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1
苏雅的话很轻，像山涧的细流，却在李哲的身体里惊起涛天波浪。
一天半的车程，终于在黄昏的时候到了黔城，苏雅回家换了身衣服便赶去了医院李哲也回了超市。
医院没多少人，格外静谧，苏雅按着苏母给她的地址，找到了病房。
409
苏雅轻轻推开门，里面苏父早已睡下了，苏雅放下水果篮，便坐在了旁边的空床上，玩着手机。
许久后，她的目光停在了最后一条消息，还是她在陕西时，苟智然发的。
还在么，可以出来聊聊吗？我在鼓楼等你，五个小时后我就走。
时间起下午的五点。
苏雅闭了闭眼，眼底有些苦涩，她一字一句的回道：好聚好散，互不相欠。
几乎是刚刚发出去几秒，手机振动起来，苏雅眯眼看着。
我可以说我后悔了吗？
苏雅按下，打下了一排字，又全部清除，最后，干脆退了微信。
黑夜渐渐来临，手机屏幕的光印着苏雅娇小的脸庞，苏雅推门进来便瞧见了握着手机靠在床边的苏雅，开了灯，有些温怒：“回来也不知道吱一声吗？”
“我又不是老鼠，吱什么？”苏雅失笑。
苏母笑了，女儿回来，她自是高兴的，不过看着苏雅眼底的青色，身子也纤细了些，不免有些心疼，“这么晚了，你吃饭了没？”
苏雅摇头。她急着想回，李哲也都跑着高速，只是偶尔停下来买一些面包和水，一天多，滴米未沾。
“刚好，我们母女俩一起出去吃一顿。”苏母笑意吟吟。
“我晚上约了人，妈，你自己先去吃吧。”苏雅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还有半个小时李哲就来接她了。
苏母的嘴巴动了动，想问句是谁，想了想还是咽下了，转口说道，“那行，你先出去吃吧，我等你爸睡醒了再说，吃完饭就自己回去睡觉啊。”
苏雅看了看，点了点头，起身就出去，外面月光皎洁，苏雅慢悠悠的便走到超市，超市还没关门，希瓦瞧见苏雅，立马挥手道：“苏雅姐，你回来了？”
苏雅含笑点头，晚上超市人不多，希瓦站在收银台，笑嘻嘻的问：“苏雅姐，旅行怎么样？”
“挺好的。”苏雅声音不咸不淡，抽出一根烟，拿出打火机点燃后，徐徐说道：“你哲哥挺会照顾人的。”
希瓦收了笑，有些不懂。李哲回来时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听苏雅的语气不太好呢？
苏雅一笑，也不逗希瓦了，吐出一口烟，开口道：“你哲哥有一次给我买了份早饭，把我辣哭了，你说他会照顾人吗？”
希瓦掩嘴笑道：“原来苏雅姐你不吃辣啊。”
苏雅含烟点了点头，模样颇为滑稽。希瓦笑的更欢了，苏雅的目光在货架上移动，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听过李哲提起过他的妹妹么？”
“妹妹？”希瓦抬头想着，“好像是有一个妹妹，叫李什么。不久前她还来找过哲哥，不过第二天就走了。”
一个高挑的人影挤入苏雅的脑袋。
这打火机是李程送我的。
苏雅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问道：“她抽烟？”
Chapter.32
希瓦摇头：“我也不太清楚。”
一根烟尽，苏雅掐掉烟，有人过来结账，希瓦忙着结账去了，苏雅无聊的回头，就看见了灯火阑珊下的李哲。
苏雅想和希瓦说一声她走了，可看见希瓦忙的不可开交，便自己一个人走了。
“你没去医院？”李哲问道。
“不是要和你出来吃饭吗？”苏雅开口，看着远处。“出来的有点早，没事便去看了看希瓦。”
李哲没接话。
“希瓦是个好姑娘，以前还喜欢过你，知道么。”苏雅笑着看李哲。
“或许吧，记不太清了。”李哲目光复杂，揽过苏雅的肩膀，问道：“你和他还有联系吗？”
他，李哲指的是苟智然。
苏雅摇头。
“你了解过他么？”李哲声音复杂。
“什么意思？”苏雅抬头去看李哲。黑夜里，李哲的轮廓依旧分明，让人心惊。
“没事，我们去吃水煮鱼吧。”李哲声音缓和了一些，“听说城西有一家水煮鱼店，风评不错，我开了车，吃完送你去医院。”
“我听说过，不过一直没去过。”苏雅开口，她很宅，几乎是大门不出，二十四小时抱着电脑在码字。
写她和苟智然的故事。
苏雅眸光暗了暗，一束强光打了过来，她下意识的遮住眼，车里做的人有些眼熟，苏雅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李哲拉过苏雅，绕过一排排的车，穿过人行道，把苏雅送到副驾驶座上才自己去另一边开车门。
一边踩油门一边问道：“你刚刚在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窗外的风景一闪而过，苏雅话到了嘴边，却还是没有说出口，于是换了一句，开口说道：“刚刚好像看见了一个朋友，有些眼熟，不知道是不是。”
“大学同学？”
“没有，合租的一个人。”
李程。
苏雅抿唇，开口道：“你刚刚说苟智然怎么了？”
“今天白天见过他，以为是来找你的，所以问问。”李哲声音有些淡。
“估计又是来做慈善的。”苏雅笑容有些薄凉。“他的眼里除了慈善，便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那是一件好事。”李哲敲着方向盘，“二十一世纪最缺的，就是他这样的热心人。”
“李哲。”苏雅认真的瞧着李哲，“他是你的情敌。”
“可现在你在我身边，拥有你的人是我。”他的笑容桀骜，“他不怕他会抢走你，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
是的，他们是一路人，哪怕在旅途中走丢了，可到了终点，他们还是会相遇。
李哲很大度。苏雅盯着前面的绿灯，黄昏已然来临，有一个老爷爷牵着一个老婆婆的手缓缓的走过马路，苏雅开口：“可我怕有人抢走你。”
她只是他暂时停身时的一次邂逅。
只是那惊鸿一瞥。
苏雅知道，李哲不会停留太久。
他们，谋的，也不相同。
“不会，因为你是我第一个想要留住的女人。”李哲目光平静，随后，他凝视着苏雅，“就算那一天真的来了，我也会等你，等你来找我。”
Chapter.33
吃过水煮鱼后，李哲送苏雅去了医院便自己回去了。而苏雅等到苏父睡着了才离开，回去已经是十点多了。
几天没回家，苏雅洗过澡倒床便睡，连电脑都没舍得打开一下。
苏雅是在早上被李哲的电话吵醒的，苏雅没有接，匆匆的挂掉就起床，用了不到十分钟收拾好自己，下楼，李哲的车已经停在路口。
昨晚苏雅说过，今天早上要去医院送早饭，之后在去超市。
她的假期应该结束了。
李哲递了一份早饭给苏雅，问道：“你是几天没睡觉吗？睡的那么沉？”
“昨天太累了。”苏雅揉了揉眼。吃着早饭问道：“你没等太久吧？”
李哲目光平淡的看着前方，打着方向盘，声音不急不缓：：“半小时。”
苏雅被呛到了，李哲抽了纸巾递给苏雅：“慢点吃。”
李哲把车停在了医院下，点了根烟，开口说道：“早点下来。”
苏雅应了一声便出去，车里的烟味有些撩人，苏雅走的更快了。
不知道是李哲说过什么，苏雅再去到超市的时候，希瓦看她的目光都有些异样了。
苏雅点了根烟，眯眼看着希瓦，许久后，她淡声说道：“希瓦，你怎么了？”
“没怎么。”希瓦掩嘴笑着，“只是苏雅姐，昨晚有个人来找你，我告诉了哲哥，哎哟喂。”
苏雅笑容一顿，烟灰一点一点的落下，她在烟雾中抬头，“什么名字？”
“哲哥叫我不告诉你。”希瓦笑着，继而说到：“今晚我男朋友请哲哥吃饭，苏雅姐，你也来吧。”
“我为什么要去？”苏雅掐了烟。
“哲哥说你不去，他也不去。”希瓦摇着苏雅的手，有些撒娇的说：“苏雅姐，你就去吧，我可说不动哲哥。”
Chapter.34
苏雅的脸莫名的就红了。
门外有一个人人影，苏雅刚想说话，可看清门外的人时，她的表情瞬间便冷了下来。
门外的人，是李程。
苏雅手一握，低头说了一句有事，便抬步出去。
“我早知道是你。”李程语言简洁。
“我只问一句，你来找谁。如果是李哲的话，你可以走了，如果是我，我还可以陪你聊一聊。”
“你都猜到了，还要我说什么。”李程反问。
“从一开始，你就是别有用心对吗？你和苟智然早就认识的对吧。”苏雅点了一根烟，“只恨我当时太傻，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有看出来。”
苏雅有些自嘲。
“我是来告诉你，离李哲远一点。”
“几年前，你和我说过同样的话，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苏雅吐出一口烟，有些不屑。
“可最后你还是和他分开了不是吗？同样，你和李哲也是不会有结果的。”李程一针见血。
“难不成你以为你们会有？”苏雅嗤笑。“我告诉你，李程，我不会在允许任何人夺走我的东西，任何人。”
“苏雅，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李程问道，“我在你心底就真的是一毛不值吗？”
“你以为呢？”苏雅轻笑，“以前，我掏心掏肺的对你，我把你当成我最好的姐妹，可是你呢？李程，你还以为我是那个傻里傻气，任你玩弄的苏雅？失去苟智然，我不伤心，可是我痛恨，痛恨的是我至始至终这么相信的人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苏雅语气平淡，没有声嘶力竭。平静的有些冷漠。李程忽然想，苟智然的确比李哲幸运，那么早的遇见了她。
李程深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住自己的怒火，开口说道：“你跟我来，有些事，我想单独的告诉你。”
“我不觉得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
“关于李哲，你确定不听？”
苏雅垂眸，许久后，她轻声道：“等等，我说一下。”
“不用，李哲在。”李程莞尔一笑。
苏雅坐到了李程的车上，李程先开口道：“我和李哲是兄妹，他是我哥哥。”
“兄妹又怎样，不同父，不同母。”苏雅说道：“我早就知道了，我好奇的，是你为什么要骗我。”
“李家，明家，苟家，慕家。这几个大集团都是世交，明伽你应该见过了吧。”李程笑了笑，又说道：“所以，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让苟智然喜欢上我，可是，总有很多的不尽人意。”
“这些跟我没关系。”
李程愣了一下。以她的立场，苏雅不应该这么的淡定。她皱眉，随后说道：“李哲留在黔城的时间应该不多了，你早些离开他吧。”
苏雅微微一笑，推开车门：“李程，我们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再见。”
李程握着方向盘的手开始握紧，随后，她又释然一笑。
或许，只有等那一天来了，她才会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一个单纯的喜欢就可以跨过的。
苏雅和李哲，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会在一起。
Chapter.35
苏雅回去的时候，李哲在门口等着她，看着李哲的笑容，苏雅心底的怒气笑了，转而她笑了，“呐，怕我被拐了？”
“嗯，真的有点怕。”李哲说的认真，苏雅却明白了他意有所指。
“我不会那么傻。”
“姑娘，你那是笨。”李哲含笑，摸到她衣服里的烟盒。抿了抿唇，说道：“这玩意我帮你收着，女人抽烟不好。”
她才走近，李哲就闻到了她身上的烟味。
“你想的到挺美的。”苏雅一把抓了回来，却只是抽了一小根，又塞了回去，男人都很强势，苏雅知道，特别是李哲。
“还有在宁夏买的？”李哲挑了挑眉。
“嗯。”苏雅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劣质的，味又大，以后你别抽。”李哲合上，放在自己上衣的袋子里。
“我喜欢好的，不喜欢烈的。”那烟碰过一次，苏雅就不想在体会第二次。
“我就是那最好的。”李哲低笑，继而问道：“晚上你去不去？我还是想征求你的意见。”
“去吧，我没什么事。”苏雅说完，她抬头，看着李哲灯光下忽明忽暗的影子，她缓缓开口：“李哲，我爸想见你。”
李哲微愣，就在苏雅以为李哲会拒绝时，李哲突然问道：“我是不是应该穿西服打领结一副正人君子形象？”
苏雅一声便笑了。心底却划过了一抹暖意，李哲和父母关系不好，特别是母亲，所以苏雅连母亲两个字提都不曾提起。被拒绝是苏雅意料之中的事，可是李哲却果断的答应了。
“不用，我是喜欢你，又不是喜欢他们。”
身后又一阵轻咳声，希瓦在收银台哪里掩嘴笑着。
苏雅回头瞪了一眼。
李哲笑着，他何尝不知，苏雅那是在给他知道交代，见父母，就是最好的承诺。
“明天中午吧，我爸刚好出院。”
李哲点头。
希瓦挑的地方在河边，哪里有一处烧烤摊，夜晚热闹无比。
希瓦的男朋友，林峰。苏雅也见过了，一个清秀腼腆的男生，瘦高瘦高的，像是初入社会，但他偶尔和希瓦对视时，都是满满的浓情蜜意。
挺配的。看着希瓦的笑容，苏雅的出了一个结论。
希瓦男朋友拿了啤酒，给李哲倒上，利落的说道：“哲哥，谢谢你对希瓦的照顾。”转而他又倒了一杯，对着苏雅，腼腆的笑了：“也谢谢嫂子。”
李哲笑了，不知因为苏雅霎那间红了的脸还是希瓦男朋友叫的那声嫂子。
看到苏雅在瞪自己，李哲懒懒的收了笑，歪着身子，一口灌下。苏雅却是犹豫的许久，才小口的喝下去，她不会喝酒。
希瓦男男朋友和李哲拼酒，苏雅落的清闲，便和希瓦一起坐在河边，看着夜色。
“苏雅姐，你是准备考研？”希瓦突然问道。
“嗯，不然这日子真的没办法打发。”
“准备报哪所学校？”
苏雅说了一个北京的院校。
“我听说过那个学校，好像分数挺高的，要求也高，苏雅姐，万一没考上呢？”
“不可能的，希瓦。”苏雅淡淡的笑着，哪所学校，是她的保底，如果可以，她会找更好的学校。
“北京离黔城挺远的。”希瓦有些惆怅。
“我的家在这里，希瓦，我会回来看你的。”苏雅笑到。
“哲哥呢……”希瓦直视着苏雅。
苏雅走了，李哲会跟着去吗？
苏雅安静下来，晚风吹起了她的长发。那边那个男人还在喝酒，苏雅却莫名得出神了……
Chapter.36
黔城的夜晚无比热闹，霓虹灯亮了一路，河边也是灯红酒绿。
风吹起苏雅的头发；
她该怎么回答；
她想考研的时候，还不认识李哲……
而现在，她要放弃吗。
不，不会；
“黔城也不是他的家呀。”苏雅轻轻笑着，“他愿留就留吧，我不能勉强什么。”
“哲哥是一个好人，虽然他看起来什么都不热心，漠不关心的，但是，他内心里，还是柔软的，那句话怎么说……。”希瓦想了想：“算了，想不到。”
“我知道他有多好。”苏雅看着平静的湖面。
就是因为知道他有多好；
她才觉得留不住他。
“其实苏雅姐，哲哥也可以去北京的。”希瓦突然开口说道。“他一年四季都是四处奔波，或许，北京也是可以的。”
“希瓦，那不是几个月的事情。李哲在黔城呆了几个月？所有的日子加起来，还没有半年吧。”
希瓦愣住了，没有说话；
“喝酒喝的也该差不多了。”苏雅拍了拍手上的灰，站起身，“希瓦，早点回去。”
李哲一身的酒味，倒是没有见醉。只是希瓦男朋友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希瓦和李哲苏雅道别后，便打车扶着他回去了。
晚风正好，李哲问：“要不要散会步？”
“你酒量挺好的。”苏雅回头看了一眼希瓦，希瓦正拉着她男朋友上车。
“以前在国外经常喝酒。”李哲笑了笑，“那时候不懂事，飙车喝酒打架，什么都干，现在想想，有时候还觉得挺搞笑的。”
“我以前什么都没干过，连逃课都不敢。”苏雅荡着手，抬头看着天空，满天的繁星。“从小到大，都是扮演着一个乖乖女的角色。”
“你爸爸妈妈一定很爱你。”李哲说。
苏雅没有回答。
月色薄凉，树枝在地上投射出狰狞的阴影，李哲抓过苏雅的肩膀，替她避开刚刚疾驰而过的摩托车。
苏雅定定的看着李哲，眼神冷清却又柔和，就那样笔直的看进李哲的心里。
“如果以后我走了，你会怎么办？”苏雅问。
“非走不可？”李哲皱眉。
“非走不可。”
“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李哲笑道，“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了，要么跟你走，要么再也不回来。”
他的一生，爱上的人只有面前这一个。
他喜欢她的坚韧，她的温婉。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不辞而别，或许，他再也不会回中国。
“如果有一天，你要走，我绝对不会挽留。”苏雅走了几步，回头说道。
“等一个人太难了，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三年五年不算什么，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那就是她的青春，她的一生。”月光尽数的倾落在苏雅身上，她淡淡一笑：“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要走，那就再也别回来。”
“好。”李哲开口。
其实有时候，苏雅也会心惊，纵使她不看重门第，但李哲的身份，家世就在那里摆着，她有什么资格去留住他？
他是一匹鹰，总有一天要去翱翔。
Chapter.37
苏雅去办了出院手续，苏父就在病房里等着她，看见苏雅回来，他问道：“丫头，你想好了？”
“他很好，不用想。”苏雅开口。
苏雅到家才给李哲打电话。苏母在厨房里忙活着，苏雅偶尔去看看，苏父则在客厅里，看着电视。
敲门声响起，苏父没有动。苏雅瞧了一眼，去开门，李哲买的东西很简单，苏雅看了一眼，却是件件都满意。
苏雅拿了一双拖鞋给李哲换上，李哲换过，进门就踏去客厅，随后开口道：“伯父好。”
苏父轻轻点了点头，只看了一眼，然后说道：“坐吧。”
李哲依言坐下，苏雅也跟着一起坐下，不多久，苏父就开口说道：“苏雅，你去看厨房看见你妈妈。”
“没事的。”苏雅轻轻握了握李哲的手，迅速起身，声音小到只有李哲能听见，李哲笑了笑，但是没说什么。
直到苏雅的背影不见了，苏父才直奔主题，“小伙子，我知道这些话，现在说不合适，可是，我还是要说，作为一个父亲，我不喜欢你。”
“我知道。”李哲轻轻笑了，背靠着沙发，一边说话，一边看着四周的风格：“从进门第一刻，或者，是苏雅和我出去的时候，没在医院陪你。”
“不，你骨子里太狂妄了。”苏父摇头，“苏雅是个温婉的女生，你和她不合适。”
李哲想到了苟智然，“伯父，我们不是没有打过交道，你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同样的也知道你的性格。但是和苏雅认识，只是一个偶然，我是真的喜欢她，为此，我可以选择放弃一切。”
李哲点了根烟，轻轻掂了一下，烟雾背后，笑容寡淡：“今天我刚来苏家，就已经代表了我的决心。”
苏父突然恍神，他想起几年前，那个少爷，也如同现在这样，轻描淡写的说道：“苏老董事长已经同意了，我想做的事，没人能够阻止。”
是的，没人能够阻止。
刚刚回国的他，没有任何资金来源，却是凭借着一双手，拼出了自己的商业王国，甚至成为了著名的服装设计师。
“你和苏雅不合适。”苏父还是重复。
“我看上的人，没人能够抢走，苏伯父，或许你对我的印象的确不太好。但是，作为一个父亲，你应该清楚，自己的女儿带着他的男朋友回家是什么意思。”李哲笑了，抖了抖烟灰，又吐出了一口烟雾，笑容神秘。
“你……。”苏父的拳头突然握紧。
“我没有那么无耻。没和她结婚不会碰她的。”
苏父叹气，没有说话。
“她在大学有男朋友，可是没有带回家。”李哲灭了烟，说道：“她是认真的，我也是认真的。”
苏父没有说话，苏雅借着拿东西，瞧了一眼客厅，见两个人都沉默着，眼神暗了暗，想出去，可是想到李哲，还是算了。
有些事情，她处理不好。只有李哲来处理，她有她要面对的，李哲也有李哲要面对的，谁插手进去，都不好。
Chapter.38
客厅里的钟表滴答滴答的响着，苏父站起身，“李哲，陪我下局棋。”
“请伯父指教。”李哲爽快的答应。他在来之前，便早知苏父喜欢下棋，所以苏雅问他要买什么，他只是说他自有安排。
书房里，李哲环视了一圈，随后坐在书桌前，黑白两棋，李哲开口：“伯父，黑棋。”
“我听说你在国外风生水起，什么时候回国了。”苏父递了棋过去。这里不是客厅，苏雅也不会知道，所以苏父问的问题很直接，两个人都知根知底，没必要隐藏什么。
“不久之前。那天准备出去，刚好碰见苏雅，你应该知道，她在超市上班。”李哲笑着，落下一颗棋，他知道苏父不关心他什么时候回的国，而是关心他怎么认识的苏雅。
“苏雅说出去旅行，是和你在一起？”苏父落下一颗棋。
“是。”
“妈，还有多久？”苏雅无聊的盯着手机。
“快了，还有两道菜。”苏母温婉的笑着，“想出去就出去，你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记得以前爸爸说收过一个学生，好像也是姓李？”苏雅突然想起。
“都十多年了，记不住了。”苏母摇头。
“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是在少年宫。”苏父说道。
“伯父好记性。”李哲笑了。
“当时我一眼看中了你，要教你围棋，你也认了我做老师，我一直想不通，最后为什么要弃权。”苏父也有些感叹，他一直想把围棋传授给苏雅，最终交给的，却是李哲。
而这个人，带着他的希望参赛，决赛时，选择了弃权，从此，再无音讯。
在一次见面是几年后，交谊宴会上，他碰杯说道：“老师，我是来找你合作的。”
“有些东西必须放弃，有些东西也必须握紧。”李哲落下一颗棋，“那时候，我要的不是名声，而是钱。我知道伯父可以资助我，但是，比起别人的帮助，我更喜欢自己拼搏。”
苏父没有落棋。
李哲站起身，“伯父，你输了。”
“按理，你应该叫我一声老师。”
“那是十多年前。”李哲笑了，伸手想摸烟，顿了一秒，还是放下了。
“李哲，我只问你一句，利益和苏雅，那个更重要？”
“苏雅。”李哲拉开门，“现在的我，不需要考虑什么利益，李哲不是以前的李哲，没那么软弱。”
“那好。”
一顿饭，吃的还是融洽，苏雅不时看看自己父亲。直到苏父笑了，她才收回目光，吃过饭后，苏父回了书房，苏母把苏雅推出去，说道：“苏雅，送人下去吧。”
按下一楼，苏雅才问道：“我爸爸没有说什么过分的吧？”
“黔城苏家是书香门第，几十年前都赫赫有名的，伯父会说什么过分的话？”李哲还颇有心情的开起了玩笑。
苏家是书香世家，早些年也是有名的大家族，十几年前，首先就打起民营企业的口号，挽留中国经济，现今虽然不如从前，却还是书香大家。
提起黔城，第一个想到的，一定就是苏家。
Chapter.39
“我爸爸的性格我知道，没说什么过分的就好。”苏雅笑了笑，看着楼层一步步下降，她开口：“你买的什么东西？”
“没买什么。”李哲神秘的笑着，却是什么也没说，“但伯父应该会很喜欢的。”
“心思真多。”苏雅走出电梯，看着李哲去地下室提了车，上了路虎，准备回去，李哲已经倒了回来，“明天我有事，应该不会去超市。”
苏雅点头。
路虎再一次消失在眼前，苏雅蹲下身，就在楼梯口抽着烟，一双眼睛暗淡无神，猜不出在想什么。
直到烟抽完了，苏雅拍了拍衣服站起身，撇到跟前一个影子，下意识躲进电梯，明伽也跟着一起进来了。
自从那一晚过后，她再也没有见过明伽，匆匆去了西藏，回来后事情太多，苏雅几乎都记不起还有明伽这号人物了。
“怎么不准备尽一下地主之谊？”明伽狭长的眼睛含着一抹笑意，苏雅看出来其中的挑逗。
“我家太小，请不起你这尊大佛。”苏雅背过身。
“几楼？”明伽把烟叼在嘴里，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电梯里抽烟，你素质呢？”苏雅问。
“我明伽还真是一个没素质的人。”明伽笑了，在一次问道：“几楼。”
苏雅没理。
“那走楼梯算了。”明伽无奈的耸肩。
“什么？”苏雅看着明伽。
明伽去不理苏雅的表情，直接拽过苏雅，拉出了电梯。
“你烦不烦？每次莫名其妙的拉走人很好玩？”苏雅想起，那次，明伽从人群中把她拉走，还有那个刻在手上鲜红的大字：明伽。
他的出场方式还真不一般。
“我找你有事。”明伽松开，环抱着胸，停下。
“我帮不了你什么忙。”苏雅开口。
“我有个东西，你应该会很好奇。”明伽笑了笑，笑容一片慵懒，他拿起手机，苏雅顿时面无表情。
“帮我一个忙，我让这些东西消失。”明伽打着打火机，明暗交替。
苏雅握紧拳，声音如十二月飞雪：“好。”
“今晚我接你，赶一趟航班。”明伽转身要走，错过苏雅的那一刻，他开口：“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借你三天时间，和你父母李哲都说好，我可不想出什么岔子。”
苏雅没有说话，直直的上楼。
明伽笑了笑，倒是没有在意什么，伸出手把火聚拢，慢慢的点烟，吐出一口烟雾后，他把手机放裤兜里，出去。
“苏雅，你怎么了，回来就魂不守舍的？”苏母把洗好的水果放茶几上，一面问着。
“没什么事，我回房间了。”苏雅碰的一声关上门，打过反锁就沿着门滑落在了地上。
记忆如潮水涌来。
苏雅环抱双臂，死死的，不让自己哭出来。
原本以为好多事好多东西，过去了就再也不会想起，原来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那些不仅发生了，还被人记录着。
丑陋，肮脏。
苏雅眼睛通红，双手几乎都没有知觉。
风吹起窗幔，苏雅仰头，固执的不掉下一滴眼泪。
Chapter.40
明伽六点五十就在楼下等着了。
苏雅看了眼时间，去敲了书房的门。里面没人应，苏雅估摸应该是在看书，便开口说道：“爸，学校有点事，我回去一趟。”
“多久回来？”苏母听见了。“这都毕业了，还有什么事？”
“不知道。”苏雅搪塞着，“三四天吧。”
“李哲呢？他家和你学校在一个地方。”苏父打开门。
“爸。”苏雅无奈，“我是回学校，不是去他家。”
“那就行了。”苏父关了门，“虽然不反对，苏雅你还是要记着，你是苏家的女子，从小爸妈都依你，但有些事，还是不要太过，两个人相互了解之后，才能知道那是不是你想要的。”
“女孩子一生可就这样一次，现在虽然都是年轻人自己决定，可苏雅，婚姻可是一辈子的事，别让自己受委屈。”苏母把苏雅拦进怀里。
“我没想那么远。”苏雅看着窗外。
“没想那么远你把人家带回家？”苏母有些薄怒。
“给他一个交代。”苏雅开口。
苏雅上了车，车里倒不是一股烟味，而是一股淡淡的香，什么香味苏雅也闻不出来，但苏雅自上车后，心情就没有再好过。
“不是叫你去送死。”明伽打着方向盘倒车，“我还舍不得。”
“说吧，什么忙，我人微言轻，可帮不了什么。”苏雅盯着窗外。
“帮我参加一场聚会。”明伽笑了，摇下车窗，车里味道散了些。“简单点，冒充一下我的女朋友。”
“明大少手臂一挥，那种姿色的女子找不到？”苏雅嘲讽的笑着。
“不，你像一个人。”明伽摇头，“这才是我找你的原因。”
“抽烟？脾气冲？还是傻子二百五？被人卖了都数钱？”
“那倒不是。”明伽脑海里飘过一个女人的身影，她风姿绰约，谁都抓不住。
他还记得，他抽烟就是因为那个女人。
他说：我喜欢你，喜欢你的一切。
她只给了他一个背影，“先会抽烟吧。”
他明伽想要谁得不到，偏偏她就是那个异类。
苏雅没说话。明伽也乐的清闲，只是许久后，明伽才说道：“苏雅，那个照片没有其他备份，三天后，我送你回黔城，你可以销毁原件。”
苏雅没有说话。
车停在了机场，苏雅皱眉，“来这里干什么？”
明伽微微靠近了一些，在苏雅耳边低喃着：“我不是黔城人，我的同学聚会，自然也不在黔城，在上海。”
苏雅推开他。
“最后一趟航班。”明伽扬了扬手里的飞机票。
手机振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李哲。明伽含着一抹笑意，微微转身，错开身子微微弓着点烟。
“嗯？”苏雅压了压声音，背过身，理了理头发，唇盘勾起一抹笑意。
“几天吧，很快就回。”苏雅抬头，“你明天也出去？上海……。应该差不多吧，嗯。”
苏雅挂了电话，明伽的烟已经抽完了。
“登机了。”明伽的表情冷了下来抢过苏雅的手机就关机。
“你。”苏雅咬牙。
明伽不理，直接朝候机厅走去。
Chapter.41
到上海已经是十点多了。苏雅下了飞机，就感觉到了一阵凉意，鸡皮疙瘩四起。
“穿着。”明伽把自己外套甩了过来。
“不用。”苏雅吐了一口气，走了几步。
“女孩子不都该对自己好点。”明伽把衣服给苏雅搭上，一阵暖意而来，她听见明伽在她耳边小声说：“别感冒了，我还出不起医药费。”
苏雅转身刚想说话，明伽已经背过身打电话了。
不多久，便有人开了车来。明伽开了驾驶坐的门，对着苏雅说道：“上车。”
苏雅依言上了车，或许是之前明伽给了她一件外套，苏雅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对此，明伽也知道淡淡的笑了。
“去哪？”苏雅盯着窗外的那个人。
“我的别墅，今晚你住哪儿，明早我会来找你。”明伽看了一眼苏雅，“那是我家的人，不用担心他回不去。”
苏雅撇头。
一路霓虹灯闪烁，上海还真的是繁华，无数灯光透过车窗照射在苏雅的眼睛里，闪动着烁烁的光辉。
明伽无意识的摸着下巴，心想，苏雅还真的是漂亮。
江南地区的女子，温婉柔情。
“明天带你出来。”明伽扣着方向盘。
苏雅收回了目光，平静的看着窗外，问道：“还有多久？”
明伽看了一眼手表，“快了，十多分钟吧。”
“搞不懂你上海的女孩不找，找我干什么？”苏雅开口，闭了闭神之后，她开始找烟。
“我乐意。”明伽笑了。
苏雅抽烟的姿势很特别，微微靠着车背，手指上冒着点点的烟火，酷的不像话。
她不是他见过的第一个抽烟的女人，却是其中，姿势最好的一个。
“你是想气李哲吧。”苏雅淡淡的说道，手里的烟一点点燃尽，苏雅盯着，“过去的为什么不能让它过去，反而成为反目成仇的原因？”
车猛然加速。
“不关你的事。”
“人的一生，会有很多的旧衣服，旧书。遇见的人，事，时间久了，都会泛黄，不论你衣柜再大书架在多，也装不下一个人一生的行李。忘记才是开始，旧的东西让他一直留着，就会成为执念，但你有一天总会扔掉它们，不论是老了还是死了，何必睹物伤情？”苏雅抬眸，“既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扔掉，高兴的，不缅怀过去，开始新的生活。有些东西，你拼命想留住，可还是留不住，而有的东西，你明明不想提起，却如影子一样，如影随形，那才是你该有的回忆。”
车猛然停住。明伽双眼通红：“苏雅，随意的评判一个人的过去，指责他的未来，你以为你是救世主？”
“我姐没那么低贱，凭什么他李哲给了她希望又让她绝望？”明伽如同一只受伤的豹子，“如果他拒绝了我姐，那我姐也不会受到那些伤害！苏雅，被人**的时候你什么感觉？生无可恋对吧，你想想我姐姐当时什么心情？苏雅，你那么喜欢李哲，你了解过他么？！”
明伽捶着方向盘，愤怒无比。
苏雅面色卡白。
Chapter.42
时间如同停住了一般；苏雅僵在原处，明伽的话，仿佛一把匕首，狠狠的划开她的皮肤。
她痛；她疼。
烟蒂烧到了手指间，明亮的火星散发着热。
明伽转过了身，生生吐了一口气，“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苏雅没说话，呆呆的，如同一个木偶。
“喂？”明伽一把拉起苏雅的手，急忙拿纸取下了烟蒂。苏雅偏过头，咬牙，一言不发。
车依旧行驶，速度却慢了许多。
下车后，苏雅的声音打着颤：“明伽，你说的是真的？”
握在手里的钥匙突然变得格外咯手，苏雅莫名的觉得难受。
明伽拉门的手一顿，眼神沉了沉，没有说话，随后，沉默拉开门进去。
别墅富丽堂皇，典型的欧式风格，一桌一椅都散发着理性的色彩。沉稳，大众。
“你的房间准备好了，二楼左手处，明天会有阿姨来。有什么需要打电话。”明伽说完，转身就走，没有丝毫停留。
夜无比漫长，苏雅推开窗，抱膝坐在窗上，晚风拂起窗幔，苏雅突然记起，自己好久都没有碰过电脑了。
没写新文，没发新书。
苏雅跳了下去，整个别墅空空荡荡，苏雅猜着书房应该会有电脑，便下楼直接朝书房走去。
一路经过漫长的走廊，走廊两壁都挂着照片，灯光投下黑白的阴影，像漫长的时光回忆录。
苏雅一张一张的看，照片里除了明伽就是另一个女生。笑容温温柔柔的，立在明伽旁边，像从古代的烟雨里走来的女子。
偶尔也有一些合照，没多久，苏雅停在了最后一张。那是白色的礼堂，她一身洁白的婚纱，笑容甜蜜。旁边，是李哲。
苏雅快步走过去。
直到走廊尽头，都没有书房。
苏雅绕回去，上三楼继续找。
楼梯刚上一半，苏雅就突然觉得心力交瘁，沿着扶手坐在楼梯阶上。
她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心情。
无力，颓废；
苏雅点了烟，狠狠的抽了一口。烟雾缭绕，苏雅眼角莫名的划过一点眼泪。
她用手狠狠的擦去。
直到眼睛泛红。
什么才是救赎。
救赎是什么？
苏雅拿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许久后才通，苏雅问：“你在上海吗？我想见你。”
“苏雅……不好意思…我在西宁。”苟智然的声音略微有些抱歉，“明天晚上我会回上海，找你可以吗？”
“那明天联系吧。”苏雅想挂电话，但沉默了一下，她又问道：“苟智然，我当初不辞而别，你恨过我吗？”
“苏雅，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也知道你有多爱写作。你想体验生活，但我给不了，既然如此，何必用道德束缚你。”末了，苟智然又补充了一句：“其实做个朋友也挺好。”
“你爱过我吗？”苏雅看着烟蒂。
晚风习习，她听见苟智然一如既往的声音，温柔，细腻，若三月的微风，那是她一直爱着的模样。
“不爱为什么愿意陪你走过大学四年。有些爱叫保护，有些爱叫守护，我给你的，是后一种。”
Chapter.43
苏雅一早就醒了，却窝在了床上不想动。有人敲门，苏雅想了想，应该是昨天明伽说的那个阿姨，便起身开了门。
“苏小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这是明少吩咐的衣服。”
苏雅接了过来，刚刚摸入手中，柔软的感觉就告诉她，这件衣服价格不菲。
换好衣服之后，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有一霎那的失神，随后她摇了摇头，不可置否的笑了。
一上午，明伽没有来，苏雅也没有给他打电话，就自己看着小说，直到临近十二点，明伽的电话终于来了。
“什么事。”苏雅语气不善。
“昨天不好意思。”明伽开口，“我太激动了，情绪……。”
“你说的对不起太多了。”苏雅冷冷的打断，“多到我都没有精力去区分哪一个是真的，哪一个是假的。”
明伽没有说话。
“明伽，你是在故意接近我吧。”苏雅站起身，“或者，是接近李哲。”
“从一开始是……”
“后天，哪里认识的哪里再见，我会当我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叫明伽的人。”苏雅再一次的打断明伽。
她不傻。那次，她虽然意识模糊，但还是隐约的感觉旁边有一个人，‘他们’叫他哥，或许第一次是偶然，那第二次的烟花一定就是刻意了。
那一晚，李哲喝醉了，那一辆想冲上来的车，里面坐的也是明伽。
“好。”明伽的语气听不出半分波澜。
苏雅仿佛听见了风在撕扯。
明伽挂了电话。
苏雅拿了手机，面无表情，心情如大海一般辽阔，毫无波澜。
有人敲门，苏雅去开了门，明伽立在门外，黑色的风衣肃立，领口遮住了大半个下巴，只留出了一双冷漠的眼睛。
“出去吃饭吧。”明伽说道。
外面起风了，苏雅突然想起刚刚她听见的风声，明伽一直在门外。
“嗯。”苏雅轻轻点头。
她才抬头，明伽已经拉起了她的手，有一个u盘放在她的手心，她意识到是什么的时候，明伽已经去倒车了。
“想吃什么。”明伽看着窗外。
“随便。”苏雅开口。
明伽去了一家中餐厅。看着对面的苏雅，他抿了抿唇：“你现在还可以走。”
隔着桌子，明伽推过来一张飞机票。
“你帮我忙，我自会帮你的忙。机票我会收下，不过不会现在离开。”苏雅收起了机票，目光如水一般沉静。
“你想好了。”明伽笑了，笑容弯曲却是在一个弧度上。苏雅觉得，那一定是明伽讽刺的笑容。“你不担心李哲知道会生气吗？”
“那是我和他的事。”苏雅打着打火机，火光一闪又一闪，“你不必费心。”
明伽想说什么，已经有服务生过来了，沉默一下后，他开口道：“苏雅，李程找过你吧。”
苏雅点头。
“她是李哲的妹妹。好像是私生子吧，第一次见她，她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后来，李哲出国，她似乎就是李家的核心人物了。”明伽笑了笑，“听说，她曾经和你合租过。”
“那又怎样？”苏雅挑眉。
“小时候，她总是讨好李哲，像是想得到糖一样。李哲打架，她跟在后面跑，扔东西，李哲塞车，她也跟着，李哲抽烟，她也去学。”明伽笑的坦然。
Chapter.44
“我觉得这些和我没有一点关系。”苏雅手指敲着桌面。
“你慌了。”明伽椅着，笑道：“李程喜欢李哲，没有人看不出来。当初李程读大学，就是为了让李哲在国外不受影响。好像他们还在一起过。”
“和我无关。”苏雅语气有些冷漠。
“苏雅，你当真不介意？”
“发生过的事，在怎么懊悔也没有用。”
“怪不得。”明伽笑了。意味深长。
烟火是明伽的一处酒吧，坐落在江湾城，装修豪华。之前苏雅听过，可从来没有进去去。
所以当明伽到了车之后，苏雅有一霎那的晃神，随后她就懂了。
“你不用做什么，好好做着就行了。”明伽一把挽过苏雅的腰，“记得今天你是主角。”
苏雅没有说话。
地点在最里面的一个包间，周围的包间全都被清空了，却依然能听见不少的笑声，充满青春活力。
明伽推门进去，不少女人便迎了上来，“哟，明少可是来的够晚的。”
“不是上床，赶什么？”明伽笑了，却不多说，拉过苏雅，往最里面走。
苏雅突然觉得手心一阵灼烧，刚刚收回来，便听见明伽淡漠的语气，“她们圈子很乱，别和他们乱说话，特别是男人，有事就叫我。”
“贵圈真乱。”苏雅嘲讽道。
“承蒙夸奖。”明伽把自己扔进了沙发里，苏雅坐在旁边，无聊的看着手机。
这是第三天，李哲没有任何消息。
好像，在退出她的世界一样。
苏雅想要不要打个电话，刚刚到拨打页面，已经有一群男女走了过来，苏雅手定了一下，随后关掉屏幕。
“明伽，来玩骰子。”男人眼神指了指。
“不玩。”明伽摇手，“要在这儿守着我的公主，万一被谁骗了怎么办？”
“哟呵，叫上一起呗，可是难得出来一次。”一个女人开口。
“下次吧。”
“下次都排去太平洋了，明大少，老规矩，输了喝酒，叫上你女人一起就行了。”
女人。
苏雅抬头，目光落在说话的那个女人身上，暗淡的灯光下，苏雅的眼神仿佛冰冷的刀刃，闪着寒光。
她不喜欢这个称呼。
特别，是对明伽。
“算了，今天不行。”明伽还是拒绝。聚会结束，他送苏雅去机场，喝醉了不合适。
更何况，那群人，明伽不是不知道是什么人，喝醉了，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去吧。”苏雅开口。
所有的目光都开始集聚在苏雅的身上，仿佛那是唯一的突破口。
“那行。”明伽站起身，径直走去吧台，哪里已经围了一群人，明伽过去，自然的让开了一条道，明伽坐在高脚椅上，拍了拍旁边的椅子，让苏雅坐下。
“输了一瓶，酒被好了。”一个人的话刚刚落下，就有酒保把酒送来了，苏雅瞧了一眼，分量不少。
“规则简单，一人两颗骰子，比点数大小，输了可是罚酒哟。”男人嬉笑说着。
明伽下巴抬了抬，黑色风衣更显得他神秘，他手指的烟灰还在掉落，右手拿过骰子，轻摇后，倒在桌上。
“明少还是这么胸有成竹呢？”一个女人的手已经挂在了明伽的脖子上。
明伽眉头一皱，声音不悦：“11点，还有手给我拿开。”
Chapter.45
苏雅移开眼，没有说话。
两颗骰子还在不停的转动。
苏雅心也仿佛跟着一同在旋转，彩色的灯光下，苏雅觉得有些眩晕，骰子停止了摇晃。
三点。
一打啤酒拿了上来，一个男人说道：“小姐，请吧。”
苏雅看着酒在桌上滑过来，目光一片清凉，她沉默着，手刚刚抬起。明伽已经按住了酒，邪魅的笑了，“喝酒这是男人的事，我替她喝。”
苏雅错愕，抬头看去，明伽已经仰头喝了，一口气，一瓶酒已经没了大半。
“明少一如既往的霸气啊。”看着酒瓶落在桌上，立即有人笑了，“不过这还是第一次。”说完，又是一阵笑声。
“我的女人不能喝酒。”明伽笑着，声音无比狂妄，“不过失陪了，还有点事。”
“来了就别急着走啊，明少，又不是不给钱，今天我请客，来，继续玩。”
明伽没有说话，笑了笑，搭上苏雅的肩膀就往外走。
苏雅没有动，明伽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苟智然坐在一个角落里，二人对视，目光都是一片淡然。
“哟，你小子，来了也不说一声？”明伽走过去，坐在苟智然对面，倒了一杯酒递过去，“在这里讨清闲不错吧。”
苟智然没有说话，目光一直落在苏雅身上。
苏雅走了过去，许久后，才在明伽旁边坐下。
“今天不是说同学聚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是什么？”苟智然收回目光。
“一个个不是有应酬，就是在国外，随便找了几个人，哪知道成了这样。”明伽笑。
“慕清伶也没来？”
“她来了这聚会还有？”明伽突然笑了，补充到：“快了，一个多月，听说已经在国内找工作了，等那边手续好了就回。”
“怎么，你家留不下？”苟智然笑了，眉角浅浅的。
“那可是实力派，怎么看的起我。”明伽自己倒酒喝了，随后侧了侧身，说道：“这是苏雅。”完了，他又说：“这是苟智然。”
苏雅颔首，苟智然也点头。似乎，就是第一次认识。
明伽介绍后，两个人继续说说笑笑，手机震动了一下，苏雅看了一眼，李哲的消息。
几点的航班，我来接你。
苏雅笑了，恍然不知旁边两个男生还在看着她，手指滑动间，苏雅回到：太晚了，我自己回去，你早点睡觉。
杯子落在桌上，苏雅收回了笑容，目光冷然。
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明伽手上的力道加重了许久，沉默后，他拿起桌上的酒就狠狠喝起来。
“我还有事。”苟智然起身，拍了拍明伽的肩膀，“改日再约。”
明伽闷声点头。
灯光暗淡，苏雅靠在沙发上，看着明伽。
“刚刚是李哲的消息？”明伽问。
苏雅没有说话。
明伽仿佛又看见了那天，天台上，苏雅冰冷的表情，一模一样，冰冷，桀骜。
她是被他带回去的。
为什么，最后她不在他身边？
“苏雅！”明伽一声怒号，眼睛通红，翻身就把苏雅压在沙发上，“凭什么你要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