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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雪云中路     定河山txt下载     定河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二十四章 他那是在糊弄人

    说罢,也不顾南宫媚的挣扎,直接一把将佳人抱进,平日里他与张巧儿幽会的房间,将人放在了榻上。而看着黄琼已经变了颜色的眼睛,在他一番深吻下来,原本还有些挣扎的南宫媚,此时也是多少有些动情。最终还是轻叹了一声冤孽之后,便放弃挣扎任黄琼为所欲为了。

    而随后跟进来的,原本想要说什么的张巧儿,看着两个人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也一把被黄琼拽上了榻。连着男扮女装,黄琼微服外出的时候,总是贴身跟随作为侍卫,当然也有顺带看着他的林晚清与朱杏儿,还有青紫二萝都浑身无力,黄琼才在张巧儿另外一处尽了兴。

    今儿黄琼不对劲,疯狂的那股子劲头,别说经常跟他在一起的五女,便是南宫媚都感觉出来。知道南宫媚与黄琼两年未见,想必会有许多事情要说。所以,勉强挣扎着穿好衣物后。张巧儿倒很是乖巧的,带着其他四女离开,去另外一间屋子休息。将这件屋子留给了两个人。

    张巧儿带着四女离去,留下来的两个人,却是显得很沉默。良久被黄琼紧紧搂在怀中的南宫媚,才开口道:“原本没有想着与你再见,这次如果不是范家出了一些事情,需要一个人提前先来京城坐镇,我是压根不会在来京城的。有些事情,我们不能一而再,再而三了。”

    “上次,我就说过,我们不要再见面。只是没有想到,这次却是又被动的来到京城。原本我以为我们不会在有这种事情,可没有想到却是阴差阳错又搞成这个样子。其实,这次即便是进京,我也不该来巧儿这里的。因为来这里,也就意味着与你的再次相遇,再一次这样。”

    “只是这次来,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却是一进京城便不由自主的来到这里。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明知道,不应该这个样子,却偏偏还是又走到了这一步。明知道来这里会遇到你,可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明知道不该与你见面,可离京城越近却是越是想起你。”

    “这世上,从来都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样下去早晚他和范家都会知道的。那样会毁了我,会毁了范家更是会毁了你。你马上就要成为新君了,不要因为我一个女人,毁了你的江山社稷。我被人骂成红颜祸水无所谓,可你不能变得遗臭万年。这让天下的臣民,又该怎么看你。”

    搂着在生了第二女儿后,身材变的更加成熟和丰盈的佳人。此时心中包含愧疚的黄琼,却是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将女人紧紧抱在怀中。良久才叹息一声道:“媚儿,此事寡人也知道,伤到了你,也对不起范家。可不让寡人见你,不让寡人碰你,寡人是真做不到。”

    “你放心对于范家和范刀,将来寡人保证都会补偿他们的。寡人现在不强求,媚儿能进宫与寡人长相厮守。只盼着媚儿,能够有闲暇进京时候,陪伴寡人一些日子,以慰寡人相思之苦,寡人也就足够了。媚儿,答应寡人好吗?别让寡人找不到,见不到你,寡人真的受不了。”

    听着黄琼这番柔情蜜意的话,明知道这是不应该的,可南宫媚却依旧是沉浸了进去,主动吻上了黄琼的嘴。两个人又一次的翻滚在了一起。这一次,黄琼没有喊别人,哪怕这次没有尽兴。当南宫媚实在无力支撑,伏在黄琼身上沉沉睡去后,黄琼却只是静静看着怀中的女人。

    这一夜,黄琼没有回宫。第二日清早,他不顾南宫媚反对,直接几乎是半强迫的,将人带进了宫。接下来的日子,黄琼再无闲暇出宫。整日里面不是忙着学习各种礼仪,就是试穿不知道什么时候,老爷子就给准备好的冕服,以及各种龙袍。再不就是忙着批阅各种折子。

    而到了夜间,根本就没有放过南宫媚。无论谁侍寝,南宫媚都要被带上。不知道为何,这一次与南宫媚再次相见之后,黄琼总有一种感觉。自己这次如果南宫媚走后,她永远都不会再来京城。那一夜,对于自己的话,南宫媚虽说没有回答,黄琼知道,她这次是真的动情了。

    但南宫媚实在太过于冷静,也太过于聪慧。她知道自己背后,不单单是涉及到范家,还有南宫家。那是一个庞大利益联盟,以南宫媚一贯冷静,是绝对不会因为她自己,而去损害两家的利益。一旦发现她自己真的动情,会引发难以承担的后果,她不会让自己陷的太深。

    也正是因为这个感觉,所以黄琼才不顾南宫媚的反对,几乎是强行将人带回宫的。至少两人极有可能最后一次相聚,黄琼还是想要把握住。而自从那年带南宫媚进宫,被段锦几个人逮到后,黄琼这次干脆将南宫媚,直接安置在了林含烟与纪王妃,还有庆阳长子母亲宫中。

    其实早在定下黄琼登基大典的日子,黄琼所有女人都已经正式的搬进宫了。司徒唤霜已经正式搬进了自从大行皇后薨了后,一直都空着的中宫。其余的妇人,也都搬进了各自安排好的宫中各殿。吴紫玉在黄琼的坚持之下,也以尚宫局女官的身份,带着女儿一同搬了进来。

    好在老爷子身边的嫔妃不多,这宫中也实在够大,这才没有显得拥挤。而此时黄琼才知道,老爷子的物品早在年初,就已经打包送去了永福宫。当然,老爷子这种做法,虽说让黄琼很是无语,可他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而南宫媚被黄琼强行带进宫之后,几乎每一夜都没放过。

    无论是侍寝,南宫媚都被要拽到一起。便是一直到黄琼第二日,就要沐浴焚香三日,准备登基仪式的前一天,黄琼还将张巧儿招来了进来,一同整整折腾了大半夜。这一次心中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的黄琼,甚至疯狂到不顾南宫媚或是挣扎,或是哀求,强硬的将最后留给了她。

    当彻底的平息下来,看着满脸泪痕的南宫媚,这一夜被黄琼硬拽过来的司徒唤霜,无奈的对着蔡氏和段锦、何瑶,张巧儿四女,使了一个眼色,带着四女穿好衣物离开了,将这间寝宫留给了两个人。只是在四女准备穿衣离开的时候,正要穿衣的段锦却被黄琼一把给拽住。

    见到黄琼脸色有些低沉,再看看因为黄琼最后强迫,一脸泪水的南宫媚。段锦无奈叹息一声,抬起头向着其余几女摇了摇头。其余几女虽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性子极其聪慧的蔡氏,却一眼就看出黄琼让段锦留下来的用意。但蔡氏什么都没说,拽着几女悄无声息离开了。

    待几女都留走之后,段锦狠狠的瞪了黄琼一眼之后,才转身将南宫媚抱在了怀中,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而南宫媚在被段锦抱在怀中之后,却是突然放声大哭,想要将万般的委屈都哭出。还不知道,南宫媚为范家诞下的长子,不是范刀的骨肉,而压根就是黄琼的骨血。

    长女,南宫媚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而且南宫媚发现,自己与黄琼在一起,不知道为何极其容易有身孕。前两个孩子,都是与他单独见面之后便有了。若是这次,还是这个原因,恐怕范家搞不好就会有所怀疑。范家那么大的一个家族,生意为人在江湖上都是鼎鼎有名的。

    执掌家族的家主,执掌那么一大家子的事情,又有几个是傻的?范刀到现在之所以没有怀疑,是因为两个孩子几乎都是从南宫媚,脸上扒了下来一样。尤其是长子,虽说没有地方像范刀,可与南宫媚却是有七八分的相似。女儿也差不多,与范刀几乎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南宫媚现在一直担心,女儿也是黄琼的。这次若是再有了黄琼的骨肉,南宫媚自己都接受不了。更何况,出于对范刀愧疚的心思,南宫媚一直打算给范刀诞下一个儿子。她可以接受黄琼,但是却接受不了黄琼,将最后留给自己。如果这次再有了身孕,那对她真的无法接受。

    其次,是范刀对自幼一起长大的南宫媚 ,人品的信任。更何况,范刀认为既然黄琼将范剑,视为肱股之臣,也不会对自己家人做什么。哪怕是黄琼在某些方面,的确名声有些不好。但出于对南宫媚的信任,范刀也没有什么怀疑。哪怕两个孩子的外貌,都与自己并不相像。

    范刀的信任,本就让南宫媚更加感觉到对不起他。为了弥补范刀,南宫媚在有了长子之后,曾经以自己要将更多精力,都放在孩子身上为由,一而再的提出过给他纳妾,只是范刀死活不答应才最终作罢。如果再有了黄琼的孩子,南宫媚心中的那种愧疚感,会将她活活的逼疯。

    其实,这次南宫媚是真的误会了黄琼。他这次真的没有上次,那种极其龌龊的,欺骗让南宫媚给自己在生个女儿的心思。。南宫媚前次从京城回去后,不久便诞下一个女儿,这一点黄琼是知道的。他一直以为南宫媚这个女儿,与南宫媚的长子一样,其实也是自己的骨肉。

    所以,以范剑的名义,也赏赐了不少的东西。这次根据他之前的了解,黄琼认为应该是她的安全时期,这才这么做的。而看着靠在段锦的怀中,哭得梨花带雨的南宫媚,黄琼心疼的想要将佳人抱在怀中。但段锦却是对着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至少是现在,暂时不到火候。

    轻轻抚摸着南宫媚一头散开,犹如黑缎子一样的秀发,段锦轻声的安抚了好半天,南宫媚才稳定下来,将心中的委屈说了出来。听着南宫媚的委屈,经过黄琼早些时候的补习,早就知道女人什么时候不容易有身孕的段锦,小声的将这点东西,附在南宫媚的耳边告诉了她。

    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南宫媚抬起头,却是语带怒气的道:“他那是在糊弄人。上次,他也是这么说的。可回去不长时日,我就又有了身子。他说的那些若是准,我又岂会有了女儿?”

第九百二十五章 你动情了

    听到南宫媚有些怨气的语气,段锦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黄琼在这方面,一向都是推算很准的。如果他不想让谁有身子,那个女人就基本上无法怀孕,这几年来几乎从来都没有过失误。无论是林含烟、吴紫玉,还是唐如是,包括现在的纪王妃,还有其他几个年轻一些的人。

    从来都没有不准过,搞得他身边的女子,都以为他有什么神通呢。怎么到了南宫媚这儿,就不准了?唯一的可能,就是黄琼故意在忽悠人,他就是有意的让怀中这个女人,给他生个孩子。想到这里,看着这个此事做的实在有些不地道的家伙,段锦也不由得气的压根直痒痒。

    不过问了南宫媚的月信日子之后,为了安抚这个女人,段锦倒是保证这次肯定没有问题。但好不容易将南宫媚,安抚的稳定下来之后,段锦却是又从那边黄琼,哄南宫媚时的话语中,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如今范家的嫡长子,居然不是范家少家主的,而是眼前这个混蛋的。

    此时的段锦是真的气到了,如果不是这个家伙马上便要继承大统,自己也做不出歇斯底里的事情来,段锦真恨不得往死了揍这家伙一顿,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他动了范家的长孙媳不说,还让人家给替他生了一个儿子。那可是范家的嫡长子长孙,他这是要干什么?

    他难道真不知道,此事一旦被范家知晓,便是他身为一国之君,恐怕也难以安抚范家的愤怒。而且这个混蛋干出来的事情,不止这一个。突然南宫媚想起了某些东西一样,急匆匆扒开了黄琼某个隐蔽部位,看了一眼之后,脸色变得异常的苍白,甚至是几乎差一点要晕倒。

    段锦几番询问之下才得知,原本心中就以为女儿,是黄琼的可能性很大。结果,看到黄琼大腿隐秘部位一个并不明显,不仔细看看不出来的。但形状却是很特殊,是一个剑型的胎记之后,想起女儿同样的部位,一模一样的胎记。现在她可以确定了,原来女儿也是黄琼的。

    听到南宫媚哭诉,段锦也很是无奈,这位主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现在段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劝说了。见到南宫媚这个样子,此时什么都清楚了的黄琼,却是一把将南宫媚抱在怀中,轻轻附在她耳边道:“媚儿,放心,就算这天塌了下来,一切也都寡人给你撑着。”

    “你当着寡人为何一再对范家让步?如果不是媚儿,寡人会理会他们?寡人手中,虽说在江湖上没有能与范家抗衡的人,可在商场上,寡人手中可用的人一大把。范家就是发现了又能如何?寡人正好光明正大的,将媚儿接进宫来。两个孩子都是寡人的,媚儿也无牵挂。”

    对于黄琼这番话,两个女人不由得不约而同的怒目而视。段锦直接毫不客气的,让黄琼爱去那里去那里。原本明显打算梅开二度的黄琼,又那里肯在这个时候走。只是段锦不断的在给他使眼色,在看着情绪有些不稳的南宫媚,也只能放弃原有的想法,去了司徒唤霜那里。

    段锦看着黄琼走后,状态平稳一些的南宫媚,轻声叹息了一声道:“南宫媚,之前你生气,不单单是因为他骗了你,而是你对他动情了,也沉了进来,否则你会让他一而再的碰不说。确定孩子是他的之后,更多应该是愤怒。可那个愤怒,并未听出来多少,其中更多的是幽怨。”

    对于段锦的这番话,南宫媚一时不知该如何说。沉默良久,才看着段锦道:“你大名鼎鼎的蛇女剑,大理国的长公主都沉了下来,更何况我?说实在,这次我第一次见到你与何瑶,我也很吃惊。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当年叱咤江湖的蛇女剑,与高冷的素手剑成了他的嫔妃。”

    “如今更是成了他孩子的母亲。你段锦若不是对他动了心,以你蛇女剑纵横江湖的傲气,出身皇家的霸气,又岂会甘心情愿与他进宫,还为他生子?你们这样的两个人,都沉沦了进来,何况一个普普通通的我?我的确是动了心,但所幸我终归还是清楚的,没有答应他进宫。”

    “因为我知道,我与你们都不一样。你们本身都未婚,大理国又远在天边,国力更远远无法与大齐相比。两国之间,更是没有什么过深的交往。你便是跟了他,大理国便是知道,恐怕也无可奈何。而且据我所知,你成了他的贵妃娘娘,大理国皇室上下也根本就不知道吧。”

    “大理国王室如今只知道你与哀牢山的人,来中原之后便失去了踪迹。但你究竟去那里了,却一直都没有查出来。可谁又能想到,当初谁都看不上的大理国云霄长公主,天南第一美人的你,居然在大齐新君的后宫之中。就是不知道,你那位皇侄知道后,会不会活活的气死。”

    说到这里,南宫媚有些幽怨的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不该有,却从最初被他强迫,到如今彻底沦陷。原本我该恨他的,可没有想到腹中却有了他的孩子。那个孩子我知道是他的骨肉。随着那个孩子一天天的长大,看着孩子与他神似的脸,我的心却越来越动摇了。”

    “前次进京,我就发觉了自己心不对,离去的时候第一次有了恋恋不舍的感觉。原本这次进京,我心中一直都很矛盾。一方面实在不想在对不起范家,一方面却又控制不住的想要见他。明知道,哪怕再提醒自己控制,可最后也免不了这样,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见他。”

    南宫媚放下了捂住脸的手,胡乱的擦了一把脸,下床穿好衣物之后,语气异常坚决的对段锦道:“我这就走,以后我都不会再见他了。我们当初的相遇,本身就是一场不该有的孽缘。如果再继续下去,毁了的只能是他的江山与范家。那两个孩子,与他也无任何的瓜葛。”

    说罢,转身便拉开门直接走了出去。等到段锦草草穿好衣物追上去时,却看到南宫媚站在对面一座偏殿之上,浑身白衣飘飘犹如一个仙子一般,凝视着这座层层叠叠的宫殿,不远处一座宫殿良久之后。又转过头看了看下面的段锦,点点头后腾起身子,很快便消失在远处。

    南宫媚走的时候,段锦其实完全可以将其拦下来。南宫媚的轻功虽高,一身家传武功也不算低,可论起身手来却还不是段锦的对手。但对于她的离去,段锦却只是叹息一声,最终没有任何的阻拦。在段锦看来,南宫媚虽说心中也喜欢上的黄琼,可在这段感情之中是冷静的。

    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是对大家都最好结果。若是她真进了宫,恐怕范家真的要反了天。黄琼虽说在处理政务,以及争夺权势上手腕极多,甚至可谓是计谋百出,眼光也看得相当遥远。可他毕竟长于深宫,从未在江湖上行走过。而黄琼母亲,也从未教过他那方面的事。

    而在出宫之后,黄琼的主要精力,不是放在诸皇子之间争斗,就是放在了政务之中。对江湖,除了偶尔听何瑶与自己说起过之外,基本上是一片陌生。他压根就不明白,江湖人那种性格。范家虽说是江湖与商人世家兼备的那种,如今身上看重利益的商贾气息倒是更重一些。

    但骨子里面,却还是江湖人性格。一入江湖,终身便是在江湖。除了那些卑躬屈膝之辈,骨子里面还是宁折不弯。而且范家是那种,江湖与商人特性都有的世家,表面上也许不会做什么。可私下里面什么,恐怕什么手段都是做的出来。以范家的尿性,绝对不会就此认了的。

    的确,黄琼可以调兵灭掉范家,甚至包括南宫家。但后果,也不是朝廷可以承受的。还有眼下南宫世家,因为接连出了几个不肖子孙,再加上两代家主能力都不强,家势几乎是日颓。如今也只是依附范家,才勉强的苟延残喘下去。若是此事掀出来,南宫家则是首当其冲。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如今的南宫家,根本就承受不起范家的报复。南宫媚能如此坚定的,从情海之中抽身,足以说明她不是一般的冷静。也许,这才是对他,对范家、南宫家,最为关键的是对黄琼,都是最好的选择。至于那位主究竟怎么想的,段锦也是有些无可奈何的。

    别看他在别的方面上,都是一言九鼎。可在不招惹女人这事上,无论他做了什么样德尔承诺,基本上都是做不到的。前次被自己几个人,发现了他与南宫媚的事情,曾经找他谈过。他也做出了承诺,可今儿这事一看,这个家伙非但没有管住自己,反倒是更加有恃无恐起来。

    想起黄琼的那个毛病,段锦也不由得一阵阵的头疼,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管住他。只是就在段锦为黄琼,那个屡教不改的毛病正在头疼的时候。却听到背后传来黄琼母亲的声音::“她最终的这个选择,虽说可能会难了一些,可我想以她的冷静和聪慧,还是应该能做到的。”

    听到生意,段锦急忙转身,却看到黄琼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身后。段锦一向也是自诩高手,虽说也知道自己不是黄琼母亲的对手,可自认为相差也不算太多。今儿黄琼母亲悄无声息站在她身后,却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就算走了一些神,可也不至于相差如此。

    她这才知道,自己的武功与黄琼母亲相差实在太多。只是就在段锦按下心思,想要请安的时候。黄琼母亲却是抬抬手,示意她免礼后才沉声对着段锦道:“我自己儿子性子,自己还是知道的。他那个毛病要说改掉,你们就都不要想了。他那个喜好,恐怕这辈子都改不了。”

    “既然改不掉,那就要想法子管管。你们几个之中,霜儿还是太年轻,性子多少还有些单纯。小遥心思都在他身上,对他甚至可以说是一味的纵容。至于那个蔡氏,倒是看起来聪慧一些。他身边的女人之中,真正能弄住他这匹野马的,恐怕也就你一个。”

第九百二十六章 揭开霜儿的伤疤

    说到这里,母亲沉吟了一下之后道:“你性子聪慧,为人性格又大度。只是自幼受父母宠爱,性子稍微有些粗,有些不识民间疾苦罢了。但作为皇后,只要管好后宫这一亩三分地就可以了。其实他身边诸女之中,做他的皇后,你比霜儿更合适。霜儿不仅年轻,性子也太冷。”

    “不是那种长袖善舞的人,待人接物也总是冷冰冰的。与我当年的性子,虽说有些相似,但这种性子并不适合做皇后。皇后的职责不单单是驾驭后宫诸嫔妃,还要出面替帝王拉拢朝中重臣。霜儿除了对那个孽障之外,对其余的所有事情,几乎都投入不进去任何热情。”

    “那个孽障,虽说不需要女人在背后,替他承担什么事情。但有一个好皇后,他在很多事情上都会方便的多。至少朝中的那些命妇,都是需要皇后出面的。也可以约束他,让他在很多方面不至于做的太过。他的那个风流,还有些下流的性子,也是需要一个人好好管管。”

    “而其他的诸女,有一个算一个,受制于出身的原因,却是多少都有些小家子气了。那个蔡氏倒是可以,为人很是大气,眼光也看得远,可那个年纪确实有些大了。诸女之中,你的出身是最为贵胄的。在很多事情上,都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我希望,今后你要好好的管管他。”

    “与霜儿之间的关系怎么处理,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和眼光,会把握其中的尺度。原本我并不赞同你们在一起,但现在看,他遇到你是他的一个幸运。他马上便要接掌这江山社稷了,身边没有一个大局观的女人,帮着他把控是不行的。霜儿的那个性子,实在是太过于冷淡了。”

    想起自己那个儿子,在女人方面的嗜好,母亲又是一阵阵的头疼。这段时日,黄琼母亲一直也在反省,在他小的时候是不是教育过于严厉了。才让他出宫之后如此逆反,在女色方面极其放荡不羁。只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现在作为母亲,自己也能给他套上一个马缰绳。

    虽说未必真的能管住他,可也至少让他不能成为彻底脱缰的野马。段锦出身大理皇室,身为帝王后裔,为人看待问题很精准,而且眼光也足够的长远,肚量也相当的不错。最为关键的是,对那个孽障又是死心塌地。相对于性子冷淡的司徒唤霜,太惯着孽障的何瑶来说。

    段锦无论是身份,还是为人都最适合,做那个孽障的笼头。自己今儿过来,就是为了与段锦谈此事。却没有想到,看到那个孽障,居然又与范家的长媳弄到一起。自己马上便要搬去永福宫了,那个孽障没有了自己压制,恐怕会更加的无忌讳。如今自己也只能委托段锦了。

    对于黄琼母亲的这个要求,段锦没有立即。沉吟良久才道:“娘娘,我也只能说尽力。至于约束,我恐怕也无能为力。他的那个性子,恐怕除了娘娘之外,不是任何一个女人能够约束得了的。那个毛病,我也只能说与霜儿和小瑶一同尽力管束一些,再多恐怕就力所不及了。”

    “霜儿那里,我与小瑶会尽力帮助她。不过,恐怕小瑶更适合一些。我的性子,有些太过于散漫了,也是不喜欢那些无用的应酬。有需要的时候我也会出面的。但宫中的事情,主要还是要依靠霜儿和小瑶。蔡姐年纪虽然略大一些,但性子反倒是更加的稳重一些。况且?”

    说到这里,段锦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把蔡氏与司徒唤霜,真正的关系说出来。因为此事除了段锦少数几个人之外,宫中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一旦传出去,不仅对司徒唤霜不好,对黄琼影响更大。面前又是黄琼的母亲,一旦被她知道了,黄琼的日子估计很长时间不好过。

    所以,段锦最终还是将口中的话压了下去。段锦的这番话,虽说并未作出什么承诺。但母亲却是知道,以段锦在跟了黄琼之后,向来都是不争不抢的性子。如今更是将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她自己儿子身上的表现来说,说出今儿这番话,实际上已经等于作出了某些承诺。

    段锦的话音落下,知道她心思的母亲,也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直到夜色已经很晚了。母亲才轻声的说了一句,好好培养孩子之后,转身跃上一处殿顶,如行云流水一般悄无声息的离去。而在黄琼母亲离去后,段锦心中却是有种五味杂陈的感觉。

    只是一想起那位主的性格,段锦又有些苦笑。她看着南宫媚离去的方向良久,轻声的叹了一口气,才返回了自己的寝宫。只是无论是刚离去的黄琼母亲,还是矗立在那间宫殿外的段锦都不知道。原本打算悄无声息离去的南宫媚,根本就没有能够离开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夜已经深了,想要离开皇宫的南宫媚,自然不可能走门出去。然而就在她刚消失在段锦的视线外时,却发现恐怕早就预料到她会走的黄琼,正在一处大殿顶上等着她。见到她的到来,黄琼什么都没有说。直接一把抱住了她,将她强行带到了张巧儿,每次进宫时休息的地方。

    进了张巧儿的卧房,黄琼话也不说一句,只是将她身上衣物剥了干净之后,直接压了上去。而被从睡梦之中惊醒的张巧儿,以及在她这里休息的吴紫玉,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脑袋便被黄琼向下按了下去。黄琼犹如发了疯一样,疯狂的折腾着南宫媚,以及张巧儿与吴紫玉。

    而南宫媚则是一声不吭,默默的承受着黄琼的疯狂。便是另外一处被占,她也没有吭出声。就是黄琼最终留在她口中,她也没有任何的反抗。事后,看着疲惫不堪的三女,黄琼什么都没有说,默默的穿好衣物,在南宫媚的腰间系上了一条九龙金链之后,才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在黄琼走后,南宫媚默默的流着泪。直到中午才勉强支撑起疲惫不堪,浑身上下都是牙印的身子想要离去。只是发现自己的衣物,已经黄琼发疯时扯的稀烂。别说离去,就是想要出这间偏殿都不可能。最后还是吴紫玉强撑着身子,拿出了自己的衣裙和兜衣,才让她能离去。

    看着疲惫不堪又受到了重创,走路都有些吃力的南宫媚。还有因为黄琼发疯,同样受到了牵连,也一样因为两处都被占有,情况也都基本差不多的张巧儿和自己。如今手中有些权利的吴紫玉,也只能找了一顶双人小轿送二人离去。吴紫玉什么人,虽说聪慧上不如段锦。

    可却也差不多。她虽说不知道南宫媚的真正身份,可从南宫媚入宫的情况来说,她也知道应该与张巧儿差不多一个情况。黄琼昨儿晚上跟发了疯一样,那么折腾她,一边折腾还一边低声说着什么,要想范家好,就不许离开我,更不许躲起来不见我,别逼我对范家动手。

    吴紫玉可以确定,当时黄琼口中说的我,而不是平日里面的自称寡人。昨儿夜里的事,应该是两个人之间出了什么事情。不过,对于二人之间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吴紫玉很聪明没有去问。但在南宫媚行走有些不便,却强烈要求出宫情况下,最终还是派人送她们俩个离去。

    不过担心南宫媚现在的情况,以及满身都是痕迹的身子。在临走的时候,吴紫玉还是有些不放心。叮嘱她先去张巧儿家里面,修养几日再说。至少得将身上的痕迹,都消失了再回去。疲惫的南宫媚对吴紫玉的关心,说了一声谢谢之后,与张巧儿相互搀扶着上了轿子离开。

    而此时已经按照规矩,进入静室之内沐浴焚香三日的黄琼,并不知道南宫媚已经离开。这三日,京中的官员则更是按照规矩,由黄琼指派分别代替黄琼,去祭奠天地山川日月社稷诸坛。待到了正式登基之日,到了丑时黄琼在几个太监服侍之下,换好极其繁琐的冕服之后。

    便在中书省、尚书省、门下省,以及六部尚书的陪同之下,选择吉时先来到太庙一番祭奠、焚香,并宣读了老爷子祭告诏书。然后便回到了皇宫,进入皇宫正殿坐上了龙椅。随着三通鼓响起,文武百官分成两列走入殿中。随着礼部尚书将传国玉玺,再一次端上进献给黄琼。

    大殿内的文武百官、宗室,按照礼仪对御座上的黄琼,行三拜九叩的大礼。而在随后,又宣读了册立司徒唤霜为皇后,何氏与段氏为你贵妃的圣旨。至于册立自己几个儿子之中,究竟哪个为太子,黄琼则没有宣布。只说诸子如今都还年幼,待其年长之后,在择优选立太子。

    虽说如今大齐南有叛乱,北有北辽正在入寇。但整个登基大典,与大齐开国以来历代帝王相比,并未有任何的减少,依旧繁琐又庄严。从丑时黄琼起身沐浴更衣开始,一直到了黄昏所有的礼节才实施完毕。不过与历代帝王登基不同,黄琼在登基大典时,并未宣布大赦天下。

    繁琐复杂的礼节,饶是黄琼自幼便修习武功,身子骨打熬得异常结实,但也搞得异常疲惫。待登基大典结束,黄琼返回后宫才稍微松口气。犹豫担心段锦被人认出身份,所以何瑶与段锦虽说都被册封为贵妃,但两个人谁也没有出席。只有被册封为皇后司徒唤霜,不得不参加。

    在宣读册封皇后的诏书时,黄琼在那封自己亲拟的诏书上,直接说明了司徒唤霜的真正身世。虽说这封诏书,等于揭开了司徒唤霜心中那块,一触碰便流血不止的伤疤。但为了保住司徒唤霜,黄琼也是不得不为之。而且黄琼揭开司徒唤霜身世的用意,其实也是一石二鸟。

    一是平息朝中,对司徒唤霜这个所谓桂林郡王之女,被册立为后的阻力与非议。二也是将桂林郡王就为了看上了别人的妻子,便将人家欺骗南下之后,毒杀人家的丈夫,逼迫人家改嫁给自己。而按照历代的惯例,册立皇后的诏书,向来都是要昭告天下的。

第九百二十七章 废话连篇

    黄琼此举无疑是向天下昭告,这位桂林郡王的人品实在是恶劣之极。若是让这种人坐上皇位,绝非是天下之幸。桂林郡王这种人,为了一个妇人不惜杀人灭口。若是让他一旦侥幸登上皇位,岂会成为爱惜民力的仁君?观其所为,只能会成为夏桀、商纣那样无恶不作的昏君。

    为了一己私利,逼迫应该说身为自己养女的司徒唤霜,冒名顶替嫁入天家。他在起兵时所做的那些承诺,又岂会真的去实现?他的所作所为,他所谓的那些为民请命的话,都不过是谎话连篇,只是为自己造反找一个理由罢了。至于他本人,是一个极度阴险、狡诈之人。

    所有的承诺,根本就不会实现。而且黄琼还公开下了明诏,继续高额悬赏叛王的人头。在册立皇后的诏书上,黄琼不仅为司徒唤霜恢复了本名,还公开了桂林郡王当年的所作所为。虽说这张诏书的颁布,直接撕开那位处处以仁义面目出现的桂林郡王,那些虚伪的假面孔。

    会让这位在朝廷这边,已经成为前任的桂林郡王。哦,人家是现在的汉王,彻底的名誉扫地。但黄琼因为这道诏书的内容,一直都没有司徒唤霜说起过,所以他很担心司徒唤霜的承受能力。虽说在册封典礼上,司徒唤霜并未表现出什么来。在大宴群臣时,也表现的很平静。

    但黄琼,依旧相当的担心。在登基大典结束返回后宫后,换下身上的冕服后,黄琼便立即赶到了司徒唤霜的寝宫。看着丈夫脸上,浓浓的为自己担心的神色,并将自己紧紧的抱在怀中。同样,也刚刚卸下一身繁琐皇后冕服的司徒唤霜,依偎在黄琼怀中,极其少见的笑了笑。

    感受着丈夫胸膛温暖的司徒唤霜,紧紧的将脸贴在黄琼胸膛上,手也环住丈夫的腰,轻声的道:“陛下多虑了。我与陛下夫妻一体,自当荣辱与共的。别说他本就是那样的人,陛下这道诏书只是让天下人看清楚他的伪善。就是他没有这个事情,陛下如此做也是为了保护我。”

    “我又岂会怨恨陛下?而且这道诏书,让我卸下了背负十余年包袱,从此可以光明正大的为父母报仇。作为陛下的妻子,我又如何会怨恨陛下?再说,事前陛下虽说没有与我明说,可无论是段姐还是林姐,还有小姨都给我了一些心理准备。所以,这真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听到司徒唤霜这番话,微微心放下来一些的黄琼。将怀中的司徒唤霜抱到膝盖上,轻轻的吻了吻她的小脸道:“霜儿,常言道女婿顶上半个儿。你的父母是朕的岳父母,朕作为女婿,为他们报仇自然是理所当然的。所以,霜儿不要过于牵挂此事。此事,自然有朕为霜儿去做。”

    “霜儿,今后不要总是胡思乱想,一切都有朕这个做丈夫的来担当。需要做的只是踏踏实实的,好好做好朕的妻子,安心给朕生儿育女就可以了。放心,那个人朕断然不会让他好过的。岳父母的仇,朕一定会为霜儿报的。就算不能让霜儿手刃此獠,也不会让霜儿等待太久。”

    黄琼这番贴心窝子的话,让司徒唤霜心中暖暖的,庆幸自己当初并未看错人。贴在黄琼胸口的她,轻声道:“陛下如今身为人君,当还是以国事为重。霜儿虽然身负家仇,可也不敢让陛下因小失大。霜儿只是可惜,与陛下喜结连理这么长时日了,也未给陛下诞下一儿半女。”

    看着怀中娇羞的司徒唤霜,黄琼倒是一边吻着她的小嘴,一边轻解她的衣襟,手也不断作怪。笑着道:“今儿朕那里也不去,就宿在霜儿这里。今儿也谁都不召,就咱们两个一起。得抓紧时日努力,争取让霜儿早日给朕生下子女。无论是男是女,只要是霜儿给朕生的便好。”

    见到两个人柔情蜜意,两个服侍的宫女,轻手轻脚的放下床榻上幔帐后,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而帐内的两个人,则是吻在了一起。其实,司徒唤霜为何迟迟不能受孕,黄琼心中还是清楚的。也找过李大夫与郭太医,让他们想想法子,看看能不能为司徒唤霜调整一下身体。

    只是二人都告诉黄琼,司徒唤霜这种极阴体质,是先天娘胎里面带出来的。若是修行武功是事半功倍,可若是想要生儿育女却是很难。而且除非发生重大的变故,或是有什么机缘,否则后天根本就调整不过来。想要有孩子也只能看她运气了,不过希望恐怕也不会太大。

    这些话,因为不想给司徒唤霜太大的压力,所以黄琼并未与司徒唤霜说。因为作为正宫皇后,若是长期无子本身就要承受巨大的压力。历史上那些无子的皇后,未必都是不受皇帝宠爱的。除了部分人,的确有身体上的原因之外,恐怕还有更多的人,也正是因为这种压力。

    而黄琼却并不舍得,让司徒唤霜承受太多的压力。至于孩子的事情,那也只能看天意了。不过今儿黄琼宿在司徒唤霜这里,除了担心因为那道册立皇后的诏书,会伤害到司徒唤霜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黄琼要在自己的后宫之中,彻底奠定司徒唤霜这个皇后的地位。

    自己如今后宫的人数越来越多,很多女人已经给自己诞下了子女。虽说眼下还算和睦,没有什么人搞出什么幺蛾子来。但随着子女年纪渐长,在司徒唤霜一直都未能诞下孩子的情况之下,恐怕有些人会生出一些不该有念想来。尤其是那些生了儿子的人,心思未必都会保持。

    司徒唤霜虽说有段锦、何瑶,还有林含烟帮着她。但真正能慑服那些心思浮动人的,还是自己对她的宠爱。所以,今儿的登基大典结束之后,黄琼非但就宿在司徒唤霜的寝宫。在司徒唤霜无力承受的情况之下,也没有找任何人来接替。他就是要树立司徒唤霜独一无二地位。

    第二日清晨,因为叫了大起,所有早早便醒过来的黄琼,看着依偎在自己怀中,因为疲惫还在沉睡中的司徒唤霜,轻轻吻了吻她的小脸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抽出自己的胳膊起身。没用任何的宫女和太监,自己穿好昨儿晚上,便已经备好的上朝用的龙袍。才去了偏殿洗漱。

    这一日,是黄琼登基之后的第一个早朝,所以黄琼还是相当看重的。其实,今日的早朝与他接掌大政以来,也没有什么样变化。唯一的变化是,以往他并未端坐龙椅上。而是坐在龙椅右下手边,放的一把椅子上。如今名正言顺了,他也就正大光明的坐到了龙椅上处理政务。

    当然,今儿的早朝主要是接受群臣朝拜。在有几个臣子上几个折子,意思一下罢了。真正处理,基本上是不会在这里的。皇端坐在龙椅上的黄琼,看着御阶之下三拜九叩的群臣,回想起自己出宫以来走过的路,想到其中的艰难,更想起了早逝的陈瑶,却是不由得感慨良多。

    待鸿胪寺官员高喊起身,才将他从思绪中惊醒过来。接下来到了处理政务的环节,黄琼倒是没有在分神。其实自从大齐开国以来,这种所谓的叫大起的早朝,更多的都是礼仪性质的。因为在京的七品以上文官都要参加,而皇帝不可能与这群六七品的小官,去商讨什么政务。

    真正处理朝政是在每三日一次,只有四品以上官员参加的常朝,也就是说所谓的小起上。这种叫大起的大朝会,与其说是处理政务,还不如说是给下面品级不高的官员,隔一段时日一次面君的机会。外加处理一下,官员之间互相狗咬狗,哦,确切的说是相互弹劾的事情。

    当然,若是有涉及面广,事情紧急的朝政也是要处理的。而今日这个早朝,基本上也就是这种情况。听着下面官员,即繁琐又拖沓的汇报,黄琼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在听罢工部一个主事,足足两柱香的奏本之后,黄琼开口道:“如此拖沓的奏本,也亏得你有闲暇写的出来。”

    “本就不算什么大事,明明千八百字就可以写完的奏本,你足足写了一万多字。若是满朝文武,都跟你这样的。那这个早朝,朕又能听几个奏本?今后,奏本一律不许超过两千字,事情要写的简单扼要。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事,非要在这里长篇大论,才显得你的才华过人?”

    “你这是写奏本,不是让你没事做文章。此事朕在当初为太子秉政的时候,就已经不止一次的说过,可你们之中却偏偏总是有人改不掉。好像屁大点的事情,动辄不写个万把字的折子,就不能突出事情的重要,不能突出自己的职务重要,不能突出自己的文章出众一般。”

    这个事情,黄琼早在接过玉玺,彻底接掌朝政的时候,就一再强调过,各级官员的折子不要太拖沓。可无论他怎么强调,都有人选择性的遗忘。将一个原本应该简洁干练的奏折,写的又臭又长外加拖沓。满口知乎者也,张嘴、闭嘴就是孔曰,子曰,看得人不由得心烦意乱。

    貌似每道折子,若是不写个成千上万字,就显示不出自己学识。不写的拖沓,就显示不出自己的才华。就像刚刚那个家伙,原本不过三五句话,就能说清楚的话,非要引句经典长篇大论一番。其中至少七成都是废话。有那个时间做这些无用功,还不如将精力都放在政务上。

    不过虽说对这个家伙废话过多,实在有些反感。对于礼部那个主事上的这道奏折,黄琼还是重视的。无他,这道折子说的都是老爷子的事情。既然老爷子如今避位为太上皇了,是不是应该给老爷子上一个尊号。以表明新继位的新君以及群臣,对老爷子的敬意或是说挽留。

    中心的意思就是,老皇帝都已经识趣的主动让位给你了。你这个新君也该意思意思,给老爷子一点尊重。表示你这个做儿子的,并未因为老爷子让位,而忘记了对老爷子的尊重。

第九百二十八章 捷报

    此事,虽说是一个礼部主事提出来的,但黄琼却知道,此事的背景并不简单,至少代表了群臣之中,很大一部分人的意见。老爷子在位二十余年乾纲独断,提拔了不知多少大臣。哪怕其中有不少混日子的,又德无才之人。可朝中老爷子的人,至少现在自己还无法全部更换。

    尤其是其中很多人,便是自己也只能想法子养起来。提拔一级,让他把办事的位置让出来。上尊号的事情,出面的是这个礼部主事,但背后站着一群大学士,中书省、门下外加尚书省的很多官员,恐怕也参与其中。至少那个礼部尚书,外加两个侍郎估计都逃不开这个干系。

    他们到底是想要做什么?是兔死狐悲,提拔他们的老爷子退位了,他们没有了靠山,在这里难过伤心,外加在进行最后一次挣扎?还是在那里心有不甘,打算在那里没事找事,甚至是挑拨自己父子不合?问题是,现在朝廷南有已经席卷五路的叛乱,北有北辽正在大举入寇。

    如今正是国势日危之时,现在是提这个事情时候吗?的确前唐皇帝从则天女帝开始,便流行生前上尊号。可人家都是在盛世,国富民强的时候。便是引发了安史之乱的唐玄宗,人家也弄出一个开元盛世。老爷子秉政二十余年,搞成这么一个德性,给自己丢下一个烂摊子。

    还上尊号,那岂不是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吗?况且,自己接受不接受这个建议,关系着自己对老爷子这个太上皇的态度问题。老爷子如今让位了,以老爷子那个死要面子的德性,肯定相当的看重臣民,对他秉政二十余年来的评价。若是自己拦着,老爷子心里舒服就怪了。

    其实上不上个这个尊号,自己倒是无所谓,可问题是眼下真的不是这个时候。可若是自己不答应上这个尊号,老爷子那里怎么想?老爷子本就对别人,对他评价敏感的很,现在也很在意自己态度。如果不上这个尊号,老爷子就算表面上不会说什么,可心里不舒服是肯定的。

    可若是自己答应,问题是这天下的百姓怎么看。如今天下战正炙,百性阁正在遭受苦难。自己还在没事找事,给那个始作俑者上尊号,无限度吹捧。想到这里,黄琼恨不得一个窝心脚,踹死这个惹事的礼部主事。但黄琼也知道,此事也就想一想,这个家伙背后的人太多了。

    甚至有可能就是无比爱惜自己羽毛的老爷子,自己搞出来的。登基大典之前,按照惯例在宫中奉先殿内,历代先皇御容殿内静思的时候,黄琼才想明白为何老爷子要急着传位。他不单单是对眼下天下大势束手无策,还有一个关键的问题是,他太在意史书对自己的评价了。

    他在位,若是这场叛乱平定不下去,或是引发天下动荡,他这个名誉可就不好听了。就犹如当年的唐玄宗那样,别看搞出一个开元盛世,可一个安史之乱,便将其所有的荣誉,好名声全部打乱。甚至在某些史书上,与昏君没有什么两样。老爷子如今,急匆匆的传位给自己。

    真正的目的就一个,那就是极其爱惜自己为君羽毛的老爷子。不想做亡国之君,一丝一毫的可能性都不想有。更不想自己在史书上,成了大齐朝的唐玄宗。所以,早早的便一心想着,把这个烂摊子甩给了自己。欲盖弥彰,掩耳盗铃到老爷子这种地步的,黄琼也实在是无语了。

    只是原因在那里摆着,可怎么处理却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关键的是,眼下并不是上什么尊号的好时候。可这事,明摆着是某些人,甚至就是老爷子自己搞出来的。自己若是不答应,恐怕一顶不孝的大帽子,立即便要扣了下。答应上尊号,也是对老爷子秉政二十年来的承认。

    这样一来,倒也能让老爷子好受一些。只是想归想,可在沉吟了好大一会,黄琼却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而是直接开口道:“给太上皇上尊号的事,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朕自然不会不同意的。但眼下南北两个方向如今战事正炙,远还没有到大局已定,时宜还是有些不合适。”

    “而且本朝向来没有这个惯例,这个时候上尊号,改变祖宗家法,很容易给叛王抓到一些不该有的话题,而且也找不到一个更为恰当的理由。此事虽好,可时间还不到,还需要等待。这样,只要南北两个战场,有一个取得大胜,朕便立即遵从群臣所求,给太上皇上尊号。”

    黄琼这个决定既没有否决,也没有立即答应。只是说,此事应该等待一个合适时宜。而且考虑到老爷子的想法,还是给了一个并不太困难的先决条件。不过,有时候机缘这事,往往就是一个巧合。你想着拖延一下,可往往形势的变化,却未必会给你这个向后推的机会。

    就在黄琼刚宣布完自己的决定,还没有等群臣反应过来。殿外一个六品的官员,突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口中高喊:“江西大捷、江西大捷。皇上,江西大捷。我军江西所部,大破叛军。便是伪君行在所在的赣州府,也被官军夺取。江西叛军已经溃入福建路。”

    这个官员,是今儿在军机处一个值班,黄琼亲手简拔出来年轻官员中一个。按照黄琼的定制,军机处一天十二时辰不许离人,随时都要有人值班。自平叛战事起之后,黄琼更是要求,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他在做什么。只要接到南北两个前线的战报,必须要第一时间上报给他。

    也正是黄琼的这个要求,才让这个官员,刚刚接到来自江西的战报,大略粗看一眼之后。便满心欢喜的,立即赶来上早朝的,位于只有各种大典时才开启的含元殿后面,第二重丽正殿,向新君报喜。因为作为新君的贴身官员,他知道这位刚出炉的新君,最为惦记的是什么。

    接到江西发来的喜报,黄琼相当惊喜的直接让这个官员念出来。听到黄琼的吩咐,这个官员愣了一下,才急忙打开折子宣读了起来。原来十日之前,率军绕路福建路的欧阳善,指挥大军在赣州境内与叛军连续大战三场,击败赣州境内叛军三万军马,缴获叛军大炮二十门。

    随即利用缴获叛军的器械、大炮,猛攻赣州府。攻破赣州府伪行在所在,叛王携带伪皇帝逃往南安府。欧阳善在赣州城内,缴获了大批辎重、金银,并俘获伪朝五品以上文武官员百余人,并抄了正在九江府与赵无妨对峙五万叛军后路。曹锐统带大军,也正向叛军背后包抄。

    接到这个折子,黄琼虽然表面表现的很稳重,没有表现太多的高兴。但在心里面,却是异常的兴奋。江南这场大战,打的实在太漂亮了,这场捷报来得也太及时了。这一仗打胜了,自己的皇位至少现在是稳了。而江西战场打到现在,基本可以说主动权牢牢掌握在官军手中。

    如今江西战场上,处于进退两利的位置。只要江西战场叛军被解决,江西战场的曹锐所部,东可以进攻福建路,向南直接可以攻入叛军大本营广南西路,向西可以切断湖广南路的叛军。在江西获得如此大捷,喜不自胜的黄琼,直接下圣旨给曹锐,并以下各级将领各自升一级。

    这个江南来的喜报,可谓是给自己登基最大的贺礼。至于欧阳善在赣州缴获的战利品,黄琼并未询问。哪怕如今钱粮压力极大,可黄琼却依旧没有询问。黄琼知道,以欧阳善的为人,他知道怎么处理。只是在宣读了这道报捷的折子后,黄琼才发现自己面临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自己刚刚才承诺过,只要南北两线任何一线打了胜仗,便同意给老爷子上尊号。自己这话才说完,便接到了这道报告大捷的折子,这事搞得真无语。君无戏言,自己总不能自己抽自己的脸,自己刚说出去的话,总不能再咽回去吧。沉吟了一下,黄琼心中轻声的叹了一口气。

    算了,给老爷子上尊号,也算是安抚一下老爷子,偿还老爷子传位给自己的情义吧。看了下面正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群臣,黄琼最终还是同意了给老爷子上尊号。下了早朝,黄琼想了想,还决定去找老爷子谈谈。只是等到黄琼到听雪轩,才知道老爷子一大清早就搬走了。

    带着母亲,还有自己的女儿,连同寿阳一同去了永福宫。因为自己正忙着早朝,所以也就没有与自己打招呼。老爷子让留下来善后的高无庸,告诉黄琼这江山都交给他了。以后没事,少去永福宫打搅他清修。至于宫中他留下来的那些妃子,老爷子让黄琼替他好好的照顾。

    听到老爷子,一大清早就搬走了,黄琼很是无语的看着高无庸。而高无庸也有些尴尬,看了看黄琼有些铁青的脸色,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劝说道:“陛下,太上皇自从与您商议之后,心情一直都不好。身子骨也出了一些问题,虽说在娘娘照应下问题不大,可一下子苍老许多。”

    “直到昨儿您在含元殿完成登基大典,他才犹如卸下身上重担一般。太上皇说了,他在这里只能碍您的事。他早点搬走,才更有利于您施政。他让奴才告诉您,他是祖宗的不肖子孙,现在只希望他日地下,太宗皇帝不要怪罪他。让您好好做,这万钧重担他就彻底交给你了。”

    听着高无庸转述老爷子的话,黄琼沉吟了一下,才开口道:“高无庸,朕这里还缺一个总管太监,替朕管好温德殿的事情。温德殿的重要性,你是知道的。现在的几个奴才,总是不很得力。你若是不愿意跟着太上皇去永福宫,愿意留在朕的身边,就跟着朕到温德殿来。”

    黄琼的话音落下,高无庸却是直接给黄琼跪了下来,磕头道:“万岁爷,奴婢从西京调到京兆府,就一直跟着太上皇。太上皇的起居,一直都是奴婢在服侍。奴婢感谢万岁爷的器重,可奴婢担心太上皇用惯了奴才,若是奴才也在这个时候也离开了,恐怕太上皇会很难过。”

第九百二十九章 饭要一口口吃

    对于高无庸的回答,黄琼将其搀扶起来,轻声的道:“你身为一个奴才,却对太上皇如此重情义,朕又岂会有怪罪之理?是朕一时操切了。既然你不愿意离开父皇的身边,那父皇那里就拜托你了。这样,朕再给你升上一级。以内侍省副总管太监身份,将永福宫的事情管起来。”

    “好好的照顾好太上皇,以及朕的母亲和女儿,朕绝对不负你的。朕就将他们交给你了,永福宫那边有什么需要的,随时都可以来找朕。你的那几个子侄,朕也会多加照顾的。如果真有才华的,朕也会一力提拔。一会去内府库领一千贯钱,这是朕赏赐给表彰你忠心的。”

    有些话,黄琼虽说没有说出来。但对于黄琼的重赏背后的意思,高无庸自然是心领神会的。虽说犹豫了一下,但一想到自己的家人,高无庸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其实此时以为这位新君,还让自己监视太上皇,及时上报永福宫那边情况的高无庸,多少有些领会错了黄琼的意思。

    黄琼的真正用意,是真的让他服侍好老爷子。自己如今登基为帝,高无庸并未立即贴上来,还是愿意留在老爷子身边。这种没有因为时局的变化,而立即随大流立马更换自己主子的奴才。在如今这个年代,实在已经不多了。这种对主子忠心耿耿的奴才,是个人就会欣赏的。

    不过,对于高无庸的误解,黄琼倒也没有解释什么。如果高无庸能在服侍好老爷子的情况之下,顺带能汇报一下老爷子的情况,黄琼自然是乐观其成。别人倒是无所谓,老爷子不会这个时候做出,对大家都不愉快的事情。可对于老爷子与蜀王的关系,是真的有些不放心。

    如果能有个自己的人,帮着自己多盯着一点老爷子,总归还是好的。所以,对于高无庸的误解,黄琼也没有解释。至于母亲那里,黄琼总是不想麻烦她太多。因为现在的黄琼也不知道,若是真的遇到有什么事,母亲是站在自己更多一些,还是站在老爷子那里更多一些。

    回到温德殿,黄琼又拿起那份报捷的折子,仔细的看了起来。批了一些鼓励的话之后便放下,这道明折是给天下臣民百姓看的,真正的东西都在同来的密折之中。黄琼先看了一下密折蜡封完好无损后,才打开密折看了起来。这是一封曹锐上奏的,赣州之战结束后的想法。

    曹锐目前正在调集诸路军马,带着两大营主力,已经进抵九江府。正在配合赵无妨所部,完成对九江府城下的叛军主力包抄。以欧阳善指挥所部,向北收复南昌府,切断九江府叛军主力退路。以曹锐的判断,近期一鼓作气聚歼江南西路叛军主力,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曹锐的意思是,在江南西路战场结束后,集中兵力直扑广南东西二路,将桂林郡王的老巢端掉,然后在转向湖广战场,争取一股做起彻底平息此次叛乱。在密折上曹锐上奏,叛军虽说人数众多,其中部分也是训练充足。也装备了不少的大炮,而且大炮铸造的比朝廷精良。

    但缺乏有经验的武官,尤其是可统帅大军的高级武官。其所用大炮虽说铸造精良,但都相当的笨重。最轻的大炮,也在三千斤重,转运只能靠着大象。而且据俘获的叛王官员所供述,叛王尽管看重老巢防御,在广西留下数万大军看守老巢,但精锐都在江西与湖南两个战场。

    只要官军,不出现大的失误,以四大营的精锐程度,完全可以一举荡平叛军老巢。而且通过赣水,粮草转运不成问题。放下这道密折,黄琼也是被曹锐战报,弄得心中激动不已。走到自从桂林郡王叛乱之后,便挂在温德殿的大幅地图前,手指在江南西路沿着赣水一路南下。

    手指在叛王溃逃的南安府略微停留一下之后,便一路南下直到桂林府才停留了下来。如果真的能够一举端掉叛军老巢,朝廷的压力可就是会小的多。只是心潮澎湃归心潮澎湃,但在这件事上,黄琼还是相当冷静的。他立即派人,去将杨继元召来和傅远山一并招来商议。

    待杨继元和傅远山赶到之后,黄琼将曹锐的密折交给二人。两个人在看完之后,黄琼才开口为问他们的意见。傅远山对曹锐的想法,沉吟良久才皱了皱眉摇头道:“陛下,此事,臣以为不妥。广南西路虽说如今叛军实力不强,但毕竟由叛王一族,足足盘踞了上百年。”

    “叛王一家,在广南西路可谓是根深叶茂。而且广南西路诸夷杂处,那些夷人部落大多以叛王为马首是瞻。广南西路看起来防护薄弱,但实际上却是行事异常的复杂。而且福建路与湖广南路,还有大量的叛军。尤其是湖广南路,如今叛军近十万余人,并且已经逼近了武昌。”

    “曹锐手中,可是朝廷在江南的全部精锐。若是曹锐一旦在广南西路被缠住,湖广南路的叛军快速南下增援,那曹锐军马恐怕就要立马陷入四面合围。所以臣以为,在对于广南西路,还是应该徐徐图之为好,绝对不能轻敌冒进。至少在湖广南路十万叛军,被击败之前不合适。”

    傅远山说罢自己的意思之后,这一次见人就怼的杨继元,却是罕见的与他站在一起。杨继元站在地图前,盯着地图看了好大一会,才开口道:“陛下,臣也赞同傅相的意见。眼下整个江南西路战局,几乎关系着整个江南的战局。江南西路的地位,在如今整个战场处于中枢。”

    “如果曹锐能在九江一战,直接彻底的解决江南西路之叛军。接下来向东可以进入福建路,向西可以威胁湖广地区十余万叛军的侧翼。向南可以越过十万大山,直接进入广南西路。看来,官军控制了江南西路之后,整个广南西路的门户大开,但越是这样,官军越是应该稳重。”

    “除了广南西路的形势,与傅大人所说的那般之外,还有一点很重要。那如果我军向南直插广南西路的话,湖广的十余万叛军绝对不会老实在那里待着。福建路的叛军也绝对不会老实的留在福建路不动。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臣并未看出叛军怎么重视广南西路的老巢所在。”

    “因为湖广南路的叛军,还在猛攻通南府。如果曹锐轻敌冒进,不顾两翼的叛军,直插广南西路。那么朝廷在江南最精锐官军,至少要被缠在广南西路境内。这样,两翼的叛军如果不顾一切,继续兵分两路,一路抢占两浙并威胁江宁府,一路直插湖广拿下武昌府、江陵府。”

    “那朝廷在江南的战局,将会彻底的糜烂。尤其是如今曹锐的大军,所有的粮草都需要江宁府供应。一旦江宁府丢了,那么曹锐便是控制了赣水,可也无法保障粮草。臣以为,如果曹锐能够短时日之内,彻底解决江西战场的叛军,还是调集兵力解决东西两路的叛军为好。”

    “陛下,饭还是要一口一口吃的,路还是要一步步的走。此次平叛作战,与西北平定党项人叛乱根本不同。叛王苦心准备多年,绝对不会轻易被击败。而且其在整个江南,不知道伏下多少的暗中伏笔。臣的意见,轻敌冒进绝对要不得,在整个战场上还是要稳步前行更好。”

    “曹锐所部,是朝廷在江南西路唯一的精锐所在,还是要慎重为好。更何况,叛军未必会让他顺利在九江府决战。因为江南西路一旦战败,福建路与湖广南路连续将会被彻底分割开来,无论是粮草转运还是兵力调动,都会受到很大的限制。江西战场,他们绝对不会放弃的。”

    说到这里,杨继元手在地图上的通城至长沙一线,向东不断的移动,一直到了南昌府才停了下来,继续道:“臣以为,正因为如今的江南西路战局,事关整个全局。如此的重要战场,叛军势必不会轻言放弃,会从湖广战场调集精锐增援。甚至搞不好,还会从福建路调兵。”

    “陛下,应该给曹锐下旨。让他以江西战场为根本,将湖广的叛军尽可能多的吸引到江南西路战场。这样,不仅给湖广战场减轻了压力,同时还可以避免湖广南路十几万叛军,猬集到一起,我军无处下手。不过,如果陛下真的要与叛军在江西决战,那曹锐哪里还需要援军。”

    听到傅远山与杨继元意见,黄琼一直在沉吟着。抬起头,看了看二人道:“援军给曹锐没有问题,不过,如果湖广的叛军主力真能够东调,湖广那里是不是可以动一动?朕派一员得力将领坐镇湖广,寻找战机反攻湖广。以两路大军分别经经略湖广、江西,是不是更好一些?”

    黄琼想要在湖广在开出一个战场,想要同时在湖广南路与江南西路,同时与叛军决战。黄琼这个想法,明显是还有些急躁了。听到黄琼想要派出得力将领,到湖广坐镇统筹大军,杨继元心中不由的一动。如今朝中可调动的武将,也就剩自己一个人,这个人选恐怕非己莫属。

    其实杨继元虽说是武将,但不管怎么说都还是两榜进士出身。当初转行武职,纯属误打误撞。也正是因为中途改行,他还没有在文官那个大染缸里面,彻底染成什么都不沾,凡事都以自己为先的琉璃蛋子。满心之中还存在着为君王效死命,为国征战四方以天下安康的想法。

    能在这个时候,出去统军作战,这是杨继元早在被起复之后,便一直心存的念想。但这个时候,杨继元却是感觉到不是太适合。这个时候,在湖广南路另外新开战场,就需要调动大军。这样只能分散朝廷手中,如今已经抽掉一空精锐。无法将所有精锐,集中到了一个战场。

    看着地图良久,更感受到了黄琼嘴上没有说的,但实则已经表现出来的某些急躁。也知道朝廷,如今面临着巨大钱粮压力的杨继元,最终还是选择了否定,现在便立即调集后续兵力进入湖广南路。这样任何一路,都无法集中优势的兵力,很难做到一鼓作气奠定胜局。

第九百三十章 隐忧

    犹豫了一下,杨继元还是开口道:“陛下,臣的建议,在湖广战场还是以守为主。重点,还是放在江南西路为宜。江南西路战略位置十分重要,不拿下江南西路,叛军无法连成一线。而从目前江南各地的军报来看,三路叛军应该还是采取区别对待的办法。将主战场放在江西。”

    “利用叛军若是想要攻占江宁,而必然夺取江南西路策略。以及叛王与伪朝,都驻扎在江南西路的现状。将江南西路变成一个大战场,引诱湖广的叛军向东增援。就算无法一同解决湖广叛军,但也要将湖广叛军大部分,吸引到江南西路战场上,以减轻湖广那边的压力。”

    “至于福建路叛军以原福建路,本地的叛乱卫军为主,战斗力很差。不仅兵员逃亡甚多,而且各级武官现在腐化的,大部分外出都只能乘坐轿子。最为关键的是福建路那里,叛王并未能够彻底的完成控制。尽管整个福建路的卫军,甚至包括很多文官,全部参与到叛乱之中。”

    “但在叛军未彻底拿下江南西路之前,福建路那些叛军将领,大部分还处在首鼠两端的地步。最为关键的是,福建路的叛军现在内部并非是铁板一块,已经隐隐有了各自割据一方的趋势。否则,叛王调动军马,想要从福建路进攻两浙,福建路各地叛军,响应却是寥寥无几。”

    “要知道,两浙的卫军烂的程度,也不比福建路好到那里去。大家都是大哥笑二哥,谁也别笑话谁。若是福建路叛军全力进攻,两浙现在恐怕早就丢了,但却恰恰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要么叛王压根就没有真正控制福建路,要么就是福建路内的叛军,自己内部也乱了套。”

    “臣的想法,在福建路还是以诱降为主。之前叛军起兵,一时在江南占据优势,福建路卫军大部分被各级武官裹挟叛变。如今朝廷在江宁与赣州,连续两场大捷,福建路叛军内部内部现在恐怕人心浮动。只要朝廷派人表示既往不咎,福建路叛军未必没有争取一部分的可能。”

    “重点,还是放在江西战场之上。利用江南西路的重要位置,以及连续两场大捷给叛军造成的压力,将湖广战场的叛军,调动到江南西路战场上,对朝廷才是最为有利的。陛下,如果江南西路不重要,叛王拥立的那个伪帝,为何将行在放在了赣州,也不迁到其他地方?”

    说到这里,便是一样傲气十足的杨继元,想起自己前任在任时,与面前这位主提前着手布置的这盘棋,也不由得感叹道:“老于虽说为人书生气,太过了一些。可在这眼光上,却是比臣强得多。这些东西,恐怕都在他提前算计之中,江南能形成如今的格局,他功不可没。”

    “陛下,臣原本对老于还有些不服气。认为他之所以能得陛下的器重,不过是跟随陛下在郑州平叛,是陛下在潜邸的旧人罢了。可现在看,臣实在不如他很多。臣以为,老于既然已经定下了如此格局,实际上已经将先机牢牢控制在手中。只要不轻敌冒进,不会有大的纰漏。”

    杨继元最后虽说没有明说,但却是有些委婉的提醒黄琼。于明远之前的部署,如今看已经起到了奇效。既然如此,还是按照于明远之前的策划走为好。一味的急于求成,只能会出大问题。不过,虽说没有明说,但最后杨继元还是提出,将在两淮训练的三万军马也交给曹锐。

    而他这番话的背后用意,黄琼自然是听出来的。只是黄琼并未立即下了决心,而是陷入了沉吟。见到黄琼一时没有回答自己,杨继元正想在劝劝的时候,却是被傅远山给拉住了。傅远山微微摇头,示意他在沉稳一些,要给黄琼一定的思考时间。这种事关大局不能一触而就。

    心中也知道,傅远山作为统筹全局的宰相,实际上承受的压力远比自己大的多。杨继元虽然有点二愣子性格,可也不是一味的不知道好坏。既然傅远山这个宰相都能忍,自己再多忍忍也没有什么,毕竟这事真的不能太操切。被傅远山拦住他,便也学着这位宰相坐到椅子上。

    慢慢的品起茶来,倒也没有着急催着黄琼下决心。二人都还算是清官,这宫中的名茶让他们买是买不起的,除非一家老少都节衣缩食。今儿正好逮到这个机会,还不得好好的品尝一下?于是此时看着地图陷入沉思,心中一再反复推敲的黄琼,却没有理会二人在做什么。

    一直到快用膳的时候,黄琼才站起身来,看着面前一文一武两员大将,依旧是没有说话。直到将二人看得有些毛骨悚然,才断然的道:“那就依二位所提议,下一阶段还是将主要精力放在江南西路。若是在江西大战时,湖广叛军按兵不动,就让曹锐战后经江西直入湖广。”

    “傅相,在江西大战这段日子里,你要亲自安排统筹江南西路的粮草供应。一定要保证江西战场,官军的粮草供应。杨枢密,你要保证两个方向战场,所需炮药与炮弹的供应。同时,你也要时刻做好南下准备。必须要的时候,如果江南战局有需要,朕也会派你去江南。”

    在叮嘱完傅远山与杨继元之后,黄琼沉吟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在两淮训练的两万新军,全部调拨给了曹锐。叛军在控制区大势强行征兵之后,眼下叛军已经将近三十万。曹锐的军马,的确有些太少。就算南调的两大营精兵在精锐,可也不是三头六臂,兵力太过悬殊也不行。

    犹豫了一下,黄琼又单独交待杨继元,一定要防止叛王水师,从海口进入大江,并沿江而上直接进攻江宁府。让他立即给曹锐下手令,让其将在江南西路缴获的叛军大炮,留下部分自用后,其余的立即转运到江宁府,以加强江宁府的守备。并要求江宁府一定要做好防范。

    叛王手中那支说是商船队,但随时可以转化成为水师的,庞大海上力量,总让黄琼隐隐有些担心。朝廷沿海水师建制不少,从广南东路一直到河北路,沿海诸路都有水师。但从永王的奏报来看,这些水师都只有无法出远海的小船不说,内部则更是已经腐朽不堪到了极点。

    一旦叛军那支实力远超朝廷,随时可以变成水师的商船队沿江而上,上可以直抵武昌府,下可以随时进攻江宁府。别说抢占沿江战略要地,就是单单在江宁府上驻扎下来,就足以切断大江南北两岸之间的联系。到时候,江北的援军在想着增援江南战场,恐怕就很困难了。

    在傅远山与杨继元离开后,黄琼亲笔给曹锐写了一封密旨。让他先集中兵力,先解决江南西路的叛军,同时要做好在江南西路长期作战的准备。并要随时提防湖广叛军东调。至于进军广南西路,叛军老巢事情先不要考虑。末了,黄琼还加上了一句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在密旨发出去之后,黄琼心思又放在了长江上。曹锐已经进抵江南西路,江宁府现在需要一个有利的人去坐镇。只是这个节制江南东路军政二务的人,虽说未必一定只能要武将,但也绝对不能对军务一窍不通。至少在需要的时候,能够率军抵御,极有可能沿江而上的叛军。

    反复掂量良久,黄琼也没有琢磨出这个人选。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人,如今已经奉诏返京的永王,倒是一个相当合格人选。只是黄琼在沉吟良久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个选择。江宁府现在看着在后方,相对比较安全。可在对方有一只强大水师情况之下,那里未必就真的安全。

    派永王去,一旦出现什么危险,有些人恐怕又要不安稳了。如果永王出了什么意外,自己恐怕更是满身是嘴,都未必能够说得清楚了。更何况,如今自己那位七嫂又有了身子,注定不能与他同去。而若是没有一个可靠的人管着,永王的那个性子,自己也实在有些不放心。

    至于现在将杨继元放出去,黄琼更是想都没有想过。江南已经有了一个曹锐,若是在把杨继元放下去,那就不是强强联手,而是相互掣肘相互制造干扰了。这二位主,都是一贯都要自己说了算,而且只认为自己对的人,两个同样性格的人放在一起,那就是一山不容二虎了。

    站起身来,黄琼在温德殿内踱步良久,也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人选。直到太监来请示,晚膳在那里用,有些疲惫的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黄琼才停止了思索。停下了思索之后,略微一沉吟,黄琼还是去段锦那里用膳。何瑶与段锦寝宫都是挨着的,去她那里可以与孩子玩一会。

    到了段锦那里,黄琼才发现不仅何瑶在,司徒唤霜与蔡氏也都在,就连其他的诸女也在。黄琼这才知道,自己以为的身边这些女人,大多数压根不知道菜怎么做,恐怕连菜油种类都分不清主。除了做过家庭主妇的几个了之外,里面还居然真的很难得有几个会做饭的。

    今儿还有人专门下厨给大家,整治了一桌子大理国风味的酒菜。当然,不是她们自己做的,而是黄琼第一次参加大朝会,大理国使节进贡给黄琼的几个大理国女子之中,还是有擅长厨艺的了。而这个人,今儿才被段锦给发掘出来。段锦便拿出了一些体己,让她整治了饭菜。

    在宫中,帝王与嫔妃大多数都是御膳房,每日按照定制给进膳的。当然,有的嫔妃为了讨皇帝喜欢,会做菜的也想法子,在宫中置备一个小厨房。以便投机取巧,用自己擅长的饭菜,来让被御膳房千篇一律,弄得吃饭成了最大头疼事情的皇帝,平日里多来自己的寝宫来几次。

    当然,段锦是没有这个觉悟,为黄琼更为挑剔的口味,而亲自下厨的。同样出身皇家的她,别看在江湖也曾经行走数年,可做饭这种事情一向都是敬而远之。至于何瑶倒是会做,可这口味,总让黄琼感觉活在随时有可能中毒的阴影之中。

第九百三十一章 宴席上

    而其他的诸女,林婉清等诸女虽说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但江湖女子舞刀弄剑没问题,让她们做出一座上等美味来,那就还是单就想想吧。别说她们了,自幼生长在大儒之家,嫁的又是世代官宦之家的蔡氏,也都不会下厨整治什么菜色。毕竟主妇与主妇,也是并不一样的。

    当然,段锦前一段时日,偶然发现黄琼送给她的,这几个大理国婢女之中,居然有擅长一手厨艺的,倒也是相当开心。人这一辈子年纪越大,思乡之情便是越重,人生诸愁最难解便是乡愁。虽说此生未必还能回到大理国,可经常能吃到家乡菜,也可以很好的慰籍思乡之情。

    前几日,黄琼忙着登基大典,司徒唤霜也忙着册后大典,段锦倒也没有顾得上。今儿偶有闲暇,便掏出了自己的体己,让两个擅长厨艺的大理女子,整治了一大桌子大理国的酒菜,将黄琼的所有嫔妃都请了过来。除了董千红拒绝了这次的宴请之外,其余诸女基本都来了。

    段锦现在是贵妃,在后宫中的地位,仅次于身为正宫皇后的司徒唤霜。而且性子比较随和,也没有什么架子,更不像司徒唤霜那样清冷,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中一般的难以接近。所以诸女也愿意与她以及何瑶亲近。所以段锦这一下请帖,除了坐月子的也都来了。

    至于董千红为什么,连个托词都没有便缺席,段锦心中是清楚的。只不过,段锦并未放在心上罢了。不过一个现在有些摆不正自己位置和心态,也有那么一丝野心的人。对于她来说,就连威胁都算不上。自己已经下了帖子,那么礼数也就到了,来与不来就看个人的喜好了。

    见到黄琼进来,段锦好看又显得英气十足的鸦眉,微微皱了一下,随即又表现平常道:“原本想着都是娘们家的事情,倒是没有请万岁爷赏脸。没有想到,万岁爷今儿倒是自己过来了。这倒是显得臣妾,实在有些礼数不周了。臣妾在这里,还多请万岁爷恕罪臣妾不周之过。”

    听到段锦的这番话,还不知道母亲与段锦有过一番长谈的黄琼,却是隐隐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味道。在转过头,看了看表情平静的司徒唤霜,还有同样镇定的何瑶,黄琼忽然明白了什么。自己目前只是封了司徒唤霜与段锦,还有何瑶一后二贵妃,其他的诸女还没有封名位。

    诸女之中,肯定是有非议的。还有,自己将后宫封赐的事情,交给了司徒唤霜、段锦、何瑶,还有林含烟与蔡氏几个人商议,让她们拿出一个封赏的名单来。眼下这个架势,估计她们已经心中有了数。今儿这顿酒菜,诸女恐怕不是随便吃的,这几位明显是打算要立规矩的。

    天下大势,无规矩不以成方圆。自己身边的女子,不是出身江湖武林,便是出门小门小户人家。出身大家的,也只有段锦与蔡氏两个人。楚家那几个,因为黄琼暂时还没有琢磨,到底该怎么办,所以暂时还算不上。董千红也算上是大家出身,可处处却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虽说与自己进宫之后,规矩学了不少,但有些规矩还是要立的。毕竟现在环境不同了,有些东西也要开始变化。黄琼可不希望诸女,在这后宫之中好的东西没有学到,却学到了满身的宫斗心眼。更不希望,有些人看不明白形势,不知道死活的来挑战司徒唤霜的中宫之位。

    想明白这一点,黄琼捏了捏段锦坚挺的鼻子,又不着痕迹的在她后面很是摸了一把后,自顾自的坐到了段锦与司徒唤霜中间,挥手示意诸女都坐下,笑道:“看来朕来的不是时候。不过,朕都已经来了,锦姐总不会下狠心,就连饭都不给朕吃上一口,便要将朕给撵出去吧。”

    见到黄琼没脸没皮的,直接坐了下来,段锦也只能无奈的坐下。不过刚刚坐下的段锦,小手就被黄琼在桌子下面拉住。黄琼用手指在段锦的掌心,慢慢写下了该怎么做便怎么做的话。感受到黄琼话中的意思,段锦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淡淡的笑了笑之后,示意大家开始用膳。

    随着宫女与太监,流水一样的将各种美味佳肴端了出来,诸女也被这种别树一格,与中土全然不同的菜色所吸引。这次段锦宴请诸女,并没有采取宫中惯用的分餐制,而用还与当初的英王府一样,都是使用的那种大圆桌子。十八个人一个大圆桌,整整坐满了三桌子的人。

    段锦做事看起来大大咧咧,是因为小事她懒得管,但实则考虑极多。今儿将黄琼身边的女人,也全部都有一是一,全部都请到了。别说林含烟、唐如是,就连庆阳长子那个母亲、楚家五女,也一并都给找了过来。可以说除了董千红有意托词未来,以及正在坐月子的吴姿玉。

    其余诸女,几乎有一个算一个,也都前来段锦。而其实诸女都清楚,今儿段锦这次做东,绝对不是单纯请客。如今朝廷两线作战,战火正炙,黄琼登基之后,一再下令缩减宫中用度,严令宫中不得奢华无度。作为黄琼最为宠爱的女人,段锦没事是不会这么大张旗鼓请客的。

    所以,在落座之后,诸女却是心思各异。跟随黄琼最早的林婉清几女,显得很是坦然。赵锦瑟二女,则因为早年的经历,还是有些战战兢兢的。至于顾氏与吴氏几女,也显得很是有些茫然。被强行拽过来的吴紫玉,则是轻叹不已。胡氏三女与赵氏二女,多少显得有些紧张。

    楚家的五女,与那位庆阳长子,还有纪王妃三人则是异常的紧张。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实际上手却是在不断的撕扯着自己裙摆。看着诸女各异的表情,黄琼却是微微的摇了摇头。想要安抚一些,可看了一眼身边段锦貌似平淡,但却是微微皱眉的表情,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而诸女面前除了碗筷之外,还有一杯已经斟满的酒。在酒席正式开始之后,段锦这个东道主,却是站起身对着诸女道:“今儿这顿酒宴,是我段锦个人掏的钱,用的不是宫中的公孥,所以在座的姐妹都可以放开了吃。不管跟爷早晚,可自从跟了爷之后,大家也都是爷的人了。”

    “那么,也自然都是一家人。大家既然都是一家人,那我也有什么说什么了。爷如今已经正式登基,成了这大齐朝的天子。爷的荣辱,也就是咱们一家人的荣辱。爷每日里面处理的都是军国大事,无暇理会这个后宫的事。咱们做妻子不得干政的,在国事上不能给爷分忧。”

    “但,我也希望大家在后宫,也能好好的相处,别去因为家事给爷添什么乱子。国事,以爷为主,这是没的说的。但自古以来,皇后便是后宫之主。如今太子妃,既然已经册封了皇后,在这后宫所有事情,自然也是一向以皇后为主。今儿我与何瑶二人,也先给大家表个态。”

    “我知道,姐妹之中也有不少人是出身高门大户之人,眼皮都很高。但若是论起身份贵胄,你们又那个有我身份贵胄?我段锦出身大理国的皇室嫡亲血脉,大理国先帝御笔亲封的云霄公主,是现任大理国皇帝的嫡亲姑姑。我对皇后都要恭恭敬敬的,你们又有谁有资格不服?”

    说到这里,段锦与何瑶一同起身,端着酒杯向着司徒唤霜跪了下去。这一幕,不仅把其他的诸女吓了一跳,便是司徒唤霜也被一跳。急忙的起身,想要将二人搀扶起来。只是段锦与何瑶,却是都将酒杯高高举起。直到司徒唤霜接过酒杯饮下,伸手搀扶二人才站起身来。

    段锦与何瑶,不仅是跟着黄琼最早的女人,还先后为黄琼诞下皇长子、皇次子,如今更是封了贵妃。在后宫之中,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尤其是何瑶,无论是在当初的英王府、西苑,还是在如今的宫中,实际上具体事务都是她在管。段锦虽说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

    可后宫之中,真的有什么大事,她反倒比何瑶更有主意。尤其是在刚刚段锦说出,自己原本只有几个人知道的身份之后,诸女不由得都惊呆了。何瑶与段锦如此,其余的诸女又岂敢有什么扎刺?其余的诸女,也老实的陆续按照年纪大小,先后规规矩矩的给司徒唤霜行礼。

    只是刘敏与刘灵二女,虽说在行礼的时候,没有表现出什么。可在看向段锦的时候,目光却是五味杂陈。二女被逼着逃出鄯阐候府,一路潜逃到了中原,最终成了黄琼的侍寝。可以说走到这个地步,大部分的原因便是那位鄯阐候,得不到段锦便找了刘灵为她的替身原因。

    她们沦落的今儿,可以怨得到段锦身上,可又不能完全的怪罪到段锦身上。当年的那个鄯阐候,威逼大理国皇室将其下嫁的时候,段锦却是死活都不同意。甚至为了避开鄯阐候的威逼,还躲到了在大理国一向地位独特的哀牢山中。最后为了避祸,干脆也一样远走了中原。

    二女都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知道此事从根子上,还要是怪自己贪心的父兄,以及那个拿着她们当替代品的鄯阐候。可不管怎么说,她们的命运却因为段锦,发生了几乎是天翻地覆的改变。而原本她们只以为段锦与她们相似,而且气质上与普通人不同,更是显得高贵。

    她们跟在黄琼身边,如今也有几年了。但对段锦一向都是敬而远之的,日常只要没有必要,基本上甚至连面都不照一下。也不知道是她们在躲着段锦,还是段锦在躲着她们。可今儿她们,万万没有想到,表面上看似乎很亲切,骨子里高傲得很的段锦,居然会搞出这么一手。

    二刘都不是普通的妇人,也都是王侯世家出来的。段锦今儿的这番用意,背后究竟蕴含着什么,她们都是清楚的。而以她们对黄琼身边这些女人的了解,今儿这个主意九成是段锦出的。其余的人,要么没有这个心机,要么压根就不爱出头,要么地位低做不出来这种事。

第九百三十二章 家和万事兴

    二女虽说不想争什么太高的名分,因为她们知道,她们父兄如今正在南边造反,自己两个人不跟着受牵连,都是黄琼的大度。太高的名分,她们想都没有想过。只是她们没有想到,那个曾经心高气傲的段锦,居然会为司徒唤霜这样一个冰冷的女人,做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而司徒唤霜的身份,她们也是从黄琼册立皇后的诏书之中才得知的。之前她们与司徒唤霜,哪怕同住在桂林郡王府,但也相互之间并未见过面。甚至二女都不知道,她们的父兄曾经做出那么狠毒,杀夫夺妻的事情来。不过以二女对自己父兄了解,他做出这种事情却并不稀奇。

    只是她们不理解,段锦为何为了这位正宫皇后,做出这种事情来?她不仅暴露了大理国长公主,还向着司徒唤霜行跪拜大礼。是她真的大度,还是另有什么原因?原本心中对段锦一直都隔阂,多少有些不待见,或是因为自己经历迁怒的二女,看向段锦的眼神多少有些变了。

    看着刘氏二女看向自己时,与以往略微不同的目光,段锦却是微微一笑并未在意。而同样看在眼里面的黄琼,却是会心的一笑。心中已经暗暗有了主意,今晚应该怎么做。不过,今儿段锦的这个做法,也多少有些出乎黄琼自己的意料。他原本以为,最多行一个大礼便是了。

    却没有想到,段锦与何瑶选择了最重的礼数,这多少让黄琼有些歉意。而且坐在自己身边的司徒唤霜,脸上的诧异明显也不是装出来的。明显,至少这个跪拜,段锦与何瑶并未与司徒唤霜说起。段锦是自己身边女人之中,身份最为贵胄一个,能为了维护霜儿做到如此地步。

    这实在让黄琼,即感觉到欣慰,又感觉到汗颜。他知道,段锦如此做,表面上是为了霜儿,实则都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后宫之中不乱。还有一同下跪的何瑶、林含烟,都可谓是为了自己而煞费苦心。自己就算是为了她们,为了这些深爱自己的女子,这一仗也绝对不能输。

    黄琼心中不断的浮想联翩,段锦却是看到大家敬酒、行礼之后,都略微有些紧张,便笑道:“大家别拘束,尝尝我们家乡的风味。这大理国的风味,可是一般人吃不到的。等有机会,让爷带着咱们一同去一趟大理,看看那漫山遍野的山茶花,还有一年四季终年积雪的苍山。”

    段锦这一番话,让大家的情绪放松了不少,纷纷拿起筷子品尝了起来。当然,桌子上的酒不过是摆设罢了。真正给大家品的,都是大理国出产的上等普洱茶。而且还是段锦专门用大理宫廷泡茶方式,冲泡出来的。而这些中土不多见的普洱茶,还是黄琼专门送给段锦的。

    在酒席之中,段锦为了让大家轻松一些,倒是极其少见一改以往的端庄,反倒是谈笑风生起来。与大家谈了一些,大理国风花雪月。只是段锦虽然面带笑意的谈笑风生,黄琼却在段锦的话语之中,听出了一股子浓浓的乡愁。尤其是说起洱海渔舟晚唱时,神色一丝的黯然。

    曾经无拘无束,在苍山脚下洱海畔骑马放歌,过着自由自在生活的大理公主。如今却为了自己,只能留在这座虽说富丽堂皇,却没有了自由和温暖的皇宫之中。不仅要为自己生儿育女,还要为自己后宫和睦做出这么大的牺牲。黄琼真的感觉,自己真的有些对不起这个女人。

    转过头,看着段锦依旧姣好,如三十许人的面容。还有眼角处解不开的乡愁,黄琼心中轻叹一声,在桌子下面紧紧抓住了段锦的一只小手。而感受着此时因为不动剑多年,手中原本被剑柄磨出老茧,已经消失不见的这只小手,如今只剩下的温暖和细腻,黄琼心中歉意更深。

    也许两人做夫妻多年,真的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此时黄琼满腔的歉意,似乎感受到的段锦,虽然没有说什么,却是轻轻的拍了拍黄琼的手背,貌似在说自己从不曾后悔过。只是段锦的安抚,并未减低黄琼的愧疚之心。一直到整个酒席结束,黄琼都没有撒开攥着段锦的那只手。

    而相对于在宴席上,一直都在谈笑风生的段锦,司徒唤霜却一直都很清冷。生性有些淡漠的她,对于这种场景明显还有些不适合。哪怕心中对段锦与何瑶,之前的举动异常的感动,可依旧无法做到太过于热情。对其他诸女也都是一样,哪怕她的年纪,是诸女之中最小一个。

    她也曾经想办法,试图与其他人深入交流一下。可天生冷淡的性子,让她在很多事情上,却依旧不能由着自己想法来。在最后一道关口上,怎么都迈不出去。知道她本人性格的,是明白她从骨子里面,就是这个冰冷的性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就在那里摆着正宫的架子呢。

    真像黄琼母亲说的那样,没有那种长袖善舞本事的司徒唤霜,性子并不适合做中宫。不用说别的,按照祖制她每年的生日,朝中的命妇都要进宫贺喜的。她要接见,要赏赐的。可就司徒唤霜看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对待除了自己父母之仇外,什么事务都冷淡的性子。

    就坐在那里,都有种拒人三千里的感觉。便是她甘心情愿做一个摆设,可摆设也是要做事的?很多时候,看着司徒唤霜冷淡的表情,黄琼总算知道了,母亲为何在中宫薨了后,坚持不在接皇后位置。而如果不是与自己相遇,司徒唤霜下半生最好结局,恐怕就是青灯古佛了。

    好在,司徒唤霜也知道自己性子清冷,对很多东西也不懂。所以在做太子妃的时候,便就是一个甩手掌柜。等现在做了皇后,也从来不过问后宫的是非,一切都甩给了何瑶。小事何瑶做主,大事大家商议着来。而商量的时候,她也几乎从不发表自己意见,只是默默的听着。

    她的这种性子,现在还好一些。等到将来,未必不会有人窥视她的这个位置。尤其是,她一直都没有诞下皇子的情况之下。尽管有黄琼护着,有段锦与何瑶两个人,为了这个小妹妹一直都在做着自己不该做的事情。可谁又能保证,将来就有那个仗着家世雄厚,不开眼的人?

    所以,这才有了今儿的这顿盛宴。段锦与何瑶今儿做的一切,就是帮着黄琼夯实司徒唤霜的后位。我一个皇长子的母亲,一个大理国的长公主,都如此的尊重中宫,你们这些人又有什么可不尊重的?其实,何瑶与段锦如此做,担心的并不是在郑州便跟着黄琼的几个女人。

    林婉清几女的性子,她们都很清楚。尤其是何瑶,几个女孩子都是她一手带大的,在诸女之中相当有威望。虽说现在变成了姐妹,可这恩威犹在。只要何瑶在,那几女就算真有那个野心,也不敢表现出来。二女今儿的这些做派,其实是做给后来到黄琼身边的那些女人看的。

    二女为了司徒唤霜,可谓是煞费苦心。而对于二女的苦心,黄琼更是心知肚明。所以在宴会散习之后,黄琼抱着二女很是温存了一会。等到何瑶要走的时候,也一并被黄琼给留了下来:“瑶姐,今儿就别走了。与锦姐,一同好好陪陪朕,咱们三个可是有些日子没在一起了。”

    “朕知道,你们今儿做的这些都是为了霜儿,但其实更多的还是为了朕。所以对你们两个,朕依旧要说一声谢谢,没有两位贤妻坐镇,就霜儿那个清冷的性子,这后宫不知道得成什么样子了。朕何其有幸,遇到了你与锦姐两位,如此一心为朕打算的贤妻。是朕亏欠了你们。”

    听到黄琼的话,依偎在他怀中的何瑶却是轻声道:“普通百姓都知道,家和才能万事兴的道理,我们作为你的女人,又岂能不知道?爷在前面累死累活的,不单单是为了这天下百姓,不也是为了我们吗?这点事,其实不算什么。更何况,我们也是把霜儿当成妹子一样的看待。”

    何瑶的话音落下,那边正忙着想要拽出来,黄琼那只在自己衣襟里面作恶手的段锦,也幽幽的道:“我们只求你,看在我们这么为你操心的份上,少去招惹一些不该去招惹的花花草草。这宫中虽大,可不是什么人都往里面带的。你可别将那些烂桃花,也一并的带回宫中。”

    “我不是有什么争宠的意思,你对我们的宠爱,作为一个帝王来说,我们都已经很知足了。可这世上不单单是男人有野心,很多女人也是一样有的。你的那些兄弟,当初为了老爷子的位置,弄得你死我活的。我和小瑶都不希望,见到我们的儿子,也走上你那些兄弟们的老路。”

    “孩子的性格,一多半都会来自于母亲。剩下少部分,来自于成长的环境。作为一个皇子,究竟长大之后会养成一个什么性子,作为母亲自幼教导非常关键。你现在膝下的皇子,数量越来越多。除了宫中养着,恐怕外面养着的也不是没有。范家的那个长子不就是你的骨血吗?”

    “还有,张巧儿的那个三子也是你的骨血吧。宫中的婉清她们,现在也一心都想着为你生孩子呢。帝王自古以来便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偏妃,这是我们改变不了的传。再加上你这个即风流,多少还有些下流的性子,将来指不定要抬进来多少人,有多少的儿子,可位置就一个。”

    “如果不希望你的儿子,也自相残杀,孩子的母亲品性一定要好。一个只会纵容儿子,或是自己都野心勃勃的人,只会毁了孩子的一生。甚至让自己的儿子,卷入更深的漩涡之中。你走到今儿的地步,娘娘居功自首。而宋王的这一生,就是毁在了那个野心勃勃的德妃手中。”

    “我今儿之所以如此做,也有一半也是为了今后着想。不想着咱们的孩子在长大之后,重蹈你们兄弟的那些覆辙。天家的骨肉相残,实在是太残酷和血腥了。历朝历代,莫过于如此。唉,你怎么就不能老实一会,你轻点,那可是肉长的。

第九百三十三章 账会好好算一算

    此时的段锦一直都想着,要按住黄琼那只不断的作恶的手。她很多时候也是很无语,怎么每次与他谈事情的时候,无论在正经的事情,只要人少就弄成这个样子?这个家伙,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收敛?自己在这儿与他说正经的事情呢,还是儿女的事,他却要做生孩子的事。

    他却在这里听得倒是认真,可这手也都一直在不老实。就在刚刚,手还在那尖儿上掐了一把。再看看何瑶,也被他弄得面红耳赤,喘气声都有些不对。这个家伙在何瑶哪儿,那手都伸到那里去了?想要给黄琼一些教训的段锦,手都放在他的腰上了,可最终却又心软了。

    黄琼如今受到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有时候,看着黄琼为了筹集钱粮,眉头一皱就是几日。每日回后宫的时日,也是越来越晚上。要说不心疼这个男人,那是不可能的。段锦也是皇室子弟出身,并非是对政务一窍不通的人。知道身为一国之君,但凡想要做好一些有多难。

    尤其是朝中的那些大臣,得力的实在不多情况之下,大量的事情都积压在他这个帝王身上。只是政务上的事情,段锦知道自己哪怕在心疼丈夫,也是不能插手的。也正是如此,段锦才对黄琼的作恶,最终选的了容忍,收回了一直拦着他作恶的手,全当做是让他放松一下。

    而黄琼却是没脸没皮的贴在段锦的耳边,轻声的道:“锦姐说的这些话,朕都记下了。不过这孩子的事情还早着呢,他们都还小,所以还多需要锦姐多加的教导。现在,锦姐还是先来管管朕吧。抱着锦姐与瑶姐,这么两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朕又那里能够忍得太长时间?”

    说罢一转身,将二女直接压在了床榻上,一边不断的吻着手也大势的活动了起来。屋子内服侍的两个宫女,见到这一幕脸色羞得通红,急忙的退了出去。只是就在黄琼正在为二女宽衣解带的时候,特地被黄琼派人招来的刘氏二女,见到眼前的一幕,却是转身便要出去。

    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莫名其妙的与段锦成了情敌的二女,与段锦虽说现在同在黄琼身边,可从来都没有一同侍寝过。平日里面,大家看着现在挺和睦的,其实都有心结没有打开。尤其是二女,只要没有大事,基本不会出现在段锦的面前。始终保持一种不远不近的距离感。

    段锦也是,哪怕在衣食住行上,对二人一向都多加照顾,可也极少主动出现在二女面前。大家都保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可今儿二女却都没有想到,黄琼召自己来,就是想要打破这其中的隔阂。而在黄琼这个家伙看来,想要打破这种尴尬,没有比这更好的做法了。

    在黄琼看来,其实三女之间的隔阂,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这个事情,即怪不到刘氏二女头上,也与段锦没有半点关系。那位大理国的鄯阐候,不过是一个极其贪婪的人罢了,是既想着与桂林郡王府做生意,贪图桂林郡王府的大笔财物。又贪恋着段锦身份、地位外加姿色。

    当年,他利用大理皇室想要联姻,以改变内部豪强林立的现状。逼着段锦嫁给他,只不过是一种但相思罢了。段锦从来都未曾答应过他。他后来取刘灵,也不过是要通过与桂林郡王府联姻,扩大自己的势力罢了。后来又逼娶刘敏,也不过是因为没有放下心中的那份执念。

    刘氏二女的命运,实在怪不到段锦身上。当年,也不是她逼迫刘氏二女,嫁给那位鄯阐候的。是她们的父兄,想着利用大理国鄯阐候的权势,以便背着朝廷购买大理国盛产的马匹,军械以及盔甲罢了。双方一个是为钱,一个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相互之间互为利用罢了。

    当然,刘氏二女的确是受到的屈辱。一个被逼着下堂不说,还要被逼着在最为成熟的年纪,去用整个后半生陪伴青灯古佛。一个被自己亲生父亲,嫁给了自己嫡亲姑父。这对任何汉家女儿来说,都是相当难以接受。但这个事情无论怎么看,都不能怪到段锦这个无辜者的头上。

    而刘氏二女,虽说嘴上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可黄琼知道,她们的心中还是有一定隔阂的。既然大家都成了姐妹了,这种隔阂只能让大家将来越来越难做。黄琼不想自己后宫中,也存在这种事情。所以,今儿黄琼便打算趁热打铁,趁着二女今儿来段锦寝宫,将此事给解决掉。

    就在二女虽说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走到床榻边上的时候,却一把被黄琼给拽上了床榻。同样三下五除二,便被弄得与身边的何瑶与段锦一样。而见到二女的到来,段锦却是显得有些尴尬。拽着被子,就想捂住自己。却没有想到,被子还没有遮住,就被黄琼又给拽了下去。

    将刘氏二女的头向下按去之后,黄琼才笑嘻嘻在段锦耳边道:“锦姐,现在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有些隔阂总这么存在不少。朕知道,锦姐在那些事情之中,其实是一个无辜者,为那个混蛋背锅。可她们两个,也一样都是无辜者。大家既然都是受害人,又有什么事情谈不开?”

    说罢,也不理会段锦的微微抗拒,更没有理会刘氏二女的有些不情愿,干脆了当的将三女一同抱在了怀中,直接一并的吻了上去。这一夜,黄琼没有在召其他人。不过最后,段锦看了看眼巴巴看着黄琼,想要留给自己的刘灵。都是作为女人,她又岂会不知道刘灵的心思。

    哪怕她也知道,一样是极阴体质的刘灵,其实与司徒唤霜一样,都是很难受孕的。自从搬到西苑之后,段锦与何瑶在让李大夫给司徒唤霜,调理身子的时候,也让他给刘氏二女一并调理。而且段锦嘴上不说,二女那些年的遭遇与自己有关,可也认为多少与自己有一些联系。

    所以,段锦平日里尽管也有意识的避开二女,但私下里面对二女,还是相当照顾的。刘灵与刘敏,遭遇了父兄以及丈夫的背叛,自己从桂林郡王府的嫡亲郡主,而流落到中原。最终机缘巧合之下,成了黄琼的侍寝。好不容易安稳了,那边她们的父兄却又造起朝廷的反来了。

    尽管黄琼并没有因为父兄的造反,而牵连她们。便是司徒唤霜,对待她们也与之前无异,并未因为她们的身份,而轻慢了她们。司徒唤霜为人虽说清冷无比,可是恩怨还是相当分明的。二女并不知道她们父兄做出的那些事情,甚至以往在王府之中,就连见都未曾见过她。

    尤其是刘敏,虽说贵为郡王府的嫡郡主,却并不遭自己你父王的疼爱。甚至在出生之后,便被抱养在府外。刚成年,又被逼着远嫁到了大理国。在司徒唤霜母亲以死,为其父殉情之前,真情假意也好,虚伪也罢,刘敏在父亲那里受到的疼爱,还不及爱屋及乌的司徒唤霜。

    身为嫡亲郡主的刘敏,从小到大在桂林郡王府生活的日子,还不到两年。而对于她的那位父王来说,她这个女儿只不过是用来交换利益的筹码罢了。也正是这个原因,所以司徒唤霜也从未怪罪过她们。尤其是在段锦暗中照应的情况之下,并未对他们有过任何的冷眼相待。

    但二女自己眼下,却因为那个只是把她们,当做可以交换利益筹码的父兄造反,而一直在惊恐之中。哪怕她们从鄯阐候府逃出来的那天,便已经与自己的父兄恩断义绝,也就等于破门而出了。可在这个讲究株连九族的年代里面,她们依旧活得内心相当压抑,甚至是惧怕的。

    因为她们不仅担心,自己将来会因为自己父兄生不如死,更担心被黄琼给抛弃。因为她们发现,尽管当初自己是被强迫的。可随着黄琼对她们的疼爱,从未享受过男人疼爱的她们,现在越来越离不开这个男人。尤其是本就与段锦差不多年纪的刘灵,更是离不开黄琼的疼爱。

    所以,这两年来想要一个孩子的念头,越来越强烈。而这一点,段锦是比谁都清楚的。可她们体质很难受孕的事情,段锦一直都不忍心说。今儿既然遇到了,段锦所幸也就成全她们。至于能不能得偿所愿,也只能看她们自己的运气了。自从父兄造反以来,二女过得太压抑了。

    原本黄琼是想着留给段锦,满足她再要一个女儿的愿望。可一看刘氏二女,都眼巴巴的等着她,一想起来二女的经历,再加上段锦的示意,最终还是留给了二女。只是同样知道二女体质的黄琼,虽说也知道二女满足的希望不大。但毕竟不大,总比一点希望都没有要好得多。

    况且他今儿做的这些,原本就是为了打开段锦与二刘之间的心结。既然段锦都求情了,自己也就顺水推舟好了。这一夜,能起到多大的作用,黄琼不知道。但至少,也走出了第一步不是吗?将几女都搂在身边之后,黄琼轻声道:“大家既然都是一家人,就不要有什么隔阂。”

    “过去的事情,其实你们都是受害者,更是无辜之人。真正作孽的,都是那个人,还有大理国的那个鄯阐候。锦姐,你放心,总有一天,朕会让你光明正大的回大理国,让你光明正大的回去祭奠岳父岳母。还有敏儿和灵儿,你们之前受过的那些罪,朕自然会替你报的。”

    “便是那个人,是你们的父兄又如何?别说你们已经是嫁出的女子,按照规矩来说,已经与娘家并无什么关系。就是他那些做法,又何曾将你们当成自己的妹妹和女儿?你们既然与他早已经恩断义绝,又有什么可担心的。你们现在既然都是朕的妻子,便一切都有朕来担待。”

    “你们也不要整日的胡思乱想,在朕的眼中,你们只是朕的妻子,不是什么桂林郡王府余孽。至于那个鄯阐候府,就算没有你们那个事情,朕也会彻底解决的他们。在加上你们三人的事情,现在朕与他新仇旧恨都叠加在一起,这笔账朕会好好与他们算一算的。”

第九百三十四章 孤注一掷

    黄琼这番异常贴心的话音落下,段锦与刘氏二女不由得都泪流满面。黄琼的脾性,她们三人都知道。黄琼对自己身边的女人,一向都是言出必行,说到做到的人。既然说会带着段锦光明正大回到大理国,就一定会说到做到。说是会替刘氏二女报仇,就一定会替她们报仇的。

    段锦知道,自己的乡愁一定是被黄琼看出来的。刘氏二女也知道,自己这段日子的战战兢兢,黄琼也一直都看在眼里。黄琼今儿的做法,虽说未必打开了她们三人之间的隔阂,可却打开了她们的心结。尤其是刘氏二女,听到黄琼这番异常贴心的话后,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二女虽说屡经磨难,可毕竟出身大家都是聪慧的人。她们抬起头,看着一边的段锦,虽说没有说什么,可都微微点了点头。都走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不能解决。而见到二女点头时,脸色微微有些涨红。使得本就秀丽的姿色,更加平添了三分妖娆,黄琼不由得又兴奋起来。

    将二女的头向下压去同时,又将何瑶与段锦抱在了怀中。这一夜,几人紧紧的贴在一起。而就在黄琼与四女,在段锦寝宫颠鸾倒凤的时候。远在江南,一路从赣州溃逃到南安的桂林郡王,却是面对已经完成,对南安府城四面合围的欧阳善大军,却是有种坐困孤城的感觉。

    之前被欧阳善偷袭,仗着自己身边亲军,战斗力还算是强悍一些。玩命的冲杀,才挣扎着掩护自己一行杀出重围。从赣州府,像是赶鸭子一样赶到南安府。只是虽说自己逃出生天,可除了整日里面除了卖官捞钱,选秀充实自己那个后宫的宏武皇帝,还有他一群老婆之外。

    几乎所有辎重和百官,都丢在了赣州城内。而自己跑到南安城内,还没有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却没有想到官军合围速度如此之快。自己前脚刚派出人,从九江府前线往回调兵,合围了上来。现在整个南安城被合围水泄不通,城内驻军也不过三千多人,还是战力不强的降军。

    关键是,城内的粮草也不多了。好在欧阳善没有立即攻城,而是只将其围困了起来。否则,桂林郡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困守的这座孤城,能坚持多长时间。坐困愁城的桂林郡王,如今犹如一只暴跳如雷狮子一样,整日里面可谓是雷霆万钧。将火气,都发在了下属官员身上。

    他没有想到,那个该死的人,放在在江南总督军务的那个曹锐,居然如此胆大包天。在自己大军围攻九江重阵时,居然还敢派出大军,悄无声意的翻越福建路与江南西路,之间的莽莽群山,突然杀入了赣州府。还没有等自己反应过来,居然一路悄无声息的杀到了赣州城下。

    几乎毫无防备的赣州城,连半天都没有能够守住,便被官军杀进了城。若不是赣州城内,都是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亲军,玩命的冲杀给自己争取了突围的时间。估计自己,现在就已经被押解到京城。若不是自己暂时还需要那头肥猪,给自己做招牌,恐怕连那头肥猪都扔下了。

    现在的问题是,他手头的本就不多的骑兵,在赣州城之战中就已经损失余烬。没有了骑兵的掩护,突围他都不敢。摔碎了手中的茶盏,桂林郡王再一次看向,身边已经所剩无几的官员和将领,怒气冲冲的道:“你说,现在孤接下来怎么做,或是说你们下一步又该怎么做。”

    可在座的这些官员,谁又能有什么办法?外面朝廷的大军,就地利用在赣州缴获的大炮,不断的轰击南安城墙。在加上手中无骑兵,城内又无多少粮草,大家都是在坐困愁城,谁又能有什么办法?现在唯一指望的,就是九江战场上的主力,能够接到消息尽快的赶回来。

    而看着面前主子低沉的脸色,一个官员战战兢兢的道:“王爷,以臣的意见,现在立即要动员城内青壮上城参加防御,并且将城内的房屋拆除一部分,运上城头作为守城用。臣的意思是,无论援军什么时候到,可咱们得先守住南安城。这样,才能与援军里应外合打破困局。”

    其实,这个官员说的这些道理,桂林郡王又岂会不明白?他这次发的火气,只不过是因为这些手下,没有一个能在这个时候,给自己出点有用的主意。自从偷袭江宁军马,全军覆灭在秣陵关后,他现在感觉断掉了半个臂膀一样。手下的能人虽多,可若是说玩阴谋一个顶两。

    可若说这统军作战,可就是力所不及了。若是但凡有个能干的将领,也不至于赣州城被偷袭,一场大败下来走到眼下的这个局面。想到这里,桂林郡王抬起头对着诸位官员道:“传孤的手令,守军进必赏,退必罚。奋勇作战者,孤每日每人赏十贯钱,品级越高赏赐越高。”

    “后退一步者,孤刮了他们全家。另外,告诉城内的青壮,都给孤上城守城。若是那个不去,直接枭首示众。还有传谕城中百姓,让他们别指望伪朝官军能救援他们。若是不配合大军守城。不待城破之日,孤便先屠了这南安城。到时候看孤的刀快,还是城外的人破城快。”

    说这番话的时候,桂林郡王的语气可谓是阴森森的,让人听了不由得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可在座的这些官员,有一个算一个,却都知道这位主这番杀气极重的话,绝对不是在与自己开玩笑。他若是说屠城,那绝对是真的实实在在能做出来,甚至还会做的更狠,更肆无忌惮。

    而且在座的人也都知道,他说的屠城绝对是包括自己这些人在内。所以,他这番话说罢,在座的人没有一个不是胆战心惊的。而冷眼看了这些官员一眼之后,桂林郡王道:“宣告出去,城内人等无论官绅还是百姓,若是有人私通伪朝的,有人对孤手谕阳奉阴违的杀无赦。”

    这位老兄自从起兵造反之后,一向都是以伪朝称呼朝廷,以彰显自己的正统性。至于谁是真,谁是伪,天下人知道,他老兄自己当然也是知道的。只是称呼上占便宜有什么用?问题是战场上的困境,让他根本就是束手无策。原本预想的摧枯拉朽成了泡影,到现在坐困愁城。

    江西战场,几乎是一败再败。虽说占据了南昌府,可对九江府却是久攻不下。朝廷不仅守住了九江府,还有精力派出重兵迂回偷袭自己。江西战场看似占着优势,如今却打成了拉锯战。自己偷袭江宁府不成,反倒是被朝廷给打了一个反偷袭,还累得自己被困在这南安府。

    而在湖广方向,虽说表面上看占了一些便宜,也拿下了除了常德、衡阳之外的整个湖广南路。可他也知道,朝廷在湖广只是防御为主。那里都是战力根本就不强卫军。朝廷在江南的真正精锐,都在江西战场。而相对于偏居一隅的湖广战场来说,江南西路战略地位更加重要。

    江南西路久攻不下,自己原本制定的以最快速度,席卷江南两川。然后以江南财赋税的目标,基本已经成了泡影。现在面临更重要的问题是,自己在江南西路能不能站住脚。至于援军能不能赶到,他还是有信心的。九江前线的主力,都是他在十万大山中,苦心训练出来的。

    各级武官,也都是他一手训练提拔起来的。除了统军的广南东路节度使宋偐,是从京城后调来的之外,其余的统军武官,几乎无一不是他的心腹。便是宋偐自从调任之后,便收了他大笔的钱帛外加各式美女。而且此人在归附自己的时候,杀了不肯归降的转运使与督察御史。

    已经等于变相自绝朝廷,如今除了为自己效死力之外,已经没有其他的退路。广南东路对于广南西路实在太重要了,与福建路不同的是,广南东路在归附他的时候,卫军便被他给整顿过。诸路兵马使,或是采取了对调,或是升官、调防的办法,在最短的时日之内整肃理清。

    福建路之所以,现在陷入各自为政的原因。除了他还没有来得及出手整训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原有可以控制诸府卫军的节度使,被那个安抚使先下手为强。骗到他的安抚使衙门杀了,留下那个副使,还亏得是蜀王曾经心腹,可却半点没有随了他主子,半点控制不住局面。

    不过,相对于广南东路来说,福建路对自己的重要性没有那么严重。现在暂时不着急收拾那群,自以为是的兵马使。等到自己占据整个江南之后,再出面收拾他们来得及。那些现在不怎么听话的,可以统统送他们去见前任上官了。在他的面前,还没有收了钱不办事的人。

    此次调宋偐统军北上,而他在广南东路原有的属官,一个都没有调。便是宋偐见到如今战局不利,有了什么异心,恐怕也调不动一兵一卒。除了用心为他卖力之外,那个宋偐没有任何选择。所以,他对于九江前线的主力大军,能不能快速的回援南安府,还是相当有信心的。

    想到这里,他将视线转向了挂在这间会客厅内,比黄琼在温德殿内那张,还要清晰明确的大齐诸路地图。对于南安府能不能得救,现在的他并不太过于担心。而他自认为,现在的最需要面对的问题是,怎么样才能在这个时候转败为胜。连续两场大败仗,军中士气实在不高。

    琢磨了良久,他咬了咬牙,貌似了下定了一个决心之后。安定了一下自己情绪,对着一众心腹谋士道:“你们马上派人,调集湖广南路境内的十万大军,除了留下一部牵制通城境内的伪朝官军之外。其余人马,由谢晋川率领立即沿江东下,接替宋偐所部猛攻九江府。”

    “牵制住九江府的伪朝官军主力,无法南下追击宋偐主力。孤就不信,孤这次孤注一掷,将二十万大军全部集中在江西战场,还打不垮他两大营不过五万的军马?听说孤那个女婿登基了,整个江南西路易手,就算孤送给他的登基贺礼吧。免得他埋怨孤太过于小气了不是?”

第九百三十五章 南安城内(一)

    桂林郡王这种近似乎赌博一样的调整,在座的谋士与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感觉出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出这个不对劲在哪里。要说玩一些阴谋手段,出一些阴损到家的主意,他们都是没有问题的。可这种两军对垒,大军做对相互厮杀,他们就不是擅长的了。

    而那些官员,文官对打仗这事,根本就是七窍通了六窍,剩下根本就是一窍不通。在座不多的武官,虽说都是这位主心腹,可他们要么没有打过仗,要么就是低级武官越级提拔起来的。指挥千把人打仗,与这种动辄几万人,甚至几十万人的大规模作战,根本就是两码回事。

    可话虽说如此,可在座的官员们,都感觉这位主变相放弃湖广战场,将所有的主力,全部调到江南西路战场,那里都有些不对劲。可究竟那里不对,却是谁也说不出来。见到这帮家伙这个样子,知道再谈也谈不出来什么的桂林郡王,不由得有些心累的捏了捏自己鼻梁骨。

    挥了挥手示意这群家伙先去休息后,肠子都快悔青了。这些年,自己谋士收集了不少,可堂堂正正,能用于战场征战,与治理地方的人实在太少了。原本想着借朝廷的这只鸡生蛋,在江南诸路武官身上砸了大笔的钱,可以收买这些武官为自己所用,而忽视了对武官的培养。

    结果,京兆府那个该死的家伙,去年下半年的一场武官大轮换。自己这些年在那些武官身上,花费的那么多苦功,几乎在一瞬间便付之东流。现在自己手中武官数量不少,可真正能用的寥寥无几。广南东西二路,再加上福建路的那些武官,要么不堪大用,要么私心太重。

    自己便是没有于明远那种全局型人才,可要是有如今在江西战场,表现足以堪称惊艳的曹锐、赵无妨、欧阳善,这样将领之中的任何一个,也不至于打成这个样子,恐怕早就拿下江宁。只可惜,这些能征善战将领,自己一个都没有。有的只有郑通那样的,一味自大的家伙。

    现在的自己,也只能盼着前面的宋偐,能够尽快的南下救援自己。只是桂林郡王却是隐隐有种担心,一直都在广南东路做官的宋偐,是不是总督江南军务曹锐,或是如今在这南安城外欧阳善对手。更何况,还有那个只靠着一群垃圾一样的卫军,就拖住了自己进军的赵无妨。

    此时,心中极其烦躁的桂林郡王,回到临时作为自己驻跸之处的南安府衙后堂之中。而此时在后堂之中,等着他的两个妇人,却是战战兢兢的等着他。这两个妇人,正是那个宏武皇帝皇后与太子妃。这几日从赣州府城破,再到突围而出一路撤到南安的经历,将他们吓坏了。

    便是如今,已经进驻南安城数日,还没有从当初赣州城之战中缓和过来。更何况,昨儿那位所有姬妾,都丢光在赣州的宏武皇帝,见到自己皇后和太子妃,居然从赣州城突围了出来。居然昏聩到至今不知道,二女与桂林郡王关系的宏武皇帝,还以为二女能突出来是个幸运。

    身边没有了姬妾的那位宏武皇帝,在见到自己的老婆,还有自己那个儿媳妇,在被桂林郡王宠幸之后,越来越姿色过人。也顾不得二女与自己的关系是什么。便一时某种虫类上头,便要强行召二女侍寝。结果二女现在都是桂林郡王的人,桂林郡王又那里允许别人去染指?

    这位色心大起,还没有真正认识到自己身份,究竟是什么,还把自己真当成帝王的宏武皇帝,当即便被一顿教训。被根本就没有将他看在眼中的,桂林郡王身边的亲兵,当着二女的面,打了一个半死后,拖出去扔到了某间冷屋子之内去火。当时的惨状,也将二女吓坏了。

    当今儿桂林郡王进来之后,到现在还没有从惊吓之中缓过来的二女,见到他之后面上表现的异常惊恐。一改以往的无比顺从,面对桂林郡王居然挣扎了起来。而看着惊恐,还在挣扎的二女,桂林郡王却是一阵阵的冷笑。一把抓过那位宏武的皇后,直接向下强行按了下去。

    而当屋子内平息过后,二女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到处布满了牙印,还有又掐又拧的痕迹。他将这些日子,接连打了败仗的气,都撒到了二妇人身上。第二日起身之后,看着还在压抑着不断在抽噎的二女,桂林郡王冷冷的道:“好好的服侍孤,将来亏待不了你们。”

    “你们现在不过就是孤的一个侍妾罢了,也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不要想着抗拒孤。更别想着那个家伙,能给你们撑腰。他不过就是孤树立的一个牌子罢了。孤现在能立他,也一样随时能够废掉他。如果他还不老实,还想着他不该想的,孤随时都会送他去见他的列祖列宗。”

    听到桂林郡王这番冷冰冰的话,二女抬起头看着桂林郡王冰冷的脸色,战战兢兢的一句话都不敢说。看着两个妇人丰盈的体态,桂林郡王不由得又是一阵心火涌上。连水都用吞下一粒药后,还没有等到那位太子妃反应过来,就被反按在了床榻上,另外一处传来一阵的巨疼。

    等到桂林郡王再一次尽了兴,穿好衣服转身离去之后。二女因为某些部位,被强行占有而带来的疼痛,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满脸惊恐的,相互依靠的看着这个与以往完全不一样,几乎一夜转化成一个禽兽男人的背影。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又会遭遇到什么样的待遇。

    而转身离去的桂林郡王,在离开这间屋子后。刚回到正堂之上,正在用早膳的时候,却听到城外又传来炮声,心里不由得更闹心。那些大炮都是自己在起兵前,在广南西路设置炮局,苦心铸造的精良大炮。自己撤出赣州府时,都落到了那个欧阳善手中,如今被他用来轰自己。

    再看看桌面上,简单到只有几道菜色,可以说他从未吃过如此潦草的早膳,桂林郡王心中更是郁闷。跟随他多年,几乎走到哪儿都要带到哪儿的厨子,也都被丢在了赣州府。自己只能吃这临时从南安城内,征集一个厨子做的膳食。而现在城中粮草更是奇缺,连块肉都没有。

    即没有什么胃口,更吃不下去这么简单膳食的桂林郡王,尽管很是有些犹豫了,但还是决定去城头看看。至少鼓舞一下,因为被困和缺乏粮草而低迷的士气。哪怕城外的炮声,以及不断落在城头炮弹,让他也有些担心。尤其是让他心塞的是,那些大炮与炮弹还是他铸造的。

    不过,这位老兄虽说年纪大了一些,商人习气过重了一些。可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至少在九江府的援军赶到之前,自己还需要依靠守军来固守城池的他,最终还是带着一大群侍卫,赶到了东城城门之上。只是被困以来,还是第一次迈上城楼的他,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自从被困南安城以来,对手一直都未攻城。除了每日用从赣州缴获大炮,还有大量床弩轰击城墙,隔三差五调集军马绕着南安城,大张旗鼓一番。但每次都是距离城墙上弓箭射程之外,便止步回撤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大动静。不仅让城头守军疲惫异常,还让守军伤亡不轻。

    即便是敌军打过来的炮弹,都不过是实心弹罢了。可那些十几斤重的大铁球,砸过来时候,本就不算结实的南安府城墙,根本就无法为城墙上的守军提供足够的庇护。再加上同样威力巨大的床弩,即便是对手一直没有真正攻城,但这几日的炮击,却也给守军制造了不少伤亡。

    对于自己在赣州储备了多少的药和炮弹,桂林郡王还是清楚的。他为了控制前线的队伍,虽说将当初运到赣州府的精铸大炮,除了留下三十门作为储备之外,其余的几乎全部发往了军前。可这炮弹与药,却一直都控制的很紧。每三日,才向军前发运够四日使用的药和炮弹。

    赣州府原本到南昌,甚至到现在的九江府战场,都有赣水漕运可以利用。那些大炮就是在运抵赣州之后,沿着水路发到的南昌府军前。所以,尽管每次只向军前发运四日的炮弹与药。但桂林郡王,却从来都不担心军前会匮用。因为他在赣州府储备了几万斤的上等优质药。

    还有十余万发的,各种分量的实心炮弹,还有几十万斤的铅子。以及大量的床弩、弓箭。不算炮弹,仅仅便是床弩使用去箭,以及弓箭手使用的羽箭。就分别储备了十三万,以及两百万支。可以说,除了湖广战场部分物资之外,他在广南西路这些年的储备,全部都在赣州。

    结果,没有想到对方突袭赣州。被他用来作为江西战场大本营赣州,在短短的时日之内就丢掉。这些他用来全力争夺江西战场的利器,如今反被对手用来对付他。城外大炮轰击,几乎听不出一个点数。城墙被炸的千疮百孔不说,守军也被打的死伤累累,城头到处都是死尸。

    如今还守在城头上的守军,根本就不敢抬头,生怕城外打进来的那些大铁球,直接将自己砸成肉饼。那种太过于凄惨的死状,让常人实在难以接受。以至于之前被炮炸死的,或是被床弩射死的尸体,都没有人敢出头去清理,散乱的丢在城头。散发着一股子极其难闻的气味。

    眼前的一幕,让桂林郡王长时间的无语。被尸体散发出来的气味,熏得头都疼的他,甚至不敢看那些在江南西路,春季已经开始炎热的温度之下,招惹得到处都是苍蝇的战死者遗体。良久,他才咬牙切齿的道:“欧阳善,当年孤能毒杀了你老子,现在真的当孤拿你没有办法?”

    只是气归气,可眼前的一幕得解决。春季本就是容易传疫的时候,若是再因为那些尸体,在南安府内传起什么大疫来,那可就真的完了。虽说就是南安府中的百姓与守军,都死光了他也不在乎。可现在的关键是,他这个汉王、宰相,现在也在城内。

第九百三十六章 南安成内(二)

    并不想也被传染了疫病,更知道若是不赶紧处理掉那些尸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一场瘟疫的桂林郡王,咬了咬牙对着身边的谋士道:“让人准备好柴火,并吩咐下去若是有人敢将那些尸体抬下去,孤重重有赏。每抬下去一具尸体,孤便赏钱一百贯,并且每人连升三级。”

    他汉王别的没有,就是有钱。为了重赏之下,募到敢铤而走险的勇夫,他可谓不吝赏赐。只是这个时候,傻子都知道出头的危险。若是自己为了这一百贯赏赐,便挺身而出,那自己也成了与他们一样,那钱便是领到手中,又怎么去花?到时候,不是还便宜了那些当官的?

    所以,哪怕他的赏赐从一百贯,涨到了五百贯,有勇气起身领这笔钱的勇士,也是寥寥无几。大家都担心,有命去领这笔钱,但是没有命去花。实在无奈的他,也只能派人强去抓捕城中百姓,逼着他们上城头来抬尸体下城。至于焚烧的木柴不够,他就直接派人拆民房。

    一时之间,南安城内的百姓哭声连片。可这个时候的桂林郡王,又那里顾得上这些百姓哭不哭的。只要城内不在自己在的这段时日里面,起波及到他自己的疫情。别说哭两声,就是这些百姓都死光,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的。至于原本伪装的伪善,此时早就被他彻底抛到脑后。

    拆除了房屋正好,砖石可以运上城头协助作战。木料除了焚烧战死者尸体之外,剩下的也一并可以运到城头上防御。至于那些房子被拆的百姓去哪,他现在是顾不上了。好在也许听到了城内百姓的哭声,在百姓被逼着上城墙抬尸体的时候,城下的敌军也短暂的停止了炮击。

    不仅是现在停止了炮击,接下来的整整一天,都没有再进行炮击。而趁着这短暂的平息,桂林郡王试图鼓舞一下守军士气。却发现也许是发现自己同僚,被城外敌军大炮命中后,死状实在是过于凄惨。无论自己怎么鼓舞,给予了多高的赏赐,这守军的士气却就是高不起来。

    最终还是他的一个谋士,给他出了一个主意。将城内的妇人都抓来,赏赐给城头的守军。毕竟这个时候,相对于烈酒与妇人,可以让守军士气振作之外,金钱作用反倒不大。人家都拎着脑袋上阵,便是得了赏赐也不知道有没有命花。反倒是能享受一时的东西更能鼓舞人心。

    听到谋士的建议,也知道如果守军士气在持续低落下去,这城恐怕就真的支撑不到援军赶到的桂林郡王,咬了咬牙。一时也顾不得在起兵之后,一直都伪装的爱民伪善面孔。反正房子都拆了,至少在南安府所谓的民望已经丢的差不多了。现在无论在做什么,也都改变不了。

    大不了,破罐子破摔。现在的当务之急让守城将士,士气重新鼓舞起来,坚持到援军赶到才是关键。自己是未来天下的君主,不能死在这小小的南安城内。大不了事后,将整个南安府城屠了。让那些知道真相的老百姓,全部真正彻底闭嘴后,在将事情推到朝廷头上便是了。

    想到这里,他嘴上什么都没有说,但却微微的点了点头。而那个谋士也是心领神会,立即带人下了城头。没多大一会,城内便在一次想起了震耳欲聋的哭声。一队队妇人,被从自己家中强行绑了出来,送到了南安城四面城墙守军那里。家中但凡有反抗的,直接被一刀杀死。

    而那个谋士,跟在他身边也不止一日了,对于这位主的喜好,自然也是清楚的。所有被抓来的妇人,他要先过上几眼。挑选出那位主中意的,还有自己中意的先留下。当然,他的那些同僚也没有落下。每人住所处,都先送上了两名相貌姿色出众的,其余的才送到守军之中。

    这一招,的确让守军的士气得到相当的鼓舞。那些在城头上,已经煎熬了数日的守军,见到被送到城头的那些妇人之后,眼睛都红了。一时之间,南安府的城头上,无数妇人的哀嚎,或是苦苦的哀求声,与守军放肆的叫声四起。烈酒虽说没有,可这些妇人却让守军异常兴奋。

    几乎每个妇人,都要惨遭数个人的蹂躏。尤其是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丫鬟,更是这群妇人之中最惨的。而站在南安府城东城门城楼上的桂林郡王,对传入耳中的哀嚎声,以及就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这些恶行,全然当做没有看到一般。他只看到守军通红的双眼和狼嚎声。

    听到那个去落实的谋士,在自己耳边小声说的几句话之后,他面无表情的又吩咐了几句之后,才转身离去。而在他离开之后,那些被糟蹋得不轻,好不容易熬过来的女人,又被送到几个城楼内。并通告守军,以后每日只要城下的敌军不攻城,他们都可以轮番换班进来享受。

    那个谋士还告诉守军,他们这些日子的辛苦,王爷都看在眼里,是不会忘记他们的。只要他们守住南安城,坚持到援军赶到,王爷还会重重有赏。至于今儿的这一幕,只是一个小小开始罢了。总之就是一句话,只要他们忠心于王爷,今后便是要钱有钱,要女人就有女人。

    这个谋士的话,一时之间引来守军的遍地狼嚎。至少看起来,这士气一时膨胀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而这个谋士说这番话时,根本就没有顾及站在他身后的,南安知府以及南安府其他官员,因为自己留在城内妻女也被抢,此时还不知道被掠到哪里去,而极其低沉的脸色。

    更多的是他清楚的知道,但是却根本就没有想过在意罢了。对于跟在桂林郡王身边,作为桂林郡王身边心腹的他,便是知道了那些官员,又岂会在意这些,此时与城内普通百姓一样,都是王爷砧板上肉的文官怎么去想的。那些文官手中没兵,就是不满又能将自己怎么样?

    那个南安知府的老婆、女儿,还有南安同知的儿媳妇,都被自己送到了王爷的房中。他们有那个本事与胆量,就到王爷那里去要人那?至于南安府治所在的大庾县,知县的夫人还有那位知府大人,两个极其美艳的小妾,此时就在自己的房中,一会就去好好的宠爱她们。

    回头极其猥琐的看了看,脸色极其难看的南安知府,府同知以及大庾知县,还有其他一众官员。又回头看了看,被王爷委任为守城守备的一个三品武官,怀中通判夫人哭得梨花带雨的脸。轻浮的在那个妇人,身上做了一番恶之后,转身下了城楼回到自己临时住处去享受了。

    此时已经回到自己住处的桂林郡王,也与被送到他那里几个妇人奋力的鏖战着。那三个妇人都是官员的太太与小姐,又不是轻浮的女子,那里甘心从他?所以那位谋士在将他们送来后,担心扰了他的兴致。便给强行给她们都灌下了桂林郡王府密藏的,专门用来助兴的药。

    而这几个妇人的身份,别说此时的他并不知道。就算是知道,对原本那两个妇人,也有些腻了,正想着去那里找几个新鲜的他,又岂会在意?尤其是在见到被剥光了送到自己这里的,三个妇人都是他喜好类型的,他更不会在意那些官员怎么想。一群无权无势的文官罢了。

    虽说已经年近六旬,可在药物的支撑之下,这位人老心不老的主,与三个妇人鏖战直至午夜,才疲惫不堪的沉沉睡去。毕竟是上了春秋的人,又如此折腾了大半夜,这位主现在便是城外在开炮轰击,估计也不会醒。而在这座府衙其他的房间之内,情景也基本都是差不多。

    跟着他的那些谋士,又有几个是真正的为国为民?甚至大部分人,都是屡考不中的失意举人。这些人虽说才华横溢,但人品却是一般,相当一部分都是为了荣华富贵。如今面对那些官太太,大部分本就偏激的这些人,心中都产生一股子报复心思,又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当然,也有个别人是真的洁身自好,对女色没有兴趣。可这些人都是聪明人,便是没有这个兴趣,可在这种情况下,也知道自己一旦成了另类,不仅自己主子不会放心。便是今后在同僚之中,也会受到相当的排挤。既然不能成为浊流之中的一朵青莲,那就只能同流合污了。

    就在临时作为他行在的南安府衙之内,一片奢靡的景象。南安城内的百姓,因为妻女被强行带走,从上到南安知府以及以往高高在上的各级官员,下到穷苦百姓无不是哭声一片的时候。城外正在包围南安城的一名年轻将领,却是听着城内传来震耳欲聋哭声,无奈的低下头。

    城内发生了什么,他还是能猜出来的。只是他想救城内的百姓,可现在却是有心无力。此时南安城外精锐,早就被欧阳善带走,前往吉安府、临江府、抚州府交界之处,在从九江到南安府毕竟之路上设下埋伏,准备配合曹锐的大军,伏击从九江南下救援南安府的叛军援军。

    他的手中,仅仅只有五千军马。别说攻城,就是继续合围南安府,都是勉强为之。这些日子里面,为了不暴露自己兵力空虚,他一直都在虚张声势。除了每日不断调动兵马,给城内叛军造成主力还在的假象之外。便是不断的动用,欧阳善留给他的十门大炮,每日轰击城墙。

    今儿城头上发生的事情,他在搭建的楼车上看得是一清二楚。可问题是,他手中如今的兵力,根本就无法攻城。如果一攻城,自己之前的虚张声势,几乎全部都暴露无遗。可看着城内的百姓,遭受如此痛苦,他又实在无法继续无动于衷。他的部下,更是一个个的群情激奋。

    他们这些人都是曹锐的老部下,诚然,几乎每个人都自问,也一样不是什么好鸟。不打仗的时候,逛窑子赌博也一样没有落下过。曹锐带兵的风格就是,你只要完成了训练,平日里逛窑子赌博基本是不管的。但谁若是劫掠民财、强抢民妇,结果除了一个杀字,没有别结果。

第九百三十七章 夜袭

    这不单单是曹锐原本统带的锐健营,是这种带兵的方法。在四大营之中,可以说除了于明远的骁骑营,便是连宿娼和赌博都不允许之外,其余的两大营都是这个管理模式。他们可以豪横,可以在军中打架。只要不将那些青楼女子带到军营之中,平日里面是没有人管的。

    但若是扰民,便是极刑处置,绝对不会留情。所以他们这些武官,虽说一个个的嚣张跋扈惯了,可也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像城内守军这么做的,他们又那里看的过去?所以在得知城内情况之后,便纷纷的找到被欧阳善留下的张天德,请求立即出战攻城。

    而张天德也不是不想救城内民众,可他手中的兵力,让他实在有些不敢轻举妄动。之前虚张声势,这一攻城几乎要全部的暴露。关键是,自己兵力不足暴露了不要紧。可若是让城内的叛王跑了,连带着已经北上,正准备伏击叛军援军的主力也暴露,那就是要误了大事的。

    面对着群情激奋,集体请战的部下诸将,又让张天德倍加感觉到压力山大。在欧阳善奉命统军迂回作战前,因为担心自己锐健营的那些老部下,不服从欧阳善的指挥。所以性子老成持重,本身也极其善于带兵,尤其是擅长攻坚的张天德,特地被曹锐指派给欧阳善作为副手。

    张天德不是锐健营的老兵,是曹锐从云州边军带到锐健营的。从跟随曹锐的那天起,便是曹锐最为重视,也是一直都在苦心培养的部将。真的到了战场上,自己也是从来都悍不畏死的。赣州之战中,就是他第一个冲进赣州城。将赣州城内叛军的部署,冲了一个七零八落。

    可从来都没有怕过的他,今儿却是真的有些担心。不是担心城内守军,对于自己统带的这五千军马,他还是有信心的。城内的守军,别说只有三千人。就算在多上两倍,他也从来都没有怕过。他担心的是,自己这边一攻城,暴露了真正的虚实,会影响到整个大局的变化。

    看着张天德无奈的神色,一个七品的武官突然开口道:“张大人,您的担心正常。如果咱们贸然攻城,的确有暴露曹大人和欧阳大人所有意图的风险。可咱们如今就屯兵在南安城下,如果坐视城内百姓受难,咱们真的见死不救,事后朝廷和文官那里,我们又该如何交待?”

    这个名字叫做关胜的七品武官,张天德是认识。也知道此人,是欧阳善从西京大营带来的,听说是原来欧阳老爵爷的贴身护卫出身,也算是当初欧阳老爵爷的学生。原本是要跟着欧阳善大队北上的,却不知道什么原因要主动留下来。此人留下来,张天德最初是并没有在意的。

    但这几日,却是表现的异常出色。那些虚张声势的办法,有一多半都是出自此人手笔。再加上此人是欧阳善的心腹,所以对于他的话,张天德还是很重视。问题是,关胜的这番话,明白归明白,可不代表张天德会接受。此事干系太大,他作为南安这边的主将必须慎重考虑。

    看着张天德脸上,还是一副慎重的表情,关胜却是很沉稳的道:“张大了,其实我们手中有五千军马,而且都是两大营的精锐之兵,现在又是夜色正沉的时候,我们完全可以偷袭。这些日子我们一直都是在虚张声势,城内的叛军也早就疲惫,甚至可以说也是相当麻木了。”

    “这次我们在发起攻击之前,不发出任何的响动,一点点的带着云梯,小心翼翼运动到城下,直接就爬城。这几日,我军虽说没有攻城,可每日都在用大炮轰击城墙。南安府过去不是什么军事要地,原本城墙就不算高,护城河也很浅、而且原本保养也极差,坍塌地方很多。”

    “而原本就很残破的城墙,这些日子里面,被我军大炮轰的更是残破不堪。我军登城只要选择好位置,在避免发出任何的动静,一举突入城内并不是什么难事。更为关键的是,咱们都是男人。每次做完那个事情之后,大家都是什么一个感觉,大家心里面都应该是有数的。”

    “再加上之前的那些日子,咱们一直都在虚张声势,城内叛军因为担心咱们攻城,始终都绷得相当紧张。而今儿叛军这么放松,再加上做那个事情折腾后的疲惫。估计夜间两条腿走路都搞不好,都会打哆嗦的叛军,防备会极其松懈,正是我军趁机登城破敌的最佳良机。”

    “我军登城的时间,可以选择在佛晓时分,那个时候就算少数还在戒备之中的叛军,通常情况之下也会松懈下来。我军现在手中有两千军马,以我军的精锐程度来看,登城两千军马足够了。同时选择一部精兵,在城南或是城西设伏。一旦少数叛军突围,我军可以全力堵截。”

    说到这里,关胜看了看听了自己这番话之后,还有些犹豫不定的张天德,咬了咬牙添上了一笔最大的诱惑:“将军,如今伪帝与叛王都在城中。将军如果能够擒获无论二者其一,都会是大功一件。如果能够擒获叛王,那更是会彻底的替朝廷解决心头大患,到时候就是首功。”

    “如今城内的叛军只有三千多军马,而且骑兵数量只有百余人,正是将军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若是错过这个机会,恐怕再想寻找战机就难了。除非将军愿意冒着,这四大营精锐付出重大伤亡强攻南安城。至于欧阳将军那里,到现在,距离我军攻破赣州城已经数日过去。”

    “伪帝与叛王都困守在南安城内,叛军主力就算反应再迟钝,这个时候也已经调头南下了。对于伪帝,叛军也许不会在乎。可叛王也在南安城内,除非他们不要脑袋,叛军之中没人敢见死不救。叛军主力只要南下,我军调动敌军已经成功。我们在隐蔽战机就已经没有必要了。”

    “这个时候,不趁他们病要他们的命,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而且经历了今儿的事情,叛军在城内也会民心尽失。我军只要这个时候攻城,城中的老百姓非但不会配合叛军,甚至还会帮助我军。将军,能不能在短时日之内解决叛军,为朝廷建立不朽功勋,就在将军手上。”

    不得不说,这个家伙嘴皮子实在了得。别说张天德了,就是在座的所有武官不管官职大小,心都不由得动了起来。抓住叛王和伪帝,这可是天大的功劳。甚至可以说,超过歼灭几万的叛军。虽说朝廷对叛王的悬赏就那么高的赏赐,可大家都知道,那是朝廷在故作声势罢了。

    若是真的能擒获二人中的一个,朝廷肯定会不吝重赏的。就算叛王抓不到,能够抓到伪帝也会是大功一件。城内的叛军不过三千人,战力就是那么一回事吧。南安城墙又低又矮,护城河的水都没多少。这天大功劳几乎都送到手边上了。若是错过,那就真的是要天打雷劈的。

    而看着在座各级将领,一脸的涨红,双眼都冒着红光,张天德犹豫了一下之后,对着关胜道:“关将军,你如何能确定我军一旦突入城内,叛军只会向南,或是向西突围,而不会选择向北面突围?你要知道,我军虽说兵力多于叛军,但并不占据绝对优势,不可能三面设伏。”

    对于张天德的质疑,关胜沉吟一下后道:“张大人,下官之所以认定叛军会向南,或是向西突围,是有原因的。若是城内的叛军都是普通的官兵,他们也许会向北面突围。但城里面,可还有叛王和伪帝在内。向着北面突围,从南安府到与叛军主力汇合,一路上距离太远。”

    “他们的兵力,又是以步军为主。就算能突出去,兵力也不会太多。在沿途极有可能遇到我军截击,以及我军追击的情况之下。带着这么两个大人物,他们是不敢冒着任何风险的。而南安府地处湖广南路,以及广南东路交界处。如今这两路,可都是在叛军的手中控制着。”

    “尤其是广南东路,几乎等于叛军的老巢。所以,叛军若是突围,只会向西或是向南。以末将以为,叛军向南突围的可能性是最大的。末将之所以提议,向西也要布设一道埋伏圈,只是多准备一手罢了。毕竟在穷途末路之下,向西进入还有十多万叛军的湖广南路也有可能。”

    关胜这番分析,张天德点了点头。即便不是自己部将,张天德也有些钦佩这个年轻的武官。而看着在座所有的将领,瞪得通红的眼睛看着自己。也知道,如果自己不答应,恐怕这些一心想着建功立业的武官,恐怕也不会答应。尽管还是沉吟了好大一会,张天德最终点了点头。

    张天德也是一个合格的武官,既然下定决心便立即雷厉风行起来。随即便立即布置,由自己亲自统带两千二百军马,利用从赣州城缴获的大量云梯,采取夜袭方式分别从北面与东面攻城。关胜则带着一千军马,部署在城南梅关方向。设置一个伏击圈,伏击突围而出的叛军。

    另外派遣八百军马,部署南安府城西部章水两岸设伏,准备堵截向西突围的叛军。其余的军马,除了留下五百人作为第二梯队之外,其余的全部部署在城西南方向,居中两翼策援,以堵截可能突围的援军。不过出于谨慎考虑,张天德将第二梯队五百人,部署在城东北方向。

    应该说,张天德的部署,比关胜考虑的更加全面的。在部署完成之后,张天德立即督促各部抓紧时间落实。看了看天色之后,张天德决定在堵截的各路军马出发后,半个时辰开始攻城。为了保证行动的突然性,张天德没有动用任何的大炮与床弩,掩护这两千军马登城行动。

    甚至为了不惊动城头的叛军,张天德下令向城下运动的时候,不得打火把,所有武官都不得骑马。所有马匹,由第二批跟进的三百骑兵带着跟进。而张天德亲自带头,拎着自己的腰刀跟随大队人马步行。为了防止队伍在漆黑夜里走散,他下令攻城的官兵每人身上都喷点酒。

第九百三十八章 重赏之下有勇夫

    后面的人,可以闻着前面的人身上,散发的酒味跟随前进。而为了轻装,他还下令第一梯队一千七百人马,一律不着盔甲。除了军械之外,什么都不带,以免登城的时候盔甲磕碰发出声响,惊动城头的叛军。做好所有的准备,估算了大致时间之后,张天德手一挥下令出发。

    因为城头叛军,在溃逃进南安府的时候,丢掉了所有的大炮。而南安府本身只有几百老军,也并非是军事重地,更没有床弩这样的重型装备。所以,张天德设营的时候,将大营设置在了距离叛军不到五里的地方。在加上除了蹬城云梯和藤牌之外,几乎没有携带任何的重装备。

    负责偷袭的人马,行动的速度很快。到底都是训练精良的老兵,两千军马除了留在最后的骑兵之外,从营地到南安城下除了沙沙的脚步声之外,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一直到护城河边上,城头的叛军都没有一点发现。至于从那里下手,白天一直指挥作战的张天德很清楚。

    而此时的南安城,因为前些日子的过度疲惫,再加上天黑之前过度的放松。别说大部分守军都在呼呼大睡,便是放警戒的人大部分都睡着了。除了城头上的火把,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噼里啪啦声音之外,城头上只有一片的呼噜声。而城楼里面,则有女人的哭泣声与叫骂声。

    明显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根本不顾在战场之上,在那里胡折腾可怜妇人。几乎轻而易举,便摸到城下的张天德,在大队官兵悄无声息的涉渡过,水深的地方连腰都没不过,水浅的地方就连脚脖子都没不过的护城河之后。手一挥,足足近六十多部云梯小心翼翼的靠上了城头。

    此时的南安城,别说城墙破烂不堪。又连续数日,在几千斤大炮连续轰击之下,更加是残破不堪,有的地方根本就成了一道斜坡。就连护城河也因为年久失修。或是说,原来修缮城墙的经费,都被某些官员揣到了自己兜里面,甚至很多的地方,都已经快要淤积成了平地了。

    这道按照大齐对府城防御要求,水深要达到一人深,宽度要达到三丈宽的护城河。在经历了几年之内的多场山洪之后,如今大部分河段早已经淤积,已经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对于原本的那些地方官员来说,他们的城墙能防住土匪就可以了。至于防备经制大军压根没想过。

    当初南安府,也就是离着赣州府,最近的一个大一点的城池。再加上欧阳善在追击的时候,又有意识的堵住了叛军向北溃逃的路线。在身后有追兵,几乎成了惊弓之鸟的情况之下,慌不择路的叛军。放着北面的吉安府没有跑,而是一路向西跑到了残破,人口也不多的南安府。

    守着残破的城池,面对的又是闻名天下四大营精兵,这些日子尽管张天德,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攻城,只是在虚张声势,但也把城内守军吓唬的够呛,可谓是疲惫不堪。而今儿桂林郡王此举,又让这些守军虽说士气重振,但也更是不堪。而军中将领之中有经验的又寥寥无几。

    负责守城的那个家伙,更是明显犯了经验主义错误,还以为城外官军只是打算要困死他们,今儿夜里与以往一样并不打算攻城。在勉强坚持精神了上半夜后,到了下半夜几乎耐不住疲惫,躺在城头上在呼呼大睡。就连守城最基本的,日常必须要做的巡哨工作都没有人去管。

    少数还有精神头的家伙,在这江南西路初春微寒天气里,居然连衣物都不肯穿,就光着去了城楼内,祸害关在那里的那些可怜妇人。等到拂晓时分,张天德第一批五百勇士,趁着天色最后一丝黑暗掩护,爬上城头的时候,发现便是哨兵都拄着长枪靠在城墙,睡得直流口水。

    等到五百军兵,一阵悄无声息的切瓜砍菜一般,将守军在东门附近叛军,杀了一个干净打开城门,其他方向叛军都未惊醒。直到张天德带着所部精兵,已经全部都冲进城了,几个从东城楼享乐出来叛军,才发现事情不对。只是几个人,刚喊出声来就被迎头一阵乱刀砍死。

    只是这几个家伙,虽说喊出声报了警,可却是已经晚了。他们发出警报的时候,张天德第二梯队的五百骑兵,都已经顺着放下的吊桥、大开的城门冲进了城内。城头上的叛军,虽说被他们这一声喊声给惊醒,可却发现官军的刀枪和大张的弓矢,明晃晃的早已经对准了自己。

    而冲进城的张天德,却没有理会城墙的叛军。那些叛军,自有他的部下去收拾。他带着五百军马,根据半路俘获的一个叛军七品武官的口供,不管不顾的直冲向知府衙门。因为根据那个家伙的口供,叛王与伪帝,还有跟随叛王一同从赣州逃出来的所谓文武,都住在在那里。

    只是这次他的运气,就没有那么好了。相对于城头守军的松懈,在南安知府衙门周边的戒备却是紧密多了。他们还没有到知府衙门,就被守卫在周边的亲军发现。已经到了如此的地步,那大家就谁也没有了退路。双方一照面,便相互厮杀起来。这些亲军都是桂林郡王,平日里用钱喂足的死忠和心腹,再加上与张天德带的人马数量相同,所以打的异常顽强和凶悍。

    外面的厮杀声和呐喊声,惊动了衙门内的贴身护卫。接到正在外围厮杀的亲军报告,护卫首领不由得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官军居然如此快,还悄无声息的便冲进了城内,更是冲到了行在所在。也顾不上礼节了,带着几个贴身护卫,直接冲进了桂林郡王居住的那间屋子。

    直接叫醒了因为昨夜疲惫过度,此时还在搂着几个妇人,还在哪儿呼呼大睡的桂林郡王,七手八脚的给他穿好衣物之后,连解释也顾不上架着人就往外跑。一路架到了知府衙门外,将人往马上一推,便护着自己主子。在百余名贴身护卫的掩护之下,向着城外杀了过去。

    而此时总算从睡梦之中,彻底清醒过来的桂林郡王,看着知府衙门外混战成一团的两军,也知道事情紧急。再不跑,就真要扔在这里了。不想被朝廷活捉,更不想死在这里的他,也顾不得追究谁的责任,什么都顾不得了一带马缰,当先向着眼下还平静的城南方向冲了过去。

    至于什么宏武皇帝,太子,连同成为他情人的皇后和太子妃,还有谋士一并都丢下了。到底是桂林郡王,虽说满身的商贾习气,总是喜欢斤斤计较,可关键的时候倒也杀伐果断。在官军已经进城,知道便是自己将其他方向守军集结起来,如今的南安府恐怕也很难守住的他。

    跑到南城之后,将南城的守军集结起来,打开城门后直接一溜烟的跑了。至于南安城内的所有,都彻底的丢下了。只是在临走之前,他回过头看着到处都是喊杀声的南安城,老泪都差一点流了下来。他当初起兵时,压根就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也有惨败到如此地步的时候。

    只是一想起,自己那边现在肯定正在快速南下增援的援军,还有在湖广的十几万大军,他随即又咬了咬牙道:“四大营,还有那个该死的欧阳善,现在孤都记住了。今儿你们怎么对待孤的,他日,孤势必会十倍、百倍的奉还给你们。孤还没有到失败的时候,咱们走着瞧。”

    说罢,一咬牙一带马缰,向着南面梅关方向冲了出去。那里还有他的五千军马,到了梅关他就安全了。而就在他带着这六七百残兵,刚离开城池还不到三十里,却听到一声号炮声,随即四面的山上冲出的大批军马,将他连同残存的这点军马,给团团围在了一处山谷之中。

    面对合围过来的军马,此时还不知道欧阳善,已经带兵北返。将他围困在南安府内的,只是欧阳善副手的桂林郡王,气得咬牙切齿:“欧阳善,孤没有想到,当真是小看你了。早知道,你如此的阴损,孤就应该让你们欧阳家满门绝户,而不是单单只毒杀了那个老匹夫。”

    不过他也知道,无论再怎么咒骂,也解决不了眼下困境。知道自己更不可能被活捉的桂林郡王,看着身边的那一百,全部由武林人士组成的侍卫亲军,咬牙道:“你们平日里面,总夸自己有多大的本事,今儿就都拿出来让孤看看,你们有没有你们平日里面吹嘘的那个样子。”

    清楚的知道,跟随自己那六七百步军,此时连累带吓,早就已经没有了战斗力。自己今儿能不能逃出升天,就看自己这一百贴身侍卫亲军的桂林郡王。此时更加的大方喊道:“今儿,你们只要抱着孤安全到梅关,回去孤每人赏金一百两、银一千两,王府美女随你们挑选。”

    为了掩护自己能安全突围,这次他可谓是下了特大本钱。以往赏赐钱都不给了,直接给了金银。不算那一千两白银,单就一百两黄金兑换成制钱,就足以让这些人下半辈子都锦衣玉食了。再加上美女,原本就富贵荣华,都寄托在他身上这些江湖人,此时就跟吃了鸡血一样。

    那些贴身护卫亲军,直接挥舞着刀剑向着正南冲了过去。原本还想着喊话,让这些人放下武器投降的关胜,一看这些人可谓都是贴身死士。所以,也干脆的放弃了让其投降的想法,直接长枪大戟招呼。只可惜,这次他出来并未携带多少弓箭手,只带了一百二十名马弓手。

    桂林郡王这些全部由江湖人士,组成的贴身侍卫亲军,到了战场大军捉对厮杀的时候,他们那些功夫面对刀枪弓箭外加火器,基本上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可在这种情况之下,保护一个人突围,他们身上功夫还是可以一用的。尤其是他的这些亲军,都受过一定的正规训练。

    会的不单单是武功,必要的时候,也一样可以组队上阵冲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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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河山介绍:
传说中破军、七杀、贪狼三星齐出,便是天下板荡、改朝换代之时。一个表面看还处在盛世,但平静的表面下却是危机重重。内有诸王夺嫡,外有敌国虎视眈眈的朝代,却突然出现三星联动的天象异变。暗藏野心,手握天下财富有三成的勋臣之后。夺嫡之争越演越烈,甚至动辄刀兵相见的诸皇子。雄踞西北,一心想要割据一方的游牧铁骑。还有潜藏在西南,时刻不忘恢复故国的前朝余脉。三凶星的预言,究竟会落到谁的身上?黄琼,一个自幼生长在冷宫中的皇子,面对复杂的局面,究竟该如何破茧而出,该怎样才挽回危局重定河山?定河山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定河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定河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