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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萱草花雨     镇鬼高校之八宫蛇影txt下载     镇鬼高校之八宫蛇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章 灵者审讯

    这间审讯室比刚才的拘留室还要小很多,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就和电影中警察局里的审讯室一样。

    看起来这是警局的标配房间,被那些黑西装拿来借用了而已,但白马筱丝毫不敢松懈,在房间的每一面墙上搜寻着什么。

    那黑西装无语的看着他,过了很久,见他开始拆墙上的瓷砖,终于忍不住制止了他,问道,“这位先生,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在找暗门。确保你们不会借着审讯她为名,偷偷把她从暗门里带走。”白马筱说的很认真,并且确信他不让自己拆的这个瓷砖肯定有猫腻,锲而不舍的研究起这瓷砖来。

    那黑西装倒也是个和平主义,这时候还没有发火,耐着性子说,“请你坐下,我们不会带你那位朋友走的。可以看出你很在乎那位姑娘。”

    “当然。”白马筱一步一回头的看着身后那块瓷砖,恋恋不舍的坐在了他对面,“你要问什么?”

    “你们是从新港来的灵者。请问你们来东洲做什么呢?”

    白马筱探了探身子,面无表情的说,“来日本看**,行不行?”

    “请你配合。”

    “谁他妈说来日本的灵者就是冲着你们东洲灵界来的?来吃个寿司也要被你们的皇帝追查吗?”

    黑西装探口气,“看来你对我们的敌意不小啊,白马先生。”

    白马筱立刻警觉起来,“你怎么会认识我?”

    黑西装举起了手腕上的表,“这是一个扫描器,里面包含了灵界所有灵者的信息,所以我们一见到你们就知道了,你们是来自凤凰大学的学生,还有两位菲斯的特级灵者,是不是?”

    前面还能理解,但后面他说的连菲斯的特灵都能扫描出来?他们的身份不应该是秘密吗?“你们还能扫描出菲斯的人?”

    “那倒不是,只是推测而已。因为扫描器扫描出了她们的灵力不同寻常,却没有任何的信息,所以我们常以此断定她们来自菲斯。”

    这就叫欲盖弥彰吗?全世界的灵者就菲斯的人没有信息,所以没有信息的灵者就是菲斯特灵,这简直就是“不是秘密的秘密”。

    “这样的话,对我们很不公平。你们都知道我们的信息,而我们却连你们是谁都不知道,这样的话我还怎么配合你们?”

    黑西装无奈的两手摊在桌上,“如果不配合,我们只能将你们强制遣送回国。”

    白马筱往椅背上一靠,笑着说,“随便,反正我是亡命之徒,不走正规渠道,照样进的来你们国家。”

    眼前这个人简直就是个油盐不进的无赖,那黑西装一看就没对上过这么市侩的家伙,一下子无语。

    这时,一人推门而入,“富山,你退下吧。我来。”

    这是个女人的声音,白马筱这才抬起头打量了她一眼。这人约有二十岁的年纪,身穿着淡粉色的和服,这身衣服在白马筱看来有些突兀,但这在日本穿和服出门是很正常的事。

    那黑西装应了一声,没有丝毫犹豫,起身出了门。出门前还对那女人微微鞠了一躬,看起来是个地位挺高的女人。

    那女人站在桌前,上下打量着白马筱,还特意矮下身子看他低下去的脸,就好像完全不在乎他会不会介意被她这么盯着看。

    看了一会儿,才在他对面坐下,说道,“我叫木村伊织,居合会木村家族家主第七顺位继承人,负责此次的灵者审查,今年二十一岁,单身,喜好怀石料理,最喜欢的漫画是阿拉蕾。知道的够详细了吧?这下公平吗?”

    “你的三围呢?”

    “三十二,二十……关你屁事。”伊织脸色一沉,“你是来相亲的吗?”

    白马筱笑的直抽抽,“是不关我事,但你从年纪开始到后面说的一堆是啥啊,我还以为你是来相亲的呢。”

    “白马筱,看在你帮了我妹妹的份上,我才亲自和你对话,否则我完全可以现在就把你丢进日本海,让你游回去。”

    “妹妹?美女,我不认识你吧?你可别跟我说白鸟翎是你妹妹,你们姓的都不一样。”

    伊织绣眉微皱,“你认识白鸟翎婶婶?她已经失踪了三十多年了。”

    白鸟翎……婶婶……白马筱有些气结,咳嗽了两声,问道,“那你妹妹是谁?”

    “木村秋雪。她是我堂妹。”

    秋雪!白马筱没想到隔了这么久还会听到这个名字,他原以为这个去世了三年的女孩只是这个世界中一粒微小细沙一般的存在,没想到她也是个人物?

    那是他第一次参与镇鬼行动,帮助一个叫木村秋雪的鬼魂了结心愿,顺利转世。这虽然和这几个月的遭遇相比,只是很小的一个插曲,没曾想在这里居然还会被人提及。不过那个木村老板,也就是秋雪的父亲,白马筱虽然知道他也是个灵力挺强的灵者前辈,但听这位木村伊织所说,居然还是居合会的一员?

    这对父女俩,还真不是凡人。

    看白马筱一脸陷入回忆的模样,伊织没有打扰,而是静静的等着他从回忆中出来。

    大约过了五分钟,白马筱才说道,“那么,你们想知道什么?”

    “你,和你的同学们,以及那两位菲斯特灵来这里的目的。”

    “你是秋雪的姐姐,有些事我不能说,牵扯很大,但我也不想骗你。我能告诉你的是,我来这里是为了躲避某个组织的追杀,并且帮我的未婚妻找回记忆。至于那两位同学……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他们的目的,只知道是来这里修行的。至于那位叫做剑音的特灵,只是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我现在需要保护她,所以把她一直带在身边。另一位特灵嘛……我和她不是很熟,甚至她现在见面就想杀了我,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不熟?想杀你?我看那位看你的眼神充满了温柔,不像是和你有仇的样子啊。”

    白马筱差点笑出声,“温柔?这位姐姐,您是不是眼神不好?”

    伊织疑惑的说,“不是吗?而且在你受到威胁时,以及帮你制服那两位手下的时候,也是相当有默契呀。”

    制服两位手下?“你说的是谁啊?”

    “就是那位穿着红色衣服的小美女啊,你以为呢?”

    白马筱这才发现是个误会,他以为他们说的两位特灵指的是剑音和纪可言,不过这么一想也对,纪可言又没有和他们一起来,怎么也不会把她和他们放在一起说。不过他们为什么会以为白鸟翎也是菲斯特灵呢?

    “那是我的未婚妻,她可不是菲斯的人。”

    伊织这下更加困惑了,“不是菲斯的特灵?可她也扫描不出信息,那么她就是一个未知的危险了?”

    白马筱比她更加困惑,白鸟翎只是失去记忆,但她是的的确确存在的啊,据符剑声所说,她只是失踪了三十多年而已,不至于就变成没有档案的人了吧?

    “小翎她曾经因为某些事失踪了,并且失去了记忆,而且我听说他们白鸟家在日本也算是大家族了,不会就这样删了人家所有的档案吧?”当初在英灵殿前看源濑经的样子,白鸟家在东洲灵界绝对算个势力。

    “白鸟……翎?你说那个红衣女孩就是白鸟翎?”伊织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惊讶,有的只有一脸不信的嘲笑,“不可能,不可能。白鸟翎婶婶就算活到现在也已经五十多岁了,怎么可能是那个小姑娘?而且,你还说她是你的未婚妻,简直就是可笑。”

    白马筱被她这几句话弄得也有些心虚,虽然符剑声说过他记忆中的白鸟翎并不是长那样,或许其中有些误会。但这个一口一个婶婶的女孩也说不可能,弄得他自己也有些怀疑。的确除了白鸟翎自己说过自己叫白鸟翎以外,不记得任何事,也没有第二个人认识她……不对,好像还是有第二个认识她的人。

    白马筱瞬间回想起自己和白鸟翎相识,就是木村老板介绍的,“有人可以作证,就是秋雪的父亲,你肯定也认识。”

    “我堂叔?木村正雄?”看他说的信誓旦旦,伊织的笑容渐渐凝固,“堂叔他不至于也一起胡闹……难道她真的是白鸟翎婶婶……”

    “你既然知道我和秋雪的事,那你肯定知道木村老板住哪,你大可派人去问问。”

    伊织没有回应,而是陷入了沉思,似乎在将脑海中的线索串在一起,最终导向了一个十分合理的解释:“三十多年前,和白鸟翎婶婶一起失踪的,还有我堂叔。既然堂叔说那个姑娘就是白鸟翎,那么那一次行动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三十四年前,1986年,白马筱也知道这个年份很特殊,很多事都发生在那里一年,白鸟翎失踪又失忆,凤凰大学第三任校长白马魁之死,现在听她所说,秋雪的父亲也是那一年失踪的,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一次行动指的又是什么?

    不过这么一来,那个木村老板岂不是唯一的幸存者?“你堂叔不是应该知道这事吗?直接去问他就是了。”

    “没用的,我堂叔他……”想到这里,伊织忽然扫去了满面的愁云,当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别转移话题,这事也跟你没关系。”

    “哎?这说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再说怎么和我没关系?我来这里就是帮小翎找回记忆的啊。”

    伊织摆摆手,“现在是工作时间,这些私事以后再说。你可以出去了,准备审问下一个。”

    呸,善变的女人。白马筱暗骂一句,夺门而出。

    伊织依旧坐在那,低头思索着什么,喃喃的说,“堂叔……你们三十四年前,在罗布泊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五章 因果解谜

    一脸不爽的回到拘留室,一眼就看见了正和宁静谈话的那个大块头,瞬间眼前一亮,冲过去一脚将他踹躺下,大骂道“宁远!老天有眼,让老子这么快又碰到你!”

    这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这么快就又遇上了他,在这次日本之行中,白马筱本没有打算能遇到金三土他们,谁知道这么巧居然在拘留室碰面了。

    虽然那次白马筱死里逃生,没有什么损失,但那次算金三土他们三个骗他们进去做替死鬼的,这笔账始终得算清。

    白马筱还想再踢,宁静忽然挡在了他面前,“白马!你冷静!”

    “走开!你不知道发生了啥,这家伙差点坑死我!”白马筱扒拉着宁静,却丝毫不动。

    忽然,宁静跪了下去,“要打就打我吧。”

    白马筱这才发现,宁静居然眼眶噙满了泪水,诧异的说,“你咋了?我打他你哭什么?”

    宁静没有说话,只是跪在他面前哭着,身后的宁远也在宁静身后跪下,手轻轻的搭在她肩上,这幅场景简直就像一个妈妈护着犯了事的儿子。白马筱一头雾水的看了一眼白鸟翎,她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下白马筱更奇怪了,又看向聂涧枫,他叹了口气,说,“你的事,我们都知道了。这位宁远,是宁静的弟弟。”

    这消息着实让白马筱吓了一跳,原来宁远常说起的那个还在上学的大姐,居然是宁静?!宁远,还有那个宁远死去的哥哥宁致……都是宁静的弟弟,这仨人的名字合起来就是“宁静致远”?

    好像早就应该想到的,不过这个宁远怎么看都不像比宁静小的样子啊。

    “他真是你弟弟?我怎么感觉他比你还大得多?”白马筱这时候怒气全消,只留下了疑惑。

    宁静还在哭,已经说不出话,一旁的白鸟翎居然上前把她扶了起来,一向不关心外人的白鸟翎居然都来安慰宁静,白马筱一下子心也软了,“好好好,你别哭了,我不找他算账了还不行吗?谁想到他会是自己人啊。”

    “谢谢……”尽管得到了白马筱的原谅,但宁静却仍没有止住哭。

    白马筱奇怪的说,“你怎么还哭啊?”

    白鸟翎责怪的看了他一眼,小声的说,“她在哭宁致。”

    白马筱好像这才反应过来似的,无奈的挠了挠头。

    聂涧枫解释道:“宁静他们家,是灵界中的一大家族,以灵丝术为主,但这是女灵者专有的灵术,所以他们家以女性为尊。宁静其实是宁家三个孩子里最小的,但因为她是女性,所以辈分上在她两个哥哥之前。”

    这家族一旦发展成一个大势力,就会有好多奇奇怪怪的规定,白马筱也懒得吐槽了。不过他也能理解她这么护着宁远,除了是她弟弟之外,现在也是她唯一的弟弟了。

    不过说起宁致的死,白马筱还是有点疑问,他走到宁远面前,无奈的说,“你也起来吧,这事应该我大哥来担,不该是你。”

    宁远这才起来,比白马筱高了两个头,却低下目光不敢看他。

    其实当听说白马筱毫发未损的从异世界回来后,宁远就知道这人绝对不一般,居然能从那个怪物手下逃走,将来找他麻烦,肯定只能等死了,所以一直很忌惮他。

    “我和你姐姐是同居……不对,是住在一起……也不对……该怎么说?”白马筱求助的看着聂涧枫,生怕说错了被他一剑给剁了,由他来帮他措辞就好了很多。

    “共宿同事。”

    “对,共宿同事。话说有这个词吗?”白马筱看了一眼聂涧枫,却被他瞪了回来,忙收回目光,继续问道,“我问问你,你二哥宁致究竟怎么死的?当初跟我说他死的那么……”白马筱“惨”字没说出口,看了一眼宁静,改口道“那么……奇怪,是你们为了骗我下墓胡乱说的吧?”

    宁远叹了口气,悲伤的说,“不是,我二哥…他其实算是因我而死的。”

    “是因为那个武士?”

    说起那墓里的红甲武士,剑音抬起了头,毕竟她也曾被那武士抓走过,好像还心有余悸。

    “那倒不是。二哥他是因为我触发了入口结界,才死的……”

    入口结界?难道是那个石亭?这么说来那次金三土带了十几个旅行包才在那个悬空台上搭了一个石亭出来,也就是说一开始他们下墓的时候那里是没有石亭的。

    “那块石板——就是后来我们放在传送门上的那个石板,一开始是镶嵌在悬空台的地面上的,我触碰了它,于是触发了结界,将我们带到了那个世界,但我们不知道那个被触发的入口究竟有多大,而我二哥他……站在了入口的边缘,所以他一半身子就……”

    白马筱听出来了,那个被他称作传送门的石亭,是一个能固定入口大小的装置,在此之前,入口大小很难掌握,所以宁致就很倒霉的站在了边缘,一半的身体被送到了那个世界……所以说他的死相才那么奇怪。

    “后来,你们就在那个世界里被困两个月,是吗?”

    “是……那个世界也有个水泉墓,不过设计的时候是左右颠倒的。三爷说两个世界的墓合在一起,才是一整个墓,我们世界的那一个只是一个入口,正墓其实是那个世界里的墓。三爷说这叫……‘镜像双生结构’,而那个墓,是典型的‘镜像王字墓’。”

    这下白马筱脑海里有了画面,当初看金三土的地图上,那个水泉墓的空间呈“匕”字形分布,也就是“土”字的一半,这下要是再来个和它左右颠倒的墓合在一起,不就成了一个完整的“土”字结构了吗?但是“王”是啥意思?

    “什么‘王墓’?我看地图上画的就算和那个世界的颠倒墓合在一起也只是一个‘土’字啊。”

    “三爷说,那一横是龙脉。还记得‘土’字顶端的那个金殿吗?那其实是王的寝宫,它嵌在那座山壁上,其实那个山是龙脉的中段,也就是那一横,组成了‘王’字。龙下有土是为王,龙指的是皇帝,在皇帝之下掌管领土的人,就是王了。”

    白马筱立刻反应过来,“也就是说,这个王指的就是那个大天使长,而皇帝就是他所谓的天神了,这么一看,那地方不是个墓,而是……一个地宫?”

    “三爷也是这么推测的,那个大天使长绝不只有一个,那么……那个当做入口的地下王宫,可能也不止一个,存在于世界各地。”

    白马筱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当初骁骑山那个入口被菲斯如此重视,最后还不得不把整个墓给炸毁,看起来很害怕那个世界的东西到这个世界来,如果入口不止一个……那么,将会是一场很严重的劫难!

    宁静和聂涧枫听得一头雾水,但一般这时候去追问,并暴露孤陋寡闻的角色都是有宁静来扮演,但她沉浸在失去二弟的痛苦中,没那个心情去管其他事,所以聂涧枫很不情愿的问,“你们……在说什么?”

    白马筱刚想说,身后传来伊织的声音,“我不想打断你们,但我等下一位已经等了十分多钟了,我还以为你们逃了呢。”

    白鸟翎站起身,对白马筱说,“下一个我去吧。你刚好可以在这和他们讲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白马筱点头同意,虽然白鸟翎没了咒印符,她的灵力在这间房里的所有人中,也算是最高的一个,还轮不到他担心,况且刚刚和伊织进行了还算愉快的谈话,没什么危险,便放心的让她去了。

    白鸟翎走后,白马筱和他们叙述了他们在水泉墓里发生的事,不过是以异世界为重点,所以没提青铜墓的事,况且那个青铜墓在那次行动里只能算个插曲,也就是隐藏支线任务,和主线完全无关。

    讲述的过程,其实也是白马筱又重新回顾的过程,于是又想起了一个事,问宁远道,“这么说,你也是灵者?”

    宁远摆摆手,说,“我们宁家以女性为主,修习灵丝术,虽然宁家男丁做不了灵者,但仍会学习灵界的一些基础知识,所以我身上会有微弱的灵力。”

    “怪不得墓外的白色结界对你也有效果,而且你能触发那块石板。不过目前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大哥他和那个叫娟的女人,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个自称天使的家伙那么想要一个女灵者?”

    宁远摇了摇头,“这我就不太懂了。那个女人……其实是三爷的女儿,金守娟。”说到金守娟的时候,宁远的脸明显红了很多,在场的人无一没看出来这家伙的心思。

    宁远没察觉到所有人秒懂的眼神,继续说,“娟她从小就跟随三爷下墓,是要继承三爷衣钵的传人。可是……在一次下墓的时候,她中了不知是诅咒还是什么,脸上渐渐腐烂蜕皮,就像……一个僵尸一样……”

    聂涧枫插口道,“可能是一种腐尸毒。”

    白马筱这才明白,为什么照片里那个女人会化着那么浓的妆,原来是在掩盖病变的脸。

    “我们没想那么多,三爷认为那是一种古老的诅咒,所以一直在各地的古墓里寻找解咒的方法。后来不知三爷从哪知道的,说新港的水泉墓里有医治她的方法。后来我们在墓里的事……筱爷你也就知道了,我无意中触发了入口的机关,在那个世界里困了两个月,才见到那个拉斐尔。三爷和它好像达成了某种交易,于是把娟留在了那里,放我们回来。之后……三爷就开始计划接近你,后来的事就是这样了。其实三爷他不是故意害你……”

    白马筱打断了他的话,十分理解的说,“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还称他为大哥。我一开始以为他是重色轻友,为了女人而坑兄弟,没想到是女儿。这下合理了。”

    不管怎么说,宁远也是十分愧疚,毕竟差点害他们死在那里。

    “说起来,大哥他这次和你来了吗?”

    “是的,不过三爷他三天前就出发了,我和他说好在源川居会合。没想到会被困在这里。”

    白马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次能和金三土在日本重逢,还真是意料之外。

    “筱爷……你不会是要……”

    白马筱知道他想什么,“当然不是。只是大哥他还欠我和小翎一杯酒,我得去讨回来。”

    这时,房间角落忽然传来了拍手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那个穿着白色连帽衫的人正鼓着掌,抬起头,露出一双红色的眼睛,“真是精彩的故事。不过在场的各位,今天可能都要死在这里。”

第六章 莫名出逃

    这个在房间里还带着衣帽的家伙说出这么一句话,所有人都不由得警惕起来。

    这家伙在这里半天都不出声,如果想要对他们不利,应该是在等他们之中最厉害的人离开才会动手。这白鸟翎刚一走,他就忽然跳了出来,肯定来者不善。

    这一下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站到白马筱这一侧,只有剑音还在原地发呆,白马筱向她使了使眼色,她丝毫不为所动,继续发着呆。

    那人笑了笑,摊开手,“你们误会了,我说的你们会死,指的可不是会死在我手上。介绍一下,我叫……”他摘下了衣帽,竟然露出了一个雪亮的大光头,不但没有头发,居然连眉毛都没有,这模样如果配上一身袈裟那还好说,但配上他用于刻意隐藏的连衣帽,就让人不自觉的觉得诡异,“犬山小次郎。”

    说起小次郎,白马筱立刻联想到某个动漫人物,居然笑了出来。

    面对这么诡异的长相,其他人可笑不出来。

    犬山却是微微冷笑,“我的模样,很好笑吗?”

    这有点以貌取人的嫌疑,白马筱立刻解释道,“不不不,只是你的名字……没什么,我的问题,不好意思。”

    犬山似乎早已习惯了被人嘲笑长相,不过因为他的名字而发笑的,好像还是头一回,不解的说,“有什么好笑的,我是犬山家的第二个孩子,所以叫小次郎,有什么问题?”

    这个姓,和这个名,白马筱的奇葩脑回路忽然联想到了一个词,“二狗子?”,居然更大声的又笑了出来。

    犬山无奈的摇摇头,“真不理解你们中国人。言归正传,在座的各位可能都在奇怪,为什么居合会把我们困在这里。”

    白马筱收起了笑容,“刚刚那个管事的人和我解释了,是因为东洲灵界发生了某些事,所以要加强对外来灵者的审查。”

    “真的是这样吗?我所知道的,是东洲灵帝下令,要杜绝一切外来的灵者,也就是锁国政策。”说到这,犬山脸色忽然一沉,“据我所知,各位大祸不远了。”

    白马筱奇怪的问,“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居合会要对付我们?”刚刚伊织和他的对话中,并没有要害他们的意思,如果有,就不会和他说那么多了。

    犬山正要解释,忽然警局外传来了剧烈的骚动,人群的叫喊,打砸碎裂之声,夹杂着从门外的机场里传来。

    这时,白鸟翎从审讯室出来,伊织跟在身后,皱着眉问那些黑西装,“外面什么事?去看看。”

    白马筱一把拉过白鸟翎,问道,“出什么事了?”

    白鸟翎一头雾水的摇着头,“我也不知道,正在问话呢,忽然外面很吵,就提前结束了。”

    犬山微微一笑,“既然各位都到齐了,那么我们该走了。”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犬山做了一个手势,他身后的墙忽然在一声巨响中被整个拔了出去,露出了墙那头的一架巨型机器。

    这机器像是一辆大卡车,但前段有一个机械臂一样的装置,将这面墙整个掰了下来,露出一个大洞。

    犬山率先跳了出去,回身道,“各位,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白马筱和众人对视一眼,拉过白鸟翎跟着他一起跳了出去,其余的人也跟着出来。

    墙外就是机场的外围,那辆卡车将那堵墙往旁边一丢,打开了车后的集装箱,犬山指着集装箱道,“各位,快上车。”

    白马筱拉着白鸟翎先一步出来的,已经抢先冲进了驾驶室,之后的聂涧枫,宁静,宁远,剑音和纪可言五个人自然挤不进来,纷纷躲进了卡车后的集装箱。

    白马筱看了一眼那个司机,只见这人穿着黑西装,带着黑墨镜,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旁边上来了俩人都不回头看一眼,简直诡异。

    忽然,那人“砰”的一声,居然变成了一缕青烟,从驾驶座上凭空消失了。还没等白马筱惊讶,犬山已经从那头进了驾驶座,一脚油门将卡车开了出去。

    “刚才那个是替身符造出的假人。”看了白马筱的表情,犬山率先解释道。

    “你也是灵者?”问出这个问题后,白马筱瞬间想到这是个废话,能和他们一起被送进拘留室的,当然也是个灵者,随后就换了一个问题,“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我们?”

    卡车在机场高速上飞速行驶,犬山不慌不忙的说,“我可没说要帮你们,我是在帮整个东洲灵界。”

    “你这是……”白马筱刚想问,脑袋后面忽然传来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紧接着传来纪可言的声音。

    “我们这是要去哪?为什么要逃?”

    白马筱吓了一跳,猛一回头,才发现这卡车的驾驶室后面有一扇小窗,通过小窗可以看到后面的集装箱,此时纪可言的脸正从小窗里露出。

    “为什么要逃,当然是……是……躲避追杀啊。”

    “谁要杀我们?”

    白马筱一愣,他好像还真没听犬山说过,“当然是那些居合会的人,我们这样逃出来,能不追杀我们吗?”

    “可这是因为我们逃了,他们才来追杀我们的啊。我问的是我们为什么要逃?”

    这好像是个很绕的问题,“我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跟着我逃出来?”

    纪可言骂道,“我哪知道!是这个死胖子把我拉出来的!”

    后面传来宁静的声音,“我弟弟又不是故意的,再说那时候他也是看我跑出来了,才跟着出来,本意是救你,别说的那么难听吧?”

    纪可言的声音明显出现了隔音,看起来是缩回头和宁静争论了起来,“那你说,你为什么要逃出来?”

    “我?我……我是被枫哥拽出来的。枫哥,你为什么要逃?”

    “啊?”聂涧枫诧异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看来是没想到会顺着问到了自己,“我……我是跟着白马……”这时,他的声音忽然从很近的地方传来,“白马,你为什么逃?”

    聂涧枫的脸忽然从小窗里出现,又吓了白马筱一跳,这下转了一圈还是回到了自己这里,可白马筱回想起来自己也是听了犬山的话才逃的,连为什么逃都没弄清楚,忙问道,“二狗……不是,小次郎,我们为什么要逃出来?”

    犬山没回答,而是瞥了一眼外后视镜,白马筱不自觉也看了过去,发现后视镜里出现了几辆黑色的丰田车,紧紧的跟在他们身后,并且车上还放着一个忽闪着的红蓝灯。

    “居合会追过来了。”犬山警惕的说,一脚油门,车飙的更快了。

    白马筱只觉得摇晃的厉害,忙拉过安全带,这时白鸟翎坐在他腿上,一根安全带绑着他们俩人有些紧,但顾不了那么多了。

    “难道真是居合会要杀我们?”白马筱看这阵仗,不由得联想到自己犯的事,“难道是因为我杀了赤井伊吹,现在来报复我了?”

    聂涧枫觉得这理由很合理,便回去把话传开了,纪可言听了立刻又冲上铁窗,“那是你的事,为什么要牵扯到我们?我本来是代表菲斯来这里公干的,这下倒好,和你一起成为逃犯了!”

    白马筱被这俩人轮番轰炸,怒道,“你这召唤兽很不讲道理,我又没请你和我一起逃!你现在可以下车,回去自首!”

    “你才是召唤兽!”

    犬山拦住了俩人,“两位,别吵了。我可没说是居合会要杀你们。”

    话音刚落,卡车忽然震动了一下,车顶上传来一声闷响,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了车顶。

    犬山冷笑一声,“他来了。”

    白马筱刚想问是谁,忽然一只黑色的东西从车顶刺了下来,差一点就刺中白马筱的胳膊。那东西一击不中,又缩了回去,紧接着第二下又刺了下来,白马筱有了防备,忙抱着白鸟翎矮下了身子。

    这一下白马筱看清楚了,那东西是一只利爪,就像是螃蟹腿一样的东西,黑乎乎的,极其尖锐。

    这驾驶室实在大的有限,而且一个两人座的驾驶室里挤着三个人,根本躲避不开,这样想去被扎个对穿是迟早的事。但此时车速极快,白马筱不敢跳车,但也不甘示弱的用无剑指对着车顶开射,车顶立刻传来左右躲闪的声音,看来是起到了效果,利爪没有继续刺下。

    这时,车后的集装箱里传来了宁静的尖叫声,看样子那家伙转而去进攻集装箱了。集装箱里没有安全带,此时车后那五个人就连站稳都很难,根本无力反击。

    正窘迫间,白马筱的余光里出现了一辆黑色的车,他望过去,发现一辆黑色的丰田车已经开到了他们身侧,忽然天窗打开,探出了一个粉色的和服女人。白马筱认出了那是伊织。

    伊织虽然穿着和服,但身手很是敏捷的从天窗里蹦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把小太刀,没有丝毫的犹豫,一下子就从那丰田轿车上跳了过来,落在集装箱上,却没有发出任何动静,看起来身手非常之轻盈。

    “你坐好,我去帮忙。”白马筱解开安全带,从白鸟翎身下挤了出来,伏在她身上,为她扣好安全带,“不要轻举妄动。”

    白鸟翎十分放心的点点头。乖乖坐好。

    白马筱从车窗里爬出半个身子,一点点把头露出车顶,看清了此时车顶上的状况。

    集装箱上,伊织的对面是一个身穿黑色连帽衫的家伙,他的身后有一个巨大的黑影,黑影中伸出了两只螃蟹腿一样的利爪,正与伊织对峙。

    伊织反手拿刀,冷冷的说,“犬山,你的计划不会成功的。”

    那人抬起头,露出了一张腐烂恐怖的脸,以及一双和犬山小次郎一样的红色眼瞳,“就算我的蠢弟弟也来妨碍我,就凭你和他,也别想阻止我!”

第七章 剑与利爪

    “弟弟?”白马筱挂在车旁,矮下身子看着驾驶室里正专心驾驶的犬山小次郎,心说哥哥来杀人,弟弟来救人,这是什么情况?

    那边,这俩人站在集装箱上,在如此高的车速下,居然丝毫不动,可见这俩人的下盘极稳,白马筱说是要去帮忙,但立刻就有点心虚了:若是他站在车顶,肯定站不稳。于是选择了静观其变。

    “犬山由太郎,乖乖跟我回去见会长大人。”

    由太郎哈哈大笑,“有本事,就来抓我吧。我记得你是……木村家主第七顺位继承人,你那个哥哥都死在我的‘络新妇之足’下,他可是第五顺位,你有战胜我的可能吗?”

    “络新妇?”伊织诧异的说,“你果然和第二十四区的鬼怪狼狈为奸,身为鬼民,却自甘堕落,你作为人类的尊严呢?!”

    “尊严?一个被你们居合会放逐修罗地狱的小鬼,谈何尊严!在你们居合会的统治之下,谈何尊严!”由太郎狂躁的大吼着,身后黑影中的两只利爪极快的向她刺去。

    伊织反手执刀,打开一爪,一个滚动又躲过另一爪,这一下已滚到了由太郎的下盘,顺势一个扫腿,将他扫到,趁势一刀朝他脖子劈去。

    那利爪反应很快的挡在他面前,挡下了这一刀,另一只立刻扫了过来,伊织起身一个后空翻,躲过了这一爪。

    那螃蟹腿一样的利爪又粗又长,却非常的敏捷,而伊织的身手比它更快,刚一落地,一个垫步又冲上前。

    由太郎还没来得及站起,迎面又来一刀,立刻两爪交叉,夹住了她的刀。这下俩人较上了劲,但论力气伊织很有自知之明,没想和他这样僵持下去,左手摸向自己的左肋下,抽出了一把短刀,向他腹部划去。

    这把短刀在日本被称作“胁差”,通常是在主武器损坏或脱手时才会使用,当太刀与胁差同时使用时,便是“二刀流”。

    武士中使用二刀流的流派并不多,这伊织似乎是其中之一。

    由太郎似乎没想到她是个二刀流,但反应却是极快,身子向后一撤,躲过了这切腹的一刀。

    伊织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足下垫步,二刀齐攻,又冲上前来和他缠斗。由太郎的利爪很长,此时的近身搏斗并不是他的优势,俩人乒乒乓乓的打成了平手。

    白马筱老老实实的扒着车顶,看这俩人的对决,此时可以看出他们还没有使用灵术,完全是体术的对抗,这对于体术盲流的他来说,根本是一个凡人仰望诸神之战的感觉。

    伊织和他纠缠了半天,没落败,却也占不到便宜,立刻改变了战法,将胁差当飞刀丢了出去。

    一直和他近身的伊织,此时忽然离远了丢出飞刀,这让由太郎没反应过来,慌慌张张一爪打开,但旋转的刀刃还是擦过了他的脸。

    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伤口,却没有血流出,就好像一具腐烂已久的尸体被切开一个口子一样,腐烂的皮下是黢黑的腐肉,很是恶心。

    那胁差被由太郎这一击,像个飞镖一样飞了出去,瞬间失去了一把武器的伊织却毫不慌张,举刀又向他劈来。

    由太郎不明白为什么这时候她会主动丢弃一把武器,只以为她是孤注一掷,没想到自己会挡下这一击。

    但很快,由太郎就发现自己低估了这个第七顺位的小角色,那胁差在车周围转了一圈,朝着他后背飞来,他慌忙躲过,胁差又飞回到伊织的手上。

    她似乎用了什么办法控制着胁差,还没等他缓过神,胁差又一次脱手而出。

    这一次由太郎没有把它打开,生怕她会故技重施,到时从后方飞回来可就不妙,于是直接向着她的脸就打了回去。

    砰的一声,胁差被打回,伊织反手一刀,将胁差又打了回去,这一下比先前的脱手要快得多,并且跟在它后面的,还有伊织的太刀。

    这一下来得太快,由太郎慌忙闪过胁差,一爪打开了她的太刀,那胁差刺了个空,但很快又在他周身转了一圈,又飞回伊织的左手上。

    原本没想到她是二刀流,这下更是没想到她这二刀流居然是这样的诡谲,那胁差每次被他躲过,都会在他身后以一种毫无规律的轨迹飞行,有时会落回到伊织手上,有时则是直接攻过来,就好像一次被两个人攻击,自己无法分身招架,最可怕的是自己总会不由自主的被那飞来飞去的胁差分了心。

    她是两把刀,自己则是两只爪,但却不如她的两把刀可以分开进攻,数量上虽然相同,却处处被压制。

    由太郎这下不敢再小瞧她,双拳攥紧,大吼一声,从黑影中又伸出了两只利爪,这下他的背后上下共四只,越来越像个螃蟹。

    虽然他的爪子多了一倍,但伊织毫无惧色,继续丢出了胁差,又被他躲过后,在他身后飞了一圈,又飞向他的后背,这一次却被他下方的两只利爪打开,上方的两爪丝毫没有停留的朝她攻来,她慌忙用太刀抵挡,左手一拽,那胁差再一次飞来,却又被他下方的爪子打飞。

    这下局面变成了由太郎对伊织的压制,他两只利爪专对付胁差,另两只则专心进攻伊织,分工明确,一下子将她的优势打散。

    不但如此,她的招式也被由太郎看穿,刚刚她左手的动作太过明显,由太郎注意到了她左手始终抓着那胁差的刀鞘,鞘上似乎连着一根亮晶晶的东西,仔细看才发现那是一根极细极长的丝线,一直连着胁差。

    看穿了的由太郎趁机一爪斩断了那根丝线,这下那胁差没能再回来,失控的飞向远处。

    伊织还没来得及惊讶,由太郎的四只利爪立刻向她正面疾攻,她慌乱的用一把太刀抵挡着,忽然一只手从那眼花缭乱的四只利爪中伸出,一下子掐住了她的脖子。

    先前与她对抗的一直是他的利爪,渐渐忽略了他本身还有两只手,这时他忽然出手,出其不意的掐住了她的命门。

    她慌忙用刀砍向他的手,却被利爪一下子打开,执刀的右手被他的另一只手捉住,由太郎趁势掐着她的脖子将她举起,重重的摔在了集装箱顶,他居高临下,已是完全压制住了她。

    “毕竟只是第七顺位,原本以你的身份我根本没把你算在我给居合会准备的礼物清单里,既然你主动送上门,那我就再送给你们居合会一个大礼!”他邪魅的看着她被他控制住的右手,露出了十分恐怖的笑容。

    仿佛知道他要做什么,伊织那女性的柔弱本性下意识暴露,脱口喊道:“不要!”

    话音刚落,由太郎丝毫不为所动的落下利爪。

    尖锐粗大的利爪一下子刺穿了她的右手臂,直刺进了集装箱里。

    接下来,便是伊织撕心裂肺的哭喊,那场面,白马筱感同身受的摸了摸自己的右臂,看着都觉得痛彻心扉。

    由太郎似乎还不满足,居然开始左右拧着那根大爪子,痛的伊织除了叫喊,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住手!”

    由太郎一惊,看着这个从驾驶室里探上来半个身子的白马筱,不知这时忽然出现的家伙有什么本事。

    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杀掉被居合会扣押的灵者,没想到却被弟弟插手救出,那么眼前这人是个灵者,也就是说不是凡人。

    由太郎警惕的直起身子,冷漠的正视着他。

    白马筱立刻从驾驶室里爬了上来,站在车顶,指着他骂道,“你这个变态的螃蟹怪,给我放开她!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你是哪位?中国的灵者?还是……韩国的?”

    “你给我听好了!我乃灵者之神白马非的第三十八代玄孙!白马……”这个第三十八代当然是他胡诌的,他也不知道具体是多少代,但这样说很有气势。不过他还没说完自己的名字,卡车就剧烈的转了一个弯,他脚下没站稳,居然摔倒在车顶上。

    在这个立足气势的时候掉了链子,白马筱赶紧跌跌撞撞爬起来,继续说:“我乃……”刚想完整的再来个自报家门从头说,结果刚站起,脚下立刻又是一晃,没练过体术的他下盘非常的不稳,在这个高速行驶的卡车上根本站不住,慌慌张张的又一次爬起,“我乃……我乃……”他颤抖着双腿,试图站稳,却根本不听使唤。

    等他自报家门已经等了快五分钟,由太郎伸长了脖子仔细听着,脸上渐渐的出现了无奈以及不耐烦的神色,“说你奶奶干什么,说你自己!”

    白马筱放弃了斗争,干脆往车顶上一坐,自下而上的用手指着他,“我乃灵者之神白马非第三十八代玄孙,白马筱!老子最看不惯那种欺负女人的男人,有种的冲我来!”

    这话要是站着说那将很有气势,但他这时几乎是趴在车顶上,仰视着面前的敌人,气势这一块他丢的一干二净。

    看着这个连站都站不稳的小子,由太郎不由得觉得好笑,低下头对伊织说,“看来,有人想英雄救美呢。”

    伊织这时沉浸在巨大的痛苦中,完全没有余力搭理他。

    由太郎抽出了那只利爪,她的右臂立刻血如涌泉,又是一阵大叫。

    那只爪子伸到了由太郎的嘴前,他贪婪的舔舐了一口,十分变态的说,“人血,依旧那么美味。”

    白马筱坐在那儿看着他,好像逞完英雄了才开始考虑实际问题:在这样的环境下,怎么和这个稳如泰山的螃蟹精对抗?

    但既然出头了,白马筱就不会退缩。

    “魂侣,准备好做一道清蒸大闸蟹了吗?”

第八章 酣战妖傀

    “络新妇,是日本的一种鬼怪,多指会幻化成女人的蜘蛛魂魄,实际上就是中国的蜘蛛精。”魂侣先给他进行了战前指导,至少要让他知道面前这个背后生出四个螃蟹腿的家伙其实是个蜘蛛精,而不是螃蟹精,而那些也不是螃蟹腿。

    “没想到在灵界,蜘蛛还真能成精啊?”

    “说是这么说,实际上是蜘蛛的灵魂修炼而成的,本质上是一种‘非人类灵者’,也就是俗称的‘妖’。但你面前的这个男人,绝对是一个人,这是毋庸置疑的,你看他的样子,还有他喜欢鲜血的特征,这应该是一种鬼尸。”

    “鬼尸?”白马筱想到了新港宵禁那晚的千年鬼尸,那诡异邪恶的样子现在想起还是有些反胃,“那他这样,也算鬼尸的一种?难道是蜘蛛魂附身在尸体身上了?”

    “东洲灵界的鬼民其实都是鬼尸,但是这样的还真不多见。这是‘妖灵共生尸’,也叫作‘妖傀’,是鬼尸与妖的共生体,具体怎么做到的就不知道了,白马非的记忆中倒是遇到过很多这样的妖傀,但从没探究过这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可能是某种很古老的邪恶灵术造成的。”

    “现在上生物课太晚了吧,有什么可以对付他的方法吗?”白马筱直奔重点的问。

    “妖傀是以鬼尸为主体,所以妖的特性不是那么容易完全展现。你看他,只生出了四条蛛腿就已经灵力大减,估计这已经是他修为的极限。相对的,这时你和他拼灵力,他可能不是你的对手。”

    白马筱懂她的意思,这是以往战斗中的惯例——试探。

    “怎么样?你是想坐着和我打吗?”由太郎看他坐在那儿一分多钟,一句话也不说,好像对自己产生了恐惧,“如果你不敢打,就给我鞠一躬,然后从车顶给我滚下去,好好欣赏我怎么将这个女人制作成一份精美的礼物,送给居合会当做第三份见面礼。”

    白马筱冷哼一声,“你废话可真多,蜘蛛会吐丝,你怎么就只会吐口水了呢?我坐在这就可以和你打,不信你试试?”

    此时由太郎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强出头的灵者究竟什么来头,刚刚他在白马筱面前打了一架,还有专门的贴身战术指导给他做功课,这时他对由太郎可是有了大半的了解,可由太郎两者皆无,完全不知道这个自大的小鬼会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由太郎和他想的一样,都在等对方出手,先行试探,所以导致两人对视了一分钟,仍没有人动手。

    不过由太郎等得起,白马筱可等不起,伊织那儿还在飙血,再这样拖下去没有任何好处。

    白马筱只好先手用无剑指探一探他。

    一道青光射来,由太郎闪身躲过,之后的一连十几道均被他躲闪。他的身手虽然很敏捷,但白马筱并没有觉得他厉害,因为他本以为由太郎会用那四只蛛腿将他的剑气一一打开,就像他对付伊织的胁差那样,没想到他好像根本不敢用蛛腿和他的剑气交锋,只是一味躲闪。

    这下白马筱来劲了,左右手来回射,跟个机关枪一样一连数十发,就像玩枪战游戏开了无限子弹一样疯狂的扫射。

    不得不说由太郎的体操还是练得不错的,他以各种非人类的姿势在空中起舞,甚至还用上了蛛腿,在车顶上来回翻滚腾挪,看着就像一只满地乱滚的大蜘蛛。

    但很快,由太郎就从防守转为了进攻,随着他每一次腾挪,都离白马筱近了几分,不一会儿就滚到白马筱脸上来了。

    白马筱也赶紧一个就地打滚,但身手明显差了很多,被他一脚踹中,从车头飞到了集装箱尾,由太郎一跃而起,朝他扑来。

    白马筱慌忙爬起,但车实在开得太快,根本站不稳,情急之下运起了气合手,将灵力聚集在了双脚。

    他本以为这样可以帮他像个忍者一样双脚紧紧粘在车顶上,没想到只一瞬间,他就从车顶腾空而起,直窜向由太郎。

    正在空中猛地扑向他的由太郎,完全没想到他会忽然像个窜天猴一样窜起来,毫无防备的和他在空中撞在了一起。

    这场惨烈的空难造成的后果就是,俩人双双坠下,掉落在车顶上。

    那高度离车顶至少有五米,那就是一层楼的高度,关键白马筱还没找到个好的姿势,直接一个狗吃屎趴那儿了,浑身像散了架一样。

    “你要是想施展走墙术的话,要反向运行气合手,让灵力内吸,而不是外放。”

    白马筱试着魂侣的方法,将气合手的技巧反过来用,果然紧紧的吸在了车顶上,不单是脚,就连手也吸上去了,并且拔都拔不下来。

    准确来说,他把自己粘死在那儿了。

    由太郎从没见过这么野的路子,在空中被他撞了个满怀,甩了甩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一抬头就见白马筱像个蛤蟆似的趴在那儿,心说难道是蛤蟆功?还是说,这家伙是个蛤蟆精?

    蛤蟆斗蜘蛛,这场面可经典了。

    由太郎没了耐性,又向他扑来,白马筱一惊之下将手上的灵力又反向运行起来,双手立刻爆发出巨大的灵力,将他从车顶推了起来,但脚还粘在车顶上,于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旋转,从俯面趴变成了仰面躺,这翻面的一瞬间,由太郎落在了他原本俯面趴的地方,四根蛛腿都刺进了车顶里。

    莫名躲过被捅出四个窟窿的白马筱不敢再乱试,匆匆忙忙站起,却发现由太郎好像卡在了车顶上。

    那四个蛛腿比他的腿长很多,此时四根一起刺进集装箱顶部,这让他的双脚都悬空了,根本找不到着力点把蛛腿拔出,稍一用力蛛腿就会又刺进去几分。

    白马筱大喜过望,“哈哈,你不能动了是吧?!该我了!”他冲向了由太郎,灵气聚集在右拳,一拳打向由太郎的脸。

    但一瞬间就被由太郎的手给抓住了。这家伙不用蛛腿,自己的双手力气也是十分大的,一下子就把白马筱捏的生疼,他趁机另一只手按在白马筱头顶,把白马筱当做了一根拐棍,一用力就拔出了四根蛛腿,顺势将白马筱按倒在了车顶上。

    这下可是完完全全被控制住,就和他控制伊织时那样,只怕接下来,白马筱就要和伊织一样手臂被蛛腿扎个对穿。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白马筱挣扎了几下,根本挣脱不了,没想到自己本来是来救伊织的,结果下场弄得和她一样,还真是莫大的讽刺。

    这时白马筱才想起了自己还有队友,但这时他们都在他身下的集装箱里,这集装箱不是车厢,没有窗户,唯一的门也从外面锁住了,不过就算这时候他们破门而出也来不及救他了。

    这次由太郎没有废话,直接抬起一直蛛腿,朝着那只被他按住的手臂就刺了过去。

    白马筱来不及求饶,赶紧闭上眼睛。

    一秒,两秒,直到第三秒它都没有刺下来。

    白马筱睁开眼,发现落下的蛛腿上捆着一根丝带。

    顺着丝带看向由太郎的身后,只见他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光圈,光圈那头是集装箱内部的样子,宁静站在圈后,丝带从圈中飞出,捆在那根蛛腿上。一旁的纪可言正用手指指着这光圈,看样子她用了在水泉墓时用的那招,将集装箱顶和内部的空间连接在了一起。

    还没等由太郎反应过来,聂涧枫执剑从光圈内窜出,一剑直刺由太郎面门。

    由太郎赶忙放开了白马筱,闪身躲过,聂涧枫丝毫没有停留,这时他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了那个太阳一样的标记,身后正飘着三把蓝色的光剑,他顺势向由太郎一指,三把光剑齐出,由太郎艰难的用四根蛛腿拨打着,聂涧枫本人也没闲着,执剑刺出,一如那次gsg里的战斗,此时由太郎就好像被四个人围攻,和伊织很像的战斗方式,但没有她的攻心战术,却比她迅猛了很多,前者在于扰乱,后者在于杀敌,四把剑就像要把他剁成蜘蛛酱似的,连连进攻。

    宁静这时也不闲着,见聂涧枫的四把剑对上由太郎的四只蛛腿优势并不明显,便又从光圈中飞出丝带来捆住他的一只蛛腿。

    这下变成了四打三,由太郎很快就败下阵来,身上到处都是剑痕。

    由太郎大喝一声,从头顶处又生出了一只蛛腿,绞上了宁静的丝带,一瞬间就将她的丝带绞成了片片碎布。

    没想到他会生出第五只蛛腿,这下成了五对四,由太郎开始占了上风。

    宁静赶紧又射出丝带,但都被看穿了她的灵丝术的由太郎几下又给绞烂,没几个回合她的丝带就只剩一小截了。

    情急之下,宁静使出了空灵术,就像gsg时她在万龙潭救下聂涧枫那样,射出两条青色的灵力丝带,将由太郎的两只蛛腿牢牢捆住,这下可是挣脱不开了。

    gsg对灵者的成长,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聂涧枫三把光剑齐飞,趁着他忙着挣脱宁静的控制时,依次砍断了他没有被控制住的三只蛛腿,只剩下两只被宁静牢牢拴住。

    聂涧枫没有选择先斩断被控制的蛛腿,就是为了让他继续被宁静控制住,他收回了光剑,三把光剑聚集在他手中的剑上,整把剑立刻冒出了比这剑大一倍的蓝色轮廓,宛如一把发光的巨剑,朝着由太郎头顶劈落。

    就在这决定胜负的瞬间。

    一把利剑从背后刺穿了宁静的腹部。

    不可置信的疼痛从背后传来,直冲破腹腔,灵力丝带立刻消失。

    纪可言也完全没料到,毫无防备的被强力的灵力波动震退,那连接这集装箱顶上的光圈立刻消散。

    这一切来得太快,聂涧枫没看到发生了什么,但这一切都被白马筱看到,那光圈消失前,被背刺的宁静,被震退的纪可言,以及那个,站在宁静身后,眼中满是杀气与邪念的……

    剑音。

第九章 女王降临

    “宁静!”白马筱失声叫道,那一剑从腹部刺出,足以致人死地。

    聂涧枫没注意光圈里发生了什么,但这光圈忽然消失,便知道集装箱内一定发生了什么。

    由太郎失去了丝带的束缚,向后一跃,脱离了战圈,隔着一段距离,向白马筱和聂涧枫的方向跪了下去。

    如果白马筱没看到光圈里的事,他肯定会以为这家伙向他们下跪投降了,但他明白,有什么值得由太郎行跪拜礼的人物即将降临。

    聂涧枫还没来得及问,他们与由太郎之间忽然生出一道火柱,这火不同于一般的火,更像是岩浆的颜色,火柱过后,双方的中间的集装箱顶出现了一个被火烧熔的洞,洞的边缘是升腾着热气的融化金属,可见刚刚的火柱造成了瞬间的超高温,将这铁皮瞬间熔成铁水。

    而那个洞的上方,悬浮着一个人。

    白马筱与聂涧枫诧异的看着剑音,此时的她眼中冒着红色火光,周身燃起了岩浆般的火焰,宛如一个在岩浆里泡过的石头人,脸上是诡异的微笑。

    她的手上,还抓着的那把剑,还染着宁静的血,她将剑放在眼前看了一眼,随即剑熔成了一滩铁水,就像一个迅速燃烧殆尽的蜡烛,不到两秒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滴滴流向集装箱顶的铁水,就好像那把一直跟随着剑音的配剑对于此刻的她而言根本就不需要。

    由太郎又一次拜了一拜,口中念道,“女王陛下,小人已恭候多时。”

    剑音背对着他,丝毫没有看他一眼的意思,缓缓说道,“孤以为会有百万大军前来迎孤,没曾想,仅汝一人?”

    “陛下,数十万鬼民早已做好准备,在王都等候女王的归来。”

    “女王?”聂涧枫被眼前的场面弄得莫名其妙,侧目看向白马筱,小声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白马筱和他一样万分诧异,但他也知道,眼前的剑音,根本不是剑音。

    在他的印象中,剑音一直是用剑的,她的灵术与火毫无关系,否则那天对战墨焱的时候也不会这么艰难。

    况且,这个由太郎莫名其妙的称她为女王,唯一能让白马筱想到的,就是此刻的剑音已经被附身,而她唯一可能被附身的机会,就只有被抓去青铜古墓,躺在青铜棺上的那段时间。

    这么一想,眼前这个剑音是谁,就十分明了了。

    “卑弥呼?”白马筱试探着问道。

    由太郎站起身,怒道,“直呼女王名讳,大胆!”

    然而他只是说说,此时他算是白马筱身边的聂涧枫的手下败将,根本不敢上前教训白马筱。

    但卑弥呼还是象征性的拦住了他,对白马筱说道,“汝与那王姓之人助孤复活有功,若汝肯归顺,孤必有重赏。”

    这句话还真是女王范十足,但白马筱习惯了那个豪迈的剑音,此时听她说这话不由得觉得很是滑稽。

    然而他还真笑出声来了。但很快就隐匿在了他严肃的表情之中,“女王大人,你复活就算了,为什么要占据我朋友的身体?这让我很为难。”

    卑弥呼说道,“孤等了上千年,才等来第一个女巫,如此合适的身体,孤怎能放过?待孤重夺邪马台,天下女巫尽来朝拜,到时孤自然可以另选御体,将汝之好友归还于汝。”

    言下之意,就是想拉拢白马筱加入她的阵营,帮她占领日本后,就可以把剑音还给他。

    虽然逻辑说得过去,但白马筱还是决定很是荒诞,“你都死了一千八百多年了,为什么非要出来搞事?”

    卑弥呼脸色一沉,“汝之言语实在过多,孤再问一次,汝可愿……”

    “不愿意。”白马筱打断了她的话,斩钉截铁的说,“你伤害了我的朋友,你便是我的敌人。就算不是敌人,也绝不会是我的朋友。”

    “甚善。今日孤便饶汝之同伴性命,以作奖赏。”说完,卑弥呼这才向后飘去,落在了由太郎身前。

    聂涧枫这才通过那个洞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宁静,剑指卑弥呼怒道:“你?!”

    白马筱赶紧拦住他,小声说,“我们不是她的对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况且宁静还没死,别弄巧成拙了!”

    刚刚卑弥呼登场的方式就足以说明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既然她说了放过他们,此时翻脸的确不智。

    聂涧枫愤恨的收回剑,从那个洞跳进了集装箱里去查看宁静的伤势。

    这一剑伤的不轻,宁静已经晕厥,聂涧枫赶紧为她止血。一旁的纪可言好像伤的也很重,此时根本站不起来。

    这位纪学姐当时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进入菲斯实习的,所以她也算是个特级灵者的入门水平,这样的人居然一瞬间就被卑弥呼伤成这样,可见她的实力的确不一般。

    近两千年前的恶灵,灵力之深厚,难以想象。何况她生前就是以灵术打造青铜王国的女巫,其实力可以说已经是深不可测。

    “宁静她……还好吗?”纪可言艰难的直起身,问着聂涧枫。

    聂涧枫感激的看着她,“伤的很重,不过我已经为她止血,但还需尽快送医,不然……”

    “墨音前辈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会忽然……”纪可言刚想打听刚刚发生了什么,忽然身子被一股灼热的气息笼罩,继而被这股气息拉扯,从集装箱内被拉到了卑弥呼的面前。

    卑弥呼挟持着纪可言,对白马筱说道,“此人先前在孤的陵寝前鬼鬼祟祟,既然其非汝之友,孤当杀之,以赎其扰乱陵寝之罪!”

    白马筱知道她举手投足之间便可将纪可言灰飞烟灭,脱口道,“住手!”

    “为何?孤闻其言,观其行,其对汝之恨甚深。”

    先前她说了会饶过他的朋友,但这纪可言不但不是和他们一起的,还对他意见颇大,此时说她是白马筱的朋友,卑弥呼肯定不会信。

    但她毕竟是莫棋的学姐,并且在骁骑山的地宫里也算救过他,这时绝不能看着她被杀,情急之下白马筱只能说出他此刻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她是我的老婆,你不能动她。”

    纪可言很想反驳,但置身火热气息内的她难以言语,只能让他占便宜。

    “哼,负心之人。”卑弥呼先前在剑音的身体里伪装过一阵子,自然知道白马筱和白鸟翎之间的关系,此时冷哼一声,丢下这句话就放过了纪可言,将她丢给了白马筱。

    白马筱接过她,余力却让他栽了个跟头,俩人一屁股坐在了车顶,纪可言赶紧挣脱了他,与他保持两米以上的距离。

    白马筱哭笑不得,但也好歹是救了她一命。

    放过了纪可言,卑弥呼又看向了一旁的伊织。

    这时的她失血过多,神志恍惚。卑弥呼又问道,“此女,与汝有何关系?”看样子她的目标又锁定在了伊织身上,就好像今天她不杀个人就浑身不舒服。

    “她也是我老婆。”反正娶一个是娶,娶两个也是娶,白马筱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哪知卑弥呼却被激怒,浑身冒出熊熊烈焰,喝道:“孤最恨贪得无厌,三心二意之人!”

    她这无名火白马筱倒没想到,看来她能接受男人娶两个老婆,但是不能接受第三个老婆?

    白马筱不懂她生气的点,但她看起来想一把火把他们烧个精光,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火焰越来越大,逐渐形成一个冲天火柱,白马筱问道:“魂侣,我接下她这一招的胜算有多大?”

    “零。我从没见过能控制火到如此地步的灵者,只怕把白马非挖出来也不是她的对手。”

    这倒是魂侣第一次说出这种对方比白马非还厉害的话,这让白马筱更慌了。

    这时,卡车忽然剧烈的一震,车顶的所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弄蒙了,紧接着随着卡车向下俯冲,一秒后所有人都冲进了水里。

    看样子是卡车掉河里了,那火柱瞬间变成了水蒸气,所有人在水中挣扎着。

    卑弥呼对火的掌控力极高,但一遇水就不行了,甚至连游泳都不会,差一点刚来日本就淹死在日本的小河里。

    由太郎抓住了她,将她带离水面,跌跌撞撞的从河里上来时,卑弥呼恢复了剑音的模样,就像一个旱鸭子一样狼狈。

    “女王大人……”

    “孤差点忘了,令弟身旁还有个白鸟翎。”她已猜到这次落水是同样在驾驶室里的白鸟翎干的,对她而言倒是十分奏效。

    看着陆陆续续浮出水面的白马筱一行人,卑弥呼冷冷一笑,说道,“今日炎体入水,伤害颇深,不可再战。姑且饶他们一次。”

    “既然如此,请女王大人对邪马台新生军做出指示。”

    “如今,此日本国之掌权者为何人?”

    由太郎阴沉的笑道,“女王,如今日本的实际掌权者,乃是首相,安口敬二”

    “军队先行休整。孤先与此人打个照面。”卑弥呼说完,看着在水面上扑腾着的白马筱,微笑道,“白马,咱们来日方长。”

第十章 分头行动

    这突然降临的车祸,让所有人都不及防备,待反应过来时,已经快要窒息了。

    不过这点困难对这些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不一会儿就一个个浮出了水面。

    白马筱是最后一个出水的,聂涧枫早就抱着宁静上了岸,一边的宁远也救了重伤的纪可言,白鸟翎则拖着小次郎,一行人狼狈不堪的上了岸,发现这里是一个乡村的河岸,不远处的桥上,护栏被撞烂,看起来车是从那里撞下来的。

    “行啊二狗子,你这一脚油门可是救了我们了,不然那个火女肯定把我们全给火化了。”白马筱赞赏的拍着摊在地上的小次郎,后怕的说。

    小次郎喘着气,说:“不是我,是那个女人抢了我的方向盘。”说着他看了一眼白鸟翎。

    这下就合理了,那时候也就只有白鸟翎有这个魄力和胆识把车开到河里。

    这时,从河里又冒上来一人,白马筱这才想起把她给忘了。

    伊织单手划着水游了过来,白马筱赶紧上前接应,她的右臂仍在冒着血,一直流血流到现在居然还能动,白马筱不由得赞叹灵力的效用。

    伊织虽然伤的很重,但伤处在手臂,宁静可就重得多,那一剑还不知有没有伤到内脏,此时仍是昏迷不醒,一旁的聂涧枫十分着急的掏出手机求救,却被伊织拦住,“我们家很快就会派人来,先不要惊动生界。”

    灵者执行任务时尽量避免与生界联系,这一点聂涧枫也是懂的,但宁静的伤势不由得让他心神俱乱。

    白马筱见聂涧枫对她实施了一些急救措施,也就放心的去看纪可言的伤势,“你怎么样?”

    纪可言虚弱的摇摇头,看她没什么外伤的样子,或许受的是内伤,“看你伤的不轻,要不要输点灵力给你?”

    纪可言红着脸啐了他一口,但心肺的疼痛让她说不出话,只能把脸扭过去不理他。

    白鸟翎可全看在眼里,一言不发的拧起白马筱的耳朵,他疼的大喊,“疼疼疼,娘子轻点!”看白鸟翎一脸的恼怒,赶紧解释道,“我又没说我给她输灵力,那肯定是让娘子你来嘛!”

    白鸟翎冷哼一声,撒了手,问道,“我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女人呢?”

    白马筱知道她一直用“那个女人”来称呼剑音,这时听她问起,忽然沉下脸来,连耳朵的疼痛都忘了,“她……偷袭了宁静,打伤了纪学姐。”

    “怎么回事?”

    “那时候在那水泉墓下的青铜墓里,那个卑弥呼还是复活了,占据了剑音的身子。”现在回想起来,怪不得离开的时候那些天狗武士会对着他们跪下,原来它们跪的不是白马筱,而是他身后的剑音。这么一看,从那时候开始卑弥呼就一直在和他们演戏,陪同他们回到日本,好完成她的复国大计。

    不过那个叫由太郎的家伙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刚好出现来接走卑弥呼呢?

    想起由太郎,白马筱觉得这个弟弟更奇怪,“喂,二狗子,你们兄弟俩到底怎么回事?”

    小次郎望着眼前的河水,沉声说道,“我哥他……想让那个古代亡灵当第二十四区的鬼王,好让他完成对居合会的起义行动。”

    伊织虚弱的说,“果然是这样,前几天西方南海那不同寻常的灵力波动,果然是有什么东西苏醒了。看来不知是灵帝察觉到了,就连鬼民之中也有人感受到了什么。灵帝让我们封锁东洲灵界,或许就是为了对付卑弥呼。我问你,既然你是他弟弟,为什么要组织他?”

    “阻止一件不正确的事,需要问理由吗?”小次郎似乎不愿多言,而是站起身,说:“我的任务完成了,虽然不算圆满,但至少避免了你们被我哥杀死,并嫁祸给居合会。”

    “你的意思是,由太郎是想在我们这次行动中把扣押的灵者杀光,这样可以嫁祸给我们,然后挑起东洲灵界与ug的纷争?”伊织不可置信的说,原来这一切发生的事都是早有预谋的。

    “或许应该说是战争。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果能让ug和你们开战,那么他就会多了一个帮手。只是我没想到,卑弥呼居然就在你们当中。”小次郎将衣帽掩好,向路边走去,“事已至此,我走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啊。”看着他的背影,白马筱赞叹道,这家伙也算是大义灭亲,不知道之后还会不会再见到他。

    不过目前该想的是他们下一步的打算。

    正琢磨着,那几辆打着红蓝灯的黑色丰田轿车终于赶了来,别看从那桥上冲下来很近,实际开车下来要绕不短的路程。

    伊织吩咐他们带聂涧枫和宁静去医院——当然,是东洲灵界掌控下的医院。聂涧枫小心的把宁静抱上车,对白马筱问道,“你来吗?”

    “不了,你们俩好好休息,我还有事需要处理。”白马筱还在盘算着他此次来日本的行程安排,虽然出了插曲,但并不能对他的计划造成影响。

    “也好。白马,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伊织也上了一辆车,从车窗里递出来一枚戒指,对白马筱说道,“你带着它,去一趟浅草寺,把它丢进功德箱里。”

    这是一个通体翠绿的戒指,戒面是一个乌龟一样的造型,但头和尾巴看起来很细长,有点像蛇,这种造型和玄武很像,戒面与戒环是一个整体,通常翡翠戒指的戒环是纯金的,这个却是一整个翡翠,这造型看起来并不像是个首饰,倒像某种摆件。白马筱接过,好奇的问道,“丢进功德箱?现在临时抱佛脚是不是太晚了?”

    伊织的手臂痛得厉害,没心情和他废话,“照我说的做。现在的我们如果想平安度过这个危机,一定要争分夺秒,赶在卑弥呼起事之前,让整个东洲灵界进入备战状态。否则,我们很难想象她会做出什么。”

    白马筱的嘴角闪过一丝细微的弧度,转瞬即逝,“好,交给我吧。”

    安排好了聂涧枫和宁静,宁远自然也跟着他们去。伊织又看了看纪可言,“这位菲斯来的领导,你怎么说?”

    纪可言看了看白马筱,说道,“我还有任务在身,而且我的伤也并不要紧,就不和你们去了。”

    伊织点点头,示意车队出发。一时间,四五辆黑色轿车列队开走了,只留下了白马筱,白鸟翎和纪可言。

    “墨然派你来执行什么任务,能透露吗?”白马筱试探着问,这不单是好奇,主要还想知道她会不会和他同行。

    纪可言想了一会儿,好像很不情愿的说,“我奉命跟着你,协助你完成在日本的行动。别这么看着我,我才不想跟着你,但这是任务,我没法拒绝。”

    白马筱心说原来他们又在这里相遇并不是缘分,而是墨然安排的。不过墨然为什么要把她安插在自己身边,是保护还是监视?

    不过这倒无所谓,自己又不是什么危险分子,不用怕菲斯的人,将来要是遇到什么事,她那个能穿越空间的灵术倒是很方便逃跑。

    “那行,想跟来我是无所谓。对了,你们特灵出任务有没有出差补助?”

    “当然有。”

    “那好。”说着,白马筱很爽快的在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很绅士的将白鸟翎请进后座,回过身对纪可言说,“付钱的人坐前面。”说完就赶紧钻进后座。

    看样子是想让自己付钱了,纪可言无奈的咬了咬牙,虽然在外执行任务这些花费都是可以报销的,但他这样公然薅菲斯羊毛的流氓行为着实有些令人不爽。

    纪可言气呼呼的上了车,发现白马筱正递给司机一张名片,口中说道:“去这个地方。”

    那司机热情的用英文说了句,“欢迎来到日本,你们是中国人?”

    白马筱愣了半天,好像才反应过来这里是日本,想起自己无论是英语还是日语水平都是个半吊子,能听懂他这句话几乎已经是他全部的水平了,只能蹩脚生硬的用英文回应道,“是的,是的。我想去这个地方。”

    那司机说了句“ok!”还比了个手势,将名片还给白马筱,似是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什么地方,一脚油门就开了出去。

    这里是出了机场高速的郊区公路,一路上倒是和中国的郊区没两样,漫山遍野的树林,风景非常舒适。

    “好了,你能告诉我,这是要去哪?”纪可言坐在前排,头也不回的说。

    要不是这司机不会说中文,白马筱还真看不出她在和自己说话,“怎么,不是说只要你跟着我们就好了吗,你还想对行程有意见?”

    “哼,果然是个无赖。”纪可言冷哼一声,本想就此不再理他,但仍不情愿的说,“我没意见,不过既然是同行,我觉得我有权知道我们要去哪,你既然愿意带着我去,就不怕我知道吧?”

    这倒是,都要带她去了,提前几十分钟知道的区别罢了。但那地方白马筱的确说不上来,那是符剑声给他的名片,他只能看得懂地址是“日本橋人形町”,而第一行的日文“うぶけや”可能是一个建筑的名字,但白马筱根本看不懂。

    “喏,你自己看。”白马筱把那张名片递给纪可言,心说反正我是告诉你了,你要是也看不懂,就别说我瞒着你。

    纪可言接过,只看了一眼,问道:“你还有心情去买刀?”

第十一章 うぶけや

    “你要是想买纪念品,不用现在就去吧?我觉得那个姐姐交给你的任务更重要。”

    又是刀又是纪念品的,白马筱开始怀疑这名片上的地址该不会是个卖武士太刀的地方吧?

    说起来,在飞机上听白鸟翎说过,居合会五大家族中,有一个灵剑流白鸟,该不会是同一个?但是居合会是以源氏为主体的,如果白鸟翎真的是五大家族之一的白鸟家族的成员,源濑经不会对她如此恭敬吧?

    “我来就是为了弄清楚小翎的身世,任何事都要靠边。况且,不就是去浅草寺捐一枚戒指吗,哪用得着这么急?”

    对于捐戒指的用途,纪可言也说不出有什么目的,也就不好继续和他争论,但是她相信那目的绝不是求神拜佛,很可能对于木村家,乃至整个居合会而言,有什么特殊意义。

    “你这位未婚妻,是日本人吗?”说起来,纪可言还不知道白鸟翎的全名,“她全名叫什么?”

    “白鸟翎。”

    “白鸟翎?!”纪可言忽然激动的大声喊道,那司机也不知是不是被吓着了,忽然猛打了方向,车剧烈的抖动,所有人都被甩向了一边,只一瞬间又被打正,差一点出事故。

    那司机赶紧用日语道歉,但这时他们都没这心思去计较,白马筱抱怨道,“你那么紧张干什么?你认识她?她失踪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吧?”

    “废话,我当然不认识。”纪可言整理了一下失态的心情,继续说,“她曾经是凤王社的一员,不过三十多年前失踪了,和整个凤王社一起……”

    “凤王社?那是什么?”这倒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组织,关于白鸟翎,他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凤王社是1985年的时候,由当时凤凰大学的校长白马魁组建的,集齐了当时凤凰大学最精英的灵者,他本人出任社长,副校长白鸟稚出任副社长,可以说阵容非常豪华了。而白鸟翎就是其中一员,同时也是白鸟稚的女儿。其实我第一眼看到她这身红色校服外套的时候就觉得眼熟,这就是凤王社的专属校服。”纪可言的声音略显激动,好像对当年的这个组织非常感兴趣。

    白马筱和白鸟翎对视了一眼,确认了眼神,她果然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便继续问道,“看起来是个很厉害的组织,那后来怎么会失踪?”

    “这个……具体情况没人知道,现在的学生知道凤王社的已经几乎没有了,老师们对此也是讳莫如深,我还是听菲斯的前辈们提起过的。其实凤王社的寿命只有一年,如果不是因为它集齐了当时灵界中几乎一半的精英力量,这么短的寿命可能早就被遗忘了。”

    一年……1985年加一,又是1986年?“是不是……白马魁的去世就和这个有关?”

    “没错,当时连同白马魁在内的所有成员几乎全军覆没,准确的说是全部失踪,没有一个回来的,除了木村正雄。”

    “等下!木村正雄?!”秋雪的父亲,那个老板?!白马筱惊的说不出话,怪不得那个老板的灵力如此高强,居然是凤王社的一员,也就是说,伊织口中所说的1986年木村正雄和白鸟翎一起失踪的那次行动,就是凤王社的一次行动,并且在那次行动中凤王社全军覆没,包括当时的校长白马魁。“那个行动,到底是什么?”

    “这……在菲斯中被列为绝密档案,如果没有ug的同意,连总旗主大人都不能翻阅。况且那次行动只有木村正雄一个人活了下来,但他很快就脱离了灵界,根据ug制订的《世界灵者公约》,一个灵者在偿还所有罪孽后就可以隐退,届时任何灵界事物与他无关,任何灵者都不能去打扰。基本上来说,隐退的灵者就是生界的一员了,所以那次行动发生了什么,或许连ug都不知道。”

    白马筱现在只想冲回无锡,揪住木村老板的脖子,逼他说出当年发生的所有事情,这简直就像看小说时遇到挖坑不填的情况,根本忍不住内心的求知欲。

    或许白马筱不是唯一有这想法的灵者,估计全ug的心情和他是一样的。

    这么想来,白马魁名声扫地可能也是因为那件事,毕竟他带领着凤王社全体玩失踪,对灵界来说损失太大了。

    “话说,你这位白鸟翎……”

    “如无意外,就是你知道的那位。她也是在三十四年前的1986年失去了记忆,我不信在年份上这会是个巧合。”而且,白鸟翎也是木村老板推荐的,这俩人肯定认识,而他们俩都是凤王社的成员,这也肯定不是巧合。“总之,到了这个地方,一切应该都能知道答案了。”

    纪可言没再说话,她现在甚至有些庆幸他选择了先去探究白鸟翎的身世,因为她也很想知道,这个三十多年的未解之谜的答案。

    这下,三个人都满怀期待的等待着目的地的到达。

    出租车开了有一段时间,来到了东京繁华的市区,这里就算是在中午,居然大街上也是人来人往,听说东京的人口十分密集,从大街上的人流就能看出来。

    车子开上了一座造型看起来很古老的桥,桥上还立着青铜雕塑,在开过桥头时,白马筱看到了桥头一只张开翅膀的青铜兽雕,很是精美。

    他不由自主的开始问东问西,看他这副模样,司机很热心的介绍起来,一旁的纪可言本不想和白马筱多说话,但听司机这么热情,如果不帮他翻译,那就太尴尬了,于是解释道,“这里是‘日本桥’,是日本很著名的桥,始建于1603年,期间经过十几次改造修缮,现在这座是第十九代日本桥了,完工于上世纪末。”

    白马筱饶有兴趣的听着,不时还看向白鸟翎,却发现她毫无兴趣,不由得一阵失落:看来她完全没有印象。他现在开始有点担心,待会儿就算到了目的地,会不会也是徒劳无功。

    过了日本桥,没一会儿就来到了人形町,这里是繁华的步行街,街道两旁开设了很多古老的店铺,那个“うぶけや”就在其中。

    下了车,白马筱才意识到需要付日元,好在菲斯是个非常专业的组织,既然来日本出差,纪可言当然事先准备好了日元,白马筱非常庆幸有她跟着,不然连车资都付不了。

    或许应该说是墨然考虑的周到,想到派个人来给他当钱包——虽然这绝对不会是墨然的本意。

    这果然是一个卖刀的店铺,但并不是白马筱所想的那种卖太刀的地方,店外的橱窗里展示着的是一些剪刀、小刀、菜刀一类的生活用刀具,店面不大,但能看出是个很老的店,当然不是指破旧,而是造型非常的古色古香,店门上挂着一块牌匾,写着“うぶけや”,虽然看不懂,但白马筱仔细对照了名片上写的,确认完全一致后才走了进去。

    这店从外面看很小,进去后发现更小,只有两个柜台,柜台里放满了打开着的,十分精美的刀盒,里面躺着一个个精致的小刀,虽然都是一些在中国的小摊子上常见的生活用刀,但总给人一种很正式的仪式感,仿佛这是贵族使用的刀具。

    店铺里只有一个头发斑白的老爷爷,一张典型的日本武士特有的扑克脸让白马筱感觉到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这让他感觉这个老爷爷年轻的时候肯定是武士之类的人。

    “欢迎光临。”老爷爷淡淡的说。

    这句白马筱听得懂,回应了一句“阿里嘎多。”

    纪可言冷笑一声,“你这日语用的太尴尬了,这个词虽然代表的是谢谢,但是太过正式,日常中的日本人基本不会这么用。差不多相当于日常生活中有人用‘感恩’这个词来对你表达谢意,你觉得变扭不?这时候你还不如说‘thankyou’。”

    白马筱脸红成了一个大苹果,他以为这个常听到的词只要是这个意思就能随便用,没想到意思是对了,但是听着很尴尬。

    谁知道那老爷爷居然笑着说,“没事没事,对我们日本人来说,虽然能看出是外国人,但我们能听得懂,并且可以理解。”

    这老爷爷的汉语普通话居然这么标准,让白马筱不得不怀疑,“你是中国人?”

    “哈哈,我是地道的日本人,只是学过中文。我很喜欢中国的文化。”老爷爷紧绷的脸忽然就舒展开了,和刚进门时的扑克脸完全不同,这让白马筱相信他说的喜欢中国文化绝对是发自内心的,很难想象这要是进来的是日本人,他会不会就这样一直板着个脸。

    “那么,请问你们想买些什么刀具?你们会选择我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店,应该也是了解了这家店的历史,这里的刀具倾注了日本古老的铸刀技艺,可以说让你在厨房里,也能像个武士一样对付名为‘料理’的敌人。”

    没看出这老爷爷还很健谈,白马筱不自觉感到很亲切,或许生意人都是这样。

    但他这次来可不是来买纪念品的。他拿出了那个名片递给了老爷爷。

    那店主看着这张很普通的名片,“看来你们也是受朋友介绍而来的,那么你们想买些什么刀具?是送人,还是自用?”

    这和白马筱想象的不一样,他以为这名片就像一个入场券一样,只要一亮出来,他立刻就会带他进入一个密室,然后开启灵者之间的对话。

    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名片,还真就是个普通的名片。

    “老板,我们想买那种刀。就是背面写着的那种。”纪可言忽然说道,这时店主举着那张名片,从她的角度能清楚的看到名片背后写着的字,瞬间明白了什么。

    店主微微一愣,将名片翻了过来,看到了背后写着的“呪文の刃”,顿时脸色一变,不自觉的向外张望了几下,问道,“你们……想买咒刃?”

第十二章 名刀白鸟

    “呪文の刃”,是“咒文之刃”的意思,也就是店主所说的“咒刃”。

    “你们可有证明?”

    “证明?证明什么?”白马筱刚感到有点起色,就又陷入了懵逼之中,那符剑声就给了他这张名片,从没说过还有暗号啊?

    “没什么,这名片背后写着的只是恶作剧罢了,你们不要放在心上。”看来对错了暗号,店主开始了装傻模式。

    还没等白马筱说话,纪可言举起了手,一瞬间店铺门窗上的帘子被放了下来,将店内的一切遮蔽的严严实实,“我们是灵者没错,这就是证明了吧?”

    店主一脸释然的表情,“好吧,你们果然是灵者。欢迎你们来到东洲灵界。不过,我说的证明不是这个,只有证明是白鸟家族的人,或者是收到白鸟家族邀请的客人,才能买到咒刃。”

    这老爷爷让白马筱觉得他对灵者的态度是介于日本人和中国人之间的,没有对日本人的扑克脸,也没有对中国人的热情,倒是有种……怎么说呢,就好像是对着一个本就不熟的同学,还相隔了二十年才又遇上的这种感觉。

    这下白马筱没了主意,他哪知道怎么证明是白鸟家族的人?要不回去问问伊织?

    “这个,行不行?”白鸟翎忽然说话了,只见她从手臂上拔出了那个她一直使用的匕首,对店主说。

    那店主先是一愣,然后从柜台里走了出来,仔细的眯缝着眼端详着这把匕首,看了半天,才不可置信的说,“这……能不能给我仔细看看?”

    白鸟翎有些防备的把刀往回收了收,但白马筱觉得这是个契机,便眼神示意她放心交出去。

    见白鸟翎虽然考虑了一会儿,但还是把匕首递了过来,店主赶紧双手接过,一边更仔细的看着,一边踱回了柜台后面,从柜台里拿出一副眼镜戴在脸上,将匕首毕恭毕敬的放在柜台上,又拿出一个放大镜,十分仔细的上下观察。最后,他的注意力放在了刀柄上的一个图案,在几乎要把匕首给看透了的时候,终于开口道,“这的确是名刀白鸟。你是从哪弄来的?”

    白鸟翎说道,“这是我的刀,从我有记忆开始就一直跟着我。”

    “你的刀?”他又开始上下打量起白鸟翎来,看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问道,“你是?”

    “白鸟翎。”

    “白鸟翎?!”他这反应和纪可言几乎一模一样,“这不可能……”他低头思索了好一会儿,好像是在考虑什么完全拿不定主意的事。

    白马筱手指轻轻敲打着柜台,“老板,你要是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先带我们去见能拿主意的人?”

    店主恍然大悟般抬起头,摘下了眼镜,走到柜台旁的一扇门前,“你们跟我来。”

    不管怎样,事情总算有了进展,看来这里的人的确认识白鸟翎,不但如此,连她的刀都认识,符剑声果然没诓他,这里的确可以寻到白鸟翎的身世。

    穿过那扇门,是一个走廊,走廊的两侧有不少的门,看起来两边都是房间,走廊的尽头是一个旋转楼梯,这楼梯是向下的,一直通往一个很深的地方。

    白马筱跟着店主来到楼梯口,正准备下去,却被店主拦住,“不要乱跑。”

    白马筱见白鸟翎和纪可言很老实的站在店主身后,忙闪回她俩旁边,静静的看店主大显神通。

    店主将手放在了旋转楼梯的扶手上,忽然从他手下的那段扶手开始,冒出了绿色的光,那光顺着扶手一路旋转而下,白马筱伸出头去看,发现这居然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楼梯,仿佛直接连通地狱一般,根本看不见尽头。

    不一会儿,从底部传来了沉闷的机械运转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大,渐渐地能看到底部的黑暗中出现一缕枯黄的灯光,正慢慢向他们靠近,等到了近处时,白马筱才发现这居然是一个老式的电梯,在他看来这电梯简直就是磕磕绊绊的来到他面前的,有一种一踩上去就随时会塌毁的感觉。

    白马筱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去,但这明显不会是陷阱,因为陷阱的前提是看起来没有危险,让人可以放心的跳进去。眼前这个电梯就算拿刀逼着他进他都不肯进,如果是陷阱那真的太失败了。

    白鸟翎本就无所畏惧,纪可言却是一脸兴奋的进了电梯,白马筱自然不能畏缩在两个女生后面,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去。

    四名乘客到齐,店主这才扳动了一旁的杠杆式开关。

    居然连个按钮都没有,白马筱开始怀疑这电梯是不是纯机械式的,完全没有现代科技的踪影。

    电梯缓缓下降,摇摇欲坠,一点点往楼梯的深渊处降下,看着入口在头顶一点点变小,白马筱有些不安的说,“这到底有多深?不会直接通到地心吧?”

    店主微微一笑,说,“可以这么说。”

    地心那里根本不能住人,白马筱知道他一定是在开玩笑,但渐渐的,电梯里昏暗的灯光下,白马筱看到了这个楼梯的底部。那是一个圆形的水泥地面,但电梯正下方有一个和电梯一样形状的洞,让电梯缓缓的开进洞里,而那旋转楼梯到这里也就断了,只有这个洞可以让电梯继续向下。

    看起来如果不走电梯,而是直接走楼梯的话,在累个半死后只能到达一片什么都没有的底部,果然电梯才是入口,白马筱一开始还以为这么高的距离,电梯的作用只是为了代步。

    在这个黑暗的洞里继续下落,终于来到了一片新的区域,又是一个走廊。

    石砖结构,两边整齐的火把,让白马筱觉得这个走廊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古墓里的墓道。

    又是墓,现在白马筱对这个词十分过敏,他可不想再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

    电梯停在了这个走廊面前,没再往下,白马筱注意到电梯下面就是实地,看来是到头了。

    “欢迎来到东京中央区灵町。”店主象征性的道了个欢迎,就领着他们继续向走廊深处走去。

    之前听白鸟翎介绍过灵町,在东京二十三个区中有二十三个灵町,是鬼民居住的地方,白马筱一开始还纳闷,东京人口那么密集,难道人和鬼生活在一起?没想到居然是在地底下。难怪店主会说那句话,这里简直就是电影中的地心世界啊。

    说是地心世界,其实就是地底世界,这里距离地面也就三四百米,在地铁的下方。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门,店主将手放在了上面,又是一道绿光从门缝中闪过后,门打开了。

    按此时的场景,这时门的对面应该是一个墓室,但真正的门后世界,让白马筱大跌眼镜。

    门后是一个日本古式道场,干净的地板上放着一张矮桌和几个坐垫,整个道场很大,最令人吃惊的是道场两边的大门大开着,透过门可以看到门外是绿草如茵的庭院,最奇葩的是,此时居然有阳光照在庭院上,看起来就和地面世界的道场没有任何区别,可这明明是在地底下,怎么会有阳光?

    店主走进了道场里,对着白马筱三人,向那矮桌一指,做了个请的手势,“请你们在此稍后,我去请家主。”说完,他就穿过左边的一扇门,进入到庭院里去了。

    三人在坐垫上坐下,各人一如进电梯前的表情,白鸟翎依旧一脸的无所谓,纪可言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周围,白马筱只觉得这里非常的诡异。

    这道场很大,却并不空旷,四面墙前都放置着不少木架,架子上放了不少摆设,同时还挂了不少照片。

    这地方说是道场,实际上是日本古代庭院式建筑的一个会客厅,但这阳光还是让白马筱感觉诡异,尤其是从这里看向庭院,还能看到小桥,树林和溪水,顶上是一片蓝天,真的就和地面上一模一样。

    “我说,那个门会不会是个传送门,就像召唤兽你的灵术那样,把我传送到地球的某个角落?”

    本来满脸惊喜的纪可言听到他这句话,瞬间转变成了愤怒,“你才是召唤兽!灵町就是这样的,二十三区组成了东京都,二十三灵町组成了东洲灵界,这你都不知道?”

    这个所谓的东洲灵界,居然还真是独立于生界的另一个世界啊,和这里一比,其他灵界那种凡人和灵者共存的隐藏式世界简直弱爆了,这才是灵者世界该有的样子啊,独立,隐蔽,而且神秘。

    怪不得他们不肯加入ug,这里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小翎,这里你有印象吗?”到了这里才算是真正的东洲灵界,白鸟翎对此该有点印象了。

    哪知道白鸟翎还是摇了摇头,白马筱微微叹口气,看来只有等那店主所谓的家主来了,才能有下一步的进展吧。

    说是家主,还不知是个怎样的人。那个店主看起来也是一把年纪了,居然不是家主,看来这个家主可能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

    正想着,从门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姑姑?!是姑姑你回来了吗?!”

第十三章 白鸟家主

    看着这个从门外蹦蹦跳跳的跑到他们面前的少女,三个人都瞪大了双眼打量着她。

    这女孩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却穿着十分宽大的华丽和服,头上插着一支十分华美的凤凰金钗,宛如一个古代的皇后,但这打扮和她的年纪非常的格格不入,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淘气的小孩子偷了大人的衣服来穿。

    就在三人都在猜测这女孩是谁的时候,那店主已经回到了门口,一言不发的跪坐下来,就像一个侍候在侧的仆人。

    店主的表现仿佛就在告诉他们,眼前这个小丫头就是所谓的家主。

    原本以为家主至少得是一个家族里辈分很高的人,但这个五六十岁的店主怎么看辈分也该高于这个女孩,她怎么会是家主?

    看着三人木讷的表情,女孩毫不在意,只是环顾了他们三人后,有些失望的说,“不是说姑姑回来了吗?阿平你又骗我!”

    店主恭敬的说道,“幸子大人,他们中的确有人持有白鸟翎大人的‘离火雀国光’。”

    幸子眯缝着眼,目光扫过了这三人,佯作凶狠的说,“这么说,他们其中有个人是小偷,偷了我姑姑的刀,是吗?”

    尽管她很卖力的表现凶狠的模样,但她缺少大人的杀气,总感觉是闹着玩的,白马筱敲了敲矮桌,学着她凶狠的说,“你才是小偷,这位是货真价实的白鸟翎!”

    幸子看着他目光所指的人,忽然低下头,几乎快要贴到白鸟翎脸上,“这就是我姑姑?可是她今年也该五十岁了呀。”

    “这你就不懂了吧,灵者修炼到后来啊,都是可以返老还童,长生不老的,不信你可以问问木村家的木村正雄大叔,他们可是三十多年前就认识了,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这么年轻。”

    白马筱的话她半信半疑,但既然他能说得出木村正雄这个名字,应该就不会是虚张声势,不过证明她是白鸟翎的方法,幸子还是有的,“‘离火雀国光’呢?拿来我看看。”

    “什么国光?”

    “看吧,你果然是骗人的。”幸子站起身,对店主说,“阿平,把这个男的丢进鳄鱼潭吧。”

    那个店主立刻就站了起来。

    白马筱惊道,“我们三个一起来的,为什么只丢我一个?!”

    这种卖队友的做法迎来了纪可言一记肘击,幸子笑的前仰后合,说,“因为这两位姐姐比你好看啊。”

    “别闹。”白马筱捂着被怼的胸口,“我的确不知道你说的国光是什么,但是刚刚那位老大爷是看了小翎的匕首后才把我带到这里来的,你说的是不是这个?”

    白鸟翎会意的拿出匕首,放到幸子面前。

    幸子拿起端详了一会儿,若有所思的说,“这的确是‘名刀白鸟’,不过是不是‘离火雀国光’我就不知道了。”

    这时,店主插话道,“如果我没有看错,应该就是离火雀。”

    “我听说‘离火雀国光’如果被外人使用,就会反噬使用者,造成大面积的烧伤。”幸子看了看这三个人,“但是他们看起来没有一个被烧伤的样子。这位红衣姐姐,这是你的刀吗?”

    白鸟翎点了点头。

    “这么说,你就是我姑姑白鸟翎?”

    白马筱觉得好笑,“你连你姑姑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要靠一把刀来认亲吗?”

    幸子鼓起腮帮子说,“我姑姑失踪的时候是三十多年前,我今年才十五岁,怎么可能认识。”

    “那你总该有照片吧?”

    “我们白鸟家的人从来不拍照的。”忽然,幸子好像想到了什么,歪着头说,“不过我好像记得姑姑是有一张照片的。阿平,你还记得吗?”

    店主说道,“翎大人的确有一张照片,是她失踪那年,出现在凤凰大学凤王社的论坛上的。”

    “论坛?三十四年前就有论坛了吗?”白马筱很是诧异,他印象里自己用上电脑还是小学的时候,那是七八年前的事,难道只是因为他们家太穷了吗?

    店主解释道,“那时互联网的确还没普及,但中国的浮海作为世界科技的领先者,位于浮海的凤凰大学在那时就配备互联网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也是因为那个年代的网络不发达,所以那张照片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幸子等不及的追问道,“那张照片在哪?”

    “我去拿。”店主说完就转身离开。

    幸子的注意力一下子就放到了白鸟翎身上,上上下下打量着,自言自语道:“早听说我有个失踪的姑姑,没想到……嘿嘿。”

    白马筱觉得她笑的不怀好意,“干嘛,怎么感觉这个姑姑欠你钱似的?”

    幸子挑了挑眉,笑道,“那倒没有,不过她欠我一个自由。”

    这话白马筱听来只觉得莫名其妙,“什么意思?话说,你是家主?”

    幸子忽然端坐了起来,但脸上充满稚气的笑容丝毫没有被她的坐姿掩盖住,虽然她极力塑造威严的样子,但完全无济于事,“本人就是居合会白鸟家族的家主,白鸟幸子。”

    果然和居合会白鸟家是同一个家族,看来白鸟翎不但是日本人,还是居合会的成员。不过更让白马筱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么大一个家族,居然让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当家主,这家是没人了吗?

    没等白马筱问出来,纪可言首先好奇的问,“为什么你是家主?你明明还那么小。”

    说到这,幸子的脸上露出了无奈,以及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孤独,还有对自由的渴望,“白鸟家族……只有我一个人了。”

    “你一个人?”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说,就连白鸟翎也惊讶的开口说道。

    幸子解释道,“白鸟家族是一个母系家族,以女性为主的,历代家主都是女性。你们也是灵者,应该能理解吧,因为只有女性灵者才能修炼灵丝术。”

    这个听来惭愧,白马筱还是今天在机场遇到宁远的那时候才知道这回事,他们宁家也是以女为尊的家族,就是因为主修的灵丝术,才会出现宁静明明年纪最小,但辈分却是大姐的奇怪情况。

    “不对啊,我记得你们白鸟家是以咒印术为主的,什么时候变成灵丝术了?”纪可言插口道。

    白鸟翎的咒印术,白马筱见过好几次,直到她把五张咒印符全给败光。但说起灵丝术,在青铜墓是倒是听她说过她还会一种用丝带施展的招式,或许灵丝术也是白鸟家族灵术的一种。

    “其实我们修炼的不叫灵丝术,但也是用丝带施展的,叫做‘天罗刃舞’……”

    “是不是用丝带系着匕首施展的?”白鸟翎突然说道。

    幸子脱口道,“对。但是随着白鸟家的人越来越少,这招已经很少有人见过了,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也会……”白鸟翎低声道,语气中充斥着难以压制的激动,毕竟她总算是找到了她,以及她的灵术的出处。

    幸子也很激动,但她却毫不掩饰,高兴的说,“看来你真是我姑姑!那我终于可以自由啦!”

    虽然姑侄相认的场面很感动,但白马筱总觉得还有事没说完,赶紧拦住幸子正要一发不可收拾的情绪,“你继续说,你们白鸟家族是母系家族,然后呢?”

    “然后?嗯……就因为这样,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日本,我们家族的女人很难找到肯接受入赘的男子,所以人丁一直不旺。到我出生之前,我们家就只有爷爷,姑姑和我父亲了,那时姑姑是家主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可是三十四年前爷爷和姑姑一起失踪了,于是家主这个位子就一直空缺着,直到我父亲生了我,自然就落到了我这个第二顺位继承人的身上。”她的语气充满了理所当然的不情愿,这家族的重担无论落到哪一个孩子身上都是不好受的。

    家主虽然看起来风光,但肩负的责任实在太重,而且必然和一般的孩子有不一样的童年,就像古代的皇帝一样,看起来风光,却被关在皇宫里无法出去——除了少数浪荡不羁的皇帝。

    纪可言这时母性腾然而生,非常心疼的说,“那……你的父亲呢?”

    “他……我当上家主没多久,他和妈妈就丢下我离开了。其实这个大家族只有我和阿平守护。”

    看纪可言都快哭出来了,白马筱赶紧安慰道,“想开点,你不是还有阿平吗?那个阿平是你什么人?我猜是你爷爷的弟弟吧?”

    “他是从小就服侍我爷爷的管家,他虽然叫白鸟平,但他不是白鸟家族的人,他这个姓是爷爷给的。”

    这么一看,的确整个家族就只剩白鸟幸子一个人了,原本以为白鸟翎的家族会是一个日本的大家族,到时候娶了她还得适应这么多的亲戚,没想到整个家族只有她们两个女娃,还真是家族凋零啊。

    听着自己家族这么凄惨,白鸟翎不由得动容,她轻轻的握住幸子的手,柔声道,“没关系,姑姑回来了,你不会再是一个人。”

    幸子长这么大,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亲人的疼爱,此时被她握着手,脸上的嬉笑立刻被感动的泪花覆盖,她现在只想扑到姑姑的怀里大哭一场。

    可就这么阖家团圆的气氛,却被白鸟平的归来打断了。

    他手上只拿着一张老旧的相片,走到矮桌旁,跪坐下来,将照片放在他们三人面前,“这就是翎大人最后的影像。”

    照片里是一个戈壁滩,此起彼伏的土丘上,站着七个人,六个男人中间有一个女人。一旁的土堆上坐着一个女人,虽然离群,但不难看出他们八人是一个队伍,

    而那个离群而坐的女人,就是白鸟翎。

    白马筱这下总算是放下了心,终于顺利找到了白鸟翎的家了,这张照片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激动的指着土堆上的白鸟翎,正准备开口,白鸟平先他一步指着那六个男人中间的女人,说道:

    “这位,就是翎大人。”

第十四章 铸剑时期

    现在白马筱只想揪着白鸟平的衣领,歇斯底里的对他大吼大叫,逼他说出所有的疑问。不过白马筱知道他可能也是一头雾水。

    三十四年前的这场行动,到底发生了什么,全体除了白鸟翎和木村正雄外全部失踪,白鸟翎还失去了记忆,关键是看这张照片,如果说这照片里没有白鸟翎,单是告诉他这个陌生的女人就是白鸟翎,白马筱还能理解是她后来整了容,但这时照片里白鸟翎就坐在旁边,他却指着另一个女人说这个才是白鸟翎,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难道这两个女人交换了身体?

    这倒非常有可能,既然灵魂可以脱离身体,那么脱离后再交换个身体也不是难以理解的事,就好像脱下衣服互换着穿是一个道理。

    现场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五个人一句话也不说,都哑口无言的盯着面前的这张照片。

    白鸟平指着的那个女人,脸型和幸子颇为相似,也算是个美人胚子,但和白马筱认识的白鸟翎相比简直天差地别,虽然他目前见到过的每一个女孩和她比都是天差地别,不是她们不够好看,而是白鸟翎实在太好看了,不过这个印象是在遇到白鸟翎之前就形成已久的,先是梦里见到了她,后是在魂池见到了魂侣,再来是白鸟翎,这三个人一张脸,但身份上却不冲突,一个是白马非记忆中的她,一个是白马非按照她的样子做出的魂侣,一个是现代的她,但是现在又推翻了白鸟翎的身份,这让白马筱觉得,这真是个又美又神秘的女人。

    最后,和整件事几乎没有关系的纪可言终于打破了沉寂,“你们……谁能解释一下呢?”

    “还解释什么?!肯定是这俩人交换了身体!”一直沉思的白马筱忽然莫名的发起火来,就像是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的宝贝,却被人说成是假的一样恼羞成怒。

    这样的白马筱让纪可言很是害怕,居然连还嘴都不敢了,一下子吃了瘪一般沉默。

    “先生您先冷静一下。这张照片并不能说明问题,因为和这比起来,我更相信国光的灵性,除非上一任家主去世,并将它传给同是白鸟家族的下一位继承者,否则不会有外人能够驾驭它,这是几百年的羁绊,不是用特殊手段可以解除的。”白鸟平十分中肯的说着,这倒让白马筱静下来不少。

    不但是他,就连幸子这个小丫头也很冷静,“我也相信国光。”

    “我相信木村老板。”白马筱说道,“他是凤王社一员,和小翎一起失踪,既然他说她就是白鸟翎,那么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她变成这样的。”其实来之前白马筱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符剑声也和他说过,这位白鸟翎和符剑声记忆中的也不是同一人。

    “我插个话。”纪可言很有礼貌的举起手,“为什么你们这么相信这个叫做国光的刀呢?我在菲斯也有一段时间了,却没听说过这么灵性的武器。”

    白鸟平解释道,“‘离火雀国光’,是由镰仓时期的著名短刀刀匠新藤五国光铸造的,在居合会‘铸剑时期’成为了白鸟家族的家主信物。”

    纪可言惊奇的说,“我听说过!‘铸剑时期’是江户初期居合会成立的标志。当时为了对抗‘紫衣僧’,由‘居合斋五祖’和灵者之神白马非发起了‘召灵锻剑’,开始了改变东洲灵界历史的十年铸剑时期。”

    “白马非!”

    纪可言鄙夷的说,“别想了,白马非肯定不是你的祖先,你没有人家半点的气魄。”

    白马筱心里觉得好笑,白马非不但是他的祖先,还是他的共魂者,不过现在说这些她肯定不信,而且还会变本加厉的嘲讽,也就不自讨没趣,“这些事听起来还挺稀奇的,你再仔细说说?”

    纪可言挑着眉毛,十分满足的继续说,“在白马非东渡日本之前,日本处于对灵异生物毫无办法的无灵者时期,那段时间诞生了很多日本鬼怪传说,百姓们对鬼怪敬若神明。后来,白马非的到来将灵术传到了日本,史称‘天师东渡’,这在当时的日本引起了轩然大波,千年来无比敬畏的鬼怪在灵术面前不堪一击,这简直就像是欧洲的启蒙运动带给人们对神学的挑战。不久,被称作东洲灵界‘一代目鬼王’的紫衣僧出现,向白马非发起挑战。白马非集结了他当时所收的五位最厉害的弟子,成立了居合会,这五位弟子也就是‘居合斋五祖’,是五大家族的祖先。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白马非带头,找到了当时尚弥留人间的几位古代著名刀匠的灵魂,新藤五国光就是其中之一,于是开启了十年的铸剑时期,在那段时期出现了很多著名的灵刀,像是最有名的‘天上五剑’:源氏的‘星辰斩宗近’,赤井家的‘天狗切一文字’,木村家的‘通天月安纲’,黑羽家的‘鬼之瞳正宗’,白鸟家的‘鸟羽丸国光’。”

    这段讲解听的白马筱一愣一愣的,听到最后才插得上话:“天上五剑?我知道有天下五剑,是日本国宝级的名刀。”

    “灵刀是用来斩杀鬼神的,自然就是天上的武器。不过这个离火雀国光是我孤陋寡闻了……”纪可言红着脸说。

    白鸟平笑着说,“东洲灵界一直不和外界接触,你不知道也正常。鸟羽丸国光虽然是白鸟家最具盛名的灵刀,但并不是家主信物,而是供奉在祖先灵堂前的。离火雀国光才是家主信物,由历代家主持有。上一代家主是翎大人,可是三十多年前和翎大人一起失踪了。”

    白鸟翎一直无言的听着,失去记忆的她此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盯着自己的刀痴痴的发愣,白马筱觉得她是在感慨连她的刀都找到了出处,而她自己的身世却还没搞清楚。

    看着她这样,白马筱心里很不好受,问幸子道,“既然小翎手执你们家主的信物,至少能证明她是白鸟家族的人了吧?”

    他现在的模样,就好像一个极力想把货卖出去的商人,而白鸟翎就是那个货,白鸟家族就是买主,他很希望他们能够收下这件货物。

    幸子和白鸟平对视一眼,白鸟平说道,“其实只要拥有名刀白鸟就已经能证明是白鸟家族的人了,不过,幸子大人此时应该想的不是这个。”

    听到他们肯认白鸟翎,白马筱十分高兴,但看白鸟翎似乎没那么兴奋,反而有一种愠怒的情感表现在脸上,白马筱握住她的手,小声问,“你没事吧?”

    白鸟翎微微摇头,挤出一个微笑,“没事。”

    或许,白鸟翎并不希望自己像个货物一样被白马筱这样推荐出去,但也知道他一直想帮自己寻到身世,只欣慰的笑了笑。

    幸子听到白鸟平的话,笑说,“阿平还真了解我。现在我想的呢,是把家主的位子还给姑姑。”她冲着白鸟翎一脸坏笑的眨眨眼,好像是把一个十分沉重的担子转嫁给了别人。

    家主?!白马筱本意是带着白鸟翎来这里认祖归宗的,没想到居然一跃成为了家主,不过这个只剩两个人的家族,其家主的位子也没什么好稀罕的。

    “不过幸子大人,这样好吗?我们还不了解翎大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鸟平说的客气,但他们三人都听得出来,他的意思是眼前这个白鸟翎的身世仍旧不明,让她当家主显然是不现实的。

    “那有什么关系?”幸子摆出一副无聊的样子,“反正做白鸟的家主,只需要跟在那个源濑经后面,对他唯命是从就好了吧。我听他话听了十几年了,这个家根本就是他在管着。”

    “为什么要对源氏言听计从?”白鸟翎皱眉道。

    幸子叹了口气,“说是白鸟家族,但是只有我一个人,还有家族世代管理的灵町罢了。原本源氏只管理着三个区的灵町,加上一整个第二十四区,其他四家每家都有五个灵町辖区,可近年来源氏的胃口越来越大,已经吞并好几个区的灵町了,四家每一家都被吞并过,我们白鸟和黑羽家族是最惨的,黑羽家只剩两个区了,而我们……只剩一个了。”

    白鸟翎追问道:“我记得居合会向灵界公布的最新辖区划分中,源氏只有七个区的控制权,可他光是吞并你的区就已经有七个了,他究竟吞了多少?”

    幸子板着手指,很认真的数了起来,“我数一数啊……嗯……我们家四个,黑羽家三个,木村家和赤井家各一个吧,一共是……九个区!”

    纪可言惊道:“九个?那算上他自己的三个区,一共是十二个区的灵町,已经占了一半多了?!”

    白鸟翎冷冷的说,“还有整个第二十四区,可以说东洲灵界大半江山都在源氏手上。”

    说起这个,幸子根本就不在乎,但白鸟平却和白鸟翎一样非常在意,“如果您真的是翎大人,一定会想着改变此刻的现状吧。”

    白鸟翎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坚毅,“如果我想拿回白鸟家族的领地,应该怎么办?”

    “东洲灵界依旧使用古代的规矩,那便是‘御前试合’。”

第十五章 御前试合

    “御前我知道,指的是在皇帝面前。试合是啥意思?考试?那不就是科举的廷试吗?”白马筱依旧无知的问道。

    “日本武士的对决叫做‘真剑试合’,而‘御前试合’应该指的是在皇帝面前的对决,有皇帝做公证,以示公允正式。”宁静不在,纪可言代替她成为日常嘲笑白马筱的角色。

    白鸟平点点头,“如果向源氏发起御前试合,赢了就可以拿回领地,但我们也需要准备同等的条件。”

    “同等条件?我们有什么能值四区灵町的?”白鸟翎似乎很在意,这一刻仿佛她已经是白鸟家族的一员了。

    “你们不是还有那什么……鸟羽丸国光吗,作为天上五剑之一,应该够了吧?”白马筱说。

    白鸟平苦笑着摇摇头,“一把刀怎么样也不能和领地对等,如果是一个区那还好说,四个区根本不可能。五大家族的收入来源大部分来自于领地内的鬼民上缴的税收,领地就相当于一个长期收入来源,可不是什么廉价物品。”

    “我很好奇。”白鸟翎对着幸子皱着眉,语气也有些严厉,“你是怎么把领地交出去的?总不会是源氏硬抢的吧?”

    幸子被她的目光瞪的脸红成一片,低下头不敢和她对视,支支吾吾的说,“是……是因为我……”

    “是幸子大人中了源濑经的计,把领地输出去了。”白鸟平替她做了回答,但言语中明显存在修饰,有些避重就轻的感觉。

    白鸟翎一下子就看出来,厉声道,“怎么输的?”

    幸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是我不好,我不该去他的赌场和他赌钱,把领地全输光了!”她忽然就趴在矮桌上大声痛哭,谁能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居然把祖上留下的财产全给输出去了,竟然还是通过赌钱输出去的。

    白马筱惊道,“日本的赌场不禁止未成年进入的吗!”

    白鸟平苦笑着摇摇头,“原本就是一个局,源濑经就是看中幸子大人的嗜赌,所以才……”

    “嗜赌?!”白鸟翎呵斥道,“你小小年纪,怎么就……”

    现在的白鸟翎就像一个家长在训斥孩子,幸子被吓得哇哇大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白马筱赶紧劝道,“小翎你别这么激动,吓着她了。”

    白鸟翎平复了一下心情,叹了口气,伸手抚摸着幸子的头,“对不起……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你放心,我会把属于我们的领地夺回来的。”

    所有人都是一惊,纪可言失声道,“你是说,你要和源氏御前试合?”

    白马筱倒是很赞成,一来他对那个在凤凰大学耀武扬威的源濑经非常没有好感,二来和灵刀七武士之一交手过的他觉得白鸟翎对付他们简直是毫无压力,如此通赢的比试非常合算。

    此时应该由家主表态,但幸子仍在啜泣,虽然也被她的话惊的抬起头盯着她,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鸟平见状,便替她表态道,“虽然您没有正式回归白鸟家族,但您却为我们着想,并愿意临危受命,我们非常感激。”

    “不管你们认不认我,我只知道我叫白鸟翎。”

    幸子立刻说道,“我认!你就是我姑姑!”说着她居然撒娇似的从对面扑进白鸟翎的怀里。这个一直冷漠对人的白鸟翎此时也竟像个母亲一样安慰着怀中的孩子,白马筱看得出来,她对白鸟家族是认真的。

    虽然身世依旧是个谜,但白鸟翎的刀已经足以证明她的白鸟氏血缘,认主灵刀是不会骗人的。

    但目前仍有一个问题,白马筱问道,“可我们有什么可以交换四个区领地的资本吗?”

    白鸟翎目光坚定的说,“就算赌上整个白鸟家族,我也要和他御前试合。”

    白马筱苦笑着说,“不是我泼你冷水啊,现在你整个家族也就只有一个领地,怎么和人家四个区交换啊?”

    白鸟平解释说,“其实不一定非要价值对等,只要被挑战的人认可就行了。我想用白鸟家族作押,源濑经一定会感兴趣的。”

    “为啥?”白马筱问。

    白鸟平说,“在‘居合会圆桌会议’中,五位家主出席,并进行决议投票,源氏家族占三票,其余四位家族一家一票。”

    白马筱长大了嘴,不可置信的说,“圆桌会议来自于亚瑟王的典故,讲究的是会议上的人围绕圆桌而坐,不分主次,没有排序,人人平等。他这一人占三票还好意思叫圆桌会议?”

    虽然白马筱说的直,说出了幸子和白鸟平的心声,但白鸟平仍摇头道,“虽然您如此抱怨,但这就是现实。源氏这几十年来的运作使得他们在居合会中占绝对的主导地位,不过尽管这样,仍然有推倒源氏决策的机会。”

    纪可言若有所思的说,“我知道了,源氏占三票,如果另外四家全部反对,那就是四对三了。”

    白鸟平点点头,“源氏还是不敢完全独裁,这样他对整个居合会都没法交代,因为另外四大家族之间也是勾心斗角,但是一旦他做的过火,导致四家联合起来,源氏就算势力再大,也是受不住的。否则他完全可以一家占五票,完全控制圆桌会议。”

    白马筱说,“那我们联合另外三家就是了。到时候直接来个四比三,让他把霸占的土地给吐出来,连御前斗殴都省了。”

    白鸟平笑着摇头,“圆桌会议中是不允许出现针对某个家族的决策的,会议能决定的,只有与整个居合会有关的决策。”

    白马筱泄了气,“那你说他会感兴趣是指啥?”

    “如果白鸟家族被源氏完全控制,那么他就相当于名正言顺的占了四票,如此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实现独裁。”

    这种权利之间的斗争,白马筱完全听不懂,也想象不到。

    说到这里,仿佛已经给出了接下来的行动方案,白鸟翎做出了决定,“既然如此,我们就以家族为条件,与源氏发起御前试合,将属于我们的四区夺回来!”

    幸子忽然开心的笑道,“好!既然这样,我的家主位子就交给姑姑你了!”

    白鸟翎愣住了,不仅是惊讶于这个丫头情绪转变如此之快,更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家主位感到震惊,连连摆手,“我失去了以前的记忆,这时的我不能做家主。”

    幸子撒娇着摇摆着身体,“不嘛!您是长辈,也是离火雀国光的主人,这个家主应该您来当!”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没看出她就是想把责任尽早甩出去,虽然这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把家主就这样交给一个才出现了一天,并且还失忆了的人,总觉得还不如交给一个小孩子。

    而白鸟翎也是这么想的,她严词拒绝道,“绝对不行!就算我同意,在居合会中我这个忽然冒出的家主也不会让他们信服吧。”

    白鸟平也劝说道,“幸子大人,目前来说,还太早了。”

    “那好吧……”幸子失望的嘟起了嘴,慢慢的挪回到了矮桌对面,百无聊赖的趴在桌上。就像一个闹别扭的小孩子。

    虽然她的确就是个小孩子。

    现在是讨论家族命运的时刻,但这个家主一脸自暴自弃的模样。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对话,众人都能看得出,这个叫白鸟平的管家相较幸子而言在这个家族里才是真正管事的人,此时和他商量总比和幸子对牛弹琴要好得多。

    白鸟翎问道,“那么,我是不是应该在圆桌会议上向源氏提出御前试合的挑战?”

    白鸟平回答道,“通常应该在圆桌会议这样的正式场合上提出,以表示此为居合会中的大事,而非两家的私人恩怨。”

    “那我们应该怎么发起圆桌会议?”

    “一般圆桌会议是由黑羽家族组织,发起会议的一方需要将代表家族的家徽指环放入黑羽家族掌控的浅草寺的公德箱里,第二天就会在浅草寺开启圆桌会议。”说着,白鸟平指了指幸子手上的指环。

    三人望去,白马筱立刻注意到这是一个通体火红的玉戒指,戒面是一只凤凰一样的造型。

    这款式,简直就和伊织交给他的那枚绿玉戒指是一个系列的,这么说,这个刻着玄武造型的绿玉戒指就是木村家族的家徽指环?

    而且白鸟平所说的开启圆桌会议的方法,也和伊织交代的一模一样,原来伊织是想要以木村家族为发起人,开启圆桌会议。至于会议的内容,可能就是商量怎么对付卑弥呼了吧。

    这倒是巧了,两件事可以一起解决。

    白鸟翎问道,“这么说,就需要和幸子借一下戒指了?”

    没等这两位答复,白马筱抢先说道,“不用,木村家族已经委托我开启圆桌会议了,到时候顺便连我们的事一起提了。”

    “木村家族也想召开圆桌会议?那可真是巧。”白鸟平笑着说。

    纪可言见他们商量好了,便说道,“这么说,我们下一步就是去浅草寺投戒指?”

    “不急,在此之前,我还有件事。”白马筱拦道,“我想问……你们能不能给小翎补充一下咒印符?她用完了。”

    “用完了?!”白鸟平忽然异常的激动,“你说用完,是什么意思?她给用掉了?!”

    他的反应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白马筱则是一脸不爽的说,“用就用掉了呗,这能有多稀奇?”

    “您不懂……咒印符目前来说是不可再生资源。三十多年前还好说,可近年来,咒印符只能被我们当做施术媒介使用,根本就不能直接使用……或许这就是白鸟家族越来越衰败的原因。”白鸟平十分懊恼的说,“翎大人身上的咒印符,应该是她这一生使用的武器,将来还要传给她的后代的,这用掉了,可如何是好……”

    白马筱和白鸟翎对视一眼,显然因为白鸟翎的失忆,而忘记了这些符的重要性,居然很自然的把它们全给用了。

    难怪一开始觉得白鸟翎那么厉害,原来是把她们家珍藏数十年的宝贝给用了……不过现在想来完全是因为白马筱的事才用掉的,这事他也需要负责任,“你就说怎么才能补充吧,你不是说三十年前还不是消耗品的吗?”

    白鸟平摇着头,仿佛失去所有希望一般,“这制作咒印符的材料很一般,但它上面所画的咒文,需要一种独特的血来画,而拥有这种血的家族,如今已经几乎灭绝,那便是灵者之神白马非的后代才拥有的,‘通灵血’。”

第十六章 上门女婿

    白鸟平这话一说完,那三人被吊着的情绪忽然就落了下来,纪可言和白鸟翎直接意味深长的笑着看向白马筱,这弄得那两人莫名其妙。

    而接下来白马筱的一番话让这两人彻底蒙了,“我还以为要什么千年玄铁,万年灵石呢,原来只是要通灵血啊。”

    白鸟平苦笑着说,“您不知道,这白马家族不是一个大家族,继上一任凤凰大学校长白马魁失踪后,我们已经找不到白马家族的人了。”

    “那你们可走运了,你们的翎大人给你们带回来一个白马家族的女婿。”白马筱一脸的坏笑。

    看他们完全听不懂的样子,白马筱干脆搂过白鸟翎,“我就是翎大人的未婚夫,白马筱。”

    就算是忽然掉下一座金矿来,或许也不至于做出白鸟平此时的表情,他的嘴张的几乎可以塞下一个拳头。

    看得出他们是不信的,白马筱干脆拿出被他撕的没剩几页的笔记本,又撕下一页来,划破手指现场画起了符。

    既然这里是白鸟翎的老家,那他这个女婿也算是第一次上门拜访,见面礼还是要有的,一般的小符肯定镇不住他们,于是他画了一张引雪符。

    几个月来的成长是十分明显的,当初差点要了他和聂涧枫两个人老命的引雪符,此时却也只是稍微感觉到疲累,用灵力点火燃尽后,坐等奇迹的降临。

    然而五分钟过去,无事发生。

    “奇怪……怎么不行?”白马筱不可置信的跑到门口,像庭院里张望着,空中完全没有一丝降雪的痕迹。

    难道画错了?不可能啊,灵力明显感觉到被抽走了。

    纪可言弯着食指扣在桌面上,连扣了三下,嘲笑着说,“你是白痴吗,这是在地底下。”

    白马筱这才反应过来,这地底的天空做的十分逼真,也不知是投影还是什么科技,这里的天空和地面上几乎一模一样,甚至更蓝更清澈。

    不过这才说明问题,真实的天空怎么可能这么蓝,简直像动漫里画出来的一样。

    虽然白马筱丢人了,但白鸟平还是惊讶的说,“您成符的时候,我已看出这张符所蕴含的大量灵力了,这绝不是其他灵者可以伪造的。您真的是白马魁校长的后代?”

    “不不不,我是白马家的人没错,但我和白马魁可没关系,我不认识他。”白马筱连连摆手。

    “也不一定吧。”纪可言说,“镇鬼高校的校长会被切断与生界的一切联系,就算白马魁校长真的是你的什么长辈,你也不会记得。”

    “可我不是已经加入灵界了吗,按理说应该恢复我的记忆才对啊。”

    “是否恢复记忆应征求白马魁本人的意见,可你也知道,他失踪很久了。而且除了他本人之外,也没人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他亲戚呀。”

    那就是死无对证了?不过他根本不稀罕和白马魁攀亲戚,光一个白马非共魂者的身份就够他拉风的了。

    “先不说这个。老爷爷,这下你相信我是白马家族的人了吧?你要别的我没有,但通灵血我可多得是。”

    白鸟平十分激动,他四处张望着什么,忽然跑出了房子,不知从哪拎回来一个木桶,往白马筱面前一丢,手上还拿着一把刀,一脸渴望的看着白马筱,看那意思他恨不得一刀给白马筱放放血。

    幸子看他那架势,赶紧拦住他,白马筱也赶紧拦着,“等等等等……你这是要我把血放干?你这算是谋财害命啊!”

    白鸟平把刀一丢,抱歉的说,“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我还以为咒印术从此会失传,如今真是见到了救星了!”

    “那这样,其实我今天来呢,除了帮小翎认祖归宗,还有一个目的。”白马筱坐了回去,生态变得非常恭敬的看着幸子,“我就以我的通灵血作为聘礼,请让我成为你们白鸟家的女婿。”

    白鸟翎立刻红了脸,来日本之前白马筱就说过一旦征得她家人的同意,再加上安稳下来之后,就会娶她。不过这时对面的幸子的脸却比她更红,支支吾吾的说,“你……我还只是个孩子,就算你想娶我,也得……”

    白马筱吓得赶紧摆手,白鸟翎反应比他快,一巴掌拍在桌面上,“他是你姑父!”

    幸子自作多情了,羞恼的说,“怎么会!他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姑姑您可比他大了三十多岁呢!您这叫老牛吃嫩草!”

    白鸟翎被这话说的恼羞成怒,骂道:“臭丫头!说谁老牛呢!”

    幸子鼓起腮帮子,“你!”

    刚刚还抱在一起演苦情戏的娘俩,这时居然毫无征兆的就吵了起来,白马筱和纪可言都目瞪口呆,而白鸟平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

    一月份的东京早已入冬,此时忽然毫无征兆的下起了2020年的第一场雪。原本气象台播报的晴天转眼就变成了雪天,虽然市民们觉得意外,但也不算稀奇。大雪下的东京变得更加寒冷,许多原本打算外出游玩的市民都缩回了家,把各个景点让给了各国的游客。

    这时还没到假期时间,一向中国游客居多的东京此时没有多少游客,加上这样突然的天气,各大景点的客流明显少了很多。

    浅草寺位于东京台东区,其所在的浅草地区是东京的发源地,而这座寺庙本身也是东京最古老的寺庙,距今已有近一千四百年,虽然寺庙发源很久,但大部分的建筑是在江户时期兴建翻新的,至今保留这日本江户风格,这和白马筱看过的日本古装电影的场景一模一样。

    穿过悬挂着巨大到不像话的红灯笼的风雷神门,即进入浅草寺内,两旁的道路上是一排商铺,有的售卖一些纪念品,有的则是小吃店,这和中国的旅游景点差不多,最不缺的就是卖东西的。

    不一样的是,这里有很多日本的传统小吃,这对于外国游客来说十分吸引,白马筱显然就被吸引住了,一路上不停的吃吃吃,这一段不算长的路他们耗费了一个多小时,仿佛忘记了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经历了两个多月的逃亡,在这里可以算是一次旅游休养,这些费用自然就由纪可言买单。

    菲斯的生活也并不轻松,对于纪可言来说也是一次休假,加上她本身对这些小吃的兴趣不比白马筱弱,所以付钱的时候也是非常慷慨的。

    虽然白鸟翎有心事,家族的压力使得她不像这两人这么有心情,但也不由得被他们感染,陪着他们一路吃了过去。

    美食街的尽头又是一座门,和入口的风雷神门一样的气派宏伟,同样在门中间悬挂着巨大的红灯笼,上写着“小舟町”三个字。

    白马筱仰着头看着这个大红灯笼,好奇的说,“入口的灯笼上写着‘风雷神门’,这里写着‘小舟町’,难道这是‘小舟町门’?”

    纪可言笑着说,“你真是啥都不懂就来旅游,这是宝藏门,也叫作仁王门,你看两边的仁王像。”

    门的两边立着两尊巨大的仁王雕像,穿过宝藏门,门两旁则挂着两只非常巨大的草鞋,这草鞋立着挂在墙上,比一个人还高,如此硕大的鞋子估计除了仁王,没人能穿的动。

    穿过门便看到了浅草寺的本堂,也就是正殿,里面供奉的是圣观世音菩萨,而本堂的侧面,则放着有着密密麻麻抽屉的大柜子,每一个抽屉上都有一个号码,柜子前则是一个箱子,上面放着一只签筒,看来这里是求签的地方。

    那么那个箱子就是功德箱了。此时游客不多,也没有人求签,白马筱拿出那枚绿玉玄武戒指,本来想好了一来就往里一投就完事了,但到了面前却有些犹豫,“是这个箱子吧?别到时候投错了。听你们家管家老头子说这戒指还是家徽指环呢,应该对木村家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别弄错了被这些日本和尚弄了去,我可担待不起啊。”

    纪可言抱着胳膊,鄙夷的看着他,“怎么,白马家族的人就这点胆识?那位老爷爷和那个木村家的姑娘都说了是丢进功德箱,难不成两个人还能一起忽悠你?”

    “我又没说他们忽悠我,我只是担心他们所谓的功德箱万一不是这个,那不就吃大苦了吗?”

    “实在不行,你找个人问问。”

    她说的轻巧,这种事怎么问人?

    白马筱正为难着,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三位是想求签吗?”

    回身看去,是一个头戴草笠,身穿黑色僧衣的和尚,他向着他们合十敬礼,三人也赶紧还礼,白鸟翎问道,“大师,请问贵寺除了这个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功德箱?”

    “有的。不过,这个却最是灵验。”

    灵验?这话什么意思?他们三人面面相觑,黑衣僧低着头,草笠下看不到他的眼睛,但能看到他微微上扬的嘴角,“三位既然来到浅草寺,何不求上一签,这里的签文,很灵验。”(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浅草问途

    “求签?”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箱子上的签筒,再回头时,那和尚已经不见了。

    浅草寺人来人往,这和尚可能是四处走动,忽然不见了也并不稀奇。不过这是他们从风雷神门一路走来遇到的第一个会说中国话的。

    “那和尚会不会是灵者?”白马筱猜测道。

    纪可言斜了他一眼,“会说中国话的外国人都是灵者?这是灵界通用语言,又不是专用语言。况且每年来日本的游客里,中国人是最多的,会两句中文也没什么奇怪的。”

    白鸟翎却赞成白马筱的猜测,“阿平说浅草寺是由黑羽家族掌管,说不定那位大师真的是灵者,甚至是黑羽家族的人。”

    白马筱想了想,觉得这个和尚忽然出现,又和他们说了些奇怪的话,他说这个功德箱很灵验,一般人不会这么说吧?

    隐约之中,白马筱觉得那个和尚的意思是,如果你想把某样东西投进功德箱里来实现某种愿望的话,投进这个功德箱是最能让你实现的。意思就是,想召开圆桌会议,就把戒指丢进这个箱子。

    虽然这个想法毫无根据,但直觉告诉他,就是这个意思。

    看他举棋不定的样子,纪可言看不下去了,“你就丢呗,白鸟和木村都这么信任你,让你一个外人来这里丢戒指,就说明他们不怕你丢错,没准你丢哪个箱子都行,反正只要进了箱子就会到黑羽家族的手上,至于这么难产吗?”

    白马筱被她说的恍然大悟,又看了看白鸟翎,她也是这个想法,白马筱细想也对,这是居合会的事,他们都不担心,自己一个外人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没再犹豫,走到箱子前,将戒指递了过去。

    这时,他才发现一个问题,这箱子只有一个投币口,其大小跟一枚硬币差不多,旁边写着“100円”,有点自动贩卖机的意思。

    这根本投不进一枚戒指。

    这种设计估计也是为了防止某些马虎的游客把手机滑进去吧……毕竟在国内这事没少发生。

    他正准备苦恼呢,接下来发生的事彻底帮他省去了这个环节。

    那个投币口忽然闪现出一丝绿光,和那绿玉玄武戒指合为一体,一眨眼的功夫,白马筱手上的戒指就随着那洞口的光一起消失了,看起来就好像是戒指化成了一道光被吸进了箱子里。

    “这算完了?”白马筱不可置信的说。

    纪可言笑说,“你说的是这事完了,还是你完了?”

    白马筱两手一摊,一副耍无赖的样子,“反正要我做的我做到了,木村家的人问起来我就说被黑羽家的拿走了,其余的事我不知道!”

    “你知道吗,势力间的矛盾就是你这种人挑起来的。”

    白马筱没有理会,转头对白鸟翎说道,“小翎,接下来我们去哪玩?去富士山怎么样?”

    白鸟翎皱着眉,“你就不担心吗?我们和源氏必有一战,还有那个卑弥呼,我总觉得这一次居合会要大难临头。”

    白马筱无所谓的说,“这五大家族就是同林鸟,和平的时候整天勾心斗角抢地盘,现在还不大难临头各自飞了。我知道你对白鸟家族很上心,但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的,等圆桌会议开完再说也不迟嘛。”

    白鸟翎想了一会儿,对他露出了一个苦苦的微笑。

    能看得出,这时的白鸟翎根本没心情和他游览东京,这下弄的他也没了兴致,“好吧好吧,那我们先去看看老聂和宁静他们怎么样了,然后再去调查一下源氏,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这下白鸟翎的笑容就变甜了不少,看来她果然心思都在和源氏的御前试合上了。

    看她这样,白马筱也开心的笑了,果然两个人都能接受的决定才是最合适的,他拉起白鸟翎的手就准备走,却被纪可言拦住了。

    “难得来一趟,不求个签,买个御守再走吗?”

    白马筱有些心动,眼神请示白鸟翎。白鸟翎见他的确有些不甘于这么快就走,便也退了一步的点点头。

    “召唤兽,召唤一枚100元日币。”

    “你这种人,求的签肯定是下下下下下下签!”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把一枚一百元硬币拍在了他手里。

    “召唤成功!谢了!”白马筱不顾纪可言的怒视,将那枚硬币投进了箱子里。

    等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动静,白马筱好奇的拿起签筒,发现能拿起来后,仔细端详着这个签筒,“奇怪,机关在哪里?”

    纪可言不解,“什么机关?”

    “我以为签筒是用机关锁在箱子上,然后投币后才能拿得起来,但是看起来没有机关啊?”

    “谁告诉你有机关的?这就是个普通的签筒。”

    “那刚才为什么要投币?”

    纪可言有些头疼,“这是全凭自觉,如果连这点钱都舍不得,如此没有诚意还是别求签了。求了也肯定不准。”

    白马筱一想,确实有道理,看这求签柜前,一没有人看着,二没有机器管着,全靠人的觉悟,还真是佛系求签。

    白马筱拿起签筒晃了晃,摇了摇,反手一倒,掉出一根筷子似的竹签,圆柱形的竹签上有一小段用刀削出的一个小平面,上面写着一个“七”字。

    “七?这是什么暗示?七个葫芦娃?七个小矮人?”

    “这是编号,对着编号自己去那柜子里找,白痴吧你。”

    “在菩萨面前,不要口吐芬芳,小心有报应。”

    “呸呸呸。白鸟,你也求一个吧?”

    白鸟翎本来没什么兴趣,但看着挺有意思,便也接过她一枚硬币投了进去,学着白马筱的模样也抽出了一根签。

    “五。”

    “嘿嘿,小翎,我比你大。”白马筱像个孩子似的举着他那个写着“七”的签,有时候他的点真是让人get不到。

    最后,纪可言也投了一枚,抽出一根,“二十六。”

    他们来到柜子前,这些柜子的抽屉密密麻麻,抽屉上的编号从“一”一直到“一百”,看来一共有一百个签,这算是分的很详细了。

    走到柜子前他们才觉得有些紧张,就像是开奖前的小激动,谁也不知道会开出什么,虽然命运这东西别说在生界没科学根据,就算在灵界也是没有灵学根据的,但这就是一种心理暗示,每个人都希望抽出来的是大吉大利。

    三个人愣了一会儿,纪可言首当其冲,“别这么磨叽了,我先来。”

    她拉出了第二十六号抽屉,这抽屉真的非常小,也就比巴掌大不了几圈,里面仅仅半张a4纸的长宽,整整齐齐的放着一叠和抽屉差不多大小的签文。

    这签文白底黑字,顶部从右往左写着工整的“第二十六吉”五个字,下面是一个表格,从右至左,由上而下,写着四竖行诗句,每一句下方都有一个格子写满了日文,整体的最左侧一竖格里也写着日文,除了顶部的标题和那四竖行诗句是汉语,其余的一概看不懂。

    “将军有异声,进兵万里程。争知临敌处,道胜却虚名。”

    听纪可言念着这四句诗,白马筱问道,“这啥意思?”

    纪可言看了一遍这张签文的全部,说道,“每一句下面都有注解,意思是,‘平日的指导力得到部下的信赖,大家听你的指挥吧。就像是无论在多远的人都尊崇将军的命令,大批士兵向前行进般地,即使多么困难的工作都能得到身边的人或部下的帮助吧。但是,努力急著成功都徒劳无功吧。就算是达成了目标,也会变成白费力气吧。’就这样……”

    “你这翻译的也太可爱了吧,像个小萝莉说的吧。”白马筱学着她解释的语气嘲笑般的说。

    “它就是这么写的,你有意见?”纪可言把签文工整的叠好收了起来,没去搭理他,对白鸟翎说,“来,看看你的。他肯定是凶,咱俩都是吉。”

    白马筱脾气上来了,上前拦住白鸟翎,“我先来,我就不服,我在网游里脸可红(幸运)了,我肯定是‘大吉’!”

    抽出七号抽屉,白马筱迅速抽出一张来,顶部写的“第七凶”彻底打了他的脸。

    “登舟待便风,月色暗朦胧。欲辗香轮去,高山千万重。”白马筱念完,羞恼着说,“这肯定写错了,这诗听起来是多么美的夜景啊。怎么就是凶了?!”

    纪可言凑了过来,“来来来,我翻译给你听。听好了,这意思是说呢,你就像没有风的船,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在原地打转。就像夜里月亮被乌云笼罩,你两眼一抹黑,只能没头没脑的横冲直撞,像个失控的大水牛。”

    她正准备继续说,白马筱立刻伸出手打断了她尖酸刻薄的话语,“你这文风明显不对,是你瞎编的吧!”

    刚刚她按照字面翻译,却被他嘲笑了,所以这次她修饰了一下,用自己的风格翻译了出来,虽然有些添油加醋,但大意是差不多的,“就是这个意思,不信你随便找个会中国话的日本人给你翻译。”

    白马筱立刻陪笑道,“别别别,我信你还不行吗,你继续。”

    白了他一眼,纪可言继续说道,“为了摆脱困境,你去找别人求助,但并没有什么用,困难却越来越多。你就像在攀登险峻的重重高山那样,就算你现在绞尽脑汁也是徒劳无功,还是回家乖乖睡大觉吧。”

    就算是白痴也能看得出来这肯定被她修饰过至少一大半,如果之前那个直译像是小萝莉的口吻,那这个简直就是个尖酸刻薄的大妈说出来的话。

    看着白马筱灰头土脸的样子,纪可言别提多开心了,对白鸟翎说,“来,看看你的,白鸟你肯定是吉。”

    “希望如此吧,我希望我可以重整白鸟家族,让它回复到往日的光彩。”虽然已经抽过了,但白鸟翎还是象征性的祈祷着,希望能开出有利家族的签文。

    不像白马筱和纪可言,白鸟翎肩上带着重担,此刻这签文对他们而言或许只是娱乐,但对她来说,却有着特殊意义。

    第五个柜子里,取出一张签,上写着“第五凶”。

    “家道未能昌,危危保祸殃。暗云侵月桂,佳人一炷香。”(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御守祈愿

    光从诗的字面上看,光第一句就透露出不祥的气息,这对于正准备重振家族的白鸟翎来说是不小的打击。

    “这……”白马筱上前翻了翻那个抽屉,当然这抽屉里每一张都是一样的,看来和抽屉没关系,抽出号码的那一刻就决定了你是什么签。

    白鸟翎的脸色非常难看,但还是强笑着递给纪可言。

    纪可言看了一遍注解,有些为难的说,“这都是迷信,没什么好看的,不用在意……”

    “翻译一下,我想知道。”

    白鸟翎的性格不算太沉闷,但也不是那种活泼的,面对这样的人纪可言想不出什么办法能搪塞过去,只好接过来,想了一会,说道,“试着努力家业,但和你做出的努力相比……不成正比,也就是说可能会很难,但也不一定不会成功。”

    她居然加入了自己的理解,和前两次的风格都不同,白马筱能看出她想安慰白鸟翎,也就默不作声的听着。

    “不是你一生注定多灾多难,只是会出现很多危险来磨砺你。就像乌云遮月那样,阻碍比较多……”看到最后一句“佳人一炷香”的注解时,纪可言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微微一笑,继续说,“但是,在贵妇人的房间里点上一炷香,这些困难都会迎刃而解的吧。”

    最后一句明显风格怪怪的,白马筱意识到这句或许是纪可言的故意曲解,甚至完全是胡说八道,目的只是为了安慰白鸟翎,也就赶紧迎合的说,“这最后一句,看起来是个转折,什么意思呢?”

    纪可言偷偷的对着他会心一笑,郑重其事的说,“这意思很明显,就是说,如果家族找到一个贵妇人,请求她的帮助,家业就可以得到复兴。”

    白马筱贼眉鼠眼的提高了嗓门说,“啊……也就是说,白鸟家族需要一个贵妇人,也就是一个身份地位都不低的人来复兴,也就是谁呢……”说着,他十分夸张的盯着白鸟翎,简直就是明着暗示。连纪可言都十分配合的看向白鸟翎。

    他们这话很明显,意思就是白鸟家族有白鸟翎的帮忙,肯定能够回复往日风采,这贵妇人自然指的是身为现任家主姑姑的她了。

    白鸟翎忽然捂着嘴,更夸张的惊叹道,“啊!那这人是谁呢?我是不是该去找她帮忙呢?或许你们应该给我一面镜子,这样我就知道是谁了!”

    这一刻,白鸟翎的行为和她以往的人设完全不符,两人被她这动静吓得不清,都以为她是不是疯了。

    但是很快,白鸟翎就收起了夸张的表演,微笑着说,“我知道你们想安慰我,其实用不着的。我也不是那么迷信的人。”

    原来,都被她看穿了。她那夸张的演技其实是在嘲笑这俩人演技太差,都被她看出来了。不过却可以从这反应中找到一丝的俏皮,这在白鸟翎身上出现也很是少见。

    不过既然被看穿,也就说明白鸟翎已经知道这签文的意思了,二人不由得有些失落,但很快,纪可言又想出了法子,“对了!我想起来了,在这里求的签如果不满意的话,可以把它挂在树上。”说着她双手合十,“这样就可以得到浅草寺的庇佑。很灵的哦!”

    “是吗!那我去挂!”白马筱兴冲冲的说,“挂哪儿?”

    纪可言瞪了他一眼,“你没救了!你就算挂在如来的脚上也没用,你命中注定的!”

    白鸟翎忽然笑了起来,让打闹的两人愣住了,她笑着说,“谢谢你们。不过求神求佛不如求自己,我决定就把它挂在身上。可言,你不是说‘佳人一炷香’吗?那这柱香,我得烧给自己。”

    到了这一刻,看着忽然乐观的白鸟翎,纪可言一下子就明白了之前白鸟翎的问题所在,这个明明并不冷漠的女孩却总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原来是因为她总是一股很丧的模样,现在乐观起来,就觉得亲切了很多很多。

    “说的有道理,那我们去买御守吧,可以把签文放在里面戴身上。”说着,纪可言伸手抓住了白鸟翎的手,开始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就得到了白鸟翎的回应。

    两人突然秒变闺蜜,蹦蹦跳跳的出去了,只留下白马筱站在冷风中发愣。

    虽然抽到了凶签,但好像她却因此打开了心结,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白马筱跟着出了本堂,不远处有一个小房子,依旧是江户风格的建筑,像一个报刊亭大小,上下橱窗里展示着很多小饰品,走近一看,这两人已经开始挑起来了。

    “就‘厄除守’怎么样?刚好可以把凶签放进去除厄,而且颜色和你的衣服也很配呢。”纪可言热情的为白鸟翎挑着。

    白马筱来到面前,发现这所谓的御守,其实就是护身符一样的东西,样式各异,有些就是个护身符,有些则是首饰之类的东西,价格也都差不多,除了几个看起来就很贵的,比如那个‘金守’和‘银守’,就是金项链和银项链,那价格可是高得多了。

    那个‘厄除守’是一个护身符一样的饰品,掌心大小的方形织绣物,红色为底色,上面绣着精美的金色龙图和金色的“厄除”两个字。和穿着红色校服的白鸟翎的确很配。

    白鸟翎很喜欢,也给纪可言挑了一个“雷门守”,那是一个用塑胶套起来的方形挂饰,里面是一张黑色边框的掌心大小的白纸,写着“合格守”三个字,纸上还挂着一个迷你红灯笼,造型和风雷神门上挂着的那个巨型红灯笼一样,灯笼正面写着“雷门”两个字。

    纪可言现在还是菲斯的实习特灵,送这个“雷门守”可以保佑她顺利合格,通过实习。

    两个姑娘挑好了才发现少了个人,白鸟翎这才注意到白马筱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们身后,忙招呼他道,“筱哥,我帮你挑一个吧?”

    这些御守让白马筱挑花了眼,但他不像这两个女生那么在意服装的搭配,而且一眼望去觉得哪一个都想要,无论是财运,感情,事业,除灾,身体健康,交通安全,他都很需要。

    纪可言瞥着她,笑呵呵的说,“我看这个‘福禄槌’挺适合他,保佑财运,这家伙一看就是那种赚不到大钱的倒霉蛋。”

    白马筱做了个鬼脸,不去理她。开始专心的挑选起来。

    纪可言看他一副选择困难的模样,拉着白鸟翎说,“我们先买,比他早一分钟买到手,就多一分钟的庇佑!”

    就好像只要能怼他,纪可言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这俩人之间的拌嘴比和宁静在一起时还要严重,或许是因为宁静没有纪可言那样强势,而白马筱也没有给宁静起外号。这就注定这俩人不能太平清净。

    她们来到窗口前,才发现屋内没有人。

    这屋子不大,一眼能看清全部,明显是没有人,纪可言觉得奇怪,就算现在不算旺季,游客少了很多,但不至于大白天人就跑没影了吧?

    “没人吗?老板?”纪可言用日语喊道,当然没人答复。

    看来是买不到御守了,正有些失望,忽然从窗口下方探上来一个头,十分冷漠的尖锐声音响了起来,“你们要买什么?”

    三个人都吓了一跳,才发现这是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个子矮小的她只能勉强的从窗口下伸出头,她的打扮很独特,哥特式的黑暗风格萝莉装,简直就是一个真正的哥特萝莉。

    coser(角色扮演者)白马筱见过不少,但这个简直就是本色出演,她本身就是个正宗萝莉,而且她的表情和语气也是她这个年纪非常少有的黑暗风格,给人一种十分阴森的感觉。

    明明是个可爱的小萝莉,但她的表情和装束着实让纪可言浑身不自在,支支吾吾的指着橱窗里的御守,颤声道,“我想……买一个‘厄除守’和一个‘雷门守’。”

    “一次只能买一个,做人太贪心是会被神抛弃的哟。”

    她的语气是在有些制冷,纪可言赶紧说,“不不不,我们三个一人一个。”

    她的眼神飘过白鸟翎,就连白鸟翎也觉得后背有些发凉。接着她又看向了白马筱。

    “哇,好可爱的小萝莉,你中文说的真棒!这里就你一个人吗?你爸妈呢?”白马筱的脑回路果然和别人不一样,别人觉得毛骨悚然的事在他那儿却看出“可爱”来。

    那个小女孩没说话,只静静的盯着白马筱,这种长时间的注视若是换成纪可言,估计她能被盯的发毛,但白马筱却毫不在意甚至有些陶醉的和她互瞪。

    纪可言轻轻用手肘怼白马筱,小声道,“你不会是对小女孩有兴趣吧?”

    白马筱第一次被人认为是恋童癖,赶紧骂道,“呸!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谁都喜欢好不好?”

    纪可言还想再说,这时,从窗口里伸出来三个御守,那女孩冷冷的说,“给你们。”

    那是除厄守,雷门守,还有一个福聚守。

    纪可言***过前两个御守,分配给了白鸟翎,只留下一个福聚守。白马筱看了看,“我没要这个啊……”

    “它很喜欢你。”

    白马筱一愣,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小姑娘,“什么?谁喜欢我?”

    “金龙铃,很喜欢你。”

    白马筱看着这个福聚守,这造型和雷门守很像,但很大,是一个长方形的白纸,上写着“金龙之铃”,下方则是三个大字“福聚守”,纸上放着一个金色的铃铛,十分的精致,精致到让白马筱觉得这根本和这些御守不是一个类型的东西。

    白马筱小声的问,“这难道是什么神器?”

    “你少做梦。”纪可言小声道,“福聚守的金龙铃都是这样的,这也算是很受欢迎的一种御守,你看这小铃铛,多可爱。”

    原来只是大众配饰啊。不过的确挺好看的,而且既然是小姑娘推荐的,白马筱也就收下了,对小女孩说道,“谢谢啦,小妹妹。”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他,但她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诡异的笑。

    纪可言实在待不下去了,匆匆把钱放在窗口上,就拉着白鸟翎离开了,白马筱立刻跟在后面,“再见,小妹妹。”

    “你要好好对他哦。”

    白马筱一愣,回过头,却发现那个窗口没有人,或许是小女孩蹲下去了所以看不到吧。白马筱没有多想,继续跟在她们后面离开。

    几张日元依旧放在窗口上,在风中轻轻的摇曳。

    ……

    远处,浅草寺的五重塔顶,一个男人冷漠的盯着人群中离去的白马筱一行人,眼神中充满了杀气。左手的紫色太刀,刀柄上血红的玉石散发着耀眼的红光,就像一只来自地狱的妖瞳。

    “你终于回来了,梁月。”(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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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并不孤单,亡者亦是。 在遥远的未来,或者说是久远的过去,第二人类文明的时代,亡者成灵,恶灵成魔,介于其间者为灵者,培育灵者之地为,镇鬼高校。 来自远古的蛇影,正逐渐复苏。 远古时期的因,将在如今,开花结果。镇鬼高校之八宫蛇影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镇鬼高校之八宫蛇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镇鬼高校之八宫蛇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