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42
“你对他，也是这样吧。”肖云试探的问。
苏雅点头。
“我曾经很喜欢他，特别喜欢，可是，他有他的理想和追求，我有我的，我一直觉得，那可以统一，后面发现，根本统一不了。”苏雅笑了，眼泪终于从眼角滑落下来，“李程那时候是我好朋友，我不知道李程那时候，是李氏集团的继承人，也不知苟智然是致远集团的继承人。我只知道，他们在一起了，后面，我就离开了。”
“后悔吗？”
“不后悔。”苏雅摇头，她拼命喝着，像是要把这几年的心酸全部喝干净，忘掉，“没有李程，我和苟智然依然会分开，就是像没有我说出那件事，苟智然依然不会娶李程一样。”
“商业联姻，有时候，注定要牺牲爱情。”肖云语气也淡了下来。他又何尝不是联姻的一部分。
有些东西，他们身不由己，可是，依然要去遵守，因为，那是规矩。
没有选择和转圜的余地。
“是啊。”苏雅笑了，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了，只一个劲的喝着，终于，还是苏雅先缴械投降，到厕所一阵狂吐，漱口之后，她没停着，继续喝。
像要喝到死一样，直到整个人都麻木了，磕在了沙发上，还在拼命的喝着。
肖云低低笑了，喝干净了最后一瓶酒，抱着苏雅出去。
他没想醉，可是苏雅，是真的想醉。
什么时候，明迦对苏雅，影响也这么的大了。
肖云结了账，抱着苏雅回到车上，叫了代驾。
只是，车还没开出酒吧前面的那条街，电话就响了起来。
肖云看了一眼苏雅，声音低了一些，接了电话。
“肖总，你现在有空吗？”夏琦问。
肖云皱眉，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有空，什么事。”
“和明氏集团的合作，还有一个方案要你签字。肖总如果现在没事，来一趟公司吧，不然等会下班了，我也要回去了。”夏琦礼貌的说着。
“什么方案？”肖云一时间没有想起来，看着苏雅爱上的眼睁开了，他也不想继续问下去了，直接道：“李哲在公司吧，叫他签了就行，我的章在办公室，等会我让助理送过去。”
“嗯……。”夏琦顿了顿，“李总说了，这个方案，必须你亲自签字。”
“我现在要回去。”肖云压低了声音，“而且，我早就请了长假了，随后后天才离职，不过和明氏集团的合作，已经可以全部的交给你了吧，你签字也可以，反正李哲信的过。”
“肖总。”夏琦合上手里的方案，“两天后请假，今天的工作也应该完成，李总现在在我旁边，如果你实在没时间，我让李总接电话吧。”
夏琦说完，手机就给了李哲。
李哲黑着一张脸，眼里像是万年寒冰不曾融化一样，两个大佬在闹脾气，中间传话的，永远都是他。
而且，李哲和肖云，最近的气氛，越来越奇怪了。
像是突然反目成仇一样。
今天李哲一回公司，就是质问肖云去了哪里，甚至一份不需要肖云签字的文件都被找了出来，要肖云务必回公司。
“肖云。”李哲的声音低了几个度：“我知道你和苏雅在一起，可是这份合同，关系到以后的合作，你还是别马虎。”
听到李哲的声音和李哲的话，肖云突然笑了。
“你怎么知道我和他在一起？”
李哲抿唇，没有讲话。
肖云继续说：“你是我兄弟。”
“可是她是我曾经爱过的女人！”李哲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不止手，他的眼睛，像是要喷发熊熊的怒火，脸颊在狠狠的收缩着，李哲在竭力的忍住自己的怒火。
“如果你现在不回公司，那l&x和明氏集团的合作，从这一刻，终止！”
李哲挂了电话。
他握着手机，甚至想把手机撕成碎片。
“李总。”夏琦小心翼翼的看过去，问：“发生了什么？”
肖云脸颊不住的收缩着，放在车椅上的手也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终于，肖云开口道：“去l&x公司。”
“现在吗？”代驾司机回头问。
“嗯。”肖云点头。说着话都带着酒气。
十几分钟后，车停在了l&x的外面，肖云推开车门下车，道：“你等我几分钟，不用移位置，价钱双倍。”
说完，肖云大踏步的进l&x。
司机开了一侧的窗子，喃喃道：“这个人不会就是l&x公司的副总肖云吧。”
苏雅哼唧了一声，慢慢睁开眼。
l&x巨大的loga在她面前。
肖云一路压着火气，酒味一路飘过来，路过前台的时候，前台瑟瑟发抖的看了一眼肖云，道：“肖总，李总在办公室等你。”
肖云没应话，直接去按电梯。
电梯门打开，夏琦急忙走出来，手机还拿着文件，步子虽然急，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平淡：“肖总，合同我拿下来了，签了字就好了。”
肖云接过，粗粗的翻看着，都是小文件，甚至不需要他过目。
可是，李哲把他叫了回来。
他龙飞凤舞的签下自己的名字，问：“李哲在哪。”
“李总他已经离开了。”夏琦堵着电梯，“肖总不是有急事吗？合同签了，就可以走了。”
“怕是李哲叫我回来，不止是为了这个合同吧。”肖云勾唇笑着，他扯开领带，说：“夏琦，你让开，我要找李哲。”
“李总已经走了。”夏琦不动。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以夏琦心里有个想法，绝对不能让肖云上去，绝对。
“他走了，又何必把我叫回来。夏琦，当初提点你的人是我，l&x也不是他李哲一个人的，让开！”肖云压着怒火，眼眶两侧，青筋暴起，垂在身侧的手也在不经意间，握成了拳头。
“肖总，这里是公司，还是上班时间，如果肖总有什么私人恩怨要处理，可以等下班之后再说。”
夏琦仍然没有动，她手紧紧抓着文件夹，像是一堵墙。
“叮！”另外一侧，电梯门开了。
Chapter.243
肖云冷冷的看了一眼夏琦，夏琦也没想到，旁边的电梯会开，急忙想过去，已经晚了。
李哲办公室。
简单的灰色调，玻璃门，沙发，办公桌，俭朴大气。
“李哲！”肖云敲着门，说话的声音却比敲门声还要大，整个楼层的人都出来了，肖云扫了一眼，语气有些怒：“自己手上没事干，要我帮你们找事情做吗？”
肖云此话一出，围观的瞬间散去。
肖云平日在公司，永远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最与工作人员亲近，也从来没有对谁红过脸，今天还是第一次。
居然，还是对李哲！
一群人瞬间不淡定了，哪怕回到了办公室，也是竖起耳朵，想听到一些劲爆新闻，可是，除了肖云进了李哲办公室，便没了其他声音。
李哲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进。
肖云推开门进去，李哲正坐在沙发上，手里看着文档，头也不抬，说：“喝酒了。”
肖云酒喝的多，李哲一闻就能闻出来，所以，肖云也不想藏着什么，直接说：“对啊，苏雅明天上班，就只能下午来喝酒了，你和她分了请安了，还要管的那么宽吗？”
肖云嗤笑一声，没准备坐，说：“你有什么要说的，现在说吧，苏雅还在下面等着。”
听到苏雅两个字，李哲的脸色再也挂不住了，笔按在桌上重重一磕，他怒：“肖云！你现在和我说一句话，就要提苏雅一次吗？你是故意的，还是来我面前炫耀的。”
“是炫耀怎么样？”肖云反问，“李哲，你不珍惜的人，总会有人珍惜，你不保护，不安慰的人，我替你保护，安慰，你和她早就结束了，凭什么来限制我？”
李哲抬眸，看着肖云，说：“你喜欢她。”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不是问号，而是肯定。
“是。”肖云点头，承认的干干脆脆。
“你这次到利落。”李哲勾了勾唇，笑容讽刺。“上一次，苏雅来应聘的时候，我问你，你喜欢苏雅吗？你没回答我，看来今天，是要给我这个答案了。”
“答案不是一直在你心里吗？”肖云同样客气的一笑，“如果，你还要一丁点在乎苏雅，我是不会做什么的，可是你呢，你在否认，逃避，甚至我把话说开了，说明白了，你都没有表示。”
肖云看着李哲，李哲脸上依旧像是一滩死水：“她今天去了医院，早上你没来上班，是去关心夏琦的姐姐了吧。”
李哲想到在电梯口碰见的苏雅，看见她脸色苍白，掉了手里的药，最后礼貌的笑了，在一群人中，捡起药，退后一步。
他看见了她眼里支离破碎的喜欢，爱。
可是他没有站出去，没有解释。
“从她一回来，我就看见她心不在焉。李哲，除了你，没人能对她有这么大的影响，你不知道吗？她留学的大学，是我们曾经待过的地方！她去了你以前去过的每一个地方，四年，她浑浑噩噩的过了四年，可她依然想着你，她回国为了什么？为的是找你，她知道自己还喜欢你，可是你呢，一次次把她推开！如果有一天，我和苏雅在一起了，不是苏雅不爱你，而是，你亲手，把苏雅推给了我！”
“那你和她，还有意义吗？”李哲问，“你知道她不喜欢你，你还要和她在一起？肖云，你够了。”
“够了的人是你吧，你把她伤的千疮百孔，还希望她对你感恩戴德？苏雅不喜欢我又怎么样？起码我不会让她那么痛苦，难受！你比不了。”
“所以，那就是你的保护？”李哲看着肖云，走到电脑前面，说：“你看，这是你对她的保护！”
肖云走过去，电脑屏幕前，是一张张的图片，有的是肖云抱着苏雅，也有两个人一起下车，一起进别墅，无论拍摄的角度，还是内容，都暧昧无比。
肖云皱眉。那场景显然是昨天晚上，他送苏雅回家，碰到了张译，他把苏雅带走了。
“不止，还有呢。”李哲动了动鼠标，下一页，画面换了，是苏雅和柯子枭站在一起，同款的情侣毛衣，也是一起进了房间，一起吃饭，上车，喝东西。
“还有，继续看。”李哲继续滑着，下面有很多不同的人的合照，程寂，明迦，江怀瑾，甚至包括苟智然。
“什么意思？”肖云不解，更不知道是谁，故意拍下了这些暧昧的照片。
“你问我吗？”李哲笑了，“肖云，你难道现在变得这么傻了，五年前，慕青伶回国的事情，你忘了？这份文件，我还正在查是谁发的，一旦暴露了出去，毁的可不止是苏雅，还牵扯到了几个大公司。本来苏雅去了明氏集团就被人诟病，你很好，把l&x也牵扯进去了。苏雅马上就会变成一个四处勾引男人，靠男人上位的艺术总监！”
“你知道不是这样的。”肖云垂在身侧的手握紧。
“我知道怎么办？你对苏雅没想法吗？明迦对苏雅没想法吗？还是说程寂没有，柯子枭没有？！”
“我知道了。”肖云点头，他看着李哲，眼里只剩下了失望。“原来，我这么不值得你相信，是吗？”
“事实摆在眼前！”李哲指着电脑，“你要我怎么相信？”
那一幕，仿佛又在他眼中重现，两个人搀扶的声音，还有那一段暧昧的对话。
李哲甚至都不敢想，苏雅是不是已经，选择了肖云。
“我知道了。”肖云还是点头，他慢慢的走出去，关门那刻，他说：“我现在收拾东西，请长假了。”
末了，他补充道：“无论如何，你信还是不信，昨天晚上，张译准备伤害苏雅，如果不是我折了回去，估计张译已经得手了，张译为什么这么做，你心里清楚明白，我就不多说了。”
玻璃门合上了。
张译。
李哲猛的坐回椅子上，肖云不会骗他的，苏雅也的确是受伤了，脚包成了那个样子。
不等李哲多想，手机响起，是夏琦。
李哲平复了一下心情，接了。
“李总，苏总监在前台，吵着见你，要请去办公室吗？”
Chapter.244
苏雅。
李哲看着座椅，眉头一皱，烦躁的揉了两下太阳穴之后，他忽然看见电脑屏幕上面，那一抹刺眼的红色。
女的漂亮，男的帅气。
没错的话，应该是过年的那段时间。
太阳穴突突的在跳，李哲又想起上午看见的，他握着手机，终于开口说：“我下来。”
“好的。”夏琦挂了电话，把手中的文件收了收，走过去说：“苏总监，李总马上下来，先去那边坐一会儿吧。”
夏琦客客气气的指着。
苏雅抬头看了一眼，只感觉眼里的人在慢慢重叠，李哲在电梯里护着的那个人，和面前的这个人，融合，重叠，交叉在一起。
苏雅抓着手，慢悠悠的起身，谷汇包的纱布，早就被她取下了，换上了一双平底鞋，可走起路，还是钻心的在痛。
她气场没丢，跟着夏琦走了过去，在沙发上坐下。
“苏总监，你喝酒了？”夏琦问，一边问着，一边朝前台那边喊着：“姜茶。”
“李哲呢？”苏雅眼睛没有离开夏琦，问着。
“李总说他马上下来，苏总监耐心的等一下就行了。”夏琦脸上还是带着标准化的微笑。哪怕这个问题，她已经回到了不下三遍，仍然向是第一次回答这个问题一样，耐心的解释着。
“夏姐。”前台端了茶过来，又紧张兮兮的看了一眼苏雅。
经过上一次苏雅来l&x面试，这个离开消失了四年的女人，再一次回到了他们的世界，并且，听说那个女人，还当了明氏集团的艺术总监。她们心里，便更加好奇，想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夏琦看出了前台小姐想的，也不拆破，只是让人离开。
李哲和苏雅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她虽然不清楚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希望，今天，一切可以终止。
无论是苏雅，还是李哲。
“苏总监。”夏琦把茶杯递了过去，道：“喝点吧，醒醒酒，一会儿肖总也会下来了，醉了不好看。”
“我没喝多。”苏雅摇头，她冷冽的一笑，“这点酒，怎么会醉。”
夏琦掩唇笑着，说：“醉酒的人，永远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
“我真没醉。”苏雅摇头，她捧着茶杯，把姜茶喝的一干二净，“我只是想见见李哲。”
“见他做什么？”夏琦问。
“上次酒会，我夸过你。”苏雅看着夏琦笑，她笑容灿烂，带着泪意，喃喃的说：“我夸过你，我说你人漂亮，能力强，我说，李哲，应该和夏琦在一起。”
夏琦看着苏雅，突然顿害怕了苏雅接下来的话。
“苏总监，你喝多了，我还是送你回去吧。”夏琦说着，起身就欲扶着苏雅离开。
“我没醉！”苏雅甩开夏琦，“那一次我也没醉。”
苏雅说着，突然笑起来了，“李哲他没回答，我今天，终于知道答案了，夏琦，我们都好可怜。”
夏琦扶着身后的桌子，没有动了。
她很清楚，苏雅话里，是什么意思。
夏琦还想问什么，可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无助的扶着桌子。
多么讽刺。
她一直都知道的，可是却不敢承认，如今从苏雅嘴里说出来，像是一个大大的巴掌，扇醒了她做了四年的梦。
苏雅哭了，她没有出声，只是眼泪拼命的往下掉着，像断线的珍珠，脸也越发惨白了起来。
“苏总监。”夏琦安抚好自己的心情，轻轻拍着苏雅，只是，她抬着头，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眼里的眼泪，也快落下来了。
只是，还不等眼泪落下，身后就是李哲的声音。
“苏雅！”
那声音说不上温柔，反而有些怒火，李哲对苏雅，有情绪的起伏，会因为苏雅生气，冷漠，发火。
可对她，从来不会如此。
夏琦急忙拭去眼中的泪水，扬起笑容，说：“李总，苏总监喝多了，既然你来了，我就先走了。”
“你上去吧。”李哲脸侧了侧。
苏雅正趴在桌子上笑着，虽然笑着，可是眼泪依旧往下掉着。
等夏琦离开了，李哲扯开一包纸，把苏雅眼泪擦干净了，就坐在她对面等着。
直到苏雅不笑了，也不哭了，他说：“肖云要下来了，等会，你和他走吧。”
“李哲。”苏雅抬头，细细的看着李哲，她嘴里还全是酒气，就那样笔直的看着李哲，问：“今天那个女的是谁？”
李哲没说话。
“我一直以为，你喜欢夏琦。”苏雅自顾自说着，“直到我看见了那个女的，她和夏琦很像，是夏琦的姐姐吧，所以，你对夏琦那么照顾。”
苏雅笑了，两侧映出一个小小的梨涡。
李哲从来没有见苏雅笑的这么好看。
他有些动容，没有解释，是想看苏雅的反应，苏雅的反应很好，虽然是笑着，可更像是控诉。
她在认输，在服软。
可是四年前，她为什么，没有说一句留下来。
李哲紧紧的握拳。
“你要干什么？”
李哲冷着声音，话像是被拌碎了，从牙齿里蹦出来的一样。
“你拿走了我的药，还给我吧。”苏雅看着李哲。
“你是过来拿药的？”李哲冷笑，那种药，在那个医院买不到，并且，他根本就没有拿走苏雅的药。
她脚上还受着伤，今天也刚从医院出来。
“路过，想起了。”苏雅指了指外面的车，肖云的车。
李哲目光一寒，起身就欲走。
苏雅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李哲，她抬头，泪眼婆娑，问：“李哲，我想要一句实话，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放弃我的人是你，你问我讨厌你吗？”李哲回头，他笑着，却是盛满了苦涩，“苏雅，你在我心里扎根了那么久，我好不容易把你忘了，你为什么要回来，像四年前那样，消失的干干净净的不行吗？”
“那就是讨厌，对吧。”苏雅松开，她坐回椅子上，小声说：“当初学校发生过一起火灾，当时我看着你的采访视频，喝酒喝多了，那一件衣服，还不了你了，抱歉。”
Chapter.245
李哲没说话，他手垂在身侧握着，他不答话，任凭苏雅说着。
四周看过来的视线越来越多，李哲冷冷一眼看过去，才四散开，不在把目光聚集在这边，而是专注在自己手下，耳朵却是竖起来，不肯放过每一句话。
“上一次，你送我回去，我也谢谢你。”苏雅继续说，她说了很久，像是要把回来的这半年时间，一次性说完。
李哲冷着眼听着，末了，他笑了一声：“你现在不应该感谢肖云吗？他对你多好？保护你，陪着你，帮助你，你这些感谢的话，还是留给肖云吧。”
“你什么意思？”苏雅看着李哲，原本痛苦的神色在她眼里拆开，她红了眼，只觉得麻木的身体也清楚了起来，“你一定要在这里提起他？”
“那我和你说谁？说明迦说柯子枭吗？”李哲猛地转身，他盯着苏雅，不错过她眼中闪躲的每一个神色，“还是和你说说程寂，或者你那个谈了三年的男朋友江怀瑾，苏雅，我和你在一起不到一年，甚至只有半年，你把我拿起来和别人对比？我为什么要对比，你觉得我就一定要栽在你的手上，你才有成就感吗？”
“呵，是了。”苏雅一笑，原本还忧伤的神色立马消失，她像是在自己的主场，要找回自己的面子，“我绝望的时候你不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你一句要走四年，我没有等来为什么，而是新年一句爽快的分手，我为什么要在你身上找成就感？”
“李哲，从一开始，你就是带目的接近我的，我也是为了在你身上，得到我想要的，我们直接把这些话说清楚，说明白了不就行了？”苏雅缓缓起身，脚心的痛要被心里的痛给盖过了。
那些陈年旧事，终究，还是要被翻出来，让时间欣赏，让岁月磨灭，却是为了证明一句，我不是那么爱你。
“你也没有帮我我什么，明迦要我去上海的时候，你不在，我和我爸妈因为出国吵架，你也不在，你回家的时候，我被李程堵在门口，你也不在，我丢东西，住院，受伤，痛苦你都不在，你早就是我生命中间的一个路人了，我今天说了谢谢你，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了。”
李哲抿唇，没有讲话。
“我开始以为你很专一呢，哪怕不爱我，也是真心对明孜惜的，或者真心对夏琦的，看来是现在是我想多了，明孜惜死了那么多年了，你早该忘了，所以理所应当的忘记了明孜惜，去爱别的女人，可是李哲，我告诉你，你不该辜负夏琦，更不应该觉得，帮助了明迦，就对得起明孜惜了！”
苏雅话落，下一刻，她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一阵痛。
李哲扬起的手还在颤抖，不止手，他的身子也在强烈的抖动，话像是一字一句蹦出来的：“你没资格提明孜惜！”
“你也没资格提明迦！”终于，眼泪从眼眶里落下，苏雅咬着唇，“你曾经做过的事，都是我去弥补的，你功成名就，你成为人人羡慕的肖总，可是我呢？谁在乎过我？李哲，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你逼的！”
痛苦的记忆如潮水涌来，那些刺裸裸划在她心口上的，身体上的，心灵上的。
电梯到了，肖云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大厅里红着眼的两个人。
肖云手里抱着的箱子一扔，急忙追上去，看着苏雅脸上的掌印，他握着拳的手不住的颤抖。
“李哲，你过分了。”
“我过分？”李哲笑，看着自己的兄弟在面前护住另外一个女人，李哲才知道，背叛两个字，比拿刀捅自己一刀都难受。
“来l&x闹事的人是她，不是我，我过分吗？”李哲反问。
肖云没回答，一拳打了过去：“这个一拳，是替苏雅打的，李哲，有本事你来报复我！从今天起，我肖云，和l&x，没有任何关系！”
肖云拉过苏雅，直接往外走，他背影挺直，没有回过一次头。
到了车上，苏雅才微微的回神，他看着肖云，说：“你不该那么冲动的。”
特别是为了她，不值得。
“没什么。”肖云摇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节都微微泛红，他那一圈，没有手软，“早就想打李哲了，也不想在l&x呆了，刚刚好，借此离开l&x。”
苏雅低着头，没有说话。
“你别放在心上。”肖云拍了拍苏雅的肩膀，“反正我也要回去，做我自己该做的的时候，自己家族的公司，总不能给别人吧，刚刚好，回去就可以当总裁了，你应该替我高兴。”
“你不后悔吗？”苏雅看着肖云，她虽然不知道肖云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可是，l&x是李哲和肖云一手建立的，她知道，为了今天，他们付出了多少努力，而现在，肖云离开l&x。
像是把自己多年的心血，拱手让给别人。
“没事，要是觉得对不起我，周末陪我好好玩玩就行了，反正现在无业游民，我在留几天，也没什么，这边事情了了，我也可以回去了。”肖云说，“开回去吧。”
前面代驾道了声是，打住了八卦的心思，急忙开车。
“那等周末吧。”苏雅道。
“你同意了？”肖云有些不敢相信，在他的感觉里，苏雅应该拒绝才对，她像来孤寂惯了，看她之前的那个出租屋，肖云都觉得，若非是必须，苏雅应该都不会出门。
她想把自己和世界隔离起来。
却没想到，今天轻轻松松的就答应了他。
“你帮了我这么多，只是一件小事情，而且在周末，我也没理由拒绝。”
“那我回去看看那个景区好玩，周末去。”肖云看着苏雅，之前的愤怒一扫而光，满满的都是高兴，只是，看见那微微有些红肿的脸，他的眼神又沉了下来，难受的不行，那一巴掌，想必李哲也是用了大力的，不然不会在脸上留下印子。
而她，苏雅，就一直在哪里笔直的站着，眼泪落下来了，却一句话也不说，没有指责，没有难受，只有麻木。
“还痛吗？”肖云问。
Chapter.246
苏雅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明显的一阵痛感，可是，她只是微笑的摇头，说：“不痛了。”
“都红了。”肖云皱眉。
“我脸白，红了一点都很明显。”
肖云看过去，她的确是白，脸庞泛着莹莹的光，小巧的下巴，头发散在肩上，黑的发，白的脸，红的唇，看起来越发的妖艳美丽。
苏雅很漂亮，特别是她身上的那种病态美，和骨子里的书卷气以及江南柔情。
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苏雅的父亲，曾经是有名的公子哥，阔少爷，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而苏母，也是一个大美人，如果，苏雅也漂亮，只是，肖云接触的，都是上流社会的公子小姐，曾经到不曾觉得苏雅多漂亮，只是如今看了，越觉得苏雅好看。
慕青伶如果是惊艳型的，那苏雅一定就是耐看型的。
她值得好好的被疼爱。
见肖云没说话，苏雅伸出手，在肖云面前晃了晃。
肖云回过神，耳尖红了红，忙把话接了过去：“是挺白的。”
说完，他看着前面，急忙把眼里的慌乱散去，说：“你头发长了，要不要去剪一下？”
肖云说着，就想起四年前，他在国外大学看见的苏雅，短短的红发，耀眼的像颗红珍珠，在哪里都是焦点。
她明艳，美丽，动人，冷漠。
“可以啊。”苏雅抚了抚自己的短发，说：“晚上出来剪吧，刚好，我也想留短发了。”
断发断情，从此，和李哲在无关系，只是路人。
“好，晚上我陪你。”肖云说完，也不在说了，只是默默的看着前方，等车停了，才和苏雅一起回去。
苏雅酒早就醒了，肖云也醒了，只是两个人都有些狼狈，特别是苏雅，林姨见了两人，一阵担惊受怕。
苏雅换了一身衣裳，又把脚上重新消了毒，才得空看脸上，李哲那一巴掌，力气不小，直到现在都还是火辣辣的痛。
苏雅拿冷水冲了冲，又去冰箱拿了一点冰敷着，才感觉脸上好了一些。
l&x。
李哲一脸阴沉，他坐在办公椅上面，看着面前的文件和电脑，只觉得气血翻腾，随后，他一挥手，把桌上所有的文件，全部划到了地上，连带角落的绿植都没下避免伤害。
满地飞舞的a4纸和玻璃渣，办公室时不时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
夏琦走到办公室门前，回头冰冷的看了一眼众人，原本还准备来听听热闹的员工立马散开，假装什么都不曾发生，做回自己的位子上面。
夏琦没敲门，直接进去，手里提着医药箱。
听到开门的声音，李哲终于平稳下来，他坐在办公椅上，看着落地窗外面一望无际的天空。
背影和他一样孤寂。
“李总，先把伤口弄一下吧。”夏琦绕过一地的文件和被杂碎东西，把医药箱放在了办公桌上面，熟练的拿出消毒液棉签。
肖云用的力气大，李哲脸上被划了一道口子，差点破相。
李哲能忍着没有打回去，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若是两个人真的打了起来，怕是明天，l&x两个**oss为了一个女人动手打架的，就会成为头条新闻。
夏琦小心翼翼的把血擦去，又用消毒水消毒，最后贴上创口贴，整个过程，李哲哼都没有哼一声，他只是抬着头，看着那寂静的天空。
等夏琦把药品都放回去，李哲才开口：“和明氏集团的工作，从今天开始，你负责，无论明氏集团的要求是什么，都全力满足，你准备接手肖云的工作，至于我，我会重新调人回来，晚上给李程打个电话，让她回来。关小艺先送出国，还有，晚上和慕青伶苏叶舟吃饭，时间空出来，等会的会议，你代为主持。”
李哲一件一件的吩咐着，冷漠又睿智，不曾因为肖云走了，而又一点头疼的感觉。
事实上，李哲知道，肖云在l&x待不了多了，肖云有更广阔的舞台，他有更好的发展空间，而且，他背后还有一个强硬的家族，他无法放弃家族使命。
所以，离开是迟早的事情，只是不曾想过，却是因为苏雅，才离开。
想起苏雅，李哲就感觉浑身难受，特别是那只打过苏雅的手，不断的发烫，灼烧着他固执的自尊。
已经很久了，没人自己提起过明孜惜这个名字，李哲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名字，他会如此失控。
或者，失控的是苏雅提起明孜惜，还是苏雅说起那些因为他而受过的伤害。
只是，李哲知道，这一次，他和苏雅，是真的回不去了。
想起来也对，他和苏雅在一起多久？半年都不到，而且，一直都是聚少离多，苏雅为他放弃了很多，也因为他遭受了很多伤害。
他看着苏雅一步步变成现在都样子，他指责她，可是，却忘记了，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若不是他，苏雅不会经历那些。
若不是他，苏雅现在早就出国留学回来，或许没有回到苏家，可是生活一定惬意。
若不是他，苏雅不会现在还在明氏集团，作着她自己都不喜欢的事情。
这一切，都怪他。
是他自私又自立，可他，还在以最残忍的方式，伤害她。
“我知道了，还有其他的事情吗？”夏琦询问着。
“暂时没有。”李哲摇头，他说着，想起了医院，那个女人。
李哲揉了揉眼角，头像是炸开了一样：“等会我去开会，你先下班去医院看看你姐姐吧，可能接下来就会忙起来了，你工作量也大，可能没时间去照顾你姐姐，还是现在能去就去吧。”
夏琦嘴角动了动，想说不用的话。在喉咙里堵着，说不出来，她握着医药箱的手不断缩紧，仍是不知道，那句话应该如何说出来。
“还有其他事吗？”见夏琦没有离开，李哲下意识的以为夏琦还有其他的事情。
夏琦退了一步，准备从一地杂乱中出去，可是，她还是停了下来，深呼吸两次之后，她终于问道：“李总，你为什么，不解释？”
Chapter.247
夏琦退了一步，准备从一地杂乱中出去，可是，她还是停了下来，深呼吸两次之后，她终于问道：“李总，你为什么，不解释？”
为什么不解释，那个女人，其实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为什么不解释，明明他没有离开，苏雅才是抛弃他的那个人。
为什么不解释，其实他从头到尾都是最关心她的那个人。
夏琦想不明白。
她是很喜欢李哲，喜欢到，哪怕李哲从来看不见他，注意不到她，她也仍然在一个安全的角落，去保护他所有的东西，尊严，友谊，公司，甚至是爱情。
永远默默的跟着一个人，痛苦吗？
痛苦。
可是夏琦觉得值得，李哲就像是那太阳，她一直追逐着，哪怕李哲从来不回头，看不见她所有的努力。
可她依然在等，等李哲能看见她。
终于，她成功了，李哲注意到了她，希望她能做副总，做他的一把手，替她打入国外市场，可是，她不愿。
她愿意在一个卑微的角落，看着他。
所以，她拒绝了，继续做着李哲的助理。
第一次见苏雅，是苏雅的简历，那一刻，夏琦才知道，原来还有人，比她更优秀。
可是夏琦从来不嫉妒，哪怕知道，苏雅喜欢李哲，而李哲也喜欢苏雅。
她甚至希望，李哲的爱情，可以死灰复燃。
她见过最颓废的李哲，也见过最光彩夺目的李哲。
她愿意李哲永远夺目，永远最优秀，全世界都羡慕，都敬佩，都尊重。
哪怕，她永远在一个仰望者的角度。
可是今天，李哲的爱情，彻底死了。
他有解释的机会，她也知道，苏雅的本意，不是来说那些绝情的话。
他们都深爱彼此，却在不停的试探，推开，然后，成了误会，痛苦。
所以，夏琦很想知道，为什么李哲不解释。
只要他多说一句，今天或许都不会这样。
“我太了解她了，没必要解释什么，放过她，也放过我，肖云很好，明迦也很好，他们都很喜欢苏雅，都比我，更有资格和苏雅在一起。”李哲说着，他低着头，十指插进头发里，声音低沉，没了之前的冷漠。
“那你自己呢？谁来成全？”夏琦放下医药箱，她没有离开，反而走近了几步。
“李总，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来说，苏总监是一个优秀而且成功的女性，她的学历，家世，能力，都不输于任何人，最重要的，是她看见你，眼里还有爱，四年了，她依然喜欢你，为什么，你们不试试，重新在一起呢？”夏琦眼里闪着泪光，可是她抬着头，不让泪水落下来。
爱情该有多卑微，喜欢该有多痛苦。
她明明爱李哲，却还有去让他喜欢别人。
“女人有时候，嘴里说着残忍的话，可是她们心里，还是很渴望温暖的，就像苏总监，我虽然不知道苏总监为什么要去明氏集团，可是，她最开始的选择，是l&x，甚至甘心只当一个小助理，李总，我觉得，你可以，重新考虑一下，或许，还有希望呢？四年前的遗憾，四年后，就让他完美吧。”
夏琦说了很多，说完了，她蹲下身，慢慢收拾着那些散落的文件。
李哲抬起头，唇角扬起一个苦涩的弧度，虽然笑，却是满满的自嘲。
“夏琦，我和她，回不去了。”李哲哽咽，像一头受伤的兽。他落在笼子里，明明可以轻松的出去，可是他怕，不敢，不敢去打破那一层束缚。
苏雅就是那一层束缚。
“四年前我就知道了，无论爱还是不爱，只要我一离开，她就会毫不犹豫的走，我放弃过她一次，她再爱我，在舍不得我，也只会说：你走吧。”说完，李哲盯着自己的手，十几分钟前，那双手，终结了他的爱情。
“所以，无论明迦多么努力，多年陪伴，哪怕牺牲明氏集团，苏雅都不会接受明迦，或许，她早就在依赖明迦了，或许喜欢上了，可是，她是苏雅，明迦伤害过她，她就永远不会接受明迦，哪怕明迦把这个世界都送给她。”
李哲轻轻笑了，往事一点点划过，像是流星装点了平静的深夜，然后回归平静，消失在天地中，星空里，世界上，消失在，他的记忆里。
“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夏琦强迫自己低头，她捡着那些文件，手不自然的僵硬着：“苏总监喜欢你，这是我的直觉。”
去追求吧，那一场飞蛾扑火的爱情。
夏琦微微抬头，眼里便是立在窗前的李哲，他微微弓着身，白衬衫下面，是根根分明的骨头。
李哲很少在办公室抽烟，也很少当着人抽烟。
这是第一次。
烟头被点燃，他夹在手心，看着天际的眼睛没有一丝焦距。
或许他在挣扎，迷茫，徘徊，痛苦。
可这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
夏琦低下头，继续捡着文件，直到散落的文件，都被她收好了，她又拿了垃圾桶，准备把玻璃碎片弄进去。
“可她不会回头。”李哲缓缓吐出一口烟，他想起第一次见苏雅的场景，一个小超市，两排货架，他们在一个转角撞上。
“我肯定。”李哲说完，回过身，把烟灭了，才注意到夏琦一直在捡文件。
夏琦跟了他四年了，忠心耿耿，从不背叛，而此刻，她还笑着和他说：“去追苏雅吧。”
李哲看着夏琦，她蹲在地上，头发散落在肩上，职业的衬衫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工作牌从她的胸前坠下，还隐隐可见夏琦两个字。
“夏琦挺好的。”
李哲想起了苏雅说的，像是一个魔咒一样。
李哲看着那蹲在地上的娇小身影，突然开口道：“夏琦，我们交往吧。”
四年，他该踏出那一步了。
不在固守着回忆过日子。
夏琦的手一顿，不经意的把玻璃渣握在了手里，直到鲜血渗出来，手心发麻，夏琦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李总，你是认真的吗？”
夏琦不敢抬头，她甚至不敢去想，李哲为什么要说出那几个字。
Chapter.248
苏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短短的，堪堪能到下巴，她戴着锁骨链，黑色的风衣，唇红齿白，更显得神秘和高冷。
“还是短发好看。”肖云评价。
“谢谢了。”苏雅没说其他的了，两个人一起走出美发店，看着灯红酒绿，车水马龙，苏雅淡淡开口：“有时候，我挺喜欢这个城市的，繁华，美丽，但有时候，又讨厌这个城市，它和我想要的，背道而驰，我都快忘了，我曾经是什么样子了。”
“你就是你，曾经的你，也是你，现在都你，同样是你。”肖云凝视着苏雅，她的短发被风吹起，还能闻到诱人的发香。
“理想变了，追求变了。”苏雅合起手掌，像是朝着天空在祈祷。她问：“还一样吗？”
“一样，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你。”肖云把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你无法被人取代。”
苏雅冲肖云笑了笑，像是四月的花，一霎那，全部开了。
烟花冲天而起。
肖云想起之前，他问过江怀瑾。
“心动是什么感觉？”
江怀瑾看着天空，脸上仍然阳光的笑容，他说：“学长，等你有一天明白了，你就会明白，周幽王那个二百五，为什么要烽火戏诸侯了。”
肖云掩唇，低低的笑了。
他懂，怎么不懂，才见苏雅第一眼，他的心，就在为她的一颦一笑而沉沦。
就像此刻，他想把世界上所有的美好，全部给这个灿烂的女孩子。
“苏雅。”肖云叫苏雅。
苏雅停下，有些疑惑：“怎么了？”
“我们，照张照片吧。”肖云拿出了手机，笑着说。
“又不是生离死别，怎么弄的这么伤感，而且，你不是过两天才走吗？”苏雅不懂，眉头都深深的皱起。
“给我留个念想也好呗。”肖云不正经的笑着，“我可是为了你，离开了l&x，照一张照片，这件事，不过分吧。”
“不过份。”苏雅看着肖云，终究还是慢慢走回去了，她站在肖云身边，穿着平底鞋，堪堪能到肖云的肩膀。
肖云立马拦了一个路人，让她拍了一张，他手抖了很久，终于在说，要拍照的那个，搭上了苏雅的肩膀。
既不亲昵，也不疏离。
苏雅也歪了歪头，唇角荡起一个弧度，很是高兴。
路人把手机换了回来，肖云急忙按了保存。
“我看看。”苏雅踮着脚想看，肖云早把手机藏了回去，说：“没什么好看的，想看我带你照镜子去。”
“小气鬼。”苏雅笑着骂了一声，也没追着看了，上了肖云的车，一起回去。
第二天一早，苏雅就开车去上班，她脚还没好全，走路还痛，于是穿了一双平底鞋，惦着脚进了办公室。
她刚刚坐下，安利就过来敲门。
才推门进来，安利就看见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苏雅从电脑面前抬头，还带着一副金丝细框的眼镜，眼镜下面是高挺的鼻子，然后是小巧的红唇，明艳无比。
安利不由看呆了，直到苏雅出声。他才回过神。道：“苏总监，明总请你去一趟办公室。”
苏雅想了许久，想到了昨天的那个电话。原以为明迦一个晚上没找她，是不曾放在心上，不想，他是等今天在询问。
于是，苏雅想也不想，直接拒绝：“我要准备文案，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我就不去了。”
“明总说，l&x那边人事调动，有些细节，要苏总监确认一下，如果苏总监有时间的话，还是先去一趟吧。”安利缓缓说着，眼神飘忽不定，手心却冒出来一层热汗，他状似不经意的在西裤上擦了擦。
他不是第一次和苏雅打交道，却也知道苏雅说一个油盐不进的，曾经乐珊费了多大的功夫，都没让苏雅签下合同。
今天也一样，安利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苏雅带走，可是带不上去，很明显，明迦不会给他好日子过，可是他也不能直接绑着苏雅上去啊。
两个都是大佬，就他一个虾米，夹在中间。
“可是这个文案，两点之前就要交给l&x，我觉得，这个比较重要吧。”苏雅笑了笑，语气和善。
这个文案，本来昨天就应该写好的，可是她请了假，电脑也没带，而文件直接让乐珊带走了，是故，她也没急着。
今天早上才准备写，写完在开一个小会，汇总一下意见，在修改一下，便可以发l&x那边了。
于公，苏雅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在无聊的私人恩怨上面。
于私，她住在哪里，和谁住，也不想告诉明迦，她希望，明迦不会来插手她的私生活。
“我看也差不多了，要不然，苏总监写完了去，剩下的，交给乐珊就可以了。”说完，安利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苏雅，问：“这样可以吗？”
“可是乐珊对这个不熟悉啊。”苏雅仍是笑着。
“苏总监，乐珊在公司已经几年了，论实力，我相信绝对不会输给l&x的夏琦助理的，而且，这个合作，乐珊也全程更着的，苏总监没必要把自己搞的那么累。”安利缓缓分析着。
苏雅合上眼，思考了两秒钟之后，她终于松口，道：“等我写完了，我去吧。”
今日，怕是她不见明迦，明迦也会找过来，安利铁了心要让她去，怕也是明迦的意思。
既然如此，还不如她自己去。
也免得公司的其他人说闲话。
“那我就先上去了，苏总监等会上来，直接开门就是。”安利又象征性的说了几句，才离开。
等安利一离开，苏雅就全心放在了文案上面，甚至乐珊什么时候进来，放了一杯咖啡她都不清楚。
等到写完了，苏雅看了一眼手机，十点半了，还有肖云在一个小时之前发的消息，问她几点下班，中午一起吃饭。
苏雅回了肖云的消息，又给乐珊发了消息，才合上文案，去明迦的办公室。
想到肖云发的消息，苏雅才想起，肖云离开了l&x，也不知道，接下来是谁来接受这个合作。
如果猜的不错，八成都会是夏琦。
苏雅理了理头发，甩开心里其他的心思，推开了董事长办公室的门。
Chapter.249
苏雅推门前，还是深呼吸了一口气的，等到她进门那刻，脸上的表情，已经变成了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她两三步走进去，忍着脚底的不适，问：“明总，有事吗？”
明迦抬头，眼神在苏雅明艳的脸上面停留了三秒钟。
四年前，他睁开眼的那刻，在异国他乡，在满是消毒水味道的病房，他看见的，就是一头红色短发的苏雅。
那时的她，美得张扬，在人群中，一样就能看见。
漂亮的脸蛋，迷人的气质。
那时他知道，苏雅剪了头发，一是因为头发被烧了一些，二是想彻底的忘记。
而今天，她又剪了短发，这一次，她想忘记谁？
他吗？还是李哲。
明迦苦涩的笑了，却是回了过神，合上了笔，朝安利说：“你先出去。”
安利应了一声，也不停留，径直出去了。
见苏雅仍然坐着，明迦指了指沙发，自己也起了身，说：“做这边吧。”
“好。”苏雅没拒绝，过去坐下，又看到明迦到了两杯水，她停了好久，终于开口：“明总，如果是工作上的事，你可以直说，如果是私事。现在是上班时间，有什么，还是等下班了再说吧。”
明迦像是没有听见苏雅的话一样，自顾自的拿着水杯喝了一杯，问：“你能叫我明迦吗？不要叫我明总，那样我只会觉得讽刺。”
身份是他用来留住苏雅的，让苏雅留在他身边，可是他腻了，他希望苏雅还是那个，见他明迦，而不是明总的人。
他希望别人认可他，可是苏雅，不在那个一列里。
明迦咬着唇，表情痛苦，眼里全是挣扎，眉头也是深深的皱起，他够了，够了这个生活。
苏雅弯唇：“明总，这是在公司。”
她提醒点到为止，也不多说，马上转了话题：“l&x的人事调动，对明氏集团应该没什么影响，反正我和肖云合作的时间不长，换一个交接的人，也没关系，如果明总只是说这个，那我就先走了。”
“我说其他的，你会留下来吗？”明迦沙哑着嗓子问。
“不会。”苏雅斩钉截铁的说着。
“既然如此，那我说着，还有什么意思？”明迦苦笑。
“我昨天在你楼下站了一个下午。”明迦缓缓开口，哪怕是知道苏雅不愿听，他仍然说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会下楼，不知道你在写书，还是在睡觉，所以我不敢打扰你，直到，我实在忍不住了，才给你打了电话。”
苏雅移开头，目光冰冷。
“苏雅，为什么你连肖云都可以接受，却从来不愿意回头看看我？”明迦问，他的声音，如他的心一样，被伤的支离破碎，可是他还想，想抓住最后一点希望。
他不愿放手，不想放手，不敢放手。
“你和肖云，不能比。”苏雅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你是你，他是他。”
“是啊。”明迦跟着笑了，他摸上自己脸颊，早就没了丝毫的感觉，可是苏雅的话，像是让他再一次体会到了那灼热的感觉，在火里被烧烤，血液在身体被蒸发。
大面积烧伤，植皮。
那些痛苦的日子，他都熬过来了，可是昨夜，他想着苏雅和肖云在一起，只觉得，那心痛，藏不住，痛的要死，他死去活来，却无法让别人分担半分。
明迦继续开口：“我现在和谁都比不了，我失去了太多东西，甚至包括我的脸。”
脸。
苏雅的笑容顿住了，那那伪装的笑容，都藏不下了，她看着明迦，看着他痛苦迷茫和挣扎。
苏雅握了握拳，终究缓缓喝下了那杯水，平静的开口：“我只是暂时住在肖云家，而且，他要出国了，很久都不会回来，房子空着，安保也挺好的，所以，我才住进去。”
不是因为其他，不是因为她对肖云有其他什么想法。
那些话，虽然苏雅没说，可是明迦懂了。他眼里重新迸发出了光芒，握着拳都在颤抖，眉梢都是掩不住的欢喜。
“那你搬过来和我住吧，我不会做什么的，而且我们一起上班也挺方便的……”明迦的话还没说完。
“我不会去的，一开始拒绝你，现在我依然会拒绝你。”苏雅冷冰冰的打断明迦的话。
明迦动了动唇，话终究没说出来，只问：“肖云什么时候走？”
苏雅想了想，也不曾瞒着明迦，直接了当的说：“下周三。”
明迦心里默默算了算，没几天时间了。他的喜意也不曾掩饰，直接道：“那你这周工作结束了，下周就先不用来上班，等肖云走了，再来公司吧，反正有乐珊在，不会出什么问题。”
苏雅本章说不用了，想到昨天答应肖云的，周末去玩。于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见苏雅没反驳，明迦继续道：“那肖云走的时候，我也去送他吧，刚刚可以开车。”
明迦是有私心的，他想证明，苏雅说自己的，他和苏雅，可以用一个我们，来代替。
同样的，他也要告诉肖云，他变了，他已经足够大方，不是曾经那个冲动和任性的小孩子。
他足够成熟，可以保护苏雅。
苏雅点了点头，又说了一些其他的，才离开。
见苏雅爽快的答应了自己，明迦心里也是一阵高兴，甚至连中午吃饭，听说肖云要来，都不曾说一起去吃。
等到苏雅走了，他才强忍着笑，回到了办公椅上面。
苏雅不紧不慢的走回自己的办公室。还没走近，便看见乐珊匆匆的走过来。一双高跟鞋噼里啪啦的响着。
苏雅想也不想，就把乐珊拦了下来，问：“怎么了？”
“苏总监，你回来了？”乐珊急忙抓着苏雅的手，若是事情很严重。她也不至于那么慌了神色。
“怎么了？”见乐珊眉头紧皱，一股不安的感觉蔓延出来，苏雅急忙问着。
“是这样。”乐珊喘了口气，道：“你早上不是把方案写出来了吗？我收到消息就上来了，可是，找遍了办公桌都没有找到文案，我原以为是你放在了其他地方，没有多想，可是，我刚准备给你发消息，就看见易总的通知，设计部马上参加会议，讨论文案。我觉得太凑巧了，你又迟迟不回来，便去了监控室，哪里的保安说，刚刚停电了，没有监控录像！”
苏雅指尖白了半截，且不说，她本来就写好了文案放在办公桌上面，便是后面乐珊的话，她也知道，有人在故意针对她。
Chapter.250
苏雅指尖白了半截，且不说，她本来就写好了文案放在办公桌上面，便是后面乐珊的话，她也知道，有人在故意针对她。
监控没有，还要马上开会，本来做文案就浪费了她两个小时，而且，为了求方便，她还是手写的，想着后面添加建议，方便理清思路。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
苏雅的指尖泛白，不用想，她都知道这件事幕后的主使是谁，可是，她没有证据，并且，易初在明氏集团已经待了大半辈子了，根基稳固，若非如此，明迦怎么忍的了他在董事会里呼风唤雨。
“你准备去找谁？”苏雅没问文案，而是问乐珊，乐珊匆匆忙忙，肯定是要去做什么的。
“我刚刚准备去找明总的，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挽留救的方法，苏总监，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上来的，这样，文案也不会丢了。”乐珊低着头，倒是第一次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与l&x合作本来就不容易，在饭局上，乐珊也是知道，苏雅是怎么才拿到合同的，虽然很轻松，但心里肯定不好受。
肖云是给了一大块肉，可是那装肉的目的，是为了掀开苏雅的伤口，掀开那些血淋淋的过往，若非如此，苏雅昨天怎么会请假。
而且，那文案至关重要，也是苏雅亮出自己本事的一个跳板，公司里有很多人都不服苏雅，不认同苏雅。
而今天，若是文案没了，和l&x的合作虽然不会受影响，但是，苏雅在明氏集团的位置，怕是坐不稳了。
越想到这个，乐珊脸上便越慌。
“他成心要与我作对，如何防的了？”苏雅冷笑，道：“我现在去重新赶一份文案出来，时间已经来不及了，等会我把会议推了，下午两点之前，会把文案发给l&x那边的，你不用管什么，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就够了。”
“可是这样，不是正中了计？今天这个会若是不开，怕是苏总监的位置，也会有人质疑。”
攘外必先安内，乐珊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易初的手段太狠，在公司待的时间又久，各个部门都是他的人，明迦能钻空子一次，却也没办法次次都压着易初。
而且，乐珊想过，就算找到了视频，怕是易初装傻充愣，别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无论怎么样，他们都在弱势地位。
乐珊讨厌这种感觉。
“我有没有能力，不是别人说了算的，我也不会去理会那些闲言碎语，你先按我说的去办，有什么话，让他们说出来便是，我不信，还真有人能把我从这个位置上拉下去。”苏雅眼里闪过一丝冷意，随后，快不的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与此同时，会议室。
易初坐在上位，一身西装领带，大方得体，时不时的看着手表，问着助理：“苏总监怎么还没来？这会是她说要开的，怎么还迟到了。”
易初话一出，下面全是附和的声音。
“就是，苏总监早就说了开会，我这都等了十分钟了，明总要开会，可是从来没有迟到的。”
“可不是嘛，听说要开会，我连工作都没做，拿了笔记本就过来，从没想过苏总监是一个新人，就怠慢，谁知道，来了苏总监还客客气气的没到。”
“我刚刚见她去了明总的办公室，莫不是，想让明总来开这个会吧。”
“你还别说，你不知道，她之前去过l&x，被拒绝了，后面去了那个小报社，听说是她的师兄，还海归留学呢，做了一个月，拍拍屁股走人了。我看啊，她就是狐假虎威，把明氏集团当个跳板。”
“你这一说，我到想起了之前的艺术总监，不管做的怎么样，就说这开会，是从来没有迟到的，你看看，现在所有人都来了，易总都来了，那女人还不来，端架子给谁看呢？”
“说句老实话，我们在场的那个阅历不比她高，凭什么她一来就是艺术总监？”
“小说写的好呗，我看她也就只适合写小说了，写小说还有人看，写计划，做规划，怕是做什么都是错！”
听到下面此起彼伏的声音，易初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收了笑，拍了拍桌子，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苏总监，我是知道的，有能力有魄力，想必是被什么事情缠住了，大家在等等吧。”
“还是易总说的有道理，我们也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谁不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苏总监年纪轻轻，我们也多担待些，在耐心的等等吧。”
门外。
听到易初的话，苏雅冷笑了一声，握着a4纸的手却不断的缩紧，连指尖都在泛白，若非早知道易初的真面目。她还真能以为，易初是想帮她。
果不其然，下一刻，会议室里的讨伐声里面停了，洋洋洒洒的，全是夸奖。
“对啊，学历总不是假的，而且，和l&x的单子，也的确是苏总监谈下来的，我每天看着她来去匆匆，连饭都顾不得吃，也是尽心尽力，虽然有些做不好的，我们这些人，也多担待担待就行了。”
“合约都签了，我们除了担待还能干什么？她是总监，和董事长关系又好，一句话我们就要在这傻傻的等着，可是不等，又有什么办法呢？”
“是没有办法，人苏总监可是董事长的心尖肉，不说董事长，就凭苏总监是苏氏集团苏总的妹妹，她就大我们一头，也怪我们自己出身不好，若是我是这个身价，我何必来当个总监，当个副总，不是好多了。”
“也别看那些，咋们这些人还是有希望的，易总也是这样一步步走出来的，现在也是一个副总，我们更应该以易总为马头，齐心协力，才能把明氏集团，越做越好！”一个男的拍着桌子，激动的脖子都红了半截。
“是吗？”苏雅冷笑。
她踩着平底鞋，没有什么声势，可是她后背挺的直直的，脸上也是一抹冷笑，冰冷的目光在会议桌上面扫了一圈，被看到的人，纷纷别开了头，颇有些心虚，特别是刚刚骂了苏雅的，更是不住的握拳。
谁也没想到，原本应该在董事长办公室的人，居然在会议室外面。
Chapter.251
易初显然也没有想到，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只顿了一下，便扬起了笑容，看着苏雅，缓缓起身，说：“苏总监，打扰了，本来是设计部内部的事情，不过，刚刚没事，便想过来听一听，不唐突吧。”
见易初把位置让出来，苏雅脸上利落的笑着，眼里却还是闪过一抹寒意。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那个人是易初，明氏集团的半壁江山。
苏雅没着急坐下，反而是站着，她立在哪里，短发干净利落，像是一根挺直的竹子：“易总，我从来没有说过要开会讨论，请问你，是在哪里收到的消息？”
“没有吗？”易初挑眉，手在文件夹上面滑了滑，收拢了笑容：“我收到消息，说苏总监召集了众人要开会，难道是我听错了？那也不该啊，我若是听错了，这会议室里，怎么还有这么多的人？”
“那易总的意思，就是有人假传消息，故意耽搁大家上班的时间了？”苏雅迁眉皱起，一点也不准备放过。
“假传的人我不知道，但是走常规程序，苏总监还是应该开一次会，大家讨论一下，这才是设计部存在的意义，不是吗？”易初摆摆手，问着会议桌上的人。
“易总说的没错，本来提交方案，都是要众人表决的，以前的张总监，这一方面就做的特别好，不然要我们这些人待在设计部干什么？”
“对，虽然我才进来，也是看过张总监主持过两次会议的，这设计部不是一个人的设计部，集思广益才能更好，才能让明氏集团摆脱眼前的困境，要是讲个人主义，我们这群人，还是早该另谋高就！”
“说的容易，做起来可难，你们忘了前两天开会？苏总监可是一锤定音，连明总都不知道苏总监的心思，到底苏总监是一朵鲜花，我们都是陪衬的，还要给她鼓掌喊666，我们也就这点价值了。”
苏雅抬头，目光冰冷的锁住那个说话的人，她弯着唇，笑意从眼里冒出来，随后，不等四周的议论声起，她手重重的拍在桌上。
苏雅拍的力气不小，会议室里立马安静了下来。
易初抱着胸，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笑容，准备看苏雅如何接招。
“你们说完了吗？”苏雅冷笑，“说完了就我说，如何？”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还是易初抬头看了看，说：“苏总监有什么就说吧，你是他们的上司。”
苏雅看了一眼易初，漫不经心的开口：“以后还要请易总多来设计部坐坐了。不然，这什么工作，都要我亲力亲为，我实在分身乏术。”
易初的威慑，苏雅从来就没有怀疑过，毕竟是公司的老人，话语权重，可是，易初的手，插到设计部，苏雅怎么也不能坐视不理。
说完，苏雅又看向面前的众人，她轻轻敲着桌子，等彻底没人讲话了，她才开口：“刚刚是谁说的，要众人表决的？”
苏雅虽然是再问，可是，她的目光直接锁定了一个人，被她盯着的人，也慢慢起身，没了先前的架势，却也义正言辞：“是我说的，那又如何？设计部提交方案，本来就应该众人表决，我说错了？以前的张总监做的比你好，我也说错了？苏总监，你来明氏集团才多久？你知道这一切要怎么运行吗？不说我，怕是在场的诸位，没有一个相信你的，海归怎么了？还不是用钱堆出来的，我家有钱，我想留学几年就留学几年！”
此话一出，会议室里，还要一个人起身，大力的鼓掌。
“就是，苏总监今年才多大？阅历有多少？若不是易总在这里震着场子，怕是苏总监走进来的力气都没有。”说完，那人就是一阵大笑，颇是洋洋得意。
“那如此，你们怎么没有坐到这个位置？”苏雅微微偏头，脸上带的是冷笑，“我是才来明氏集团没错，也是第一次做总监没错，可是，我和明氏集团的合同，在五年前就敲定了，我初中毕业，参加全国比赛，获得第一名，高中是最好的高中，直接保送大学，在大学期间，我参加过无数的省，比赛，拿的都是第一名。”
苏雅顿了顿，继续道：“大学毕业，我的作品被拍成电视剧，一举捧出一个流量小生，更是为慕青伶的回国的发展，铺平了道路，出国留学四年，我修满双学位，参加国际大学生比赛，带领小组获得第一名，没有毕业前，我就收到了无数个公司的offer。我精通五国语言，简历厚到可以写成一本书。”
会议室里一片沉寂。
苏雅很满意自己所制造出来的效果，她问：“还需要我告诉你们，我为什么有资格坐在这个位置吗？”
“苏总监自然是优秀的。”易初鼓着掌，“我也是相信苏总监的实力，苏总监来的时候，我便是第一个欢迎的。我纵横商场几十年，看到的像苏总监这样优秀的人，都是成了一个公司的董事长，这个艺术总监，还是屈才了。”
苏雅没想到，易初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奖她。
“易总过誉了。”苏雅放低了声音。
“苏总监的确是优秀，坐在这里，绝对够。”说完，易初摆了摆手，语气和善：“你继续吧。”
苏雅点了点头，神色缓了缓，继续说：“刚刚你说的表决对吗？那你们谁知道，l&x人事调动，不说人事调动的事情，就直说，在场的各位，有谁写了文案吗？有谁认真准备了？”
苏雅一眼扫过去，大多数的人都只带了一支笔，一个笔记本，笔记本上面，一片空白，很明显，什么都没准备，全是来看笑话的。
“你们是在准备等着看我的笑话，还是准备看你们自己的笑话？”苏雅不怒反笑，“在来说l&x人事调动，调动的刚好是和我们合作的肖总肖云，设计部的人，难道都是现在听我说的，才知道人事调动的吗？既然知道l&x的人事调动，那我去董事长办公室讨论的时候，谁又在这里，嚷嚷着要开表决会的？”
Chapter.252
“我从来没有说过，今天要开会，原本计划开会，也因为l&x的人事调动而推迟。”苏雅吸了一口气，“我知道，在场的大多呆在明氏集团的时间都比我长，看不起我这个刚刚入职场的小白，那我想问你们，你们有谁做好了你们自己的本职，今天你们在这里指责我，怎么不摸着自己的胸口，问问自己，有没有做到？”
“我才入公司第一天，设计部的会议发言，谁做了？我没做吗？和l&x的合作，是整个明氏集团的事，你们谁过问了，谁给过意见了？谁来敲过我办公室的门？”
苏雅冷笑，“大家还有话说吗？没有的话，别再说我个人主义，我不会忽略你们的意见，可如果你们连建议都没有，那我采纳与不采纳，又什么区别吗？”
苏雅话完了，会议室里又陷入了死一般都沉寂，之前还义正言辞的几个人，全部都焉了，无话可说。
只恨不得地上出来一条缝，直接钻进去。
本来就是抱着看热闹态度来的，只想动嘴皮子，却没想过真的要研究和讨论什么。
不过，在一排排低着头的人中间，却有一个女生，颤巍巍的起身。
说是女生，一点也不为过，她身子矮小，不到一米六，脸上带着厚厚的眼镜，皮肤暗淡，头发也是乱糟糟的，穿着普通的格子衫，像根黄豆芽。
她颤巍巍的起身，嘴唇连着动了几次，话都没说出口。
见此，易初问：“你是谁？有话说吗？”
苏雅也看过去，看见那个人怯弱的眼神，抿唇没有讲话。
“我……。”女生咬着唇，握着文件的手不断的在颤抖，抖了半天，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这不是那个小助理吗？王经理，怎么今天你还让助理来参加会议了？”一人笑道。
“你干什么！”被唤做王经理的人，脸色立马拉下来，恨不得直接把那女生推出去，“还不赶紧给我滚回去，这个会议，也是你能参加的？”
女生目光闪了闪，握着文件的手指节开始泛白，可是，她却像一个哑巴一样，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听到王经理的话，苏雅的眉头下意识的皱了皱，又看见女生紧张的样子，她的语气不由放缓了一些，说：“你有什么，不妨直说。”
女生看了一眼苏雅，终于，咬着牙说：“和l&x的方案，我也做了一份，知道l&x人事调动，我也做了相应的改变。”
闻言，王经理脸色大变：“王珊，你说什么？你怎么有可能接触到这种东西，还不赶紧带着你的东西滚？”
被唤做王珊的女人身子猛的颤抖了一下。咬着唇，拼命忍住了眼底的泪，没有说话。
有内幕？
苏雅来明氏集团的时间不长，很多人也只是简单的认识，并没有去研究过，谁和谁有着私人恩怨，只是大概的分了一下，谁是易初的人，便算了了。
在她的印象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王珊这个人。
不过，那个紧张的王经理，她到是有印象，王经理是上一个艺术总监的心腹，而张总监是易初的人，按理说，这个王经理，也应该是易初那一队的。
可是王经理人聪明，不站队，做什么都是一马当先，不接受收买，也不主动倾向谁，没有太大的表决权，一些小会，也是能不发言就不发言的角色。
乐珊对王经理的评价就是，只看钱。
在划人的时候，王经理没有划到明迦的阵营，也不在易初的阵营。
苏雅眯了眯眼，不准备说话。
“你是助理？”易初眉头皱了皱。
听到易初讲话，王经理急忙开口说：“王珊是跟我一个村的，都是农村出来的，我当初想着也帮衬点，毕竟一个姓，回家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哪成想，她什么都不会，还捣乱，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想来就来，想插话就插话，易总放心，我马上让她走。”
王经理说完，直接起了身，要去夺王珊手里的文件。
王珊急忙把文件要藏起来，却耐不住人要被王经理拖出去，她眼里一直有泪，却忍着没掉出来。
终于，在王珊要被推出去的那刻，苏雅淡淡开口：“你刚刚说什么？和l&x的方案，你做了一份，知道l&x人事调动，你也做了相应的改变？”
闻言，不止王珊抬头了，王经理也一脸惊恐的看着苏雅。
“我做了，而且带来了，刚刚被他抢走了。”王珊握着拳，脸上全是冷漠之色。
“苏总监，不是我不识抬举，要来这里自找苦吃，而是，我本来就是很好的大学毕业，我妈怕我在上海被欺负，于是让王经理照顾我，知道我进了明氏集团，高兴的不行。”
王珊脸色更冷了一些，“可是谁知道，这个王经理，肚子没有一点墨水，什么都让我做，还要拿走我的创意，我敢怒不敢言，可就是这样，他还想把我赶走，说是同村的照顾我，其实就是压榨我！没了我，谁给他写文案？谁给他赶发言稿？我早就不想干了，可是他拿合同压我，要我赔钱，我哪里有这么多钱，只能继续给他卖命！”
王珊一口气说了一大断话，眼睛早就红了，只是强忍着眼泪，没有掉下来。
苏雅眼睛动了动，目光落在王经理身上，沉默着，没说话。
“好啊你，翅膀硬了，现在什么话都敢讲了？我什么时候压榨你了？我的文案，设计，都是我自己想的，你少信口雌黄，若不是我，你能有机会留在上海？你看看你那一身过时的打扮，谁看得起你！”
“你……”王珊咬唇，却是说不出来半句话，只能蹲下，抱着膝盖，任泪水肆意。
“你叫王珊？”苏雅慢慢走过去，王珊蹲在门口，更显得人娇小可怜。
王珊抖了抖肩膀，没有说话。
苏雅也不恼，看向王经理，和善的笑着：“既然有人做了准备，那我们还是一起来看看吧，王经理？你说是吧？”
王经理压低着气息没有说话。
Chapter.253
王经理压低着气息没有说话。
不仅王经理，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起来吧。”苏雅伸出一只手，她手白白净净，根根修长，腕间带着一根红带子的手表，是最新的款式，市面价几乎高大八十万，已经是一辆中档车的配置了。
王珊紧紧的盯着那双手，终于，颤巍巍的拉着，站了起来。
苏雅把人拉起来之后，就盈盈的走了回去，“我是一个新人，不论是在阅历还是工作经验上，都算一个新人，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会压榨你们，不接受你们的想法，相反，我很乐意和你们交流，从今天起，不论是谁，只要做了方案设计，都有机会，站在这里，对大家进行讲解。”
苏雅拍了拍手，乐珊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抱着电脑。
“王珊，你来吧。”苏雅让开了一些位置。
易初也饶有兴趣的抬头，看着王珊。
王珊怯弱的环顾了一眼四周，最后拿出了优盘，插在了电脑上面。
起初她声音还有些小，苏雅朝她笑了笑之后，倒像是找回了勇气，开始侃侃而谈。
“苏姐。”乐珊把苏雅拉到了一边，轻声说：“这个王经理，是明总的人。”
闻言，苏雅抬头，看了一眼王经理，王经理也看了过来，两道目光交汇，而后移开。
苏雅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与此同时，王珊的也讲解完了，在台上拘谨的握着手，忐忑不安的看着苏雅。
“挺不错的。”苏雅鼓掌，她走上去，脚步生风，零零散散的指出了几处错误，然后问：“一个小时，能改出来吗？”
王珊看着苏雅，那万年枯萎的眼睛，终于迸发出了一道亮光，“能！”
“今天就到这里吧，乐珊，以后王珊就直接在我办公室工作了，至于那个王经理。”
苏雅看了下易初，后者眼里含着笑，连头都没有抬。
“去明总哪里吧，设计部庙小，养不起这一尊大佛。”苏雅说完，又回头看了一眼，说：“散会。”
乐珊看了一眼王经理，才暗叹苏雅的方法之好，如今设计部早就是一滩死水，易初还时不时的来插一手，还不如把明迦的人彻底送出去。
再者，王珊显然就是后起之秀，与王经理结仇了，苏雅要把王珊留下，定然是不能把王经理留下的。
只是，苏雅还没走出去，易初便叫住了她。
苏雅回头，见是易初，眼里跳动着一抹寒光，笑着应了，问：“易总，还有事吗？”
“刚刚只看了王珊的设计，没看到苏总监的设计，有些遗憾。王珊那丫头，思路好，但不一定适合明氏集团，不知道，苏总监是怎么想的呢？”
想起不翼而飞的文案，苏雅脸上的笑更加灿烂，只是没有温度：“易总，既然已经准备用王珊的设计，那么，我的拿不拿出来，都没什么关系了吧。”
“苏总监这句话可就错了，我们这是表决会，而且我们相信，苏总监的设计，一定比王珊好，苏总监可不能为了捧新人，而让好的设计稿沉寂了下去，这不仅是对苏总监不公平，更是对明氏集团的发展不负责！”一个人起身愤愤不平的开口。
王珊的设计思路，也就平平，他们虽然没有开始写，但是，看的本事还是够的，不然也没有资格坐在这里。
王珊前一个设计的确是精妙绝伦，可是后面的改版，就有些惨不忍睹了。
就算是他们内部过了，拿去l&x那边，别人不用，最后还是他们成了笑柄。
“对啊，苏总监可不能为了一个新人，而埋没了自己的才华，苏总监的本事，我们是有目共睹，相信今天，苏总监也不会让大家失望才是。”又一个附和的声音。
这边话刚刚落下，紧接着又是一道声音跟着响起。
大多都是，要看苏雅的设计思路，而易初，除了最开始的那一两句话，这下反而沉默了起来。
他就不信，短短的半个小时不到，苏雅能重新补一份出来。
接下来，就是看好戏的时间了。
“安静！”苏雅开口，她声音不高，也不大，但是由于先前的一番话，震慑力早就有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场的大多都是三十四十岁了，也见过了大风大浪，可看见苏雅那没有感情的双眼，还是会吓得心里一个咯噔。
这种感觉，以前还从来没有过。
而明明，苏雅今年才26出头，想必日后，任由她成长，迟早也会是一个商业大佬。
会议室里安静了下来。
乐珊开了电脑，一份华丽的设计图缓缓展开。
易初眉头皱了皱，明明监控录像里，苏雅的是手感，没有录入电脑，为什么现在连电子版都有，前后不到一个小时，那么大的工作量，谁来完成！
想到此，易初拿了手机发了一条短信，才目不转睛的看着设计图。
注意到易初的动作，苏雅只是笑了笑，让乐珊上去讲解。
讲解完了之后，会议室里陷入了一片平静，原因无他，这份设计稿太好了，完全切合l&x发展的想法，更突出了明氏集团的作用。
比起王珊那一份，好到不知道多少倍。
王珊也看出来了，当即站出来说：“苏总监，我的设计思路，还是有些不稳妥，苏总监就当今天没看见过吧。”
“设计是不稳妥，可是思路不对，你完全站在了l&x的考虑角度，没有核算明氏集团应该承担的花销和开支，远景，设施，图纸特效，这些你从来都是追着l&x的档次，而忽略了明氏集团的资金，还有演员所需要承担的。这是你最不好的地方，如果可以，今天晚上，我希望你们交一份完美的文案给我。”
苏雅起身，“既然都在设计部，那我希望大家多为明氏集团考虑考虑，你们有好的想法和创意，我也不会忽略的，就这样吧。”
苏雅说话，又看了看易初，问：“易总还有什么吩咐吗？”
“吩咐到不敢，不过苏总监的确又让我这个老骨头开了眼界，我这老骨头，算是彻底服了，你们这群人啊，要是有苏总监一半负责，明氏集团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吗？今天就到这里了，以后各司其职，别给我讲小话！”
易初训完，才负手悠悠的离开。
Chapter.254
苏雅松了一口气，领着乐珊回办公室。路过王珊的那刻，她停了一下，说：“等会到我办公室，我们聊聊。”
“好的。”王珊怯怯的应下了，趁人都走完了，才整理了一下刚刚推搡中乱掉的衣服，去苏雅的办公室。
乐珊一路跟着苏雅，直到进了办公室，锁上门，才说：“苏姐，办公桌下面有窃听器，办公室里面也有监控器。”
“可是你刚刚不是也说了，公司里自己装了摄像头？”苏雅皱眉，原本她以为那些摄像头是统一装的，也没有多理会，反正她都只是专心工作。
如果有什么私事，也从来不会在办公室里说，更多的是直接去明迦的办公室。
“集团的摄像头，只有公共区域的，办公室里面是不许安装的。”乐珊把针孔摄像头一一找了出来，“安利已经全部排查过了，所有的摄像头窃听器全部都找出来了。”
苏雅扶着电脑桌，慢慢坐下。
“又是那个易总。”苏雅笑了笑，她可不信，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凑巧，她文案刚刚写好就丢了，易初又出现在她的会议室里，最后还以一副欣赏的姿态，要来看她的文案。
显然，易初算准了她在短时间根本不可能重新写一份出来。
“这件事……”乐珊顿了顿，问：“要不要告诉明总？”
“不用了。”苏雅摇头，按明迦的性格，怕是会直接去砸了易初的办公室，易初不是一个善茬，今天直接推了王经理，他看似没有做什么，实际上，推波助澜，拔掉明迦一个个心腹。
王经理的事，若非乐珊提醒她，怕是苏雅已经让王经理滚了。
不得不说，易初排了一场好戏。
想到此，苏雅问：“今天我给你发消息是多久？”
“十点28分。”乐珊拿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我中间耽搁了一会儿，到办公室大概是十点四十分左右，刚刚的会，是十点五十开的，我们去的时间是十一点过三分。”乐珊一口气把所有时间都说出来了。
说完，她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苏雅摇头，“你先下班吧，对了，下班之前，把文案发给负责人，你要亲手发，别人我都信不过。”
“是。”乐珊点头，眼里全是坚定。
待乐珊走了，办公室外面才响起了敲门声，苏雅起身，走到了沙发那边，才道：“请进。”
话落，门缓缓被推开，王珊拘谨的走进来，一眼就被苏雅大气的办公室吓了一跳，虽然早就知道，明总，易总以及苏雅的办公室，在明氏集团是最好的，王珊还是被吓了一跳。
大气的装修风格，办公桌，办公桌，沙发，休息，甚至活动区域都有，她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什么都不曾见过，只有惊讶。
苏雅一直都关注着王珊的表情，看了大概一分钟，她才出声，说：“这边来坐吧。”
说完，趁着王珊走过来，苏雅泡了两杯咖啡，端到王珊的面前。
王珊原本坐着，见此，匆匆起身，脸上红了一片：“苏总监，这点小事，还是我来吧。”
“你又不是我的助理，不需要操心这些。”苏雅特意让自己语气缓和下来，娓娓动听，索性她之前就主持过很多活动和晚会，哪怕声音缓和，气势也依然在哪里。
王珊只坐了一点点沙发，生怕自己弄坏了，而后就一个劲的搅着自己的手。
苏雅微微抿了一口咖啡，问：“你清楚明氏集团的定位吗？”
“知道。”王珊点头。
“你说说。”
“明氏集团经营方向又很多，但是主攻的，是娱乐圈，旗下也有不少的艺人，包括慕青伶等等，同时，明氏集团也做着餐饮和服装化妆品行业，但是收益少，慢慢也就放弃了。如果给明氏集团定位的话，应该是一个艺人公司。”
“没错。”苏雅点了点头，放下了咖啡，“明氏集团最好的招牌，就是那些大牌的明星，换句话说，也就是一个看脸，看演技的公司。”
说完，苏雅在王珊脸上晃了一圈，依然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毫无美感。
王珊也意识到了什么，更加的拘谨起来，咬着唇没说话。
苏雅很漂亮，耀眼夺目，可是她只是一个野丫头，买不起高档的化妆品，穿的都是最普通的衣服，哪能比她一块手表，就值八十多万。
和苏雅对比，她更像是一个粗鲁没教养而且丑陋的丫头。
“人无论走到哪里，都要会包装自己。”苏雅满意的看到了自己说话的效果，她伸出手，握住王珊的手，道：“一个人，内在的是才华和品行，而外在，就是一张脸。今天你的想法很好，虽然不成熟，但是有创新的地方。”
“真的吗？”王珊眼里迸出一道亮光，满是不可置信，“苏总监，你没必要安慰我，我是什么水平，我自己知道。”
说完，王珊垂下头，丧气的看着那杯腾腾冒着热气的咖啡。
“我又何必给你一块糖，在打你一棒子。”苏雅笑了，“不过，你要学会包装你自己，王经理为什么抢你的设计？因为所有人都觉得，你没那个能力，你写不出那么好的文案，如果你变了呢？无论是气场，外貌，还是内在的修养，我想，没有一个人会怀疑你的实力。”
苏雅起身，说：“你跟我来。”
王珊愣了一下，急忙跟上去，那是一个单独的卫生间，苏雅没进去，只说：“把脸洗洗吧。”
王珊看了苏雅好久，看见她头也往那边点了点，才慢吞吞的走进去。
镜子是朝外的，王珊一抬头，就看见了自己黄的不行的皮肤，头发不听话的落下来，整个人颓废的不行，像是从垃圾桶里爬出来的一样。
而她后面呢？
那个女人高贵，典雅，利落无比的短发，修长脖颈上系着黑色的锁骨链，穿的衣服更是高档，她只敢看，从来不敢数那后面有多少个零。
这样的人，哪怕就只是在那里站着，也是自成一道风景。
更何况，那一身的贵气和自信，她怎么也比不了。
王珊苦笑。
Chapter.255
王珊洗好了脸，跟着苏雅出去，苏雅拿了粉底和素颜霜，先把王珊脸上水擦净了，才说：“我之前看过你的合照，来公司之前，并不是这样的。”
那个女孩子，在大学里待了几年，不会化妆？还依然让自己是一个灰头灰脸的样子？
苏雅唇角带笑，眼里确是认真的神色，“每个女孩子，都应该好好的打扮自己，不论自己身份如何，工资多高，职位多好，提升自己，总是没错的。”
苏雅给她上了隔离，细细抹着，道：“在明氏集团，包装自己，比提升自己，更有帮助，你的装扮，会让人一眼注意到你，但那是厌恶，不是喜欢。”
擦好了，苏雅上了最后的定妆粉，拿了还没开的一个口红，替她抹上，拿了手机出来，问：“你看这样多好，我苏雅从来不问过去，你在我的办公室，就要一直这样，我不关心从前，只看你以后，明白了吗？”
王珊看着苏雅，她脸上笑容淡淡，细细看过去，她脸上什么都没涂，只涂了一点口红，却依旧美丽耀眼。
她可以吗？
王珊紧紧握拳，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苏雅把口红放在王珊手里，那是香奈儿的最新款，她却像送一支笔一样轻松：“人不活的精致，那就是糊涂，没有看清方向，那是无能。”
苏雅言尽于此，也不在说什么，拿了手提包就出去，临出门那刻，她看着握着口红发呆的王珊，笑道：“可以下班了，明天来办公室吧，我等你。”
说完，苏雅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肖云早就开车在楼下等着了，见苏雅出来，侧了侧身，开了车门，问：“怎么耽搁那么久？”
“和一个人聊天。”苏雅照了照镜子，她脸上还有些红印，但是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来了。
“上午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准备怎么谢我？”肖云眉梢都是笑，发动车，把车并入车海里，徐徐问道。
“中午饭我请了。”苏雅合上镜子，看着肖云的侧脸，认真的说：“今天真的谢谢你了。当时那种情况，我重新写已经来不及了，你写的最合适，不仅考虑了明氏集团的开支，也考虑了l&x，完全不需要审核，可以直接交过去。”
“那是必须。”肖云扬眉，“怎么说我也是l&x副董事长，没点能力，怎么创办l&x，不过，苏雅。”
肖云侧头，看了一眼苏雅，“一顿中午饭就想把我打发了，未免太廉价了吧？”
苏雅看着肖云，突然一下就笑了，“那加顿晚饭，想吃什么都可以。”
“没问题。”肖云爽快的答应了。
两个人都默契的沉默了，苏雅拿了手机，打电话。
肖云从前面的镜子里看了一眼，而后缓缓靠边，把车停下了。
电话接的很快。
苏雅没避讳，直接说：“叶子，你到上海了吗？”
“我一直都在上海，才办完离职手续，准备玩几天，然后就去你的战场报道了。”枫叶爽朗的笑着。
他们认识七八年了，早就把彼此当成了自己的闺蜜，不论发生什么，都互相扶持着。
“你先待几天。”苏雅看着前面，肖云已经把车停了，她冲他笑了一下，继续道：“明氏集团这边，最近人事变动大，你可是一张王牌，还不能亮出来。”
“怎么，陌陌大小姐，这是准备雪藏我啊。”枫叶笑着，虽然知道苏雅不是那个意思，但是她有意开玩笑：“还是准备金屋藏娇？”
“等过段时间吧，明氏集团还有一个易初，不好对付。对了，你这几天有空，帮我查查，明氏集团一个叫王珊的女人。”苏雅道。
“没问题。”枫叶大方的应下，她混迹多年，早就有自己的人脉，查个人还不困难。“是她有什么问题吗？”
苏雅缓缓勾起一抹笑容，却没有明说，只是道：“放在自己身边的人，总要知道是羊还是狼。”
她可不想被捅一刀，还替别人数钱。
今天就被当成枪使，还真当她是一个软柿子。
“听你这语气，我都觉得瑟瑟发抖了。”枫叶一改以前正经的风格，“等着吧，最慢两天，给你查个干干净净。”
“好。那先挂了，拜拜。”
“拜拜。”
电话挂了，苏雅关了手机，目光平静。
肖云重新发动了车，问：“今天是易初干的？”
苏雅沉思了一下，道：“应该是吧，不过我没有证据。”
“易初是老人了，平时又笑脸相迎，明氏集团的元老，伸手不打笑脸人，你防着点他。”肖云嘱咐着。
那个大集团不会内斗，除了他和李哲，两个人根本没想争什么，枪口一致对外。
可是明氏不一样，明氏集团本就式微，老董事长退出了董事会，明迦才接手明氏集团，就消失四年，以易初为代表的董事会，早就想改变明氏集团这个家族企业。
不仅明氏集团，致远集团也是如此，只是，苟智然手腕强大，之前虽然退婚，抚了l&x的面子，苟智然现在也是忙的焦头烂额，更何况，他身后还有一个怀孕的女人。
而李氏集团，在三年前就并入了l&x，追其原因，还不是内斗？
老子和儿子打架，最后老子输了，才有了越来越大的l&x。
易初觊觎那个位置已经很久了，怕是短时间里，很忙把他彻底赶出去。
“嗯。”苏雅点了点头，“这次也算是给我提了一个醒，易初这个人太狠，狠到直接那明氏集团做赌注。”
若非今天肖云帮忙，设计部一份合格的文案都不会有，那群人一心想看热闹，怎么会主动写？
王珊写的，前面一版很好，后面直接就是无稽之谈。
苏雅可不信，最后易初会把文案交出了，那样，明氏集团这边，显然吃了一个大亏。
而且l&x本就是无条件帮助明氏集团，而明氏集团这个姿态，怕是l&x也不会在想和明氏集团合作。
这样一来，前面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
哪怕l&x没有终止合作，那新戏的准备时间，又会被延长，而明氏集团，还不知道能不能熬过面前的这个冬天。
Chapter.256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直接说。”肖云道，他看着前面的车，仔细避开人群，“其实，对付这一类的人，很简单，给他点好处，让他自己跳进陷阱。”
肖云说的很含蓄。
不过，这也是检验人心都好办法，若是易初没有异心，自然相安无事，若是有异心，那就以最快的方式解决了。
“好处？”苏雅想到了一个东西，“我之前也想过，明迦肯定也想过，但他迟迟不动，恐怕易初不是一个好对付的。”
“好对付就不是易初了，放长线钓大鱼，明迦是在韬光养晦。”肖云认真的说着：“据我所知，明迦调查易初的私人财产，已经查了半年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半年？”苏雅扬了扬眉，有些吃惊，半年前，他们才回国，而明迦就已经在着手对付易初，并且不动声色，原来，都不是善茬。
“在商场混，谁心里没点墨水，玩的就是快准狠，明迦都有，易初倒台是迟早的事，哪怕你不去明氏集团也没有关系。”肖云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苏雅，见苏雅面无表情，才继续说道：“如果你想知道怎么算好处，可以问问你哥哥，那才是商业成功人士。”
无论是在什么时候，苏叶舟永远都是那个最强者，甚至能压过他和柯子枭一头。
很小的时候就接手苏氏集团，并且让其蒸蒸日上，打开了国门，成功走向世界。
苏叶舟是商业的典范。
肖云和李哲，都只能算后起之秀，毕竟l&x最初还是靠明氏集团和苏氏集团的帮扶，若非如此，哪里有l&x的一席之地。
“嗯，我知道了。”苏雅轻轻合拢手掌，若有所思，待回神，肖云的车已经停了。
肖云下车，见苏雅还在想事情，于是从车头绕了过去，绅士风度的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苏雅这才回神，跟着一起下了车。
不是高档的中餐厅，而是一家水煮鱼？
苏雅有些愣，继而眉角弯起，颇为无奈的道：“肖先生，我还没有穷到连一顿饭都请不起。”
也许是一声正经的肖先生，肖云没忍住，笑了出来，不过，他还是解释道：“我在这家吃过很多次，马上要走了，当然要来尝一下，下一次吃，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见肖云如此说，苏雅也没话说了，只略微点头，冷清的脸上还是笑意，道：“好吧。”
一顿午饭，吃的很慢，结束了，肖云把苏雅送回明氏集团，才说了晚上来接她下班。
苏雅想到中午说的，也没拒绝，直接回了办公室，把上午没有完成的工作又做了一次，才躺在沙发上，调了闹钟午休。
枫叶办事效果很快，下午就有一份粗略的资料传了过来。剩下的，晚上在发给她。
苏雅看着资料上面的女人，还有详细的教育经历，陷入了沉思。
“苏姐。”乐珊敲门。
苏雅回过神，道：“请进。”
手移到鼠标上面，苏雅把资料传入了优盘，然后才把目光放在乐珊身上。
“夏琦助理来了，在等你。”乐珊道。
“我知道了。”苏雅起身，“上午的方案发过去了吗？夏小姐怎么还自己来了一趟。”
“已经发过去了，l&x也确认接收了，夏琦助理过来，应该有其他的事。”乐珊想了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跟在苏雅身后，道：“苏姐去看看就知道了。”
苏雅也不多语，出了办公室就直接过去。
一路经过办公区域，苏雅略一看，就能看看王珊，她坐在一个角落，认真的盯着自己的电脑，等苏雅移开视线之后，她的头才抬高了一下，继而很快又低下。
苏雅到的时候，已经有人端上了两杯咖啡，夏琦一身黑色长裙，头发高高盘起，端坐在沙发上面。
苏雅过去，在她对面坐下，待夏琦抬头，才略微一笑，说：“夏小姐。”
“苏总监。”夏琦看着苏雅，见她脸上没有异色，才道：“上午我在公司看见了明氏集团的文案，想必是出自苏总监之手吧。”
若非是苏雅，谁能让肖云写一份文案？
肖云是l&x的创始人，而夏琦，也在李哲身边待了四年，不论是李哲的作风，还是肖云的作风，她都是最熟悉的那个人。
“嗯。”苏雅点了点头。却也没多解释什么。
“我今天下午来，是递交l&x的设计稿，也就是这次戏的衣服，听说明氏集团这边，演员阵容已经确定好了？”
“还没有，还在筹备阶段。”苏雅看向那封面巨大的l&x两个字，不由暗叹，l&x的办事效率，比明氏集团高出不知道多少，前两天才商议合作的合同，今天就已经把所有服装的设计稿拿了出来。
不愧是服装行业的龙头老大。
“那也不急。”显然，答案在夏琦的预料之中，她翻开设计图稿，道：“这是手绘的图，目前l&x只有一份，还要请苏总监选一些，等明氏集团服装确定了，l&x就可以开始制作了。”
夏琦只是粗粗翻了几下，就合上了，沿着小几划到苏雅面前：“苏总监，这个很重要，我亲自送过来的，希望苏总监不要假手他人，免得丢了，l&x这边在来一次。”
“当然。”苏雅拿起文件，拿上面的确是手绘，一张一张，用书订订着，想必也是刚刚才弄出来，只待明氏集团这边筛选。
苏雅把文件递给乐珊，乐珊会意，拿了文件，退了出去。
见空无一人，只有夏琦了，苏雅才盈盈笑道：“夏小姐还有什么事吗？我想，如果是公事，夏小姐还不至于亲自跑这一趟吧。”
“苏总监真的聪明。”夏琦夸奖。“我今天来，的确有私事。”
“那夏小姐不妨直说。”苏雅道。
“在苏小姐的印象里，第一次见我，应该是在酒吧里吧。”夏琦含笑，“那应该是你回国不久之后，你在l&x附近的一个酒吧喝酒，当时，我和李总，也在那个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