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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细雨无商     青衫无墨txt下载     青衫无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二十七章 身份初显

    诸葛清岚笛指严道育与杜查二人,正色道:“我劝你们别动。”

    严道育止步不前,见其深不可测,更是一凛,不敢迈步。

    赵谦兀自为裴方明疗伤,顷刻之后,裴方明伤势稍缓,便运功自行疗伤。赵谦站起,对刘劭怒道:“你们宋朝刘氏这么喜欢屠杀能臣吗?”

    刘劭道:“本宫如何做,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赵谦道:“我原本打算将传国玉玺给你,现在看来,不必了。”

    刘劭心中一惊,道:“难道玉玺是假的?”忙打开包裹,刚要打开木盒查看,忽觉一道疾风掠过,木盒已消失不见。

    刘劭看向一侧,见诸葛清岚手握木盒,站在不远处,不由怒道:“给我抢过来。”

    赵谦与诸葛清岚纵身飞掠,向远处逃窜。刘劭等人紧跟其后。

    眨眼之间,便只剩裴方明一人。裴方明疗伤完毕,缓缓站起,眼神难状,心思莫名。

    赵谦与诸葛清岚来至一悬崖处,赵谦接过诸葛清岚手中木盒,拿出玉玺,在刘劭等人诧异的目光中,直接从悬崖上扔了下去。

    此玉玺毕竟是他人精心雕刻而成,蕴含了数百年的文明,见证了华夏的沧海桑田,沮渠准又因其丢了性命。赵谦觉得若将此玉玺毁去,不仅辜负了雕刻者的辛劳,更使沮渠准的牺牲变成枉然,便将玉玺从悬崖上扔了下去,希望其泯迹于滚滚洪浪之中,不再现世。

    蓦地,一条软鞭袭来,卷住玉玺,再一抖,玉玺便向悬崖边飞去,落在一名女子手中,正是慕容子衿。在其身边,站着石良洁与慕容子佩。

    慕容子佩道:“妹妹,将玉玺给我。”

    慕容子衿颇为犹豫,将玉玺抱在怀中,心中一横,纵身向远处掠去。

    慕容子佩忙喊道:“妹妹,你干什么?”

    石良洁丹凤眼微动,道:“你还不知道吗?你妹妹早已被尔朱郁德骗去身心。”

    慕容子佩先惊后怒,道:“尔朱郁德这个混蛋,我们快追去。”

    二人向慕容子衿追去,刘劭等人也连忙跟上,赵谦与诸葛清岚互看一眼,也跟了上去。

    林道之上,萧瑟寒风吹过,竹林翻涌如潮。十九道身影迎风而立,正是尔朱郁德与十八铁骑。

    慕容子衿来到尔朱郁德面前,将玉玺递给他,尔朱郁德接过玉玺,刚要言语,慕容子佩便挥剑砍来。

    慕容子衿站在尔朱郁德前面,用身体拦住慕容子佩,道:“大哥,你不能伤他。”

    慕容子佩道:“妹妹,你怎会喜欢如此败类?”

    慕容子衿道:“他不是败类,他人很好。”

    慕容子佩道:“愚蠢。”侧步绕过慕容子衿,刺向尔朱郁德。

    慕容子衿挥剑格挡,兄妹二人缠斗在一起。

    刘劭等人追赶而来,见到这一幕,均觉诧然。

    石良洁走到尔朱郁德面前,道:“尔朱将军,你想将玉玺占为己有吗?”

    尔朱郁德道:“我怎么处置此玉玺,还轮不到你在此置喙。”

    石良洁道:“那你可知我的身份?”

    尔朱郁德道:“什么身份?”

    石良洁道:“九州卫。”

    尔朱郁德道:“九州卫的九名高手现在均在拓跋晃身边,你怎会在此?”

    石良洁道:“你可曾听说过九州暗卫?”

    尔朱郁德沉吟道:“九州暗卫?”

    千百年来,帝王之术如出一辙。尔朱郁德虽未曾听说过“九州暗卫”,但早已猜到必然有这样一个秘密组织存在,故而并不惊讶。但让他意外的是,拓跋焘竟然派一名九州暗卫的高手在其身边。并且,如果石良洁真属九州卫,那她之前在司马楚之征讨带砺坞时的所作所为,更值得玩味。

    心思一转,尔朱郁德已猜出七八分,便道:“既然你是九州暗卫,那么应该知道太子在哪里吧?”

    石良洁不言,看向远处。尔朱郁德顺其目光看去,见远处拓跋晃带领十一人奔来,与自己、刘劭等人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慕容子佩与慕容子衿见拓跋晃前来,同时停手。

    拓跋晃对刘劭等人视而不见,对尔朱郁德道:“尔朱将军,你怎会出现在此地?”

    尔朱郁德道:“家父惨死,末将来将其尸体带回。这玉玺乃是顺便而得,自然是要献给殿下的。”说完,手捧玉玺,递给石良洁。

    石良洁接过玉玺,向拓跋晃走去。忽的,一道人影闪过,石良洁手中玉玺消失不见。

    众人向那道人影看去,见慕容子佩手握玉玺,站在刘劭身边。

    拓跋晃神色不动,道:“原来慕容子佩是南宋潜伏在北方的细作。”

    刘劭道:“没错,他正是火蚁卫的高手。”

    拓跋晃道:“在我大魏的地盘,你以为你走得了吗?”

    刘劭道:“我既然来得了,便走得了。并且,你以为你身边的高手,皆是可信之人吗?”

    拓跋晃道:“这句话我也回敬你。”

    二人同时淡淡一笑,他们均出身帝王之家,自然知道身处权利中心,身边根本无可信之人。

    双方剑拔弩张之际,浓雾乍起,笼罩四野。拓跋晃一惊,连忙喝道:“拦住他们。”

    众人冲向刘劭等人,但刘劭等人的身形瞬间便消失在浓雾之中。

    刘劭等人趁着浓雾火速逃离,刘劭一边纵身飞掠,一边对严道育道:“道长的五里雾果然了得。”

    严道育道:“我们人数太多,难以确保不被他们察觉。并且此术极耗真气,我施展不了几次,我们还是尽快逃离为妙。”

    忽的,一道手握玉笛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眼神睥睨,目中无人,正是神玄伙鸿焜。

    伙鸿焜小眼微凝,道:“到此为止了。”

    刘劭惊道:“你是何人?”

    严道育不等伙鸿焜回答,便飞身挺掌疾拍,伙鸿焜随手一挥,掌劲相击,严道育口吐朱红,倒退数丈,撞断十余棵巨竹。

    众人见伙鸿焜轻描淡写间便将严道育重创,不由一惊,不敢妄动。

    伙鸿焜左手一探,纳劲一运,慕容子佩手中的玉玺直接向伙鸿焜飞去。慕容子佩没想到其能隔空取物,不防之下,被其一招夺取。

    伙鸿焜接住玉玺,端详片刻,确认不假后,便要纵身离开。

第五百二十八章 流景扬辉

    伙鸿焜刚要离开,忽的,一道剑气破空之声传来,正是裴方明挥剑袭来。

    只见裴方明强催真元,毕生功力集于剑尖,金芒乍现,携风带雷,破空碎宇,山河为之动色,日月为之韬光。

    在裴方明眼中,传国玉玺就是一块石头,但华夏之物,怎容他人玷污?见伙鸿焜夺取传国玉玺,自知非其一合之将,便催破真元,使出这一毁天灭地、搅动风云之招。

    面对裴方明拼死一招,伙鸿焜眼生惧意,暗道:“鬼谷剑道!怎么可能?”

    伙鸿焜将玉笛插入腰间,单手结印,紫色罡风喷涌而出,热浪扑天,如炙阳乍现,正是神玄一派之绝招:紫焰嘘呵。

    极招相催,轰然一声,裴方明口吐朱红,经脉寸断而亡。

    伙鸿焜倒退数步,脸色惨白,一丝鲜血从嘴角渗出,暗道:“他的鬼谷剑道十缺其八,如此破败不堪,他竟然还拼死使出,分明是自寻死路。两百年前的长白山一战,鬼谷剑道就此失传。若非如此,我神玄一派不知又要有多少高手死于此招之下?”

    见裴方明已然毙命,伙鸿焜轻叹一口气,放下心来。

    破空之声再次袭来,伙鸿焜抽出腰间玉笛格挡。劲力激荡,伙鸿焜倒退数步,不禁诧然,看向偷袭之人,正是赵谦与诸葛清岚。

    二人见其击杀裴方明,不由怒火中烧,未言语丝毫,杀招尽出,联手恶战伙鸿焜,伙鸿焜使出紫焰嘘呵,周身气浪炙热如汤,蕴含阳毒的气劲四溢,寻常人触之,必然五窍出血而亡。

    赵谦与诸葛清岚催动青龙化阳诀护体,一者超超越俗,如半天朱霞,一者矫矫出尘,如云中白鹤,只见剑锋萧萧,笛影重重,迎上伙鸿焜的气劲。

    三人气劲激荡,如万钧雷霆乍响,似过野飓风肆虐,尘飞树倒,刘劭等人倒退连连。

    伙鸿焜见二人竟隐隐能与自己抗衡,不由暗道:“不想他们功力进步如此之快。”

    赵谦与诸葛清岚见伙鸿焜单用右手仍能单挑二人,尤占上风,更是惊奇,赵谦暗道:“此人看似仅有三十余岁,但已有近百年内力,正是难缠,若非其功力深而不纯,只怕一招便可将我和清岚击杀。”

    赵谦却不知,伙鸿焜实际年仅二十余岁,只不过神玄一脉之人的发育本就快于中原人,并且神玄武学又是以消耗先天真气为代价,自然看起来年纪比实际大了很多。

    激战之际,一声唳叫,声音高亢异常,远超尔朱羽健的雄鹰,并非鹰啼,不若雕鸣。众人抬头仰望,只见一只巨鸟飞来,其状如枭,人面四目两耳,体型硕大,正是鬼方异兽颙。

    异兽颙挥舞着丈许的翅膀掠空而来,一人站立其上,正是第二鬽。

    第二鬽左手一招,纳劲运转。伙鸿焜正全力与赵谦和诸葛清岚恶战,一时不察,手中玉玺莫名飞起,落入第二鬽手中。第二鬽口吹微声,异兽颙振翅而飞。

    猛然,两道雕影自远处而来,飞向第二鬽。第二鬽看向雕影之上的人影,正是道家隐宗诸葛临与玄真派**阁白韫素,而二人脚下,正是独飞木雕。

    第二鬽看清远处二人,微微一笑,并不改向,直接飞了过去。

    双方临近,诸葛临挪脚踢中暗簧,一支飞箭从独飞木雕射出,向第二鬽激射。

    第二鬽抽出腰间玉箫,刚欲将飞箭拨落,却见飞箭带有火星,又闻微有原火药气味,不由一惊。飞箭飞至异兽颙身旁,便轰然爆炸开来。

    火光耀眼,异兽颙被火光所摄,尖叫一声,在空中左右上下乱飞。

    第二鬽站立不稳,从异兽颙摔下,忙抓住兽腿,翻身一跃,重新跃上异兽颙后背。

    诸葛临与白韫素驾驶木雕,唰唰连刺数剑,剑气激射。第二鬽尚未站稳,剑气便已逼身,忙挥舞玉箫抵挡。

    又一支暗藏原火药的飞箭在空中爆炸,异兽颙受惊,翻腾不已。第二鬽早有准备,低身抓住异兽颙羽翅,没有如上次那般掉落。

    诸葛临纵身一跃,便跃至异兽颙身上,挥舞章武剑,使出七十二路青峰剑法,杀向第二鬽。

    第二鬽冷笑道:“找死。”猱身而上,箫出如剑,与诸葛临展开恶战。

    二人一者罡劲如洪涛,一者剑气如纤纩,劲气横溢,掀起涡流。数招过后,诸葛临便落下风,眼见第二鬽挥箫刺来,忙功聚足底下跺,异兽颙受痛尖叫翻腾,双翅挥舞不止,掀起阵阵狂风。

    白韫素驾驶独飞木雕,受异兽颙舞翅掀起的狂风所扰,难以靠近,只得在其周身徘徊。

    位于异兽颙身上的诸葛临与第二鬽站立不稳,第二鬽暂缓攻势,稳定身形。诸葛临没有丝毫犹豫,尚未稳定摇摇晃晃的身体,便跌跌撞撞地刺向第二鬽。由于身形不稳,这招便远不如之前凌厉,但同样的原因,第二鬽也无法全神应战。

    剑箫相击,劲力相冲,诸葛临不退反进,强忍劲力反噬,非但不运功抵挡,反而将功力尽数集于剑尖,一招“轻云扬景”使出,白色剑芒乍现,宽达数尺,让人难以看清剑锋所在。

    第二鬽见诸葛临如此拼命,也不敢大意,使出绝招“日销月铄”,玉箫横扫,仿若劈开空气,黑色真气扩散,将诸葛临的白色剑芒尽数吞没。

    嗖的一声,诸葛临手中的章武剑在劲力冲击下直接被震飞,向下坠落,落入奔腾的激流之中,不见踪迹。

    后来章武剑被唐将李正己之孙、李纳之子李师古所得,更名为师古剑,此乃后话。

    第二鬽右脚前迈,挺箫急刺,诸葛临挥舞剑鞘抵挡。咔嚓一声,剑鞘断裂。诸葛临被震飞,就在其落下之时,一脚踢中异兽颙挥舞的巨翅,异兽颙一翅受创,平衡顿失。站立其上的第二鬽也跟着掉了下来。

    第二鬽伸手抓向异兽颙,诸葛临身在空中,功聚脚尖,凭空虚点,身形平移数尺,一掌拍向第二鬽。

    第二鬽挥掌将诸葛临震飞,却也失去了抓住异兽颙的良机,与诸葛临一同向下坠落。

第五百二十九章 霞迷云拥

    诸葛临与第二鬽疾速下坠,第二鬽口发哨音,异兽颙向其飞去。白韫素驾驶独飞木雕,连发数支飞箭,飞箭在异兽颙四周爆炸,发出耀眼火光。异兽颙慑于火光之威,不敢靠近。白韫素驾驶独飞木雕飞向诸葛临,诸葛临落在独飞木雕上。

    第二鬽尚未练成凭虚御空的绝学,下坠之势越来越盛。

    与赵谦与诸葛清岚激战的伙鸿焜见从空中坠落的第二鬽,眼神颇为复杂。

    倘若第二鬽摔死,自己便成为天下年轻一辈中的第一高手,但却需要面对赵谦、诸葛清岚、诸葛临、白韫素四人的围攻,凶多吉少,而救下第二鬽,自己便永远会被第二鬽压制,永远做年轻一辈中的第二高手。

    第二鬽急速下坠之际,看见地面的伙鸿焜,当即翻转身子,平悬空中,将手中玉玺置于身前。如此一来,玉玺先于自己坠地,自己会摔死,玉玺也会摔得粉碎。

    伙鸿焜见第二鬽如此,暗叹无奈,快招逼退赵谦与诸葛清岚,功集笛身,劲力狂吐,玉笛破空而出,向第二鬽激射,迅若雷霆。

    诸葛临、白韫素全身戒备空中的异兽颙,以防其前去支援,却忽略了地面的伙鸿焜,眼见玉笛激射而出,想要拦截,已然不及。

    第二鬽微微一笑,掌心聚力,一掌击中来袭玉笛。劲力激荡之下,玉笛急速下落,坠地之后,去势不减,直接坠入地底深处,地面仅剩下一个圆孔。

    第二鬽在玉笛的冲击之下,下降之势骤减,但依旧不弱,迅然落于地面,只闻轰的一声,地面凹陷数寸,第二鬽却安然无恙。

    独飞木雕疾掠而来,飞箭如雨而下,在第二鬽四周爆炸开来,黑色浓烟弥漫四野。

    第二鬽从浓烟中飞掠而出,来到伙鸿焜身旁。

    诸葛临剑指连划,符光成线,《南岳真形图》的符箓渐成,将第二鬽与伙鸿焜笼罩。诸葛临、白韫素二人从独飞木雕中跃下,攻向第二鬽。

    一直在一旁观战的严道育见诸葛临手中无剑,挥舞拂尘卷住身旁一名火蚁卫高手手中长剑,运劲一甩,长剑飞向诸葛临。

    诸葛临见一柄长剑飞来,伸手接住,与白韫素、赵谦、诸葛清岚施展太极剑阵,攻守兼备,如龙骧豹变,鏖战第二鬽与伙鸿焜。

    凭借着太极剑阵与《南岳真形图》的加持,赵谦四人招式的威力倍增,但与第二鬽与伙鸿焜的恶战依旧被压制,但四人舍生忘死,全攻无守,第二鬽与伙鸿焜亦感棘手。双方僵持不下,难分难解。

    第二鬽单手结印,无穷诡谲莫测的黑气向四周弥漫,正是百鬼压身咒。

    赵谦四人被黑气侵蚀,顿时呆立不动,只觉意识清醒,但四肢全无知觉,仿若已不属于自己。

    趁赵谦四人行动受制,伙鸿焜与第二鬽连忙出招,径取赵谦四人性命。

    严道育见四人生死顷刻,手中拂尘一挥,一招“清冥万里”使出,至阴真气呼啸而出,将赵谦四人笼罩,四人顿觉如处冰天雪地之中。

    寒气的激荡下,诸葛临只觉寒风刺骨,忽的意识到四肢已有些许知觉,连忙催动内劲流转周身,突破百鬼压身咒的限制,见第二鬽与伙鸿焜已强招袭来,忙捻动剑指,轻声喝道:“破。”

    《南岳真形图》的符光瞬间爆炸,犹如万丈雷霆肆虐开来,无可披靡,第二鬽与伙鸿焜被气劲震退。

    此招乃是同归于尽之法,诸葛临强行催爆《南岳真形图》符箓,真气反噬,只觉腹如刀绞,疼痛难忍。

    第二鬽与伙鸿焜同样受伤,这时,异兽颙飞驰而来,第二鬽与伙鸿焜纵身飞跃,同时跃到异兽颙后背,便欲离开。

    众人见第二鬽要带着玉玺离开,均是愤恨不已。伙鸿焜看了一眼第二鬽手中的玉玺,眼波流转,暗道:“我已被裴方明击伤,先离开再说。”

    这时,一道人影跃上异兽颙,正是赵谦。

    在《南岳真形图》符光的肆虐下,他与诸葛清岚、白韫素同样身受重伤。但男子与女子不同,女子皮肤中的神经末梢组织比男子丰富,因而女子感受到的疼痛程度高于男子,并且由于雄性激素的影响,男性更能忍受疼痛。还有,在危险情况下,女子更倾向于自我保存右脑的场依存性情境体验不受到刺激,而不是挑战危险,因此,女子更容易屈服于恶劣环境。

    当然,女子亦有优势,由于男子血液中睾酮浓度高,免疫力较弱,因此男子比女子更容易中毒。并且,男子失血三分之一就会丧命,而女子失血二分之一才会死亡。

    诸葛清岚虽有玉丝软甲护体,却防不住五岳真形图的无形透劲,故而受伤之重与赵谦、白韫素无二。诸葛临由于强催符箓,受伤比赵谦三人更重,而赵谦感受到身体传来的疼痛却不及诸葛清岚、白韫素严重,因此能勉力站起,出招阻拦第二鬽与伙鸿焜二人。

    但赵谦一人又怎能拦住第二鬽与伙鸿焜二人,不过大义所至,九死无悔。

    只见赵谦纵身一跃,跃至第二鬽头顶,挥剑横扫。

    第二鬽挥箫格挡,剑箫相击,剑上所传内劲却出奇的弱。第二鬽认为是赵谦身受重伤的缘故,并不意外。

    赵谦手腕微动,剑尖之上,发出雷鸣般的响声,正是水镜剑法的响之剑意。第二鬽只觉剑尖上微弱的劲力爆炸开来,散发着无尽威能。

    第二鬽被震得手腕生疼,诧异万分,暗道:“是响之剑意,但怎么可能,以其修为怎能有如此威力?”

    他却不知,响之剑意是利用真气模仿鞭子挥舞时的卷曲之状,而刘琨的绕指柔与其有相同之处,赵谦将二者结合,使得其剑法的响之剑意有大幅提升,并且出招之际霞迷云拥,另含精妙。

    赵谦没给第二鬽诧异的时间,翻身落在异兽颙上,一脚踢出,将第二鬽手中玉玺踢飞。

    伙鸿焜心中大喜,连忙向玉玺飞去,却见诸葛临飞跃而来,一脚踢中玉玺,玉玺飞出数十丈,落入悬崖,不见踪迹。

第五百三十章 功力失半

    伙鸿焜见诸葛临将玉玺踢落悬崖,怒不可遏,纵身向诸葛临掠去,打算将其一掌毙命。诸葛临身受重伤,难挡伙鸿焜杀招。危急之际,诸葛清岚与白韫素飞纵而来,出招阻拦。

    伙鸿焜力敌三人,尤占上风,但却难将三人毙命,见已无利益可取,便纵身离开。

    第二鬽见自己大意之间,竟被赵谦踢飞玉玺,不由勃然大怒,功集玉箫,黑色真气凝聚,给人死气沉沉之感。玉箫迅然点出,刺向赵谦额头。

    赵谦功力远不及第二鬽,躲闪不及,横剑抵挡,铮的一声,长剑断裂。玉箫震断长剑后,径直点中赵谦印堂穴。赵谦只觉天昏地暗,摇摇晃晃间,从异兽颙上摔了下去。

    诸葛清岚飞纵而来,将赵谦接住,见其印堂漆黑如炭,不由芳心大乱。

    第二鬽暗道:“他已必死无疑,另外三人虽不足虑但难取性命,先离开。”思毕,便乘着异兽颙离开。

    刘劭等人被刚才激战吓傻,见玉玺已经跌入悬崖,又不敢偷袭诸葛临等人,便尽数离开。

    医者不治至亲之人,诸葛清岚虽精通杏林之术,但也无法医治垂死的赵谦。白韫素来到赵谦身边,探其脉搏,片刻之后,道:“赵少侠虽有青龙化阳诀与玄默无原诀护体,但毒厉之气直接侵入上丹田,现在已从印堂穴开始扩散,青龙化阳诀与玄默无原诀也仅能延缓,难以化消。如不即刻医治,只怕有性命危险。而要想医治,只有一个办法。”

    诸葛清岚道:“什么办法?”

    白韫素道:“将毒厉之气尽数逼至印堂穴,然后以《东岳真形图》符箓或者聻灵符将毒厉之气化解。眼下赵少侠生命垂危,请高人前来医治已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而我们修为尚浅,要想医治他,只有将毒厉之气与其上丹田的真气一同化解。赵少侠中丹田早已被毁,再经此一遭,便仅剩下丹田了。”

    诸葛临道:“生命要紧,赶快医治。”

    白韫素点头,玉手按在赵谦印堂穴,施展**脉诀,精纯真气流入赵谦印堂穴,然后顺着印堂穴流转至全身经脉,将已开始扩散的毒厉之气尽数逼入印堂穴。

    诸葛临剑指捻动,银色符光乍现,《东岳真形图》的符箓形成,符光渐渐缩小,凝于指尖一点,符光由银色渐渐变成金色。

    诸葛临剑指点在赵谦印堂穴,金色符光流入赵谦额头,赵谦印堂上的黑气渐渐消失。

    两炷香后,赵谦渐渐苏醒。诸葛清岚将赵谦扶起,道:“赵大哥,你感觉怎么样?”

    赵谦道:“只是有些乏力,并无大碍。”

    诸葛临道:“赵兄,你中了第二鬽的毒厉之气,我们将之化解,但你上丹田之内的真气也尽数消弭。真气骤减,身体短期内会有些许不适,你还是寻一僻静之处,安心休养数月。”

    赵谦道:“我明白了。”

    白韫素道:“第二鬽不知你有青龙化阳诀与玄默无原诀护体,以为毒厉之气进入你的上丹田,定会侵蚀大脑,才放心离开,如其知道你同时会这两种绝学,以其当时暴怒的状态,杀心一起,我们还真难以抵挡。”

    诸葛临道:“第二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即使知道何言之与李寒分别将玄默无原诀与青龙化阳诀传给赵兄,也会认为二人有所保留,却不知二人倾囊相授,毫不藏私。”

    诸葛清岚道:“若二人任何一人有丝毫藏私,赵大哥今日便凶多吉少了。”

    诸葛临道:“他二人光风霁月,世间少有。”

    倏然,诸葛临猛然脸色发白,一口鲜血吐出。适才他催爆《南岳真形图》,已受了极大的内伤,又强行使出《东岳真形图》,致使内伤加剧。

    白韫素扶住诸葛临,道:“你伤势同样不轻,也要安心休养。”

    诸葛临点头,对诸葛清岚道:“妹妹,我们就先行离开了。”

    诸葛清岚点头,白韫素扶住诸葛临缓缓离开。二人消失之后,诸葛清岚对赵谦道:“我们要找一处静养,你觉得哪个地方较好?”

    赵谦略一思索,道:“就先去建康吧。”

    刘劭等人返程途中,遭遇拓跋晃等人的围击,双方死战,九州卫与火蚁卫均伤亡甚重,暂且不提。

    襄阳城雄据汉水中游,三面环水,一面靠山,易守难攻,有“华夏第一城池”之称。

    赵谦与诸葛清岚来至襄阳,在一处酒楼歇息。

    正在用饭之际,大堂内的交谈声飘如二人耳中。一人道:“你听说了吗,襄阳太守刘道产深染沉疴,不久人事。”

    另一人道:“唉,刘太守爱民如子,民安其业,小大丰赡,城中百姓还专门作歌《襄阳乐歌》称赞他,没想到天妒英才。”

    “说的也是,刘太守为百姓操劳过度,深染重疾。我们还不容易遇到一个好官,没想到这么快便要失去了。”

    “听说其宗弟刘真道刘刺史也是一个允文允武的好官,他现在为了见其宗兄最后一面,也来到此处,倘若他能继续做襄阳太守,我们的好日子也会继续。”

    “刘真道乃梁、秦二州刺史,又怎会再做什么襄阳太守?”

    ……

    赵谦低声对诸葛清岚道:“我们去太守府,看看能否助刘太守一臂之力。”

    诸葛清岚点头,二人来到太守府。赵谦对门外守卫道:“我二人乃游方郎中,听闻太守重病,特地前来,看看能否略尽绵薄之力?”

    门卫让二人等候,进去通传。片刻之后,门卫出来,带领二人进府。

    三人来至一间装饰极为普通的房间,却见一名文雅儒生站在床前,轻叹了一声,正是梁、秦二州刺史刘真道。

    他见赵谦与诸葛清岚走进,道:“二位来晚了,我兄长已经气绝。”

    赵谦不禁惋惜,道:“我等来迟,实在抱歉。”

    刘真道道:“此事与二位无关,是我兄长命已该绝。”

    诸葛清岚看向床上之人,见其脸色微现紫色,不由一惊,便道:“刘刺史,可否让我看一下刘太守遗体?”

第五百三十一章 火灯攻城

    听闻诸葛清岚之言,刘真道不禁纳闷,道:“姑娘何意?”

    诸葛清岚道:“刘刺史似是中毒而死。”

    刘真道惊道:“什么?那就请姑娘查验一番。”

    诸葛清岚来到床边,从怀中掏出针灸包。赵谦接过针灸包,将其打开。诸葛清岚从其中拿出一根毫针,玉指悬于针尖,精纯至阳真气渐渐涌出,凝于针尖。

    片刻之后,消毒完毕,诸葛清岚又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将毫针在瓶中微蘸一下,然后将毫针插入刘道产人中穴,微微转动。顷刻之后,诸葛清岚将毫针缓缓抽出,见毫针渐渐变成淡紫色,赵谦与刘真道均是一惊。

    赵谦道:“是紫蜂炎针之毒。”

    诸葛清岚微点螓首,道:“紫蜂炎针乃微言宗的特制毒药。”

    刘真道道:“我亦怀疑宗兄是中毒而死,曾用银针试毒,并未发现异常。”

    诸葛清岚道:“这瓶药水乃是我门特制药水,可查出寻常方法难以查出的毒物。”

    刘真道道:“原来如此。我宗兄是中紫蜂炎针而死,那么毒死他之人,应该便是微言宗了,而微言宗便是司马文思所创。这个无耻之徒。”

    这时,一名士兵走进,口中喊道:“刘太守,大事不好。”待得走进,却见床上刘道产已毙命,不由错乱。

    刘真道道:“我兄长已离世,你告诉我亦可。”

    那名士兵犹豫了一下,道:“缘沔诸蛮听闻刘太守重病,趁机作乱,大军前来攻城,顷刻便到。”

    刘真道一惊,道:“城内兵权在谁手中?”

    那名士兵道:“征西司马朱修之。”

    刘道锡道:“他现在人在何处?”

    那名士兵道:“已有人前去禀告,他应该赶往城楼了。”

    刘真道快步出门,赵谦与诸葛清岚紧跟而上。刘真道见二人跟来,便停下脚步,道:“二位为何还要跟来?”

    赵谦道:“我二人略通拳脚,稍知兵略,愿助太守一臂之力。”

    刘真道见二人手中并无刀剑,又见二人体格孱弱,脚步无力,不禁生疑。诸葛清岚道:“我二人略同医术,双方交战,死伤必众,我二人可略尽绵力。”

    刘真道道:“也罢,二位跟我一同前来吧。”刘真道并没有相信赵谦二人,但在其看来,倘若对方真有阴谋,让他们在自己眼皮底下,至少方便监视。

    三人来到城墙上,见远处浓烟滚滚,显然大军已经奔来,两炷香的功夫便能到达。

    刘真道暗道:“此时才发现,看来宗兄病后,襄阳的布防已形同虚实,那么朱修之此人定然也靠不住。”他游目四望,对城上卫兵道:“司马何在?”

    城上士兵道:“他不在此处,现下应该在赌坊。”

    刘真道骂道:“这个朱修之,真是耽误军事。”随即掏出随身携带的官印,朗声道:“我乃雍州刺史刘真道,现下大军围城,城中主将不在。希望诸位听从我之号令,众志成城,全力应敌。”

    守城卫兵皆听说过刘真道之英名,见其如此说,纷纷道:“我等听从刘刺史差遣。”

    刘真道连连下令:“关闭城门,让城中百姓回家,不可在街上逗留,准备弓箭、檑木、坠石、抛石机、床弩等守城器械,再派人前往瓮城。”

    城中守军皆是训练有序,依令而行,快而不乱,片刻之后,便准备就绪。而攻城大军也已来到城门前。

    大军首领名为赫连利,在其身边,有一年轻儒生,正是微言宗易天一。

    赫连利对易天一道:“易少侠,刘太守待我等不薄,我们如此做,是否合适?”

    易天一道:“正因为他待你们不薄,你们才更要这么做。”

    赫连利道:“为何?”

    易天一道:“因为下一任襄阳太守不会如刘道产那般对你们,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将军可别忘了,沈庆之是怎么对付你们的,万一是他当下一任襄阳太守,那你们便猪狗不如了。”

    赫连利点头道:“少侠所言极是。”随即令旗一挥,道:“攻城。”

    大军潮水一般攻向襄阳城,云梯、尖头木驴车、冲车、投石车等器械向前推进,密集的大军黑压压一片,箭雨如蝗虫满天,伴随着投石车投来的巨石,令人胆寒。

    刘真道镇定自若,将令连传,滚烫的火油倒下,随之火箭连射,城下顿时燃起熊熊烈火,将云梯、尖头木驴车等器械以及攻城大军点燃。惨叫声响起,撕心裂肺。

    襄阳城有“天下第一城”之称,城高池深、易守难攻、固若金汤。刘道产对此城的防守又极为重视,平日居安思危,兵甲器械准备充足。刘真道又是一名不可多得的良将,指挥得当,将攻城大军的进攻一次次打退。

    赫连利见大军伤亡惨重,对易天一道:“易少侠不是说攻下此城易如反掌吗?怎么我军伤亡如此惨重?”

    易天一道:“刘道产刚死,朱修之又好赌好色,原本以为能将此城轻易攻下,没想到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刘真道。不过幸好我们准备了后手。”他微微抬头,见军旗迎风飘扬,道:“风向正好。”

    赫连利点头,下令道:“放孔明灯。”

    卫兵依令行事,无数个有一人之高的孔明灯渐渐升起,顺着轻风,向襄阳城飘去。

    赵谦三人见到孔明灯飘来,均是一惊。刘真道惊道:“不好。”忙下令:“放箭,射落孔明灯。”又对身边一名士兵道:“快去准备水和灭火工具,组织城中百姓准备救火。”那名士兵领命,迅速离开。

    万箭齐射,不时有孔明灯中箭坠落。孔明灯下用绳子系着盛满火油的油瓶。孔明灯坠落在地,油瓶碎裂,火油流出,遇火即燃,城下火势更盛。

    弓箭手射向孔明灯,城下攻城大军的压力顿减,攻势猛增,弩箭、巨石不断射出,发出呼啸声,落在城墙上,守城大军受伤连连。

    城上弓箭手连忙分神对付攻城大军,而如此一来,射向孔明灯的弓箭瞬间减少了不少。

第五百三十二章 卸磨杀驴

    襄阳城上,守军箭射孔明灯,然箭矢射程有限,尤其是向高空射击。很多孔明灯在箭矢不及的高空慢慢飘进襄阳城上空。

    孔明灯内燃烧的松脂渐渐减少,难以支撑孔明灯漂浮。孔明灯渐渐坠落,落入城中,大火迅速燃起,犹如张着血盆大口的野兽,似要吞噬一切。

    赵谦夺过身旁一名士兵手中长枪,从城上跃下,向着军中大纛直奔而去。箭雨袭来,赵谦尽数拨落。

    数名士兵列盾如墙,向赵谦倾轧而去。

    赵谦挥枪刺中盾牌,满拟能将盾阵击溃,却见盾阵松而不散,依旧向前倾轧,数支长枪从盾阵中间刺出,在阳光照射下,枪尖闪烁着光芒,更显威势。

    赵谦刚刚失去上丹田的内力,还未熟悉单单使用下丹田时招式的威力,见第一招未奏效,预先盘算好的十余后招便尽数用不上,连忙变招,挥枪沿着两个盾牌交接处由上向下直劈,瞬间将盾阵劈开一道裂缝。

    赵谦旋即枪抖如风卷,突破盾阵。盾阵之后数人挺枪疾刺。赵谦连洗带挑,将那数人尽数击倒。

    赵谦纵身飞跃,以攻城士兵的头为跳点,奔向军中大纛。

    赫连利对身旁卫兵道:“弓箭。”那名士兵手捧弓箭奉上,赫连利接过,挽弓搭箭,嗖嗖声中,三道箭矢破空而出。

    赵谦见飞箭袭来,忙挥舞长枪抵挡,飞箭尽数被拨落,赵谦前跃之势顿减,落入大军中。

    数十名士兵聚拢而来,枪列如林,向赵谦猛刺。

    赵谦使出七探蛇盘枪法,与周遭之人展开恶战。

    易天一从远处观看,见赵谦独战数十人竟有些吃力,不由暗道:“这个赵谦似乎功力大减,这也难怪,整天多管闲事,不死已是老天保佑了。现在可是将其除掉的大好良机,不可错过。”主意一定,便掣出长剑,向赵谦冲去。

    赵谦正挥枪击倒数人,忽听身后传来破空之声,忙听声辨位,反身疾刺。

    易天一使出强凫诀,速度增快数倍,避过赵谦杀招,挥剑刺向赵谦喉部。

    赵谦见偷袭之人正是易天一,并不意外,俯身躲闪。剑锋从其耳边擦过,割断其几缕青丝。

    赵谦连退数步,暗道:“功力大减之后,就连云帆步也用着不顺了。”

    易天一乘势追击,剑光闪闪,将赵谦包围。

    赵谦一退再退,但后退之势终究比不少易天一前进之势,眼见剑锋即将袭身,忙挥枪横扫。

    一支飞箭袭来,正中长枪,咔嚓一声,长枪断裂,正是赫连利偷放暗箭。

    赵谦不及变招,就在剑锋袭身之际,一支竹笛击在剑刃上,易天一不由倒退数步。

    诸葛清岚挥舞竹笛攻向易天一,疾如风,迅如雷,易天一连连后退。

    数招过后,诸葛清岚一掌击中易天一,易天一口吐朱红,倒退数丈。在其身后的数十名士兵尽数被撞倒。

    赵谦又从一名士兵手中夺过长枪,挥枪向赫连利掠去,赫连利连连射箭,均被其拨落。顷刻之间,赵谦便掠至大纛之下,挥枪向赫连利抡去。

    赫连利抽出腰间砍刀横砍,刀枪尚未相击,赵谦便掉转枪头,走曲划圆,刺向赫连利喉部。

    赫连利低身躲闪,随即狠踢马肚,骏马向前奔驰,撞向赵谦。

    赵谦挥枪点地,借力跃至一侧,低身挥枪抡中马腿。马匹摔倒,赫连利纵身落地,刀舞成风,一刀化两刀,两刀化四刀,眨眼间,万千刀影相织如网,铺天盖地而来。

    赵谦微惊,暗道:“难道这便是赫连勃勃的统万刀法?”忙使出一招“清荷探影”,枪影重重,犹如荷叶绽开,泼水不入。

    枪刀相击,乒乓之声不绝,赵谦后招疾出,使出一招“鹰探长空”,枪尖轻灵迅捷,突破繁密的刀网,刺向赫连利头部。

    赫连利低头躲闪,赵谦挥枪下抡,击中赫连利后背,赫连利扑倒在地。

    周遭卫队挥枪刺向赵谦,赵谦挥枪抵挡,将来袭之人尽数击倒。赫连利趁机逃脱,下令大军撤退。

    赵谦与诸葛清岚返回襄阳城,见刘真道正组织兵民救火,但火势极盛,上万兵民忙活了一个时辰,才将大火彻底扑灭。

    刘真道下令:“救治受伤士兵,统计全军伤亡。派人在主要通道上掘井,选出听力敏锐者轮流值班,用听瓮监听,以防有人挖掘地道攻城。”

    正在刘真下令之际,一名满脸虬须、身形壮硕、一身甲胄之人来至刘真道面前,道:“刘刺史,这里并非雍州,还轮不到你来指挥下令。”

    刘真道看向那人,道:“你就是朱修之朱司马吧?”

    那人正是朱修之,他言道:“正是。”

    刘真道道:“刚才大军围城,朱司马何在,现下胡蛮退兵,你倒在这里耀武扬威?”

    朱修之道:“我在何处,还轮不到向你禀告。刘太守毙命,现在此城全军由我掌控,还请刘刺史不要耽误我整备全城。”

    刘真道冷哼一声,道:“告辞。”说完,转身便走。

    脚步刚迈,便听朱修之喝道:“襄阳城可不是刘刺史随意妄为的地方。”

    刘真道止步,道:“你此言何意?”

    朱修之喝道:“来人。”数十名卫兵将刘真道包围,朱修之道:“刘刺史煽动军民,妄下军令,心思难明,怎能轻易离开?”

    刘真道道:“我可是雍州刺史。”

    朱修之凛然道:“这里是襄阳,不是你予取予求的地方。”

    刘真道道:“我可是雍州刺史,论官职,可比你高了好几级。”

    朱修之凛然道:“这里是襄阳,不是雍州,更不是你予取予求之地。”

    刘真道道:“那你想怎样?”

    朱修之道:“请刘刺史先去太守府歇息,没有我的命令,不要随意走动。”

    刘真道道:“你想软禁我?”

    朱修之道:“我是为刘刺史着想,眼下两军交战,战火荼毒,倘若刘刺史有所损伤,我也不好向朝廷交待。还请刘刺史配合。”

    刘真道冷哼一声,在卫兵的押送下离开。

第五百三十三章 无耻奸计

    赵谦与诸葛清岚悄悄离开,来至一处僻静处,赵谦道:“襄阳城在朱修之手里,看来要危险了。”

    诸葛清岚道:“刘刺史为何要受朱修之的软禁?以其实力,朱修之应该拦不住他。”

    赵谦道:“他不愿看着襄阳城落入贼人手中,等到朱修之无法守住襄阳城,自会请其出手。况且,若其与朱修之发生冲突,只会给城外胡蛮可乘之机。他留在此处,万一襄阳城危险,他还可以出手。”

    诸葛清岚道:“刘刺史真是为民的好官啊。”

    一名卫兵走到朱修之面前,道:“朱司马,刘刺史曾下令按道掘井,监听是否有人挖掘地道。我们是否要挖?”

    朱修之道:“不用,一群鼠辈,又有何惧?”

    另一名士兵走近,道:“启禀将军,有人求见。”

    朱修之道:“不见。”

    那名士兵道:“那人名叫刘劭。”

    朱修之大惊,忙道:“什么?他们在哪?快带我去。”

    朱修之随卫兵来到刘劭与杜查面前,朱修之直接下跪,道:“卑职不知太子殿下亲临,有失远迎,请太子降罪。”

    刘劭道:“本宫此次前来,乃是想请你办件事。”

    朱修之道:“太子殿下尽管吩咐,卑职万死不辞。”

    刘劭眼睑微动,嘴角掀起一丝笑意。

    太守府内,朱修之来到刘真道屋内,道:“刘刺史,适才我多有得罪,还望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见怪。”

    刘真道道:“朱司马有事就直言吧,何必说如此客套虚词?”

    朱修之道:“刘刺史果然快人快语,那我就直言了。赫连大军来势汹汹,短期不会退兵,我打算先发制人,但襄阳城内无良将,特想请刘刺史出一臂之力。”

    刘真道道:“我宗兄刚死,他们便大军逼进,显然仓促出兵,粮草不足。只要我们坚守数日,他们粮食耗尽,必然退兵,到时候我们率军讨伐,自然大获全胜。朱司马又何必心急?”

    朱修之道:“守大城必有野战,守孤城坐以待毙。奚眷围困酒泉,致使城中百姓饿死上万。倘若我们不选择野战,等到襄阳城粮草耗尽,城中不知有多少百姓要饿死?”

    刘真道道:“就凭赫连利那点人马仅能围住襄阳城北面,怎么可能团团围住?”

    朱修之道:“刘刺史有所不知,据斥候来报,司马文思奉拓跋焘之命,率领洛州、豫州各军,进取襄阳,同时征南将军刁雍攻击广陵,古弼、皮豹子、司马楚之、拓跋齐进攻仇池,扬言为杨难当报仇池被夺之仇。”

    刘真道道:“报仇池被夺之仇,理应进取仇池,攻击广陵可切断我军退路,但为何会进攻襄阳?看来拓跋焘已看出我大宋国库空虚,想分散我军兵力,故意消耗我军。我大宋金银主要在比丘手中,而北魏有崔浩与寇谦之压制,比丘难以肆意妄为,因此北魏的国库远比我大宋充实。如此消耗,此消彼长,我大宋不敌自溃。”

    朱修之道:“那依刘刺史看,司马文思会如何行军?”

    刘真道道:“拓跋焘准备讨伐柔然,不会消耗过多兵力,兼之鲜卑铁骑不善攻城,此次拓跋焘行军,主要是为了震慑大宋,让大宋不敢在其出征柔然时出兵。因此,此次出征不会持续太久,目的不是攻城掠地,而是消耗我军的有生力量。”

    朱修之道:“那么司马文思会如何进取襄阳?”

    刘真道道:“先鼓动赫连利谋反,让我们与其两败俱伤,然后坐收渔翁之利。大宋皇室对司马氏有灭族之仇,司马文思不会手下留情。”

    朱修之道:“与司马文思一同前来的,还有王宝兴。”

    刘真道道:“王慧龙之子王宝兴?”

    朱修之道:“正是,此人袭爵其父之位,为长社侯、龙骧将军。”

    刘真道道:“大宋皇室同样对太原王氏有灭门之仇,王慧龙曾扬言:‘鞭尸吴市,戮坟江阴。’王宝兴甚有其父之风,对大宋皇室恨之入骨,下手更不会手软。拓跋焘果然会用人,竟然派他们前来。”

    朱修之道:“因此,在司马大军来袭之前,我们要尽快除掉赫连利,以防他们联手。”

    刘真道道:“只要朱司马给我三千精兵,赫连利大军,撑不过今晚。”

    朱修之道:“好。”

    当晚,夜色如幕。赫连利正在重整人马,刘真道便领兵冲杀而来,三千精兵如同破甲之锥,撕开赫连大军的层层防护,直奔赫连利而来。

    刘真道更是身先士卒,仗剑纵马,以无可匹敌之势向前疾驰,如鹰隼展翼,风尘吸张,挡者尽皆披靡。

    眨眼之间,刘真道便冲至赫连利面前,赫连利挥刀猛砍,二人一刀一剑,展开恶战。

    数招过后,刘真道却发现三千精兵如潮水般退去,赫连利大军并不追赶,而是将刘真道团团围住。

    刘真道一掌将赫连利震退,赫连利擦拭掉嘴角鲜血,道:“刘刺史,你的大军全撤了,竟把你这个将领留在这里。此等奇闻,我还是第一次见。”

    赫连利虽不知为何宋军会弃刘真道而去,但以刘真道之性情,得罪人是情理之中,被人出卖自然也没什么奇怪,更何况刘义隆生性多疑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刘真道暗道:“遭了,中了朱修之的诡计,没想到他竟然会率先对我出手。”

    赫连利对身边士卒喝道:“上。”

    大军一拥而上,攻如怒海狂涛,连绵不绝。刘真道剑如飞凤,势如猛虎,周遭卫兵攻势虽然凶猛,却奈何不了其丝毫。

    赫连利微微一笑,对身旁卫兵道:“拿弓来。”

    卫兵递过弓箭,赫连利接过,羽箭上弦,三箭齐发,势如流星。

    周遭枪并如林,刘真道无从躲闪,唰唰连刺三剑,铮铮铮三声,来袭飞箭尽数被击落,但箭上的巨大力道也震得其虎口生疼。

    大军挥枪向前挺进,如要将刘真道捅成刺猬一般。刘真道连连挥剑,抵挡攻势。飞箭再次袭来,刘真道无奈,再次格挡,箭被击飞,刘真道的手掌也不住颤抖,显然再难硬接来袭飞箭。

第五百三十四章 慷慨赴死

    赫连利弯弓搭箭,正要再射,取了刘真道性命,忽闻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忙向远处看去,却见马棚失火,军中马匹四处溃逃,冲散围剿刘真道的大军。

    奔腾的马匹中,赵谦与诸葛清岚纵马疾驰,掠至刘真道身边,刘真道翻身跃上一匹骏马,纵马疾驰。

    赵谦舞枪开道,七探蛇盘枪使出,挡者皆破。

    眨眼间,三人便冲出了大军包围。来至襄阳城下,却见城门紧闭。

    刘真道高声喝道:“我乃雍州刺史刘真道,快开城门。”

    朱修之站在城楼上,向下俯瞰,道:“刘真道,你与裴方明贪污杨难当的金银珠宝与绝尘马,罪证确凿,陛下已下令严惩,现在你已不是雍州刺史了。”说完,不等刘真道开口,便直接下令放箭。

    箭如雨下,三人一边格挡,一边策马离开。

    安全之后,赵谦对刘真道问道:“刘刺史,他刚才朱修之说您贪污杨难当金银珠宝与绝尘马,可是事实?”

    刘真道道:“确是事实。”

    赵谦道:“您为何要贪污?”

    刘真道道:“当今大宋国库空空如也,根本无钱无粮备军,将来陛下北伐,必然要向比丘借钱。可如此草率仓惶,怎能取胜?我和方明暗中留下杨难当的金银珠宝,也是为了整备兵马,强兵利刃,如此将来北伐才不会太过仓促,方可一战功成。至于暗中留下绝尘马,也是为了更能在战场歼敌,让宝马留在皇宫,乃是对其最大的浪费。”

    赵谦暗道:“在北方时,常听闻南方民有所系,吏无苟得,一片太平盛世。原本以为宋朝富足强盛,没想到宋国的国库已经到了将领要自己考虑饷银的地步。再说了,将领贪污征战所得金银,本属常见,刘义隆绝不会仅仅因此便将刘刺史除掉,最大的可能是因为刘刺史功高震主。”便问道:“宋国的国库为何会如此空虚?”

    刘真道道:“还不是佞佛闹的。”

    赵谦哀叹一声,道:“我在襄阳城中时,曾暗中看见刘劭与朱修之交头接耳,看来他设计还您,是奉了刘劭之命。”

    刘真道道:“当今陛下太过多疑,此点不改,北伐必败。”

    赵谦哀叹一声,道:“我在襄阳城中时,曾暗中看见刘劭与朱修之交头接耳,当时没有听清,现在想来,他设计还您,应该便是奉了刘劭之命。”

    刘真道道:“当今陛下太过多疑,此点不改,北伐必败。”

    赵谦道:“我听闻刘义隆一向喜欢遥控兵略,上次北伐失败便是因此,可否属实?”

    刘真道道:“确实属实,陛下生性多疑,这与其经历有关,其是在几位权臣的扶持下登上皇位的。权臣能将其推上皇位,自然能将其从皇位上拉下来,故而陛下一直暗中运筹,将权臣分化瓦解,并一个个除去,就连不是权臣的也不放过。没想到现在轮到我了。”

    三人刚行百余丈,便见前方一直大军挡住去路,军中大纛迎风飘展,上写“司马”二字。

    刘真道惊道:“是司马文思。”掣出腰间长剑,道:“二位,此事与你们无关,你们先离开吧。”

    赵谦道:“刘刺史,宋国皇室不信任你,你可以投靠魏国,崔司徒一向敬重南士,一定会帮你的。”

    刘真道道:“我怎可投靠胡族?”

    赵谦道:“南朝刘氏无统一之能,并且南方豪门已无秦汉遗风,将来一匡九合的力量,必然崛起于北方。刘刺史前往北方,可以增强北方汉人的力量,促进天下一统之期早日到来。”

    刘真道道:“可我家人皆在南方,倘若我逃离北方,他们必然身首异处。”

    赵谦叹了一口气,刘真道继续道:“我只有以死明志,才能保我家人无恙。二位侠肝义胆,将来可为华夏贡献莫大力量,在此做无用之举,实是不智。”

    大军之中,四人驾马并排而立,正是司马文思、司马弥陀、王宝兴、赫连利,在王宝兴身后,还有一俊秀少年,正是陇西李氏李承。

    司马文思望着远处三人,对身旁的王宝兴道:“王将军,前方三人中,倒有两人是崔司徒的门客,莫非崔司徒暗通南方,意图谋反?”

    王宝兴道:“无凭无据,胡乱猜测,陛下又怎会信?”

    司马文思道:“陛下自然不信,可太子会信,皇室勋贵亦然。”

    王宝兴道:“那是太子与皇室勋贵太愚蠢了。”

    司马文思道:“此话我就当没听过。不过陛下命我们围攻襄阳城,眼前三人挡路,你觉得该如何?”

    王宝兴道:“绕过去。”

    司马文思道:“绕过去?”

    王宝兴道:“他们只有三人,怎能拦住我们上万大军?直接绕过去即可。”

    二人正商议间,刘真道策马来到大军前面,朗声道:“我乃雍州刺史刘真道,今日一人一剑,特来一会你们上万精兵。”

    雄浑的声音回荡在大军中,众人被其睥睨万军的气魄震慑,不由舌桥不下。

    诸葛清岚看着刘真道的背影,低声对赵谦道:“赵大哥,我们该怎么办?”

    赵谦道:“慷慨捐身易,从容就义难。刘刺史为救其家人,以死明志,我们已无可挽回。但此次领军者是司马文思,我们试试能否将其除掉。”

    诸葛清岚点头。

    大军之中,司马文思对赫连利道:“赫连将军,此人就交由你对付,如何?”

    赫连利道:“司马将军请放心,我必取此人项上人头。”说完,手中长刀一挥,大军如墙推进,直逼刘真道。

    刘真道驱马奔驰,剑光如电,龙腾虎跃,迅猛凌厉,破开兵阵,直接冲向司马文思。

    赫连利纵马挥刀,迎上刘真道。刀剑相击,发出铮鸣之声。

    数名士兵挥枪刺中刘真道胯下骏马,骏马嘶叫一声,摔倒在地。刘真道翻身落地,数十名士兵挥枪刺来,刘真道从容挥剑,刺,戳、点、扫,飞动轻灵,收放适宜,鲜血如雨倾泻而下。

    赵谦与诸葛清岚策马驰向司马文思,司马文思见状,对王宝兴道:“王宝兴可否助我迎敌?”

    王宝兴道:“不可。”

第五百三十五章 攻如决堤

    司马文思见王宝兴无礼,微微一笑,暗道:“王宝兴,你早晚要死于我手。”随即右手一挥,大军列阵前行,赵谦与诸葛清岚冲入敌阵当中,以无可匹敌之势前冲。

    顷刻之间,赵谦与诸葛清岚二人便冲破战阵,驰至司马文思面前。

    赵谦挥枪刺向司马文思,诸葛清岚攻向司马弥陀。

    寒光一闪,咔嚓声响,赵谦手中长枪断为数截。

    赵谦看向司马文思,见其手中多了一柄短剑,正是鱼肠剑。

    司马文思道:“少侠请住手,我有事相告。”

    赵谦道:“何事?”

    司马文思道:“你阻拦我进攻襄阳,倘若此事被太子知晓,崔浩必然受到牵连。”

    赵谦道:“拓跋晃想对付崔司徒,不差这一个借口。”

    司马文思道:“那么你呢?陛下要出兵征讨柔然,你若与我为敌,你如何上柔然战场助崔司徒一臂之力?倘若崔司徒在战场之上发生意外,你就要追悔莫及了。”

    赵谦道:“今日之战,乃是你我的私人恩怨,与魏宋两国的恩怨无关。”

    司马文思道:“也就是说你不会阻拦我进攻襄阳了?”

    赵谦道:“既然你与我有恩怨,我又怎会让你顺遂如意?”

    司马文思道:“那其他人攻城呢?”

    赵谦道:“谁?”

    司马文思道:“王宝兴。”

    赵谦道:“我自然不会阻拦。”

    司马文思道:“为何?”

    赵谦道:“我如何行事,没必要向你解释。”在赵谦看来,南朝刘氏对王宝兴有灭门之仇,王宝兴征讨南宋,乃是情理之中,并且以王宝兴的性格,绝对不会惊扰百姓,因此其不会阻拦,而以司马文思的性格,倘若攻下襄阳,绝对会纵兵三日,因此赵谦绝不会让其得逞。

    王宝兴令旗一挥,其身后大军随其缓慢行军,来至襄阳城下。

    城墙上,朱修之对刘劭道:“太子殿下,王宝兴要攻城了,我们如何是好?”

    刘劭道:“出城迎敌。”

    朱修之道:“殿下,出城迎敌,非是明智……”

    刘劭冷声道:“我不想说第二遍。”

    朱修之吓得冷汗连连,连忙整顿兵马出城。

    王宝兴并未趁机下令进军,直到朱修之大军尽数出城,列阵整齐,王宝兴才朗声道:“朱司马,你可知刘劭为何会让你出城迎敌?”

    朱修之道:“守城必守野,倘若你们围城,则襄阳城危矣。”

    王宝兴道:“围城?难道你不知道你们的援军已经快到了吗?”

    朱修之道:“什么?”

    王宝兴道:“刘义隆已命沈庆之为建威将军,领军前来助守襄阳城。”

    朱修之道:“那为何太子命我出城迎敌?”

    王宝兴道:“天下万物似棋,宁失一子,莫失一先。让你出城迎敌,可消耗我军兵力,等到沈庆之领军前来,便可以精锐之师迎战疲弱之旅。”

    朱修之道:“你是说我被当做弃子?”

    王宝兴道:“以一子换一先,值得了。”

    朱修之道:“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王宝兴道:“我无心与你交手,你若就此退去,我饶你不死。”

    朱修之心知王宝兴所言在理,但刘劭在旁监视,又怎能不战而退,便道:“狂妄至极,我就领教你的手段。”说完,抽出腰间长剑,喝道:“杀。”

    王宝兴将令旗交给身旁的李承,道:“你来指挥。”

    李承点头,轻轻一挥令旗,龙骧军缓缓而前。这支军队仅有两千人,但军容整齐,踏步如震,仿若万军。

    两军相击,龙骧军攻如决积水于千仞之溪,锋芒所向,无可披靡。朱修之大军瞬间被击溃,王宝兴大军犹如巨墙一般倾轧过去,无可阻挡。

    朱修之连忙下令撤退,大军狼狈逃入城中,城门关闭。朱修之进城后,刘劭以征战不利为名下令将其夺职下狱。

    襄阳城下,李承令旗一挥,全军止步,军阵整齐如初,唯有地面上的数百具尸体诉说着适才的血战。

    李承道:“王将军,攻不攻城?”

    王宝兴看向远方,见烟尘滚滚,道:“沈庆之快到了,听闻此人勇武善战,谋略非凡,今日我倒要看看。”

    片刻之后,大军奔至,排列开来,整齐划一,一望无际,气势骇人,为首之人,虎头燕颔,龙眉凤目,正是吴兴沈氏沈庆之。

    李承道:“这支军队应有万人。”

    王宝兴道:“无需担心。”说完,策马缓缓向前,沈庆之亦驱马向前,二人在相距三十余丈处停下。

    王宝兴道:“沈将军,你领军至此,不担心仇池吗?”

    沈庆之道:“一城一池的得失,不足为虑。”

    王宝兴道:“看来你已经猜到了裴方明让杨难当的弟弟杨保炽镇守仇池的目的了。”

    沈庆之道:“将欲夺之,必固予之。很简单的道理。”

    王宝兴道:“那你可知裴方明的下场?”

    沈庆之剑眉微皱,道:“裴将军怎么了?”

    王宝兴道:“和檀道济一样。”

    沈庆之叹了一开口气,道:“裴将军早就猜到会有此结果,原本以为会在北伐之后,没想到这么快。”

    王宝兴道:“说到北伐,我听闻你一向反对北伐。”

    沈庆之道:“国库空虚,所谓的太平盛世,不过是表象,盲目北伐,只会劳民伤财。”

    王宝兴道:“沈将军刚正不阿,直言上谏,难道不担心步檀道济与裴方明的后尘吗?”

    沈庆之道:“裴将军刚被除去,朝中将领匮乏,我现在应该无碍。”

    王宝兴道:“现在无碍不代表将来。”

    沈庆之道:“我知将军之意,但我绝不会投靠北魏的。”

    王宝兴道:“该说的我已经说过了,告辞。”说完,策马回到李承身边,道:“撤军吧。”

    李承道:“现在就撤吗?”

    王宝兴道:“围剿襄阳城,本就是围魏救赵之法,让沈庆之无力理会仇池,现在目的已然达成,无需再战。”

    李承道:“我明白了。”

    王宝兴道:“你领兵返回,无需理会司马文思。”

    李承道:“那您……”

    王宝兴道:“我还有他事。”

    李承点头,直接领军离开。

第五百三十六章 稽颡之礼

    赫连大军中,数十杆长枪刺中刘真道,刘真道浑身鲜血,缓缓倒下,气绝命丧。

    司马文思见王宝兴领军撤离,又见司马弥陀连中诸葛清岚数掌,不灭身被破,伤势极重,忙下令撤退。

    沈庆之见刘真道战死,不由大怒,令旗一挥,大军向赫连利大军冲去,赫连利大军瞬间被击溃,伤亡惨重,两千人被俘。沈庆之满腔怒意无处发泄,直接下令将两千俘虏活埋。

    李承率领两千龙骧军沿着山道行军,行至一处,忽闻雷声殷殷,再见沙尘滚滚,两路大军一前一后将龙骧军包围,为首者正是司马文思与司马弥陀。

    司马文思对李承道:“我军正与沈庆之激战,你却直接率领大军逃走,明哲保身之道,你倒是甚是精通。”

    李承道:“激战?为何我只见到你不战而逃?我军至少击溃了朱修之大军,你们呢?”

    司马文思道:“未战先逃,还理直气壮,你倒是好气度。”

    李承道:“你有片言逆是非之能,为何不直接到太子那里告状,而在此处做无谓的口舌之争?”

    司马文思道:“你真的以为我来此单单是为了做口舌之争吗?”

    李承道:“拓跋晃一直想对龙骧军动手,你来此,便是奉其之命吧。既如此,那就直接动手吧。”

    司马文思道:“乳臭未干,口气倒不小。九泉之下,为你的狂妄忏悔吧。”语毕,令旗一挥,前后两军并进,便要将李承与两千龙骧军剿杀。

    李承冷哼一声,道:“今日我就让你知道,你的大军有多么的不堪一击。”说完,令旗一摆,龙骧军握刀挺枪并立,稳如山岳。

    两军冲杀,龙骧军以锥形阵向前急奔,如利刃割碎纸,瞬间便将司马大军冲散。

    司马文思一惊,道:“怎么可能?难道这便是龙骧军的真正实力。”

    李承道:“只知言动是非、辞乱黑白之人又怎会将心思用在练兵上?”令旗一挥,龙骧军势如破竹,眨眼便突破了司马大军的包围。

    龙骧军冲破包围后,没有多做耽搁,径直向远处奔去。

    司马文思望着龙骧军奔逸而去,暗道:“有龙骧军这一劲敌,拓跋晃必然对我多加倚重。”倏然,滚滚雷声传来,司马文思向大军后面看去,见一支大军奔袭而来,领军之人正是沈庆之。

    司马文思大惊,喝道:“快逃。”

    大军向远处急急而奔,忽见一条河流挡道,而桥已被毁,在河对面,李承率领龙骧军悠然行军,与之前奔逸如飞的匆忙迥然不同。

    李承策马领军,不慌不忙,悠然自然,暗道:“沈庆之,我已将桥毁掉,剩下的,就看你的了。”一名士兵纵马从远方疾驰而来,道:“李将军,远处发现尔朱郁德的大军。”

    李承眉头微皱,思索道:“尔朱郁德?他来此处干什么?”随即对那士兵道:“李少侠呢?”

    那士兵道:“正率领两千龙骧军藏在事先商定之处。”

    李承点头,道:“你将尔朱羽健的消息告诉李少侠,他知道该怎么做,并且告诉那两千龙骧军,依命行事,不得违抗。”

    那士兵领命离开。

    被困河边的司马文思已猜到毁桥者正是李承,还未破口大骂,沈庆之便已领军袭来,双方立开血战。

    沈庆之作战勇猛,善于谋略,先后平定缘沔诸蛮、郧山蛮、犬羊蛮、西阳五水蛮等蛮族,因患有头风病,经常戴一狐皮帽,被蛮人称为“苍头公”。胡蛮畏其如虎,见之即逃,若不逃,便行稽颡之礼。

    司马文思久闻苍头公威名,怎刚与其硬抗,率领大军仓惶逃窜。沈庆之大获全胜,俘虏三千余人。

    远处一座高峰之上,王宝兴望着四处逃窜的司马文思,暗道:“此人蛇鼠两端,对拓跋晃来说也是麻烦,就先留其性命。”

    沈庆之大败司马文思后,便领军追击赫连利,赫连利退至湖阳。

    赫连军营中,赫连利对易天一道:“易少侠,沈庆之大军来袭,我军损失惨重,这可如何是好?”

    易天一道:“赫连将军请放心,湖阳此地胡人甚众,只要将这些胡人聚集,数万大军蜂拥而至,定让沈庆之有来无回。”

    赫连利道:“沈庆之作战骁勇,百战百胜,胡人畏其如畏虎,怎敢来与其交战?”

    易天一道:“据我所知,沈庆之所到之处,胡人望风而逃,不逃者只有对其行稽颡之礼才可免于一死。此点可是事实?”

    赫连利道:“确是事实。”

    易天一道:“赫连将军有所不知,稽颡之礼乃九拜之六,为凶礼,惟父母之丧时方用此礼。稽颡者,触地无容,颓然不逆之意。沈庆之逼迫胡人对其行如此之礼,鄙夷践踏之意昭然若揭,如此奇耻大辱,怎可忍受?”

    赫连利拍案而起,怒喝道:“可恶,不想沈庆之如此狂妄,我誓与其不共戴天。”他亦曾数次对沈庆之行稽颡之礼,此刻听闻稽颡之礼之来历,怎能不悲愤填膺?

    易天一道:“赫连将军勿怒,凭我三寸不烂之舌,定能将此地胡人尽数聚集。”

    赫连利道:“如此多谢易少侠了。”

    易天一离开赫连军营后,往来湖阳诸蛮,极尽口舌之能,数日间便拉拢数万之众,大军齐至徽子湖,誓与沈庆之决一死战。

    沈庆之领军来到徽子湖,见赫连利率领数万大军早已等候多时,不由微微一笑。他追赶赫连利,之所以比其晚到数日,便是给其充足的时间拉拢湖阳胡蛮,以便一网打尽。

    此刻,沈庆之见赫连利将湖阳胡蛮尽数聚拢,不由暗佩其之能为,暗道:“刘太守刚逝,这些人便聚而谋反,说明这些胡蛮都是一个毛病,畏威而不怀德。刘太守妄图以德报怨,感化胡蛮,看来是错了。”当即令旗一挥,大军向前推进。

    赫连利见状,高喝一声,道:“众兄弟们,沈庆之辱我们许久,今日,新仇旧怨,一并了结。”胡蛮联军轰然相应。

    赫连利令旗一挥,胡蛮联军向前冲击,血战顿开。

第五百三十七章 步显骑威

    胡蛮联军虽说人数是沈庆之大军的数倍,但均是乌合之众,兼之临时拼凑,兵阵无章无法,乱成一团。只见沈庆之大军以锥形阵向前疾冲,眨眼间,便将胡蛮联军分裂为一大一小两阵,小阵有五千余人,大阵则有四万余人。

    随即沈庆之大军也分为两个五千人的方阵,一个攻若雷霆,全力围剿五千胡蛮小阵,另一个则守若磐石,挡住了四万胡蛮大阵的全力拼杀,两处战阵激烈死伤,死伤无数。

    远处一棵大树上,赵谦紧盯着眼前激战,道:“沈庆之究竟是想用田忌赛马之策,还是另有他计?”

    诸葛清岚道:“这还是你第一次看不出他人阵法之用。看来这个沈庆之不简单啊。”

    赵谦道:“薛世叔早有归南之心,上次关中雪灾,他收了南方的粮食,在北方再难立足,归南已是必然。若是其与柳元景、沈庆之联手,合力北伐,或许真有可能取胜。”

    诸葛清岚道:“将有能而君不御者胜。只要刘义隆不再遥控兵略,北伐确有可能取胜。不过这应该是不可能的。”

    赵谦轻叹一声。

    徽子湖畔,战况愈演愈烈,半个时辰后,五千胡蛮小阵死伤近半。沈庆之令旗一挥,两个五千人方阵让出一道缺口。

    胡蛮小阵中剩下的两千余人早已被杀的魂飞魄散,见敌军让出一条道路,无暇多虑其他,直接冲了过去,势若万马乱奔,尘飞沙起。

    只见两千胡蛮冲入四万余人的胡蛮大阵,胡蛮大阵不明所以,但又不能对自己人下手,兵阵直接被冲散。

    这时,一人喊道:“快跑呀,赫连利被杀了,我们败了。”

    此话虽是用胡话说出,口音却明显是汉人口音。但乱军之中,怎有暇多虑其他,四万多胡蛮见自己人疯狂逃窜,均以为兵败,连忙狼狈逃窜,前军溃败后,又冲散后军,数万大军的兵阵溃如雪崩。

    赫连利高声呼喊,希望稳定军心,但其喊声很快被四周嘈杂的声音淹没,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沈庆之兵合一处,向溃逃的大军追击而去。胡蛮联军胆颤心寒,不敢应战,被沈庆之大军一边倒的屠杀。

    在远处观战的赵谦赞道:“以弱挡强,以强击弱,然后利用敌方的溃军冲散敌军本阵,此等打法,若使用骑兵,确有奇效,没想到沈庆之利用步卒也能发出如此效果,此人真是不可多得的战场奇才。”

    诸葛清岚道:“如此打法,需要两方士卒的军事素质相差极大,看来沈庆之此人精擅治军练兵一道。”

    赫连大军中,赫连利见兵败如山倒,心慌意乱,对易天一道:“易少侠,现下如何是好?”

    易天一抬头看向远处,见浓烟滚滚,微微一笑,道:“援兵到了。”

    赫连利一惊,抬头望去,果见一支大军从远方奔驰而来,领军者正是司马文思。

    司马文思令旗一挥,大军向沈庆之大军冲去。胡蛮联军见援兵已至,又见赫连利并未被杀,军心振奋,掉转枪头冲向沈庆之大军。

    沈庆之不意司马文思去而复返,被司马文思与赫连利两路大军前后夹击,顿落下风。

    赫连利与易天一围战沈庆之,沈庆之以一敌二,剑势昂扬,笼天地于形内,挫万物于剑尖,若劲风扫落叶,竟稳占上风,赫连利与易天一连连受伤。

    司马文思见状,纵马奔去,欲助赫连利与易天一一臂之力。

    赵谦与诸葛清岚知道倘若司马文思加入战圈,沈庆之定难当三人合力,连忙跃下大树,向司马文思冲去,来至激战处,二人各自夺下一马一枪,同时施展七探蛇盘枪向司马文思冲去。

    司马文思见赵谦再次扰局,不由怒火中烧,令旗一挥,大军旋即变阵,将赵谦与诸葛清岚围得水泄不通。

    赵谦与诸葛清岚枪挑万军,劈开一条出路,直冲司马文思而去。

    眼看就要奔至司马文思面前,忽见一道寒芒闪过,赵谦连忙躲闪,寒芒陡然回转,赵谦诧异异常,翻身下马,勉强避过寒芒,手中长枪却被寒芒劈成两半。

    一道人影飘落至赵谦面前,正是沐谦。

    赵谦见其现身,眉头微皱,看向远处,果见司马楚之率领大军而来,与司马文思、赫连利联手,将沈庆之大军团团围住,以蟒蛇吞食之势缓缓绞杀。

    司马楚之纵马来到赵谦面前,道:“赵少侠,司马顺明可是你所杀?”

    赵谦道:“正是。”

    司马楚之道:“我原本以为是文思挑拨,没想到是真的。那么此仇我不可不报了。”

    赵谦手中长枪已被沐谦割断,他手持半截木棍,气定神闲,道:“请将军赐教。”

    沐谦脚步刚移,忽见人影一闪,一道倩影挡在其面前,正是诸葛清岚。

    沐谦见其身法如电,不由一惊。

    赵谦对司马楚之与司马文思道:“二位一起出手吧,你们也不想给沈庆之喘息之机吧,那就别耽误时间了。”

    司马楚之望了一眼战圈中的沈庆之,见其率领大军组成盘龙阵,势欲围绕,性能屈伸,将四周连绵不绝的攻势挡下,虽冲不破包围,但大军分苦均劳,久战不乏,稳如泰山,不由暗道:“这个沈庆之果真是难得的将才,日后必成南征之阻碍,今日不得不除。至于赵谦,以二敌一,虽是不义,但战场之上,已无暇顾虑其他。”便掣出长剑,道:“好,那我就领教了。”说完,纵身挥剑攻向赵谦。

    司马文思同样挥剑攻上,赵谦手持木棍,刚要出招,忽见一蒙面人飞掠而至,挥剑刺向司马文思。

    司马文思挥剑还招,与其展开恶战,但数招过后,便落下风。在一旁的司马弥陀见状,挥剑加入战圈,父子联手,围战蒙面人。蒙面人剑出如游龙,寒芒如星闪,丝毫不落下风。

    赵谦施展洞垣之术,透过面纱,看清蒙面人容貌,正是王宝兴。

    赵谦见状,已知缘由,王宝兴毕竟是魏将,帮助沈庆之对付司马文思,若让拓跋晃知晓,麻烦必来,因此便蒙面掩饰身份。

第五百三十八章 向刃相临

    赵谦纵身向司马楚之攻去,司马楚之使出尚方剑法,剑势快而不乱,一派端正之象。

    赵谦招行曲势,以曲破正,将司马楚之的杀招一一破解。

    正在鏖战之际,远处一支万人大军出现,在大军前面,两人骑马并立,正是尔朱郁德与慕容文。

    尔朱郁德望着远处激战,道:“慕容先生,如此乱战,我们该对何方下手?”

    慕容文道:“沈庆之作战骁勇,治军有方,但品行刚正,得罪南朝无数勋贵,且屡次直言顶撞刘义隆,以刘义隆多疑记仇的性格,早有除他之心,因此无需我们出手。”

    尔朱郁德道:“但若是我们对司马楚之动手,未免师出无名?”

    慕容文道:“司马氏乃晋朝余势,有复国之心,拓跋氏又怎能容忍?此次让司马楚之领军攻打高句丽,不过是想让司马氏与高句丽两败俱伤,现在豆莫娄大军几乎全军覆没,但高句丽实力并未大损,而司马氏依旧手握重兵,陛下的计划并未得逞。这时如果我们重创司马氏,无论是陛下还是太子,必然对我们倍加重视,不过为了让司马氏在面子上过的去,应该会责备几句。”

    尔朱郁德点头,道:“责备几句自是无妨。”当即令旗一挥,尔朱大军冲向司马大军,司马大军腹背受敌,形势渐渐不利。

    司马楚之见状,暗道:“这个尔朱郁德,真会落井下石。”

    赵谦逼退司马楚之,道:“司马将军,先击退尔朱大军,如何?”

    司马楚之道:“可以。”

    而在尔朱大军后方远处一处高坡后面,一支两千龙骧军静如山立,领军者正是李承。

    李承望着激战中的尔朱大军,淡淡道:“尔朱郁德,会落井下石的可不止你。”说完,掣出腰间长剑,长啸一声,道:“冲。”随即一马当先,沿着高坡直冲而下,在其身后,两千龙骧军疾奔而下,浩浩荡荡,声势骇人。

    龙骧军人数虽少,但个个身手了得,军阵又甚是齐整,直接冲断数尔朱大军的军阵。

    尔朱郁德见后军有另一支军队出现,颇为惊愕,抬头远望,暗道:“中原汉人军队,有如此军威者,仅有王慧龙的龙骧军。”随即对身旁的慕容文道:“慕容先生果然料事如神。”

    慕容文微微一笑,道:“龙骧军是拓跋晃心中最大的隐患,若能将龙骧军除去,功劳之大,无人能出将军之右。”

    尔朱郁德道:“我命侯旅暗中调来五千大军,是时候发挥作用了。”

    在龙骧军背后,侯旅率领五千步卒出现,将龙骧军的后路完全割断,与尔朱大军一前一后围攻龙骧军。

    龙骧军猝遇强敌,被两军围困,阵型丝毫不乱,宛如龙变,潜则不测,动则无穷。金戈之声铿然不绝,诉说着此时的血战。

    另一座高原后面,另外两千龙骧军静如平湖,在大军前面,一人骑着骏马,手持利刃,眼如冰湖,面如寒霜,正是“无肠公子”李寒。

    他对身后龙骧军道:“我受李承所托,率领诸位,但在下毫无领军经验,若有不当,还望诸位指教。”

    龙骧军齐声道:“我等愿听从将军调遣。”

    李寒将阴阳剑举过头顶,道:“好,诸位与我一起,诛杀尔朱。”

    大军轰然响应,在李寒率领下,奔向侯旅大军后方,直接冲溃大军后阵。李承见援兵来到,当即兵围成势,合力围剿侯旅大军与尔朱大军。

    司马楚之见状,令旗一挥,反向围剿尔朱大军。

    红尘战深,向刃相临。七路大军相互厮杀,战况极为惨烈,又极为混乱。

    战场越是混乱,一支军队的军事素养越为重要。七路大军中,以龙骧军最为缓不失威,急不失度。只见李承身处乱军之中,气凝如岳,令旗挥舞,龙骧军分为一阴一阳,两两相冲,行伍交错,混混沌沌,如环无穷。侯旅大军与尔朱大军阵型被冲散,兵难合,将难整,人数虽众,却落下风。

    沈庆之见侯旅与尔朱郁德领军围剿,怒发冲冠,喝道:“无耻白狗,猖狂至极。”随即令旗一挥,大军冲破司马大军与胡蛮联军的包围,直冲而朱大军与侯旅大军而去。

    羯人石氏乃是唯一在中原称帝的白人,也是五胡中最为凶残暴虐之辈,沈庆之乃南方性情最为刚正之人,对五胡深恶痛绝,对其中的羯人最是恨之入骨,故而痛骂羯人为“白狗”,见侯旅与尔朱郁德现身,便直接放弃胡蛮联军,领军攻向侯旅与尔朱郁德。

    龙骧军与沈氏大军虽分南北,其志却同,两军互应,合力围战侯氏大军与尔朱大军,豪情凌云,血气冲霄,以步卒正面硬刚骑兵,以少战多,竟占上风,仿佛冉闵的乞活军重现尘寰。

    乞活军是五胡乱华时的汉族流民军队,也是流民中团结力最强、活动范围最广、历时最长的队伍,亦也是史上最凶猛强劲的农民部队。而单从“乞活”二字,已足可看出乞活军之惨烈。在与胡人的百年残酷斗争中,乞活军磨练出了顽强的战斗力,以骁勇善战、组织严密、持续时间长久著称。西晋覆亡后,乞活军活跃在冀、幽、并等州,以木棍对刀剑,以瘦躯抗铁甲,与胡人进行艰苦悲壮的斗争,正是靠着乞活军、河东薛氏、刘琨等志士的艰苦抗战,东晋才得以在南方苟活。

    侯旅与尔朱郁德的大军虽是骁勇无畏,但见到仿佛乞活军的龙骧军与沈氏大军,流淌在血液中的恐惧油然而生,个个丧胆,人人落魄,斗志尽失。

    司马楚之见状,不由暗赞:“一卒毕力,百人不当,万夫致死,可以横行。龙骧军与沈氏大军果然骁勇无敌,不知我何时才能练出如此军队?”他刚要下令,便见赫连利率领胡蛮联军四处逃窜,当即令旗一挥,大军围住胡蛮联军,恶战再开。

    胡蛮联军人数虽众,却是一盘散沙,又甫遭沈庆之重创,士气尽失,被司马大军不断绞杀,死伤甚重。

第五百三十八章 向刃相临

    赵谦纵身向司马楚之攻去,司马楚之使出尚方剑法,剑势快而不乱,一派端正之象。

    赵谦招行曲势,以曲破正,将司马楚之的杀招一一破解。

    正在鏖战之际,远处一支万人大军出现,在大军前面,两人骑马并立,正是尔朱郁德与慕容文。

    尔朱郁德望着远处激战,道:“慕容先生,如此乱战,我们该对何方下手?”

    慕容文道:“沈庆之作战骁勇,治军有方,但品行刚正,得罪南朝无数勋贵,且屡次直言顶撞刘义隆,以刘义隆多疑记仇的性格,早有除他之心,因此无需我们出手。”

    尔朱郁德道:“但若是我们对司马楚之动手,未免师出无名?”

    慕容文道:“司马氏乃晋朝余势,有复国之心,拓跋氏又怎能容忍?此次让司马楚之领军攻打高句丽,不过是想让司马氏与高句丽两败俱伤,现在豆莫娄大军几乎全军覆没,但高句丽实力并未大损,而司马氏依旧手握重兵,陛下的计划并未得逞。这时如果我们重创司马氏,无论是陛下还是太子,必然对我们倍加重视,不过为了让司马氏在面子上过的去,应该会责备几句。”

    尔朱郁德点头,道:“责备几句自是无妨。”当即令旗一挥,尔朱大军冲向司马大军,司马大军腹背受敌,形势渐渐不利。

    司马楚之见状,暗道:“这个尔朱郁德,真会落井下石。”

    赵谦逼退司马楚之,道:“司马将军,先击退尔朱大军,如何?”

    司马楚之道:“可以。”

    而在尔朱大军后方远处一处高坡后面,一支两千龙骧军静如山立,领军者正是李承。

    李承望着激战中的尔朱大军,淡淡道:“尔朱郁德,会落井下石的可不止你。”说完,掣出腰间长剑,长啸一声,道:“冲。”随即一马当先,沿着高坡直冲而下,在其身后,两千龙骧军疾奔而下,浩浩荡荡,声势骇人。

    龙骧军人数虽少,但个个身手了得,军阵又甚是齐整,直接冲断数尔朱大军的军阵。

    尔朱郁德见后军有另一支军队出现,颇为惊愕,抬头远望,暗道:“中原汉人军队,有如此军威者,仅有王慧龙的龙骧军。”随即对身旁的慕容文道:“慕容先生果然料事如神。”

    慕容文微微一笑,道:“龙骧军是拓跋晃心中最大的隐患,若能将龙骧军除去,功劳之大,无人能出将军之右。”

    尔朱郁德道:“我命侯旅暗中调来五千大军,是时候发挥作用了。”

    在龙骧军背后,侯旅率领五千步卒出现,将龙骧军的后路完全割断,与尔朱大军一前一后围攻龙骧军。

    龙骧军猝遇强敌,被两军围困,阵型丝毫不乱,宛如龙变,潜则不测,动则无穷。金戈之声铿然不绝,诉说着此时的血战。

    另一座高原后面,另外两千龙骧军静如平湖,在大军前面,一人骑着骏马,手持利刃,眼如冰湖,面如寒霜,正是“无肠公子”李寒。

    他对身后龙骧军道:“我受李承所托,率领诸位,但在下毫无领军经验,若有不当,还望诸位指教。”

    龙骧军齐声道:“我等愿听从将军调遣。”

    李寒将阴阳剑举过头顶,道:“好,诸位与我一起,诛杀尔朱。”

    大军轰然响应,在李寒率领下,奔向侯旅大军后方,直接冲溃大军后阵。李承见援兵来到,当即兵围成势,合力围剿侯旅大军与尔朱大军。

    司马楚之见状,令旗一挥,反向围剿尔朱大军。

    红尘战深,向刃相临。七路大军相互厮杀,战况极为惨烈,又极为混乱。

    战场越是混乱,一支军队的军事素养越为重要。七路大军中,以龙骧军最为缓不失威,急不失度。只见李承身处乱军之中,气凝如岳,令旗挥舞,龙骧军分为一阴一阳,两两相冲,行伍交错,混混沌沌,如环无穷。侯旅大军与尔朱大军阵型被冲散,兵难合,将难整,人数虽众,却落下风。

    沈庆之见侯旅与尔朱郁德领军围剿,怒发冲冠,喝道:“无耻白狗,猖狂至极。”随即令旗一挥,大军冲破司马大军与胡蛮联军的包围,直冲而朱大军与侯旅大军而去。

    羯人石氏乃是唯一在中原称帝的白人,也是五胡中最为凶残暴虐之辈,沈庆之乃南方性情最为刚正之人,对五胡深恶痛绝,对其中的羯人最是恨之入骨,故而痛骂羯人为“白狗”,见侯旅与尔朱郁德现身,便直接放弃胡蛮联军,领军攻向侯旅与尔朱郁德。

    龙骧军与沈氏大军虽分南北,其志却同,两军互应,合力围战侯氏大军与尔朱大军,豪情凌云,血气冲霄,以步卒正面硬刚骑兵,以少战多,竟占上风,仿佛冉闵的乞活军重现尘寰。

    乞活军是五胡乱华时的汉族流民军队,也是流民中团结力最强、活动范围最广、历时最长的队伍,亦也是史上最凶猛强劲的农民部队。而单从“乞活”二字,已足可看出乞活军之惨烈。在与胡人的百年残酷斗争中,乞活军磨练出了顽强的战斗力,以骁勇善战、组织严密、持续时间长久著称。西晋覆亡后,乞活军活跃在冀、幽、并等州,以木棍对刀剑,以瘦躯抗铁甲,与胡人进行艰苦悲壮的斗争,正是靠着乞活军、河东薛氏、刘琨等志士的艰苦抗战,东晋才得以在南方苟活。

    侯旅与尔朱郁德的大军虽是骁勇无畏,但见到仿佛乞活军的龙骧军与沈氏大军,流淌在血液中的恐惧油然而生,个个丧胆,人人落魄,斗志尽失。

    司马楚之见状,不由暗赞:“一卒毕力,百人不当,万夫致死,可以横行。龙骧军与沈氏大军果然骁勇无敌,不知我何时才能练出如此军队?”他刚要下令,便见赫连利率领胡蛮联军四处逃窜,当即令旗一挥,大军围住胡蛮联军,恶战再开。

    胡蛮联军人数虽众,却是一盘散沙,又甫遭沈庆之重创,士气尽失,被司马大军不断绞杀,死伤甚重。

第五百三十九章 红尘战深

    赵谦、诸葛清岚、王宝兴一同纵马向侯旅与尔朱郁德冲去,以三军难当之势,冲断侯氏大军与尔朱大军阵型。龙骧军与沈氏大军分为四军,守住四方,如云之四角,冲轴相当,动用无疆,变化无穷。

    龙骧军与沈氏大军皆是百战不昧之劲旅,此刻两军联手两军围剿,虽是首次,却也默契无间。侯氏大军与尔朱大军虽是骁勇,依旧败如山倒。

    正在几支大军乱战之际,司马文思指挥大军缓缓撤离,向远处逃窜。

    少了司马文思这个搅屎棍,战场情形渐渐明朗,龙骧军与沈氏大军合力围战侯氏大军与尔朱大军,司马楚之恶战胡蛮联军,均是稳占上风。

    侯旅与尔朱郁德见形势难以逆转,连忙率军撤离,李承与沈庆之领军追击,斩杀数千人。

    胡蛮联军被斩杀数千人后,赫连利领军冲出包围,向远处逃窜。

    李承、沈庆之、司马楚之立场各不相同,并未多言,各自领军离开。后来,沈庆之领军大破缘沔诸蛮,俘获蛮民七千,又进讨湖阳蛮,俘获蛮民万余,此乃后话。

    而在远处密林中,两人站在一颗大树上,望着各自离开的几路大军,正是石良洁与姚佩。

    石良洁道:“姚大侠,若我请你出手刺杀赵谦,你可答应?”

    姚佩道:“为何是赵谦?”

    石良洁道:“赵谦、王宝兴、沈庆之这三人非除不可,沈庆之时常顶撞刘义隆,刘义隆早有除他之心,此人无需我担忧,王宝兴如其父王慧龙一样,不被南北所容,亦无需多虑。至于赵谦,其七探蛇盘枪乃是世上唯一能在百万大军中七进七出的武学,不得不除。”

    姚佩道:“姚某一向无利不起早,若除赵谦,我又什么好处?”

    石良洁道:“若赵谦得除,我便是你的人了。”

    姚佩冷眼睥睨,道:“我对美女感兴趣,但对白人没兴趣。”

    石良洁眼泛杀意,但一闪而逝,道:“那我便奉上万两白银,如何?”

    姚佩道:“条件还不够诱人。”

    石良洁暗道:“他和他弟弟果然不一样。”便道:“姚大侠不是一直在寻找刘琨的绕指柔吗,据我所知,此武学在赵谦手里。”

    赵谦确实得到了刘琨的绕指柔,但知道此事的仅有赵谦、诸葛清岚、段风三人,段风被姚佩所杀,虽说其曾将此事告知姚佩,但姚佩并不相信,赵谦与诸葛清岚清岚也未将此事告知外人,因此此事再无第四人知晓。石良洁对此事并不知晓,之所以如此说,不过欺骗姚佩,引诱其对赵谦出手,却是碰巧言中。

    姚佩眼神微动,暗道:“没想到段风说的是真的,也对,灯下黑,他故意告诉我,我反而不会相信,用真相来掩盖真相,没想到我竟然遭了段风的道。”便道:“如此,我便有兴趣了。赵谦与其身边的那位胡清岚皆是实力非凡,我恐难以以一敌二。”

    石良洁道:“若是不敌,我会出手,姚大侠不必担心。”

    姚佩暗道:“她乃九州暗卫高手,赵谦虽说锋芒未显,但对拓跋皇室的威胁不难看出,九州暗卫想除掉他,也是情理之中。我无需担心其另有阴谋。并且,倘若石良洁受伤,我亦可趁机将其除去。”

    密林深处,易天一微闭双眼,运功疗伤。适才其与沈庆之交手,连中其数招,伤势极重。

    片刻之后,易天一忽觉身前有异,忙睁眼查看,见一人站立于其面前,稳如泰山,正是王宝兴。

    易天一见王宝兴竟然能在其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出现在其面前,不由一惊,吓得冷汗淋淋,忙镇定下来,道:“原来是王将军,不知您来此有何贵干?”

    王宝兴眉峰不动,道:“杀你。”

    易天一栗栗危惧,道:“为何?”

    王宝兴道:“不为何。”

    易天一忽的想到,以王宝兴清高的性格,根本不屑与自己说话,他现在未动手,必有缘由,道:“那你为何不动手?”

    王宝兴道:“刘道产之死,你可知详情?”

    易天一道:“此事我不知……”尚未说完,一道利如刀剑的气劲击中其灵墟穴,易天一只觉胸口如针扎一般疼痛,随即胸口胀痛,呼吸不畅,甚是难受。

    易天一紧盯王宝兴,眼神之中充满恐惧,道:“逆阳九针?”

    王宝兴道:“既然你知道,就不用我废话了,回答我的问题。”

    易天一浑身瑟瑟发抖,道:“是司马文思命我用紫蜂炎针将其毒死的。”

    王宝兴沉吟道:“果然如此。”

    易天一猛然挥掌,掌心出现数道紫色毫针,正是紫蜂炎针。易天一正要将紫蜂炎针射向王宝兴,倏然,九道气劲同时击中易天一九处要穴。易天一只觉全身剧痛无比,却又难动分毫,其手心的紫蜂炎针尽数掉落在地。

    王宝兴道:“最后一个问题,令尊何在?”

    易天一道:“此点我确实不知。”

    一缕寒芒闪过,易天一人头落地。

    王宝兴还剑入鞘,缓缓道:“出来吧。”

    一道人影落在王宝兴面前,正是“无肠公子”李寒。

    王宝兴见来者竟是李寒,也是一惊,道:“李兄,没想到是你。”

    李寒道:“我来寻易天一,没想到遇见你。”说完,便迈步来到易天一的尸体旁,仔细查看其伤口后,道:“隐锋诀与逆阳九针。你是生怕易乾不知是你所为吧?”

    王宝兴道:“易乾知道后,便不会放过我,必然会来寻我复仇,我正好可以趁机将其除掉。”

    李寒道:“若是如此,我早已将易天一杀死,又怎会追寻至此?”

    王宝兴道:“此言何意?”

    李寒道:“一个出卖华夏都丝毫不眨眼的家伙,又怎会将自己的儿子放在眼里?再说了,有血缘关系的人比陌生人更容易自相残杀,说不定某天易乾为了某给目的便会将易乾给杀了。”

    王宝兴道:“看来是我下手早了,早知如此应该先逼问出易乾下落。”

    李寒道:“以易乾的心性,察觉到易天一遭遇不测,定会立即转移,因此逼问下落也是无用。不过不必着急,我会继续暗中寻找易乾,有其下落,我会告诉你。”

    王宝兴道:“那就有劳李兄了。”

    李寒道:“小事一桩,无需介怀。”

第五百四十章 少年英才

    赵谦与诸葛清岚二人行至一处密林,忽听远处传来兵刃相击之声,二人纵身疾行,见一群蒙面人正围攻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年,少年手持长剑,剑光霍霍,攻防兼备,进退有序,虽处下风,但丝毫不乱。

    赵谦仔细观察少年,见其剑行如月,遵霓雾之掩荡,道:“此少年的剑法与刘劭却月刀法极为相似,似出一脉。而这些蒙面人的剑阵,似是陈郡谢氏的三春九秋阵,陈郡谢氏雅道相传,怎会如此卑鄙,围攻一名少年?”

    诸葛清岚道:“我去助其一臂之力。”说完,便纵身掠入战圈,与蒙面人展开恶战。

    诸葛清岚加入激战,形势瞬间发生变化,三春九秋阵渐露破绽,败象渐呈。

    赵谦在一旁观看,暗道:“这三春九秋阵有形无实,他们不是潜龙阁。”思毕,跃入战圈,与诸葛清岚使出乾坤双元阵,三春九秋阵立破。

    不远处的一棵高树后面,刘琬荷按着剑柄的手渐渐松开,暗道:“没想到他们二人竟然出现,看来今日除不掉刘骏了。”缓缓吐气,鸟鸣之声响起,蒙面人听见后纷纷纵身离开,刘琬荷也随之离开。

    赵谦见蒙面人听见鸟叫声之后便迅速撤离,顿觉有异,施展洞垣之术向鸟鸣声传来之处看去,见到刘琬荷纵身离开,已猜出其中端倪。

    那名少年还剑入鞘,对赵谦与诸葛清岚道:“多谢二位相救。”

    赵谦道:“举手之劳,不必介怀。”

    马蹄声响起,一人纵马而至,驰至少年面前。只见那人四十岁左右,面目刚毅,神色平淡,虽一袭粗衫,但难掩飘逸之姿。

    那人见四周数具尸体,已猜出一二,忙翻身下马,对少年道:“末将来迟,殿下可无碍?”

    少年道:“无碍,幸有这二位相救。”

    那人走到赵谦面前,道:“在下吴兴沈氏沈演之,多谢二位仗义相助。”

    赵谦道:“沈将军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

    沈演之道:“二位可曾知袭击者身份?”

    赵谦道:“蒙面人之首,乃是刘琬荷,其是司马文思的手下。”

    沈演之道:“又是司马氏。”

    那名少年道:“袭击之人皆是蒙面,我观他们身形步法,并未发现有女子,少侠怎么知道蒙面人之首乃是刘琬荷?”

    赵谦道:“我自有我的手段。”

    那名少年见赵谦并未多言,便不再多问,道:“原来如此。我还有他事,先告辞了。”说完便与沈演之一同离开。

    赵谦望着二人离去的身影,道:“这个少年,较之李承与龙旗阳,不遑多让。”

    诸葛清岚道:“从那名少年的衣衫、佩剑、骏马来看,应是皇室中人,刚才沈演之称呼其为‘殿下’,看来并非虚张声势。”

    赵谦道:“我曾听李兄说过,南朝皇室中,如此年纪,便有如此风采之人,仅有刘骏一人。此人年纪甚幼,但学富五车,雄决爱武,九岁便都督湘州军事,任征虏将军、湘州刺史,兼管石头城事务,十岁升迁为使持节,都督南豫豫司雍并五州军事,任南豫州刺史。当真是年轻有为。”

    诸葛清岚道:“石头城由两百年前的孙权建筑,为建康之屏障,一直为京师战略要地,刘骏此人年纪轻轻便担此重任,可见其必有过人之处。”

    二人正交谈间,诸葛清岚倏然柳眉微皱,手中竹笛横扫,旋即一转一收,一道人影被从不远处的密林中拽出,正是姚佩。

    原来,姚佩趁赵谦与诸葛清岚不注意,打算利用夺命蚕丝将二人绞杀,却不想其刚掷出夺命蚕丝,诸葛清岚便察觉,用竹笛卷住夺命蚕丝,运劲将姚佩拽出。

    姚佩吸收其兄弟姚敬的功力后,一身修为已在诸葛清岚之上,遑论男子在力量一道上本就强于女子,但姚佩不意诸葛清岚竟能察觉夺命蚕丝,诧异之下,直接被诸葛清岚从密林中拽出。

    经此一交手,诸葛清岚已察觉姚佩功力倍增,对赵谦道:“小心。”

    赵谦微微点头,不多言语,直接挥掌拍向姚佩。

    姚佩身形瞬动,避过赵谦杀招,速度之快,更在赵谦的云帆步之上。

    赵谦不及错愕,姚佩已掠至赵谦身后,手指一点,无迹指法使出,数道指力袭向赵谦。

    这数道指力虽说微不可查,但对于精擅无相指法的赵谦来说,并未特殊之处,只见赵谦脚尖微点,轻松避过来袭指力。

    诸葛清岚手上运劲,回抽竹笛。姚佩不愿与其拼力,手腕一抖,夺命蚕丝回收,袭向赵谦。

    诸葛清岚掷出竹笛,竹笛飞旋穿空,袭向姚佩。姚佩侧身抵挡,由于身斜力偏,袭向赵谦的夺命蚕丝失了准头。

    赵谦避过夺命蚕丝,接住竹笛,凛然刺出。

    姚佩手腕连抖,夺命蚕丝旋转如圈,缠向竹笛。

    就在夺命蚕丝即将缠住竹笛之际,赵谦催动真气,手腕一转,竹笛遄疾旋转,射向姚佩。缠向竹笛的夺命蚕丝被竹笛四周微不可查的涡流气劲扰动,仿佛触到滑腻之物,直接顺势滑开。

    姚佩见状,暗道:“怎么回事,这气劲涡流怎么连细不可查的蚕丝都能防住,难道这便是绕指柔?”

    姚佩所猜不假,赵谦所使正是绕指柔。绕指柔是以旋增势的武学,劲力外兑内巽,甚淖而滒,甚纤而微,出招之际,以微不可察的内劲遄疾扶摇,以旋增势,以速增能,约而能张,幽而能明,弱而能强,柔而能刚,若玄云之素朝,阴阳交争,降扶风,杂冻雨,扶摇而登之,威动天地,劲震海内。

    在绕指柔气劲的加持下,竹笛突破夺命蚕丝组成的丝网,贯穿姚佩胸膛。竹笛被气劲裹覆,没有沾到丝毫血迹。

    诸葛清岚玉手一招,竹笛盘旋而飞,落入诸葛清岚手中。

    姚佩身受重伤,强撑运气,大手一甩,无数暗器向赵谦与诸葛清岚袭去。

    二人侧身避开,再看姚佩,已消失不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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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玄欲毁华夏道统,鬼方欲毁华夏风骨,道家隐宗,以手撑青旻,以身立屏障,从容蹈义,在不为人知的红尘深处,在横亘千年的风云暗流,书写了无数传奇。春秋时期,老子与周朝典籍莫名消失,三国时期,五石散朝野盛行,两晋时期,奇门遁甲公之于众,南北朝时期,娘化之风甚嚣尘上,媚外之风无端而起,这一起背后,究竟是谁在搅动风云?南北朝第一谋士崔浩身处涡流中心,又将如何搅动风云?面对无法一统的中原,无数热血儿女,持秦汉遗风,续华夏道统,以尸填壑,以骨铺路,谱写了一曲乱世悲歌。青衫无墨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青衫无墨,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青衫无墨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