这个举动,自然是心知肚明。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晚因为听了不少时间墙脚,而格外兴奋的黄琼非但没有反对,反倒是为了吴氏的转变和为自己着想,而心里面感觉到很是有些开心。

    等到吴氏返回之后,一把先将吴氏搂到了怀中。而在半被强迫跟随黄琼到京兆,之前总是逃避侍寝的吴氏。自回到京兆后这几日里,没有见到黄琼却是总感觉心中空落落的。她这才发现,这个年轻的男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自己身边最为可靠,也是最可信赖的依靠。

    所以,在见到黄琼进到青紫二萝这里来,很是让她感觉到了惊喜。哪怕她也知道,这位爷来的并不是自己的寝室。等到被黄琼抱在怀中之后,对于黄琼大势作恶的那只手,只是略微抵抗之后,便顺其自然了。直到被黄琼轻轻向下推去,才低下头接替下面的二萝伺候黄琼。

    而青紫二萝,则主动宽衣解带,并顺从的依偎到黄琼的怀中。这一夜,屋子里面传出的动静,让屋外服侍的宫女,一个个被弄得面红耳赤的。看着屋子内摇曳的烛光,不知道这位太子爷,为何喜欢那些年龄大的。自己一个个那个不是貌美如花,这位爷怎么就从来不看一眼?

    自己这些人论起年纪来,不更是芳华正茂,可这位爷却是从来都不正眼看过自己。都说那个少女不思春,便是待在宫中这种天家的之地,能见到的男人也就是皇帝与太子。其余的太监虽说,可却是一个不完整的人。而在她们的眼中,皇帝年纪又大,哪比的上太子风华正茂?

第八百三十一章 他这是真的喜欢你

    只是,这位太子爷回宫都有数日了,却从来没有点着过她们任何一个人。反倒是,对那些年纪大的妇人异常的喜欢。虽说不知道这位爷,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喜好,可这些自诩为风华正茂,同样貌美如花,却被冷落的年轻女子们。心中对这位太子爷,多多少少的有些了怨念。

    此时在室内正是春色满堂的黄琼,又那里会理会屋子外,那些按照宫中规矩,主子没有就寝,她们也只能在外服侍的宫女们心中想着什么。只是当第二天,他起身之后却发现院子内的几个宫女,一个个都有黑眼圈。这才有些好奇的,多看了这些昨晚明显没有睡好的宫女。

    只是最多也就看了一眼,示意她们不许去打搅屋子内,被他折腾得疲惫不堪,此时还在休息的诸女,便转身去了司徒唤霜那里,再没有看向那些宫女幽怨的目光。只是到了司徒唤霜那里,黄琼才发现蔡氏也在这里。一问才知道,昨儿蔡氏又被司徒唤霜,留在她这里歇息。

    而且不是这一日,几乎自他返京以来,蔡氏一直都被司徒唤霜留在自己寝宫休息。听到司徒唤霜身边尚宫的汇报,多少也感受到了司徒唤霜,对蔡氏这个她唯一亲人依赖,黄琼也只能苦笑。司徒唤霜在遇到自己之前半生孤苦,虽说误打误撞之下,找到了自己唯一的亲人。

    尽管不能对宫中之人,挑明她们之间的关系。司徒唤霜与其他人不一样,刘氏二女身份没有人知道。在加上二女虽说辈分不同,可年龄上却是差不多。与其说是姑侄,反倒是更像姐妹。再加上没有身份,自然没有人注意。其他几女的情况,也基本是与刘氏二女差不多。

    当然,自己家人是知道的。可他身边那些女人,那个不是以他为天,那个不是以他的喜好未喜好?段锦是不愿意理会这种事情,而且这种事情在她们大理国也正常。何瑶对黄琼千依百顺,一贯以黄琼惟命是从。黄琼喜欢的,哪怕是再不应该的事情,她也会为黄琼去做到。

    自己家人没有人会去说出去,外人自然不会知道这其中因果。但司徒唤霜不一样,司徒唤霜是他的正妃。虽说还没有公开册封为太子妃,也基本不怎么管后宫的事情。可谁都知道,将来这位桂林郡王的嫡女,晋封太子妃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所以,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

    这一点,司徒唤霜自己也是知道,她更知道自己不应该,与黄琼身边任何一个女子太过于亲近。哪怕这个女子,就连一个侍妾都算不上。但蔡氏毕竟是她唯一的亲人,尤其是还是她母亲亲生妹妹。不仅仅外貌与其母,足足有六七分相似,性子也极像了她母亲那样外柔内刚。

    蔡氏虽说也没有完全迈过那道坎,可司徒唤霜现在同样是她唯一亲人,更是自己亲姐姐唯一留下血脉。对待这个分别这么多年的外甥女,自然也是相当的疼爱。哪怕性子再清冷的人,也渴望母爱的。也许是在蔡氏身上,找到了久违的母爱,所以司徒唤霜才对蔡氏如此的依恋。

    其实这些东西,黄琼不是不能理解的。只是看着肚子越来越大,身上母性光辉也越来越重,更具风情的蔡氏,黄琼不由得有些挠了挠头。尽管他希望性子温柔的蔡氏,与司徒唤霜好好亲热一些,以改变司徒唤霜清冷的性格。可这种情况继续下去,自己这个丈夫还有什么用?

    相对于二人身份可能暴露,会引起朝中的非议,黄琼对二女如此的亲近,却是有些不着调的感觉到吃醋。当然,这其中他也有一定自信的。因为除了一些知根知底的人之外,在外人眼中司徒唤霜都是桂林郡王的嫡女刘蕊,与蔡氏这样出身江南的官宦眷属,并不可能有关系。

    所以,黄琼才没有将某些东西当做一回事。也许司徒唤霜,从来没有与其他诸女一同服侍他,更没有千依百顺的按照他要求,弄出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花样来。所以,对于司徒唤霜与蔡氏可以理解的亲近,黄琼还是多少有些醋意的。按耐住心中醋意,黄琼陪着二女用了早膳。

    待宫女撤走残羹后,黄琼一把将二女都搂在怀中,抱在自己膝盖上。挨个亲吻了一下,又在二女身上大肆作恶一番,心中那点醋意才烟消云散。而黄琼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如此对待司徒唤霜过。尤其是身边,还有一个身份特殊的蔡氏,倒是让司徒唤霜罕见挣扎了几下。

    只是见到已经习惯了蔡氏,对待黄琼如此胡作非为,却是温柔顺从。因为她知道,眼前这位爷是那种,你越是挣扎他便越兴奋的人。若是自己在挣扎起来,搞不好他会做出更出格事情来。若是换了其他人,蔡氏现在倒也不太在乎了。毕竟与其他人侍寝,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可如今当着司徒唤霜的面,蔡氏却是无论如何,也有些拉不下来脸来。她不想自己仅有的一丝,亲人间的温情也消失了。这几日的接触下来,对司徒唤霜的性格,蔡氏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她是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与自己姐姐一样,都是外柔实则却是内钢的性子。

    见到蔡氏很是顺从的让丈夫轻薄,又看了看丈夫的神色。司徒唤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了她知道无用的挣扎。而看着两张相似,又都娇艳异常的脸,依偎在自己怀中,如果不是摸到了蔡氏的肚子,黄琼几乎差一点直接控制不住自己。哪怕昨晚已经折腾到了很晚。

    而他更担心的是,以司徒唤霜高傲的性格,根本接受不了这种事情,尤其是两个人关系特殊的情况之下。所以,还是打算循序渐进的黄琼,决定不在这一时。反正现在肚子已经很大的蔡氏也不方便,她怀着的可是自己的孩子。黄琼可不想自己的老婆与孩子,出什么意外。

    不过虽说黄琼逼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倒是希望通过今儿的事情,打破司徒唤霜最后的矜持。哪怕还是不与其他人一同侍寝,可将来等到蔡氏生产完毕之后?虽说这种事情不是着急的事情,可黄琼认为只要自己耐住性子,多下一点水磨功夫,这个梦想早晚有一天会成真的。

    想到这里,黄琼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邪恶的微笑。此时依偎在黄琼怀中,任由他一只手不断作恶的司徒唤霜,又那里知道黄琼此刻心中,很是猥琐的想法。反倒是年纪大一些,为人与行事都更为老练的蔡氏,却是从他嘴角露出的笑容,多少感受到一些他心中不要脸的想法。

    虽说没有点破,但也趁着司徒唤霜没有见到,狠狠的瞪了黄琼一眼。只是她这一眼,却让心里面明显有些歪的黄琼,感受到的不是威胁,而是在有意识的那啥自己,而心火更加的旺盛。 只不过,他也知道如今远还没有到该到的火候,这是急不得,急于求成只能适得其反。

    又占足了一番便宜之后,又叮嘱蔡氏注意饮食后,才恋恋不舍的离开。离开之前,还不忘在二女的银盆一样的部位上,很拍了一巴掌。而在黄琼离开之后,司徒唤霜一双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来,想起某些事强忍着害羞问道:“他平日里面,那个需要几个人侍寝才能那啥?”

    她这一问,倒是让蔡氏愣住了,良久才看着她,实在有些哭笑不得道:“他是你丈夫,就他那个跟叫驴一样的东西,你还不知道吗?若是一个女子侍寝,恐怕就是被他折腾死,也无法让他尽兴。怎么,你与他成亲以来,都是你一个人侍寝?他这么能折腾,你怎么受得了的?”

    面对蔡氏的反问,司徒唤霜强忍着羞意,微微点了点头道:“他与我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找过其他人一同。每次他便是没有尽兴,也一直都强忍着。我让他去找其他姐妹,他也是从来不去的。可这种事情,又那里好意思问段姐与何姐她们,所以我才一直都不知道。”

    司徒唤霜的回答,让蔡氏轻轻的将她搂在怀中,轻声的叹息一声道:“傻孩子,他这是心疼你,也尊重你这个正妻。若是换了别人,那次不得五六个人才行,有时候连那两处都用上了才行。对你,却是一直都宁愿强忍着,也不愿意找别人,他对你真的是喜欢到了骨子里面了。”

    听到蔡氏的话,其实一直都知道丈夫这份心意的司徒唤霜点了点头。不过她不明白,蔡氏说的那两处是什么。直到蔡氏贴在她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之后,她才羞得双颊更加红得吓人。磕磕巴巴道:“他是怎么想的,那里,还有那里是能用的吗?你不会也被他那啥了吧?”

    看着已经身为黄琼的妻子,面对那个家伙的时候,还如此单纯司徒唤霜。想起跟在这个家伙身边的经历,还有他折腾出来的那些花样。尤其是到他身边后,第一次被强迫的经历。蔡氏又轻叹一声,轻声的道:“他对我还是算很好,倒是没有强迫过我,没有逼着我用那里。”

    “可上面,却是没有逃过去。至于其他的,京兆的我不知道,可这西京那几个都没有能够逃过去。不过有时候是被他强迫的,可有时候也是没有办法。他那个太强了,实在被他折腾得受不了,只能随了他性子了。怎么办,若是让他折腾下去,第二天就没有几个能走路的了。”

    “不过,我与李氏都是到他身边,没有多少时日就有了身子,被他折腾的倒是差一些。可其他人,却是没有少遭罪。其实这天底下,又有那个女人不吃醋,喜欢身边的男人找这么多。可他那个太那啥了,大家也只能由着他来了。我第一次的时候,两天都没有能下来床榻。”

    不想在这件事说的太多蔡氏,倒是转了口风。看着面前风华正茂,因为脸色有些羞红,艳丽犹如一支海棠花的司徒唤霜,眉头有些微微皱起道:“你若是总这个样子,不能让他尽兴,将来又怎么能怀上孩子?你是他的正妃,又是他最宠爱的人,若是一直怀不上身子这那行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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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河山介绍:
传说中破军、七杀、贪狼三星齐出,便是天下板荡、改朝换代之时。一个表面看还处在盛世,但平静的表面下却是危机重重。内有诸王夺嫡,外有敌国虎视眈眈的朝代,却突然出现三星联动的天象异变。暗藏野心,手握天下财富有三成的勋臣之后。夺嫡之争越演越烈,甚至动辄刀兵相见的诸皇子。雄踞西北,一心想要割据一方的游牧铁骑。还有潜藏在西南,时刻不忘恢复故国的前朝余脉。三凶星的预言,究竟会落到谁的身上?黄琼,一个自幼生长在冷宫中的皇子,面对复杂的局面,究竟该如何破茧而出,该怎样才挽回危局重定河山?定河山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定河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定河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