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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纪年全文阅读

作者:风起深秋     关山纪年txt下载     关山纪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五章 十二金人

    听见春亭所说前半句,我的脸上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可没等我缓过神来,他的后半句却让我大为意外。

    祖龙嬴政并未死在沙丘宫。

    这一点我早有预料,祖龙毕竟是华夏千古一帝,同时他既然身为关山第三代魁首,虽然不见史料记载,但是想必如此身份,他的道法神通同样必不可少,春亭说祖龙没死这件事情我丝毫不感到吃惊。

    可是祖龙嬴政却也不曾失踪?

    春亭曾说关山历代魁首最后都难逃失踪的魔咒,难道嬴政破开了这个魔咒?

    可祖龙如此惊才绝艳之人,既然没有失踪,为何要假死隐世,这大秦帝国虽然名义上是奋六世之余烈,但事实上却是他一手造就,在他假死之后,这庞大的帝国仅仅维持了三年就分崩离析,走向灭亡,若是他不曾失踪不曾死亡,为何不出来挽救这帝国最后的末路?

    如此想来,除非有比这天下一统的帝国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祖龙去做,而正是因为这件事,令他放弃了让自己亲手建立的朝代能够流传千古的想法,而是放任秦朝的灭亡,直到最后一刻都不曾出手。

    建立一个能够千秋万世流传下去的朝代,从而让千古留名,这是一件令无数人神往的事,而能够比这更加重要的事情并不多见,可我恰巧知道不止一件。

    神州屏障以及神州龙脉。

    神州屏障第一次出现缺口之时,大禹铸九鼎,鼎镇神州,以保天下无恙。

    而第二次出现缺口之时,大禹失踪,鬼谷子又无帝命,无法以天下共主的身份收集天下之铜铸成器物,这个难题自然就交到了祖龙嬴政的手里。

    同时,白起化身蒙恬,奉祖龙之命修筑万里长城,事关神州龙脉,自然也不是小事一桩。

    看来,若不是因为神州屏障,便是因为神州龙脉,正是这两件事情其中之一,才导致直到大秦帝国走向灭亡之时,祖龙嬴政都不曾出手干预,非是他心中不愿,实是另有要事,无法出手。

    想了想,从理论上没有什么疑问,我不再犹豫,开口问向春亭。

    “既然如此,祖龙假死之后,到底是去镇压神州还是去维护龙脉?”

    “好,好,好,从细微之处做文章,居然能猜测的几乎没有偏差,不错。”

    春亭听见我的疑问,挑了一下眼眉,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大笑着对我回答道。

    “长城与龙脉的关联纯属我个人猜测,当不得真,祖龙诈死隐世,其实就是因为这镇压神州的器物已经铸好,但是此番由于缺口过大,单纯以器物镇压收效甚微,祖龙为了天下苍生,无奈之下只能放弃自己打造起来的王朝,带着器物以自身前去镇压神州。”

    亓芷听春亭的讲述,皱着眉头露着不解,疑惑的问道。

    “亭哥哥,如果真如我们所说,最后镇压神州之人便是祖龙嬴政,可我们为何从未听说他曾经铸过鼎?”

    春亭还是在笑,开口所说再一次让我们陷入自我怀疑。

    “又是谁告诉你,这镇压神州必须要铸鼎?”

    “明明就是你说的,你说鬼谷子和大禹最后想了一样的办法,需要收集天下之铜铸成器物……”

    沈浪开口反驳,说了一半忽然理亏,不再出声。

    我们也同时恍然,春亭自始至终说的都是需要铸造器物镇压神州,从未说过必须要铸鼎,我们只不过是因为大禹铸九鼎,所以先入为主之下,一直以为这第二件器物同样需要铸成鼎,这倒是我们想当然了。

    如果不是鼎,那么我想,我或许已经知道了祖龙嬴政所铸之物,到底为何。

    我看着春亭,他也正在用考量的目光看着我,或许他也在等着我的答案。

    见此,我朗声开口,虽然不曾确定,不过我心中确信,这就是祖龙所铸之物!

    “收天下兵,聚之咸阳,销以为钟金人十二,重各千石,置廷宫中。”

    众人见春亭微笑着点头,如何还不知道我的猜测是对的,一时之间众人恍然大悟,凌轩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感慨的说道。

    “原来祖龙镇压神州之物,居然就是传说中的十二金人!”

    传说中在秦都咸阳,秦王殿前屹立着十二金人,每个金人重逾万斤,身着外族服装,浑身雕有精细的花纹,个个耀武扬威,精神抖擞英勇无比,日夜守护着秦王宫殿。

    虽然名为十二金人,但实际上,却是十二个重逾万斤的铜人,传说是秦始皇统一六国后,为了防止金属流通,同时防止人民反抗,所以收集天下金属,用收缴得来的铜所铸成的十二个铜人像,可惜早已失传,后世从未有过铜人显世的记载。

    据坊间传闻,秦始皇在统一全国后,创立了皇帝的尊号,自称始皇帝,但由于吕不韦曾经把持朝政的阴影,所以他始终在忧虑,如何才能确保江山的代代传承,而想要坐稳天下,必须要解决的一个问题,就是要销毁流散民间的各种兵器,只有这样,才能防止有人以武力夺取天下。

    而这个时候,真好有临洮的一个农民送来一条消息,说是见到从天而降十二个巨人,同时当地还传唱着一道童谣:渠去一,显于金,百邪辟,百瑞生。

    所谓渠去一,渠在古代有大的意思,大字去一,便是人字,而显于金指的是依附金器就能显赫,最后两句则是百邪回避,福瑞丛生之意,整句话的意思,就是秦始皇若想要世代繁荣,必须多造金器,这样百邪回避,福瑞丛生

    秦始皇听后,龙颜大悦,于是他依托这个虚无缥缈的故事,说这是顺应天意,下令收缴民间兵器,集中到咸阳铸成十二个铜人,而实际上秦始皇收兵器铸造铜人,完全是出于巩固自己皇位的考虑,为了后世能够江山永固,从而实现自己当初宣布子孙称二世、三世,以至万世的宏伟愿望。

    曾经听这个故事只是一笑而过,可现在看来,这个说法根本站不住脚。

    祖龙嬴政何许人物,一统天下扫清寰宇,实乃千古一帝,更何况我们已经知道他与关山的联系,而且在沙丘宫他也只是诈死隐世,秦国灭亡之时都不曾出手回天,又怎么可能为了这样的原因去收集天下之铜,去铸造什么百邪回避的铜人?

    他之所至这样做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效仿大禹,收天下九牧之铜,铸造器物以镇神州,唯一不同之处,也许就是大禹铸鼎,而祖龙所铸为铜人。

    如此说来也解释了为何从来没有过祖龙铸鼎的记载,大隐隐于市,祖龙假借天降巨人之说,铸铜人以保平安,如此说来有理有据,已经足够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而铸造完成之后,这铜人随着祖龙镇守神州,后世之人自然无缘得见。

    我看着春亭,沉思许久,问出心中仅存的疑问。

    “如你所说,假九州鼎流传于世,而真九州鼎却被人所熔,这熔了九州鼎的只怕正是祖龙嬴政吧?”

    春亭神秘的一笑,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假九州鼎鼎倒是确实与祖龙有几分渊源,可这真正镇压神州的九州鼎,却并不是祖龙所熔!”

第十六章 秦始皇陵

    九鼎被熔居然不是祖龙所为?

    听完春亭所言我再一次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既然春亭说真正的九州鼎已经被人熔解,用来铸造新的镇压神州之物,而祖龙嬴政便是鬼谷子所选身怀帝命守卫神州之人,那十二尊金人便是他所铸之物,这九鼎被熔又怎么可能不是祖龙所为?

    春亭看出我的疑惑,却不发一言,转而看向我的左手,似有深意。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来他注视之物,是我手中戴着的山海环。

    这山海环与鬼谷令同为鬼谷至宝,据说其中隐藏着鬼谷毕生绝学……

    不对,春亭现在让我注意的分明不是这一点,而是另外一点。

    这山海环,代表着的是鬼谷一脉。

    既然九州鼎所熔不是祖龙所为,而能够知道这等隐秘之事,同时又有这个能力去付诸行动之人,或许也只剩下鬼谷子一人而已。

    难道,这真正的九州鼎是鬼谷所熔?

    不想再继续胡乱猜测浪费时间,我大致理了理其中细节,便开口对春亭询问道。

    “春亭,莫非九州鼎是鬼谷所熔?”

    “没错,九鼎被熔正是魁首所为。”

    春亭点头承认,向我讲述了其中的玄机。

    原来,由于禹帝曾经收集过一次天下九牧之铜,并于荆山铸造了十八尊大鼎用以镇压神州,而到了祖龙之时,即便他能够成为天下共主,有收集天下之铜的能力与身份,可毕竟天下之铜经过禹帝先前的收集,存量有限,已经不足以再次进行铸造。

    可神州安危乃是刻不容缓的大事,魁首在祖龙登基之前就曾经进行过考虑,再三思索之下,想到九鼎中禹帝神力已经消耗殆尽,于是决定熔九鼎铸铜人,再次镇压神州缺口,而这一切都发生在秦帝登基之前,等到处理好这一切,鬼谷失踪,祖龙出世。

    而临洮的那个农民所见从天而降的十二个巨人,并非虚构,而是确有其事,只不过并不是什么天降祥瑞,而是祖龙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而命关山中人所演的一场戏,那首似是而非的童谣,也同样出自关山之口。

    说到这里,春亭忽然一笑,居然还有心情向我考量。

    “既然禹帝铸九鼎以镇神州,为何祖龙却足足铸造了十二个铜人?”

    听他的意思,十二这个数字似乎大有文章。

    据我说知,在古时人们把天与地分成十天干与十二地支,用干支作为纪年的方式,而这十二地支统合起来就代指大地,同时代指天地万物,无论是地理现象,还是四季更替五行生克,都离不开这简简单单的十二地支。

    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一种说法,这种说法便是把天下分成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每个方向再分出两个方向,如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归结到一起就是四面八方,四面八方相加既为十二,可见十二这个数字可以代表天下,而且是没有战乱,和谐统一的天下。

    而由此可见,十二这个数字,象征着天下,象征着神州,而祖龙所建立的正是第一个天下统一的王朝,这个数字寓意着天下一统,神州安宁。

    同理,一年四季,一季三月,一年十二个月,如此往复便是千秋万代,这几者互相结合,十二这个数字解密后就是神州不再受战火侵扰,能够天下统一,同时千秋万代,永世流传。

    而祖龙既然在最后秦朝灭亡之时都并未出山干扰,看来他所希望的,不是自己建立的基业能够永世流传,而是希望神州千秋万代不受邪祟侵扰,如此大义,着实让人敬佩。

    春亭听我所言,却摇了摇头。

    “你这只是一知半解,可知十二地支与天下四方的关联?”

    凌轩见我茫然,在一旁替我结尾,他轻轻开口,对我解释这十二地支与天下四方的关系。

    少阳见于寅,壮于卯,衰于辰。寅卯辰属木,司春,为东方。

    太阳见于巳,壮于午,衰于未。巳午未属火,司夏,为南方。

    少阴见于申,壮于酉,衰于戌。申酉戌属金,司秋,为西方。

    太阴见于亥,壮于子,衰于丑。亥子丑属水,司冬,为北方。

    十二地支,每三支为一组,每组代表一个方向,这又是为何?

    凌轩的解释让春亭大为满意,他不再故弄玄虚,对我说出其中的关联。

    “祖龙虽为人皇,有着属于自己的道法神通,但是他毕竟不如禹帝那般神威莫测,由他所铸造的一尊器物并不足以镇压缺口,所以他铸造了十二金人,分别以十二地支代称,分别在神州东、南、西、北四处,每处以三尊铜人进行镇压,这才能够万无一失,以保神州安宁。”

    亓芷掰着手指头,似乎是对这个数字有些疑问。

    “亭哥哥,可是秦始皇一共就铸造了十二个金人,若是全部镇压四方,那神州正中又该怎么办呢?”

    春亭微微一笑,赞赏的看了一眼疑惑的亓芷,目光看着我,再度开口询问。

    “你可还记得,对于夏朝供奉的九鼎,其下落又可曾有过记载?”

    我当然记得。

    在战国之时,祖龙的祖父秦昭襄王攻破周朝,准备取走九鼎迁回咸阳,谁知在搬迁途中,代表豫州的那尊鼎居然落入泗水之中,苦苦寻觅许久也找不到一丝踪影,秦昭襄王无奈之下只得将剩余的八尊大鼎运回秦国,直到始皇死后,这传说中的九州鼎便再无消息。

    而既然九鼎真实存在,真正的九州鼎又被鬼谷子熔解重铸,这剩余的八尊大鼎按理来说不应该没有下落。

    “那些都是后人虚构,九鼎其实从未落于泗水之中,只不过存放之地并不为人所知。”

    春亭见我的反应,知道我又有了新的疑惑,还未等我出声询问,他便缓缓开口。

    “始皇初即位,穿治郦山,及并天下,天下徒送诣七十余万人,穿三泉,下铜而致椁,宫观百官奇器珍怪徙臧满之。令匠作机驽矢,有所穿近者辄射之。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

    春亭口中缓缓吐出的记载之处,居然是秦始皇陵。

    那剩余的八尊九州鼎,居然就在秦始皇陵之中!?

    我们的震惊自然瞒不过春亭的眼睛,见我们的反应,他知道我们已经清楚他口中所说之地到底为何,接着他起身望向西北,面色一正。

    “那是你最后的终点之处。”

    春亭缓缓开口,眉宇间除了尊敬之外,竟然还隐隐透露着恐惧。

    “你何时入秦皇地宫,何时就能见到剩余的九鼎。”

    “祖龙正是以十二金人镇守四方,同时将剩余的九鼎置于秦皇地宫之中,然后以自身为引,于华夏中极之处镇守神州!”

第十七章 和氏璧的下落

    最后的终点居然是传说中的秦始皇陵。

    传说中祖龙刚刚继位,就挖通了郦山,而等到一统天下之后,更是从全国各地征调了七十多万民工劳役,在骊山凿地有三重泉水那么深,然后灌注铜水,填满其中的缝隙,同时把外棺放进去,修建宫观设置百官位次,把各种珍惜的宝物全部都放了进去。

    同时祖龙命令工匠制造由精妙机关操纵的弓箭,如果有人试图盗墓,只要走近就会触发机关将其射杀,在地宫内用水银做成江河大海,用机器递相灌注输送,顶壁装饰成成天文图象,地面放置有地理图形,取人鱼的油脂做成火炬,以保其万年不会熄灭。

    如果这秦陵真的如同春亭所说,倒是可以理解了为何祖龙嬴政身为关山魁首,却如同俗世之人一般,不惜劳民伤财来建造这陵墓之地,原来这秦始皇陵另有玄机,竟然是涉及到神州安宁的关键之处。

    春亭面向西北,并未回头看向我们,而是带着恭敬继续说道。

    “”魁首失踪前,先是去到神州缺口之处,取出之前放置的和氏璧与随侯珠,然后将失去神力的九鼎熔解为铜,同时将和氏璧,随侯珠与熔铜的地点交给白起,让他在祖龙继位后转交与祖龙,随后就神秘失踪。”

    薛楠忽地打断了春亭的话,诧异的问道。

    “等等春亭,听你的意思是……鬼谷子从未见过祖龙嬴政!?”

    “正是如此。”

    春亭转过了头,脸上同样是未加掩饰的疑惑。

    “这也正是我好奇之处,禹帝失踪鬼谷出世,而鬼谷失踪祖龙出世,这三者如同宿命的轮回一般,出奇的相像,彼此之间互相从未见过面,也不知道这关山的传承如何交接,只是略有猜测,这传承可能与和氏璧随侯珠有关。”

    沈浪在一旁小声开口,似乎还是对刚才春亭的怒斥耿耿于怀。

    “那又有什么用,和氏璧后来被雕刻成传国玉玺,随侯珠据说也被秦始皇带入皇陵陪葬,看来我们是没有机会解开这个疑惑了。”

    “这两样宝物可并没有失传。”

    春亭看来也不是真的想要怒斥沈浪,而是刚才一时激动,没有控制住情绪,他看向沈浪歉意的一笑,语气中带着笑意。

    “你们想想这和氏璧能有多大,而这传国玉玺又有多大,若是传国玉玺真的如传言一般,由和氏璧所雕刻而成,实在是暴殄天物,和氏璧其实依然流传于世,只不过是换了个样子而已。”

    沈浪一听有宝贝的消息,也不再纠结刚才春亭对他的态度,兴高采烈的凑到春亭身旁,开口询问道。

    “亭哥亭哥,你既然这么说,一定知道这两样宝贝的下落,随侯珠我倒是不清楚,那和氏璧可是足足能换十五座城池的宝贝啊,现在这宝贝在哪里?”

    春亭神色诡异,他一边看着我,一边仿佛漫不经心的回答沈浪。

    “我倒确实是知道这宝物的下落,可惜这两样宝物终究与我无缘,你要是想看看那传说中的和氏璧如今是什么模样,不妨去找你川哥。”

    ……

    又是喜闻乐见的场景,春亭口中轻描淡写,我们众人目瞪口呆。

    不顾沈浪那发亮的双眼,我强忍住心头的惊讶,向春亭开口确认。

    “你是说……这宝贝在我身上?”

    春亭看着我,脸上满是看热闹的神情,毫不犹豫,点头应道。

    “准确的说,在你的左手上戴着十五座城池。”

    我鼓起勇气看向我的左手,看到了春亭口中的十五座城池:山海环!

    山海环在幽暗的房间中仿佛忽然有了光彩,令人心悸。

    和氏璧与随侯珠被鬼谷子所取走,同时这山海环与鬼谷令同为鬼谷一脉的象征之物,传承有序,若说这山海环便是和氏璧倒也算情理之中,只是不知为何鬼谷子要如此去做。

    春亭不再调戏与我,他正襟危坐,向我说起了山海环与和氏璧的前世今生。

    “祖龙身负帝命,自然会再次镇压神州,这和氏璧与随侯珠已经不用再放置于神州缺口之处,魁首取出这两样宝物之后,不知出何原因,竟然将和氏璧打碎,然后用自己无上的神通将其重组,重组之后精心打磨,就制成了这代表他身份的山海环。”

    我不敢置信的抚摸着山海环,第一次从中感受到了历史的沉淀,同时颤颤巍巍的开口询问,生怕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千古遗留下来的稀世珍宝。

    “那随侯珠呢,总不会也在我身上吧……”

    “随侯珠倒是并未流传,那还是一颗光芒逼人的宝珠,野史传闻的没错,随侯珠最后随着祖龙镇守神州,自此消失于秦陵地宫之内不见天日,有朝一日你到了地宫,自会见到那稀世珍宝。”

    听见春亭所说,我长出了一口气,我本是一介俗人,可这一路走来不光身份曲折离奇,若是这些上古时的宝贝都与我有关,那实在是更加让我难以接受。

    春亭却并未在意我难以平静的心情,继续开口,说出了祖龙嬴政最后的结局。

    “魁首安排好了一切,转而失踪不知去向,而等到祖龙继位之后,白起化身蒙恬,将魁首安排好的的一切交于祖龙之手,祖龙不负众望励精图治,奋六世之余烈,终于横扫**天下一统,建立起了空前强大的大秦帝国。”

    “他征调民工劳役,不顾天下人劝阻,哪怕被人称作暴君也在所不惜,在骊山之处大兴土木,开始修建秦始皇陵,收集天下的兵器,结合被熔解的九鼎,暗中铸造十二金人用以镇压神州四极。”

    “而整件事情的最后一环,同时也是整件事情最为重要的一环,便是祖龙以他自身充当最重要的阵眼,在十二金人镇压四极之后,命人将九鼎置于皇陵之中,用自己以及九鼎,一同在骊山镇压神州中极,以保神州安宁。”

    而祖龙嬴政在以身镇神州之前,曾经留下过这样一段话。

    朕十三继位,纵横捭阖扫清寰宇,统六国令天下归一,筑长城镇九州龙脉,护我社稷安我神州,今日,朕以祖龙之名号令三界,朕若在,当扩土开疆横扫**,定我大秦不朽根基基,朕若亡,必将英灵不灭护我神州,佑我华夏永不陆沉,此令日月为证,天地共鉴,神魔鬼神共听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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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将开始新的旅程,敬请期待。

    ps:最后一段话改编自《大话秦始皇》,实在是太喜欢了,请作者见谅。

第十八章 归家

    祖龙嬴政绝不愧千古一帝之称,果然名不虚传!

    仅仅是最后这段他镇守神州前所留下的话语,就已经让我抑制不住汹涌的澎湃之情,忍不住在心中生出满满的敬仰之意。

    只恨生不逢时无缘得见,否则真想亲眼看看祖龙究竟是何等的盖世人杰,才能够扫**定八荒,一统中原,坦然的说出这豪气万分,气冲斗牛的誓言。

    平静了一下心情,到了现在,我们终于听春亭讲完了这段冗长的上古秘辛,之前围绕在心中的疑惑一扫而空,众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一会说到大禹一会说到鬼谷一会说到祖龙,时不时还会传来一阵惊呼之声。

    薛楠心思细腻,最先整理清楚这段错综复杂的秘闻,她联想到我们为何会谈论至此,于是好奇的看向春亭,出言询问道。

    “春亭,那你既然曾经派凌轩调查过滑县这个地方,难道是与祖龙所留十二金人有关?”

    “其实我也不知。”

    春亭坦然开口,看其神情不似作伪。

    “我只是在记载中隐约有所察觉,这地方似乎与这十二金人有所关联,应该极为重要,所以才派凌轩前去查探,但是凌轩并无收获,我想着既然没有异动那就不必过多干扰,至于具体其中有什么玄机,我也并不清楚。”

    凌轩讪讪一笑,似乎是对于之前的调查没有收获而心生愧疚,我们却全都包容的看着他表示理解,这毕竟是事关神州的上古秘闻,如果轻易就能发现岂不早已天下大乱。

    春亭既然能把这事关华夏的秘闻记载全盘托出,想来也没有必要在这种小事上对我们隐瞒,看样子是他真的不清楚具体情况,只是隐约间对此有过猜测,所以才派遣凌轩暗中调查,可惜并未能够发现其中端倪。

    而沈浪从春亭说出山海环便是和氏壁开始,因为过于震惊半天没有发言,现在听春亭和盘托出,终于不再是那副呆滞的表情,他试图理清这段故事,一边看着我手中的山海环,一边对春亭询问道。

    “亭哥,你的意思大致上我清楚了,就是说当年大禹铸九鼎镇守神州,到后来第一次的缺口修复完好,九鼎不再需要的时候被鬼谷子所熔,而熔解的铜全部留给秦始皇铸造了十二金人,滑县这个地方也许就与这十二金人有关,对吧?”

    春亭见沈浪终于不是那副傻傻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朽木可雕孺子可教,没错,正如你说的这般。”

    不同于沈浪听到回答之后的傻笑,亓芷孩子心性,就算是如此爆炸一般的上古秘闻,她听后却第一个恢复如常,似乎与她并无关联,她可爱的歪着头,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川哥哥,春亭哥哥,那我们现在要准备干嘛?”

    我听后一怔,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到底是该去白马渡口调查雕像的安置之地,还是该去滑县,去寻找传说中的十二金人。

    春亭见亓芷所说,却并无我这般犹豫不决,他淡淡一笑,揉了揉亓芷的头,斩钉截铁的开口。

    “事有先后,先不管这滑县与十二金人是否有关,现在我们都要先回家休整,准备充足去往白马渡口,待到寻得雕像的安置之地并将其取走之后,再去探查这十二金人的下落,大家休整一下,准备回凌云阁。”

    语毕,他转身出门,行走如风不加犹豫,屋中只留下我们几人,继续在这里消化着这从他口中所听见的上古秘闻,人人眼中都是止不住的惊叹,没成想这上古之时,居然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隐秘之事。

    ……

    春亭为人威严,不爱玩笑,做事更是一向雷厉风行,我们还没从听到秘闻之后的惊愕中平复过来,就已经坐上了他安排好的归途列车。

    在车上,细数这第二次的金陵之行,我不禁哑然失笑。

    因为萧衍晚年礼佛,所以我们去了一次鸡鸣寺,结果却什么收获都没有,不知萧衍晚年为何几次三番出家为僧,也不知陈庆之为何回到南朝性情大变,他们好歹还出去游玩一番,我和春亭就没走出过居住的房间,这一次可真是来的有些亏。

    可再一想,从白衣男子留下的线索之中,我们知道下一处雕像的关键在陈庆之身上,由此才有了下一步的进展,虽然在鸡鸣寺没有收获,但是在我吸收了獬豸雕像上残留的神力之后,獬豸恢复原状,同时在其背部,出现了那四句暗示地点的文字。

    而且,由于吸收獬豸雕像的缘故,我在梦境中见到了当年那场北伐之战的源头与真相,从中了解到关山与弱水在那个年月的纠缠纷争,从最后梦境中人那句隐隐对我所说的“九曲黄河万里沙”之中,我破解了雕像背部的四句话,从而找到了下一尊雕像与黄河改道之处的联系。

    而根据黄河改道,春亭点出了大禹治水的真相,原来那年的黄河决口也是弱水暗中干扰所为,让我们知道了山海经本就为大禹所写,甚至于大禹本就出自天柱之地,他就是关山第一代魁首,是女娲钦点的守护神州之人!

    根据大禹治水的路线与我梦境中陈庆之北伐之战的路线,两相对比之下,让我们终于找到了这一番故事之中暗示的真正地点就在滑县,在这滑县附近的黄河之畔,正有一处符合我们之前所探究的雕像安置之地:白马渡口。

    而正是因为春亭曾经派凌轩去往这滑县进行调查,被我发现之下春亭终于不再隐瞒,从他口中再次讲述了一段不为人知的上古秘闻,同时又牵扯出了大禹铸造九鼎的真正目的,以及鬼谷子、祖龙嬴政等人的真实身份和最终目的,算起来都是为了神州安宁,天下百姓不受邪祟所扰。

    而现在,我们的疑惑烟消云散,正在归家的列车之上,不知不觉,我居然把凌云阁当成了自己的家一般,归家的感觉让我全身放松。

    仔细想下来,在我同关山接触之后,生活异常忙碌但是也异常精彩,总会有一些之前不敢想象的事情忽然出现,震惊并且改变着我的世界观,现在看起来,这些却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忽然开始期待接下来的路,我又会遇见什么样的人,又会经历什么样的事情。

    还有最重要的,我究竟能不能找到我的父亲?

    这条路,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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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铺垫完毕,三章内开始黄河之行,感谢诸位耐心观看。

第十九章 再遇

    正当我沉浸在脑中的感慨之时,恍惚间觉得有人在一旁轻轻拍打着我的身体。

    我回过神来,原来是亓芷见我神情呆滞,误以为我身体不适,正在用关心的眼神看着我,我心下一暖,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小脸蛋,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无事之后,看向车外。

    看着眼前这熟悉的石狮子,与正门一旁正在恭敬等待的凌颜,这才发现我们原来已经回到了凌云阁。

    关于这一次的金陵之行,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在鸡鸣寺内没有任何收获,而且我们也没有如前两次一般,深入到地下陵墓之中进行探索,自然不会有前两次那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可这一次虽然没有进行惊险的探索,却意外的从春亭口中得知这样的一段上古秘闻,尽管从身体上并没有感觉到劳累,可是从心理上还是一时之间难以平静。

    众人被这千古奇闻所震惊,心理上甚是疲累,都想要在梦中与周公探讨消化这千年前的故事,一个个打着哈欠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准备休息。

    我自然也不例外,回到房间,躺在熟悉的床上,一边想着大禹那十三年的辛苦,一边想着祖龙当年的风采,想着鬼谷门下传人的英姿,想着那九鼎与十二金人铸成之日又会是何等的壮观……

    在我胡思乱想之间,终于是进入了梦乡。

    ……

    我觉得我已经很淡定了。

    淡定到现在看见面前这个男人,我的情绪甚至没有产生任何波动,居然有一种想直接让他放我出去好好休息的冲动。

    没错,我又又又又一次进入了梦境,眼前出现的依然是那个与我面容一般无二,但气势上无比威严的男子。

    其实这真的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在一个人劳累了许久之后,如果连睡眠中都不能好好休息,这生活可真的是太煎熬了。

    当然,这只是我的内心腹诽,自然不会说与眼前之人,何况就算我想对他抱怨,他也不知道是否能真的和我交流。

    头戴通天冠,身穿玄衣裳,其上有日月星辰等十二绣文,两肩绣日月后颈绣星辰,腰中系着镶金云龙纹玉带,脚踏高腰红罗盘龙重台履。

    这一身熟悉的帝王装扮,想来只要远远的看上一次,就绝不会记错,而既然是帝王,想来养尊处优之下,这脾气自然也会差上一些。

    心里暗中抱怨过后,我开始观察起周围的环境,忽然发现这次的梦境同以前有了很大的变化。

    虽然那个我在衣着服饰上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在地点上,我们已经远离了那处神秘诡异的祭坛,看样子现在正在一座高山之上,在我们身侧有一方水池,池水清澈,水平如镜,长流不断。

    从山顶向下望去,高逾千米,高堂广厦鳞次栉比,郁郁琼楼错落有致,登山小道曲径通幽,东西南三面均是大江大河,唯独此山一枝独秀,气势雄伟磅礴,令人惊叹不已。

    而不同于我与他的单独相处,这一次我似乎只是一名观看者,在他身旁还有一人,身着文官装扮,态度谦卑恭敬的跪在那个我身前,目不斜视,虽然听不见二人的对话,不过看样子似乎是在对那个我进行着某种汇报。

    而在汇报结束之后,这文官打扮的人起身鞠躬行礼,转身而去,接下来居然在身旁的巨石上进行着刻字,这巨石高大坚固,常人想来一笔都难以书写,想不到此人居然在其上飞快的书写,UU小说毫无滞涩之感。

    不知为何,我虽未看清此人的样貌,但从他身后看其身形,居然感到异常的熟悉,似乎在我曾经失去的记忆中,这个人是很重要的一环。

    我收起心思仔细看去,此人于巨石上所书居然是标准的小篆之体,而且书法造诣极深,严谨浑厚平稳端宁,字形上公正匀称修长宛转,线条圆健似铁愈圆愈方,而结构上左右对称,横平竖直,外拙内巧疏密适宜。

    这从始至终未曾抬头之人,居然能够写得这样一手堪称墨宝的小篆!

    “你……还是没有……想起来么……”

    那个我忽然开口,听这语气似乎是在对我所说。

    “你到底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难得有一次交流的机会,我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试图找出这困扰了我二十余年的梦境之谜。

    那个我却不知是不想回答还是并未听见,只见他挥了挥手,似乎准备送我离开这场梦境。

    而在他左手之上,有一物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我定睛一看,那正是我那枚戴了二十多年的指环,山海环!

    “这指环怎么会在你手上!”

    随着我震惊的话语刚刚问出,还未等我听见他的回答,就听见一声幽幽的叹息,他再次将我送出了这次的梦境。

    ……

    从梦境中缓缓醒来。

    真是够了!

    想让你送我离开的时候你不送,想要问你问题你又毫不迟疑送我离开,你倒是先回答完再送我离开啊!

    平静了一下心情,时刻告诉自己莫生气莫生气,那不是个人……

    可是刚才的场景就如同我亲身经历一般,醒来后丝毫不曾淡忘,闭眼后在我脑中几度重复,看来今天是别想休息了。

    我起身看向窗外,夜空宁静,月明星稀,左右今晚也是不用睡了,我想了想,倒不如穿上衣服,出去透透气,感受一下夜风所带来的凉爽。

    穿好衣服,推开门,在凌云阁内漫步目的四处走动,不知不觉之下,就来到了凌云塔的门口。

    这凌云塔本为书房,我抬头向上望去,竟然隐隐有灯光闪烁其中,一时好奇,我推门而入,想要知道是谁如我一般深夜不睡,居然有如此雅兴来此翻阅典籍。

    第一层,第二层……

    两层无人,走上第三层,发现这光亮正是从第三层之中传出。

    凌云塔内藏书众多,每一层分的都很清楚,第三层中是各种野史秘闻,多数为民间编撰的历史,其大部分是根据传闻、神话等编写,有的具有真实性,而有的则有待考察。

    无心去想这塔中藏书,我迈步走进第三层,想要知道这深夜入塔之人到底是谁。

    而塔中之人见我发现了他却不慌不忙,这人淡定的看着我,虽是男子,笑容却出奇的温柔。

    “古人常说红袖添香夜读书,没想到我这看着看着,姑娘没等来,倒是等来个男人,公子,几日不见,近况如何?”

    我定睛看去,这开口的男子看上去二十多岁,一身白衣手持折扇,神态间写不尽的恣意潇洒,看着我露出不羁的微笑。

    这居然就是那日为我卜卦的神秘白衣男子!

    如此看来,他深夜入这凌云塔,也并不是为了翻阅什么典籍,而是在这里有意等我!

第二十章 夜白

    居然是他!

    那日卦摊一别之后我多次回想,此人言谈举止颇具古风,又并不像是刻意为之,举手投足间大方得体,浑然天成,宛如一名来自古时的谦谦君子。

    而在我发现他所为我占卜之卦相全部灵验,而且我们真正理解了那句“当百万众留青史,敢称天下奇男子”具体为何意时,我对他的看法又有了变化。

    此人高深莫测已是定论,他那日既然能算出常遇春,自然就能算出那朱元璋煞费苦心建造而成的地下皇陵,换做常人,如若得知消息自然会万分震惊,但是他看起来却并无一丝惊讶,如同早已知晓一般。

    在我们从地下皇陵归来之时,凌颜对我们说,我们未归的日子里,曾有一白衣男子预测了我们的归期,而从那人口中所说之火地晋卦,不难猜测,那人正是我眼前这白衣男子。

    就是现在于我眼前之人,让凌轩对我转告山高路远,日后自有机会相见,然后悄然离去,同时为我们留下了后面的线索。

    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

    通过这两句话,我们从中领悟到陈庆之威震中原背后,他前半生与后半生的截然不同,从而开始对他进行探究,而据凌轩所说,有人在凌云塔中悄悄为他留下关于萧衍出家的信息,我与这男子现在既然正在这凌云塔之中,如何还不能确定那日的消息也正是他所留下。

    因为这条消息,我们驱车赶赴萧衍出家的鸡鸣寺,虽然在寺内并没有什么线索,但是阴差阳错之间,我吸收了雕像中的力量与记忆,两度入梦,从梦境中看到了当年那场北伐之战的根源与过程,通过雕像背部显露的文字,找到了这地点与黄河之间的关联。

    本以为到这就结束了,没想到我偶然间发现春亭曾派凌轩在那附近进行过探索,三问两问之下,居然真的从他嘴中问出了一番故事,正是从大禹治理水患开始直到祖龙嬴政天下一统结束的上古秘辛。

    算起来,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从眼前男子留下的信息为开始,难道他的目的就是让我知道这些上古时期曾发生过的故事?

    想了很多,其实在脑中只是一瞬而过,我看着眼前依然微笑的男子,满脸无奈的问道。

    “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

    虽然问的没头没尾,不过我想他能够理解我所问为何。

    这男子并未否认,脸上依然是那并不具有攻击力的微笑,开口答道。

    “春亭这个人我比你要了解,他忠诚守信毋庸置疑,可惜不知变通未免太过迂腐,你若是指望他主动告诉你禹帝及祖龙的事情,怕是到时候什么都来不及,所以我只能另外想一个办法,逼着他对你说出来这些故事。”

    “至于第二点,你吸收雕像的力量与记忆本是好事,但你吸收之时天象上会有异象,有心人难免会发现你所处何地,而金陵王气被祖龙所断,千年以来天象一直紊乱不复曾经,你于金陵吸收这雕像就自然不用担心有人发现,凡事还是小心为好。”

    听他所言我心下诧异,他第一个目的我已经猜出,而第二个目的先不论真伪,这听起来却完全是为我考虑。

    还有他虽然口中说着春亭迂腐不堪不知变通,但是对于忠诚守信几个字的赞赏意味却未加掩饰,似乎对春亭了解颇深。

    我忍不住好奇,开口问道。

    “你居然对他如此了解,同时又对我如此关心,难道你认识我们?”

    这男子眼中隐隐有着追忆,点了点头,怅然开口。

    “我确是认得你也认得他,你与他当年同样认得我,白驹过隙物是人非,那些现在都已是陈年旧事,他同你一样,有一部分记忆早已丢失,你们二人自然已经不知道我是谁。”

    春亭的记忆居然也是不完整的!?

    为何我从未听他说过!

    这男子看出了我的疑惑,把玩着手中折扇,开口对我解释。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记忆有过缺失,你若是不信,不妨暗中对他试探一番,有些事情他明明知道,可若是问起他从何得知,他定然答不出来。”

    就连我自己可能都缺失了一部分记忆,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试探春亭?

    想到这,我不再纠结于春亭的记忆,而是看着他,饶有兴趣的开口。

    “你的目的是什么?”

    他并未看我,而是看着手中的折扇,犹豫片刻,还是轻声开口。

    “送你进秦皇地宫,送你进天柱不周。”

    “其实这些都不是我的目的,我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找回你丢失的记忆。”

    “你的身份至关重要,天命之子宿命之人的说法想来春亭早就对你说过,但是他却忘了,你真正的身份又何止这八个字那么简单,不要试图问我其他,我对你说什么都无用,若想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只有你自己去找回失去的记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说完之后,他缓缓起身,走到我面前,和起手中折扇,竟然对我深施一礼。

    我见他如此严肃,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未曾抬头,态度恭敬的低头说道。

    “不必问,不必说,终有一日您会知道我为何如此,无论是春亭还是我,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二人都不可能有害您之心,还请您放心。”

    “但除了我二人之外,您身边确实有着隐患,还望您多加注意,您记忆尚未寻回,我不能说的太多,言尽于此,请您保重。”

    语毕,他拂袖转身,准备离开这凌云塔,他落于我眼中的背影显得异常的萧瑟,仿佛苦等了千年,让人看上一眼,就难免心生孤寂。

    而冥冥之中,除了这孤寂之感外我居然还有一丝熟悉,仿佛我曾经多次见到,又仿佛我刚刚才见过这道背影……

    来不及深思在何处见过这道背影,我忽然间想起直到现在,我却依然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匆忙开口叫他停下,询问他的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

    这走到门口的男子听见我的声音停了下来,回过头,重新打开手中的折扇,脸上再度浮现起那儒雅的笑容,带着怀念的看着我。

    “白云苍狗,夜尽天明,凡事种种如今都与我无关,既然您已经不记得我是谁,在您找回记忆之前,我曾经的名字也不必再提,既然如此,您不妨叫我……”

    “夜白!”

    ……

    以下内容不足200字不收费。

    铺垫结束,下一章开始进入本卷主题,前往禹帝故道,感谢观看。

第二十一章 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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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

    ……

    夜白就这么走了,留我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凌云塔中,暗自揣测。

    夜为黑夜,白为白昼,这夜白可真是一个谜一样的男子。

    白云苍狗,指浮云像白衣裳,顷刻又变得像灰色的狗,常用来比喻世事变幻无常。

    而夜尽天明,形容尽管黑夜再漫长,但长夜总有尽头,迟早会有天亮的时候,常用来引申为希望。

    这两个词语结合到一起,不难看出他心中的纠结,在他心中,这世事虽然变化无常,但是他却仍然抱有一丝希望,他并未欺骗于我,虽然未曾直言自己姓名,却告知夜白只是其化名,真不知道他又有着怎样的故事,就连化名都如此的沧桑。

    而他对春亭的评价可谓是一针见血,据他所说,与春亭曾为旧识,他笃定的告诉我他和春亭都不会害我,虽然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但冥冥之中,我却出奇的相信他口中之语,没有理由。

    与此同时,他也明确说明在我身边确实有着隐患,可不知为何,他却不肯明说,我身边一共就这几人,都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患难之交,他随口的一句话,却说的我心下发慌,不断回想这一路走来,是否曾有人做出过不正常的举动。

    想了许久,却还是没有任何想法,罢了,一切有命随遇而安,他既然离开,我继续留在凌云塔也没有必要,于是我也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经过这一番折腾,终于如愿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一早,还未等我醒来,就隐约听见身旁有着声音传来。

    慢慢睁开眼,生怕自己看到的又是多么诡异的一幕,万幸,睁眼一看我还在床上,不远处是一早就来找我的亓芷,而我听到的声音正是来自于头顶那只名叫无双的猴子,正在“吱吱吱”“吱吱吱”的叫个不停。

    我看着无双,无双看着我,一人一猴对视无言。

    亓芷见我醒了,在一旁安静看着我和无双之间的“互动”,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好了好了,别闹了,川哥哥,快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

    起床洗漱,顺手从桌上拿了个桃子塞给眼巴巴望着我的无双,这猴子顿时便不在与我对视,用两只爪子捧住了桃子,开开心心的吃了起来。

    我和亓芷走出房门,迎着初升太阳的光芒,若有旁人看来倒真是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当然,前提是不算我二人身后那只正在和桃子奋战,吃到满脸桃汁的猴子。

    到了阁楼,发现众人都在,而他们见我和亓芷一同进入,纷纷用玩味的目光看着我们。

    亓芷到底是女孩子,脸皮薄,顶不住众人的目光,红着脸牵着无双躲到了我的身后。

    看见亓芷小女儿一般的反应,众人哈哈大笑,终于不再继续捉弄于她,开始说起了正事。

    春亭不客气的坐在主位,凌轩坐在一旁,见得人齐了,凌轩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春亭,说起这次的行动。

    “亭哥,我们何时出发?”

    “莫慌,我自有安排。”

    春亭却并未急躁,随口一句应付着凌轩的疑问,转而看向亓芷身旁的无双,开口的内容是说不出的诡异。

    “亓芷,这次去白马渡口就不必把无双留给凌颜照顾了,记得把它带上。”

    亓芷听闻,大张着嘴,我们也是一样,不敢相信春亭口中所说之语。

    我们之前两次行动虽然不曾有过伤亡,但是也并不是四处游玩,探险之路处处艰险自顾不暇,可如今春亭居然说要带上一只猴子?

    春亭起身,抚摸着无双的额头,无双似乎很是享受,安安静静并未反抗。

    “这无双可不是普通的猴子,这一番前行,自有属于它的机缘,带上吧,不碍事的。”

    亓芷见春亭心意坚决,便不再开口,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从了他的意见。

    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之声,凌轩示意门外之人进来,原来是凌颜到来。

    凌颜进来后,先是恭敬的对春亭以及凌轩行礼,然后开口,询问我们此番行动的准备之事。

    “阁主,那白马渡口位于黄河故道,不知是否需要我为诸位先行联系渡船?”

    据凌轩所说,凌颜一家世代在这凌云阁内,名为主仆,实则与兄弟无异,为人谨慎,忠诚能干,我们的去向自然不会瞒他。

    而凌轩尚未回答,春亭便抢先开口。

    “不必了,你为大家收拾一下行李便好,路线的事情我来处理。”

    凌颜闻言点头称是,随后退出了阁楼。

    凌轩好奇的开口,对春亭的决定大为不解。

    “亭哥,凌颜做事一向稳重,为何不让他为我们定好渡船,这样走的时候也会方便一些。”

    春亭神秘的一笑,开口反问道。

    “我们为什么要走水路?”

    凌轩一怔,薛楠见状连忙开口,回答春亭的疑问。

    “春亭,这白马渡口紧邻黄河,我们若是走水路自然是快捷许多。”

    “走陆路,奔黎阳。”

    春亭微微一笑,说出了另外一个方案。

    “白马渡口位于黄河故道之上,其北岸为白马,南岸为黎阳,从长安出发,算起来还是借道黎阳再转向白马渡口要快一些。”

    原来他的意思是我们借道黎阳,然后从黎阳再转路至白马渡口之上。

    黎阳,地处太行山和华北平原的过渡地带,东临黄河,西依卫河,是出入中原沟通南北的咽喉要地,自古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陈胜吴广大泽乡起义,便是从这白马津渡河,北取赵地,西汉初年,汉高祖刘邦置县黎阳。

    在战乱不休的三国时期,北方两大势力中袁绍的衰落和曹操的崛起,都与这座古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隋唐之时,隋文帝杨坚利用黎阳水运便利,设立黎阳仓,近至河北远到江淮,堆积如山的米粟均在此囤积转运,这里是隋朝八大粮仓之一,古时就有“黎阳收,固九州”的说法。

    到了十六国之时,黄河水患频发,后赵不惜动用民力,在黎阳东山崖壁上,凿八丈石佛,祈福护民,名为“镇河大将军”,时至金朝,黄河东移五十公里,百姓奔走相告,皆呼:“大将军显灵。”

    既然是如此名城,那春亭想要从这里借道也确实是情有可原。

    见我们恍然的表情,春亭心中清楚我们已经知道了此去的路线,开口的同时起身出门。

    “好了,大家去收拾行装,一会出发奔赴黎阳。”

第二十二章 黎阳

    春亭走后,我们同时散去,准备出发。

    我一边收拾行装,一边在心理猜测这次的黎阳之行,是否真的如春亭所说那么简单,只是单纯的借道而已。

    因为我仔细想去,这个地方其实并不寻常,除了刚才那些之外,我又想起了一些关于黎阳另外的记载。

    黎阳,夏代称浚地,地处冀州、兖州、豫州三州之交,商代称黎,春秋时,浚地有牵城、雍榆、顿丘,分属晋、卫两国,直到西汉高祖时置郡,始称黎阳。

    而重要的是,据《尚书.禹贡》记载,夏朝初期,大禹治水之时曾经路过浚地,还特意游览了境内的大山,如今大山上的禹王庙、怀禹桥以及通向山南的怀禹路都可以作为佐证,同时因为大禹曾经登临此地,所以这里历代均被称为“禹贡名山”。

    此地自古以来为兵家重地,在地理上属于海河流域,有卫河自城边流过,既然大禹治水时曾特意登临此处,再联想到大禹的真实身份,我们这一次奔赴黎阳,也许并没有春亭口中那般轻描淡写,或许还会有意外的收获。

    刚刚思索到这里,就听见凌颜轻轻扣门,隔着门对我说道

    “川哥,亭哥让我叫你们,说是已经可以出发了。”

    “好,我知道了,你可以去通知他们了。”

    我连忙对他回应,同时不在深思,而是拿着行李准备出发。

    省心,效率。

    这就是相处的时间越长,我对春亭越大的感受。

    春亭深得兵法中“其疾如风”的精髓,从他说完奔赴黎阳开始,才过去短短一会,就听见凌颜挨个房间通知我们可以出发,如此效率真是惊为天人。

    我、春亭、凌轩、亓芷、薛楠、沈浪,外加……一只依然在捧着桃子啃个不停的猴子。

    这个奇怪的组合就是我们此行黎阳的最终配置。

    虽然不知道为何春亭执意要带上无双一同前往,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有着必须要带上的理由,只不过我们并不清楚而已。

    出得凌云阁的正门,就看见在两尊石狮旁停了两辆车,外观低调沉稳,内饰高端大气,可我左右巡视并未见有司机,正在我疑惑之时,凌轩和沈浪二人分别坐上了两辆车的驾驶位。

    亓芷见我迷惑对我解释,原来是此行诸多隐秘,春亭不放心外人行驶,怕我们此行的目的被有心之人暗中留意,这才只找了车,由我们自己人开往黎阳。

    最终决定春亭、薛楠、沈浪在前车带路,而我与凌轩、亓芷、无双在后车随行。

    一切就绪,众人都安坐车中,两辆车相继开始行驶,我想想这次的目的地,忍不住感慨低吟出声。

    “曾笑陈家歌玉树,却随后主看琼花。四方正是无虞日,谁信黎阳有古家?”

    亓芷听见了我的低吟,却并未听懂,抚摸着无双好奇的问我。

    “川哥哥,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慢慢习惯了这样刺激的生活,仿佛每一天都会迎接新的挑战,这次又开始了一场新的探索,我心情良好,笑意盈盈的对亓芷解释道。

    “这是唐代吴融所写《隋堤》一诗的颈尾二联,诗中所写之地正是黎阳。”

    所谓首、颔、颈、尾是指律诗的四联,古诗的顺序是第一联叫首联,第二联叫颔联,第三联叫颈联,第四联叫尾联,每首律诗的颔、颈两联上下句惯例是对仗句,首联和尾联可对可不对。

    而吴融是唐代诗人,他生于唐宣宗大中四年,卒于唐昭宗天复三年,他生在晚唐后期,卒于唐朝灭亡前三年,因此,吴融可以说是整个大唐帝国走向灭亡的见证者之一,这首《隋堤》就是他的大作。

    搔首隋堤落日斜,已无馀柳可藏鸦。岸傍昔道牵龙舰,河底今来走犊车。

    曾笑陈家歌玉树,却随后主看琼花。四方正是无虞日,谁信黎阳有古家?

    吴融这首《隋堤》,其首联写景,有落日,有隋堤,有柳树,景物之中带着萧瑟,而颔联则写到故道龙船,今朝牛车,古今对比,感叹之意溢于言表。

    颈联则是暗讽隋炀帝杨广,杨广曾经嘲笑陈后主,嘲笑他作那被称为亡国之音的玉树后庭花,但到了最后杨广却骄奢淫逸,穷兵黩武,和那陈后主并无区别。

    当然,吴融虽不知,如今我们却已经知道,关于杨广其人并无骄奢淫逸穷兵黩武之说,他的失败与弱水有关,纯粹是“天之亡也,非战之罪”。

    说回《隋堤》,这首诗的尾联则更有深意。其中有古是有远谋的意思,有古家则很有可能指的是隋朝将领,杨玄感。

    杨玄感是隋朝司徒杨素之子,杨素攻灭陈朝,协助隋炀帝夺取皇位,平定汉王叛乱,积累功勋封楚国公,进位司徒,其子杨玄感自幼好读书,爱骑射,因父亲杨素的军功授柱国,与杨素均官拜二品,上朝拜见皇帝之时父子同列,被称为一段佳话。

    据说其人体貌雄伟,须髯漂亮,喜好读书,精于弓马,但是因声名过盛,受到隋炀帝猜忌,他内心不安策划谋反,于大业九年,隋炀帝二次出征高句丽时趁机反叛,最终为大将军宇文述所败,令其弟杨积善杀死,献首于朝廷。

    而当年杨玄感兵变之处正是在黎阳,隋书中记载着他起兵的说辞:“我身为上柱国,家累巨万金,至于富贵,无所求也。今者不顾破家灭族者,但为天下解倒悬之急,救黎元之命耳。”

    如此看来,杨玄感起兵的理由说起来居然是为了天下,而吴融的最后一联其实是反问,如果真的天下太平,又有谁会相信他的说辞?暗指天下其实并不太平,实则动乱不休。

    亓芷在一旁啧啧称奇,好奇的看着我。

    “川哥哥,怎么你们都这么博学多才,什么都知道啊,和你们一比显得我孤陋寡闻少见多怪的。”

    我自嘲的一笑,顺手又递给无双一只桃子,看着气质无奈的说道。

    “没办法,我也就这么点嘴上的本事了,我除了这些哪还有什么?”

    亓芷不知想到了什么,俏脸一红,抱着无双不再看我,隔了好久我才从她口中听见如蚊子一般大小的声音。

    “你还……有我啊……”

    我心中一暖,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亓芷刚要重复,抬头看见我脸上的笑容,哪里还不知道我是有意装作没听清,伸手在我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转过头去一声娇哼。

    “讨厌!”

    凌轩在驾驶位都忍不住笑出了声,一时之间,车内气氛极度融洽。

    可这一路旅途太长,干坐久了也实在是无事,于是我和凌轩说好,一会他开累了换我继续,我前一夜睡的不好,想要休息一会。

    凌轩见我疲倦的样子,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于是我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拿过亓芷早已准备好的枕头,在车中安稳的补眠。

第二十三章 无常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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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

    ……

    说来也是奇怪。

    在凌云阁中吃的好住得好,凌颜这个人又精明能干,察言观色面面俱到,我们真是可以称得上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可是美中不足的就是不能好好休息,入眠之时总是会进入那诡异的梦境。

    可在这车上恰恰相反,不管凌轩开的再小心,也难免路途中会有颠簸,我却反而睡得不错,看来我这辈子注定不是享福的命。

    “吱嘎。”

    半睡半醒之间,猛然感觉车辆一阵晃动,同时耳中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我从睡梦中惊醒,一时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向前方看去,只见由沈浪所驾驶的车辆忽然停于路中,由于事发突然,凌轩担心两车相撞连忙将车急停,轮胎与地面极速摩擦之下,这才会有那将我惊醒的“吱嘎”之声。

    看来是前方有事发生,只是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沈浪如此慌张的停车路中,我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忙喊上众人下车查看。

    我们下得车后与第一辆车中的人汇合到一起,走到沈浪车前,只见一排三角钉不规则的排列于道路当中,而在这三角钉后不远处,则是一排排的原木,阻拦了我们前行的道路。

    见此情景,我们如何还不清楚这是有人特意于此拦路,可是我们此次前行并未对人说起过目的地到底是何处,就连这司机人选都不曾选择外人,这拦路之人又是如何得知?

    凌轩脸色严肃,他见状走到春亭身旁,低声问道。

    “亭哥,前方去路既然已经被阻,我们要不要退回去换路而行?”

    春亭的脸上出现怒色,他来回踱步巡视四周,同时缓缓开口。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拦路之人早已是有备而来,现在换路又有何用?”

    说完,春亭立于原地,气沉丹田,再次开口。

    “不知是何方神圣,于此地阻拦我等去路,若是有事还请出来一叙。”

    明明看上去春亭只是轻描淡写的开口,可从他口中所说之话,却在这片空地上如平地生雷一般响彻入耳,随着他声音的传播,只听见后方一个阴冷的声音从远处对他回应,虽然时值正午,可我听到这声音居然会感到浑身发冷,阴气十足。

    “魁首如此说来就太过严重了,小的又如何敢拦魁首去路。”

    我们顺着声音的来源向后望去,只见一群黑衣人从我们后方赶来,而刚才那阴冷的声音,正是从这群人里为首者口中说出。

    这群人在我们不远处站定便毫无动作,人人装扮怪异,明明是如此炎热的季节,却均是黑衣黑帽,离老远就能感到一股肃杀之气。

    我们向前看去,对方为首者看起来更加诡异,此人面容凶悍,一眼望上去就是好勇斗狠的人物,矮个子,面色青黑,身着一身黑色粗布麻衣,手持一块巴掌大的古玉,古玉上隐约刻有字,我借着阳光认真看向古玉,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天下太平!

    沈浪在一旁傻傻搞不清状况,凑到我身边低声询问。

    “川哥,这是哪来的cospaly爱好者?”

    没时间搭理沈浪这间歇性不正常的脑子,我与春亭凌轩严肃的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确认了来者的身份。

    “无常!”

    亓芷听见我们异口同声的话语,吓得深吸了一口气,颤颤巍巍的拉着我的手,不敢放开。

    “川哥哥,什么无常,眼前这些不是人么?”

    眼前之人却并不说话,听见我们的猜测也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看着我们,似乎成竹在胸,见来人没有动手的意思,凌轩缓缓开口,对众人解释起这所谓无常的来历。

    无常,俗称黑白无常,是华夏传说中的一对神,也是最有名的鬼差,负责索命勾魂,因白无常身着白衣,黑无常身着黑衣,故名黑白无常。

    传说此二神手执脚镣手铐,专职缉拿游荡四方的鬼魂、同时协助赏善罚恶,也常为阎罗王、城隍、东岳大帝等冥界神明的部将。

    其中白无常名为谢必安,时常满面笑容,身材高瘦,面色惨白,口吐长舌,其头上官帽写有“一见生财”四字,寓意感谢并对恭敬神明之人以好运,酬谢神明者必安。

    而现在我们眼前之人这身装扮以及官帽,毫无疑问,所代表的正是黑无常,范无救。

    黑无常名为范无救,传说其人青面獠牙,头戴黑帽身穿黑衣,表情狰狞凶恶,怒目而视,肤色黑青,面容凶悍,身宽体胖,个小面黑,生性好斗,不管是恶人、奸人、厉鬼看见了都甚是畏惧,官帽上写有“天下太平”四字,意为对违抗法令身负罪过者一概罪无可赦。

    此二神在城隍麾下官位排名中,分别位列第七和第八位,在二人之前者分别为赏善司魏征,罚恶司钟馗,察查司陆之道,阴律司崔珏,牛头,马面,故又得名“谢七爷”,“范八爷”。

    传说中,这谢必安与范无救本是进京赶考的书生,在他们路过一座桥时,忽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眼看天要下起大雨,谢必安忙说回去拿伞,让范无救在桥下暂避一时,范无救则点头称是,与其约定一定会等他回来。

    古人重诺,范无救在桥下死等谢必安拿伞归来,哪怕大雨倾盆雷鸣电闪,他也为了诺言而一直不肯远走,直到河水暴涨,最终将他淹死在此地。

    而谢必安回来时风消雨散,却没了范无救的踪影,一番打听之后,他才得知范无救被湍急的河水卷走淹死的消息,伤心之余,谢必安回忆起和范无救的往昔,同时因为是自己晚归才使得他淹死,也不想苟活,于是上吊身亡。

    谢必安、范无救二人死后来到阎王殿,阎王赞许二人信义深重,于是封他二人为黑白无常,命他们于城隍庙捉拿不法之徒,其中谢必安,代表酬谢神明则必安,而范无救,则代表犯法的人无可救。

    薛楠听完凌轩所说,抬头看着前方的黑衣人,皱着眉头向凌轩确认道。

    “凌轩,这眼前之人都有影子,全是活生生的人,又怎么可能是那传说中的勾魂无常,你确定?”

    沈浪平日憨傻,听薛楠这么一说却突然开了窍,他眼前一亮,对薛楠反问道。

    “楠姐,要是这么说,无常可不一定就不能是活生生的人,你难道忘了那日凌云阁中的秦广与平等了?”

    平日里不见他反应如此灵敏,可如今他这一句话却让大家都恍然大悟。

    先姑且不论来人为何如此装扮,我细细思索,在我之前的经历中绝无可能与此人有过接触,而从踏上这条路开始,唯一可能与此人有关的势力也只有一处。

    幽冥!

    那日秦广与平等夜袭凌云阁试图偷走古画之时,便是以十殿阎罗自居,以此类推,眼前之人若是代号无常也未尝不可。

    而幽冥之主正是此前在地下皇陵中对我谦卑恭敬的弈和,难道眼前之人是被弈和所派来阻拦我等前行?

第二十四章 谢邪到来

    即便我们已经猜测出眼前之人的身份,他却依然不慌不忙,仿佛一切早有预料,立于原地不见动作。

    凌轩询问性的看了春亭一眼,见春亭点头之后,他迈出一步,抱拳拱手朗声开口。

    “在下凌轩,不知八爷来此有何贵干?”

    谢必安又称谢七爷,而范无救则被称为范八爷,如此开口已经是确定了来人的身份。

    听见凌轩开口,这被我们猜测为无常之人终于有了反应,他回了一礼,礼毕把玩着手中的古玉,仿佛漫不经心的说道。

    “阁主大人有礼,小人怎敢对您妄自称爷,小可幽冥黑无常范难,参见各位大人。”

    “噗嗤。”

    毫无疑问,如此严肃的场合,能发出这种声音的只有沈浪了。

    沈浪在我身边,神神秘秘的小声嘀咕。

    “川哥,你还别说,这幽冥中人还都挺有礼貌的,张嘴闭嘴都是大人,就是这个名字也太怪了,范难犯难,我看他也挺难。”

    我听了也不禁哑然一笑,同时心中暗想这人果然是幽冥中人,只是见他态度远没有他所说那般有礼,不知此番前来意欲何为。

    而这被称为范难之人,不知到底是脾气好还是掩饰的好,他明明能够听见沈浪口中的调侃,却丝毫不见动怒,眯着眼,望着我们问道。

    “敢问诸位大人,哪一位是韩川?”

    找我?

    他这么大的阵仗,难道只是为了找我?

    虽然心中疑窦丛生,可既然他问起,我自然不能躲起来,于是我向前一步,开口答道。

    “我就是韩川。”

    他见我走出,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我,口中所说话语听起来就言不由衷。

    “好好好,一表人才,果然是人中龙凤。”

    凌轩怕这范难突然出手暴起伤人,不动声色的走到我身前,右手握住霜天,但并未拔出,双眼直视范难,一字一句的问道。

    “不知弈和最近可好?”

    凌轩这一句话是十足的一语双关,明里是问弈和最近怎么样,而暗地里则是在暗示范难,若他所为不是弈和下令,可曾考虑过后果。

    能做到这个地位,自然不会是蠢人,范难瞄了一眼春亭握住霜天的手,神色变的严肃起来,冷冷的一笑,对凌轩回答道。

    “我主自然不劳阁主大人惦记,小人此番前来另有一事相求。”

    凌轩听他所说,并未放松警惕,反问道。

    “哦?不知何事?”

    范难收起手中把玩的古玉,走到对面黑衣人之后,转身看着我,用他阴冷的声音狠狠说道。

    “请大人交出韩川项上人头!”

    他们的目的居然是我?

    他们的目的果然是我!

    我之所以疑惑,是因为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实在找不到他们针对我的理由。

    而我之所以又如此肯定,则是因为刚才他特意询问与我,拦路之后再特意询问,其中深意可想而知。

    可我与他明明并无交集,为什么最后这风口浪尖之人会是我?

    听见范难所说,我及时的后退一步,沈浪与薛楠迈同时迈步,与凌轩一起站在我身前,一时之间,场面极度安静,一股大战开始前的暗流在四周涌动。

    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道嘲讽的声音,我们之间的紧张气氛,顿时被这忽然传来的声音所缓解。

    “老八,这难得从幽冥出来一次,你倒是威风得很啊。”

    范难听见这个声音,神色一变,似有不甘,对着远方咬牙切齿。

    “老七,你非要坏我大事么!”

    我们见他反应,纷纷看往声音的来源,想知道这来者又是何人。

    发声之人一身穿着似雪一般洁白,说话时虽然距离尚远,却在几个起纵之下就落在我们身前,这一手轻功居然异常的高超。

    而在他身后,同样是一批白衣之人,随着他的站定,纷纷跟在他身后,与面前范难手下黑衣人互相对峙,一黑一白泾渭分明。

    此人落地之后,先是不屑的看了范难一眼,随后看着我们,客气的抱拳拱手打了个招呼。

    “幽冥谢邪拜见关山诸位。”

    此人剑眉星目英气逼人,一眼看去就让人忍不住叹一声俊俏的少年郎,见此情形,此人似乎是友非敌,沈浪大大咧咧的看着他,口中不客气的问道。

    “幽冥中人?你和对面那个挺难的家伙是一起的?”

    这人并未在意沈浪的语气,从怀中掏出一块古玉,看其形制居然与范难手中的古玉一模一样,其上同样刻有四个大字。

    “一见发财!”

    老七,白衣,幽冥,一见发财。

    这几个因素凑到一起,我们如何还猜不到眼前之人的身份。

    这谢邪正是幽冥中代表白无常之人!

    传说中黑白无常兄弟情深,可我们现在看起来,这代表着无常的谢邪与范难之间关系似乎有些微妙。

    沈浪虽然憨傻,可他也能看出来现在情形,他绕着谢邪转了一圈,好奇的问道。

    “你这个好兄弟黑无常好像想要我哥的命,我怎么看你这个白无常似乎和他不太对付?”

    谢邪用眼角瞥了一眼范难,眼中的鄙夷一目了然。

    “我谢邪虽然游戏人间,不过背叛幽冥者我还不屑与之为伍。”

    说完,他神色一正,并未在意我们听他所说之后露出的好奇之色,而是扫视在场众人,目光最后落到我身上,用不确定的语气开口问道。

    “敢问这位可是韩川大人?”

    又来了。

    又是我?

    他们口中的什么天命之子宿命之人我倒是没感觉出来,我现在只感觉自己好像是一块唐僧肉,这一路不管什么妖魔鬼怪找上的都是我。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这谢邪发问了,我也没法逃避。

    我见这谢邪虽然人如其名,脸上总是带着三分邪笑,不过看起来不像歹人,深吸一口气,抬头挺胸,对他承认道。

    “没错,我是韩川,莫非阁下也想取我项上人头?”

    谢邪却没什么反应,得寸进尺的继续问道。

    “韩川大人,可否让我看一眼鬼谷令?”

    这又是什么要求?

    我看向春亭,春亭微微点头,示意我取出无事。

    看来是春亭心中有自信,就算谢邪心怀歹意,他也能在谢邪出手之前将其阻止,于是我毫不犹豫,从怀中取出鬼谷令,给这谢邪观看。

    谢邪见我拿出鬼谷令,脸上的邪笑淡去,神色间终于严肃起来,他仔细观摩,似乎是在确定真伪,终于,他下定决心,长出一口气,接下来的举动震惊全场。

    他居然单膝跪地,态度诚恳恭敬,这熟悉的态度恍惚间让我想起了地下皇陵中的弈和,二者居然如出一辙。

    “幽冥白无常谢邪拜见关山魁首幽冥之主!”

第二十五章 幽冥内乱

    谢邪这忽然的举动让在场之人全部目瞪口呆。

    我自然也不例外。

    而除了他如此大礼之外,我更诧异的是从他口中对我的两个称呼。

    关山魁首?

    从我开始这惊险万分的探索之路开始,这么久以来所遇见过所有知道关山存在之人,无论男女老少,无论本身是何身份,无不对春亭礼遇非凡,其一是因为他道法神通高深莫测,而其二则是因为他这关山魁首的身份,无人敢对其不敬。

    虽然我还并未见过除他二人之外其余的关山中人,但想来这势力能够流传千年,一定不是普通人所能触及的存在,眼前的春亭与凌轩便是最好的例证。

    可眼前的谢邪到来之后却并未与春亭有过交流,只是简单嘲讽了一下对面的范难,接着确认了一下我的身份与我手中的鬼谷令,然后便直接单膝跪地称我魁首?

    春亭此前确实曾经对我说过,说他只是代理关山魁首之名,何时等到真正的魁首出现,他自然功成身退,我当时也曾对此有过多种设想,可直到在那地下皇陵之中,在我滴血山海环之后才由春亭与弈和告知,这空悬已久的魁首之位,其实正是为我所留。

    暂且不论这个诡异的说法是真是假,我身边的这些人与我一同在地下皇陵中一路探索,最后逃出皇陵之时更称得上是生死攸关,春亭与弈和对我谈及这些之时,他们就在我等身旁,虽然说法诡异莫名,但是至少他们有机会听到这些秘闻之处。

    可眼前这名为谢邪的男子,与我们都是第一次见面,又怎么可能与旁人不同,对春亭不假颜色,却反过来对我行如此大礼?

    除非……

    除非我这不知真假的身份,正是弈和告知与他,换句话说,他此番前来一定是弈和所派。

    可是就算我是魁首这层身份是弈和对他所说,那这幽冥之主又是怎么回事?

    我们第一次接触幽冥是在凌云阁内,秦广与平等深夜去试图抢走古画,最后被赶来的春亭所惊走,后来凌轩带我们去上善轩见到惊鸿,惊鸿经过一番调查,才从朋友的口中第一次得知了关于幽冥的消息。

    而再一次接触则是在朱元璋的地下皇陵之内,弈和带领罗酆六天本来想要抢夺獬豸雕像,却在我滴血山海环之后态度大为改变,不仅放弃抢夺,同时非要说我是什么鬼谷转世,一路谦卑恭敬,不复初见时的剑拔弩张,搞的我大不适应。

    算上今天,这也只是第三次接触,更诡异的是先后来了两批人,虽然同样出自幽冥,可两批人的态度却截然不同。

    第一批是幽冥中代表黑无常的范难,先是以进行路障拦路,然后开口之间就要取我性命。

    而第二批便是眼前代表幽冥中白无常的谢邪,可是看他的样子却并未对我有所企图,似乎只是为护我周全而来,居然在确定我身份之后单膝跪地,张口直呼我为幽冥之主。

    这都是什么玩意!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实在是这一切变化的太快,让人一时之间理不清其中头绪。

    见我半天不说话,亓芷偷偷拉了拉我的手,用眼神示意眼前的谢邪由于没有得到我的回应,依然老老实实的单膝跪在我的身前。

    见状,我连忙拉起谢邪,口中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快快请起,听你所言一时诧异,忘了将你扶起,抱歉抱歉。”

    谢邪却不以为意,起身后站到我身前,看着对面的范难,语气不善。

    “老八,主上这些年对你我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你真就准备犯上作乱自立门户?”

    对面的范难似乎心中有愧,即使谢邪如此说来他也并未反驳,只是眼神阴郁的看着我们,却并未有想开口的意向。

    “等等。”

    “你刚才所说是什么意思,这范难此番想要取韩川性命难道并不是弈和的意思?你所说范难犯上作乱又是何意?”

    薛楠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听见谢谢所说也是一怔,如此说来,这幽冥似乎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团结,其中暗流汹涌,看起来这潭水有点深。

    谢邪听薛楠发问,回头看着我,哭笑不得的说。

    “主上又怎么可能对您动手,禀报大人,说来也是惭愧,这幽冥……幽冥内乱了。”

    幽冥内乱了?

    谢邪示意手下白衣人盯紧对面的动作,然后无奈的坐在地上,还没等我们脑补那一出又一出狗血的剧情,谢邪就自顾自的为我们解释了这些日子以来,幽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人可否记得,在诸位与主上一起从那朱元璋的地下皇陵之中逃生过后,主上并未与您打过招呼,就自行离开?”

    我点了点头,想起那日的经历,确有其事。

    那日从地下皇陵之中,我们千辛万苦,最后还是弈和沈浪以命相搏众人方才能够逃出生天,而第二日,弈和以及手下的罗酆六天借口幽冥有事发生,直接离开。

    在他走后,春亭为我们解释了鬼谷合纵连横两脉千年以来的宿命纠缠,让我们理解了弈和为何会做出如此举动,既然涉及几代恩怨,我们自然没有再过多询问的理由。

    “主上的离去是因为春亭大人,虽然并未明说,但是想必春亭大人也有所猜测,事情就从主上走后开始,主上此番回到幽冥,才发现他作为托辞的说法一语成箴,这幽冥内部真的出现了问题。”

    谢邪见我对那日有所印象,继续说了下去。

    “主上对您的谦卑态度并不是伪装而成,而是一种源自于血脉中的恭敬,他回到幽冥之后,对手下诸位元老骨干说起您鬼谷转世的身份,同时由于两枚鬼谷令已经被您合二为一,主上手中已经没有了鬼谷令,所以他在幽冥之中下令,从那日起,大人您便是新的幽冥之主!”

    “越是庞大的组织越难以掌控,幽冥这么多年虽然并未有什么异动,可是随着主上的消息散发出去,听到的众人心中难免有不甘的想法,就在这时,一股早已渗透进幽冥的势力开始暗中联络心有不甘之人,试图推翻主上,自立为王。”

    亓芷见目前情势已经没有刚才那般危急,她抱着无双,好奇的问道。

    “你是说幽冥中早已有人渗透进去?”

    谢邪无奈的苦笑,点头承认。

    “对,主上也是经过这次才发现,幽冥内部其实早已千疮百孔,各处部门均有被这方势力所收买之人,主上经过调查发现这并非一蹴而就,而是日积月累渗透而成,或许从幽冥建立之后没有多久,这神秘势力就开始暗中布局。”

    沈浪见谢邪表情诚恳,松开了刚才见势不妙握紧的拳头,走到他身旁认真地问道。

    “就算幽冥内乱,那你们内部互相狗咬狗就算了,这和我哥又有什么关系?”

    虽然沈浪语气不善,但谢邪自知理亏,并未反驳,他看着我认真的开口,说出了这场幽冥内乱与我的关联。

    “本来确实是自家纷争,与大人无关,可是不知为何,这暗中潜伏在幽冥的势力,通过各种方式让所有幽冥中人都听到了一个消息。”

    “谁人能得韩川项上头颅,谁人便是新的幽冥之主!”

第二十六章 风口浪尖

    听谢邪所说,真是令我又惊又怒,不知说何是好。

    连我自己都没有料到,居然有一天,会是我站在这风口浪尖的位置,我的人头居然能这么值钱。

    可是这根本没有道理,我自问一路走来从未与人结怨,既然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这潜藏在幽冥的势力又为何会对我如此在意?

    亓芷眨着天真的眼睛,忽然开口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你们的名字都好奇怪,传说中白无常叫谢必安,你代表白无常叫谢邪,而对面这个怪人叫范难,又代表着黑无常范无救,你们的名字到底是本来就是这样,还是加入幽冥之后改的啊?”

    “这位小姐,我们的名字本来不是这样的。”

    谢邪没想到亓芷会在这样的时候,问出如此无关紧要的问题,神色一怔,反应过来之后看着在我身边眼巴巴望着他的亓芷,哭笑不得的解释道。

    “在幽冥内部均以传说中阴曹的各部官员为代号,如十殿阎罗,黑白无常等等,而除了十殿阎罗与牛头马面之外,其余人等一入幽冥就要更改自己的姓氏,以自身所对应的官职之姓搭配上原本自己的名字,至于具体为何,主上却从未明示。”

    “只是每一个入得幽冥的高层之人,都会被主上传授一项绝学,而这绝学正好是每个人所对应的阴曹职位道统传承,高深莫测,难以驾驭。”

    怪不得,我还好奇这谢邪与范难的姓氏,为何都恰巧对应传说中黑白无常之姓,原来这都是他们有意为之,这世上果然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同时,这也解释了为何那日在地下皇陵之中,为何弈和手下六人居然能召唤出罗酆六天附身其上,看来这同样是弈和的手笔,只是不知道他从何处得来这如此多的绝学奇技。

    “大人,所以现在幽冥内部,除了少数一部分人保持观望态度外,大体可以分为两派势力。”

    谢邪偷偷打量着我,见我对他所说项上人头之事没有动怒,于是放下心来,继续为我解释其中曲折。

    “其中一派是以主上及崔绝大人为首的正统派,我便属于这一派,这一派意图明确,捍卫幽冥正统,坚决遵从主上的命令,要将这幽冥之主的位置留给大人您。”

    “而另一派则是以楚江王及钟鼎为首的新兴派,他们受神秘势力蛊惑,并不满意主上将幽冥之主的位置转让给您,一个个怨天尤人,得到神秘势力的介入后,纷纷决定自立门户,欲将大人除之而后快。”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还未等到达目的地,就遇上了这么一出,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的疑惑与无奈大为明显,显然彼此之间都并不清楚,为何会是我,成为这两方势力争相抢夺的焦点之人。

    薛楠想了想,开口对谢邪问道。

    “你口中这崔绝与钟冥又是何人?”

    没等谢邪回答,凌轩先他一步开口,似是有所猜测。

    “在传说中,最著名的四大判官分别为赏善司、罚恶司、查察司、崔判官,前三者均为职位名,历朝历代均有变动,唯独最后一位崔判官,不仅在各种传说中均有出现,同时在历朝历代的记载中,姓名并未发生变化,我若是没记错,这崔府君的名字,可正是叫崔珏。”

    我也暗中点头,绝与珏,虽然字上不同,但这音却是相同的,想必不是巧合。

    谢邪点头称是,佩服的说道。

    “阁主果然博学多才,没错,这崔绝大人正是与那传说中的崔府君同名,在幽冥中同样代表着崔府君的判官一位,不仅神通广大,同时对主上忠心耿耿,此番事变之后,更是第一个站出来为主上分忧解难。”

    这崔绝的名字刚从谢邪口中说出,我也大致从名字中猜测出了他在幽冥中的身份,而这楚江王自不必说,十殿阎罗人尽皆知,可唯独最后这钟冥又是何人,我却没有任何线索。

    沈浪见我们没有询问的意图,于是他只能自己开口,对谢邪询问道。

    “那你口中这与楚江王一同的钟冥又是什么身份?”

    “那就是一个小人。”

    谢邪应该是听弈和说过,之前在地宫中这二人齐心协力共赴生死之事,对于他的询问毫不反感,友好的一笑,转身冲对面啐了一口,愤愤不平的开口说道。

    “钟冥所代表的正是传说中专门吞食恶鬼的罚恶司钟馗,典故中的钟馗正气浩然,刚直不阿,以吞食恶鬼惩罚恶人著称,可这钟冥却截然相反,人面兽心作恶多端,真是白白玷污了钟馗的道统。”

    罚恶司钟馗,据传说他是唐初长安终南山人,铁面虬鬓,相貌奇异,因相貌丑陋而殿试落选,愤而撞死殿阶,后被唐明皇命吴道子将梦中钟馗捉鬼情景作成一幅画,悬于宫中以避邪镇妖,进而成为传说中捉鬼驱邪之神。

    只是听起来这幽冥中的罚恶司钟冥,似乎德不配位,能让同僚都如此评价,想来平日作恶甚多。

    这可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没想到在世人眼中神秘莫测的幽冥,在组织内部居然同样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最重要的是现在这群人居然都在以我为中心,大有杀了我就天下太平的意思。

    我整理了一下他所说的前因后果,开口问道。

    “如此说来,前边这个叫范难的就是新兴派的人?”

    “正是。”

    谢邪正色,看着对面的范难,眼中的不屑丝毫未加掩饰。

    “这范难一身本事俱是主上所传授,如今却妄动心思,擅自违背主上命令,如此阳奉阴违之人我谢邪羞得与之为伍。”

    无暇顾及为何这范难会如此反水,我将他拉到一旁,神态严肃的看着谢邪,问出了最值得深思的问题。

    “说来奇怪,我们这一路行程不表,你们是怎么会知道我们会从此地路过?”

    谢邪见我问到这里,他收回注视着范难的目光,眉宇间也开始严肃起来。

    “禀大人,此事我也不知,不光如此,就连主上也不知道诸位今日会从此地路过。”

    我疑惑更深,注视着他的双眼,试图分辨话中真伪。

    谢邪丝毫没有躲避我的意思,直到我收回目光,他扫视了一圈现在离我二人已经有些距离的众人,然后看着我认真地说道。

    “这消息却还是从楚江王口中说出,说你们今日会于此地路过,所以派范难带人前来阻拦你等,而我家主上收到消息之后,唯恐大人未加注意之下有所闪失,于是派我前来助阵。”

    “只是隐约间听人说起,似乎是大人您身边有人将信息传于那神秘势力,而楚江王正是从哪神秘势力处得到消息,这才派人前来阻拦大人,主上派我来接应大人已是后话。”

    怪不得谢邪说话之前要看一眼身旁之人。

    怪不得这让我以为无懈可击的路途会出现埋伏。

    如果谢邪所说不错,那只剩下一个可能,一个让我不敢去相信同时也不想去相信的可能。

    在我身边的这些人里,真的存在着隐患。

    就是这个人传出去的消息,让我在不知所措的情况下,站在了这风口浪尖的位置之上!

第二十七章 自古难测是人心

    看见谢邪认真的态度,我仔细的研究着从他口中对我说出的解释,不禁细思极恐。

    刨除掉所有不可能的事情,最后剩下的即使再不合理,那也是真相。

    难道在我身边真的存在着隐患?

    可是看着这一路走来的众人,可以说无一不是可托生死的交情,我又如何能够轻易的怀疑他们中任何一人?

    思及与此,脑中不由得想起那日,那自称夜白的男子与我在凌云塔分别之时,对我态度恭敬却又带有深意的话语。

    “不必问,不必说,终有一日您会知道我为何如此,无论是春亭还是我,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二人都不可能有害您之心,还请您放心。”

    “但除了我二人之外,您身边确实有着隐患,还望您多加注意,您记忆尚未寻回,我不能说的太多,言尽于此,请您保重。”

    ……

    回忆于此终止,难怪我的每一步都仿佛有人提前预知,看来我的身边确实如他们所言暗流汹涌,只是不管这人是谁,我在明他在暗,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再做打算。

    想了想,我看着谢邪,开口说道。

    “那这范难?”

    谢邪心思通透,虽然我并未言明,他却已经明了我的意思,洒脱的笑道。

    “大人放心,若是楚江王亲至我自是不敌,可是这范难来此,我定让这范难于此地真的犯难。”

    这谢邪倒也是个妙人,一句话说的我哑然失笑,我暗中嘱咐他不要将我身边有人透露信息之事说出,然后和他一起,走回到众人身旁。

    沈浪见我和谢邪神神秘秘的躲到一旁密语半天,拉着我好奇的问道。

    “川哥,你们这是说什么呢,鬼鬼祟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你这家伙。”

    我没好气的给了他一拳,笑着说道。

    “我不是想着给人家留点面子么,万一打不过这什么范难可怎么办,还好谢邪比对面厉害,这我就放心了。”

    谢邪听我所说,如何还不知我是想要隐瞒有人告密的消息,他哈哈大笑,配合着我说道。

    “大人一片好心,担心我敌不过范难,想着私下向我问个底,只不过大人纯属多虑,这范难一身本领全是主上所传,奈何功夫虽好,这人却是个混吃等死的草包,谢邪虽然学艺不精,不过对上他倒是还有几分胜算。”

    我见谢邪聪慧,偷偷递给他一个干的漂亮的眼神,再看对面的范难,不禁笑了出来。

    按理来说,这范难本是要来取我性命,可谢邪到来之后,我们在这杂七杂八的说了半天,他却根本没有半点动作,想来不是自视甚高就是不敢妄动。

    而谢邪刚才却故意大声开口,想来是有意让范难听见,我见范难听后额头有汗珠落下,看来此子心虚至此,进退不得,这范难如今倒真的成了“犯难”了。

    谢邪说完之后,挥手喊来手下白衣之人,附耳小声叮嘱,白衣人听后点头而去,然后转到我们车前,为我们清理起这满地的三角钉以及随后的拦路原木。

    见状,谢邪再次开口,抱拳拱手,言辞真切。

    “诸位大人,范难不过是个小角色,在这等下去实在是浪费了大人们的时间,若是大人放心,不妨将此地交于我来处理,诸位请继续上路,不必担心。”

    既然谢邪已经说到这里,若在推脱难免会让他以为我们对他不够信任,人家一番苦心,我们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想到这,我同样抱拳拱手,客气的回道。

    “那就劳烦谢兄了,我们此行去往黎阳,若是谢兄忙完尚早,还请黎阳一见。”

    沈浪见我不假思索的说出此行目的,偷偷拉着我的衣角,试图转移我的话题,而我微微一笑,并未在意。

    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谢邪一路赶来替我解围,我观他面相,虽然带着三分邪气,但是光明磊落,并无半分阴险狡诈之相,是个能交的朋友,对于朋友我一向真诚,况且他们既然能在这里将我阻拦,我们此行的目的又有何隐瞒的必要。

    只是不知身边透露信息之人,又会如何做想……

    谢邪听我所言,哪里会听不出我言辞中的诚恳,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与我眼神进行了一番交流,却并未多言。

    此时,谢邪手下的白衣人已然清理好车前路障,他让我们众人重新上车,也真不知这谢邪有何等本事,在他的威慑之下,那范难居然眼看着我们即将离开,却也未敢有丝毫动作。

    坐于车中,谢邪与他一应手下立于原地,看着我们的车辆缓缓驶离,人人抱拳拱手,态度恭敬,我忽然觉得这莫名其妙的身份也没什么不好,除了总有人想要我性命之外,这虚荣心也是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继续前行的路上,根据我的提议,我们所坐的位置发生了变化,我与春亭、凌轩位于第一辆车中,而沈浪、薛楠、亓芷与无双在后车进行跟随,若有意外,两车互为掎角,不至于引起慌乱。

    车辆继续行驶,我们再度踏上通往黎阳的路途,而在第一辆车中,春亭看着我,目光中的探索之意不加掩饰,开口便问。

    “说吧韩川,什么事。”

    我淡淡一笑,反问道。

    “你怎么会认为我有事找你?”

    “显而易见。”

    凌轩也笑了,他一边开着车,一边缓缓开口。

    “刚才你特意把那谢邪拉到一旁,回来的说辞也许能骗骗沈浪亓芷,可是看你二人神情显然不是如你所说那般,想要瞒着我们可是还不够。”

    “更何况你特意更换了车辆分配,很明显就是有些话不想被所有人知道,而我自认为我和亭哥,应该都是能让你放心之人,所以你这所谓的换车本就是为了与我们二人有个交流。”

    “不愧是凌云阁主大人,果然非常人可比。”

    我学着他们的语气,打趣的夸了一句凌轩,然后神情严肃,开始说起正事。

    “我拉谢邪走到一旁是为了询问为何他们会掌握我们的行踪,而他告诉我,我们的行踪是有人透露给那幽冥中的楚江王。”

    春亭听我说到正事,身体坐直,尽管我说的不清不楚,他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其中细节,开口问道。

    “那依你的意思,是在我们这几个人中,有问题?”

    虽然春亭用词谨慎,可是在座的三个人都知道,这个有问题,所代表的就是有奸细。

    我满脸苦笑,犹豫的说道。

    “还不确定,但是目前看来,知道我们去向的人只有这几个,如果不是内部出了问题,别人不应该这么快就能掌握我们的行踪。”

    凌轩听我说完,也理解了我为何要特意更换车辆来讲述此事。

    “难怪,如此事情确实不适合直说出口,说完只会人人提心吊胆互相猜忌,难免会造成人心慌乱。”

    春亭想了想,给出了一个相对而言较为保守的方案。

    “先这样吧,不要让大家互相猜忌,将消息封锁在我们三人之中,到达黎阳之后停留几日再转道白马,与此同时暗中留意每个人的行为,如果真如他们所说,这暗中传递消息的人难免会露出马脚,如若是幽冥消息有误,那自然再好不过。”

    看得出来,春亭也不希望在我们几个人中有人出现问题,说话的语气不自觉的发生了变化,不再如往日威严,而是带有唏嘘之感。

    我和凌轩点了点头,一时之间车内气氛低沉,彼此都在回忆,回忆这一路走来的共同经历,思索着到底是否我们内部真的出现了问题。

    毕竟,自古难测是人心。

第二十八章 抵达黎阳

    一路无话。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们三人这一路上难免气氛沉闷,好在经过这一番插曲过后,我们距离黎阳也已经不远了。

    在中途遇到了范难来袭与谢邪援助之后,幽冥并未派遣其他人来阻拦我们的去路,有惊无险之下,我们终于抵达了这次的目的地,黎阳。

    到达黎阳之后,春亭见天色已晚,已经不适合继续转道,于是我们找好住的地方,放好自己的行李,然后一同出来,找地方吃点东西,顺便逛逛这夜晚的古城。

    难得来一次黎阳,自然要尝一尝当地的特产,黎阳八大碗、义兴蒋烧鸡、黎阳贡面、梨膏糖,之前都只不过是曾有耳闻,既然来了,当然要大口朵颐,这才不辜负来此一回。

    到了饭馆,点菜过后,饭菜还未等上齐,我们就看见这桌边多了一人,这人毫不客气的坐在我们身旁,拿起一双无人使用的筷子,陪着笑说道。

    “诸位大人,谢某不请自来,这多一双筷子的事,想必诸位不会介意吧?”

    我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这谢邪倒也真的是自来熟,未曾询问便坐了下来,不过我倒并不反感,如此真性情之人相处起来颇为省心,互相之间不用勾心斗角自然再好不过。

    而沈浪见谢邪的样子,也忍不住开口打趣道。

    “谢邪,我们这才到了没多久,饭还没开始吃你就赶了过来,你不会是着急蹭饭来了吧?”

    “老板,再加一份贡面。”

    谢邪对沈浪所说不以为意,嘿嘿一笑,先是要了一份贡面,然后开口说道。

    “那老八又不敢与我动手,所以我让手下把他送到主上之处,让主上自行决定如何对他处置,这种动脑子的活一向是上层的事,我脑子不好就不参与了。”

    “至于我为何来的这么快,是因为我所走之路与你们不同,你们走的是大路,平坦好走,而我走的是小路,虽然路况不好,可是走起来反而更快一些。”

    沈浪听谢邪所说,笑容更加灿烂,似乎是谢邪说自己脑子不好,让他闻到了同类的气息……

    而凌轩却听出了蹊跷,与我对视一眼,装作无意的问道。

    “谢邪,你们幽冥出任务之前的准备都这么充足么,就连大路小路都一并记在心里?”

    掌柜的将贡面送了过来,谢邪用双手接住,眼中满意的神色一览无余,随意的对春亭回答道。

    “实不相瞒,谢某正是这黎阳人,就因为对此地熟悉,所以主上才派我来接应诸位大人,所以这些小路自然烂熟于心。”

    怪不得,如此解释合情合理,我刚提起了的心再度放了下去。

    言谈之间菜已上齐,众人都已经饿了许久,自是不会有什么太好的吃相,何况这黎阳美食果然名不虚传。

    在当地,招待远道而来的尊贵客人,多以八大碗宴客,一张八仙桌上,十个盘、八个碗、两个汤,真是既满足了肚子,又满足了眼睛。

    这八大碗沿袭满族口味,并结合汉人饮食习惯传承下来,在其中集扒、焖、酱、烧、炖、炒、蒸、熘等烹饪技法,主要包括四荤四素,四荤以猪肉为主,精选肘子肉,后臀肉,分为腐乳肉、小酥肉、扣肉、方肉,而四素以皮渣、海带、粉条、豆腐为主,经过独特的工艺制作而成。

    而让谢邪心心念念的黎阳贡面则起源明代,因被明代礼部尚书王越进贡给皇帝,列为宫廷佳品而得名贡面,以优质地下水、精磨小麦粉、精盐为原料,运用传统手工艺,经二十八道工序纯手工精制而成。

    这黎阳贡面,白如雪、细如丝、中空心,堪称华夏民族饮食文化中的一绝,耐火而不糟、回锅而不烂,煮熟后挑入碗中,吃起来不仅口感爽滑,而且格外劲道,我们吃过之后,纷纷理解为何谢邪刚一坐下就让老板加了一份,果然回味无穷。

    梨膏糖则较为清淡,是以雪梨或白鸭梨和中草药为主要原料,添加冰糖、橘红粉、芝麻、姜末、蜂蜜、冰糖等熬制而成,制作时,成条从锅中拉出,还未凉透便用刀切成均匀方块,梨膏糖醇香利口,止渴生津,吃完这满桌油腻再来一上块梨膏糖,真是满口生津,让人大叹人间值得。

    有人说过,世间唯美食与美景不可辜负,这句话可确实是一则真理,美美的吃着这些食物,众人心情大好,什么幽冥内乱,什么神秘势力,全被我们抛在脑后,一门心思沉浸在这黎阳的美食之中不可自拔。

    一边吃着美食,我一边装作无意的对春亭开口询问到。

    “春亭,我们何时转道白马?”

    春亭看了我一眼,心中如何不清楚我是如何做想,他靠在椅子上,吃着口中的梨膏糖,同样装作无意的回答道。

    “不急,我们在这黎阳多呆几日,这毕竟是一座千年古城,虽然名声不显,不过除了这吃的以外,境内古迹同样众多,既然来了,哪有不去逛逛的道理。”

    虽然我二人的对话是有意为之,试图确认我们之中是否有某种不安定的因素,不过这内容上也不算虚假,这黎阳值得一看的地方确实是不少。

    作为一座千年古城,黎阳境内古迹众多,古城内的大运河黎阳段、被称为隋朝八大粮仓之一的黎阳仓遗址,以及后赵石勒为了镇压黄河水患所雕刻的八丈石佛、藏有唐朝开辟千佛洞的浮丘山,无一不隐藏着历史沧桑的痕迹,如此说法想来也不会有人拒绝。

    我偷偷观察这众人的神色,却发现在众人之中并没有人面上带有异色,在听见我和春亭的对话后,都在开开心心的吃着桌上的美食,一副随我二人决定的态度。

    难道真的是我们多心了?

    谢邪听我二人如此说,用力的咽下口中尚未吃完的食物,含糊不清的说道。

    “大人,谢邪正是黎阳生人,各处景观烂熟于心,若是不嫌弃,不妨由我带诸位观赏黎阳。”

    我心下大喜,却并未显露于面上,我们人生地不熟,有人带路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只不过,我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谢邪,你此番前来,弈和可有什么要你转告我们的事情?”

    “主上说,韩川大人和您的同伴,如果有什么吩咐,让我务必不惜代价的满足,只不过春亭大人不算其中……”

    谢邪见我问他,带着恭敬的开口回答,可说了一半居然面带犹豫,看先春亭,在几番纠结之后还是说了出来。

    “主上还说,其实他可以理解春亭大人当年所做,只不过道理是一回事,情理又是一回事,如果没什么大事,那就最好不要相见了……”

    春亭听谢邪所说,不但没有动怒,反而笑了出来。

    “虽然说起来冷冰冰不见人情,可弈和能如此说来,已经是出乎我所料了,韩川,你这个面子不小啊。”

    我微微一笑,并未多言。

    这二人是宿命之间的纠缠,就算有我在中间调和,也不是一天两天可以解决的问题。

    不过,已经有所好转了,不是么?

    谢邪见春亭的反应,放下心来,忽然看着我,如同奸商一般开口询问。

    “大人,这导游一职事小,只是谢邪另有一事相求。”

    听他所说居然还有所要求,我虽然心下不喜,脸上却并未有所表示,而是笑着看向他。

    “那就不知谢兄想要什么待遇了,看看我能否给得起。”

    谢邪哈哈大笑,眉眼中都充满了笑意。

    “哈哈哈,大人严重了,谢某要求不高,只要每天让我吃饱便可。”

    我也哈哈一笑,起身喊着饭馆中的掌柜。

    “老板,再来一份贡面!”

第二十九章 春亭的诡异举动

    (有个作者朋友千订在书友群里兑现诺言发女装了,我笑过之后发现我连女装的资格都没有,心酸中……)

    我还是太年轻了。

    随着掌柜的端上来的第十二碗贡面,事实证明我还是严重低估了谢邪的饭量。

    本以为他身形瘦弱,就算再能吃又能吃下去多少,结果……

    随着我喊来的两碗贡面上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开始了一出我们好奇围观,而他不停吞咽的诡异场面。

    我甚至开始严重怀疑,弈和就是因为养不起谢邪,才会找理由让他来接应我们。

    沈浪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了出来。

    “谢邪啊,你真的不是因为太能吃了,这才让弈和赶出来的么?”

    “其实这个事说起来还真的不怪我。”

    谢邪听见沈浪的话,用力的吞咽下口中的事物,拿起杯喝了一口水之后嘿嘿一笑。

    “我是机缘巧合之下进入幽冥,本来只是个无关轻重的小角色,后来承蒙主上看中,提拔我成为这无常之位,又传我无常留下的功法,可是就是这无常功法出了问题。”

    谢邪一边解释,一边不忘狼吞虎咽的吃着眼前的食物,似乎生怕我们反悔一般。

    “你们也都知道,传说中的无常勾魂夺魄,这无常传下来的功夫也正是用夺来的魂魄加以修炼,可幽冥虽然名字诡秘,但却并非邪道,总不能取人性命锤炼自己的功法,百般无奈之下,就只能靠着多吃食物,提取事物中的精华代替魂魄进行修炼了。”

    原来如此。

    传说中说无常是人死时沟摄生魂的使者,白无常和黑无常人们并称无常二爷,是专门捉拿魂魄的神,其中白无常对男性吸其阴魂,对女性散其阴魄,而黑无常恰恰相反,对女性吸其阳魂,对男性散其阳魄。

    如果这无常的功法确实需要吸食魂魄死气才能修炼,这谢邪如此胃口倒也可以理解,幽冥中人并非邪道,定然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以人魂魄磨炼自己的功法,而这食物虽然不及死气,不过以量取胜,倒也不失为一种折中的办法。

    虽然理解了他为何饭量如此之大,可我还是忍不住暗自腹诽,心中更加确信了一定是弈和养不起他所以才派来接应我等的想法。

    谢邪见我们打趣的目光,老脸一红,也并不说话,只是嘿嘿一笑,继续与眼前的食物开始了奋战。

    待到谢邪吃饱喝足,已然是后半夜的事了,众人一边打趣着他的饭量一边回到下榻的客栈,开始了各自的休息,准备醒后再逛逛这千年古城。

    ……

    一夜无话。

    万幸,在我来到黎阳的这第一晚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无论是那诡异的梦境,还是幽冥中人的追杀,似乎全都烟消云散,让我能有精神畅游这传奇的古城。

    起床穿衣洗漱,出来发现众人都已醒来,我又是最后一个到来之人,我讪讪一笑,然后和围在一起,开始商讨今天的游览之路要从哪里开始。

    黎阳虽然声名不显,不过境内古迹确实不少,大运河黎阳段,禹贡名山大山,黎阳仓以及藏有千佛洞的浮丘山,无论哪一处都值得我们去观赏,一时之间居然无从选择。

    谢邪想了想,提出了一个办法。

    “这样吧,黎阳仓与大运河同为一体,距离我们较近,我们就先去这里,至于大山与浮丘山相对较远,我们可以在最后再去观赏,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我们对视一眼,纷纷点头,谢邪目前来看,除了饭量大了点,确实没发现其他问题,他毕竟是本地人,比我们要熟悉这座古城,我们人生地不熟自然是客随主便,怎么会有其他意见。

    见我们没有反对,谢邪一马当先,为我们引路开始了这一天的游览之旅,一边走一边如同一名真正的导游一般,为我们开始介绍起这黎阳仓与大运河的前世今生。

    早在三国时期,枭雄曹孟德为了军事上的需要,在黎阳西南部“遏淇水入白沟”,从而使淇河脱离了黄河流入了它的故道白沟,曹操的这一举动,无意间为后来隋炀帝开通永济渠打下了基础。

    至隋朝建都大兴城,关中虽号称沃野,但因为地少人多,所产出远不足以供给京师,还是要依靠东方诸州呈上的的赋税,这时隋帝发现,渭水大小无常,流浅沙深,常阻塞漕运,所以在开皇四年命宇文恺率领水工另开漕渠。

    新开的漕渠自大兴城西北引渭水,略循汉代漕渠故道而东,至潼关入黄河,长三百余里,名广通渠,在此后几年又先后建造了通济渠、山阳渎以及永济渠,这利在千秋的大运河至此有了雏形。

    在修建运河的同时,两岸还筑有宽阔的御道,种植成行的柳树,从长安至江都,修建离宫四十余所,沿运河还建立了许多粮仓,作为转运或贮粮之所,我们现在要去的黎阳仓正是其中一处。

    大业七年,杨广准备亲征高丽,自江都坐船取道邗沟、通济渠渡黄河入永济渠,直达涿郡,又“发江、淮以南民夫及船运黎阳及洛口诸仓米至涿郡,舳舻相次千余里”,大运河黎阳段自此开始显现在世人面前。

    随着谢邪的讲述,我们不知不觉间就到了这古迹之中,与想象中的简陋粮仓不同,此处居然异常庞大。

    打眼望去,黎阳仓的主要遗迹有城墙、护城河、仓窖、夯土台基、大型建筑基址、路、墓葬、灰坑等,这座依山而建的古粮仓,距今已经一千四百多年,实在是难以想象古人在没有大型机械的时候是如何完成这一壮举,让人叹为观止。

    春亭却仿佛无心观赏,借着休息的名义背着众人将我拉到一旁,样子神神秘秘。

    “韩川,你左手戴山海环,右手持鬼谷令,用心去感受四周,看看鬼谷环令与这处遗迹可否会有共鸣。”

    看来春亭并不是单纯为了找出内鬼才在这黎阳多做停留,留在此地一定还有别的理由,我虽然不解,却还是听从他的指示,将左手放于胸口,右手取出怀中的鬼谷令,闭紧双眼屏息静气,认真感受。

    可是过了许久,四下毫无变化,我并没有感到任何一丝异常的气息,睁开眼睛,疑惑的看着春亭。

    “春亭,是不是我遗漏了什么?”

    春亭见我的反应,失望的摇了摇头。

    “与你无关,看来此处只是一处普普通通的遗迹而已,与鬼谷一脉并无关联。”

    我刚要开口,就看见众人已经向我与春亭的方向走来,春亭连忙开口,堵住了我想要发出的疑问。

    “不必问,不必说,回去我自会告诉你这是为何。”

    说完,转身离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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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纪年介绍:
十三年后,让你体验到如同当初鬼吹灯般的悬疑探险。几十年前一起离奇的失踪,竟意外的牵扯出了隐藏千年的故事。本书又名:《华夏历史倒叙之路》《韩川与他的朋友们奇妙游记》《九鼎与传国玉玺通用维修指南》《全世界都知道只有主角不知道的千古秘闻之旅》等等……目前进展(袁天罡)杨广衣冠冢→(常遇春)朱元璋地下皇陵→(陈庆之)禹河故道→(武则天)万象神宫Ps:本书内容无任何诸天、漫威成分,书中糅合华夏千年所传正史野史上古神话,请诸位仔细斟酌是否合乎口味。书友群:543121277 欢迎诸位莅临指正关山纪年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关山纪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关山纪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