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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雪云中路     定河山txt下载     定河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三十九章 奇葩父子

    江湖人士其实在面对大军时,其实能起到的作用极其有限。因为军队本身就是一个组合的团体,没有人会与江湖人士一对一做对厮杀。长枪、大盾组合,外加上弓箭都是对付江湖人利器。尤其是弓箭组合,堪称对付江湖人的利器。黄琼最喜欢的,就是用弓箭对付江湖人。

    但江湖人如果依靠着身上功夫,组成以军队冲锋阵型,与当面的对手做对厮杀,这效果就不一样了。桂林郡王身边这些侍卫亲军,虽说手中都是钢刀一类的短兵器,可都受过一些军队类似的组合训练,相互配合缜密。关胜组织了几次冲锋,却都没有将这些人组成阵型冲散。

    虽然关胜集中了一批弓箭手,以乱箭的方式也射死射伤了不少,但始终未能解决。这些人将桂林郡王护在忠心,一方面不断组成阵型,阻挡三面官军的冲杀。一方面找准了一个点,拼命的发起冲锋。这些都是身负武功之辈,以关胜所部的精锐,在局部居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近一个时辰苦战下来,关胜一不留神,被这些亡命之徒硬生生的给撕开了一个口子,掩护自己的主子向着南面冲了出去,然后拼了命的打马,一路向南狂奔。只是等到这些人护着桂林郡王,冲出关胜伏击圈的时候。这一百他贴身侍卫亲军,只剩下了十多个功夫最高的人。

    其余的人,不是死在了箭雨之下,便是葬身在长枪大戟组合之下。就这十多个人,还是仗着他们这一百侍卫亲军,所乘的都是上等天竺马,才护着主子冲了出去。冲出伏击圈的这些人,又那里顾得上忧伤。护着桂林郡王,纵马向着梅关方向一路狂奔,那里还有两千军马。

    虽说关胜立即下令自己携带的,之前一直都没有投入战场的三百骑兵追上去。但这些骑兵所骑的都是契丹马,虽说已经是大齐国内最好的战马之一,可与那些天竺马相比,还是差了许多。但到底是四大营精锐出身,这样这些骑兵没有理会马匹的好坏,只管一路狂追了下去。

    一直追到了距离梅关,不足二十里的地方。与总算接到消息,派出人马接应的梅关叛军一部,不顾疲惫,小小的打了一仗之后。面对在梅关的优势叛军,才在关胜带领之下,稳住阵脚徐徐撤回了南安。至于跟随桂林郡王一同撤出南安城的,那六七百的叛军因为都是步军。

    才南安城一路跑到这里,连累带饿早就没有了一丝一毫战意,只是靠着意志的支撑,才一路跟着撤了下来。见到官军四面合围了上来,自己又被丢下,知道再打下去就是一个死,倒也干脆利落的在几个低级武官带领之下,丢下军械投降了。垂头丧气的被押回了南安城内。

    而这些叛军在被押回城时候,等待他们的是愤怒的百姓,劈头盖脸的砖头瓦块,外加烂菜叶迎接。一时之间,这些昨儿还在城内耀武扬威的叛军,被砸得头破血流。好在张天德口才还算好一些,软硬兼施的,好声劝住了城内这些极其愤怒的百姓,才没有惹出太大的事端来。

    倒也不怪百姓如此的愤怒,那些妇人在被救出来之后,不仅几乎都是遍体鳞伤,还有很多甚至几乎连路都已经走不了。而在肃清城内抵抗之后,接到属下报告,四个城楼里面关了大量一丝皆无妇人的报告后,张天德便立即将四个城楼团团围了起来,并传令擅入者杀无赦。

    同时,让城内百姓带着衣物前来认人。并召集了几乎城内,昨儿因为年纪太大,而没有被掠走的老妇人,过来帮着检查外加将衣物给送进去。等到被招来的百姓前来认人的时候,看着自己家人遭受如此虐待,这怒气又岂能压制下去。更何况,还有不少人家因为反抗被杀绝。

    尽管面对着愤怒的百姓,张天德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将沸腾的民怨压制下去,可他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个地步。杀俘虏,他是不敢的,也是大齐军规所绝对不允许的。不过在被俘的叛军指认之下,张天德将那个出了这么一个损招的谋士,直接拎了出来当众一刀给杀了。

    只是为了解决民怨,一刀杀了这个谋士的张天德不知道,他杀的这个叫做谢赟的谋士,可谓是桂林郡王智囊之中的重要人物,掌握了很大的机密。此人屡试不中,对朝廷一向积怨极深。在偶然之下,投靠了桂林郡王。因为极其擅长阴谋手段,便一向被桂林郡王依为心腹。

    与那位被桂林郡王,安插在蜀王身边赛毒士号称双毒。桂林郡王很多私密事情,都是他经手办理的。相对于并不被桂林郡王信任的陆文涛,这个谢赟更为桂林郡王信任。张天德一刀杀了此人,外加十余个守军中的武官,倒是平息了南安城内百姓愤怒,但很多东西也断了线。

    恐怕就算抓到桂林郡王,很多东西也查不明白。因为很多东西,虽说是桂林郡王下决定,但具体执行都是这个谢赟执行和落实。甚至很多安插在其他地方的暗线,潜伏的人,都是这个谢赟掌握的。杀了他虽说压下了一场事端,但也就等于很多事情,恐怕永远都查不清楚了。

    而等到关胜返回南安城的时候,城中的百姓怒气已经去了一半还多。否则,迎接那些俘虏的,可就不单单是这个待遇了。见到专程在南安知府衙门内,等待自己的张天德,因为没有抓到叛王,而多少有些失落的关胜,倒也没有任何的解释。而是跪在地上,向着张天德请罪。

    虽说没有抓到最大的那条鱼,张天德也多少有些失落。可抓到了那个叛王册立的伪皇帝,皇后、太子、太子妃,以及大部分谋士,对于他也不算是一无所获,一场大功已经是妥妥的。所以对于关胜请罪的举动,张天德也是一笑了之。这场大功,面前这个年轻将领才是首功。

    自己能抓到这么多的大鱼,倒是应该感谢当初一力主张偷袭的他,又那里有怪罪的道理?

    将关胜搀扶起来之后,张天德也安慰了他一番。只是等到那位发现自己落到朝廷手中,当然还不知道老爷子,已经提前传位给黄琼。还以为自己还是当即皇帝的皇叔,自以为朝廷不敢杀自己。还在那里作天作地,张嘴闭嘴要见当今皇帝的那位宏武皇帝,被带上来的时候。

    见到这位虽说是被叛王册立的伪皇帝,可不管怎么说,就算做一个招牌,多少也会善待这位以前的豫章郡王,现在的宏武皇帝,无论是张天德还是关胜,都被这位老兄鼻青脸肿,本来就很肥胖的脸上,如今更是胖了一大圈,几乎看不出来本人相貌的样子,给吓了一大跳。

    只是在听了这位宏武皇帝,开口便骂骂咧咧一番,与自己翻脸的汉王,哦,也就是桂林郡王虐待圣君后。又是要这个又是要那个,又是让面前这群武将,立即给自己找大夫,找几个美女好生抚慰他的话,二人都知道这位主挨揍的原因了。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奇葩玩意?

    一个从贼的郡王,还当了一段时间的伪帝,身上到现在还逾越穿着龙袍。尽管几个人都认出,这身明黄色的龙袍,好像大概是从那个戏班子,那里弄的戏服加班加点多绣了几条龙改成的。可就算是戏班子的龙袍,也是他该穿的吗?还一口一个的朕,谁给他的这么大胆子?

    如今被抓了之后,居然张嘴便要吃这个、要那个。最后更是舔着老脸,要求他们将在赣州,抓到的那些侍妾还给他。还强烈要去,将他送回赣州的豫章郡王府。哦对了,就是他在赣州那个所谓的行在。而他那位太子,则更是一个奇葩。看着一身道袍,很有些道骨仙风样子。

    可这一张嘴,却是索要当初被丢在赣州的炼丹炉,还有那些同样被丢在赣州所谓的法师。他修仙是一件大事,一刻都不能耽搁的。若是因为他们这些无知的人,耽误了他本身的修仙大计,当以死罪论处。这位到现在不仅摆着太子爷谱,还整日里面以半仙自居的家伙。

    差一点气的一众武官,一拥而上给他一顿暴擂,直接让他坐地成仙,提前实现他的修仙梦。这对父子两个的奇葩,让二人以及在座的其他各级武官,简直真的是开了眼。若不是这对父子的宗室身份,就怎么说会话的功夫,就他们没事找事的德性,估计得挨揍不是一回了。

    只是奇葩归奇葩,可这对父子二人,尤其那位还不知道,等待他未来的究竟是什么的豫章郡王,该怎么处置,还是要请旨的。既然他的家眷,目前还都被拘押在豫章郡王府,还没有来得及处置。被这个家伙烦得要命的张天德,在冷冷的告诉这二位。

    如今皇上已经退位为太上皇,太子爷已经登基为帝的大势之后。没有理会这位当即便吓得脸色苍白,死活抱着自己大腿不敢走的家伙苦苦哀求,恳求二人放了他们去广南东路。只要他们肯放人,他们可以将阖府的财宝,还有府中无数的美女,都送给这些武官。

    无论是张天德,还是关胜,都没有想到新君,对这位肆无忌惮的家伙威力如此大。不过一想到自己在夺取赣州之后,听到百姓提起的这位主,在赣州干的那些恶事。在想起新君整顿宗室的事情,二人便明白这位生冷不忌的主,为何听到太子登基之后,如此的惧怕到极点。

    估计这位还当了几天皇帝的家伙,押送进京之后,最好的结局也就是关到西京那个传说中,曾经胖得连走路都费事的庆阳郡王,关进去没有几日出来,便身轻如燕的小黑屋子里面。搞不好赐死也有可能。不过无论他怎么恳求,甚至是伏在地上苦苦哀求,也没有人会去理会他。

    张天德直接派人,将这对奇葩的父子,外加同样被抓到的那对婆媳,一并解送去赣州。这对婆媳,长得太过于妖艳。自己看守她们的人,都是心肠早就炼成铁石一样的人,便是见到这两个妇人,都有些于心不忍。张天德又那里敢,留下这么两个祸水一样的女人在南安城。

第九百四十章 置之于死地

    而据同样被俘的人供认,这对婆媳不仅是伪皇后、太子妃。自从叛王占领了赣州之后,便一直给叛王做了情人。此事,原来的豫章郡王府,除了那位宏武皇帝不知道之外,早已经是人尽皆知。至于那位一心想要成仙的太子是知道的,但只要不来打搅他修仙,他是不会管的。

    别说自己老婆外面跟了别人,就算是在荒唐的事情出现,他也不会有丝毫在意的。人家的追求是高尚的,纯粹的人间大道。至于人间男女之间的欢爱,对于他来说,不过是阻碍他修仙得道的一个魔障罢了。至于娶妻,不过是给自己老子一个交待,生子则是没有那个闲暇的。

    若是有人代劳,不用他亲力亲为,那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了。反正他老子儿子众多,王府承认的,养在外面不承认的,儿子、女儿一大帮,继承人也不差他一个。对于这位主来说,什么事情都没有修仙成道重要。那才是他唯一的正经事。其余的什么事情,都是不值得一提。

    不过这两个女人,之所以能够跟着逃出赣州,并一路跟着到了南安。也正是因为叛王,在霸占了二人之后,对这二人一直都很宠爱,所以彩泥跑路也不忘带上。否则早在赣州被偷袭的时候,就与其他豫章郡王府其他那些女人,甚至豫章郡王其他子女一样,都早就被丢下了。

    担心这二女实在太过于妖艳,留在南安城内会搞出什么事情来的张天德,派人将二女的脸涂成漆黑后,一并派人押送赣州。连同被俘的其他人,连同南安府、赣州二府从逆的其他诸官员,等待朝廷处置圣旨下来再行处置。这些人,都是他们没有权利处置的,留着还能做。

    而他自己,则抓紧时日修补城墙,动员城内民众和抓获的俘虏,将护城河疏通了,以便迎战南返的敌军。至于南安城内原本匮乏的粮草,他倒是不愁的。前次在赣州缴获粮草堆积如山,这次运到南安不少。足以应对这五千军马一个月存粮。甚至还发给了南安府百姓不少。

    其实,对于张天德准备在南安迎战的想法,关胜并不是太赞同。他认为南安府城太小了,城墙又如此的残破,护城河干涸的连三成水流都没有。更为关键的是,向南不到一百里,便是叛军驻扎了五千军马的梅关。一旦叛军主力南下,梅关之敌北上,南安城将会腹背受敌。

    最为关键的是,如今留给自己备战的时日真不多了。与其死守狭小、残破不堪的南安府城,还不如放弃实际上,并无太大固守价值的南安府。全军撤到城池高大坚固,而且粮草极其充足的赣州府。与赣州的一千五百军马会和在一起,这样也避免了被叛军主力各个击破的风险。

    就算不撤往赣州,可撤到南康州固守,与赣州城成犄角之势,也要比留在这可谓是三面受敌的南安府要强的多。而关胜并不知道,最早张天德也是这个想法,在拿下南安府后,他比任何人都打算撤回赣州。他虽说职务不算太高,可毕竟在军中练多年,这点眼光是有的。

    但在破城的时候,南安府百姓被叛军糟蹋得满城痛哭惨象,却是让他久久不能释怀。那些妇人,被从城楼之中搀扶出来时,连路都走不动的惨状,便是他这个老兵都心有余悸。当然百姓的惨状,也只是让他最终选择留下来一原因。最终让他选择固守南安的,还是战场原因。

    他是武官,一切考量还是要以打仗为主。作为一名战场上一路厮杀过来的,纯行武出身的中级武官,张天德的眼光要比关胜高一些。关胜虽说出身西京留守殿前司,马步军都指挥使欧阳老爵爷身边,按理说应该名师出高徒。关胜参加此次南下作战,表现也的确算是很抢眼。

    可问题是,欧阳老爵爷生前他基本侍身边,所有的兵法都是在练兵场上学习到的,纸上谈兵的时日更多一些。本身,并几乎没有什么实战经验。前次欧阳善跟随黄琼陇右平叛,因为欧阳老爵爷身体的原因,他作为老爷子的关门弟子,一直都留在老爵爷身边服侍并未参战。

    为人虽说机敏、干练,但实战经验匮乏也是他最大的症结。在有些问题上,尤其全局上相对于张天德还差一些。撤到城池坚固,粮草充足的赣州府,对于这五千军马的确是最好的局面。可对全局来所,却并不是一个好办法。就整个的全局来说,赣州的确比南安府重要的多。

    但在如今的江西南路战场上,南安府的重要性却是在赣州府之上。南安府地处江南西路西南端,向南便是地处江南西路与广南东路交界处的梅关。向西便是湖广南路的桂阳。自古以来,便为江南西路西南地区的门户和咽喉所在。而且东北方向,沿着章水溯流而上便是赣州。

    相对于南康州,南安府才真正是如今赣州门户所在。只要守住南安府,便彻底的切断江南西路战场上,叛军与广南东路之间联系。也堵住了湖广叛军,迂回包抄江西战场侧翼。通过同时就算北面战局如何变化,广南东路叛军都无法增援,而切断了章水就连粮草都不能补充。

    张天德认为,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便是将自己以及这五千军马,置之于死地。固守南安城,在这里死死的拖住广南东路的叛军,增援江南西路战场的通道。同时切断如今同样孤悬在九江的,叛军主力辎重的来源。没有了补充,看他们那些犀利的大炮,还能有什么作用?

    南安府如今的残破不堪,是历任知府与兵备道,以及江南西路节度使的原因,并非是南安府位置真的不重要。所以在张天德看来,守住南安府的意义更大。只有守住了南安府,才能保证后面随时可能在进行的大决战,主力后顾无忧。所以,他一方面加固城墙疏通护城河。

    一方面督促赣州府方面,将缴获的叛军囤积在赣州府的粮食、弓弩,通过章水尽可能多的运到南安府。并且将城外的大炮,全部运到了城内。并将南安府的青装年,尽可能的集结起来,发给缴获的军械,进行适当的训练。年纪略大的中年人,则被他发动起来,上山开采石头、砍伐树木和竹林并运回城内。征集城内外和周边的猎户,在城周边设置大量的陷阱。

    南安府是江南西路,本有名桐油生产地。张天德便筹集了大量的桐油,都运到城头上。至于妇人既不能上城头参战,又不能上山去打石头、砍树木,张天德便将她们组织起来,编织草袋。总之一句话,能编织多少就编织多少。张天德这一系列操作,将各级武官都搞糊涂了。

    不过城内的百姓,倒是不用怎么动员。经历过自己的妻女被凌辱事情后,对那些叛军恨之入骨的城内百姓,都在担心叛军返回之后再一次遭殃。所以,都自发的组织起来,张天德怎么吩咐就怎么做。几日之内,城头上堆满了从山上打过来的石头,砍伐的木料和收集的桐油。

    而对于张天德来说,北面危险性不大。除了曹锐带领的大军之外,从九江府到南安府之间,沿途还有欧阳善带领的一万两千军马。九江府的叛军主力,虽说有近十万的人马,但直接杀过来的可能性不大。对于他来说,最为危险的是与他近在咫尺的,如今在广南东路的叛军。

    广南东路叛军虽说只有几万,战斗力也并不强,可距离南安府的距离太近了。自己把那位桂林郡王,赶得如过街老鼠一样,差一点直接生擒。此人一向位高名重,如今搞得如此的狼狈,不报复就怪了。这些日子一直都没有动静,估计是在四处调集军马,准备要报复自己。

    如今自己这个始作俑者,现在远离大队军马,等于孤军孤悬在这南安府,便成了其最好的报复目标。更何况,叛军在江南西路战场上连战连败,急需一场胜仗来鼓舞士气。自己这个孤军,还是离着他们老巢最近的孤军,就成了他们最好的报复目标,自己必须要做好准备。

    张天德这个担心,绝对不是无的放矢。一路逃回梅关的桂林郡王,几乎被气得半死。他苦心招募了那么多的江湖人士,作为自己的贴身侍卫亲军,这一次便折损了几乎七成。带到赣州的那些谋士,也在这一次全军覆灭,一个都没有跑出来,这犹如折断了他一只胳膊一样。

    而最让他担心的是,自己在江南西路还有十万大军。如果不夺回赣州、南安,这十万大军想要撤回都不可能。在想起自己这一路,像过街老鼠一样,从赣州被撵到南安不说,还差一点彻底的栽在南安府。全仗着自己的那匹天竺马好,护卫拼死相搏,狼狈不堪才逃到了梅关。

    更让他难堪的是,他一路逃到梅关。因为担心官军趁势攻打梅关,实在又有些不放心。便一路又从梅关撤到了南雄府,才彻底的停住了跑路的脚步。结果在到南雄府之后,派出了大量人员四处侦察才发现。这几日围困南安府的官军,全部加在一起你,居然一共就五千军马。

    至于官军攻打赣州时候的那些军马,则只在南安府外待了两日,便趁着夜色不知道撤到那里去了。到目前为止,那些撤离的官军还下落不明。而且赣州府,现在官军的数量也不算太多,也一样只有一多千军马。二者相加,也不过七千多的人马,其中骑兵更是还不到一千。

    在得知自己被总共才五千的官军,像是撵狗一样四处乱窜,这位主的一口老血,差点没有吐出来。早知道对手才五千人马,自己无论如何要拼一下。气得发了疯一样的桂林郡王,立即下令调齐广南东路境内,所有能够调动的军马,甚至还从广南西路老巢,调集了一万军马。

    复仇心切,甚至有些被冲昏头脑的他,还命令湖广叛军改变计划,不要在去九江府。抽出半数的兵力,直接就地南下,走南昌府、袁州、吉安诸府,直接配合自己反攻南安府。

第九百四十一章 降了便是

    铁了心要一雪自己从赣州被赶到南安,从南安被赶到梅关前耻的他。盼望着将南安城内那些官军,扒皮抽骨方能解决心头之恨。极西大秦不是有把重犯,钉死在十字架上习惯吗?等到自己破了南安城后,也要将所有俘虏都照此办理。将他们沿着官道,从南安一直钉到赣州。

    当然,也是一世枭雄的他,坚决要收复南安城,也不单单是为了自己雪耻。更为重要的是,他还是要打通与前面的大军联系,不能让自己在江南西路战场上,这十余万精锐被官军包了饺子。南安府虽说是江南西路,面积最小一个府,可问题是现在在整个战局上的位置很重要。

    甚至可以说,是处在一个举足轻重的位置上。这五千人只要恰在这里,便切断了广南东路与江南西路之间的联系,也就等于切断了自己与前面的联系。所以,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南安府这五千朝廷的官军,他都必须要解决。至于那位宏武皇帝一家子救不救,倒是无所谓。

    除了撤到南雄府,夜里寂寞的时候,偶尔想起那对妖艳异常,伺候得自己极其舒服的婆媳之外。对于那位能闹出花样的主,他是见都不想再见一眼。丢了一个傀儡,对于他来说并没有啥大不了。江西这边的宗室丢了,湖广南路那边的军中,还抓了一个郡公外加两个将军。

    大不了,让他们押送过来,再册立一个傀儡便是。实在不行,自己直接撕破脸皮,自立为帝也不是不可以。南安之战,真正让他肉疼的是,那些他苦心搜罗来的谋士,还有侍卫亲军。不过在眼下身边谋士奇缺的情况之下,他犹豫了良久,还是将被他丢到广州的陆文涛调回。

    眼下一口气退到南雄府的桂林郡王,不断的在调兵遣将,势要将孤悬南安的张天德所部吃掉。而此时在九江府,接到桂林郡王立即全军南下,救援南安府手谕的宋偐却是一筹莫展。之前面对一个赵无妨,已经让他很头疼了。如今已经率大军赶到的曹锐,让他更是难以应付。

    他空有兵力上的优势,可问题是,在战场上不是数量多就能战局优势的。之前赵无妨的死守不出,已经让自己打的精疲力竭。而在曹锐的大军赶到之后,连日鏖战下来,自己并未占到一点便宜不说,还吃了不小的亏。虽说今儿折损一千,明儿丢到八百,远不到伤筋动骨。

    可如今此次江南西路战场之上,储备了十余万大军的所有粮草,并几乎全部辎重的赣州丢掉了。自己在九江府,现在很难得到粮草和辎重供应。尤其是在得知身后那位主,被困在南安府之后。全军本就因为久战不下,而有些低迷的士气,如今更是可以肉眼所见的快速滑落。

    在接到桂林郡王调令之前,自己实际上便已经转攻为守了。每日能做的,便是集中几十门大炮,对着对手的营垒轰击罢了。之前这些大炮跟不上行军速度,现在拿下南昌府,总算可以通过水运,来跟得上进军步伐。自己原本还想着大干一场,拿下九江在顺江而下夺取江宁。

    却是没有想到,那个赵无妨年纪轻轻的,居然如此难啃。靠着收拢的不到一万溃军,还是战斗力最差的卫军,守得几乎是滴水不漏。自己猛攻了近半个月的时日,都没有能够拿下九江城。硬是让那个家伙,坚持到了曹锐带领主力赶到。曹锐带的军马,那可是四大营的精兵。

    连番几场大战下来,自己又很是吃了一些亏,而且这个亏吃的还不小。这个时候撤退,全军转向南面作战,这军马还能约束得住吗?要知道,四大营一向都是以骑兵突击,闻名天下的。从九江到南昌府,这一路上的地形,正好够这些骑兵发挥作用,这骑兵一追不成了赶羊?

    此时身心皆疲的宋偐,看着麾下的将领,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诸位,现在看我们该怎么办?如果按照王爷的要求南下,想要平安的撤到临江府都很难,更别说南下去南安府解围?如果不按照王爷钧旨办,至王爷于险境,我们都将吃不了兜着走,更关系到诸位的身家命运。”

    “撤,在官军的骑兵追击之下,这十万大军搞不好就放了羊。不撤,王爷一旦出什么事情,这群龙无首,恐怕等待我们的后果只会更差。今儿把大家召来,就是想要商议一下,下一步我们该怎么走。此事关系到在座的诸位,以及这十万大军命运,也希望大家能够群策群力。”

    宋偐这席话说罢,他的这些将领却一个个的低着头,谁也不敢说话。很明显,在座的都清楚,这是一个极难的选择。别说或是因为被收买,或是因为被胁迫,或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后归降的武官。便是那些桂林郡王心腹的武官,面对眼下的这个形势,也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傻子都知道,自己若是撤退,周边那些官军不可能不追击。可若是不撤,王爷那里根本就无法交待。若是王爷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非但自己成了无头苍蝇,单就这十万大军,当场溃散的可能性都有。从九江府到南安府,可不是几十里、上百里,而是足足几百里的路程。

    这一路上到处是河流纵横,处处都可以成为战场。若是官军集中大批骑兵突袭,到时候又该如何?十万大军,看起来数量很多。可对面是什么人?那是名闻天下的四大营精兵。到时候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过,这十万大军非但救不了王爷,反倒是极有可能将自己也搭进去。

    最关键的是这十万大军撤退,肯定要留一个断后的。若是自己说了话,这位心中恐怕也是打定主意撤,只是没有选好断后人选的宋大人,来一句正好那就你来断后。这岂不是将自己放在油锅里面了?跟着大队撤军,大家都没有什么信心。留下来断后,那不是基本就是等死?

    正因为大部分心中都是这么想的,所以谁无论宋偐如何的追问,这些将领没有一个敢说话的。因为谁都不傻,都知道这个时候,救王爷才是最为重要的。王爷那边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就算这边拿下江宁府,那边也饶不了自己。到时候自己掉脑袋不说,还要连累全家人脑袋。

    如今自己跟随王爷出兵江南西路,可自己的全家人,可还都在郡王府手中攥着呢。这些个东西,大家可都是看的很清楚。所以救王爷是必然的,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救,就算不能全部平安撤走,可怎么才能将这十万大军,从朝廷最为精锐的官军眼皮子低下,至少撤走大部分。

    于是,都不愿意留下来,断这个后的各级武官,便来了一个万言不如一默。无论宋偐怎么催问,就是谁也不说话。见到所有的人,都依旧不开口的。扫了一眼在座的诸将后,宋偐咬了咬牙道:“王爷那里必须要救。但九江府这边,必然要有一个断后,掩护全军撤退的人。”

    “既然你们都如此保持沉默。那么,我就直接下达军令了。邓铭都指挥使,本官将所有大炮留给你,由你带着你部一万军马,必须死守德安至少五日,掩护全军南撤。其余所有人马,每人带足七日的干粮。今儿晚上三更,以林指挥使的五千龙骧右军为前锋,全力向南撤退。”

    三下五除二安排完毕之后,宋偐一改之前的和颜悦色,语气之中冰冷的道:“本官既然奉王爷钦命,统带大军平定江南西路,那么便是这里的绝对统帅。诸位都是武官,将令一出军破身死的道理,你们应该都是清楚的。之前本官给过你们说话的机会,你们既然都不肯说。”

    “那么现在本官既然安排了下去,那就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谁若是不服从本官的将令,那本官也只能代替王爷行军法了。到时候,别说本官不给诸位机会。若是有人现在想要给本官撂挑子,可以,交出你的部曲,现在就可以从军中滚蛋。否则,别怪本官军法不认人。”

    说到这里,宋偐坐在那里,端起一盏茶轻轻的抿了抿之后,才又扫了一眼在座的几乎所有指挥以上的武官后道:“若是现在不肯走,等到大军开拔之后,谁若是再想走,到时候可就由不得你了。现在,若是没有异议,就马上去着手准备。记住,带不走的辎重,全部都留下。”

    原本老好人一样的宋偐,此时语气之中的杀意,让在座的武官都知道。若是真的在这个时候说交出部曲,脱下身上这身铠甲走人。恐怕别说走出这座营寨,恐怕就连这间营帐都走不出去,便得人头落地。所以,在宋偐公开宣布交出部曲可以走人的时候,没一个人敢应声。

    如今见到宋偐放人,所有的人立即站起身来,想着被点命留下来断后的邓铭,投去怜悯的目光之后,纷纷的转身离开去做准备去了。而被他单独留下来的邓铭,则是一脸苦相,明显对于自己被新分配的工作很是不满意。也是,对面可是四大营中的锐建营,换了谁都一样。

    而看着自己这员老部下一脸的愁苦,宋偐却是没有理会他,而是沉吟了一下之后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在调任广南东路节度使左卫兵马使之前,一直都是在边军的燕山府任职。换句话来说,对面的如今总督江南诸路军务的曹锐、曹大人,应该是你多年的老上司。”

    话音落下,宋偐未等邓铭说什么,便转过身看着帐外的点点繁星,轻叹一声道:“其实,你不用如此愁眉苦脸。你与我不一样,当初你本就是被裹挟进来的。手上,也没有沾上什么鲜血。在边军的时候,多少还有些功劳。虽说要受点苦,但想必那边是不会太过于为难你的。”

    说到这里,宋偐突然转过身,对着邓铭说出了一番让他目瞪口呆的话:“你不用按照我说的那样,死守广德州五日。只要帮我拖住对面三日,便直接投诚就是了。那边如今是你老上级,有他照应着,你不会有什么大事。至于这边,现在看失败也就是朝夕罢了,没有前途的。”

第九百四十二章 可以顺江而下

    听到宋偐让自己三日之后便降了的话,邓铭惊呆了良久。他甚至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这位自从自己调任广南东路后,便是自己老上级的上官。只是沉默良久之后才开口道:“大人,您原本也是朝廷命官,当初也是身不由己。既然局势到如此地步,不如您也一并降了算了。”

    “你麾下这十万军马,是汉王所部的精锐所在。若是您请降,那么整个江南西路便大局已定。这对朝廷是有大功的。如今新君即位,也正是用人的时候。末将以为,既然叛王失败已经成定局,那您还不如一并降了便是。正像是您说的,哪怕遭一些罪,总比全家人掉脑袋好。”

    只是对于邓铭的劝说,宋偐却是摇了摇头道:“晚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一步错,却是步步错。当年任上贪图汉王的重金,为汉王在十万大山中训练了二十万大军。整个广南东路所有不肯降的文武官员,又都尽数死于我手中。手上沾了太多血,再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便是新君不念旧怨,可那些死在我手中的文官家人能饶过我吗?他们都是进士及第,他们那些遍布整个大齐官场的同年,又岂会放过我?原本想着朝廷诸将都已老迈不堪,能战之军不过四大营与西京大营罢了。汉王依靠祖辈留下来庞大财力,割据江南一隅至少没有问题。”

    “却没有想到,这位当初的储君,现在的新君手段实在太厉害了。他放着那些老迈不堪的老将不用,却启用了大批的新锐将领。曹锐原来不过是一个三品锐健营的都指挥使,如今却是权倾整个江南的总督军务。赵无妨原本不过是虎牢关四品都统,如今成了二品江西节度使。”

    “还有那个抄了我们后路的欧阳善,不愧为家学渊源的将门虎子。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能打,硬生生的靠着一群战力弱鸡的卫军,挡住了我的攻势,坚持到了四大营的精锐增援。单就这份胆魄,便是汉王远不及的。现在看,手中无将可用的却成了汉王,也就有了今日的局面。”

    “更何况,汉王对谁都不信任。他将这十万最精锐的人马交给我,就没有一点提防吗?我若是说出一句投降朝廷的话,恐怕你我都活不过金娃。你今年还不到四十,你还年轻,不要与我一般,一条路彻底走到黑。汉王埋设在i队伍中的眼线,我离开之前会全部帮着你调离。”

    “不过,你自己也要有一些准备。你部下之中那些不听你话的,直接处理了便是。你只要在广德州固守三天之后,便可以自由行动。不过,我劝你一句话。如果不想投降朝廷的话,那自己单独离开。这天下那里都可以去,就算去投效北辽,也绝对不要在回到汉王身边。”

    “汉王不仅远非明主,现在心胸也远不是表面上那么开阔。自从出兵以来,所作所为没有半点开国帝王之相,到更像一个锱铢必较的商贾。你若是回到了他那里,恐怕只能死的更快。我该说的话与你说了,不该说的话,今儿也与你说了。至于你究竟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吧。”

    看着说完这番话之后,一脸疲惫,明显不打算再言语的宋偐。邓铭知道此时在劝也没有用,向着宋偐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之后,便转身离开了。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他身后的宋偐却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因为他知道,也许三天都极有可能是一个幻想。

    不是说邓铭不会听自己的话,而是当年在燕山府任上,便赫赫有名的曹锐,给自己安全撤离的机会,实在是太过于渺茫了。可谓是身经百战的曹锐,又岂会真的发现不了自己撤退的举动?至于被自己留下的邓铭,又那里轮得到曹锐去对付?一个赵无妨,便足以对付他了。

    只是事已至此,已经再无任何退路的自己,就算知道继续走下去必死无疑,可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正像是当初与邓铭说的那样,一步错便步步错。现在只盼着,自己别败得太惨了。至少能带一半的人马撤到南安府,只是好能把那位主给救出来。否则,就真的要散了。

    只是宋偐打算的很好,但曹锐这种老将能让他安全撤走?实际上,从接到欧阳善八百里加急,送到的捷报,曹锐就死死的盯着战场上的一切动静。宋偐撤退的行动,尽管一直都很小心翼翼的。但近十万大军的撤离,又岂能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的撤退一开始,曹锐就发现了。

    至于被他留下来断后的,邓铭的那一万军马,曹锐还真的没有放在眼里。他觉得交给赵无妨,已经足够了。唯一让他担心的,是正在从湖广全力向江南西路赶来的,叛军在湖广的主力。就朝廷如今在湖广那里的兵力,想要牵制住这七八万叛军,能守住通城一线已经不错了。

    想要牵制住湖广那里的几万叛军,几乎没有任何的可能。曹锐现在最为担心的,便是湖广的叛军东调。虽说朝廷刚刚将两淮之地,整训的两万新军马都交给了他。可这两万军马都是刚完成训练的新军,若是应对同样将近十万的湖广叛军主力,这战力却是多少有些让人担心。

    能不能挡住湖广这些叛军,是此次自己能否解决当面这些叛军的关键。通城离着九江府可不远,若是沿江而下恐怕速度还要更快。江南西路战局打成这个样子,湖广之敌回援是肯定的。只是不知道是顺江而下,还是直扑九江。或是有可能快速向南收缩,直接撤向南安府。

    看着曹锐愁眉不展的样子,手指在地图上通城的位置上,来回不断的摆动。在他身边的赵无妨,却是沉吟了一下之后道:“大人,其实没有什么可担忧的。其实叛军之中,也不是铁板一块。他们内部,也是一样有纷争的。我们当面之敌有了撤退动静,想必是急着回救南安。”

    “他们急着回救南安,而湖广战场的叛军,未必就没有这个心思。更何况,南安府中被围的可是叛军之首。江南西路的叛军,如今军心都乱了。而湖广叛军的军心,未必也不会乱。就算叛王让他们进入江西,来接替我们当面的叛军,但他们未必行动就会那么迅速或是坚决。”

    “只要他们在动作上稍有迟疑,咱们就可以抓抓战机。更何况,从通城到九江,没有十日的路程他们是赶不过来的。至于沿江而下,大人更不用担心。就算他们想要这么做,可船却是没有地方找去。当初丢了长沙府之后,朝廷便已经下令,将湖广大江上所有的船只都收缴。”

    “而在湖广那边,咱们的人虽说已经完全放弃了湖广南路。可为了避免叛军使用湘水补给,一路撤退的时候,将湘水沿线的船只不是凿沉,便是收缴一路带走。就算偶有遗漏,也不过是一些小舢板之类的。叛军想要沿江直下,恐怕便是收集一些小舢板,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以末将的意思是,大人给末将一万精兵,在加上末将手中这些卫军,便足以应对湖广叛军。通城与九江直线距离是不远,可中间可是隔着群山。他们也长不了翅膀,可以飞跃过来。只要大人南下的动作足够迅速,抓住这个空档,别打成了拉锯战,这一仗就没有什么问题。”

    说到这里,赵无妨沉吟了一下之后道:“大人,末将以为大人可以采取双重追击。选择一部精锐,从九江顺水南下。另外集中骑兵走陆路,绕过德安直接追究。叛军攻入江南西路的时候,末将便将这鄱阳湖上的船只都集中在手中,咱们手中船有的是。装两万大军没有问题。”

    “叛军撤离,肯定要在德安留下一只断后掩护的兵力。咱们没有必要与他们耗费时日,末将留下来牵制住他们便是。大人只管一路水陆并进,追击叛军主力便是。请大人放心,末将就算打的全军覆灭,也会保证大人在围歼江西叛军主力时,背后绝对不会出现叛军一兵一卒。”

    赵无妨的话音落下,曹锐却是没有回答他。而是反复在屋子内来回踱步,良久才突然转身,看着自己身边面无表情的赵无妨,突然伸手比划了一个十五后才开口道:“赵将军,本官给你一万五千军马。但赵将军,老兵只能给你五千,其余都是从此次调来的新军之中给你抽掉。”

    “另外,本官将朝廷拨过来的大炮,给你留下一半。这些大炮分量,比叛军的要轻的多,转移起来相当的方便。这九江府东部多河汊湖泊,西部又是都是山地。若是湖广叛军真的过来,你也不要死守一地,那样反倒是将自己逼到死地。要充分的利用好,九江府的这个地形。”

    “迟滞住他们一个月,不,哪怕半个月就可以。必要的时候,九江府也可以放弃。事后,皇上与朝廷若是追究起来,一切有本官给你扛着。但有一条,你若是决定放弃九江府,这里囤积的堆积如山的粮草,要么你转运到江北,要么你一把火烧掉,一粒粮食都不能留给叛军。”

    对于曹锐的要求,赵无妨琢磨了一下,虽说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赵无妨的迟疑,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曹锐给他留下的军力,虽说超过自己的要求,可大部分还都是新兵,老兵只有五千人。剩下的都是去年,才开始从两淮流民与百姓之中,新招募的新兵。

    这一万两淮新军,虽说已经训练了数个月,可毕竟都是一些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坯子。这段时日里自己没少听说,从湖广南路跑过来的百姓,说起叛军在湖广不惜代价的强征兵员,甚至是强拉壮丁。使得眼下湖广叛军,在数量上还要超过江南西路,足足有十多万的军马。

    哪怕那些强拉过来的壮丁,都是滥竽充数的。可毕竟那是十多万军马,蚂蚁多了也要撑死大象的。若是调拨过来的一万五千人都是老兵,自己压根就不用迟疑。可这其中七成却都是新兵,这战力就够让人担心。真的到了战场,这五个新兵都未必,能够顶上一个老兵堪用。

第九百四十三章 章水之战(一)

    只是看着曹锐看过来的眼神,赵无妨却也知道,他真的是尽力了。他那边要在短时间之内,围歼同样将近十万叛军主力,新兵太多绝对不行。若是真的打了一个击溃战,事后不知道要擦多久屁股。那些溃兵一旦纵兵为匪,将会贻害整个地方。到时候清剿不知道多费多少力气。

    到时候,又不知道要虚耗多少钱粮。流兵即为寇,溃兵不如匪。想到这里,哪怕还是略微有些迟疑,但最终赵无妨还是点了头。而见到赵无妨点头,曹锐则是松了一口气。他也知道,面前这个年轻将领,这一下背的包袱极其沉重。但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他不能抽掉再多了。

    他南下带的军马,有两万都在欧阳善手中。再加上这些日子的作战伤亡,实力已经不如从前。哪怕朝廷给他又增援了一部分兵力,可那些新军到了战场上,都是需要成熟的。自己手中老兵数量就那么的多,给五千军马已经是极限了。在多,恐怕就要影响南下队伍的战力了。

    而南下,自己只能打围歼战,绝对不能打成击溃战。因为这场战役,打成击溃战,那是自己的耻辱不说,战后对江南西路的危害更慎。现在自己打了一个击溃战,等到战后那些溃兵不知道要清剿多久。搞不好,整个江南西路都要糜烂。与其这样,还不如放他们回广南东路。

    面色凝重的,伸手拍了拍赵无妨的肩膀,曹锐沉声道:“赵将军,还是那句话,如果有必要,那就连九江府都可以放弃。只要咱们解决更为精锐一些的江南西路叛军,就算江宁府丢了,也不过是疥癣之患。到时候,咱们调过头来,一样可以收拾他们。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只要活着,就一切皆有可能。所以,你自己一定要保重自己,千万不要拼死一搏。那样除了博一个虚名,于朝廷于战局都无任何好处。武将不畏死,可不再这个时候。记住,我只要你拖住湖广叛军最多一个月。我大军半可回援,所以没有必要与叛军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

    对于曹锐有些不放心的这番叮嘱,赵无妨听后,郑重的点了点头。赵无妨离开去做准备之后,曹锐也开始调整自己的部署。他知道,叛军肯定会在德安留下断后的兵力。所以在部署时,他接受了赵无妨的意见,以全部步军在他控制的南康府境内都昌上船,一路顺水南下。

    同时集中全部骑兵,绕过德安采取平行追击。而赵无妨调动一部兵力,接替大军进驻德安外围。在宋偐带着主力逐步退走后,自己依靠手中的这些军马,根本就不可能真正拦住追兵的邓铭。看着带着一万多军马,进驻德安外围的赵无妨而不是曹锐大军,脸色突然变的惨白。

    他突然想起来,九江府控湖临江,官军追击大军未必真的会走陆路。如果乘船沿湖而下,在进入赣水,自己留在德安的固守,就根本没有了任何的意义。如今城外那些军马,打的旗号上是节度江南西路诸处军务赵的字号,应该是前些日子,一直与自己拉锯的赵无妨的军马。

    曹锐主力果然没有走陆路。一时之间,在这里坚守已经无任何意义的邓铭,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撤出德安,去追赶主力人马。还是在这里,按照宋偐要求继续坚守三天。想起了宋偐临走时的那些话,邓铭却是迟疑了。摸着城头上几门大炮,一时之间邓铭,也不知道何去何从。

    转头看着心生怯意,都在看着自己的诸将,知道诸将心中都压根无战意,这仗也打不下去的邓铭。站在城头上犹豫良久,最终派人将几个死硬分子,全部都看押了起来,派人出城与赵无妨商谈投诚的事情。一个时辰之后,邓铭带着一万大军一箭未射,便向赵无妨缴械投降。

    说实在的,德安叛军投降如此之快,让赵无妨也有些措手不及。尤其是在看到德安这一万叛军,一下子便缴出六十多门大炮,上百部床弩,各种军器、粮草堆积如山,赵无妨都愣住了。他以为自己还留一部分兵力控制瑞昌,在德安外围还不到一万军马,叛军至少会打一场。

    结果,自己卯足了劲,叛军却是一箭未发就投降了。不过,德安的叛军主动投降,倒是让赵无妨减轻了不小的压力,至少不用两面受敌了。但尽管德安的叛军投降了,可赵无妨却并未感觉到轻松。湖广通城一线的十几万,随时可能东进的叛军,也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他一方面侦骑四出,一边与湖广方向频繁的联系,以便早日摸清楚湖广叛军的动向。可湖广传来的消息,却是让他有些大惑不解。在邓铭撤走之后,湖广的叛军便全面停止了攻击。但即未东进,也没有南撤,全部收缩到了平江府。而且通城一线的叛军,撤走的极为匆忙。

    走的时候,就连笨重的大炮都给丢下了。要知道,叛军能在湖广先后拿下长沙、衡阳,就是靠着这些几千斤的大炮。这种攻城利器,如此轻易的便丢下了。赵无妨更担心,湖广叛军未必会东进,而是搞不好要南下。想到这里,赵无妨立马提起笔来,给曹锐写了一封信。

    而在信件八百里加急送走之后,赵无妨却是捏着额头,心中一直在琢磨着,接下来这一仗该怎么打。其实对于赵无妨来说,他最不爱打的就是这种主动防御作战。作为一名骑兵出身将领,他最为崇尚的是进攻。只是看了看手中的军马,在想起那一万俘虏,赵无妨又迟疑了。

    赵无妨在德安,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走。而兵分两路的曹锐,亲自统带骑兵抢在以步军为主的宋偐之前,赶到了瑞州府外。他将预设战场,选择在了锦水与华林水之间。这里河道纵横,叛军虽说兵力众多,但因为水网限制,无法形成一体。自己完全可以利用地势分而歼之。

    不过便是减去留守在德安的一万叛军,叛军依旧有九万之众。便是乘船而下的步军赶到,兵力也是悬殊。所以,已经知道欧阳善在南边已经布放完成的曹锐,并不打算在锦水与叛军真决一死战。他的目标是削弱叛军一半的兵力。至于剩下的,交给欧阳善带着的大队骑兵。

    其实刚到江南战场的时候,曹锐不是一般的不习惯。与北方一马平川的大平原相比,这里到处是河道湖泊,使得骑兵根本就施展不开。这边还没有等战马发力,那边就又到了一条河边。这种地形,对于擅长使用骑兵突击的曹锐,只能依靠步军作战,总感觉束手束脚的感觉。

    但等到宋偐大军全线压上的时候,他才发现这种地形,的确是限制了自己骑兵的发挥,可也让叛军形不成一条完整的战线。虽说不利于发挥大规模骑兵作战,可却让小骑兵集群充分发挥。在九江府的时候,他就经常以骑兵绕路突袭叛军后方。时不时的,还打一个小穿插。

    所以,这次曹锐便打算利用锦水,与华林水之间少见的丘陵地带,又前后两条相对大一点的河流,让叛军无法形成完整队列。直接打其中军,将其分割开来。等待乘船而下的步军主力赶到,吃掉他的后卫与中军。而原本隐蔽在南面待机的欧阳善,也正在加紧时日北上。

    相对于仗着骑兵四条腿,抢先赶到锦水,已经在等着他的曹锐。从德安撤下来已经三日,但这一路上,却始终没有遭遇到曹锐追击。这让急速撤退的宋偐,内心有种极度不安的感觉。曹锐并未追击,这对他实在有些不正常。离着九江府越远,越是让他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只是无论是此时,正在急速南撤的宋偐,还是利用自己骑兵腿快优势,已经赶到锦水北岸,正在张网以待的曹锐。或是接到曹锐命令,正待着迂回兵马,兼程北上的欧阳善,都没有想到过。这场原本的一场追击战,会演变成了几十万人都卷进来的,一场规模空前的大会战。

    此时的曹锐,还是按照原有的计划。在叛军主力赶到之后,放过了率先抢渡锦水的叛军先头一万多军马。待叛军中军刚度过华林水之后。隐蔽在二者之间米山中的曹锐,除了派遣一部军马,封锁锦水北岸拦截叛军前卫之外,立即指挥骑兵,率先向着叛军的中军发起了冲击。

    曹锐此时带的军马并不多,连同赵无妨手中那点可怜的骑兵,都被他搜刮而来,以及此次增援过来的两万新军之中的五千骑兵,也不过一万三千人马。但这些军马,都是清一色的骑兵。足足几万支马蹄快速疾驰,脚踏大地引发的剧烈震动,便是十几里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听着地动山摇的马蹄声,正带着中军刚渡过华林水,正快速向着锦水转进的宋偐,立马就明白了出什么事情了。他知道官军有骑兵,但没有想到追击的速度会如此之快。大量官军出现在这里,要么是自己走后邓铭就开城投降了,压根就没有起到,拖住三天官军主力的期待。

    要么便是官军,压根就没有理会固守德安的邓铭,不顾身后补给被切断的风险,绕过了德安,直接向着自己杀了过来。但无论是那种可能,现在都不是宋偐该考虑的事情。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最该做的便是整队迎敌。至少,绝对不能让曹锐的骑兵,将自己的中军冲乱了。

    自己麾下兵马现在的确有九万,可都是清一色的步军。仅有的三千骑兵,还在华林水北岸为自己断后呢。更何况自己那三千骑兵,骑得都是比驴子大不了的大理马。与如今骑得都是清一色高头大马的官军骑兵,根本就没有办法比。大理马耐力是好,可这冲刺还是差太多。

    宋偐清楚,一旦让官军铺天盖地的骑兵,冲进自己的中军,那对于自己来说就是一场屠杀。自己必须要在前后两军增援赶到之前,结成对抗骑兵的方阵,否则等待自己的只能是被冲垮。麾下的这些军马兵力虽多,可都还是第一次与如此大规模骑兵作战,不结阵只能死的更快。

第九百四十四章 章水之战(二)

    只是宋偐主意是打的不错,可关键是他的部下也得给力。面对着越来越近的骑兵,中军虽说在各级武官拼命催促之下,勉强结成了应对骑兵大阵。但从下面普通一兵,到各级将领却是普遍面带惧意。正如宋偐判断的那样,第一次与官军如此规模骑兵作战,没有不害怕的。

    就在宋偐的中军,勉强结好应对大阵时候。已经冲到他们面前的官军骑兵,却是突然向其两翼分去。中间跟随上的两千马弓手,却是快速的收住自己的战马分为三队。轮番将密集的箭雨,向着宋偐中军射过来。几十门已经从骡子背上卸了下来,重量只有几百上千斤的铁炮。

    也将炮口调了过来,向着叛军的中军开火。这些铁炮射程虽说不如叛军装备,三千到一万斤的大炮打的那么远。但这些铁炮重量轻,一头骡子就能牵引得动。最重的也不过一千多斤,放在两匹骡子拉的大车上,甚至根本就不影响行军速度。轻的甚至,也还不到一百斤重。

    这些炮的射程的确都不远,可在这个时候分量上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最重的二十门一千多斤的大炮,被部署在了后面。其余的一百多门大炮,按照射程的远近分三层部署。一千多斤的铁炮发射实心弹,其余的火炮打药子,也就是榴散弹。先开火的是打实心弹的大炮。

    为了对抗骑兵的冲击力,这种方阵通常都是排列的极为密集。前几排是盾牌手与长矛手,中间是弓弩手与刀盾手。而在弓箭手配合之下,这些发射实心弹的大炮,正是破这种步军方阵最佳利器。一发七八斤重的炮弹打过来,足以将一个方阵打一个对穿,留下一路残肢断臂。

    而当对面的官军骑兵,突然向着两翼快速划过后,后面暴露出来的弓箭手与大炮,宋偐一看就知道糟了。他没有想到,曹锐使用骑兵奔袭自己,居然还能带着大炮。只是这个时候,再变阵却是已经来不及了。无奈之下的宋偐也只能硬着头皮,指挥他的五万中军全线压上。

    如果再继续原地不动,恐怕这大炮一响,自己的阵型非乱套不可。反正变阵已经来不及,索性不再变阵的他,直接指挥方阵就全线压上。想要趁着当面的官军,给自己造成太大伤亡之前,利用自己兵力优势冲垮官军的炮阵。官军虽然携带了大炮,自己也不是一点应对没有。

    官军手中的那些铁炮,在九江府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缴获过。在他看来,那些铁炮虽说重量轻,可与自己手中的几千斤大炮相比,一个是射程太近了。射程最远也不过只能打上百余步。另外与自己手中,全部为铜铸的大炮相比,那些太过于轻便铁炮质量实在是太差了。

    根本不敢快速的发射,否则这些火炮炸膛的几率远超过铜炮。而最为关键的是,官军那些什么碗口铳、子母铳,都只能打铁砂。那玩意面对轻装步军还好一些,面对重装步军的时候就没用了。便是那些缺少重甲的轻装步军,只要备足了盾牌,也不是完全不能应付的铁砂的。

    所以,虽说在九江之战中,他不止一次缴获过官军的铁炮,但却是从来都没有看得起过。毕竟他手中的步军,虽说以轻装步军为主。可为了对付官军的骑兵,也配备了不少身披从大理国进口铁甲的重装步军。用重装步军与轻装步军配合,足以应对官军那些打铁砂的铁炮。

    在发现曹锐的骑兵全线压上之后,他在结阵时前面全部用的重装步军。现在他指挥所有步军全线压上,就是想着用重装步军加上盾牌,挡住曹锐运上来那些大炮,打出来的铅子。掩护后面的轻步兵上去,先冲垮官军的马弓手与大炮。然后夺取这些大炮,在对付官军骑兵。

    可今儿面对这些,之前他从来都没有看得上眼的铁炮,却发现自己当初有些看走眼了。前面那些什么碗口铳、字母铳,的确对他打前战的重装步军,起不到什么作用。但后面一排铁芯铜身大炮打出的炮弹,虽说不如他精铸几千斤大炮那么大,但对重装步军一样杀伤很大。

    五六斤重的炮弹,对于重装步军的杀伤力,虽说不如那些动辄十几斤、几十斤的重炮,可威力一样不容易小视。尤其是他为了应对骑兵,队形排得那么密集的情况之下,这些大炮发射的五斤重炮弹,一样可以打穿他的阵型。而且他手中的那些重装步军,移动也相当缓慢。

    也给了那些大炮,充足的开火时间。一轮炮弹下去,哪怕只有二十多发,可他一排的重步军组成的结阵已经是死伤一片,被打出了不少的缺口。尽管在各级武官的弹压之下,第一线重装步军还在勉强维持,可速度却又慢了不少。而那二十多门大炮,射速也出乎宋偐的意料。

    刚刚扛过第一轮炮火的重装步军,第二轮又随即打了过来,根本就不顾及这些铁炮会不会炸膛。重装步军的确防护力强,他们结出的阵型也是专门演练过的,就是为了对付朝廷的骑兵。但这些动辄重达二十多斤,甚至三四十斤的铁甲,对于步兵来说也是相当耗费体力的。

    再加上这些重装步军,除了部分长矛手之外,大多数还要携带盾牌与大刀行动就更加费力了。一排炮弹过来,就是连躲都没有办法躲避。别看曹锐携带的一千斤大炮,只有二十多门。可就这二十多门一千斤大炮,打出成排的实心弹,给宋偐那些的重装步兵带来了巨大的伤亡。

    这些不过一千斤重的大炮发射的炮弹,虽说只有五斤重,打出的炮弹也就是碗口粗。但一发炮弹,可以连续打到十多个重装步军。一发炮弹打出去,一路过去到处都是残肢断臂。那些铁甲扛得住弓箭,扛不住这碗口大炮弹。不过几轮射击下来,几个方阵已经是死伤累累。

    如果不是这些叛军士兵身上的盔甲,重的让他们根本就跑不起来,只能一边祈祷炮弹千万别落到自己身上,一边硬着头皮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各级武官威逼之下向前冲。就这几轮炮火下来,在见到被打的肢体碎裂的同袍之后,这些叛军士兵估计早就崩溃了,四散而逃了。

    等到打头阵的叛军重步军,付出了死伤近三成的代价。好不容易冲到了距离曹锐火炮阵地,已经不足一百步的距离。之前虽说已经同样架设好,但却一直都没有开火的,那些轻型铁炮这个时候也打响了。尤其是那些轻型碗口铳、子母连环炮,打出的铅子可谓是密集如雨。

    可这个时候,宋偐却是愕然的发现,那些他根本就没有瞧得起的,身管细长可却只能打铅子的铁炮,在近距离上打出的铅子,对他的那些身上披着就连弓箭,都根本射不穿的重装步军。杀伤力几乎是惊人。那些从大理国高价购买回来的铁甲,根本就扛不住这些铅子的射击。

    两轮炮击下来,他的重装步军死伤一地。此时,本就勇气已经所剩不多这些重装步军,在也抗住不这种双重打击。包括那些低级武官在内,齐刷刷的掉头就跑。不仅自己的队形乱了,还将后面的步兵阵型给冲乱了。虽说他们因为身上的重甲跑不快,可冲击自己人却是没问题。

    、而那边之前退到两翼的骑兵,见到叛军中军自己乱了起来。在曹锐的调动之下,立刻扑了上来。一时之间,宋偐的中军被冲得大乱。空有兵力上的优势,却在曹锐的骑兵冲击之下,却是乱成一团。见到中军乱成一团,曹锐麾下的骑兵,几乎是在一边倒的屠杀自己部下。

    自己的部下,只能一边被动抵抗,一边向着章水岸边溃退,整个队形基本已经全部乱了套。曾经被那个鄯阐候吹上天的,大理国的那些高价重铠甲,在大炮面前不堪一击。被自己曾经寄予厚望,以为在面对朝廷骑兵的时候,至少可以一战那些重步兵,根本未能起到任何作用。

    反倒是将自己的队形彻底冲垮,现在更是跑都跑不动。数万大军,在这章水与华林水之间来回狂奔,以躲避骑兵的追杀 。知道如果放任这种局面下去,那么这片地处章水与华林水之间的丘陵地带,将会成为自己这五万中军的埋身之地。宋偐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其他的了。

    咬了咬牙,将自己身边仅有的一千骑兵,全部调到了左翼。他现在唯一的想法便是,尽快的打通与后卫之间的联系。哪怕他也知道,那些骑兵在官军的骑兵眼中,就是一群骑着毛驴农民。可宋偐也是没有办法,至少要打通与后卫那几千骑兵的联系,调他们先挡住当面之敌。

    只是他那一千骑着矮小大理马的骑兵,又那里会是曹锐麾下骑兵的对手?面对这种对手,一直在紧密观察战场的曹锐都没有派出两大营精兵,只是派出了五千新军骑兵中的一部分前去迎敌。就连两柱香的时间都没有到,被宋偐寄予厚望的一千骑兵,便被杀的四散而逃。

    而这一千连朵浪花,都没有掀起来的骑兵惨样,让宋偐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亲眼看到,自己的一个骑兵,在面对官军骑兵的时候,人家高举的马刀都没有落下。自己那个骑着矮小大理马的骑兵,就被那个官军骑兵身下的党项马,连人带马给撞飞了出去,痛苦的摔到在地。

    双方的骑兵,无论是从战马,还是到骑兵的精锐程度,都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这仗,根本就没有办法打。想到这里,宋偐心中不由得破口大骂,此时在南雄府的那位主,当真是商人习气改不掉。坐拥这天下最大的财富,可在军备的投入事情上,却是只会打着小算盘。

    从海外购买天竺马,的确是贵了一些。可无论耐力还是速度,都要超过朝廷最好的党项马。来自苦寒地区的女真马和契丹马,的确到了广南西路,对这里的气候不适应,每十匹甚至经常就连一二匹都难以存活。可来自更热地区的天竺马,对广南西路的气候,却是无比的适应。

第九百四十五章 章水之战(三)

    却是因为价格的问题,舍不得拿出钱去买。因为一匹天竺马的价格,可以买到五匹大理马,三匹高丽马和女真马。又因为气候的原因,女真马与高丽马到了广南西路,存活率太低了。所以,除了少量高级武官配给天竺马之外,所有的骑兵,只肯买廉价的大理马交给骑兵。

    可那些与中原地区毛驴般大小的大理马,是给骑兵使用的吗?那些矮小的大理马,走山路驮运物资没有问题,可若是到了战场上,与官军高大的战马,简直不值得一提。人家不用打,撞都能把你撞飞出去。不仅无法装备重装骑兵,就连作为轻装骑兵战马使用,都冲刺不起来。

    那位主只买了一千多匹天竺马,便不舍得再买了。那一千匹天竺马,也是给了高级将领一部分,剩下的都被他死死的留在身边,装备了给他的侍卫亲军。军中绝大部分骑兵使用的马,不是矮小的大理马。便是从黔中路与广南西路搞来的,还远不如大理马那些更加矮小的马。

    他桂林郡王府内,金银财宝可谓是堆积如山,听说串钱的绳子都烂了。拿出钱收买官员,可谓是极其大手笔,几万、几十万贯的钱帛,拿出去眼睛都不眨一下。可真正投入到军备上,却是扣扣搜搜的。明知道朝廷一向以骑兵见长,可在购买战马的投入上,却是一直都舍不得。

    想起自己投靠桂林郡王的经过,宋偐内心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位桂林郡王,当真是商业世家出身。总想着少花钱、多办事,相比花大价钱买大量的战马组建骑兵,还要养着这些骑兵和战马,还不如用一半的钱,去收买朝廷的武官。恐怕如此做法在他眼中,性价比才更高

    若是这一千骑兵,使用的都是上等天竺马。虽说未必能够打垮这些官军骑兵,可给自己拖延更多的时间却是没有问题。这是战场,那些骑兵都是要上战场的,那里允许你在这上面算计?便是就连争夺天下都如此的算计,而他的这种四处算计的做法,又如何能够成大事?

    只是骂归骂,可如今这个局面,自己还得撑下去。好在他所在中军被冲乱了,可毕竟他这五万大军,不是一万多骑兵,在短时间之内可以吃掉的。只要对方的步军没有赶上来,他就还有一战的本钱。而且他的身边两千军马,还有一千三百多弓箭手还没有动用,更没有乱。

    看着眼前混乱的战场,宋偐咬了咬牙下令,集中手头的一千多弓箭手,向着北面华林水方向,不分敌我的直接放箭。至少得制止住两翼一面的乱局,以便给自己找机会重整队形。不得不说,宋偐这一手的确够狠毒。一千多弓箭手不分敌我的仰射,虽说也射死了不少自己人。

    可明显骑在马上,目标更大的官军损失更大。在漫天箭雨之下,北面骑兵损失不小,不得不暂时退了下去。曹锐带出来的骑兵,都是只身穿皮甲的轻骑兵。面对这种漫射,根本就无法抵抗。在加上根本就没有料到,宋偐会在两军混战时候,集中如此多弓箭手来了一顿乱射。

    北线有些措不及防的骑兵,一下子损失了上百人马,只能退出弓箭射程,准备重整军马。而宋偐这顿乱射,虽说射死的自己人,比射倒下的对手还要多。但毕竟如今的他,拥有兵力优势。被自己射杀的上千军马,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足以让他致命,也压根就影响不到他。

    总算稳定住一面战局的宋偐,立即吹动调兵的牛角号,命令各部向北面撤退集结。而他带着这一千弓箭手,再加上沿途收拢的部分弓箭手压住阵脚,拼命的向着还在混战的其他方向放箭。试图尽可能多的,将混战之中的步军接应下来。并同时,将北面混乱的步军整顿起来。

    而对于曹锐来说,宋偐的这种不分敌我,一律射杀的下流外加两败俱伤,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做法,让他感觉到很是吃亏。所以,见到已经无便宜可占,曹锐也下令吹响了收兵的号角,准备重整队形再说。他可舍不得,自己麾下的精骑这么白白的,为宋偐那些步军陪葬。

    在这种不分敌我的两败俱伤打法之下,总算是勉强的稳住阵脚,带着人马挣扎着重新集结来之后。宋偐扫了一眼战场,却不由得老泪纵横。不过一个多时辰的苦战下来,自己的五万中军便五去其三。整个战场之上尸横遍野,到处都是战死者的尸体,以及伤兵痛苦哀嚎声音。

    看着眼前的一幕,宋偐却不敢伤感太久。以弓箭手压阵,一步步向华林水方向退去,想着与后军靠在一起。至少几万大军,虽然隔着华林水,但可以背靠在一起,也是一个相互支撑。实在不行退过华林水,退到奉新县城在做打算。今儿这场战事,宋偐知道这只是第一道罢了。

    夺取赣州的官军所部,到现在还无踪影,恐怕也是在前面什么地方等着自己。至于那支军队,会不会就老实在赣州等着自己,或是都去围困南安府,宋偐压根就不相信。此次北进,他最大的感觉就是,京中的那为主,派出在江南这些年轻将领,一个比一个主动求战意识强。

    那个欧阳善世家子出身,赫赫有名的欧阳老爵爷之子,可谓是家学渊源。他绝对不会老实的,就那么老实的待在赣州、南安一线。如果自己没有判断错,没准他就在章江以南,那里等着自己呢。做出这个判断后,不敢在南下的宋偐,便收缩兵力不进反退,退向华林水南岸。

    、宋偐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若是在这里,继续停留下去只能被官军骑兵在来一次冲击。到时候,自己这些部下,还能不能在坚持下去,能坚持多少时间不崩溃,那恐怕就只有天知道了。这里虽说都是丘陵地带,可那些丘陵低矮的几乎等于没有。骑兵轻轻松松,便可以一跃而上。

    而曹锐是什么人?宋偐一动,他便准确的判断出他的下一步行动。看着重新集结起来,正向华林水南岸撤退的叛军,曹锐想都没有想,对着身边的诸将吩咐,除了一部分兵力,做好从左翼突击准备之外,其余的人马全部正面压上。在弓箭的射程之外,一步步向南压着叛军。

    不要贴的太紧,更不要急着进攻,就这么一步步的压上去。听到曹锐的吩咐,几乎所有的将领,都是一头雾水。可不喜欢解释任何东西的曹锐,不特地去解释原因,他们却是也不敢去问。在战场上,军令一出军破身死,绝对无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这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这个时候,就显示出四大营出身的军马,身为朝廷正规军的素质了。哪怕对主官的军令不理解,可没有一个人去质疑,或是拒不执行。于是就出现了叛军主力,一步步的保持阵型向北撤。曹锐放在正面的一万骑兵,就跟在叛军弓箭射程之内,不远不近、不紧不慢的跟着。

    除了也跟着移动的大炮,走个两三里便停留下来,将实心弹成排的打进叛军阵型之内外,几乎没有发起任何的攻击。就连弓箭手都没有放箭。不过,对于自己当面的这个对手,曹锐到现在很佩服的。这个家伙在居然能在关键时刻,使出断尾求生的办法,用乱射将自己逼退。

    而到了这个时候,在自己军心已经出现混乱的情况之下,居然还能沉得住气。还能维持整个大阵不乱,用弓箭手掩护一步步的北撤,到也算是一个人才。只是可惜,他的部下不太争取。只要破了他前面的重装步军,他的那些部下面对自己的骑兵冲击,就根本无力应对。

    就刚刚叛军的表现来看,只要自己加上一把劲。估计他在有本事,恐怕也是无力回天了。而自己现在面对的问题是,什么时候发起冲锋更适合一些。下定决心的曹锐,自从当面之敌开始撤退,便一直紧盯着对面的阵型。带着自己大队骑兵,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一方面是在寻找合适的战机,一方面他在等待从九江府顺水而下的步军,还有那十几门重炮。另外一方面,他也在休息一下战马。之前一顿血战,不仅人疲惫,战马也很疲惫。这次南下,朝廷都给他配备的上好党项马,他可不想损失太多。适当慢行,对战马也是一个恢复。

    最为关键的一点,自己早在叛军中军渡过华林水的时候,就已经利用叛军中军与后卫之间的间距,派兵摧毁了叛军在华林水上的浮桥。切断了叛军中军、后卫之间的联系。华林水与赣水、扬子江相比,的确水量不大。但足有一人多深的深度,也绝对不是叛军可以涉渡的。

    自己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跟着,让他们一直都将精神绷得紧紧的,提防自己随时可能的进攻。尤其是他们的弓箭手,曹锐就不信他们可以就这么一直放箭下去。他们用的都是两石弓,一人能连续射个十几箭也就顶大天了。等到一步步的将他们逼到华林水北岸,自己在动手不迟。

    至于天快要黑了有什么的?自己都是骑兵,就算打着火把也不怕什么。到底是老将出身,虽说原本官职不如宋偐高,可一路打上来的曹锐,经验比几乎从未打过仗的宋偐,要丰富太多。面对只要自己追击,便是一路箭雨的宋偐,采取的这种刺猬式的撤退方式,他并未着急。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现在便发起冲击也没有什么,无非就是伤亡大了一些吧。但这些人都是他的老部下,他并不想这一战损失太大。因为他还要面对叛军的前卫,以及后卫那几千骑兵。尽管在他眼中看来,叛军后卫那些骑着驴子大小战马的骑兵,都算不上真正的骑兵。

    可叛军前后卫加在一起,毕竟还有小四万人马。自己堵截叛军前卫三万军马的部下,只有两千人,堵截后卫的军马更是只有一千人。基本上是在虚张声势,只是在吓唬他们而已。若是叛军前后卫,拼命的增援。自己现在若是损失太大的话,接下来的战事可就无法应对了。

第九百四十六章 失踪的步军

    所以,曹锐宁肯稳一稳,也不愿意轻易冒险。在他看来,稳一些更有把握一些。而曹锐这种做法,的确给叛军大队带来了极大压力。一万骑兵,就在自己背后徐徐压着,让叛军之中几乎上到宋偐,下到普通的军士,都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发起攻击的曹锐,弄得神情异常紧张。

    尤其是那些弓箭手,他们略微缓一下,背后的骑兵便像一头恶狼一样,上来试图咬一口。他们就只能随时保持战斗状态,只要背后骑兵有加速的动作,便要开弓放箭。宋偐撤退行动开始,还不到两个时辰,这弓就有些拉不动了。他们手中硬弓射出的箭,距离也就越来越近。

    对于追击上,经验丰富的曹锐,节奏一直都把握的很好。就这么不急不缓的,带着自己的骑兵,就在背后紧密的跟着。如果叛军一旦有一丝松懈,便马上像恶狼一样上来咬上一口。一回撕咬下来叛军几千人便收手。可面对曹锐的这种钝刀子割肉的做派,叛军却是无能为力。

    一旦被撕咬下去,其余的叛军大队,却是压根就不敢就去救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被割去的人,被大队骑兵快速的吞噬。长时间的高压,这让这几万全部叛军的心态,都几乎处于崩溃的状态。而面对曹锐这种的狼群战术,宋偐也毫无办法,甚至连稍微停下脚步都不敢。

    当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为了尽快摆脱身后的追兵,宋偐甚至连火把都没有让打。但他不打火把,却正给了曹锐机会。这一夜,曹锐将自己的部下分三波,轮番的发起攻击。部署在左翼的那几千骑兵,在拂晓之前的冲锋之中,甚至一度冲到了距离宋偐,不到百余步的位置。

    当清晨第一抹朝阳升起的时候,宋偐心里轻松了一些。但这一刻,他才绝望的发现,自己带的队伍,又少了一半还多的人,现在他的五万中军,就只剩下了一万多人。至于剩下的,有昨儿在战场被歼灭的,有昨儿撤退的时被敌军不断蚕食的,还有昨儿那一夜苦战的结果。

    宋偐也清楚,那些消失的人未必都是战死了。恐怕也有相当一部分,是趁着夜色溜了。昨儿那一战,在相对平坦地区骑兵对步军的杀伤力,让很多人恐怕都已经心惊胆寒。这军心一旦乱了,在想收拾可就难了。趁着自己不许打火把,摸着夜色前行不溜,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捏了捏自己因为一夜未睡,有些涨疼太阳穴,在看看经过这一夜后,又少了近一半的队伍。在看看已经出现在不远处的华林水,现在的宋偐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撤到华林水。现在自己就只能盼望着前卫和后卫的军马,能赶快赶过来与自己汇合,那样自己还有一战之力。

    而在内心之中,宋偐更盼望着,自己早在撤离之前,就派人八百里加急,去通知的湖广军马前来与自己汇合,并告知了他们自己详细的行军路线。如果两部能合在一起,增加的不单单是兵力。恐怕就算官军想要一口吃掉自己,但面对二十多万军马的时候,也得有那个胃口。

    负责指挥湖广军马的谢晋川为人,自己还是知道的。若是换了别人,也许可能不会听从自己调遣,但这个谢晋川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却是大局观非常强的人,整体能力也算是不错的。更是那位主的绝对心腹。虽说眼下两个人是平级,可他知道怎么做,对全局才更为有利。

    他只要接到自己通报,就一定会过来配合自己的。可自己从九江府境内出发已经数日,湖广方面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是还有赶到,还是压根就没有接到自己的通报?若是第一点那还好一些,可若是第二点那就糟糕了。看着又一次压上来的曹锐所部,宋偐不由得叹息一声。

    眼下的局势他很清楚,自己无论如何,也扛不住官军的再一次前线压上了。尤其是在看到,自己的部下,看着唤缓慢压上的官军大队骑兵,眼神之中畏惧,甚至绝望的神情。而昨儿晚上,他就已经知道,自己搭建在华林江上的几道浮桥,早就已经被官军派遣轻骑给烧掉了。

    自己如今面对着大队骑兵,是跑也跑不掉,两条腿的怎么能跑过四条腿的?可若说固守,如今自己军心已经丧,而且昨儿撤退的时候,在骑兵追击之下,几乎丢掉了所有的辎重。全军上下,从自己到每一个军士,如今都在饿着肚子。若是真的固守,官军都不用刻意进攻。

    到时候,只要将自己困在这华林水江畔三五天,就算饿也将自己饿垮了。难道,这华林江畔真的要成了自己,还有中军这五万军马的葬身之地了吗?想到这里,宋偐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当自己开始收钱那一刻,却是自己早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回头路。

    其实如今绝望异常的宋偐不知道,他在等待湖广方面的救兵。而就在他对面的曹锐,何尝又不是也在等待顺江而下的步军?因为按照他的计划,昨儿便应该已经赶到到的步军主力人马,此时却依旧没有踪影。这华林水上,如今却是依旧空荡荡的,一条船只的影子都没有。

    没有步军的配合,单靠他手中的骑兵,虽说也有信心能击溃当面之敌,但他要的不是击溃而是全歼。否则,那些溃军一旦四散为匪,将来清缴恐怕不知道要靡费几何。可步军的迟迟不到,现在的他也只能按着性子,想方设法的压制住当面大的叛军,一边派人抓紧时日去找。

    这一日,一心想要全歼当面叛军的曹锐,并没有急着发起进攻。一方面用弓箭与大炮,轮番轰击叛军阵地,将其逐步向着华林水方面压制。一方面侦骑四出,去寻找不知道下落的步军主力。至于江水对岸的叛军骑兵,反正也没有浮桥,便是想过都过不来,自己时日有的是。

    面对曹锐的步步紧逼,宋偐是左低右挡,不断的想方设法稳住军心。双方,都在积攒着最后的力量,等待最后决战的一刻到来,也都在期盼着自己的援军。尤其是宋偐,哪怕就是谢晋川赶不到,也盼着自己的三万前卫军马,尽快转身的赶回来。哪怕是只赶回来一半也行。

    只是相对于缴获了宋偐全部辎重,如今吃得很饱的曹锐来说。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前卫的三万军马,在得知中军这边遭遇到官军大队骑兵截杀后,早就调头一路南下跑了。压根就没有回来救他,后卫想要救援,却根本无法渡河,只能干瞪眼的宋偐,这方面更加的急切一些。

    第一日,曹锐只是发起骚扰的攻击,就是不让叛军放松下来。同时不断的以大炮,弓箭压制对面,至于主力并未发起攻击。而为了维护自己残存兵力,坚持下去的意志,在已经断粮的情况之下,宋偐也只能下令杀掉一切的牲口,包括还残存的战马,以给自己的部下果腹。

    虽说昨儿的苦战,他中军骑兵损失余烬,但好赖还剩下二百多人马。虽说丢光了辎重,可却还有上千匹广南西路,土产的低矮驮马保存了下来。使得他不用去杀,自己那匹得到之后,因为极其具备灵性,而爱不释手的天竺战马。但这么下去,这匹马还能保留几天他也不知道。

    摸了摸心爱的战马,在看着亲兵送过来的马肉,宋偐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昨儿他派人浮水,突出去寻找后卫那几千骑兵,并向着湖广方向去寻找,可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道援军还有多少时日才能到,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关键是对面的曹锐,究竟是怎么想的。

    最为关键的是,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在战场上的步军,还有多少时日能够赶到。若是他们的步军先赶到,恐怕自己就只能自刎以赎罪了。至于缴械投降,宋偐却是从来都没有想过。他知道,就算自己投降,朝廷也不会放过自己。广南东路的那么多官员,都死在了自己手中。

    朝廷不灭自己九族就不错了,又那里会宽恕自己?如今的宋偐,有时候一闭上眼,就想起来死在自己手中,那些同僚惨状,经常一夜一夜的合不上眼。尤其是为了威慑广南东路,当时还未归降的官员,而被剥皮萱草后,悬挂在广州府城外官道上,示众那个安抚使的惨状。

    还有那些被杀的官员,被赏给军士眷属被糟蹋后的惨状,总是不由自主的呈现在他的眼前。这一切,虽说自己不是始作俑者,可那些官员毕竟是死在自己的手中。一下子这么多的封疆大吏死在自己手中,京中那位主,恐怕恨自己恨得咬牙切齿,甚至还可能在桂林郡王之上吧。

    看着碗中这碗,因为没有放盐,而显得腥臊的马肉。叹息一声的宋偐,最终还是没有吃,赏赐给了自己的亲兵。站起身来,看着对面的大队骑兵,还有不断在向这边开火的几门大炮,心中却是异常的烦躁,不断的来回踱步。而他这个样子,与他对面的曹锐几乎一个样子。

    曹锐自然是因为自己步军,迟迟没有下落而焦急。他的侦骑,到现在也没有消息传回来。那些混蛋,究竟跑到哪里去了?赵无妨征集的那些船只,都是一些老水手,船也都精挑细选出来,都是极其坚固的。这种情况之下又能出什么问题?难道自己老部下也被叛王渗透了?

    想到这里,曹锐心中多少有些不寒而栗。虽说为官多年,经历了多少次大战,养出来的城府,让他表面上一直都是风轻云淡,可心中的焦急,却是只有自己知道。他现在最为担心的,就是自己部下之中,真的出现了叛徒。有意识的拖延步军进军速度,这是要置自己于死地。

    可那些都是跟着自己多年的老部下,曹锐真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那些部下之中真的出现,因为钱而动心的软骨头。可步军的迟迟未到,却让他又不得不如此的想。只是当着自己部下的面,心中无论在怎么焦急,曹锐也知道,自己在表面上看,也得摆出一副镇定如山的样子。

第九百四十七章 同时赶到

    曹锐迟迟等不到步军,却在当天下午,接到了一个更为不幸的消息。根据侦骑的汇报,在西北方向的毛竹山一线,出现了大量的叛军。看来的方向,应该是从湖广方向过来的。这些叛军步骑加在一起,足足有小十万人。并携带了大量火炮,正在向着自己所在方向全力赶路。

    接到这个消息,曹锐不由得心中一惊。他知道,这是湖广方向的叛军,从通城方向撤下来了。湖广方向的朝廷军马,固守现有的通城一线,还是利用当地湖泊众多,叛军除了通城方向狭窄通道,几乎无其他道路可通行才勉强坚持到现在。而能守到现在,已经是勉强支撑了。

    现在别说追击了,守军还能剩下多少都不知道。所以这些从湖广撤下来的叛军,撤的是毫无忌讳,不用担心任何的追击和迂回包抄。至于湖广叛军是怎么撤到自己这里的,曹锐现在不想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他现在知道的是,自己准备了一桌子菜,却是来了两桌客人。

    曹锐知道,自己手中的这些骑兵都加在一起,也很难与十余万叛军汇合。而分兵,自己现在也一样没有分兵的实力。眼下就连堵截兵力,都抽掉不出来的自己,最应该做的是撤离,等待步军的到来。可让他就此放弃,眼前这一大块,已经到嘴边上的肥肉,他又实在不甘心。

    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做,曹锐现在头疼的很。提起统带步军走水路自己那个副手,曹锐此时恨得牙根直痒痒。这个家伙,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只是曹锐却不知道,他正在痛骂自己副手的时候,并没有叛逃,也没有出现什么太大意外。而是正带着全部步军,正忙着改行当纤夫。

    而且说起来,这事还得怪到曹锐的头上。他的那个副手是世家子,在山东路水师混过两年,虽说在山东路水师任上,因为不肯同流合污而饱受排挤。但因为山东路水师,还负责黄河下游的巡查。虽说对南方的河流并不了解,但对于河流的走势与水量,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尤其是眼下正值一年之中,河流水量最小的春季。而小河涨水,大河才能满道理,他更是知道。在接到统带全军走水路南下的命令之后,对于沿途需要经过的鄱阳湖,潦水的水量能不能支撑如此多,载重量都不小的船队,他还是很担忧。他太知道水量不足会带来什么后果。

    若是搁浅在湖中那个沙洲上,那可就叫天天不应了,更是要耽误大事的。所以,他在接到命令之后,立即找到被赵无妨扣在九江的船夫,详细的打听了沿途所有水运情况。得出的结果,并不让他乐观。春季正值枯水期,面积大大缩小的鄱阳湖,恐怕很难能承载那些大船。

    可若是筹集一批小船,倒是过鄱阳湖没有问题。但问题是,自己的部下都是一群北地的旱鸭子,小船一是不安全,二也容易被搞散。最为关键的是,小船稳定性太差。若是乘坐小船,自己那些部下晕船就晕个差不多。等上了岸估计都吐成了一群软脚蟹,那还打什么仗了?

    所以,他再三犹豫,还是提出不走水路。但曹锐的坚持,让他也只能无奈。退而求其次的,提出不走华林水,而走水量较大的章水。可这个他自己就行不通,章水途径南昌府治,而如今南昌府还在叛军手中。这一走章水,什么奇袭效果都没有了,恐怕所有动作都在叛军眼中。

    但华林水除了汛期之外,春季的流量是真难以支撑大船。就是与双溪汇合之后的潦水,能不能走大船还两说。可曹锐只是在扫了一眼地图后,坚持自己原定计划不变。无奈的他,也只能每条大船后面在拖行一条小船。在吴城逆流而上进入修水,然后又在建昌以南进入潦水。

    在进入潦水之前的路还算畅通,虽说正值春季枯水期,可接纳了周边大量河流的鄱阳湖,水量还是足以承载这支船队的。尽管这些出身北方的官兵,很多人都因为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乘船,而因为晕船吐得稀里哗啦。可毕竟大船,还是相对稳当一些,再加上路途并不远。

    从都昌上船横渡鄱阳湖这一段湖面,正是鄱阳湖水面相对较为狭窄的湖面,所以即便大部分人都晕船了,可也很快就完成了横渡。而且进入水量很大的修水,也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除了部分不晕船的官兵,因为是逆流而上,而被迫下船配合不足的纤夫,当了一把纤夫之外。

    在永修以下的水面上,倒是没有出什么太大的问题。问题出在永修以上,也就是从修水进入到潦水之后,没有了修水的水量,正值春季的潦水水量一下子锐减。这个叫做张全的副手,也只能让部分晕船较轻的官兵,换装到拖带的小船之中,以减轻大船的吃水量,尽可能向前。

    潦水这一路上磕磕绊绊,也总算坚持了下来,但也耽误了不少时间。毕竟是逆流而上,又是水相对较浅,如果不是这个叫做张全的副手,坚持携带了大量小船,将大部分人都换装到小船。只留晕船太厉害官兵,以及辎重在大船上。恐怕潦水走了一半,就只能下船步行了。

    在华林水与双溪交汇区域,还差一点走错了路。等到进入华林水,大船就完全走不了了,几乎全部搁浅在了河口。华林水的下游,虽说主河道也有一人多深,可对于这些载重几百石的大船来说,还是太过于笨重了。见到走不了的张全,干脆的留下几条大船装运辎重和大炮。

    其余人马分为两队,一部分乘坐小船掩护稍微小一些,装上了火炮的中等船继续前行,等到实在走不了再说。其余的人马,全部下船步行。反正这里,距离曹锐事先选定的战场,已经并不遥远了。没办法,他所有驮载或是牵引大炮的骡马,都给了曹锐。可大炮还是要带的。

    这一来一去,耽误了大量的时间。曹锐将叛军中军主力,压制在了华林水南岸,可张全还带着步军,刚过了双溪与华林水汇合处。等到曹锐的侦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满身大汗的亲自带着一群官兵,将一艘装了五门大炮,以及大量弹药的船只,从一处搁浅的沙洲上推出来。

    听到侦骑的禀报,张全心不不由得一惊。他也知道,自己这是耽误事了。如果再继续延迟下去,恐怕不知道要耽误多长时间。而这里距离主战场,还有足足七十多里路。看着前面漫长的河道,张全咬了咬牙。干脆下令,放弃那些实在通行吃力的大船,不晕船的官兵换小船。

    同时腾空五艘捎大一点,每条船上装两门炮,继续溯流而上。其余的人放弃乘船,又自己亲自指挥开始急行军。同时留下一千人,护卫其余的还能通行,但还有搁浅威胁的船只,将其他大炮能装的都装上,尤其是那五门三千斤大炮随后跟进。实在带不走的,先沉到河中。

    分配完成后,张全立即指挥大队向战场赶去。他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只要能抢在叛军的援军赶到之前,与曹锐汇合就是胜利。在张全看来,若是还按照原本计划去弄,恐怕那边都打完了,自己还在这里推船呢。所以,在实在不能在耽搁下去的情况之下,还是步行更快一些。,

    为了鼓动自己麾下将士的士气,他没有骑马。而是将自己的战马,连同军中携带并不多的战马,都给腾出来驮运盔甲。为了加快行军速度,减轻官兵的负担。他亲自率领的第一批一万步军,手中除了军械之外,所有的盔甲全部放在了马背上,以及一批小船另外跟着驮运。

    张全自己亲自作则,不仅将自己战马贡献出来,还拎着一支长枪走在队伍最前列。一路上不休息、不打尖,所有的掉队人员,留给后面的人收容。他自己带着先头一万人,用了三个多时辰拼命赶路,在几乎要累得吐血情况之下,总算在天黑之后,赶到了战场与曹锐汇合。

    见到累的几乎要吐血的张全,得知自己在部署计划的时候,有些过于想当然了。曹锐也没有多怪罪他,毕竟张全已经赶到了。而且后续军马,也正在全力向这里赶。沿着华林水而上军马,离着这里也不足十五里了。步军的赶到,让曹锐一下子安心了许多,底气也足了起来。

    原本曹锐是让张全带着的,到了战场已经只有七千的步军。连同后面掉队的,则后半夜才赶到,实在已经疲惫不堪军马先休整一日再出战。可第二日清晨,华林水上的炮声,直接让计划发生了改变。已经乘船赶到战场的军马,还未来的及下船,就发现了北岸出现大量敌军。

    一股兵力,正在强行要搭设浮桥,后面还有大量的骑兵,正在陆续的跟进。带队溯流而上的武官,来不及请示主将。直接将船身横在河中,船上的大炮炮口朝着北岸敌军,立即开火射击。被炮声惊醒的曹锐,发现北岸出现的叛军几乎是漫山遍野。其中骑兵,就足足两万人。

    如果不是沿河而上的一部提前发现,搞不好就被这群突然出现的叛军,打通南北两岸之间的联系了。好在叛军大队,在陆续的赶到、曹锐的步军也同样在陆续的赶到。形势危急,干脆连船也不下,直接将船队停在河中开火,集中炮火和弓箭手,打击要渡河的叛军大队军马。

    知道,这是湖广叛军主力赶到了的曹锐,也立即将几乎全部大炮与弓箭手调集。由张全接替自己,以步军为主对着当面的宋偐所部,发起全力进攻。同时自己集中一万三千骑兵,陆续脱离战场。向着华林水上游,他早就勘察好的,可以骑马涉渡的地点迂回包抄过去。

    只是他还没有脱离不到五十里,却与抱着同样目标的叛军相遇。甚至叛军骑兵一部,已经渡了过来,后续足足两万步军也正在涉渡。见到叛军一部已经渡河,曹锐二话没说,立即展开阵型迎了上去。两军距离下游战场五十里的地方,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第九百四十八章 不要去瞎指挥内行

    抢先渡河的叛军骑兵,就是宋偐留在北岸的几千骑兵,在加上湖广叛军中的全部五千骑兵。因为江南西路是主战场,湖广叛军的骑兵远不如江西战场多。这五千骑兵已经是湖广叛军的全部骑兵。湖广的叛军,在与宋偐留在北岸的骑兵汇合之后,见到宋偐在南岸已经陷入危局。

    统带湖广叛军的谢晋川,立即以主力在正面架设浮桥,全力接应宋偐所部。将自己所部骑兵,与宋偐留在后面断后的骑兵汇合,加强两万轻装步军,迂回上游寻找涉渡的地点,准备迂回曹锐左翼。因为谢晋川知道,不击溃正面官军这些军马,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继续南下。

    结果,两支都要偷袭对手的军马,在华林水的上游,狠狠的撞击到了一起。轮到骑兵作战,谢晋川所部的骑兵,虽说与正面曹锐的数量差不多。可这质量上却是差的太多。无论是战马,还是骑兵战术与素质,几乎都不是一个档次的。一场混战下来,谢晋川亲自率领的骑兵大败。

    一个多时辰的厮杀下来,一万多骑兵几乎是十去其五六。还连带着,他正在涉渡的步军队形,也被曹锐给冲乱了。全靠贴身亲兵拼死抢救,并仗着自己身下的那匹天竺马神骏,勉强突出重围撤回到了北岸。看着河对岸还在挣扎部下,谢晋川是老泪纵横,这一仗败得太惨了。

    自己的骑兵,从骑兵的素质到战马的素质,几乎完全不是官军的对手。那些陇右战马,面对大理马无论是冲刺能力,还是身高都远远的压过那些大理马一头。官军甚至是居高临下的砍杀。而自己那些没有上过战场部下,几乎完全不是这些,一看就是打老仗老兵的对手。

    不过,曹锐也并未给他多少感叹的时间。明显发现这群叛军骑兵之中,有条大鱼的曹锐,摆出了明显要赶尽杀绝的做派。一路追击着曹锐的溃军,甚至就连被冲乱的溃军都没有理会。一路一直追击到了谢晋川在北岸的大营,面对着猬集在一起的近十万叛军,才收住了脚步。

    曹锐这一仗,是打的痛快淋漓。而逃回大营之后,几乎成了光杆的谢晋川这一仗,将两支叛军骑兵全部丢光了。仅仅被打散的一万多骑兵使用的大理马,就被曹锐缴获了七八千匹。便是珍贵的天竺马,也被缴获了十余匹。而就这十余匹高大的天竺马,却把曹锐喜欢不得了。

    后来审讯俘虏才知道,逃掉的那条大鱼,居然是叛军在湖广战场的主将后,曹锐对着全靠战马优秀,才从自己刀口之中逃掉的谢晋川不以为然,却是对这种在他看来,比军中大量使用的党项马,更为优秀的战马更加的欣赏。另外俘获的几百余匹女真马,也让他很是喜欢。

    作为老将,曹锐还是很慎重的。哪怕再喜欢,也没有据为己有。而是准备将这些上等战马,等到这一战后全部贡到京城。到时候,自己在与皇帝要就是了。至于抓获的一万三千多俘虏,被他派遣了一千骑兵,押送到了南岸。张全不是说他之所以迟到,便是因为缺乏纤夫吗?

    这一万多叛军俘虏,正好给他做苦力用。当然这一仗虽说获得了大胜,可曹锐脑袋还没有冲动到单靠自己目前实力,可以一举击溃叛军主力。他立即派人,向北去调赵无妨所部立即南下。反正湖广叛军主力都在这里了,赵无妨那边也没有什么可以防备,调过来也没有问题。

    自己则带领麾下这一万多骑兵,就在叛军大营外一边游动监视,使得叛军无暇南顾的同时,也不让叛军主力离开自己的视线。一边时不时的捅上一刀子,给叛军大营放血,削弱叛军实力。一边等待赵无妨带领步军赶到。同时,他也将这几日的战况,以八百里加急疾送往京城。

    黄琼接到曹锐发来奏折,不由得高兴异常。将折子交给当面的傅远山、吕蒙正,外加上兵部尚书后道:“曹锐那边,若是将这一仗拿下来,整个江南的战局也就基本差不多了。如今叛王麾下所有可战之兵,几乎都在江南西路战场上。只要他拿下来,叛王也在无力回天了。”

    “于明远真真是给朕,推荐了一个好的将军,甚至给朕带来一种惊艳的感觉。前有欧阳善拿下了赣州、南安,俘获了伪皇帝,一路将叛王赶回了广东。如今曹锐又在华林水两岸,困住了叛军二十万军马。奶奶的,曹锐这一仗打的真是痛快,朕真想到前面与诸军并肩作战。”

    抑制不住心中的欣喜,黄琼极其罕见的冒出了一句粗话。而当面的傅远山几个人,都是宦海老吏了,自然将皇帝的这句不雅之词,权当做没有听到。不过黄琼为何如此欣喜的原因,傅远山几个人还是知道的。自从叛王反叛以来,这位年轻的皇帝,不,当时还是太子的时候。

    在朝廷岁入日益艰难,尤其是失去了桂林郡王府原本的进项之后,几乎是入不敷出之下,整日里即要筹划粮草,压缩不必要的每一文钱,甚至宫中的花费,都一再的缩减,全力支援前方的战事。又要想方设法的,调兵遣将,为前面的将领调配得力部将,可谓是费尽了心血。

    甚至做到了历代帝王,便是前唐太宗皇帝,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天下精锐除了西京大营,还有部分军马之外,其余的军马,都被他交给了北于明远、南曹锐,而且几乎从来不干涉前方将领怎么去打。放权放到如此程度,对前方武将的信任程度,可以说旷古至今就没有过的。

    北面的于明远,迟迟打不开局面。在辽军一再换将之后,甚至反倒是还有一些小挫,但他连下圣旨斥责一下都没有。于明远与曹锐的任何要求,哪怕是在自己这些人看起来,甚至都有些过分的要求,也都从来没有反驳过。前方将领作战,根本就不用担心后面的君王猜忌。

    而这位主,却是宁肯一个人,在京中顶住朝中文臣的压力,甚至是天下人的非议,也没有干涉一丝一毫。满朝这位主虽说是帝王,压力实际上是最大的。如今曹锐这一仗只要打赢了,可以说江南的战局,基本上便奠定了分晓。他身上的压力,倒是一下子真的可以少了很多。

    看着虽说不喜形于色,但嘴角一丝的喜悦,或是干脆说隐藏着的笑意,表明了这位帝王心中的喜悦。犹豫了一下之后,吕蒙正还是沉吟道:“皇上,是不是叮嘱曹将军谨慎一些。叛军在华林那里,毕竟二十多万军马,敌我兵力对比还是悬殊很大。慎重一些,还是好一些。”

    “毕竟,福建路、广南东西二路的叛军还都在。传闻,叛军眼下还在拼命的强征兵。不仅在广南东西二路、福建路,便是在湖广南路,都在强行征兵。甚至已经到了,到处大肆到处抓兵地步。谁也不知道,这次叛乱多少时日才能平定。一旦损失过大,下一步就难以应对了。”

    对于吕蒙正的建议,黄琼沉吟了一下之后,开口道:“吕爱卿,你的这个想法,朕明白。但我们都远离战场几千里,战场上的情况是什么样,我们都不知道。所有的局势,也不是通过一道奏折三言两语,便能解释得了的。对于前面的战局,我们都不如前面的将领更为了解。”

    “当初战事起的时候,朕他临机决断之权,那就让他们放手去做吧。条条框框太多,只能束缚住前面将领的手脚。更何况,论起征战,他们才是真正的行家里手。我们这些外行,就不要去瞎指挥内行了。不过,华林水之战结束后,下一步该如何行动,还是需要慎重一些。”

    “这样,吕爱卿一会就拟一道圣旨。告诉曹锐,华林水之战怎么打,让他放手施为便是,朝廷与朕都绝对不干涉。但是这一仗打完之后,下一步该怎么走,还是需要慎重一些的。到时候,朕会八百里加急告诉他的。另外,也告诉他以及各级将领,一定要做好自己的保护。”

    “这一仗,若是朝廷取胜了,江南战局就基本大定了。判王就算在征兵百万,可没有了老兵做骨干,在加上训练出来的武官,基本一扫而空。剩下那些一群新兵蛋子,兵力再多也不过一群垃圾罢了,影响不到什么。不过下一步,究竟该怎么走,朕还要仔细考虑一下才行。”

    “还有,傅远山、吕爱卿,你们现在要拿出一个章程,精心挑选一批官吏。湖广的、江南西路的,包括将来广南东西路、福建路的准备不缺。但一定要仔细斟酌一下,挑选出一批德才兼备的官员准备下派。那些无奈从贼的,官军到了之后,又反正官员也要进行仔细的甄别。”

    “曹锐的能力,朕还是相信的。这一仗,只要不出现什么太大的意外,基本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另外告诉赵无妨,投降的叛军那一万精锐,全部编入他的麾下。还有,叛军缴出的几十门大炮,全部运到江宁府修建的几个炮台之中。至于他,就留在九江府准备策应。”

    不过说到这里,想起赵无妨这个家伙,表面上慎重可实则骨子里面,却是极其好战的性格。黄琼却是有些摇头无奈的道:“赵无妨那个好战分子的性格,朕还是知道的。恐怕早在德安叛军投降之后,他就会立即南下了。这个时候,让他回防九江府,估计早就已经是来不及了。”

    听到黄琼后面这番话,傅远山几个人,对视一眼之后,却是傅远山开口道:“陛下,其实也不必太过于担忧。桂林郡王府,虽说一向号称海上霸主。可那些船民,与真正完成训练的将士,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朝廷在江宁府的守军,也不是海上的那些乌合之众一样的海盗。”

    “曹锐在江宁留下了一万新军,主将也是他在锐健营的副都指挥使。候钢这个人,臣倒是有些了解。在陇右边军的时候,是有名的擅打防御战之人,为人也是老成持重。这段日子里,朝廷又调运五十门三千到一万斤大炮,运到了江宁府构筑炮台。所以,臣以为大可不必担心。”

第九百四十九章 永不知疲倦的骏马

    傅远山这番话,黄琼点了点头,但随即还是摇了摇头:“还是告诉江宁那边,多加注意一些,一定要加强防备。朕这几日,将其与燕山府,升级为南北京的明诏就要发布了。若是这边,朕前脚刚将其升级陪都,下一步就被叛军偷袭得手。新陪都丢了,那笑话可就真闹大了。”

    “叛王在垂死挣扎的时候,未必不会派遣其船队,从海上进入扬子江。直接上溯至江宁府。如果叛军拿下江宁府,不仅切断了朝廷南北之间的漕运,江南的漕粮无法进京,整个京城上下有断炊的危险。储备在江宁城内的大批军械、粮草、钱帛,落入到叛军之手,反倒是资敌。”

    “而且还会使得江西战场上,官军首尾无法兼顾。分散、牵扯,曹锐以及诸将的精力,并使其陷入慌乱之中。江宁府对于眼下的江南战场,就如京兆于这天下一样,位置实在是太过于重要。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不容片刻有失。还是想到前边为好,别等后面被动就不好了。”

    说到这里,黄琼有些疲惫的捏了捏自己鼻梁,看着面前的一样疲惫不堪的几个人,沉吟了一下之后道:“一会从朕这里离开后,你们都各自回府休息一天,看看你们几个都熬成什么样子了。你们都是朕的肱股之臣,朕将来依靠的地方还多,若是倒下了,朕上哪去找替代的?”

    “你们那,要学会将人。一个个都做到的中书门下平章事、参知政事,六部尚书这样的一二品大员了,若是事事都要那你们亲力亲为,那朝廷设置那么多的有司干嘛?干脆就用你们几个得了。朕也知道,眼下正是最为艰难时候。但越是这个时候,朕越是离不开你们几个人。”

    “你们不要与朕学,朕才多大的年纪?要说打熬起来,底子也比你们要好的多了。可忙起来,也是有些受不了的,更何况你们几个都是书生出身的人。再忙碌,也要劳逸结合吗?”

    黄琼这句暖心窝子话,让在座几个人都感觉很暖心。尽管他们也知道,其实自从叛军兴起到现在,这些时日之中最累的是这位主。无论是为太子的时候,还是现在即位为帝之时,都是他一力操持的。现在搬到永福宫居住的那位,几乎从不出永福宫的太上皇,根本就不管事。

    这位精力充沛的新君,就像是一个永不知疲倦的骏马,拖着这个浑身上下充满腐朽味道的王朝,拼命的向前走。为了维持这个王朝的寿命,还要整日琢磨某些变革。可精力再充沛的人,也是有疲倦的时候。想到这里,几个人对视一眼,摇了摇头之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待傅远山几个离开后,黄琼站起身来,走到温德殿门外,看着如血的残阳,心思却并未再战事上。上个月陇右安抚使,调任西京户部尚书。在宁夏府政绩卓越的张迁,如今以陇右布政使身份,署理陇右安抚使。如今在张迁苦心经营之下,宁夏府虽说元气不仅已经彻底恢复。

    甚至因为接纳了大量的流民,如今更加的富庶。已经荒芜了上百年的河套平原,经过招募流民三年垦荒下来,已经阡陌纵横、沟渠遍地。上等的水浇地,已经开垦出来百余万亩。所产粮食,不仅能够满足宁夏一府,还能满足陇右诸路大部分需求之外,还有余力供应陕北。

    张迁既然已经实现了当初的诺言,自己自然不会食言。上个月,直接调张迁接任陇右安抚使。虽说是署理,可那也是因为自己担心这个家伙,因此而翘尾巴。所以,才打算压制他一年。实授也不过就这一两年的事情。问题是张迁升迁后这个宁夏知府,究竟该调谁去接任?

    年初,张迁回京述职的时候,自己曾经问过他,宁夏府的同知或是陇右其他官员,可有能接任者。但张迁却是与自己说,那个同知性子太软,做做水利还可以,做掌印官还是差的太多。至于陇右的其他官员不好说。张迁提醒自己,自己平叛时虽说屠尽了平夏部与野利部。

    但宁夏府党项人,还是为数不少。而且自己也按照他的要求,就地释放了一批二部的俘虏,安插到募来垦荒的流民之中转为农耕。陕北的党项人,也有趁机迁移到宁夏的。也就是说,宁夏府情况还是很复杂的。若是派出一个贪官或是无能之辈去,恐怕搞不好还是会酿成大患。

    对于张迁这个说法,黄琼还是很赞同的。如今张迁已经去了陇右上任,可这宁夏府知府却是一时还没有人选。范剑虽说如今做着官,一晃也在宁夏做了快三年的知县。但黄琼从未考虑他做这个知府,甚至黄琼已经打算将其调离。下一步或是进京,或是调任到其他的地方去。

    范剑与范家这种关系,就注定了他不可能做宁夏府这样的边陲重地,做一个掌印官。而且,范剑如今才是正七品,一下子简拔到四品知府的地位,还是有些过于破格了。而且范剑这两年政绩也算是不错,吏部考评一直都很好。可这其中,有多少是他自己做出来的,就难说了。

    他的那些政绩,恐怕有相当一部分,是靠着范家的。而这个宁夏府的知府,既要肯扑下身子脚踏实地的去做,也要有一定的宽容度。也正是如此,所以这个知府人选,才让黄琼很是有些头疼。琢磨了半天,也没有琢磨出合适人选的黄琼,回到位置上想要在批阅一会折子。

    只是拿起一本折子时,却发现这本折子是刘昌上奏的折子,才发现自己居然把这个人给忘了。刘昌被自己踢出去任知州后,表现虽说不如张迁那么的显眼,可也算是做的很好。虽说还有些中规中矩,不是那么太能放开手脚。可却也是真的一心扑下身子,脚踏实地的去干。

    葭州能如此快的恢复元气,刘昌这三年苦干也是功不可没。葭州知州虽说是正六品,但为了让他下去的时候,少受一些掣肘,自己给他升了一级,是以五品知州下去的。现在以从四品的身份,调任宁夏知府倒也不算是太破格。只是从刘昌,黄琼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张巧儿。

    这段日子政务过于繁忙,自己过了年这一晃都四个多月,都未见到张巧儿的黄琼,心中不由得一动。回到后宫陪着司徒唤霜用了晚膳,又去青紫二萝宫中更换了衣物之后。并未带侍卫,而是只带了青紫二萝,与二刘作为侍卫兼某些活动的伴侣,悄无声息去了张巧儿宅子。

    原本他除了青紫二萝之外,经常或是带着林婉清、朱杏儿,或是带着何氏姐妹。只是如今林婉清与何清萍已经有了身孕,朱杏儿与小萍又来了月信。所以,干脆他便将刘氏二女,索性一并给带上了。也正好,让自从进了英王府之外,就再也没有出去过的二刘借机放放风。

    更何况,二刘的武功虽然低微,可比林婉清四女还要略强一些。带着她们,就算遇到什么意外,也能抵挡一阵子。而黄琼今儿去张巧儿那里,固然有慰籍相思之苦的意思。可关于刘昌下一步调用,黄琼还是想要听听张巧儿的想法。如果张巧儿不愿意,黄琼也打算另作考虑。

    到了张巧儿那里,见到因为多日与自己未见,有些憔悴的妇人在看到自己时,眼光之中充满了惊喜,黄琼也不由一阵阵的充满了歉意。在确定几个孩子都睡了之后,一把将女人抱在了怀中,深深的吻住妇人想要说什么的小嘴。一把将妇人抱进卧榻之后,自己撕开了衣襟。

    见到黄琼如此罕见的一副猴急样子,背后的四女捂住小嘴,差一点笑出了声音。尤其是刘氏姑侄,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一向稳重的皇帝,如此急三火四的样子。只是还没有等她们说什么,却已经被黄琼一并给拽到床榻上。刘氏二女的头,也被百忙之中的黄琼向下给按去。

    大家也不是第一次,一同侍寝这位年轻皇帝了。几女在这种情况之下相见,倒也都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尤其是经常被黄琼带出来,与张巧儿幽会的青紫二萝,对于张巧儿这里,更是熟悉无比。而一直想要说什么的张巧儿,却是想要说的话,最终没有能够来得及说出口来。

    只是就在几个人纠缠在一起的时候,张巧儿这间卧房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与张巧儿,有几分相似,身材更胜一筹的妇人。一个姿色也是相当艳丽,身材丰盈程度与张巧儿差不多的妇人,直接走了进来。口中一句妹妹,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便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就在两个妇人,刚要喊出声来的时候,却被发现外人进来,急忙从张巧儿那里抽身而出,直接过来点住了穴道。看着眼前两个不请自来的两个妇人,此事已经有些清醒过来的张巧儿有些无奈,也有些头疼外加心虚的道:“陛下,这两个人一个是我的姐姐,另一个我的堂嫂。”

    “我的姐夫已经去世多年,我姐姐一直都在守寡。我原本想着家里现在孩子众多,便将姐姐请来帮我料理家务的。我的堂嫂是因为堂哥去年过世,在家中无以为生,便与姐姐一同带着孩子投奔我来。她们是上个月到的京城,我一直想要与陛下说这个事情,可您也知道的。”

    听到张巧儿口中,对这个年轻男子的称呼,二女不由得都惊呆了,都是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张巧儿。她们两个谁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此时身上什么都没有的年轻人,居然是当今的皇帝。而自己这个妹妹,居然与皇帝有了私情不说,两个人还这么大张旗鼓的在一起那啥。

    看着二女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黄琼倒是没有什么,只要不是刘昌的姐姐与嫂子便好。黄琼转过身,将因为与自己的私情,被她的姐姐与嫂子发现,神色多少有些不自然,甚至是有些心虚。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一言难尽的张巧儿一把抱在了怀中。

第九百五十章 张巧儿的心思

    顺手将二萝的脑袋向下按去之后,才一边上下其手,一边轻声的附在张巧儿耳边道:“大家都是亲戚,她们知道便知道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巧儿实在不放心,为了保密朕就在宫中找一个地方,将她们安置了便是。至于现在,巧儿还先解决一下朕的困境才是。”

    说罢,又是一顿狂吻加上下其手,将张巧儿弄得神魂颠倒。也知道,今儿不让这位主尽兴,恐怕会没完没了的张巧儿,也只能无可奈何的任他为所欲为了。只是今儿不知道,是不是有两个活色生香美人,在一旁被迫观战,还是接到江南捷报的原因,黄琼却是极度兴奋。

    几个人都无力在侍奉了,也没有让他尽兴。就连另外一处也被占有,已经实在无力承受的张巧儿,见到黄琼又要拽自己过去。两处都还有些疼痛,实在无力承受的她急忙摇头道:“陛下,我实在是有些承受不了了。您若是实在还没有尽兴的话,那就将我姐姐她们也一并收了。”

    见到黄琼没有动,将自己摆成了一个极度羞人的姿势,张巧儿继续转过头哀求道:“反正都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我也没有什么退路了,你将她们也收了,这样对我更好一些。我姐姐的相貌与我有几分相似,你与她在一起,与我在一起并无什么不同。去吧,不要顾忌我。”、

    而同样也不知道这位主,今儿为何如此兴奋,同样实在已经无力承受的青紫二萝与刘氏二女。听到张巧儿的哀求,甚至都不用黄琼吩咐。自顾自的便挣扎着下床,主动帮着将二女直接剥干净扔到了床榻上。此时的四女都知道,若是在不找人接替自己,今儿就别想着回宫了。

    见到这两个三十如许,却依旧是风韵犹存,姿色依旧艳丽无比的妇人。尤其其中一个还与张巧儿,无论是相貌还是姿色都还有几分相似,身材还要胜过张巧儿几分的。黄琼虽说也相当心动,但还是看了一眼张巧儿。女人向来都是口是心非,此事虽说是身边的女人主动提的。

    可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只是她的托词。只是见到黄琼看过来的目光,此时心中想法与其他四个人差不多,生怕黄琼在来纠缠自己的张巧儿。却是直接抓着黄琼的手,放在了两个妇人的身上。而直到身边这个女人,不是又在试探自己,黄琼这才放心的将两个妇人搂在怀中。

    直到将这两个妇人,也折腾得浑身无力。又一将张巧儿大姐头向下按去,黄琼才心满意足放松下来。而在尽兴了后,有话与张巧儿单独谈的黄琼,向着四人使了一个眼色。接到他眼色后,此时总算恢复了一些力气的四人穿好衣物,又给二女穿上衣物后,将二女搀扶了出去。

    经常与黄琼来张巧儿家的二萝,对这座府邸如今已经很熟悉了。熟到这里已经有了她们休息的地方,熟悉到不用仆人带路,就知道这个时候该去哪儿休息。待其他女人离去后,黄琼将此时,多少显得不安的张巧儿抱在怀中,轻声的安抚道:“放心,此事朕一定会处理好的。”

    只是依偎在黄琼怀中的张巧儿,却是轻叹一声,良久才道:“其实陛下,我姐姐倒是无妨,她本就是我招进京,以便能够代替我服侍你的。我们两个外貌都有几分相似,身材与脾气秉性都是差不多。她又是寡居之身,留在陛下身边代替我,也可以慰籍一下陛下的相思之苦。”

    “再说,她是我的亲姐姐。虽说只比我年长两岁,可我都是她一手带大的。长姐如母,她的内心之中本就是向着我的。她便是知道了,也没有什么。我这个姐姐一生不顺,刚刚懂事便帮着身体不好的母亲,带着几个弟妹。我们几个兄弟姐妹,几乎都是在她的背上长大的。”

    “等到十八岁嫁人了,却没有想到,她的那个丈夫压根就不学好,吃喝嫖赌无所不作。结果年纪轻轻便被你掏空了身子骨,姐姐嫁过去没几年就一命呜呼。大姐年纪轻轻便守了寡。原本膝下还有一子,却没有想到在六岁那年,因为贪玩失足跌落河中,等到人捞上来都硬了。”

    “她那个婆婆认为是她命太硬,克死了自己的儿子与孙子,便将她赶出夫家。所幸,父母心疼这个长女,兄长与嫂嫂也都是通情达理之人,便接回了娘家。一边照顾父母,一边就这么一直孤苦无依苦守着。前些年,父母相继去世之后,便一直依附长兄而居,帮着照应侄儿。”

    “记得年前,你曾与我说过,刘昌在葭州表现的不错,现在你的身边缺人手,准备调他回京。我就一直在想,等到他回京后,我们就不能在维持这种关系了。我知道陛下舍不得我,可毕竟我是有家室的人。不仅要考虑到丈夫的感受,更要考虑到陛下,在天下人心中的威望。”

    “所以,我便将姐姐招来。若是陛下愿意带进宫,就跟着你进宫。一是全了我与陛下之间的情义,以慰陛下的相思。二,也是给姐姐一个安稳的生活。她才三十多岁,不可能就这么一辈子苦守下去。跟着陛下,也算是有了一个寄托。若是将来有了孩子,也算是有了依靠。”

    说到这里,张巧儿却是轻叹道:“现在的关键所在,不是我的姐姐,我姐姐的性子我知道,她不会说出去的。而是另外一个。陛下,我之前没有与你说实话。我是怕你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就不会再碰她。其实与我姐姐进来的那个人,并不是我的堂嫂,而是刘昌的嫡亲嫂子。”

    “刘昌与我在刚成亲之前,受她照顾良多。刘昌那些年苦读,都是他兄嫂一力支持的。在刘昌进士及第之前,对我们一家实在是有大恩大德的。前年,刘昌的兄长外出办事时,遇到劫匪出了意外,丢下虽说也生下几个孩子,但却都没有站住的她,一个人在家乡无依无靠。”

    “还要因为姿色,不断的被乡间无赖骚扰。还有她的娘家人,压根就没有将她当成亲人,而是当成了可以换钱的物品。总想着趁着她才三十多岁,逼着她改嫁以再捞取一笔彩礼钱。几个兄弟连同她父母,整日都逼着她改嫁。逼得她整日以泪洗面,甚至一度几乎要出家为尼。”

    “可却从来都没有打搅过我们,就连家信上都是一切安好。直到去年年底,刘昌从偶然从家乡人口中知道此事之后。心急如焚的让我派人将她接来。原本想着一方面,帮着我管理家务。以往他虽说做官多年,可却因为官位卑微,没有积攒下什么体己,基本还是囊空如洗。”

    “可这几年,陛下年年都有大笔的赏赐,去年还赏了一个庄子。如今家底也越来越厚,家中仆人、老妈子数量也越来越多。我又要管三个孩子,又要操持家业,实在也有些忙不过来。他的这位长嫂,性子温柔体贴,家里家外更是一把好手,帮着我操持家业没有任何的问题。”

    “更何况我与刘昌也可以照应她。免得她留在家乡,一个人在出了什么事情。刘昌一直都很尊重这个嫂嫂,不仅刘昌前些年苦读,能进士及第是她力排众议一手供出来。就连刘昌出来做官之后,他的父母生病到过世,都是她一直在照顾的,卧病多年从来都没有拖累过我们。”

    “以前,刘昌仕途不顺,做的又是一个穷京官,也照应不到家里什么。原本想着,刘昌如今总算顺了一些,可没有想到,兄长又突然过世。便也想着趁着这个机会,将她接出来跟着我们享享福。如果将来有中意的人若是另嫁,这京城的人总归还是比乡下的人要强一些。”

    “可却没有想到,今儿的事情却被她给发现了。她不管怎么说,也是刘昌的嫡亲嫂子,妯娌关系再好,可她心中还是向着刘昌的。若是她与刘昌说了,我可真真就无法苟活了。我之前一直都想着与你说,可谁想陛下刚一见面,就那么的猴急,根本就不给我开口的机会。”

    听到张巧儿的担心,黄琼却是轻轻吻了吻张巧儿的脸庞,轻声的道:“巧儿实在不必担心,一切有朕在。朕回宫的时候,将她一并带进宫就是了。放心,朕不是要把她怎么样,只是将她养起来便是了。在宫中,她也不会乱说什么的。想必就是刘昌知道了,也不会多说什么。”

    “朕的那些喜好,他在西京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他寡嫂被朕相中,也不是什么意外。不过,巧儿今后不见朕可不行。朕的心思,巧儿是知道的,朕万万不会放手。巧儿不进宫,这已经是朕最后能够退让。若是巧儿今后不见朕,那就算朕在器重刘昌,也顾不得撕破脸了。”

    听到黄琼这番话,张巧儿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感受着黄琼作恶的手。良久才语气有些幽怨的道:“陛下,我们终究是有缘无分的。你要顾及天家的体面,也要顾及到刘昌的体面。况且,陛下现在恐怕是也想着抽身了吧。否则自从陛下上次提起那事后,便几个月不见。”

    张巧儿这些半是心酸,半是埋怨的话,黄琼知道怀中的佳人恐怕是误会,自己现在已经对其生厌了。急忙道:“巧儿,朕这段日子,真的不是有意识要冷落巧儿,而是朕前些日子实在太忙了。巧儿也知道,如今南北两个战场都打的热火朝天,朕每日筹措钱粮都焦头烂额。”

    “原本朕还想着,朕没有闲暇出宫与巧儿相会。但可以将巧儿接进宫,以慰相思之苦。可前些日子,每日与傅大人他们商讨事情,经常都是一弄便是一整夜。便是将巧儿接进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闲暇相聚。今儿朕好不容易才稍有闲暇,便忙里偷闲出宫来看巧儿。”

    “今儿朕找巧儿,除了这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巧儿了,着实有些想念之外,倒还真有一件事情要与巧儿商议一下。原本朕的确有意调刘昌进京,出任户部主事或是任督察御史。但前些日子,宁夏知府出了缺。宁夏府如今正是关键时刻,没有一个可靠的人,替朕掌管不行。”

第九百五十一章 会想法子满足你们愿望

    看着听罢自己前面的话后,神色好了一些的张巧儿,黄琼又是一顿深吻后,才继续道:“刘昌这几年在葭州做的不错,也积累了一定的经验。他又是朕的人,所以朕有意让刘昌接任宁夏知府。只是巧儿的想法,朕还是要考虑的。如果巧儿想要让他回京,朕就另外选人便是了。”

    听到黄琼的话,张巧儿心思却是异常复杂。其实她也知道,黄琼真的不是刻意冷落自己,而是真的忙得没有时间与自己幽会。年后到现在,她曾经几次进宫探视蔡氏,却都发现黄琼经常一忙碌就是一夜。别说自己,便是宫中的女子,这段日子十天八天见不到人也是常事。

    只是一想到,自己从年前最后一次幽会,到现在已经数个月,他都没有召自己一次,张巧儿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在加上年前一次幽会的时候,黄琼曾经说起过,想要调刘昌进京任职。哪怕明知道自己不该胡思乱想,可在夜里孤枕难眠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瞎想。

    今儿黄琼来看自己,虽说明知道家中刘昌嫂嫂在,不适合与黄琼在有那种事情。可心中狂喜的张巧儿,却依旧有些控制不住。现在听到黄琼,居然在这件事征求自己的看法,张巧儿却没有说话。良久之后才轻叹一声:“你是一国之君,怎么用他是你的朝政,不应该问我的。”

    “至于我个人想法,我又能怎么办?说是大局为重?但他是我的丈夫,按理说我该盼着他进京。至少孩子们不能没有父亲。可我又与陛下有了这种关,陛下真的能放过我?他性子虽说有些粗,可也不是那种过于粗犷的人。这时日一长,就算我掩饰再好,恐怕也会被他发现。”

    张巧儿的回答,让黄琼却是有些迟疑了。张巧儿虽说没有说出自己真正的意思,可他也听出来,尽管有些顾忌与自己的关系,其实张巧儿是盼着刘昌调回来的。她舍不得与自己分开,可也舍不得刘昌。她将自己寡居的姐姐,弄进京替代她,恐怕就是已经为刘昌进京做准备了。

    想明白了张巧儿真正心态,黄琼却是沉吟了良久才开口道:“巧儿的想法朕知道了。不过,就算朕调他去宁夏任知府,朕也会先让他回京述职。不过就算朕调刘昌进京,让朕彻底放弃巧儿也是不可能的。巧儿是巧儿,你姐姐就是与你长的再相似,可毕竟不是朕心爱的巧儿。”

    听到黄琼的最后一句话,伏在黄琼怀中的张巧儿,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突然疯狂的主动吻住黄琼,并顺势而下后,主动坐到了黄琼的身上。而这一次的疯狂,张巧儿丝毫没有顾忌自己。甚至第一次,用另外一处服侍。直到实在无力承受,才伏在黄琼的身上泪流满面。

    看着自己与黄琼还在紧密相连,以及满身吻痕。泪流不止的张巧儿喃喃道:“我不遵守妇道,身为有夫之妇,却是一女配二夫,还给不是我丈夫的男人,生下了一个儿子本就是罪孽深重。就算被他发现,怎么处置我都是罪有应得。就算是他要杀了我,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可我不想因为我,而牵扯到他的前程。我知道他的心愿,更知道他的性子和为人。你如今是权倾天下的帝王,他只是你麾下的一个小小官员。我只恳求你,不要因为我一个的原因,去影响到你对他的想法,更别影响到他的前途。他是真心为你效力,不要因为我影响到他。”

    而听着张巧儿这番带着恳求意味的话,黄琼心中不由的叹息一声,轻声的道:“放心,巧儿,朕会酌情考虑对他使用的。朕让刘昌去宁夏府,并非因为是与巧儿之间的私情。公是公、私是私,朕不会因为与巧儿私情,影响到对刘昌的使用。的确,朕之前是考虑过调刘昌进京。”

    “但朕这些日子,在斟酌宁夏知府人选的时候,反复考虑了许久,都觉得刘昌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且原任知府,在宁夏府已经打下了一个良好基础,他去了只要做到萧规曹随,就可以有很大一笔政绩。在宁夏知府任做上三年,在调回京就是三品,朕也可以更好的启用他。”

    “朕也知道巧儿为难,即放不下他,但却更舍不得朕。巧儿,你不要总埋怨自己。这一切,千错万错都是朕的错,是朕让巧儿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了。但不管怎么说,朕还是那句话,就算朕将他调回京城,朕也不会对巧儿放手的。巧儿放心,朕知道该怎么做,一切都有朕在。”

    黄琼这番真情实意的话说罢,张巧儿却什么都没有说,一直就这么默默的伏在黄琼胸口。而黄琼除了手,不断的轻轻抚摸着女人一头的秀发之外,也并没有继续下去,直到张巧儿实在耐不住疲惫,伏在他的身上沉沉睡去。他才小心翼翼的抽出身子,为妇人盖好被子离去。

    原本黄琼想要将两个妇人直接带进宫,但听到青紫二萝说起二女,都因为已经被折腾的疲惫不堪,此时已经沉沉睡去。也知道自己今儿这么一折腾,这两个女人今儿恐怕走路都费事,这个时候要是叫轿子或是马车,恐怕动静太大的黄琼,最终还是决定明儿在派人来接人。

    此时,夜虽然已经深了,可因为张巧儿的事情,心情有些不是太好的黄琼。在见到四女虽说还有点腿软,但行动大致已经没事。便没有骑马回去,而是带着四女按步当车,牵着马向着宫中慢慢溜达。此时,京城内外静悄悄的,大街上除了巡夜的人之外,几乎没有一个人。

    感受着夜风习习,黄琼对着身边四女道:“你们如今跟着朕,虽说生活衣食无忧,可也失去了以往的自由自在。每天只能重复的看着巴掌那么大一片天地,想要出宫一次都不可能。跟着朕,实在是委屈你们了。今后朕会想法子,忙里偷闲的时候,轮番带你们出来逛逛街。”

    听着黄琼的话,四女不知道这位主怎么了,相对对视一眼之后,却是不悦而同的摇了摇头。刘敏更是轻声道:“陛下,能留在你的身边,有你这么一个虽说权倾天下,却依旧对我们知冷知热男人,我们就已经知足了。其实以前在鄯阐候府,还不如如今在宫中的生活自在一些。”

    “留在你鄯阐候府那些日子,才真正是一场噩梦。被关在一个院子里面,除了头顶上的天,还有身边被派来服侍的丫鬟婆子,基本上什么都看不到。那些丫鬟、婆子,都是他鄯阐候府的心腹。我们平日里面,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身边,就连一个可以说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你虽说在那个上,花样多了一些,太过于能折腾人了一些。可那个鄯阐候,却是一个十足的恶魔。你是能折腾,而他就是无休无止的折磨。上来不是掐就咬,经常将我们咬得遍体鳞伤。自己折腾够了,还用那些东西来折磨我们。我们经常被折磨的,连着几天都下不了床。”

    “留在您这样一个男人身边,又您的疼爱,我们还有什么不知足?都是经历过风雨的人,那点孤寂又算得了什么?至少不用在忍受哪个恶魔,无休止的折磨。更不用在担心,被自己父兄当做棋子出卖。只是这都几年了,我们的肚子始终不争气,未能为你生下一儿半女的。”

    看着刘敏与刘灵,提到孩子时候,有些黯然神伤的样子,黄琼也是很无奈。二女的心思,他又如何不知道?看着宫中的姐妹,陆续有了自己的骨肉,都相继做了母亲。她们姐妹二人进宫不算晚的,可无论她们如何的努力,却依旧没有能够有身孕,心中要说好受那就怪了。

    在宫中,有了自己的儿女,可不单单是有了自己骨肉,可以做母亲的问题。将来,还是一个依靠,更涉及到在帝王面前是不是得宠。尤其是二女的年纪,相对林婉清几女来说都略大,都已经三十。随着年龄的增长,心中做母亲的想法越来越强烈。只可惜,一直都未能如愿。

    只是二女为何迟迟无法怀孕的原因,黄琼自然是相当清楚。二女与司徒唤霜一样,都是纯阴体质。黄琼修习的又不是那种至刚至阳内功的人,二女想要怀孕也只能是看机缘。二女的这种体质,在床榻上对于男人来说是异常享受。可这种体质的女人想要怀孕,却是难上加难。

    尽管这几年,自己也让李大夫,将宫中几个阴性体质的女子进行调理,但是结果却总是都难以如意。尽管老李也努力了,想方设法寻找各种医学典籍,可至少到现在依旧束手无策。母亲因为司徒唤霜,也曾经想过办法,甚至教会了她们三人《洗髓经》,也没有什么大用。

    看着二女提起孩子的时候,有些黯然神伤的样子,黄琼不由得心疼的将二女抱在怀中。二女这一生命运多舛,甚至可以可以说是凄苦,黄琼真的不想让她们后半生为了孩子在神伤。将二女搂在怀中,黄琼轻声的道:“相信朕,一定会想办法寻找方子,让你们得偿所愿的。”

    “朕知道,你们这些年过得都是很苦。但现在,你们的身边有了朕,朕绝对不会让你们在回到过去。无论有没有孩子,你们都是朕珍爱的女人。这事急不得的,朕相信只要我们一同努力,就一定会成功的。现在你们要做的,便是相信朕,相信你们的丈夫。”

    至于青紫二萝,身体都是正常的。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身孕,根子出在黄琼身上。倒不是黄琼不想让她们要孩子,只是黄琼还想着与二女在浪一阵。毕竟他身边,能充作护卫的女人不算多。若是这二萝在怀了,自己在出来与张巧儿幽会的时候,可就没有人能够帮着支撑了。

    不过,转过头看到提起生孩子事情的时候,青紫二萝同样的一脸幽怨。也知道年纪同样不算小的二女,恐怕心中也都一直在想着要做母亲的黄琼,倒也有些无奈的,同样将她们搂在怀中后道:“好吧,你们若是都想要的话,朕过些日子都会一一的满足你们,让你们做母亲。”

第九百五十二章 熟人

    几个人就这静静依偎在一起的时候,一句有些煞风景的话,突然在对面屋顶上响起:“真没有想到,你这位大齐朝堂堂当今皇帝,居然还有如此闲情逸致。带着女人,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里来逛大街,还在大街上搂搂抱抱。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原本还想着,等我们几个人摸进皇宫。面对那么大的一片宫殿,要到哪里去找你,总不能一间一间宫殿的翻找。现在倒是好,你自己送上门,倒也省的我们多费手脚了。不过,我们几个更没有想到,今儿除了你这位主动送上门的皇帝之外,居然还能有这么大的意外收获。”

    “看起来倒是一个多情种子,手眼也更是通天。居然能将王府两个嫡亲郡主都搞到了手中,还藏在了皇宫之中。难怪以王府与鄯阐候府之能,几乎翻遍了大理国和大齐都找不到人,居然是被你藏了起来。不过,今儿遇到了我们,你这个皇帝是坐到头了,这艳福也享受到头了。”

    “我们拎着你的脑袋,可以在王府那里,换得常人难以想象的一世荣华富贵。至于你身边的那两位郡主送回去,不仅可以在王爷那里,领取到二十万贯的赏金,在鄯阐候府还可以额外领到四十万贯的赏赐。另外剩下的那两个,等你死了之后,我们会替你好好照顾他们的。”

    当话音落下,说这番话那个男人。带着几个长的有些稀奇古怪的人,从黄琼所在位置对面的屋顶上一跃而下。看到带头的这个人,居然是自己的熟人,黄琼不由得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年他夜探桂林郡王别院,仗着一身至阳至刚内功伤了自己的那个人。

    见到眼前这个人,听着他的话,黄琼知道这几位今儿出现在自己面前,估计是自己那位前岳父,如今狗急跳墙派人来刺杀自己。看来有的人,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想要采取阴谋手段来获得了。这几个人,一看就都是高手,难怪被摸到自己身边,自己居然都没有发现他们。

    不过,看来这几个人,将自己当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书生了。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现身不说,还一点防范未做。不过,虽说对方显得很大意。但黄琼还是有些紧张,他若是自己一人倒是无所谓。他就算真的打不过,但仅靠自身的武功也能冲出去,可身边这个四女却不行。

    身边这四人的武功,也不能算是太差。可在大高手面前,那就是太低了。而且关键是,对方还不是一个人。这五个人从步伐来看,武功明显都不弱。自己那位名义上的岳父,既然现在图穷匕见到派人来暗杀自己,肯定不会派什么弱鸡出来。看来自己还是有些太过于大意了。

    不过,虽说有些懊恼自己大意了,可同时黄琼也松了一口气。这里离着张巧儿一家已经远了许多,至少不会危及张巧儿一家老少的安全。若是自己在张巧儿那里,与这几个人相遇的话,恐怕这后果难以想象。搞不好,这些人为了杀人灭口,会直接灭了张巧儿一家老小满门。

    抬头看了看周边,见到这里离着皇宫已经不远。因为身边几女的原因,并不打算与这几个人硬拼的黄琼,抬起头看了看那个带头的人,淡淡笑了笑道:“朕也没有想到,难得出来散散心,会在这里遇到几个臭虫。更没有想到,叛王麾下居然还有人,可以有幸得识天颜。”

    并未认出,面前的这位皇帝,便是当年夜探桂林郡王别院的那位。那个明显是领头的人,听到黄琼的这番话,却是嘎嘎一笑道:“识别天颜?告诉你吧,咱家王爷深谋之远虑,目光之长远,又岂是你这个靠着祖宗余荫,托生了一个好姓氏才坐上皇位的狗皇帝,能够相比的。”

    “咱家王爷从前次进京,就已经开始暗中部署。你那张狗脸,早在你迎娶那个冒牌货的时候,王爷就让咱们在暗中记个清楚。不过,你这个狗皇帝,看起来这几年小日子过得还算是滋润。几年不见倒是肥了不少。咱家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不要抵抗,免得自己多遭一些罪。”

    “否则,就你那书生一样的小身板,可是扛不住咱家一巴掌的。一个窃据高位的书生罢了,跟咱家王爷争夺江山,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那个身板配吗?咱家王爷的文治武功,手下如云的能人,席卷天下的气魄,又岂是你一个黄嘴丫子,都没有退干净的书呆子可以相比的?”

    “若是你老实一点,咱们也许看在你顺从的份上,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一些。否则,你也不要怪咱们心狠手辣。咱家也劝二位郡主,也不要想着反抗,乖乖的跟咱们回去。咱家知道你们两个会武,可你们那点微末武功,在咱们的眼中,并不比街头卖艺的那些人强到哪里去。”

    “咱家还是那句话,若是不想多受罪,那就老实的别抵抗。咱家可不是这个风流的家伙,看在你们长得貌美份上会手下留情。咱家跟着王爷这么多年,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辣手摧花。反正王爷与鄯阐候爷之前都有交待,只要能把你们带回去,不管活得、死的都是重重有赏的。”

    只是这个一味自大的家伙,却没有发现,黄琼却是一步步的向他靠近。或是发现了,认为黄琼不过是一个书生罢了,而压根并不在意。这位老兄,到现在也没有认出,面前的这个在他看来,根本就不会给自己造成任何威胁的年轻人。就是前几年在别院,与他对过一掌的人。

    在示意四女向自己身后躲开一些后,黄琼慢慢的靠近这一群人,直到与那个带头的,一副公鸭嗓的男子,已经是一人的距离才站住身子,看着面前这群大刺刺的,就连脸都没有遮挡一下的刺客,一边提升功力一边淡淡的:“你们就这么有信心,认为朕今儿逃不过你们手心?”

    黄琼说这番话的时候,这个男子才发现黄琼不知不觉之中,已经靠近他的身边。不过对于此时依旧一身书生装的黄琼靠近,他非但丝毫不以为意,反倒是还语气带着戏谑道:“对付这个书生,如果我们哥几个都拿不下来,我们哥几个又岂会有脸,继续在王爷身边混下去?

    “你小子主动靠过来,看起来是不服气?怎么的,想要趁咱家不注意,打咱们一掌?来,别说一掌,就是十掌又能怎么的。估计那几个小娘们,一掌打过来都比你有力气。来,咱家让你打上两掌,省得你到那边说咱们以多欺少。以武欺你文,仗着会武功欺负你这个书生。”

    对于这个家伙的戏谑,黄琼倒是不以为意的道:“怎么,就这么大方的,让朕给你一掌?你就不怕朕会武功,这一掌下去,直接把你打个半死?你可不是宫中不带下面的那些玩意,说话可不能算数?当然,你不愿意,朕也不勉强。大家都是男人嘛?说一两句狠话都正常。”

    黄琼的这番话音落下,听到面前这个家伙,将自己与宫中那些太监相比。这个男子像是受到侮辱一样,直接开口道:“咱们家今儿,就让你这个狗皇帝,死也死的是心服口服。来,咱家就让你打三掌。这三掌,咱家保证绝对不躲。不过,这三掌过后,咱家可就要还手了。”

    说罢,摆手制止了身后部下的阻拦,就这么不丁不八的站在那里,脸上的戏谑一丝都没有减少,而是双手插腰摆出一副让你三掌样子。见到这个家伙如此的大方,黄琼又那里会与他客气。右手提起一丝暗劲,几乎是不带任何风声的,看来没有任何内力,轻飘飘的打了出去。

    虽说黄琼这一掌,直接印到这个男人的胸口,这个男人却是毫不在意不说,反倒是还哈哈大笑两声。就好像黄琼这一掌,就是给他挠痒痒。而黄琼举起的右手,直到贴到此人的胸口,暗中运足的内劲,在排山倒海一般的打出去。这高手之间对决,那容得了一丝一毫的大意?

    得益于在西京那位刘节度,房中翻出来的那些东西,黄琼在做某些事情上,几乎等于在练功。如今黄琼的内功,虽说还是不如母亲,可比这个人至少是不差的。对方太大意,以为外表看着像是一个书生的黄琼,就是一个书生,压根根本就想过黄琼这一掌中,后续暗带内力。

    高手之间的对决就是这样,但凡大意一些,都有可能会命丧当场。黄琼这一集中了九成内力的一掌,直接将这个家伙肋骨,连同內腑都给震碎了。当这个人嘎嘎的笑声截然而止的时候,黄琼趁着其他几个人还在发愣,突然一个跃起踹出一脚,踹在了另外一个人的脖子之上。

    同时,又是一掌劈向了另外一个人的脑袋。第三个人反应快一些,直接抬起胳膊挡住了黄琼这一掌,但他的胳膊却是在也抬不起来。另外的那一个,则没有他反应这么快,脖子直接被踹中,随即脖子向外歪了下来。明显,这个人的脖子,被黄琼充满内力的这一脚给踹断了。

    被黄琼一掌劈断胳膊的那个家伙,见到这一幕眼角都气得爆裂了,直接开口道:“这个王八蛋在吃猪扮老虎,他根本就不是书生,是个大高手。这个家伙好阴,长老不行了。大家赶快并肩子上,有什么用什么,一起送这个家伙去死。否则,咱们回去根本就无法向王爷交待。”

    剩下的两个,见到这一下子就折了两个半。尤其是被黄琼一掌劈中胸口的那个,不仅是他们之中武功最高的,也是几个人之中地位最高的一个。这次进京刺杀黄琼,便是这几个人之中的头领,更是叛王最为倚重的一个心腹。此次刺杀黄琼,非但未能成功反倒折了两个人。

    更没有想到,面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年轻皇帝,居然是一个大高手。否则自己那位一身至钢至阳,横练武功的首领。就算是心中再大意,也不会被他貌似轻飘飘的一掌,便重伤到如此地步。能被这个家伙,一掌便重伤到如此地步,只能说明这个家伙内功极高。

第九百五十三章 反杀

    一下子便折了两个半人,还都是五人之中高手。知道今儿如果除不掉黄琼,回去会面临如何处罚的两个人,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和焦急。急忙,一个抽出一把杀猪尖刀,一个抽出一双铁鞭,直接并肩子齐上。仗着人多和身手,想要将这个阴损的家伙,直接格杀在这里。

    见到黄琼一个人力战两人,一边的青紫二萝与刘氏二女,又那里敢让黄琼一个人应付?尽管现在浑身上下,还都有些酸软,但急忙也抽出各自带的宝剑攻了上来。青紫二萝靠着双剑合璧,接下来使杀猪刀的那个人。刘氏二女知道自己武功不高,则接下了胳膊断的那个家伙。

    几个人就在这里距离皇宫不算太远的,街心之中战成一团。虽说四个女人武功都不高,可青紫二萝的双剑合璧,让她们剑法威力爆增了一倍不止。至于刘氏二女,武功虽说不高,但对面的那个人,胳膊已经被黄琼一掌劈成碎断,一身刚猛的武功,却是就连五成都使不出来。

    至于黄琼面对的那个将手中两柄铁鞭的人,虽说将手中铁鞭舞得呼呼带响,但他的武功与黄琼还是有不止一筹的差距。他的鞭法在黄琼面前,可谓是漏洞百出。黄琼应对他,虽然不能说轻松自如,但却也累不到自己。甚至还能抽冷子,帮着一边的刘氏二女,解决一下困境。

    刘氏二女虽说是桂林郡王府的嫡郡主,可受制于先天的体质。面对着百余年前,第一代桂林郡王苦心收集的武功秘籍,却是无可奈何。在加上没有明师指点,武功杂七杂八的学了不少。尽管也算是勤学苦练,可这武功实在不算是高。尤其是内功,就连段锦的两成都不到。

    虽说面对的是一个就连五成武功,都已经发挥不出来的伤员,并且以二敌一,却是依旧是左支右绌。如果不是黄琼抽冷子,帮衬着一把,恐怕早就受伤了。见到二女应对越来越吃力,移动的脚步越来越无力。黄琼知道,二女如今的状态,恐怕已经是难以继续的支撑下去了。

    而且这里距离皇宫不远,在继续下去打下去的话,一旦巡查禁军赶到,就会暴露自己会武的身份。想到这里,黄琼一个虚晃,拉开自己对手的空档。忙里偷闲的,一掌直接按到了他的胸口上。这一掌上黄琼用足了寸劲,一掌下去这个人的胸口,直接塌了下去眼见不活了。

    放倒了自己的对手,黄琼看都没有回头看,直接就地一个转身扫堂腿踢了出去。正在应付当面刘氏二女的那个人措不及防,双腿被黄琼这一下子当场给扫断了。此时刘氏二女反应倒是很快。见到人被黄琼扫倒,急忙乘势而上,手中的两支宝剑,几乎同时刺进那个人的胸口。

    此时正与二萝鏖战的那个人,见到一转眼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不由得有些发慌。手中的挥动的牛角尖刀,越来越有些慌乱。黄琼从刘灵手中,接过她的宝剑,不紧不慢走到三人混战的地方。并没有替换下二萝的黄琼,就这么一直冷冷的看着,这个此时已经陷入慌乱的人。

    到后来,面对武功远不如他的青紫二萝,甚至有些手忙脚乱。而站在一边的黄琼,看到青紫二萝,已经是香汗不断。知道本就与自己刚结束另外一种激战,本身就相当疲惫。就算养精蓄锐很久,但与此人武功相差太多的二萝,别看眼下场面上占据着优势,那也只是场面上。

    可要在短时间之内拿下这个家伙,也不可能的黄琼不想在此继续耽搁下去,更不想一会巡城禁军过来,发现自己会武一事的黄琼,还是决定直接出手。而见到黄琼加入战团,那个人知道自己远不是黄琼对手,若是在继续战下去,自己不是被生擒,便是步上自己同伙的后尘。

    知道自己落到黄琼的手中,恐怕会生不如死。更知道,自己背后的主子,手段有多厉害的。若是自己被捉后,出卖了他恐怕会更加遭罪的。拼命跳出战圈后,冷笑的对着黄琼道:“狗皇帝,别以为你今儿逃过去,就可以完事大吉。你以为我们主子就这一手,你也太小瞧他了。”

    说罢,横起自己的牛角弯刀,直接插入自己胸口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道:“狗皇帝,你想要活捉我,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你可以杀了我们几个,可你杀不光我们主子麾下诸多英豪。我们没能杀了你,后面自然有后续者。告诉你,我们只是你噩梦的开始,不信,你就等着瞧。”

    话音落下,他便轰然倒下。见到这个人倒下,黄琼却是冷冷的一笑。揉身而上,一掌直接又派在他的胸口,将那把尖刀,连刀柄几乎全部拍入他的胸膛,连带他胸口都拍的塌了下去。才冷声对着还余有最后一丝气的那个人道:“跟朕玩这种假死把戏,你这个老江湖还有些嫩。”

    “真的以为朕会被你蒙骗过去,告诉你,你闭气功还没练到家。呵呵,别以为朕真的就看不出来,你练的是十三太保横练功夫。这把尖刀的确会让你重伤,但是想死却不容易。既然你不想落入朕的手中,想自杀解脱,那朕就帮你一把。免得你想死又死不了,徒增痛苦不是?”

    说到这里,黄琼手中的宝剑,突然向着右手斜上方飞了出去。随着他的这支宝剑飞出去,右侧的一栋二层小楼上也率下来一个人。在料理几个人干净之后,黄琼走到第一个被自己打倒,此时却还剩下一口气若游丝气的人耳边,用那日在别院刻意压制的声音,说了几句话。

    而听到黄琼在自己耳边,说那几句话的时候,那留在自己记忆深处,可谓是相当难忘的那个声音。这个人极其惊恐的睁大眼睛,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指着黄琼连说了三个你字,才头一歪彻底的没了气息。也不知道是被黄琼一掌震死的,还是被黄琼最后那几句话气死的。

    看着这个人彻底的没有气息,黄琼站起身来背着手,扫视了地上被他飞出去那支剑,射了一个对穿的人在内六具尸体,嘴边挂着极其邪气的笑容。而站在他身边的四女,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今儿的一幕,让青紫二萝想到了,自己落到他手中那次。

    想起那次,自己与师兄弟也是被这个家伙,那副书生样子给骗了,结果全军覆灭不说,自己还落到了他的手中。而今儿这一战,更让二女心有余悸的发现。当初黄琼对付自己师兄弟,根本就没有出全力,甚至更多是在耍着自己师兄弟玩。尤其是对付自己姐俩可谓是怜香惜玉。

    而刘氏二女,这个时候才知道,面前这位主居然有如此的高的武功。这几个刺客,她们还是认识的。便是在高手如云的桂林郡王府,都是顶尖的高手。如今却是如此轻松的便折在黄琼手中。虽说黄琼也使用了一定手段,可一掌便能将人的胸口打塌,一掌将人的脖子踢断掉。

    这一手,便是王府中那些高手,都没有多少人能做到。看着面前的黄琼,二女几乎都不认识一样。她们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年轻的帝王原来是一个大高手。原本只以为这位主,战斗力强悍只是在床榻上,却没有想到他本身就是一个大高手。他究竟是在那里学的武功?

    见到二女看着自己发愣,黄琼却是将她们拥入怀中。轻轻吻了吻二女后,在耳边轻声道:“别胡思乱想,朕无论是什么人,皇帝也好,武林高手也好,或是其他的身份也好。但在你们这里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你们的丈夫。今后,你们伺候好朕,做好朕身边女人就可以了。”

    依偎在黄琼怀中的二女,听到黄琼的话虽说还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只是就在黄琼带着四女准备离开回宫时,那边的巡城军却是赶到了。见到一地的尸体,那个带队的武官,不由得吓了一大跳。这可是京畿重地,距离皇宫还是如此之近,出了凶杀案可是了不得。

    知道这事一旦传出去,恐怕便是捅破天大事的他。急忙的抽出腰刀,便要将面前几个明显是凶手的人擒拿下来。只是在黄琼转过身后,一见到黄琼的面容,这个武官却是立马傻了眼。明显认出来黄琼身份的他,急忙将手中腰刀丢下,口中连连称皇上,接着便要跪下磕头。

    而黄琼虽说不认识这个家伙,但却也看这个家伙有些眼熟。拦住这个家伙要想下跪磕头的举动后,黄琼才知道原来这个家伙,是自己带到陇右平叛御林八军人马之一。回来之后,便调到了巡城金吾卫。指了指地上这几具尸体,黄琼直接让他斩首,明儿将人头挂在城门示众。

    至于地上这几个人是什么身份,自己遇刺是被谁救的,黄琼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吩咐完这个家伙,黄琼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告诉他明儿递牌子进宫。谢绝了他要带兵护送自己回宫后,便带着四女转身离开了。而回到宫中之后的黄琼,这个时候却是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其实,虽说快速的解决了几个刺客,可黄琼心中却一直都很紧张。这紧张不是为了自己,更多的是担心身边四女安全,直到回到宫中他才彻底的放下心来。回到宫中之后,又好好的安抚了一下受惊吓的四女。黄琼没有去任何嫔妃那里,准备去温德殿后面的寝殿内休息。

    只是在离开刘氏二女的寝宫时,路过一处宫殿的时候,黄琼却发现到这个时辰了,居然里面还亮着灯。有些疑惑的黄琼,迈步走到殿门推门进去的时候,才发现这里是那位庆阳长子母亲的寝殿。而黄琼进来的时候,这个妇人居然正在与李氏、胡氏一起,三个人在沐浴。

    刚迈步走出浴桶的三女,身上只裹着自己一道轻纱。见到不请自来的黄琼,生性保守的三女急忙想要遮掩住自己。而眼前活色生香的这一幕,黄琼却是淡淡的一笑。将三女搂在怀中一边上下其手,一边道:“遮挡什么,朕是你们的丈夫,这身子又有那里朕没有看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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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河山介绍:
传说中破军、七杀、贪狼三星齐出,便是天下板荡、改朝换代之时。一个表面看还处在盛世,但平静的表面下却是危机重重。内有诸王夺嫡,外有敌国虎视眈眈的朝代,却突然出现三星联动的天象异变。暗藏野心,手握天下财富有三成的勋臣之后。夺嫡之争越演越烈,甚至动辄刀兵相见的诸皇子。雄踞西北,一心想要割据一方的游牧铁骑。还有潜藏在西南,时刻不忘恢复故国的前朝余脉。三凶星的预言,究竟会落到谁的身上?黄琼,一个自幼生长在冷宫中的皇子,面对复杂的局面,究竟该如何破茧而出,该怎样才挽回危局重定河山?定河山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定河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定河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