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8
“我知道的，你就不用多担心了。”苏雅笑了笑，“l&x过来交接的，是李哲还是夏琦？”
苏雅突然想起那天做明迦的采访，就刚好在明氏集团碰到了李哲，看来，那一次并非偶然碰到，只是如果她要同l&x那边交接，还希望不要是李哲的好。
“我估计是李哲。”苏叶舟想了想，“夏琦毕竟只是一个助理，这么多年跟在李哲身边，虽然可以代表李哲了，但是，毕竟还是一个下手，同明氏集团合作的话，让夏琦来谈，别人就会觉得，这是看不起明氏集团。所以，不是李哲，就是肖云，但我之前看了发布会，来交接的，都是李哲。”
苏雅默着没说话。
“虽然你和李哲，有那么一段过去，都觉得不高兴，不喜欢。可是苏雅，如果你真的决定在明氏集团这一边，你就必须放下你的姿态，毕竟，你的一举一动，都是要为了明氏集团。你不能有退堂鼓，现在多少人等着看明迦的笑话，也等着看你的笑话，你不能输，最起码，同l&x的合作，一定要达成。”苏叶舟拍了拍苏雅的肩膀，“明氏集团这边，我也会多注意着，你自己也多想想在下手，实在不行，还有我帮你。”
“我知道。”苏雅笑了笑，“既然都决定站在这里了，那我就准备忘掉过去的所有不愉快。”
苏雅说着，眼尖的看见了慕清伶。
慕清伶一身墨绿色的长裙，头发乌黑散在肩上，脸上带着莹莹的笑意。
“哥，也给我介绍介绍慕清伶吧。”苏雅带着笑，不动声色的转移着话题。
“认真给你介绍人还不要。”苏叶舟有些无奈，“这里有谁值得我亲自带着认认人？”
“我知道，我哥最好了，年纪轻轻的，成就特别大。”苏雅把酒杯放下了，“既然如此，不如给我好好介绍一下慕清伶。”
许是这边动静太大，慕清伶侧头看了一眼，随后又移开了目光，只是人已经携着程寂走过来了。
“苏总。”慕清伶同苏叶舟碰了碰杯，“许久不见了。”
苏叶舟唇盘也是带着一抹笑意，客套的说着：“许久不见。”
“苏女士，恭喜了。”程寂也朝苏雅笑道，他目光在慕清伶和苏叶舟身上飘了飘，说：“最近接了一部新戏，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指点指点。”
“我哪有什么指点的。”苏雅虽是如此说，却很快的接了下一句，“不过，要是你不嫌弃，我倒是挺好奇的。”
“边走边聊？”程寂问着。
“好呀。”苏雅爽快的答应了。
苏雅和程寂都默契的走开了，把慕清伶和苏叶舟留在了原地。
苏雅一直跟着程寂，直到一个无人的角落，苏雅才停了。
她看着程寂，有些疑惑。
“我想问个问题。”苏雅说。
“想问什么？”程寂放了酒杯，和苏雅一同坐着。
“你和柯子枭，认识吗？”虽然疑问，可是苏雅却说的十分肯定，虽然她不知道程寂是什么来历，可是，能和柯子枭扯上关系的，一定非富即贵。
而且那天，她好像记得，程寂叫柯子枭，是表哥？
“认识啊。”程寂爽快的承认了，“他是我的表哥，偶尔来中国住两天。怎么了？”
“那他，认识李哲吗？”苏雅又问。
“这个问题，你还不如亲自去问他。”程寂低低的笑了，脸上带着魅惑的表情，“他今天回来。”
“你怎么知道？”
“我都说了啊，柯子枭是我表哥。”程寂声音低了低，靠着苏雅，小声的说：“我还知道你们相亲了，不过，好像你对他不太满意。我是不介意你做我嫂子的。”
“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苏雅身子直了直，“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可是这世界上，第一个说不喜欢柯子枭的人。”程寂笑了笑，笑容越发神秘了，“你知道吗，从你进来到你和我走开，李哲的目光，就一直在你身上。”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苏雅反问，“我和李哲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苏雅突然觉得一阵莫名其妙。
柯子枭总是有意无意的提起李哲，程寂也是有意无意的提起李哲。
“有没有关系，你说了不算。”程寂低低笑着。“走吧，晚会快开始了，还是说，你想让我，也带你认识认识人？”
“那就不麻烦程寂大明星了。”苏雅起了身，那边，乐珊已经站在了最中间，她握着话筒，姿态优雅：“热烈欢迎莅临明氏集团苏雅女士就职晚会现场的各位嘉宾，各位朋友。”
所有人都默契的停止了手上的事物，联谊，纷纷看向了最中间。
“明氏集团是艺人公司，从创立至今，一共有7位艺术总监，每一位艺术总监，都把毕生的心血，奉献在了演艺圈的事业。如今，明氏集团再次迎来一位新的艺术总监，苏雅女士。”
乐珊顿了顿，继续道：
“相信在场的各位，对苏雅女士一定都不陌生，苏雅女士在四年前，创作了《若能寻一世安稳》，也担任着《若能寻一世安稳》的编剧，随后四年，她赴海外留学，如今学成归来，愿意出任明氏集团的艺术总监。”
“下面，有请苏雅女士，做就职演说。”乐珊关了话筒，开始鼓掌，随着她的话落下，四周也是一片热烈的掌声。
苏雅从容的走了上去，无数的灯光都落在了苏雅的头顶。
那一瞬间，仿佛她又回到了四年前。
苏雅接过了话筒，目光在一群人中间微微扫过。
她朱唇轻启，脸上是盈盈的笑意：“非常感谢大家能够来到我的就职晚会。”
“四年前，我也曾站在明氏集团。我很高兴，今天能够加入到他们，为每一个精品的电视剧，电影而奋斗。”
苏雅的声音抑扬顿挫，她本来就是经常主持晚会的人，气场好，声音有美丽，加上自信满满的气场，和她早就熟练的稿子。
在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便已然成了全场的中心。
“这才是我认识的苏雅。”肖云笑了笑，看着那个自信的，谈吐飞扬的女人，脸庞带着笑意。
“可惜了，当初她像l&x投简历，被你拒绝了。”肖云懒洋洋的说着，“要是当初跟着我多好，也不至于把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拱手让给了明氏集团。”
“她有她自己的舞台。”李哲道，“l&x不适合她。”
“适不适合也不是你说了算吧。”肖云道，“我只知道，她回国，第一个投简历的，是l&x，可是有些人啊，非要把人才往外面推。”
肖云不说还好，如今一说，李哲便又想起那天电梯里的谈话，他握了握拳，声音冰冷：“既然过去了，就别在提了。”
“我不提，你怎么你知道你心里还多在乎苏雅？”肖云嬉笑着。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李哲低头。
“受不了啊。”肖云摇头，说完，他目光落到慕清伶和苏叶舟身上，小声的问：“他们在一起了？”
其实肖云原本不会注意到这件事的，只是最近的一些晚会上，他总是莫名其妙的看见慕清伶和苏叶舟在一起。
两人虽然没有什么绯闻，可是肖云是清楚苏叶舟的，没有什么关系，定然不会那么亲近一个人。
“好像是吧。”李哲也看了过去，目光只停留了一秒，又转开了，“没出通知，怕是有什么顾及，你也别去猜什么了。”
“我又没准备猜什么。”肖云笑了笑。
台上，苏雅的讲话已经完了，她把话筒递给了明迦，就提着裙子下来了。
一下场，便是一大群附和的人佣了上来，又是祝福又是夸奖的。
苏雅一一笑着应了。
直到全都附和完了，才看见角落里的邱远浩。
她皱了皱眉，还看见了多久熟悉的面孔，比如，顾预。
她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顾预人已经走过来了。
“苏雅，恭喜了。”顾预端着一杯酒，敬着苏雅。不等苏雅说话，顾预已经先喝了下去。
“谢谢。”苏雅拿了一杯酒，也一口喝下。
“再来一杯？”顾预笑着。“以前还共事了那么久，喝一杯可以吧？”
“当然。”苏雅脸上的笑容没有减，继续喝着。
这几年，她的酒量早就练出来了，虽然之前认识人，同别人客套的时候也喝了不少的酒。不过，顾预这个小女生，苏雅还是喝的过的。
顾预一杯一杯的敬着，苏雅也一杯一杯的喝着。
只是越喝，脸上的笑容越明媚。
邱远浩看出了两女的不善，终于走了过来，说：“你们都别喝了。”
“邱师兄，哪里能不喝。”顾预挑衅的看着苏雅，“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堆烂摊子你在收拾，如今风风光光的成了艺术总监，还有这么大的就职晚会，你做为师兄，不应该敬她一杯？”
邱远浩抿唇没说话。
“既然这样。”苏雅拿了一杯酒，利落的喝完。“邱师兄，我对不起你，这一杯，我赔罪。”
或许是这一杯喝的太猛，苏雅明显的感觉到了肚子的疼痛。
和以前酗酒一样，整个人都仿佛掉在了冰窟里。
“苏姐爽快。”顾预脸上笑容甜美，“不如再来两杯，赔罪也要三杯，才说的过去。”
苏雅看着顾预脸上的笑意，头一阵恍惚。
虽是如此，她还是接过了顾预递过来的酒，一口喝下。
Chapter.229
小腹在火辣辣的燃烧着。
苏雅感觉自己额头都在冒着冷汗，可是，她还是强撑着笑意，说：“顾小姐，这样满意了？”
“这个赔罪倒是好。”顾预笑了笑，脸上确是一片冷漠。
“苏雅。”邱远浩皱眉，“我先送你回去吧。”
苏雅喝的太多了，邱远浩从苏雅进来就一直看着她，因为他害怕顾预要找苏雅的麻烦，不过，顾预没上去，他倒是看见了苏雅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
而且，苏叶舟和明迦，一个都没有出现。
他都能看见苏雅额头在冒冷汗，想到苏雅才到上海那虚弱的样子，邱远浩只觉得后背发凉。
“不用。”苏雅摇头，“我出去透会风。”
邱远浩到底还是q杂志的人，而且顾预也还在，苏雅不能同邱远浩太接近了。
“你这样真的没事吗？”邱远浩仍旧担心，苏雅脸色太惨白了，几乎下一刻，就会到下去。
“没事。”苏雅依旧摇头。
“师兄。苏姐都说了没事了，你这么关心干什么？”顾预笑着，她脸色红润，为了今天，她可是在家练了很久的酒量。
她知道，苏雅曾经酗酒，虽然酒量好，可一旦真的喝多了，那就是生不如死。
真希望明天苏雅直接进了医院，而不是风风光光的出现在明氏集团。
“我没事。”苏雅接话，“师兄和顾小姐去走走吧，我出去透会气。”
苏雅说完，人就朝着门那边走去，只是每走一步，便觉得肚子在撕心裂肺的痛，她甚至有些想吐。
苏雅强撑着，走的步子更快了一些。
那种熟悉的撕裂的感觉又回来了，很久之前，她就是这样，没日没夜的喝酒，喝多了被送到医院洗胃，身体好了，又去喝酒，抽烟。
她都不知道现在这个身体，还能撑的起她多放纵。
苏雅步子更快了，虽然肚子痛的不行，可她还是一直带着笑意。直到呼吸到了外面冰冷的空气，她才觉得，大脑稍微的恢复了一些供氧。
到处都还是灯光璀璨，苏雅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坐着，也不担心把礼服弄脏了，就在哪儿，看着天空。
她很久没有这样看过天空了。
上海的天，上海的月亮，离她好远好远。
没过多久，苏雅就感觉酒劲上来了，她不知道明氏集团是什么酒，只觉得后劲是一阵一阵的，她的肚子也开始翻山倒海的痛着。
苏雅艰难的起身，还没走两步，就看见暗处有一个影子，没等她看清楚是谁。一串脚步声就传了过来。
苏雅回头，是李哲。
李哲背着光，看不清脸色，只有挺拔的身材，立在那里，像是一堵墙。
苏雅突然转过身，猛的吐了起来。
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狠的喝过酒了，几乎都是在努力的克制自己不喝酒。
她本以为李哲会走开，因为那一天，李哲把话给她说的清清楚楚了，而且这几次，他几乎都是避而不见。只是没想到，等她直起身，一双手伸了过来。
递着纸巾。
李哲的面色并不好，他看着苏雅痛苦的样子，费尽了全身力气，才没有上前去抱住她，只能站在一个安全的角度，说：“明知道自己不能喝，为什么还喝那么多？”
苏雅接过纸巾擦了擦，说：“那你当初没有走，为什么不告诉我？”
或许是喝多了，苏雅心里也没有顾及，“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李哲抿唇，没有说话。
“你知道，当初只要你说一句不走，我就不会这样，可为什么你不说，还是觉得，你想试试，我又多在乎你？”
“你都准备走了，我说的再多，有什么意义？”李哲握拳，他记得，在过年的那段时间，苏雅都已经准备出国了，如此想着，他的声音逐渐冷静了下来，“反正留不住，你也说了，你等不起，我也等不起。”
“我以为我们之间不是这样的。”苏雅说。
“我不知道你说的那样，是什么样。”
“那就这样吧。”苏雅冲着李哲笑，“像你那天说的，放下吧。”
苏雅猛地吸了一口气，朝外面走着，“以后就好好的谈工作，我不带私人感情，你也别带私人感情。”
苏雅没走两步就停了。
李哲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问：“你就那么想要帮明迦？”
“是。”苏雅重重的点头。
“我知道l&x和明氏集团有合作，既然早晚都会碰到，那还不如早点把话说清楚。李哲，以后就当做不认识，我尊重你说过的话，也请你尊重我。”
苏雅看着李哲的手。
“你说过。你讨厌明迦，为什么，还要站在他身边？”
“人都是会变得。”苏雅说，“我最开始不是去的l&x吗，拒绝我的人是你。而且，我只是在履行我四年前的承诺，我有什么不对？”
苏雅说完，只觉得脑子一阵阵的眩晕，肚子更加的痛了，她只有不断的握拳，强迫自己保留清醒的意识。
“我要回去了，放开。”苏雅声音冷漠。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李哲不容苏雅反驳，直接抓着苏雅朝他车走去。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看着苏雅这样回去，与其他担心，还不如他直接把苏雅送回去。
“我和你没关系了。”苏雅使劲挣着，可是她挣脱不开，“李哲，我才想着放下你，你不要在我每一次犹豫的时候，都让我再一次充满希望好吗？”
上一次，她准备要好好的生活，准备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一条采访。又让她开始充满了幻想，而后。他把她堵在楼梯间里，可悲可怜的说着：“我放下了。”
今天，她又准备要重新开始了，他又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
“你别折磨我了。”
苏雅说着，眼泪不知觉的滑落。
“这些。”李哲顿了顿。他看见了苏雅的眼泪，在他记忆里，苏雅是很少哭的，可是如今，她似乎变得，更加的脆弱了。
“我没想折磨你。”
“可是你就是在折磨我。”苏雅看着李哲，眼睛通红，“一次一次，给我希望，又让我绝望。”
李哲没说话了。
“我送你回去。”李哲拉着苏雅走。
“我不用！”苏雅拒绝。
“你喝多了。”李哲拖着苏雅走。
“我自己能回去。”苏雅感觉自己的手都被抓红了，手痛肚子痛，心也痛。
“我说了我送你回去。”李哲声音一下子低了下来。他拖着苏雅走，最后直接一把抱着苏雅朝他车去。
直到把苏雅扔到了车上，他才松开苏雅，粗鲁的系上了安全带。他坐上驾驶台，问：“你住哪？”
苏雅不说话，车门被李哲锁了，她下不去。
“苏雅。”李哲声音低了下来，“你要是想去我家，直接说就是，不需要这样。”
“你以为谁都想上你的床？”苏雅笑了。
“夏琦睡过吧，夏琦真漂亮，比我好多了。”苏雅看着李哲，看着李哲的表情一点点破碎，她问：“为什么你不和夏琦在一起？她跟你四年了，生米都可以煮成熟饭了。”
“我的私生活不用你牵挂。”李哲发动车，“最后问一次，你住哪，要不然，我就带你回去了。”
苏雅冷笑了两声，最终还是说了地址。
她能感觉车在动，只是头越来越发昏了。
李哲开车，在夜色里疾驰。
苏雅闭着眼，没多久就睡着了。
“苏雅。”李哲把车停了，在去推苏雅，苏雅已经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苏雅睡相很好，李哲一直都知道。只是现在，她脸上挂着没有消失的泪痕，李哲便觉得心一阵一阵的痛着。
李哲下了车，把苏雅抱出来。一边找着她的钥匙，然后上楼。
苏雅又轻了。
虽然很久没有抱过了，可是李哲还是能明显的感觉到，苏雅瘦了，瘦的让他心惊。
虽然肖云一直都说这四年苏雅过的并不好，可是，到现在，他仿佛才有感觉，苏雅过的多么不好。
李哲知道苏雅的习惯，几乎是毫不费力的就找对了门，他一边扶着苏雅，一边开门。
他一路摸索着，把房间里的灯全开了。
苏雅的房子很小，家具也很少，空荡荡的，冷清极了。
一点都不像曾经那个要买全套家具的苏雅。
房间很小，李哲几乎马上就找到了卧室。
李哲把苏雅扔到床上，又把空调给苏雅开了，把苏雅的鞋子脱了，给她盖好被子。
只是。
李哲瞥到旁边的电脑桌，上面是一包一包的烟，还有来不及清理的烟头，以及………
一桌子的药。
李哲拿了一瓶，看了说明书。
只感觉全身都像是静止了一样。
李哲突然想到那一次，慕清伶打电话说苏雅去了精神病院，等他赶到的时候，才知道，苏雅什么都忘了。
精神。
苏雅真的生病了吗？
她回国的那天，他在酒吧里看见的那个人，真的是她？
虚弱，惨白的脸色。
李哲记下了药的名字，在看向苏雅，苏雅已经翻了个身，沉沉的睡去了。
她额头还在冒着冷汗。
整个人睡的都不安稳。
李哲默了默。
李哲把烟头收了，垃圾全部提到了外面，把房间钥匙给苏雅留在了电脑桌上。
Chapter.330
苏雅是被渴醒的，一杯凉水下肚后，苏雅坐回了床边，看着熟悉的环境，她甚至都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
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苏雅终于把脑海里碎片化的记忆整合在了一起。
半秒钟之后，苏雅做起来，走倒在床上。
怎么又和李哲扯上了。
苏雅回忆着李哲的话，却只能记的一个大概，她头疼的不行，最终放弃了。
洗脸刷牙上班，有条不紊。
车停在了明氏集团的车库，苏雅按了电梯。
她身上带着工作牌，没过多久。连着进来了两三个人，纷纷道：“苏总监好。”
“你们好。”苏雅客套的回去。
一直到了她办公室，才卸掉脸上的笑容。
一直这样应付人，太累了。
艺术总监的办公室早就空出来了，苏雅进去的时候，也换上了她的喜好，处处精致小巧。
“苏总监。”乐珊敲了敲门。
“怎么了？”苏雅疑惑。
乐珊抱着一堆资料进来，说道：“这是之前的资料，然后这是明天早上开会的材料，还有，明总叫你空了，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好。”苏雅把文件接了过来，放在了桌上，“我今天晚上把明天的会议资料整理出来，到时候你看看，毕竟我是第一次做，没什么经验。”
“那我等下把会议要求和流程发到你邮箱。”
“好，还有，就是把人事部那边的资料帮我拷贝一份过来，我先熟悉一下设计部有那些人，还有旗下的艺人，身份信息那些，我全要一份。”
“这个还不急吧。”乐珊皱眉，现在要了解整个公司的组成人员太麻烦了，而且，这是一个不小的工作量。
“我要先看看，那些人可以留，那些人留不下来。”苏雅说。
“那好，我去拿资料，你也别太辛苦了。”乐珊知道明迦多看重苏雅，她也相信苏雅能够处理好，只是，苏雅才上班，还是不能操之过急。
她们心里都清楚。
现在易初就等着看她们的笑话，董事会的那群老古董，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态度的。
“我知道。”苏雅点头，“我助理可能过两天才会过来，要先麻烦你了。”
“苏总监客气了，明总已经吩咐了，我现在就是你的助理，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告诉我。”
“那也行。”苏雅点头。乐珊毕竟在公司了几年了，威望有，拿资料的速度也快，最主要的，她是明迦的心腹。
乐珊来当她的助理，最好不过了。
“还有，苏总监不忙了，记得去一趟明总办公室。”乐珊怕苏雅忘了，又提醒了一次。
“等我空了，我就过去。”说完，苏雅又问了一些，乐珊才离开。
过了几分钟，乐珊的邮件就过来了，怕是刚刚回到办公室，马上着手给她发资料。
苏雅先把开会的材料看了，然后才去接乐珊发她的邮件。
邮件的内容很详细，苏雅看了一些，而后开始准备处理之前的遗留问题。
原来的艺术总监是易初的人。做事圆滑，几乎让设计部成了一个空壳子，而且，和公司下面不小艺人都有着暧昧的关系。
苏雅看着电脑，一点点处理事情，开始还有些需要乐珊，到后面，苏雅自己看着都差不多能够处理了。
直到有人在外面敲门，苏雅才从电脑前抬头。
“请进。”
明迦推开门进来，见苏雅一脸疲惫，问：“怎么样？”
“还好吧。”苏雅笑了笑，语气和善：“专业出身，也了解过，没什么压力。对了，你之前让乐珊叫我去你办公室是干什么？”
苏雅瞥到桌上的备忘录，原本她是准备忙完了再去的，谁曾想，明迦自己过来了。
而且，这一看，苏雅才注意到电脑上面的时间，已经是12点了。
“没什么，就是和你说一些事情，明天早上要开会，一起说了。”明迦道。“出去吃饭吧，都下班了，你也不用在这里加班。”
“你先去吧，我在看会，等会点份外卖就好了。”苏雅拒绝，在公司里，她还是希望能和明迦保持正常的关系，免得别人误会。
虽然说她心里不在乎谁误会什么。
可到底还是一个全新的环境，她不想出风头。
“也不急这一时，事情是处理不完的。”明迦说。
“可是，多做一点就好了，明天也会少一点，你先去吃吧，不用管我。”苏雅又低下头，在桌上看文件。
她穿着职业化的衣服，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头发高高的扎着，几丝散乱的落在肩膀上。
她已经变了。
明迦突然想起第一次见苏雅，她脸上还是一片柔和的笑意，刚出大学，对什么都还是新奇的。
而现在，她沉默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
越来越像一个成功的商业女人。
这是他想要的么？
明迦出神了。
等苏雅在抬头，发现明迦还站着，终于，她放下了鼠标，说：“出去吃饭吧。”
她拒绝不了明迦。
“好。”明迦回神，问：“你想吃什么？”
“随便吃点就行了吧。”苏雅还惦记她的文件，没看完感觉明天开会，心里都没有底气。
她比明迦差的太多了，更比不过苏叶舟，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弄清楚明氏集团的状况。
无论她留下还是离开。
她应该帮助明迦，拿回一个全新的明氏集团。
“公司楼下来有个西餐厅，去哪儿吧。”明迦想了想。
他之前在公司，基本上每天中午都是在哪儿吃的，早就成了熟客，这边先打个电话，哪里过去了就差不多刚刚合适。
“都行。”苏雅起身，拿了小包，两个人一起出去。
午休时间，公司基本没什么人，苏雅心里也一直想着之前的文案，心不在焉的，直接快撞上了出去的玻璃门。
明迦，把苏雅拉了回来。
“走路就别想那些了。”明迦有些怒意。
为什么苏雅在他身边，总是会想其他的东西，他很不喜欢这个感觉，哪怕苏雅心里想的是明氏集团。
可是他不能说，他一开口，苏雅就会不高兴。
苏雅抿唇没有说话。
思绪到没有在跟在之前的文案上面，而是想到了苏叶舟说的。
现在谁都在盯着她，盼着她出丑，这样，丢的不仅是明迦的脸，还是苏氏集团的脸。
无论如何，明天是一场硬战，她必须要赢。
“我不是那个意思。”见苏雅没说话，明迦继续说：“苏雅，明氏集团再怎么样，都还有我，你不需要考虑那么多，有什么困难，挫折，我都在你前面，你不用那么辛苦。”
“我知道你的意思。”苏雅开口，“只是明迦，我今天在这个位置上，我就必须要做好，明氏集团是你的，你有责任，而你成为现在这个样子，我也有责任。”
苏雅最后两个字说完，整个人就愣住了。
“这才是你的心里话吗？”明迦有些落寞，他英俊的脸上，还能看见曾经的容颜，四年了，那些变化，别人都只以为，是许久不见，可是明迦知道。
那并不是。
他大面积烧伤，能维持住这张脸，已经是极致了。
他没有从前那么自信了，甚至，他开始小心翼翼，自卑。
“我不是那个意思。”苏雅咬唇，脸上沉默的神色终于破碎了。
“连你，也讨厌我了吗？”明迦勾唇，笑容苦涩。“我以为，你愿意来明氏集团，是真的想帮我，可是，你是为了可怜我，苏雅，我比不过李哲，可是为什么，你宁愿选择江怀瑾，你都不选我？”
中午的阳光撒在两个人的中间，明迦却觉得冰冷无比。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说江怀瑾这个名字了。
可是，他的心，却比过往每一次都痛。
撕心裂肺的那种难受，痛苦。
“你和他没有可比性。”苏雅表情冷了下来，她转身，“我不想吃了，你去吃吧，我回办公室了。”
“苏雅！”明迦两三步追上去，明迦握着苏雅的手臂，“能不能试着，接受我一次？我不会比别人差的。”
“明迦。”苏雅停了下来，她感觉到了，明迦握着她手臂，力气越来越大。“你知道的，我不值得，重新喜欢一个好女孩吧。”
“那么多年，我只喜欢了你一个。”爱到，连生命都可以不顾了。
明迦悲哀。
“那我告诉你，这么多年，我心里想的，只有李哲一个。”苏雅语气冰冷，“你放弃吧，就算我和李哲不能在一起，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明迦喃喃的开口，他慢慢松开手，直到手无力的垂在身侧，“为什么你总是要说李哲。他给你的，我全都能给你，为什么你还要对他念念不忘。”
因为。
苏雅抬头看着天，突然想起了那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想起了那个城堡，想起某个昏暗的夜晚。
他们曾是一路人。
苏雅没说话，头也不回的进了公司，直到坐在椅子上，才感觉手心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她已经好久没有想起才认识李哲的场景了，今天还是为数不多的一次，想到了很多东西。
苏雅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空洞的天空。
终于，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希瓦的电话。
“苏雅姐，怎么了？”
“那套房子，卖了吗？”苏雅声音有些沙哑。
“还没。”
“先别卖了，留着吧。”
“好的呢。”
苏雅挂掉电话。
Chapter.230
苏雅是被渴醒的，一杯凉水下肚后，苏雅坐回了床边，看着熟悉的环境，她甚至都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
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苏雅终于把脑海里碎片化的记忆整合在了一起。
半秒钟之后，苏雅做起来，走倒在床上。
怎么又和李哲扯上了。
苏雅回忆着李哲的话，却只能记的一个大概，她头疼的不行，最终放弃了。
洗脸刷牙上班，有条不紊。
车停在了明氏集团的车库，苏雅按了电梯。
她身上带着工作牌，没过多久。连着进来了两三个人，纷纷道：“苏总监好。”
“你们好。”苏雅客套的回去。
一直到了她办公室，才卸掉脸上的笑容。
一直这样应付人，太累了。
艺术总监的办公室早就空出来了，苏雅进去的时候，也换上了她的喜好，处处精致小巧。
“苏总监。”乐珊敲了敲门。
“怎么了？”苏雅疑惑。
乐珊抱着一堆资料进来，说道：“这是之前的资料，然后这是明天早上开会的材料，还有，明总叫你空了，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好。”苏雅把文件接了过来，放在了桌上，“我今天晚上把明天的会议资料整理出来，到时候你看看，毕竟我是第一次做，没什么经验。”
“那我等下把会议要求和流程发到你邮箱。”
“好，还有，就是把人事部那边的资料帮我拷贝一份过来，我先熟悉一下设计部有那些人，还有旗下的艺人，身份信息那些，我全要一份。”
“这个还不急吧。”乐珊皱眉，现在要了解整个公司的组成人员太麻烦了，而且，这是一个不小的工作量。
“我要先看看，那些人可以留，那些人留不下来。”苏雅说。
“那好，我去拿资料，你也别太辛苦了。”乐珊知道明迦多看重苏雅，她也相信苏雅能够处理好，只是，苏雅才上班，还是不能操之过急。
她们心里都清楚。
现在易初就等着看她们的笑话，董事会的那群老古董，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态度的。
“我知道。”苏雅点头，“我助理可能过两天才会过来，要先麻烦你了。”
“苏总监客气了，明总已经吩咐了，我现在就是你的助理，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告诉我。”
“那也行。”苏雅点头。乐珊毕竟在公司了几年了，威望有，拿资料的速度也快，最主要的，她是明迦的心腹。
乐珊来当她的助理，最好不过了。
“还有，苏总监不忙了，记得去一趟明总办公室。”乐珊怕苏雅忘了，又提醒了一次。
“等我空了，我就过去。”说完，苏雅又问了一些，乐珊才离开。
过了几分钟，乐珊的邮件就过来了，怕是刚刚回到办公室，马上着手给她发资料。
苏雅先把开会的材料看了，然后才去接乐珊发她的邮件。
邮件的内容很详细，苏雅看了一些，而后开始准备处理之前的遗留问题。
原来的艺术总监是易初的人。做事圆滑，几乎让设计部成了一个空壳子，而且，和公司下面不小艺人都有着暧昧的关系。
苏雅看着电脑，一点点处理事情，开始还有些需要乐珊，到后面，苏雅自己看着都差不多能够处理了。
直到有人在外面敲门，苏雅才从电脑前抬头。
“请进。”
明迦推开门进来，见苏雅一脸疲惫，问：“怎么样？”
“还好吧。”苏雅笑了笑，语气和善：“专业出身，也了解过，没什么压力。对了，你之前让乐珊叫我去你办公室是干什么？”
苏雅瞥到桌上的备忘录，原本她是准备忙完了再去的，谁曾想，明迦自己过来了。
而且，这一看，苏雅才注意到电脑上面的时间，已经是12点了。
“没什么，就是和你说一些事情，明天早上要开会，一起说了。”明迦道。“出去吃饭吧，都下班了，你也不用在这里加班。”
“你先去吧，我在看会，等会点份外卖就好了。”苏雅拒绝，在公司里，她还是希望能和明迦保持正常的关系，免得别人误会。
虽然说她心里不在乎谁误会什么。
可到底还是一个全新的环境，她不想出风头。
“也不急这一时，事情是处理不完的。”明迦说。
“可是，多做一点就好了，明天也会少一点，你先去吃吧，不用管我。”苏雅又低下头，在桌上看文件。
她穿着职业化的衣服，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头发高高的扎着，几丝散乱的落在肩膀上。
她已经变了。
明迦突然想起第一次见苏雅，她脸上还是一片柔和的笑意，刚出大学，对什么都还是新奇的。
而现在，她沉默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
越来越像一个成功的商业女人。
这是他想要的么？
明迦出神了。
等苏雅在抬头，发现明迦还站着，终于，她放下了鼠标，说：“出去吃饭吧。”
她拒绝不了明迦。
“好。”明迦回神，问：“你想吃什么？”
“随便吃点就行了吧。”苏雅还惦记她的文件，没看完感觉明天开会，心里都没有底气。
她比明迦差的太多了，更比不过苏叶舟，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弄清楚明氏集团的状况。
无论她留下还是离开。
她应该帮助明迦，拿回一个全新的明氏集团。
“公司楼下来有个西餐厅，去哪儿吧。”明迦想了想。
他之前在公司，基本上每天中午都是在哪儿吃的，早就成了熟客，这边先打个电话，哪里过去了就差不多刚刚合适。
“都行。”苏雅起身，拿了小包，两个人一起出去。
午休时间，公司基本没什么人，苏雅心里也一直想着之前的文案，心不在焉的，直接快撞上了出去的玻璃门。
明迦，把苏雅拉了回来。
“走路就别想那些了。”明迦有些怒意。
为什么苏雅在他身边，总是会想其他的东西，他很不喜欢这个感觉，哪怕苏雅心里想的是明氏集团。
可是他不能说，他一开口，苏雅就会不高兴。
苏雅抿唇没有说话。
思绪到没有在跟在之前的文案上面，而是想到了苏叶舟说的。
现在谁都在盯着她，盼着她出丑，这样，丢的不仅是明迦的脸，还是苏氏集团的脸。
无论如何，明天是一场硬战，她必须要赢。
“我不是那个意思。”见苏雅没说话，明迦继续说：“苏雅，明氏集团再怎么样，都还有我，你不需要考虑那么多，有什么困难，挫折，我都在你前面，你不用那么辛苦。”
“我知道你的意思。”苏雅开口，“只是明迦，我今天在这个位置上，我就必须要做好，明氏集团是你的，你有责任，而你成为现在这个样子，我也有责任。”
苏雅最后两个字说完，整个人就愣住了。
“这才是你的心里话吗？”明迦有些落寞，他英俊的脸上，还能看见曾经的容颜，四年了，那些变化，别人都只以为，是许久不见，可是明迦知道。
那并不是。
他大面积烧伤，能维持住这张脸，已经是极致了。
他没有从前那么自信了，甚至，他开始小心翼翼，自卑。
“我不是那个意思。”苏雅咬唇，脸上沉默的神色终于破碎了。
“连你，也讨厌我了吗？”明迦勾唇，笑容苦涩。“我以为，你愿意来明氏集团，是真的想帮我，可是，你是为了可怜我，苏雅，我比不过李哲，可是为什么，你宁愿选择江怀瑾，你都不选我？”
中午的阳光撒在两个人的中间，明迦却觉得冰冷无比。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说江怀瑾这个名字了。
可是，他的心，却比过往每一次都痛。
撕心裂肺的那种难受，痛苦。
“你和他没有可比性。”苏雅表情冷了下来，她转身，“我不想吃了，你去吃吧，我回办公室了。”
“苏雅！”明迦两三步追上去，明迦握着苏雅的手臂，“能不能试着，接受我一次？我不会比别人差的。”
“明迦。”苏雅停了下来，她感觉到了，明迦握着她手臂，力气越来越大。“你知道的，我不值得，重新喜欢一个好女孩吧。”
“那么多年，我只喜欢了你一个。”爱到，连生命都可以不顾了。
明迦悲哀。
“那我告诉你，这么多年，我心里想的，只有李哲一个。”苏雅语气冰冷，“你放弃吧，就算我和李哲不能在一起，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明迦喃喃的开口，他慢慢松开手，直到手无力的垂在身侧，“为什么你总是要说李哲。他给你的，我全都能给你，为什么你还要对他念念不忘。”
因为。
苏雅抬头看着天，突然想起了那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想起了那个城堡，想起某个昏暗的夜晚。
他们曾是一路人。
苏雅没说话，头也不回的进了公司，直到坐在椅子上，才感觉手心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她已经好久没有想起才认识李哲的场景了，今天还是为数不多的一次，想到了很多东西。
苏雅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空洞的天空。
终于，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希瓦的电话。
“苏雅姐，怎么了？”
“那套房子，卖了吗？”苏雅声音有些沙哑。
“还没。”
“先别卖了，留着吧。”
“好的呢。”
苏雅挂掉电话。
Chapter.231
早上下起了雨，苏雅开车的时候，在路上堵了很久，到明氏集团的时候，雨才稍微的小了一些。
乐珊早就在公司外面等着了。
接到苏雅，两个人直接去了会议室。
按着电梯，苏雅从手机屏幕里看了看自己，一切都很合适，没有因为那场大雨而有狼狈的感觉。
会议室在七楼，对于公司每周都会开一次的会议，公司上下没有任何人懈怠。
会场早就布置好了，矿泉水放在每一个人的面前，前面是巨大的投影仪。桌上还放着养眼的绿植。
乐珊把苏雅引到了她的位置上，随后，在苏雅旁边坐下。
几分钟不到的时间，原本空落落的会议室，瞬间坐满，苏雅抬头，就看见易初在她对面坐下来。
紧接着，是明迦和安利一起进来。
“看来都没有迟到。”明迦目光在苏雅身上走了一圈，最后回到了会议桌上面。
“明总说笑了，明总都没有迟到，我们怎么敢迟到呢？这不，今天还多了一个人。足以见得明总的魅力，哪像我们这群老骨头，不中用了。”易初哈哈的笑着。
明迦脸上笑着，手却握成了拳头。
这个易初，心思还不是一般的沉，表面上是恭维他，实际上是要离间他和那些老成员的心。
本来明迦同董事会的那群人关系就不行，以董事长的身份强行压下去了，偏偏这易初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易总客气了，我们是小辈，总要以易总为标杆，易总都没有迟到，我们怎么敢呢？易总老当益壮，儿女承欢膝下，还能抽出时间来开会，苏雅自然要学着点。”苏雅笑着，语气更是云淡风轻。
若是以前，她从不削于说这么多明嘲暗讽的话，可是如今，她必须要把立场坚定。
她要站在明迦的身边。
“苏总监一张巧嘴，明总慧眼识珠，是明氏集团的好事。”易初笑着，不在接话了。
“好了。”明迦适时的打断讨论，他两个字落下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今天开会，按例总结各部门的情况，但是在这之前。我先剪短的介绍苏雅，苏总监。她你们应该知道的都不少，从此之后，她就是明氏集团的总监，谁要是不服，私下里议论，自己收拾东西，滚出明氏集团。”说完，明迦看着易初，问：“易总都说了我慧眼识珠，想必易总也觉得，苏雅能胜任这个位置吧。”
“那是自然。”易初哼了一声。
树威望还从他身上下手，明迦这手玩的阴险。
“那就先各部门，说说上一周的情况吧。”明迦压了压手，坐下了。
先是财务部，而后是人事部，苏雅一直都仔细的听着，做着记录，同时比对乐珊之前给她的材料。
每个部门说的，每个经理的基本上都没有问题。
直到最后一个经理坐下。
苏雅起身，让乐珊开了ppt。
“最后，设计部。”明迦开口。
苏雅不是设计部的人，但是，基本上也囊括了设计部的工作，所以说，设计部的事务，一般都是由艺术总监出面。
等明迦话落下，苏雅才走上去，她声音特意的抬高了一些，避免坐在后面的人听不见。
“我不自我介绍了，苏雅。”苏雅手里笔合拢了，说：“我是昨天进公司的，用了一天的时间来了解在坐的各位，也去看了公司的发展历程以及未来规划，同时准备来今天开会用的材料，由于时间关系，并没有通知到各个部门，因为，董事长办公室，同样也没有收到设计部的开会材料。”
苏雅顿了顿，继续说：“我之所以这样说，不是准备敷衍下去，而是希望大家，对我接下来所说的事，保持一个好奇心。”
“众所周知，四年前，明氏集团的《若能寻一世安稳》开拍，从那之后，明氏集团的发展是如日中天，随后，明总出国，如今股市行情不行。所以，我今天要说的重点，是如何走出当前的困境。”
“说吧，我们都好奇，苏总监就别掉我们的胃口了。”易初率先说话。
“当初明氏集团能因为这一部剧，快速发展，如今，我也希望，能依靠一部剧，走出困境，相信大家都知道，明氏集团最近同l&x有合作，只是大家都不知道具体合作什么，今天，我可以明白的告诉大家，明氏集团和l&x的合作，不仅是为了《若能寻一世安稳》电影的开拍，还有，须臾最新创作，从今天起，我会全面接手这个案子。以下，是设计部的规划，已经发到各个部门的邮箱了，如果有意见，现在可以说出来。”
“既然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们还有什么意见？”易初笑着，起身说：“我突然想起来了，最近头痛犯了，还没吃药，如今是年轻人的天下，我这把老骨头。也就不凑热闹了。”
说完，易初踏步出门。
紧跟着他，连着几个部门经理纷纷告退。
“苏雅。”明迦看着上面笑容淡淡的女子，没由来的觉得心疼，纵然她在讨厌他，讨厌明氏集团，可是，她还是把她最珍贵的东西，奉献了出来。
这份恩情，他如何去偿还？
“设计部总结结束。”苏雅合上电脑，坐回原位。她没去看明迦，也没去看任何人的脸色。
艺术总监这个位置，她一直都是众矢之的，明迦既然把这个位置给了她，那她也不能辜负了明迦，哪怕，是违背她自己的原则。
“苏姐，你要说这个，怎么没有提前和我说一下？”乐珊看着苏雅，终于明白苏雅昨天一天在忙什么了，原本会议内容她是什么都准备了的，就怕苏雅上位，什么都没有准备好，哪知道，她竟然悄悄的做了这么多。
“给你说了之后，你告诉明总么？”苏雅勾了勾唇。看向上面在最后做总结的明迦，突然笑了，说：“乐珊，你是明迦的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有些东西，你也不要过问的好。”
“我知道了。”乐珊低头。
会议匆匆结束，苏雅拿着电脑就直接回了办公室。她一路走着，脸上的表情没有变过一分，直到合上了办公室的门，无力的坐在椅子上，苏雅才松了一口气。
其实这一切，都是她突然想到的。
一个不成形的想法。
希望，能因此，让明氏走出困境吧。
Chapter.232
苏雅还没放下心，办公桌上，电话已经响了起来。
苏雅愣了一下，是内线电话？
可是，谁还会打内线电话？
苏雅没有想多久，赶在铃声停止的下一秒，接了电话。
“苏总监。”易初先开口，他声音沉稳，没了在会议室的嚣张气焰，反而带着笑意：“今天我看了你的方案，不愧是最好大学毕业的学生，简直是完美。”
苏雅唇角勾了勾，若是其他人夸奖，她还真的会相信，可是这易初开口，她是怎么也信不了的。
虽然和易初碰面少，接触也不多，但乐珊和明迦都提过这个人，董事会里老古董的老大，妄想把明氏据为己有。
她从今天早上易初称有事先走，会议室里空了一半就知道了。
“易总过誉了，易总才应该是我们年轻人的楷模，我才来公司，不过是想挣点表现，多做些事，至于方案有没有问题，这还需要易总把关呢。”苏雅皮笑肉不笑。
“方案没有任何问题。”易初顿了顿，“只是，和l&x的合同，怕是也要苏总监出面了，明总这边，也不能总出去谈是吧，如果苏总监没意见，我现在就和明总商量，如何？”
老狐狸。
苏雅抓着话筒，手里按着笔都要被捏碎了，即使如此，苏雅还是笑着说：“方案本来就是我的想法，自然应该我去谈合作。”
“那苏总监没意见，就这样吧，只是要麻烦苏总监陪酒了，毕竟生意都是靠喝出来的，若是苏总监不行，我部门还有几个女的，可以给你用用。”
“谢易总好意了，我手下还有事，先挂了。”苏雅说完，嘭的一声合上电话。
易初当真是个老狐狸，她和李哲在一起的事，谁不知谁不晓，后面两个人分手，一离开就是四年。
这几次，他们不是没有见过，基本上都是陌生人。
怕是易初算准了，她同李哲谈不到一块去，才会让她去。
毕竟李哲对明迦是有应必求，可对于她……
苏雅抬头，看着窗外，只觉得一阵悲凉。
这边，易初挂断了电话，马上拿出手机，打了另外一个电话。
“张导，你放心，明天苏雅就会去谈合作，这一次，你可要把握住机会。”
“我会好好筹划的，苏雅害了我三年，我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明迦的照片我也发给你了，别让我失望。”
“易总放心，我连苏氏集团，也会一起报复的。”
“那我就期待张导的大戏了。”
和l&x的合作，几乎马上就在推进，苏雅做完了策划方案，便直接让乐珊去l&x那边交谈，而具体的合约，晚上饭局在一一详谈。
苏雅合上电脑，装进了电脑包里，又补了一下妆，涂上淡淡的口红，才拿上文件出去。
“苏姐。”乐珊见苏雅出来，急忙跟在后面，趁着空隙说道：“明总说了，l&x这边的项目，他可以跟进，不需要你去谈。”
“我知道。”苏雅抬了抬下巴，语气平淡，她按了电梯，没等几秒，人就进去了。“等会我开车，结束我送你回去。”
“苏姐，明总的意思，是现在你可以回去了。”乐珊继续说着，话没说完，便看见苏雅已经按了负一楼。“这个项目一直都是明总在负责，而且，具体的合作，明总也清楚，没必要在乎董事会的想法。”
说到董事会，乐珊的语气也沉了沉。
几乎上午才开完会不久，易初的通知就过来了，苏总监算盘接手最新方案，同l&x的合作，从此也全部交给苏总监。
明面上是在捧苏雅，可实际，不过是想看苏雅出丑，且不说，一部戏，能不能明氏集团走出困境，只说苏雅一上来就是一个大方案，震慑是有，更多的是怀疑。
易初把一个看客的身份摆好了，若是合作成功，他可以鼓掌说，早就知道苏总监年轻有为，果不其然。若是合作失败，怕是苏雅也没脸在明氏集团呆下去了。
可偏偏。
苏雅同l&x的董事长李哲，关系复杂。
若是明迦，几乎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换了苏雅，成功的几率，怕是只有20%。
谁人不知，l&x总裁喜欢苏氏集团小姐苏雅，甚至为了苏雅放弃了进修，而苏雅同明氏集团董事长明迦双宿双飞，直接出国去了。
谁都猜李哲咽不下这口气。
当然，也有其他的小道消息，大概是：明氏集团原继承人明孜惜因为李哲死了，所以明迦故意报复李哲。
乐珊知道一些曲折，只是她知道的那么，怕是比谣传的，更加严重。
不是咽不下这口气，而是恨。
李哲恨苏雅。
而且，l&x那边，也有消息来说，和明氏集团的项目，可能会直接交给助理夏琦负责。
从这一点，乐珊都可以猜测。
李哲若非想帮明迦，是绝对不会来揽下这个重担，而今，苏雅又在明氏集团，怕是李哲心里那点想帮，也快被磨灭了。
“我早就猜到了。”苏雅语气淡淡，她双手交叉，合在袖子里，在就职晚会那晚，苏叶舟就清楚的告诉了她，和l&x的合作，不可避免，而且，可能她会全盘接手。
“我知道董事会的人都想看我的笑话，只是，他们低估了李哲，明迦和李哲的交情，不会因为我而改变。”苏雅抬头看着电梯的上方，只觉得眼睛有些难受，她努力的藏住脆弱，道：“而且，我和李哲，没有任何关系，哪怕见面了，也不会觉得尴尬。”
坦坦荡荡的，比一个朋友还坦诚。
“可是。”乐珊还没开口，就被苏雅打断。
“没有可是，走吧。”
电梯到了苏雅先一步出去，冷风一吹，她才感觉眼里的湿意少了一些。
“可是，明总他不希望你和李总接触。”乐珊大喊。
“我和李哲，没关系了，你转告明迦，除了工作，我什么都不会多说。”苏雅拉开车门，等乐珊上车。苏雅才插上钥匙，抬头就看见看见车前方立着的明迦。
他一身驼色的大衣，脚下一双黑色的靴子，头发梳的工工整整，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隔着一米的距离，看着苏雅。
“那为什么不能让我去。”
Chapter.233
“没有为什么。”苏雅语气一冷。
“我不需要你证明什么。”
“可是别人要。”苏雅打车灯，笔直的灯光晃着明迦，苏雅可以看见明迦脸上苍白的神色，乐珊从旁边上了车。
乐珊：“要不，明总也去吧。”
“不用了。”苏雅别开头，摇下了一些车窗，倒车。
直到把车并入车海，苏雅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她盯着前面还有45秒的红绿灯，开口道：“文件都在后排，等会你拿上。”
“知道了。”乐珊点了点头。
苏雅车开的很快，到笛安娜的时候，也不过才花了半小时。苏雅把车停到了车库，等乐珊拿了文件，才去找之前订好的包间。
或许是她们来的早，l&x的人一个都还不曾来，苏雅坐下，服务员上了两杯茶，关上门离开了。
“苏姐，或许来的人是l&x的夏琦，这一次合作，还是没有什么问题吧。”乐珊打破沉默。
“我知道。”苏雅握了握拳，只觉得手中冒着汗意。
苏雅话才落，包间门就被拉开，紧接着，李哲踏步而入，苏雅抬头，正好撞上李哲冰冷的视线。
苏雅突然想起那个晚上，她被李哲扶上车，送回家，想起他宽阔的胸膛和肩膀。
还有他身上，常年不散的烟味。
李哲顿了一秒，随后，他脸上的冷意收了收，人走了进来。
“苏雅？”
肖云看着苏雅，有些惊讶，“明氏过来谈合作的，不应该是明总么，怎么会是你？”
“苏总监。”夏琦进来，亦是看见了苏雅。
“董事会商议的结果，这一次的合作，全部由我接手。”苏雅解释道。
“那还真巧，从此之后，这个项目也是我跟进了，下次吃饭不如换到酒吧，好好喝一杯，比什么都管用。”肖云笑道。
苏雅看向李哲，李哲坐在椅子上，目光平静，没有任何的波澜。
终于，苏雅收回目光，淡淡笑道：“那祝我们日后合作愉快。”
“必须愉快。”
“既然这样，不如，先上菜吧，边吃边说如何？”乐珊问道。
“可以啊。”肖云道，“对于合同的事，既然我在处理，也没什么谈的了，明氏集团做好决定了，我这边签字就行了，是吧？”
肖云看向李哲，最后两个字“是吧”，他是问的李哲。
毕竟l&x明面上的董事长，还是李哲。
“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了。”李哲难得说了句话。
“那先上菜吧，夏助理，你能陪我去趟卫生间吗？”乐珊说完，看向夏琦。
夏琦听到了话，看了一眼李哲，肖云，苏雅三人，最终点头到：“好。”
等到乐珊和夏琦离开后，包间里的气氛在一次冷了下来。
肖云看了一眼苏雅，又看了一眼明迦，问道：“你们，没有什么要说的？什么误会，什么错过，有时间都解释呗，反正这里也没别人，我们说开了，以后谈工作什么，也不至于向今天这样尴尬吧。”
“谈工作我不会带私人感情。”李哲道。
私人感情，苏雅感觉自己心口一痛，像是被狠狠的插了一刀，虽然她早就知道，李哲不会带任何的私人感情来谈工作，可是苏雅还是希望，希望李哲带着那些感情，那样，至少说明，他还恨她。
可是现在。他目不斜视，没有感情，没有温度像是看一个陌生人，甚至，或许对陌生人，他的眼神，都会有变化。
苏雅握的拳头又紧接一些，她低了低声音，尽量让自己没有情绪的起伏：“既然是肖总在谈合同，我也没什么尴尬的。”
“肖总？”肖云站起身，看着苏雅，语气有些怒，脸上却是带着笑意：“苏雅，我从进这个包间，可没分过你我，叫什么苏总监，你这是要和我划清界限吗？”
“我也就是就事论事。”苏雅客气的回话。
“那你哥在这儿，你是不是还要礼貌的叫一声苏总？”
“也不是不可以。”苏雅沉吟。
“冲你这句话，等会自罚三杯，算是赔罪了。”肖云笑道的，坐了下来。
“你们，真的不准备解释一下？”肖云又问了一次。
“没什么好解释的。”苏雅偏了偏头。“要是没事的话，先把合同敲定了怎么样？”
“合同可别急。好不容易能坐在一起吃饭，那三杯酒我记得着，等饭吃完了，我就签。”
“你高兴就行。”
苏雅看着菜一份份上齐，直到最后一份菜放在桌上，苏雅才开口说：“麻烦上酒。”
李哲抬头看了一眼苏雅，话挤在了喉咙里，最终，他还是还说出口。
“不用多了，谢谢。”趁着服务员还没出去，肖云补了一句。
“你不喝？”苏雅问。
“我喝了，谁送你回去？”肖云笑。
“好。”
乐珊看着苏雅，她脸上笑容没落，只是冷了几分。就职晚会那晚，苏雅好像就是喝多了，第二天整个人都虚弱的不行。
乐珊抿了抿唇，道：“肖总，总监最近生病了，不如我替苏总监喝了怎么样？”
“你喝？”肖云看着乐珊，“你知道什么你就要喝？我记得你是明迦的助理吧，那不如你来说说，明迦这四年，到底在哪？在做什么？为什么明迦一回国，苏雅也回国了，我出国了几次，和苏雅也聚了不少，可为什么，我从来没有看到明迦？”
李哲握着茶杯的手突然紧了紧。
“这是明总的私人生活，我不知道。”
“那你喝什么喝？这酒，是苏雅欠的，四年前的酒和四年后的酒，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就可以走，或者你把明迦叫过来也行，他们三个人，总不能一直像这样吧，谁对不起谁，直说就是，都是成年人了，没必要做什么善意的谎言。”
“肖云。”苏雅突然出声，“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就别去问为什么了。”
“好，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去l&x？”
为什么去？
苏雅愣住了，她想到从l&x出来的那天，她坐在花台上抽烟，和肖云一起在酒吧喝酒。
灯光醉人，酒也醉人。
肖云问：“为什么出现在l&x？”
醉意上了心头，苏雅淡淡道：“我就是想回来看看，看看是不是真的，还喜欢他。”
Chapter.234
“苏总监现在都在明氏集团了，肖总这话，问的怕是不妥吧。”乐珊见苏雅久久没有说话，不由得替她解围。
“不妥么？”肖云笑了笑，“都是朋友有什么妥不妥的，李哲，你今天要是不说话，以后我可就追苏雅了，别说兄弟不讲情义。”
肖云此话一出，不仅李哲苏雅惊讶，连夏琦也惊讶了。
夏琦看向苏雅，苏雅脸上的表情已经没有了，只剩一张素净的脸蛋，一身职业装，让她看起来更加成熟稳重，和几个月前，在l&x总部前台看见的苏雅，判若两人。
没人回话，包括苏雅。
服务员敲门进来了，酒放在了桌上，一边礼貌的说：“肖总，酒送来了。”
“出去吧，等会记我账上。”肖云笑了笑。
“喝完了你就签合同？”苏雅看着那些酒。
“必须。”
“好。”苏雅没说其他话了，人起身，直接拿酒就喝，她喝的快，三两下一瓶喝完换下一瓶，直到三瓶全没了，她酒瓶磕在桌上，说：“签吧。”
“果然还是苏雅爽快。”肖云拿笔签了合同，道：“有什么条件随便加，资金人力都可以。”
“已经够了。”苏雅收了合同，l&x和明氏的合同，其实明氏一直在优势地位，下面的人也都清楚，l&x的董事长李哲，和明氏集团董事长明迦关系甚好，几乎是有求必应，而且l&x现在发展的如日中天，想要带起明氏集团，轻而易举。这一份合同，于明氏集团而言，是雪中送炭。
“乐珊，我们走了。”
“不留下来把饭吃了？”肖云指了指桌上的菜，“笛安娜的一顿饭可不便宜，就这么浪费了？”
苏雅握着门把手一顿，继而回头说：“肖总如果觉得可惜，可以打包带走，账我已经结了，就不奉陪了。”
“乐珊，走吧。”苏雅看了一眼乐珊。
“苏姐你等等，我送你回去。”乐珊急忙把合同接了过来，抓上包就要出去。
“还是我送苏总监回去吧，我开了车来。”夏琦道。“leisan你等会直接回去就行了，后面的合同，还有一些细节要处理。”
“谢谢夏小姐，乐珊送我进就行了。”苏雅说完，强撑着要出去，乐珊搭了一把手过来，才见苏雅额头全是冷汗。
“苏雅姐，你没事吧，你等下，我给明总打电话。”乐珊说完就欲从手包里拿手机，苏雅一把按住，人朝着外面走，步子虚浮，声音却是清楚的：“我自己能回去。”
“行了。”肖云一把抓过苏雅，笑嘻嘻到：“既然某人不送，还是我舍命陪君子吧，那个谁，你。”肖云指了指乐珊，“你把苏雅车开回公司，我送苏雅回去。”
“这样，不太好吧。”乐珊道。
明迦对苏雅对心思，乐珊是知道的，更何况，刚刚明迦还说了那些话，乐珊不放心把苏雅交给肖云。
而且，这件事若是被明迦知道，在知道以后和l&x的对接全部都是交给肖云，怕是明迦会直接去和易初闹事。
“哪有什么不好。”肖云笑着，抓着苏雅就往外走。“对了李哲，你自己打车回吧，和夏琦刚好顺路。”
夏琦。
苏雅手紧了紧，随后甩开肖云的手走出去，直到凉风扑到脸上，苏雅理了理乱了的头发，说：“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肖云插兜站在苏雅身侧。
“他有夏琦了。”
说完，苏雅沉默下来，她看着无边的夜色，笑道：“不是说送我回去呢，走吧，我房子租的很远，开车要很久。”
“你没醉？”肖云问。
“那点酒，喝不醉。”苏雅坐上副驾驶，“而且，你希望我醉了做什么？和李哲提复合么。”
“我希望你能说一句实话，当初为什么提前出国？明迦为什么给你在一起。”肖云问。
其实他还有很多想问的，想问江怀瑾，想问苏雅为什么回国，虽然有些问题，苏雅回答过，可是肖云心里清楚，那不是真正的答案。
果不其然，下一秒，苏雅垂下眼眸，道：“都过去了，何必在提呢？”
“那你就甘心错过吗？和李哲错过？”肖云不解，他甚至有些发怒，“我认识李哲几年了，我和他在一起，从一无所知，打拼到如今巨大的l&x，我知道他是什么脾气和秉性，我可以确定的告诉你，李哲唯一一个爱过的女人，一定是苏雅！”
l&x。
是李哲和肖云名字拼音首字母大写。
很多人曾经猜测，l&x这个名字，一个人李哲的李，一个是明孜惜的惜，不仅代表李哲和明孜惜之间的爱情，也表示对明孜惜的珍惜。
没人知道，那个x是肖云。
甚至在无数人眼里，肖云就是一个甩手掌柜，平时嘻嘻哈哈的不正经。谁也不知道，其实肖云和李哲一样努力。
肖云不是中国籍，却在中国打拼了很久。
最开始，他为了兄弟而后。
后面他为了自己而战。
“他又不是我的唯一，我想那么多干什么？分了就是分了，当初话都说了，决不回头。我不会回头，他同样不会。”苏雅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
“那你准备在明氏待多久？”肖云换了一个问题。
“待多久。”苏雅看着前面，灯光亮眼。她说：“待到明氏度过这次危机，我就离开了。”
“你果然和明迦有什么勾当。”肖云评价。
“我和明迦没有什么。”苏雅摇头，“是我欠明迦的，我应该还他。”
几个月前，苏雅无数次的在摇摆，要不要回国，要不要回到上海。
她不知道留在国外干什么，更不知道回国干什么。
可是最终，她还是回国了。
她答应和明迦一起回国，却没有同意要去明氏集团。
连现在，苏雅都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谁，她才去了明氏集团。
反正一切都已经那样了。
她避不开，那就一直面对，不在逃避，等明氏集团的危机过去了，她就换一个地方。
像四年前那样，重新开始。
谁也不记得，谁也不在去怀念，多好啊。
Chapter.235
“就在这里停了吧。”苏雅摇上车窗，“进去不好倒车，我自己能回去了。”
“这里？”肖云有些惊讶，他看着昏暗的街道，连路灯都没有一个，“苏雅，苏家还没破产吧，你住这里？”
“住这里怎么了？”苏雅看了一眼肖云，“瞧不起上班人啊，我都毕业这么久了，还用家里的钱？”
“家里？”肖云一阵笑。“苏雅，你自己说说你身价多少？光你卖给明氏集团的版权，就够买几栋别墅了。再说了，你住这里，每天上下班多麻烦？”
“我要像你啊，一栋别墅只住一个人，不觉得孤独么？”苏雅想到了肖云那个临江别墅。
“孤独，我不孤独啊，等找个女朋友，就不孤独了。”肖云拔了钥匙，“我送你回去吧，大晚上的，还没灯，不安全。”
“不用了。”苏雅拿了包，推开车门下去，她立在风中，理了理头发，说：“今天谢谢你了，我就不送你了。”
“你还真能把谢谢两个字说出口。”肖云跟着下车了，晃着手里的钥匙，吊儿郎当的说：“好歹我送你回来，不请我去坐坐？”
“肖总日理万机，我就不多留了。”苏雅笑了，她知道肖云是担心她，不过，这条路她走了几个月了，治安也没什么。根本就不需要担心什么。
“那行吧。”肖云怂了怂肩。“不过，我明天还是重新帮你找个房子吧，这一路太黑了，路灯都没有，监控肯定也没有，你现在可是明氏集团的艺术总监，可不能掉价吧，好歹也是一个公共人物。”
“哪里这么夸张了。”苏雅掩嘴笑着，“我又不是什么大明星，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你还是个漂亮的人呢，小心劫色。”肖云笑。
“再见了。”苏雅朝肖云挥了挥手，便慢慢往回走。
晚风徐徐，苏雅开着手电筒，一路照过黑暗的路，不久，她的光线，正稳稳的定格在一个人身上。
“苏雅。”张译狞笑的抬头，他立在黑暗处，若不是苏雅开着手电筒，几乎看不见哪里还立着一个人。
“你是谁？”苏雅疑惑，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张译的表情太过于恐怖。
“这么快就忘了我了么？”张译笑着，“苏雅，四年，我在监狱里呆了三年，我人生最好的时光，都断送了，苏雅，你告诉我，你不知道我是谁？”
张译冰冷的笑着，双眼充满的全是血丝，他一步步向前，苏雅一步步后退。
“你，你哥，李哲，明迦。合起手来把我送进监狱，本来我会因为那部电视剧红遍娱乐圈，程寂都被我捧红了，你们一个个的红了，火了，可是我，进了监狱，凭什么？！”张译发怒。
“你是张译？”苏雅想起来了，当初慕青伶和程寂的戏，导演就是张译，电视剧播出后，慕青伶直接拿下最佳女主角奖项，程寂也因此大火。
而后，程寂又接了不少的戏，通告，代言人，直到今天，程寂已经算是能和慕青伶齐名的人了。
程寂火了之后，就是张译没有原因的失踪，有过小记者扒出来张译因为吸毒，进了戒毒所，也有小记者报道说，张译因为杀人不得，进了监狱。
苏雅从来没有关注过，更不知道张译到底去了哪里。
现在看来，应该的确是进了监狱。
不怪苏雅认不出来，四年前，张译是新锐导演，浑身都是自信和贵气，他捧红了很多明星，连程寂的角色也是他争取的，虽然有过八卦传出来，说张译喜欢程寂，才那么捧他。
不过，不可置否，那时候的张译，的确是如日中天。
可是现在。
苏雅看着张译，胡子拉碴，身上穿着一件旧的毛线衣，整个人颓废极了，还有那满眼的血丝，更是让人胆战心惊。
“你终于想起我了。”张译笑着，像是张开了血盆大口，他低头，点了一根烟，“苏雅，我恨你，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是最好的导演，而不是人人唾弃的疯子。”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苏雅沉着的看着张译，只是一步步的后退，“到学校来打人的是你，不是我，如果那天，发生了什么，你可不是三年，而是三十年。”
“看来你是真的忘了。”张译转着手里的打火机，“需要我帮你在想一下吗？”
“你要干什么！”苏雅慌了，下一刻，她清楚的感觉，张译猛的扑了过来，恶臭，难闻，苏雅把手提包狠狠的扔了出去，立马往外面跑。
高跟鞋的鞋跟噼里啪啦的响着。
脚步声越来越混乱。
“肖云，肖云。”苏雅一边跑，一边打着肖云的电话。
张译紧追不舍，苏雅直接脱了高跟鞋，赤脚跑着，她甚至都不在乎脚下踩过的是什么。
“苏雅！”张译一个闪身，挡在苏雅面前，“四年前，就是你，害我进了监狱，你现在怎么还能活的这么风光？”
张译还欲说话，两道车灯笔直的打过来，肖云急匆匆的下车，抓着张译就是一顿打。
“别，别打了。”苏雅喘着气，急忙去拉肖云，“在打下去出人命了。”
“张译！”肖云抓着张译的领子，直接把张译提了起来，“你是不是这四年，反省的还不够？还敢把主意打到苏雅身上？”
“是啊，多谢你啊。”张译嘴唇滑下一串血，“要不是你们，你们一个个，利益之争，却让我成了替死鬼。”
“你什么意思？”肖云发怒，又是一拳揍在张译的脸上，“你自己心里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断送你前程的人是你自己，怪不得别人，更不关苏雅的事。”
苏雅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受害者。
“你还记得那个姓柯的人吗？”张译抬头，他说着话，嘴里冒出的血更多了，说完，他夸张的笑着，“肖云啊，肖总啊，无辜的是谁啊。”
“闭嘴！”肖云把张译推出去。
张译滚在地上，哈哈的乱笑着。
“柯。”苏雅看向肖云，问：“柯子枭？”
“跟我走吧，这里住着不安全。”肖云没回答，独自朝车走过去。
苏雅看了一眼张译，他还在笑着。
笑容诡异。
Chapter.236
笑容诡异。
苏雅跟着上车了，肖云没开车，他落下车窗，手搭在上面，有一嗒没一嗒的揉着额头。
“谢谢你。”苏雅说。
“客气什么。”肖云笑了一声，发动车，车平稳的在夜色中疾驰，肖云说：“先在我家住几天吧，反正房间多，也有阿姨打扫卫生。”
“不用了。”苏雅摇头，“我随便去家酒店就行了，明天还要去明氏集团，在明氏集团附近停就可以了。”
“酒店？”肖云语气有些夸张，“你的心还真是大，刚刚经历生死搏斗，这么快就缓过来了？我开始就觉得你住的地方太偏了，上班还不方便，不如趁这个机会，重新找个房子什么的，女孩子，也安全一点。”
“放心吧，治安好，不用担心什么。”苏雅道，语气平静。
“我能信你？”肖云冷哼，他认识苏雅几年了，这种事情，他知道的，也不止一次两次了，更何况，张译曾经本来风光无限，却被弄进了监狱，若他是张译，怕是也咽不下这口气。
肖云猜想，这只是张译报复的开始，虽然不知道后面还会干什么，但显然，张译不会轻易的放过苏雅。
“怎么不能信？”苏雅反问，车进了市区，霓虹灯的灯光撒在苏雅脸上，岁月静好。
“刚刚我……。”肖云想说话，话却突然顿在了喉咙里，他默了默。
“苏雅啊。”肖云打着方向盘，声音低了许多，他问：“你不怕吗？”
“怕有用吗？”苏雅自嘲的笑了，“怕解决不了问题，刚刚，有过一瞬间的慌乱，后面我就不怕了，横竖大不了就是死了。有的人。怕死，可是我不怕。”
“为什么？”
“活着，好像也没什么用。”苏雅看着自己的脚，才意识到刚刚赤脚跑，脚下被玻璃渣划了一道道的伤口，刚刚一直紧绷着，现在放松下来，只感觉是钻心的痛。
“你真的变了。”肖云评价，那一次，苏雅直接被送到医院，而这次，除了最开始的慌乱，她一直很平静，没有情绪的起伏，没有害怕也没有恐惧。
“变得强大了，不好啊。”苏雅无所谓的笑了笑，她侧头看着月色，还是认真的说了句：“刚刚，真的谢谢你赶回来了。”
“早就说请我去喝杯茶，也不会碰到这种事了。”肖云恢复了一贯的语气，嬉皮笑脸的说着。
苏雅尚且不放在心上，他也不应该耿耿于怀着。
“要是早知道会碰上他，我肯定叫你去喝杯茶，可是世上没有早知道。”
“后面知道也不迟。”肖云笑。
黑夜中，张译从地上爬起来，他呸的一声，吐掉了嘴里残留的血，拿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对方接的很快。
“拍到了吗？”张译问。
“拍到了，等会我打包，全部发给你，你知道该怎么办。”
“我知道。”张译狞笑，“这一次，我要让苏雅身败名裂，不仅如此，l&x，我也不会放过。”
张译挂了电话。
许久，他冒出一阵笑声，握着手机的手不断缩紧。
苏雅，走着瞧。
“说认真的，今晚去我家吧。”肖云又问了一次。
苏雅侧脸看着窗外，天空一片漆黑，车窗开了一个缝，风迎面吹来，她终究还是妥协了，说：“那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肖云笑。
苏雅同意去他那，肖云车速都提了不少，中间等红绿灯的时候，他还抽空打了一个电话。
车停进车库，肖云拔了钥匙下车，才去给苏雅开车门。
苏雅脸色惨白，肖云脸色动了动，笑意终究落下来了，他问：“要不还是先去医院？”
“没什么。”苏雅踮脚下车，索性地上没碎石子，只是磕到伤口有些疼，“我周末重新找房子了，等我找到了，我就不死皮赖脸在你家待着了。”
“跟我客气什么。”肖云笑了一声，“别找房子了，直接在我那住下吧，明天你把钥匙给我，我给你搬东西去。”
苏雅没说话。
“放心吧。”肖云拍了拍苏雅的肩膀，“我过两天要回英国，爸妈催着我结婚，回去顺他们的意相亲。而且，我看你在明氏也待不久，何必再去找房子。”
苏雅呵呵的笑了一声：“你倒真了解我。”
“那是必须的，不过苏雅我提醒你，别使劲跳槽了，你看看，在邱远浩那里没待几天，又去了明氏，在明氏又待不了多久，小心以后没公司要你。”
“我这学历，别人不都抢着抢着要么？”苏雅笑。
她到不是说假，她的学历，身份能力，哪一家公司都是争着抢着要的。只是，她觉得腻了。
“那离开明氏集团，有什么打算吗？”
“我才到明氏集团一周呢，你就这样想我跳槽？”苏雅避开了那个话题。
“说真的，想问问你的想法。”
“去苏氏集团吧。”苏雅淡笑，她出国这几年，苏叶舟时不时的来看她，她和苏家的关系，已经和解很多了。
甚至苏叶舟还明确的表示过，苏氏集团一直都欢迎苏雅，
“我表哥他现在不是在上海吗？北京的总部没人，我去了刚刚合适，就当成全了我表哥的爱情。”苏雅轻轻拢着手，看着电梯往上行，停在三楼。
电梯门开，里面还是和四年前一样的风格，恍然如梦，像是昨天。
“你有想法就行了。我刚刚提前给阿姨打了电话，你早点休息吧。”肖云没出电梯，他看了看苏雅的脚，默了会还是说：“你明天去医院看一下吧，明迦那边，我和他说。”
“那行。”苏雅点了点头，没拒绝，熟悉的走去浴室，才发现阿姨早就把换洗的睡衣拖鞋都给她备好了。
苏雅看了看已经合上的电梯门，忽然想到肖云饭局上说的：你今天不说话，那我以后可就追苏雅了，别怪兄弟不讲情义。
肖云。
苏雅愣愣的看着花洒，任水冲下来，脚底一片火辣辣的疼，可她像是没有感觉一样。
许久，苏雅关了花洒，合衣躺在床上，或许是喝了酒，后面又奔跑了一阵，体力不支，一上床，苏雅就沉沉的睡去了。
Chapter.237
早上，苏雅醒了一个大早，有些懵的坐起身，才瞥见床边工工整整放起来的一套裙子。
冬末，大衣裙子，倒是不冷。
苏雅起身，换了衣服，穿着柔软的拖鞋下楼，只有脚心一阵痛，她走路都有些歪来倒去。
“苏小姐。”苏雅才按了电梯，电梯门开，便看见里面端庄的妇人。
苏雅想了想，最终一个模糊的影子对了上来，她问：“林姨吗？”
“苏小姐记性真好，几年了，还记得我。”林姨笑了笑，“刚刚小云叫我上来叫你，既然苏小姐起来了，就一起下去吃饭吧。”
“好。”苏雅点了点头。
某些记忆又冲进来了，上一次来肖云的别墅，还是在国庆节的时候，当时也是林姨来接的她，虽然不亲近，却也彬彬有礼，让人佩服。
四年，林姨没有什么变化，脸上还是微笑，语气里还是客气。
苏雅走进电梯。林姨按了一楼。
电梯才到一楼，苏雅立马看见巨大的游泳池和吧台，这一幕，和四年前一模一样。
“苏小姐，请跟我来。”林姨微微侧身，在前面带路。
苏雅跟在后面，走进饭厅，看见的就是白色的装修风格，浪漫，典雅。肖云真坐在椅子上，无聊的看着手机。
听到身后的响声，他回头，眼神在苏雅身上转了一圈，说：“这衣服挺配你的。”
“谢谢了。”苏雅走过去坐下。
林姨拿了面包牛奶上来，直到放齐了，又说：“苏小姐若是喜欢中式的，厨房也有。”
“就这个，谢谢。”苏雅礼貌的笑了，“我在国外待了几年，这些已经习惯了。”
“害怕你吃不惯呢。”肖云笑了笑，“脚好些了吗？”
肖云想起苏雅刚刚走进来的时候，身子有些歪。
“有些疼，没什么大事。”苏雅笑了笑，“随便擦点药就行了。”
“等会林姨陪你去医院。”肖云没回苏雅的话，“我今天下班去把你的东西搬过来，在这里安心住下就行了。明迦哪里，我也给他打过电话了，或者，你不想林姨去，叫明迦也行。”
肖云一阵安排完，看了一眼时间，拿了丫鬟就走。
临出门，他又补充了一句：“前面有钥匙，车库里的车随便开，出门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苏雅无奈，“你走吧。”
“林姨，照顾好她。”
林姨点了点头，“小云，你走吧。”
等到肖云彻底走了，林姨才在苏雅的对面坐下，问：“苏小姐，早餐还合口味吗？”
“很好吃。”苏雅点了点头，顺便喝点了牛奶，“以后可能要麻烦林姨了。”
“没有什么麻烦的。”林姨笑了笑，语气温和，“小云这是第一次带女孩子回来，林姨知道，你对他而言，是不一样的，小云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心里比谁都重感情。当初一意孤行来到上海，虽然说是怕李哲走不下去，其实是想陪着李哲，同样的，也是他想证明自己。”
苏雅拿面包的手顿住了，她知道，林姨误会了什么。
可是，她那句：我和他只是朋友，还没说出口，便听到了林姨的下一句。
“苏家的女儿，值得小云喜欢。”林姨说完，看向苏雅，脸上笑还没落下，只看见苏雅呆愣，不由问道：“苏小姐？你怎么了？”
“林姨，你刚刚说苏家的女儿，是什么意思？”苏雅问。
“就是苏氏集团的继承人啊。”林姨眼里慈祥，话中温柔，“若是你，小云的父母，也应该不会反驳什么？”
“是故交吗？”苏雅有些没听懂林姨的意思。
在苏雅心里，肖云的身份，一直是一个迷，肖云住着最好的别墅，开着最好的车，读的是最好的大学，却甘心一步步的爬起来。
其实这个疑惑，苏雅很早就在想了，那一次，肖云作为优秀毕业学生演讲的时候，她就想问，只是当时她太过于悲痛，也没有去过多的关心那些事情。
“不算故交吧。苏小姐的父亲苏先生，曾经帮助过小云，你不知道吗？”林姨疑惑。
苏雅摇头。
“那这个说来就长了。现在都l&x不是李哲和小云一起创立的吗？其实，小云本该毕业之后就接手家族公司，可是，他想证明自己，于是决定和李哲一起创业，可是两个年轻人，没有资金，没有人脉，小云不肯低头，李哲也不愿低头，最后，还是你的父亲，不仅带来了资金，更重要的，是吸引了人脉。如今小云能走到这一步，还应该谢谢你的父亲。”
“我爸？”苏雅记得李哲和她提起过这件事。
“是的。”林姨点头。
“上一次见你，你还是李哲的女朋友，有些话，林姨也不好多说，如今你和小云在一起了，那上辈人的恩怨，也该被淹没了。”林姨说完，起身去了厨房。
上辈人。
苏雅咬掉最后一点面包，没有在问下去了。
这些事情，苏父从来都是晦涩的拒绝回答，有些事，四年前她不知道，四年后她同样不知道。
比如她为什么被隐藏身份。
比如苏父为什么放弃苏氏集团，去了黔城。
还有李程和李哲的纠缠，纠葛。
上辈人的恩怨。
苏雅突然笑了。
苏雅吃完，委婉的拒绝了林姨要去一起去医院的提议，拿了手提包，便去车库。
苏雅来过，跟着导航也很快就走出去了，她看着才冒新叶的银杏树，忽然想起四年前的天空。
辽远，干净，悠长。
苏雅叹气，不在去看，专心的开车。
上车前，她就给谷汇打过了电话，说她脚受伤了，去医院找她。
车停下的时候，苏雅就看见匆匆赶来的谷汇，她还是一身白大褂，头发散散的扎着，整个人疲惫不堪。
可是看到苏雅的车来了，她还是扬起了笑，高高兴兴的迎着苏雅。
自从上次饭局的不欢而散之后，谷汇很长时间没有联系过苏雅，苏雅也没有找过谷汇。
而今两个人再一次见面，都默契的忘记了那一天的不愉快，谁也没提，谁也不曾放在心上。
Chapter.238
苏雅下车的时候，还是拐一拐的，谷汇急忙过来扶着她，问：“你腿怎么弄伤了？”
“昨天晚上打翻了水杯，踩上了玻璃渣子。”苏雅忍着痛，其实痛到现在，她感觉脚心都没下感觉了，只是脚每次落地的时候，那股撕裂的感觉，还是能让她额头全冒冷汗。
“那应该不严重，等会去值班室处理一下就好了。”谷汇扶着苏雅，慢悠悠的往医院走着，一边走，一边说道：“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该让你来找我，我去找你就行了。”
“别说我了，你怎么了？那么疲惫？”苏雅问。
“最近考职称，每天刷题看书，还要上手术台，肯定累了。”谷汇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白大褂，“你看我脸上的黑眼圈，粉底都盖不住了，我刚下一个夜班，帮你处理伤口，就回去补觉。”
“那你还是先回去睡觉吧，我自己随便去挂号就行了。”见谷汇实在疲惫的紧，苏雅心中不忍，若是没她，估计现在谷汇早就回去睡觉了。
“那差这么点时间。”谷汇打了一个哈切，“给你弄一下，花不了多少时间。”
说着，谷汇已经带苏雅走到了电梯下面，四周全是来来往往的病人。
有老人，有孩子，有妻子，有丈夫。
还有抢救送来，直接躺在床上的，也有坐轮椅的，苏雅突兀的静了下来。
幸好，当初她没有选择医学，要不然，现在肯定后悔死了。
察觉到了苏雅脸色的变化，谷汇笑了笑，“医院就是这个样子，你没去急诊看，急诊比这里更严重，上一周，医院接了一个消防员，可怜啊，一场车祸，车掉进了河里，车主有艾滋病，送医院的时候却没说，后面那个消防员，感染了。”
谷汇淡淡笑了，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消防员的父母当时就懵了，那个车主只有一个母亲，她哭着说，我就这一个儿子，要是知道他有艾滋，谁还敢救。”
“我当时听了，觉得挺可怜的。”谷汇微微抬头，看着苏雅，“你说，那个消防员，他本来是为了救一个人，可是，他连自己也搭进去了。”
“是挺可怜的。”苏雅点了点头，思绪飘远了，她恍惚觉得谷汇知道了什么，可是，她说不上来。
张译的事情，只有她和肖云知道。
谷汇，应该不知道。
过了两秒，苏雅松了一口气，或许，谷汇只是单纯的讲一个故事，没有其他可以指代的。
“你觉得，车主可怜吗？”谷汇追问。“他说酒驾。”
“他不可怜，比他可怜的多了。”苏雅说。
“可那个消防员，还是救了他。”谷汇不在说话，安心等待着电梯。
终于，电梯到了，谷汇握着苏雅的手，到了电梯的最里面。
苏雅没说话，她看着上面的楼层，一层一层的亮着，灭着，最后挺在了11层。
谷汇先走了出去，在等待苏雅，而后，朝值班室走去。
苏雅坐在椅子上，褪了鞋袜，脚心全是血迹。
谷汇提了医药箱，又拿了镊子，把那些沾进去的东西捏了出来，然后在消毒，缠上纱布。
某一刻她抬头，看见苏雅紧紧咬着牙，额头直冒冷汗，她笑了，说：“叫你逞强，昨天晚上不来，幸好还不是夏天，不然，这伤口都该发炎了。”
“昨晚痛的不行，怎么到医院。”苏雅回。
“你今天还不是来了。”谷汇瞪了一眼苏雅，“叫你开车来，又不是走路来，你现在脚不能太用力，我去给你找个拐杖，你先拄着，好好回去休息几天。”
“我又不是残废了。”听到谷汇要找拐杖，苏雅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谁叫你伤在脚底了，你出去蹦两圈。我刚刚给你消毒都白费了。”谷汇瞪了一眼苏雅，“你在这里等我，我给你拿纱布和消毒液。”
苏雅笑了笑，没应话。
谷汇来去匆匆，不多时，已经拿塑料袋给她装好了，她扶着苏雅，说：“我把你送回车上，回去以后，记得你左脚，不能下地，等到晚上看看结疤了没，没结疤继续消毒，过几天应该就可以正常走路了。”
“知道了知道了，谷医生，医术精湛，保准我明天就可以又蹦又跳了。”苏雅笑着，还不忘夸谷汇一句。
听到苏雅这句话，谷汇心情才好了一些，两人朝电梯走去。
谷汇看着来去匆匆的人，问：“我今天早上看见微博了，你真准备把版权卖给明氏集团了？”
谷汇指的是苏雅的新书。
她现在还记得，五年前，苏雅怎么也不肯妥协，而今天，她毫不犹豫的同意。
四年啊，到底他们都变了。
苏雅变了，她曾经认识的那个女人不在了，同样的，她也变了。
她提起杨邵羽这个名字不会在心痛了，她现在努力，选择，成长，也不是再为了他了。
哪怕现在，杨邵羽的喜糖放在她面前，她也能云淡风轻的收下，说一句：新婚快乐。
可是，她到底还是没这个机会了。
杨邵羽走了，没人知道去了哪里。
而她，也快忘记那个人了，她已经有了更加喜欢的人。
只是。
谷汇看向苏雅，突然笑了。
“我现在是明氏集团的艺术总监，卖给自己不行吗？”苏雅问，“而且，我会全程跟着，不出一点纰漏。枫叶也会过来帮忙，而且，这是明氏集团恢复元气的机会，我不能放过。”
“唉，当初那个文艺女青年已经不在咯，现在浑身上下都是商业女强人的味道，佩服佩服。”谷汇毫不客气的夸赞。
“哪里是商业女强人了，等我脚好了，我准备开新书了。”苏雅说。
“怎么，明氏集团给你发工资不够你养家糊口啊，还要做兼职？”谷汇调笑到，不过，和苏雅写书来说，应该不算兼职，毕竟，苏雅写书的成绩在哪里，曾经登上作家富豪榜的人，应该换一句说：明氏集团的艺术总监，才应该是著名作家须臾的兼职。
“你可别笑我。”苏雅看穿了谷汇的心思，电梯叮的一声停下，苏雅正好转移话题：“走吧，电梯……。”
苏雅话没说完，下一刻，她看着电梯里的人，连手里的消毒水都拿不住，连着塑料口袋，一起摔在了地上。
Chapter.239
电梯里。
李哲正扶着一个孕妇，四人同时对视，李哲低了低头，把那孕妇护着，往里面站了一些。
人群攒动。无数人越过苏雅走了进去，可是苏雅感觉什么也看不清，听不见。
她只执着于那一个孕妇，和李哲小心翼翼的动作。
电梯门要合上了。
苏雅退后了一步，她在笑，脸上笑容飘着，然后看着李哲，直到，电梯门全部合上了。
“苏雅。”谷汇拍了拍苏雅的肩膀，安慰道：“或许是你想多了，他们可能，是亲戚关系。”
“李哲有什么亲戚？”苏雅反问，她定了定神，自言自语的说着，更像是在安慰自己：“我和李哲已经分了这么多年了，他和谁在一起，是他的事，与我无关。”
说完，苏雅吸了一口气，捡起了地上的口袋，又重复了一句：“与我无关。”
“陌陌。”谷汇目光关切。
“我没事，也没那么脆弱，生死都经历了，我什么都不怕。”苏雅笑了笑，“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等会也早点回去补觉吧。”
电梯又一次停了。
苏雅头也不回的走进去，她看着手机屏幕，亮起，熄灭，终于，她把李哲的电话，拉进了黑名单。
——
李哲才上车，夏琦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李哲手撑在车窗上，一边看着苏雅缓慢的下楼梯，一边接了电话。
“夏琦，有事吗？”
“我姐姐没事吧。”夏琦问。
“没什么事，该做的检查都做了。”
“谢谢李总。”夏琦真心道谢，完了，她又问：“下午两点有个会，是明氏集团那边带人过来，同时还有剧组的人，李总你可能要回来一趟。”
“这件事不是全部交给肖总负责了吗？下午的会，他也应该出席啊。”
“肖总刚刚请假了。”夏琦转了转笔，“说是去帮别人搬家，今天请了一天。”
李哲看着苏雅慢慢走回车上，也看见她那一脚的纱布，他想到什么，问：“明氏集团那边，是苏雅过来吗？”
“不是，听说苏总监也请假了，今天是乐珊助理带人来。”
“我知道了。”李哲揉了揉太阳穴，“我下午到公司，有什么事，你自己先看着办，把肖总准备的会议材料电子档发给我一份。我中午抽时间看。”
“好的。”夏琦应下，挂了电话。
苏雅的车停了一会儿，然后动了。
李哲急忙开车跟上，这路很熟悉，上一次，李哲把苏雅送回去，就是这条路。
李哲跟的很隐秘，直到苏雅的车停了好久，他才在苏雅车后面不远停下。
只是，看见那车的车牌号。
李哲握了握拳。
那是肖云的车。
不等他多想，苏雅已经下车了，李哲正欲推门出去，下一刻，楼道里，肖云拖着行李箱，走了出来。
苏雅迎上去，问：“你今天不上班吗？”
“我想上班就上班，谁管的了我。”肖云笑，他看着苏雅的脚，啧啧了一声：“谷汇那个大小姐，还真爱你，这里三层外三层，都快赶上熊猫的待遇的。”
“你还笑我？”苏雅有些怒，也是故意调节情绪，“你弄伤了试试？”
“好了好了。”肖云停止了玩笑，问：“你还上去吗？脚方便吗？”
“上去。”
有些东西，还是她自己收拾比较好。
“那我扶着你。”肖云说完，抓着苏雅的手就搁自己肩上，一边笑一边说：“对了，你把你那残废的脚抬高一些，嗯，蹦着走最好。”
“肖云！”苏雅吼了一声，虽然是吼，但是话里却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信不信我明天也让你变成残废。”
“怕是你现在这条腿，还打不到我。”肖云一阵狂笑。
说话的人已经走远了。
李哲没了力，坐在座椅上，好久之后，他才倒车，疾驰而去。
他呆不下去了，他无法忍受苏雅和别人开开心心的说着笑话，特别是，那个人，还是肖云。
他的好兄弟。
苏雅的家搬的很快，东西弄好之后，搬家公司直接来了，东西全部送到了肖云的别墅。
还是三楼的房间，林姨帮着苏雅一起收拾了东西，一切，又向是回到了那个小出租房。
苏雅空了下来。
空下来的时候，她就想起了李哲，想到他身边的那个孕妇，以及他小心翼翼的呵护。
“苏雅。”肖云在外面敲门，两三下后，他问：“我可以进来吗？”
“进。”苏雅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扬起了笑脸。
肖云推开门进来，看着收拾的整整齐齐，不由夸道：“这速度，真挺快的。”
苏雅笑了笑，没接话，问：“怎么了，你有事吗？”
“有啊。”肖云在沙发上坐下，“你等会空了下去，大门哪里录指纹，还有就是，林姨年纪大了，过几天，我就把她送回去，可能要大半年才会回来。”
苏雅点了点头，她知道，不仅是要把林姨送回去，更多的，是肖云要回去相亲。
相亲。
想到林姨昨天说的，苏雅就头疼，看来，林姨误会的不清，只是，她现在也没什么心情去解释什么了。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肖云一副受伤的样子。
“一路顺风吗？”苏雅笑，故意没有听懂肖云的意思。
“算了，和你也说不清。”肖云耸肩，“我和你说这个的原因，就是，你安心在这里住着，估计我回来的时间也少，然后，你要是能在半年内离开明氏集团去北京的话，就给我打个电话，我心里有个数。”
“半年怕是不现实。”苏雅语气憧憧，“最起码，我也要等到这剧结束，现在一切都还在筹备阶段，前期，后面，怕是还要两年。”
《若能寻一世安稳》那部戏，是明迦准备了很久的，只差最后一部，买下版权，演员，资金，服装，几乎什么都到位了，而且主要是在校园内，场地也不需要多做要求。
可是现在不是，什么都没有准备，只是买下了版权，还有很多的事，都需要去考虑。
而苏雅离开明氏集团，也必须是在这以后。
Chapter.240
“放心吧，明氏的易总，可不是一个简单角色，能让你在明氏集团呆一年，都怕是他老糊涂了。”肖云淡笑。
“我知道。”苏雅点头，她眸子里一片冷淡，“那部戏是一个香饽饽，易总不会让我钻了空子的，毕竟，我是站在明迦那一边的。”
“苏雅。”肖云两腿微微弓着分开，手拖着下巴，像是审问犯人一样看着苏雅，问：“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帮明迦吗？”
“你好像对这个问题很执着。”苏雅看着肖云，眼里波澜不惊，像一片干干净净的天空。
“不执着怎么可能。”肖云笑，换了个姿势。摊在沙发上，顺手抱过了一个抱枕，说：“以前你躲明迦，像是避瘟一样，为什么现在还要主动去帮他？”
肖云曾经想过一种可能，可后面他自己推翻了。
毕竟，李哲和明迦虽然表面不对付，但是，其实无论是需要帮助，对方都会竭尽全力的帮助，几年前，明迦一锤定音，直接和李哲谈合作，几年后，李哲也是如此，甚至不记代价。
而他，认识明迦也有几年了，那一个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又或者，是他没有看清眼前这个女人。
苏雅总是笑的，眼睛里干干净净，是北方辽阔的天空，嘴唇也总是微微抿着的，笑容像极了江南女子。
眼神冰冷，空洞，可是笑容却淡淡，噙着温暖，在苏雅身上，却一点也不违和。
仿佛她天生就是那样的女人。
“帮他吗？”苏雅笑了，如槐花一点点绽放开，眼里是笑意，嘴唇也是笑意，整张脸都是笑意。
肖云没说话，他猜不准苏雅的意思，但是有种直觉告诉他，苏雅可能会说什么。
果不其然，苏雅起身了，慢慢拖着步子走到窗子边，她立在一片白色的窗帘后，纱布轻轻飞起，背景是蓝蓝的天空。
肖云好久没有见过这么蓝的天空了。
苏雅推开窗子，略带寒意的风吹进来，吹散她的头发。
她开口道：“四年前，和李哲分手后，我病了一场，是明迦一直照顾我的，包括，陪我参加婚礼，我很虚弱，是他照顾我的。”
肖云看着苏雅，她背影挺直瘦弱，肩膀微微颤抖着，头发飞舞，美轮美奂。
“其实在那之前，我挺讨厌明迦的，自私，自以为是，甚至，逼我签了那份合同。其实，后面想想，那些也没什么，明迦不自私，他帮过我很多次，可能是方法不对吧，至于和明氏集团的合同，如果我当时，不那么在乎李哲，或许，我不会签的。”
苏雅顿了顿，语气有些惆怅：“明迦他只是做了他应该做的，守护他想守护的，就像我今天坐在艺术总监这个位置上一样，我第一个考虑的，不是情感，而是利益，这是一次生死抉择，输了，一败涂地。明迦输不起，我也输不起。”
苏雅说完了，她转身，脸上依旧是平淡的表情，眼睛里却多了一抹明亮的笑意，说：“这个故事听起来怎么样？”
“你讲的故事，能不好听吗？”肖云哈哈大笑的，眼里闪过一抹沉重，而后又掩盖了下去。
他两只手合在一起，大拇指不停的摩擦着，想问什么，话却堵在了喉咙里。
苏雅看见了，抱胸靠在窗边，嘴唇微动，问：“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
肖云抬头看着苏雅，他眼里一片挣扎，好几次，话出来了一个音节，他又没说了，只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磨磨蹭蹭的，都不像你的性格了。”苏雅勾唇，“说吧，能回答的，能告诉你的，我都不会隐瞒。”
“你……。”肖云终于抬头，听到苏雅的话，他眼中也是坚定了不少，问道：“如果现在让你选择，在李哲和明迦之间，你会选择哪一个？”
“哪一个，谁都不喜欢，谁都不选。”苏雅笑。
“晚上喝酒啊，刚刚我请了假，你过两天也要走了，给你送行。”苏雅说，她才说完，就想起电梯里的那一幕，只觉得胸口像被一块巨石压着，动弹不得。
她回了好久了，却从来没有想过，或许他早就结婚了，只是外人不知道而已。
上次居然还傻傻的去说，夏琦那个女人挺好的。
想到那天晚上的醉态，苏雅就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己两耳光。
李哲早就过去了，四年了，他看见她，看到苏雅这个名字，已经没有任何波澜了，他们的过去，成了一页白纸。
而她呢，苏雅把自己围在一个小圈子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一遍又一遍的否认着。
怯弱的不敢相信，也不敢前进一步。
万丈深渊，她怕，却没想过，她早就踏上了那条独木桥，唯一的出口，是离开他，离的越远越好！
苏雅想喝酒了，纯粹的醉一场，她不想浑浑噩噩的下去，却想真正糊涂一场。
她好久没有醉过，今天，倒是可是好好的喝一场。
“我可是千杯不醉，你要跟我喝？”肖云嘴唇微微勾起，或许是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的心情也颇为愉快。
他是喜欢苏雅，苏雅也是极少数，能嫁给他的人。
肖云甚至都知道，柯子枭和苏雅相过亲。比起家族里安排的一个不明身份的女人，他宁愿自己的结婚对象，是自己熟悉的人。
在这个熟悉的人里面，他喜欢的，只有苏雅。
才见苏雅的第一面，她眼里有着星星，肖云提前查过苏雅，也知道她身份背景，原本以为会是一个娇弱弱的大小姐，却不想她笑容纯洁，坦坦荡荡。
那时他就说：要是有一天，你们分了，我一定追苏雅。
那一句不是玩笑话。
包括前两日的饭局，他不是想让几个人尴尬，而是真的，想知道那个答案。
苏雅还喜欢李哲吗？
李哲还喜欢苏雅吗？
答案是喜欢。
但是，喜欢不一定就能在一起，李哲曾经和苏雅如此相爱，最终还是一别四年。
四年前的李哲，错过了苏雅。
四年后，他是不会放弃苏雅的！
Chapter.241
“怕你我就不是苏雅了，这几年，我的酒也不是白喝的。”苏雅说话的时候，意气飞扬，像是一刹那又回到了才毕业的那年。
肖云藏下眼底的笑，刚想说话，苏雅的手机却响了。
苏雅看了一眼，正准备慢慢走过去接电话，肖云已经把手机拿了，递给了苏雅。
屏幕上面，简单的两个字：明迦。
苏雅拿到手机，看着上面的字，眉头紧紧皱着，只觉得太阳穴都在突突的跳。
苏雅不想接这个电话。
看着苏雅皱眉，肖云双手插兜，说：“你接电话吧，我先出去。”
苏雅往肖云那边看，就见肖云准备出去，她顿时知道肖云想的是什么了。
她迟迟不接电话，是因为她不想接电话，但是肖云看来，可能就是，因为他在场，苏雅自己接电话不方便，所以才说出去。
思及此，苏雅道：“不用出去。我和他没有私事可以聊。”
知道苏雅在解释，肖云坦荡的一笑，又坐回了沙发上，道：“那我就听听明氏集团的公事。”
苏雅接了电话，在电话快挂断的前几秒。
电话刚接通，苏雅就已经换了一个语气，冰冰凉凉的，公式化的开口问：“明总，有事吗？”
明迦握着手机，突然感觉心凉了一寸，不过，他还是马上收拾好了心情，说：“昨天乐珊不是把你车开走了，我给你开回去了，我听肖云说，你身体不舒服，还好吗？”
把车开回来是假，明迦只是想看看苏雅。
昨晚接到肖云的电话，他当时还觉得可笑，苏雅请假，为何不同他说，而是让肖云打了电话。
直到今天早上，他特意买了咖啡，等苏雅来上班，打卡时间过了，十点过了，苏雅都没下来，明迦才意识到，苏雅可能是真的请假了。
他问了乐珊，谈合同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乐珊的反应很正常，只是说。合同敲定的很快，苏雅喝了几杯酒，肖云把人送回去了。
于是他等了一上午，开会都看着手机，害怕错过苏雅打来的电话，哪怕是短信，可是什么都没有，所以，他干脆在乐珊那里把钥匙拿了，把苏雅车开回去，看看苏雅的情况。
听到明迦的问候，苏雅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脚，那里还包裹的严实，她想动一跟脚趾头都没办法。
“没什么事，好的差不多了。”
“明天能上班吗？”明迦小心的问，“如果明天不行的话，可以在请一天假，反正和l&x的合同拿下了，剩下的事，乐珊可以处理好了。”
明天上班。
苏雅看着肖云，才想起刚刚说过的一起喝酒。
肖云能清清楚楚的听到明迦在说什么，不是他故意偷听。而是苏雅手机声音大，房间里又静，很轻松的就听见了。
“要上班就上班吧，反正你也可以来l&x谈合作。”肖云道。
听到肖云的声音，明迦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僵硬了，明晃晃的太阳在他身上，却只有一片寒冷，他甚至能感觉，血液都在凝固。
脸上也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他握着手机，指节微微泛白：“苏雅，你和肖云在一起吗？”
“嗯。”苏雅应了一声，刚刚肖云说话了，她也没必要藏着。
“我在你家楼下。”明迦顿了顿，觉得脚麻了，他走了几步，灰尘四起：“我以为你在家里。”
明迦的声音没有起伏，可是苏雅能听清他声音里心碎的声音。
孤独，无助，被抛弃。
“我在……。”苏雅咬了咬唇：“那个小区不安全，我搬到肖云家了。”
全世界仿佛都失去了声音。
明迦手里的电话落了，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像是心碎了一地，屏幕的一件炸开了花，手机关机了。
听着嘟嘟的忙音，苏雅挂了电话。
看出来苏雅的不忍，肖云不在意的笑了笑，说：“你可以不解释的。”
肖云指的，是苏雅说的后面那句：我搬到肖云家了。
“行得正坐的直，我不怕什么。”苏雅无所谓的笑了，“明迦早就该死心了，我感激他，却不能给他，他想要的。”
“那看来，还是我当了一把枪。”肖云嘴里如此说着，心里却没多大在意，“走吧，现在喝酒去，晚上回来睡一觉，明天上班。”
“现在喝？”苏雅看了看时间，才一点多。
“现在喝怎么了？”肖云反问，“只要想喝，没有什么时候不能喝，今天喝醉了，回来我找代驾。说了喝醉，可别耍赖。”
“喝就喝，看谁酒量好。”苏雅跟着一起笑。
肖云开车，直接去了一家酒吧，白天酒吧人少，只有几个打扫的服务员，肖云开了包间，叫人上酒。
一打打的酒送上来。
肖云开了一瓶，说：“记得那年在烟火喝酒吗？你还真的是女中豪杰，慕青伶喝酒厉害，你还能把她干到。”
“是啊。”苏雅接过肖云递过来的酒，一口灌下，喝了大半瓶，才说：“那是我第一次喝酒，其实早就喝不下了，但是我还是在想，我不能输，绝对不能输。”
“知道。”肖云碰了碰苏雅的瓶子，“后面你吐的那是一个难受，我还问你值得吗？你说值得。”
包间里灯光暗了，肖云脸上的笑却灿烂，“那时候的你，不服输，挺好的。”
肖云把酒开完了。
“明迦的那个酒吧，我去过两次。”苏雅说着，“第一次，是冒充他的女朋友，他替我喝了所有的酒，可带我离开的，却是苟智然。”
那一次在上海偶遇，仍是不告而别。
“致远集团的总裁？”肖云问，“喜欢你的人，都很优秀。”
“他们优秀，可是我不优秀。”苏雅苦涩的笑了，眼里隐隐带着泪光，“在苟智然和李程婚礼上的时候，其实我是有私心的。我在外面看见了那个女人，她说她有了苟智然的孩子，从那刻起，我就决定，要帮那个女人了。”
“为什么？”
“因为她是真的很爱苟智然，比我都还爱，哪怕怀了苟智然的孩子，哪怕可以让苟智然身败名裂，众叛亲离，可是，她还是选择了，在一个安静的角落，默默守护着苟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