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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斗龙 第一百五十三章 沙海蜃楼

    日出大漠沙如雪,一队驼铃声不绝。

    敬长安和路小乙两个人共同上了书文,原本以为会等个几个时辰才能得到出城令牌,前脚送去,后脚就来了几个绿袍宦官将出城令牌,以及需要的货物拉了过来。

    路小乙和敬长安高兴的不行,他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整装出发了,敬长安歪头看着自己身边做样子给自己牵骆驼的欧阳靖茉,下意识地摸了摸她的头盔,欧阳靖茉抬头将自己的面甲,拉了拉瞪了眼敬长安,敬长安哈哈大笑,继续出发。

    出了这个京都,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只有一个人眼中是鹤立鸡群的悲伤。

    无穷无尽的沙漠,让这个深居简出的大商公主殿下,第一次产生了疑问。

    路小乙走到敬长安左侧看着指了指那个还在牵着骆驼费力赶路的公主殿下,小声说道。

    “真不分她一个骆驼吗?”

    “哎!你会骑骆驼吗?”敬长安不以为然,反过来看着那个一直试探路上沙砾的女子,轻声问道。

    “不会!我不会!你……”女子停下脚步,歪头看着敬长安十分生气说着,却突然发现自己腾空而起,落到了敬长安的身后处。

    “她不会的!小时候被骆驼追着咬!可好玩了!后面的路!会越来越难!你即使再惧怕,还是坐上来好一些!”

    敬长安对着路小乙解释了一下,又歪过头像是拎小鸡一样拎起欧阳靖茉,刷新了路小乙的眼睛。

    “得!你这二货颇有当年我的风范,你就等着我在宗旗面前好好参你一本子!”

    路小乙加快了骆驼的速度幸灾乐祸地调侃一句,心里羡慕的不行。

    “你……算了!你别乱动,我怕的!”欧阳靖茉彻底对白寻刀没了好感,可又害怕骆驼,只能忍着。

    敬长安一行人走的很是熟练,换了真正的路线图以后,还停在了一处沙漠绿洲,进行休整。

    可就在他们分水的时候,群箭来袭!

    多亏王笙留了个心眼,所有人都是带盾取水,这才没被第一批箭雨,送到了九泉之下!

    “百湖千山!护住大商公主殿下!路小乙王笙!与我前去会会这喜欢偷鸡摸狗之人!其他人!护住物资!三个不许!”

    敬长安抽出子虎刀,对着那些取水将士说道。

    路小乙扯下身上的黑纱,王笙丢给他一把上了五支箭的弓弩,路小乙将其挂在腰间,抖落两把铁扇,王笙戴上胸口上的面具,将腰间的刀拖到了背后,用以奇袭。

    三人向远处的低矮灌木丛中,跑了进去。

    大商公主殿下,被盾兵包在其中,她挣脱百湖和千山按住自己肩膀的手,爬到了刚才落地的短箭旁边,拔出来,透着光亮,仔细看了看,她的手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着,‘袭震’大商公主殿下,将短箭一折两段,跪在地上,双拳紧握。

    敬长安和路小乙以及埋伏在他们俩身后,一直匍匐前进的王笙,动作十分快速。

    他们看到了一队还在装填短箭的弩手。

    “看样子有些蠢啊!”

    路小乙将扇子收了起来,将弩箭从身上拿了下来,对着敬长安小声说道。

    “应该不是为了打我们,应该是试射?”

    王笙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了路小乙,路小乙单手打开一看,竟然是可以拼在一起的弩箭,心中一喜,一直都想用大佑新做的弓弩,这次可算是开了眼界。

    “路把头,您把弩箭侧边,往外一推,将盒子上的箭羽和箭头,扣在一起,推在这口口上,就可以多装几只弩箭!”

    王笙往路小乙那边爬了爬,帮路小乙拼凑好了弩箭,帮他装上弓弩之上,把盒子放回了自己的胸口,示意路小乙自己动手试试。

    路小乙点了点头,重复了两遍,还没开口说话,敬长安突然站了起来,将路小乙和分神的王笙挡在了身后,十几个弓箭从路小乙和王笙两个人身边飞过,极其清脆的碰撞声,也戛然而止。

    “上!”敬长安只说了一个字,突然冲了出去,弓弩手纷纷开始继续上箭,路小乙和王笙相视一眼,相反方向翻滚几圈,路小乙端起弩箭开始反击,王笙也边跑边抽出了刀,冲进了敌阵。

    路小乙的准头很差,移动的弩手他根本射不中,一不做二不休,路小乙将弩箭背在身上,重新抖落出铁扇,边躲弩箭,边往人群中冲去,弩手一旦失去了距离,按理说战力很低,可这帮人颠覆了敬长安等人的常识,他们抽出弧形的短刀,开始与之搏杀,一时间三个人竟然同时陷入了被动,一个想就活口,一个却想让他们死。

    王笙的甲胄被两个配合天衣无缝的士兵,破开了一道口子,王笙奋力相搏,才用刀背砍晕其中一人,王笙后退几步摸了摸火辣辣的胸口,脸色憋的通红。

    “他奶奶的,老子不下死手!你们他妈的来阴的!”

    “别他妈的客气,这帮人实在太阴了些!”

    路小乙

    起初也想着留人一命,可对面之人全往人薄弱处进行攻击,路小乙的腰间也被砍出了两个口子,路小乙直接开始下死手,在拧断两个人的脖子以后,对着王笙认真说道。

    敬长安则是见一个用刀背砍倒一个,就算用了刀背,那鲜血也能飞的老高,其他士兵一看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便赶紧逃往灌木丛深处,敬长安也追了过去。

    路小乙和王笙换了方法,将想围死自己的这十几口子人,通通送上了路,环顾四周才发现敬长安不见了。

    “白寻刀!白寻刀!”路小乙将自己脸上的鲜血擦了擦,开始叫喊道。

    “白将军!应该是去…这个地方了吧!”王笙用两个胳膊死死扣住一个挣扎的敌兵,用力给他的脖子缓慢的拧着,看着路小乙,认真说道。

    “走了!这帮人,战力确实不错!遇错了对手!”路小乙伸出手,王笙抹了把脸,伸手被路小乙拉了起来,路小乙看着一地的狼藉,认真说道。

    两个人顺着一旁灌木丛里横七竖八的尸体,铺出小道跟了上去。

    敬长安如同林中的山魈,那些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在发出一声惨叫以后,消失不见。

    剩下的人头也不回的快速跑着,最后就剩下一个,手里只有一把小匕首的敌兵。

    那士兵惶恐不安地,环顾着四周,他艰难地吞咽着口水,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用匕首用力挥舞着自己刚刚来的地方,敬长安却从他的身后缓缓的站了起来,一把沾满鲜血的大刀,悄悄横在了士兵的脖颈之上。

    “说!你们为什么攻击我们?”

    敬长安将刀按在了士兵的脖颈上,士兵丢下了手中匕首,他的裤子开始散发出尿臊味。

    “我们是前锋,如果你们杀了我们!前车将军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又是这个前车将军?他怎么…”敬长安话还没说完,士兵用敬长安手中的刀,自杀了!

    “你!!!!你!!!!!!!为什么?凭什么用我的刀?你凭什么?!!!!”敬长安愣了一下,用刀直接砍断了这个士兵的头颅,将刀插在地上,盯着他的头颅,恶狠狠的说道。

    “白寻刀!你冷静一些!白寻刀!!!”路小乙和王笙刚跑到这里,就看见敬长安拎着一个带血的头颅,在那里质问,路小乙赶紧过去按住敬长安,王笙用手用力的从敬长安的手里,把头颅拿了下来,丢在了一旁。

    “走!回去我要问那个人一点事情!”敬长安将刀在那具尸体上擦拭了一下,冷冷说了一句,路小乙也不好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和王笙相视一眼,默默跟在后面。

    敬长安回到了那盾甲阵前,轻咳了一声,盾兵才收了自己的盾,开始忙活自己的事情。

    敬长安径直走到那个泪人儿面前,盘腿坐下,询问说道。

    “前车将军!你认识不认识?”

    欧阳靖茉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手盖在了口鼻之上,她闻到了十分血腥的味道。

    “那就好办了,你能命令他不要再针对我们了吗?”

    敬长安长呼一口气,看着欧阳靖茉认真说道。

    “不能,但是你能帮我杀了他吗?如果你能杀了他!欧阳靖茉做牛做马都愿意!”

    这句话一处,敬长安彻底傻了,可他看着欧阳靖茉那仿佛背负着血海深仇的眼神,觉得欧阳靖茉并不是在欺骗自己。

    “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敬长安赶紧询问说道。

    “他本该是个死人的!七年前醉酒侮辱了我那最乖巧的婢女,父亲答应我脱去他的官服!可现在这箭上,明明还是他那支队伍的刻字!我就知道!这个混蛋没有死!可是我的道心已经碎了,现在的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你能答应我吗?求求您了!杀了他!上梁不正下梁歪!这种腌臜货色!他的队伍里比比皆是!我现在已经不是大商公主殿下!可以吗?”

    欧阳靖茉说着说着,竟然后退几步,跪在了敬长安的面前,一个劲儿的磕着头,敬长安抬头看向周围,他的那些弟兄们都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好!管他多少人马!咱们大佑男儿,最看不起的就是祸害女流的腌臜泼货!兄弟们!整理好你们的东西,咱们去替大商清理门户!”

    敬长安深吸一口气,用力吼道。

    所有人皆是振臂高呼!

    欧阳靖茉抬起头,敬长安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蹲了下来伸出了手,微笑的看着她。

    欧阳靖茉抹了把眼泪,将自己的手递给了他,敬长安将她直接拉了起来,认真说道

    “破了你的道心,这是我的过失,还你一个夙愿,到了大佑,你是选择为自己效力,还是去云游四海,你自己选择!”

    欧阳靖茉点了点头,敬长安松开了手,对着其他人吹了个响亮的马哨子,所有人骑上了骆驼,整理好队伍,离开了绿洲。

    路小乙骑着骆驼,走到了还在用手巾擦拭脸的王笙面前,将弓弩还给了他,摇头说道。

    “看来我真不是这个料子!不过挺好!送你个东西你要不要?”

    “路把头!您这话说的!不过您能说说,把头手下有多少奇人异士呗?我可是听说了,五国语言他们都知道!”

    “你想不想入啊?”路小乙嘴角上扬,歪头看着这个将弩箭拆卸下来,放好的王笙认真说道。

    “想啊!想啊!”王笙赶紧点头说道。

    “想的美!送你一把扇子好了!往上爬爬好了!什么时候,那最前面那个人,开口上你升到校尉!我什么时候就给你写请调文书!不过你可要想好了!当那种人!苦的很!”

    路小乙从袖子里抖出一把铁扇,敲了一下王笙的脑袋,将扇子倒着拿,递给了刚想揉头,又赶紧双手去接扇子的王笙笑着说道。

    “苦?我一点都不怕!我最怕的就是,无法将一身本事施展出来!”

    王笙将扇子好生保护起来,这才揉了揉头,笑呵呵的说道。

    “那你就给老子好好活下去!还有一场恶仗打!兄弟们!活下去!凤凰城我带你们好好耍!钱财身外物!我掏即可!”

    路小乙从骆驼上站了起来,对着那些看向自己的士兵们,大声说道。

    “路把头!!!!”

    “路把头!!!!”

    “路把头!!!!”

    “得了得了!这样我会上天的!”路小乙哈哈大笑,伸手示意弟兄们收敛一些,认真说道。

    那些士兵皆是哈哈大笑,炎热的沙漠,与这样士兵的火热心情,开出了最为灿烂的花。

    欧阳靖茉回头望向,两个用异样眼光盯着自己的女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下意识的抱紧了敬长安,敬长安回头轻声询问道。

    “怎么了?没事吧?”

    欧阳靖茉摇了摇头,轻声低语说道。

    “你能做我的哥哥吗?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我答应你!”敬长安直接说道。

    “什么……”欧阳靖茉有些意外,她没有想到敬长安会如此痛快,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答应你!在我无助的时候,是我哥哥刘禾给了我生的希望!所以我答应你!这个一片狼藉的江山,不止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敬长安笑了笑,歪头对着欧阳靖茉轻声说道。

    “好的!哥哥!回到了你的佑国,我希望您能多多帮忙,让我成为一个步卒,我想一步一步,走到你的位置上!假使走不到,那当一个校尉!我也愿意!”

    欧阳靖茉笑着说道。

    过了绿洲,一行人花了五六个日夜翻过一座大沙山后,看到了一座城池,也是敬长安特别不想面对的城池!

    神庭城!

    敬长安怎么都没想到,这两个地方竟然会相差这么近,连路小乙都傻了眼,他们费劲心思的各种艰难赶路,可好像也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就到了这个地方,这一群人带的水,足够他们所有人用二十多天的,可是现在一般都没有用完,已经到了神庭城。

    当他们靠近神庭城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依旧是沙漠,哪里是什么神庭城。

    “这?这这什么情况?”路小乙揉了揉眼睛,刚刚明明都看见士兵,已经走了过来,可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海市蜃楼!”欧阳靖茉眼睛直放光,她在书中看到的记载,今日竟然亲眼目睹,自己翻身下来,又蹦又跳的说道。

    “这个?有什么说头没有?”敬长安走到了欧阳靖茉的面前,对着那些吓得不轻的士兵招了招手,其他人将欧阳靖茉围在了正中间,欧阳靖茉直接盘腿坐在沙地上,认真说道。

    “就是每次有大饕餮过境以后,不久后,会在沙漠里出现城池的倒影,记载共出现过十次,最厉害的一次,能够听到城中人的吆喝声,可吓人了,但是这个东西,只能在特定的时间,才能遇见,而且对人没有影响,所以大商的那些天守官,就花了很多时间用来,探寻得出结论的就是,奇境而已!这也是为什么神庭城会如此重要,因为能够鱼目混珠,假使有外来犯,第一次见也会被吓一跳,停滞不前!”

    欧阳靖茉认真的给这些同时见到这一神奇景象的人,一一解释以后,其他人恍然大悟,自顾自的鼓起掌来,欢呼叫好。

    “不过真的很厉害,你们大商的保密意识,我们望尘莫及,如果不是这次出使,我们对你们的了解,还是太过于浅了!”

    敬长安感叹以后,拍了拍手示意各回各位,那些士兵意犹未尽的讨论着,路小乙想要去阻止,敬长安拉住了路小乙,摇了摇头,上欧阳靖茉先拉好骆驼,对着路小乙认真说道。

    “这里实在太苦了,给他们留点空间反而更好一些,我觉得有些东西可取,当我们回到大佑,我会起一文,你记得帮我参谋参谋,共同呈报!”

    “这个好说!你我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个嘛!他们真的有好几把刷子!”

    路小乙点了点头说道。

虎斗龙 第一百五十四章 碧海城

    敬长安一行人,渐渐熟悉了沙漠,不会因为沙漠的环境,而让他们的身心变得疲惫不堪。

    他们有些人甚至还带了些沙子,因为下一次来,不知道还有多久,人嘛!总会在记忆深刻的地方,带走点什么,分享给自己最重要的人,至少对于这帮把头颅装在裤腰带的人来说,是的!

    “日日夜夜没完没了,上上下下都是黄沙”欧阳靖茉离开了敬长安,学会了骑骆驼,至于怎么学会的骑骆驼,这最大的功臣,就是百湖和千山,两个人想了个点子,把欧阳靖茉绑在了骆驼上。

    欧阳靖茉吓得哇哇大哭,敬长安实在心疼,于是撕下了一块衣巾,把欧阳靖茉的嘴,给堵上了。

    果然是有奇效,第二天欧阳靖茉就不在大喊大叫,百湖和千山这才给她解开了绳子,欧阳靖茉第一次对着自家国土的黄沙,心情甚好的哼唧说道。

    “这不就会骑了吗?”敬长安放慢了自己骆驼的速度,看着嘴角上扬的欧阳靖茉,笑着说道。

    “去去去!有多远走多远!我是记住你了!”

    欧阳靖茉白了一眼敬长安,把黑纱裹在自己的脸上,就留一个小缝隙,十分厌烦的说道。

    “得!我走!那骆驼上有很多吸血的虫子!”

    敬长安若无其事的驾着骆驼,加快了速度。

    欧阳靖茉脸色一变,下意识的摸了摸骆驼,什么都没找到后,咬牙切齿地看着敬长安,拳头攥的生紧。

    路小乙掏出了图纸,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比较着距离,驾着骆驼笑着跑到了敬长安的身边,将图递给了敬长安。

    敬长安拿起图纸仔细的看了看,突然瞪大了眼睛,拉着笑容满面的路小乙,询问道。

    “就是今日?你没算错?”

    “对的!推算日子,这个可是我的拿手好戏,今日可有一番大美景观啊!”

    路小乙将图从敬长安的手里拿了回来,装进了袋子里,仿佛已经看到了一样,笑着说道。

    “百湖!你过来一下!”敬长安点了点头,回头看着打着瞌睡的百湖,喊道。

    “哦?来了来了!怎么了主人!”百湖赶紧晃了晃脑袋,加快了骆驼过来询问道。

    “你传令下去,今天需要夜行军,提前分发干粮!”敬长安认真说道。

    “啊?……是!主人!”百湖一愣,点头行礼往回传令。

    “哥?为什么啊!夜行军很危险的,无法辨别真假流沙群,这万一出了个三长两短?”

    欧阳靖茉听完以后,让

    骆驼放快了速度走到了敬长安的身边,歪头询问说道。

    敬长安和路小乙同时一乐,没有说话。

    欧阳靖茉有些诧异,两个人看她的眼神怎么带着一种慈祥老父亲的情感。

    “越来越像我们的人了!”路小乙咂咂嘴,笑呵呵的说道。

    “确是!真的很想!”敬长安点头同意路小乙的话说道。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真的需要你们考虑一下!夜行军真的很是危险!”

    欧阳靖茉明白了路小乙和敬长安的意思,赶紧摆了摆手,认真说道。

    “放心好了!你啊!就老老实实回到队伍里去,夜幕星河后,碧海腾空来!等着好了!”

    路小乙学着欧阳靖茉摆手的方式,也是颇为认真的说道。

    欧阳靖茉嘟囔着嘴,慢慢回到了队伍之中。

    夜幕降临月亮没有出现,连星星都变得暗淡起来,除了路小乙和敬长安所有人加厚了衣服,人与人的距离,变得更加近了些。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敬长安和路小乙的前方突然亮了起来,敬长安和路小乙同时回头说道。

    “一字排开,好景短暂,一睹为快!”

    所有人并没有分的很散,他们摆成了歪歪扭扭的一字靠近了敬长安与路小乙,被远处的景象,惊到了。

    远处出现了极其灿烂的光辉。它有方向地飘荡着,同时忽暗忽明,发出五彩缤纷的光芒,仿佛如同那小人书中描写的神仙湖泊。

    “太美了!这是什么?这……”欧阳靖茉捂着嘴巴,她不由自主的流起了眼泪,她艰难的忍着,向两边观望,这才发现所有人都泣不成声。

    天下的美景,有多少人能够有幸一睹为快?

    当遇见了能够直达灵魂深处的美景,没心的人,会选择惊叹;有才华的人,会选择吟诗一首;而将自己的一切都寄托在久经沙场的人身上,能选择的好像只有默默地哭泣。

    美景真的很短,当一切尘埃落定,月亮也从黑暗中探出了头,它带着所有的星星,点缀在天空之上。

    所有人恢复了往常的动作,继续前进着,他们都在不同的时间,回头望着,好像什么东西放在了那里,当他们回过头来的时候,好像什么东西,突然在心底落下了种子,不用浇灌,它也会在某一天绽放!

    天亮的那一段时间,无风无沙,大家让骆驼聚在一起,抱着自己的衣服,短暂入梦。

    敬长安一个人走到了一座沙山上,盘腿坐下,看着极远处的城池,笑了出来。

    当太阳爬到了半山腰,那些被热吵醒的人儿,喝了喝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整理着自己的装备,准备出发,路小乙看着盘腿坐在远处的敬长安,默默在心里嘲笑一番,还没跑过去叫他,只见敬长安猛的站了起来,跳起来看了看远方,赶紧往回跑,边跑边说道。

    “趴下!举盾!趴下举盾!”

    路小乙马上明白了过来,他离敬长安的骆驼最近,拔出敬长安插在骆驼背上袋里的子虎刀,用力丢给敬长安,自己赶紧往反方向跑去。

    盾牌刚刚举起,呼啸而至的箭羽用力地敲打着那些盾牌,敬长安手中的子虎刀越舞越快,那些终于看见白寻刀将军舞刀的士兵,一下就被装在了袋子里。

    “这?这是什么境界的人?人刀合一?”欧阳靖茉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道。

    “他是实打实死了七八次的人,刀上不知道有多少敌人的血,这一步一步都是常人无法走的!有些时候我也非常羡慕!”

    路小乙往欧阳靖茉身边靠了靠,歪头在欧阳靖茉的耳边小声说道。

    “箭羽停了!将骆驼后撤!盾兵按乙级攻城的方式!给刀兵拓路!给老子冲过去!要他们的命!百湖千山,保护好大商公主殿下!路小乙咱们再走一遭!”

    “得嘞!”路小乙向王笙招了招手,王笙把背后的一把短刀递给了他。

    盾兵重新组成一个人字形,开始快速往前冲去,王笙拔出自己腰间的刀,他身后的七八个人都拔出了刀,往前冲去。

    “他们的刀?怎么这么好看?是什么刀啊!”

    欧阳靖茉帮着百湖和千山还是赶着骆驼,她回头看见这刀后,询问百湖和千山说道。

    “佑国战刀,比通国的刀还要坚硬一分,一把能在蓼国黑市上卖出一百两价钱的快刀!”

    百湖一个人拉扯着七八个骆驼,吃力的说道。

    敬长安和路小乙两个人在沙漠之上如同两条穿行极快的蛇,而他们的身后紧接着就是一条巨大的长蛇,吐着猩红的蛇信。

    “弓弩手!射光弩箭,拔出你们的刀!给我杀!”

    布衣将军从骆驼上下来,伸手拿到一个士兵艰难扛过来的冷艳大刀。在手里舞了个花,重重砸在地上,开始向前奔去怒吼说道。

    最靠前的弓弩手,疯狂的射着箭,那箭羽再次袭来,敬长安将刀舞了起来,路小乙跟在敬长安身后,二人不再闪躲,直直冲了过去,那弓弩手组成的箭阵,被两个人一冲,挑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而他们的面前正是刚刚赶到的布衣将军。

虎斗龙 第一百五十五章 匹夫之勇

    “只见那布衣将军,手持半百斤重的冷艳刀,一刀下去,如同宫车过也,咧咧生风,路小乙头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力竭尽全力,不可取……”

    人间有三苦,撑船、打铁、磨豆腐!

    而这八十斤重量的冷艳刀在这布衣将军手上挥舞的十分有力度,是因为这三苦他的前半生全部尝试过。

    作为被当苦窑奴役,被人卖买二十年的布衣,吃尽了苦头,百般黑暗之中,被同乡搭救,当了斥候,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位置,他没有天生神力,但有百人石心。

    一刀劈来,路小乙跳起来踩在敬长安的肩膀之上,想要贴身而去,敬长安以为路小乙能够抗住这一刀,用肩头送路小乙一程,布衣冷笑一声,用力劈砍过来,路小乙横刀去挡,竟然双膝跪地,双臂顿时力竭,敬长安一愣,收刀两手抓住冷艳刀,用身子将路小乙顶了出去,路小乙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想办法!挡住去路!这匹夫!我来战!”

    敬长安努力举起冷艳刀,布衣将军双手青筋暴起,奋力下压!

    “说我匹夫?那看看你用什么资格说道!”

    布衣将军用力一提,竟然将敬长安直直提了起来,敬长安顺势松开手,拔出刀向布衣将军砍了过来,布衣将军咧嘴一笑,松开冷艳刀,从自己的背后掏出了一把敬长安也没有用想到的东西,只听沉闷的一声响,路小乙回头一看,敬长安躺在了自己身后。

    “你怎么过来的?”路小子砍翻一个士兵,搀扶起敬长安,询问道。

    “拍过来的!”敬长安艰难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指着那个手里还有一块铁板的布衣将军说道。

    “小心点!这货臂力很强!”路小乙嘴抽了一下,看着那个布衣将军丢掉手上的铁板,拾起沙地上面的冷艳刀,继续向敬长安奔来,认真道。

    敬长安摆出一个拳架大喝一声,向拖刀前来的布衣将军奔去,布衣将军舞动冷艳刀使了个半月斩,敬长安突然跪地一滑,躲过这一大刀斩,对着布衣将军的胸口就是三脚,以手撑地,还想再来之时,被布衣将军抓住了腿,用力的挥舞,敬长安感觉天旋地转,布衣将军将敬长安高高抛起,用刀击打空中的敬长安,敬长安只觉胸口一麻重重飞出了几丈之远。

    “不过如此!”布衣将军将刀插在沙地上,往敬长安飞的方向而去。

    王笙带领着的队伍,以盾为主,以刀为辅助,就区区几十号人,愣是拖住了百人队伍,那些商国士兵,从来没有想过,甲胄竟然能够如此坚硬,他们手里的武器,就如同烧火棍,两三下刀刃就卷的不成样子,贴身肉搏,可那盾牌,那里是他们这样人,能够以拳破开的东西,一时间就成了待宰的绵羊,同等条件下,兵器是士兵的第二生命。

    路小乙也有了突破,他一次又一次的战斗,发现对方的兵器实在太差劲了些,以至于让路小乙更加不惧怕,他手中的刀技,也从强身,拆解武学门路,逐渐变成了一把用来夺取性命的技法。

    “武学!就是杀人技!”路小乙砍光了所有人,他的身上没有一处是洁净的,他喘着粗气,看着手中沾满血浆的刀,两腿发软艰难说道。

    当最后一个商国士兵,在两个盾兵用尽全力的拍打下,咽了气,所有人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

    “又杀了好多人!”王笙将自己的刀放在胳膊上用力擦拭了一下,收回刀鞘,喃喃自语道。

    突然他们不远处的沙丘之中,传来刺耳的兵器碰撞声,所有人赶紧带着自己的兵器冲了过去。

    当他们跑到了那凹陷下去,满是鲜血的沙坑中定睛一看,有一部分人突然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两个血肉模糊的人,唯一能看清的便是,二人手中的刀。

    “白将军!我们来帮您……”

    王笙赶紧招呼弟兄们,准备下去,话还没说完,敬长安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不许下来!这人还有大余力!你们不是对手!”

    敬长安努力地眨了眨眼睛,想要看的更加亲切。

    布衣将军的双眼已经被敬长安捅瞎了,而敬长安的一只手臂骨头,不同程度破裂,那如同蚂蚁爬在伤口处的疼痛,一直刺激着敬长安。

    布衣将军努力换着气息,想要一鼓作气干掉敬长安,恰逢敬长安分身,就在这一瞬间,他拨开了敬长安的子虎刀,一刀捅在了敬长安的腹部。

    “将军!”

    “将军!”

    其他人也顾不得什么了,举起盾牌往布衣将军那边奔来,布衣将军等的就是他们,他现在根本站不稳,如果有盾牌挤住了他,如同让布衣将军重新稳住了下盘。

    敬长安心中一紧,他知道这帮弟兄是好意,可敬长安已经无法开口说话了。

    那些士兵将布衣将军挤在了一块,就在这一瞬间,那刀便入了敬长安的腹部。

    “你给我死!!!”布衣将军全身颤抖不已,用尽最后的力气,想要捅穿敬长安的身体,王笙闭上眼睛,猛然睁开眼睛,拔刀就砍,布衣将军的手臂与刀竟然被王笙一刀斩,布衣将军和敬长安同时倒地,敬长安被其他人赶紧拖了出去,而布衣将军被那些拿着盾牌的士兵,锤成了肉泥!

    百湖和千山以及欧阳靖茉一直等待着,她们终于看见了回来的人,可那些人身上散发的血腥味,以及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让欧阳靖茉打了好几个冷颤。

    “百湖千山!上水!快!!!”

    路小乙和几个士兵,用盾牌当滑板,用自己衣服撮成的绳子,拉扯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

    路小乙边跑边脱自己身上伤痕累累的甲胄,扯着嗓子吼道。

    “快!快快!”百湖和千山明白了,拉着欧阳靖茉赶紧跑了起来,她们把水囊都拿了过来,敬长安被拖了过来,欧阳靖茉赶紧扭过了头,她实在看不下去。

    路小乙拿出水来,给敬长安冲洗伤口,敬长安那一道道口子,还有不少沙子,路小乙便从百湖手里接过了匕首刀,抹上了药粉后,才趴在地上给敬长安伤口上的沙砾一个一个挑了出来,上了药粉,把敬长安裹的那叫一个结实,这才放下心来。

    路小乙喝了两口水,这才开始一个又一个给士兵们检查伤口,给他们包扎,让他们小心翼翼的穿上甲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休息一会儿。

    夜幕再次降临,所有人强行驱散自己的疲惫,往远处只有零星灯火的城,何等意气风发。

    城门打开,出来了几个在天明,登高望远处冲突的所有兵将,他们被佑国士兵的恐怖战力所折服,他们在城门口等待多时,他们等到了。

    驼铃作响,一队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士兵,骑着骆驼赶到碧海城。

    “诸位辛苦!随我来!”其中一个将士未带兵器,拱手行礼,让人高举火把,给来使照亮前进的路。

    路小乙点了点头,并没有下骆驼,跟着前面举着火把的人,走到了大街之上,可这大街显得十分残破,与大商京都差距实在太大,路小乙有些疑问,他身后跟着的那些人,都有这种疑问,对于他们走过的城,那一个城池有他有亮点的地方,可这个碧海城,连沙盗霍霍的无名城都比不过。

    他们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了一堵墙面前,路小乙还没开口,那高举火把的士兵,走到这墙的左侧,用手一拉后面的什么东西,这墙竟然缓缓动了起来,墙面移动,碧光出现,原来这座城,是在沙漠之下的地城。

    路小乙吞咽了一下口水,看着地下甬道的荧石光亮,驾着骆驼走了下去。

    碧海蓝天下黄沙,黄沙满地城满星。

    路小乙他们看到的是十分宏伟的地下城,甬道四通八达,如同早年间,听过一个说书师傅,讲的《神仙图》才子误入地下城,原以为是那说书先生,天马行空颇有文才,可今日一见,才知缘起缘灭自有定数。

    众人跟着士兵,在甬道中走了一段时间,入住了一个仿佛用巨石掏空做的房子,将骆驼绑在厩里,按着迎宾官的安排各自休息,敬长安被抬进了房间,路小乙看着欧阳靖茉,想了想便拉着她认真说道。

    “他就交给你了!你能接受吗?”

    “嗯……能的!您赶紧休息吧!放心好了!”欧阳靖茉看着屋里床上的敬长安,点了点头说道。

    路小乙拱手行礼,转身离开,他还没有进房间,百湖和千山堵住了门口,眉头微皱。

    “怎么了?你们不去休息,堵我门口作甚?”

    路小乙还没想去开门,就被百湖推了出去,路小乙有些疑问说道。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能说一下吗?我们要带大商公主殿下去佑国作甚?”

    “哎?你不是应该明白的啊!今天怎么突兀说这话?”路小乙一愣,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言语道。

    “商国当真如此?您不觉得这是?”百湖心知肚明,可依旧不放心,认真说道。

    “此局牵扯太多!没入即活,别添乱了,敬长安他也明白!就算是火坑,该跨还是跨!你们俩的事情,我也有耳闻!活下去!别给他添乱!”

    路小乙说完,摇了摇头,推开了门,走了进去,将门关上。

    百湖和千山相视一眼,心里直打鼓,可路小乙已经把话说的很是明白,就算知道,也没有什么办法。

    两个人无奈,只能回去。

    欧阳靖茉脱下了黑纱,坐在了敬长安的床头,看着这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百感交集。

    她回头一望,看见了柜头上放的包袱,心里有些小激动,她现在能够打开敬长安的行李,也就是说现在自己想知道的东西,触手可及。

    她纠结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走到了屋里的另一边,看见备好的水,还是洗漱了一番,她擦拭完了身体,穿上衣服

    ,坐在了敬长安床边,眼睛再次不受控制的看着那桌子上的包袱,纠结了一会儿后,她把手伸向了那个包袱,她小心翼翼的拿起包袱,放在了腿上,慢慢拉开了敬长安的包袱,看到了里面的东西,两本自己认不得字的书,看形状应该是蓼国文字,她打开书,从里面掉了一封信件。

    欧阳靖茉打开这个折叠好的信,很是失望,因为又是蓼国文字,她只好将放了回去,她发现一个小袋子,打开以后一股清凉的味道,欧阳靖茉捏起一片,仔细嗅了嗅,试探性用舌头舔了一下,感觉很好吃的样子,便直接放在了嘴里,那股清凉直上脑子,让欧阳靖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欧阳靖茉笑了笑,把衣物都拿了起来。发现了两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一个长长的管子,上面还有很多小孔,而管子上面,还有一个小圆片,嘴巴还是扁的,还有一个是个圆圆滑溜的东西,欧阳靖茉将它玩了玩便放了回去,翻了一会儿,实在无趣,只能好好系上,放回了原处。

    欧阳靖茉盯着敬长安看,头在那里点啊点,实在忍不住,便心一横爬到了敬长安的床里面,她双手放在腹部,眼睛瞪地圆圆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早上,路小乙洗漱完后,便往敬长安的屋里赶,推开门,嘴都快气歪了。

    他怒气冲冲地走到敬长安的床上,拧着欧阳靖茉的耳朵。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干嘛啊!”欧阳靖茉用商语有些委屈道。

    “说人话!你看看你!你咋不把他压死呢?让你看着,你爬人身上睡?”

    路小乙将欧阳靖茉推到了里面,摸着敬长安的脉搏,发现没什么事,这才指着揉着眼睛的欧阳靖茉训斥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真的!”欧阳靖茉缓过神来,看着敬长安脖颈上白布,还有未干的印记,下意识地抹了把嘴角,像是做错事了的孩子,捏着自己的两个耳朵垂说道。

    “哎!你啊!当公主殿下当习惯了,这是第一次,如果还有下次!我不会饶了你!”

    路小乙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完后转身就走。

    欧阳靖茉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了下来,对着敬长安拱手行礼,自言自语说道。

    “莫怪莫怪!我这爱乱动的习惯,我一定会改的!真的真的!”

    欧阳靖茉道了歉,便洗漱一下,准备出门,可当他拉扯门的时候,才发现门根本打不开。

    “哎?干嘛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欧阳靖茉有些傻了,赶紧拍打门叫唤着。

    门外传来有人走过来的声音,欧阳靖茉赶紧说道。

    “开门!我饿了!我去拿点东西就回来!”

    门打开了,欧阳靖茉便看见了一个脸色极其不好的人,手里端着一碗面汤和一小碟咸菜。

    “你还能做好不能?这是第二次了!”

    路小乙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看着马上变脸,十分委屈的女子,叹了口气说道。

    “我错了!我只是……”

    “你走吧!我来看着就行!出门左拐三间房子,然后右拐五间就是!”

    路小乙噗嗤笑了出来,实在无奈,拿起那碗面汤,喝了一口看着欧阳靖茉说道。

    “好嘞!多谢!”欧阳靖茉赶紧跑了出去。

    路小乙吃完了以后,坐在敬长安的床头,给敬长安拆开几处地方,看看伤口。

    他打开一看,果然已经结了疤,心里大喜,是自己的药实在太厉害,还是敬长安的体质有问题,路小乙一直都想考究一下,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以后抽出一支银针,轻轻插在了敬长安的胳膊上,当银针插在了上面,便发出了哧啦哧啦的声响,路小乙吓了一跳,赶紧拔了出来,他走到光亮充足的地方,定睛一看,那雪白的银针竟然十分乌黑。

    路小乙有些彻底蒙了,他取出敬长安的一块带血的布带,放在了自己喝干净的汤碗里,用桌子上的水,往里面倒了些水,等到血水泡了出来,他把银针放了上去,那哧啦哧啦的声音就再也没有出现。

    “嘶!这身上怎么会有毒?而血里没有?”

    路小乙有些奇怪,他有些不相信,便又拿出一支银针,再次插在敬长安的胳膊上,这次他留了个心眼,并不是直接得气行针,而是慢慢的进入,当快要得气的时候,那种哧啦哧啦的声音突然出现,路小乙赶紧再次抽了一根,插在了原处,用了点力气,轻轻一剥开,看见了敬长安皮肤中间的一小层乳白色的液体,路小乙用手捏着,挤出来一些,用银针挑了一些,赶紧把它放进了碗里,那乳白色的一滴液体,在水面上来回滚动,那分散的血水,竟然开始慢慢凝聚,它们沉在了水底,路小乙突然明白了什么,拔掉敬长安胳膊上的银针,夺门而出,他赶紧跑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从包袱里掏出一本古书,开始翻看,停留在了书中只有半页的地方,脸色苍白。

虎斗龙 第一百五十六章 自救者天不欺也

    路小乙艰难吞咽了口水,他看着书中记载的仙草蒲公英,心里有些难受。

    “怪不得这小子,恢复这么快!竟然吃了这种东西,血能聚!肉发芽!流了这么多血,正常人早就死了才对!”

    路小乙把书合上,放在包袱里,往敬长安的房间走去。

    敬长安也从无尽黑暗中,苏醒过来,发现自己动不了,便只能待在那里。

    路小乙走进敬长安的屋子,看见敬长安已经能动,赶紧给他解开了身上的东西,把敬长安手臂上的银针拔了下来。

    拉着敬长安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吃了仙草蒲公英,能保七次命,这一路走来,你用了三次了!留在最需要的地方,我们这是一队人马!你懂我意思吗?”

    “知道了,有啥吃的没有!”敬长安还无法自由活动,他被路小乙拉了起来,倚靠在床头,歪头看向路小乙说道。

    “有!你等着……哎!对了那我们是不是在这里等上几个日子,然后在……”

    路小乙点了点头,走了三四步,转身回来看着敬长安思考说道。

    “不可以!日子耽搁太久了!我们回去以后,最起码要在花三五天时间,用来撰写奏章,况且我们不知道商国什么时候,带兵过来,沿途还要留兵驻守,总之耽搁不得!”

    敬长安伸出手指,挨个盘算说道。

    “行!我知道了!”

    ————

    寒冬腊月梅花开,滴水成冰入梦来。

    蓼国今年的寒月,来的比以往快了很多,家家户户原本秋收以后上供粮食,可这次他们不仅没有收到本地司马的收粮帖,反而家家户户粮食超过百斤的,还会收到三贯铜钱。

    三军驻守在夹子关,原本就不太宽敞的地方,显得更加拥挤。

    蓼国皇帝陈梁献,将自己暗部的一些人全部摆放在夹子关后面,为了能够更快反应。

    至于和夏国接壤之地,陈梁献依靠天气的恶劣,完全不放在眼里。

    佑国也在同一时间,将自己的一部分丙级军,摆放在源安城附近,让自己的丙级军队,能够在将来蓼商两军的拼杀下,学会一些东西。

    佑国的甲胄,战刀推陈出新,已经是五国之中,顶尖的存在,可就算这样,佑国兵器师,心里依旧放心不下。

    因为这种方式锻造出来的甲胄兵器,依旧赶不上巅峰时期商国的甲胄,而这件事情,他为了活命,一直没有说出来。

    敬长安一行人,从碧海城出发,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终于来到了不落城。

    他们没有选择大摇大摆的进城,而且派出十几个士兵将所有骆驼,换成了自己的马匹,装卸了水,直接离开,至于他们手里的那封大商帝君赠与敬长安的圣旨,到最后也没有拿出来,而且果然不出敬长安所料,那个第一次见到的女官也换成了一个浓眉大髯男人。

    又过了几日,敬长安等人用于来到了佑国的边城。

    他们纷纷下马,抚摸着地上的草植,只有王笙一个人,坐在马上,回头望着那一望无际的沙漠。

    “你这是怎么了?蒙蒙不乐的?”

    路小乙走到王笙身边,和他一样看着远处的沙漠,询问说道。

    “我破了境界,可突然发现我变得不一样了,我失去了我脸上的表情,我很是难受。”

    王笙翻身下马,走到路小乙身边拱手行礼无奈说道。

    “见识越多,失望越大,可咱们还是要过的不是吗?你就应该和白寻刀学一学,他破镜全部用命换,但是他的心湖一次比一次大,所以他的武学是我们之中最强的!”

    路小乙拍了拍王笙的肩膀,笑了笑说道。

    “如果这样,我想……”王笙看向那个面带微笑的敬长安吞咽了一下口水说道。

    敬长安听到了王笙的话,缓缓走了过来。

    “你这身上伤好了七七八八你……”路小乙拦住敬长安,还没说完,敬长安摇了摇头,对着那些装卸货物那些刀的士兵们招了招手。

    “你们想不想,和我打上一架,驱散心中的一些琐碎事儿?”

    路小乙一阵头大,这是个什么鬼事情,路小乙眼睛一翻坐在地上,边城的守城将在城门楼子上低头一看,都是一愣。

    “这一帮子大老远从商国回来的弟兄们,这一个个地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莫不成要打架?”

    “城门楼上的兄弟们,麻烦你们关上城门,兵丑可不能外扬啊!”

    路小乙双手放在嘴边,用力吼道。

    “知道了!”楼上的校尉本不想搭理,可低头看着刚刚传话之人手里的牌子,擦了擦脸上赶紧回话说道。

    “关门!关门!”校尉赶紧对着那些看着热闹的人,怒吼道。

    士兵们赶紧将门关上,欧阳靖茉和路小乙以及盾兵老实巴交的蹲在墙头边,看着那十几个手握佑国刀,以及还有两个双手持匕首的百湖和千山。

    “怎么个打法?”敬长安看着百湖和千山也来凑热闹,忍住自己不笑说道。

    “将军!人家都说您是元勋,我们这些背刀客,想要与强者比试比试!不是说我们不忠,而是经过这次生死,我们想要变得更加强大!”

    王笙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认真说道。

    “行!百湖和千山!你们俩先来!速战速决!”所有带刀士兵皆是后撤散开,给敬长安和百湖以及千山让出了位置。

    “主人!那我们来了!”百湖先是面带微笑,话音未落,她的两个眼睛如同冰霜一样寒冷。

    百湖千山两人用的是双刃匕首,只走上三门。

    挑、划、推、拉。四种方式随机应变,可毕竟做的是影子工作,正面与敌战,或多或少会有大疏漏。

    敬长安如同随风飘摇的柳絮,无论百湖和千山用什么方式,根本不起作用,每次都离敬长安有三指宽度。

    敬长安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只用一成拳劲,让百湖和千山飞到了路小乙那边,路小乙赶紧去接,百湖和千山被路小乙放了力,直接坐在了地上。

    “剩下的你们,一个一个来!自报姓名!才能与我战!王笙你先来!”

    敬长安收扶着没有刀鞘的子虎刀,看着王笙认真说道。

    “将军!和文阁第一批子鼠刀客王笙!”

    王笙走出队列,再次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来认真说道。

    敬长安点了点头,对着王笙招了招手,王笙右腿陡然发力,往敬长安这边重来,左手快速拔刀,这一次他比上次切布衣将军的意境还要强上一倍,可敬长安只是微微退了退,伸出右手,推到王笙那准备挥舞刀方向的手腕,用王笙自己冲过来的劲儿,将王笙推倒在地,以手做刀,指着王笙的喉咙,笑着说道。

    “你的拔刀斩,少了火候!是右手手臂有过断裂伤,你想用左手代替,很是不错,不过手的方法,还是太过于僵硬了!出刀应有快诗意,畏手畏脚怎么能行,记自己的长,不要恨自己的短!”

    敬长安把王笙拉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归队。

    王笙点了点头,揉着自己的胸口,回到了墙头之处。

    “再来!你们两个!”敬长安看着那些低头看刀,心里在想着什么的士兵们,轻咳一声道。

    “张学!姜永全!和文阁第三批寅虎刀客!”

    两人拱手行礼,目不转睛地盯着敬长安右手的刀。

    “来!”敬长安点了点头。二人相视一眼,快速奔来,出刀果真快了许多,敬长安突然趴下,两人一人一刀就落了空,还没转身,敬长安抽刀就是一人一刀背,给二人打飞了出去。

    “根基不稳啊!人不要跟刀走!而是刀随人心!”敬长安收了刀,快速跑了过去,拍了拍两个脸上糊了一层黄图的刀客身上,笑着说道。

    “是将军!”两个人并没有觉得耻辱,反而眼睛比以往更加明亮。

    “徐阿弟!程度飒!和文阁第二批丑牛刀客!”

    敬长安看着这两个身上甲胄如同崭新的一样的二人,嘴角微微上扬,点了点头,对着他们二人招手。

    两人快速前来,并没有急着拔刀,反而耐心等到,敬长安后侧两步,猛然站定,抽出子虎刀,用力一挥,二人同时出刀,用极其刁钻的方式,挑飞了这个用了五成力的子虎刀,敬长安眼前一亮,在二人攻过来之时,突然翻转子虎刀,用刀背在二人防御空档地方,滚了两圈,两个人往前走了几步,停了下来,将刀收回刀鞘,准备离开。

    “刀走四方,而人分六路,空档大,就要舞刀防,不可过分自信!”

    敬长安看着两个人,默默地走着,认真说道。

    二人同时停下脚步,转身对着敬长安拱手行礼。

    敬长安点了点头,看着起身走过来的两个人,发现竟然没有破绽,心中有些刮目相看,二人的甲胄上面竟然破旧不堪,敬长安又有些疑问。

    “卿家军乙级背刀客!杨元!张材斗!”

    两个人没有动腰间的刀,相反他们手放在了自己的肩头,眼睛紧紧盯着敬长安的胸口。

    敬长安拔出了子虎刀,横刀在胸,挑了挑手。

    两人拔出长刀,举刀而来,敬长安第一次主动迎敌,敬长安的呼吸变的十分缓慢,面前二人挥刀的速度在他的眼里,突然变慢了。

    王笙瞪大了眼睛,因为敬长安用刀背,竟然击碎了那两个持长刀而来的士兵手上兵器。

    敬长安快速收刀,高高跳起,一人送了一记鞭腿,二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往路小乙这边飞去,路小乙和王笙二人赶紧前去迎接,抱住两人,就地翻过几圈,这才卸下了力道。

    “太过于依靠一寸长,一寸强,而忽略拳脚上的东西,我的队伍里绝不允许!”

    敬长安看着那两个颇为狼狈的二人,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将军!”

    “明白!将军!”

    “辰团刀枪营戊戌斥候!桐梓!瞿峡!”

    两个身上甲胄略显不同的士兵,用黑纱遮住面容,拔出了背后的两把狭刀。

    “声势有了,不知道

    能过多少招?你们是想过招还是?”

    敬长安一听是斥候,心里就有了偏袒之意,认真说道。

    “请将军,除我灰暗!我想用佑刀!”那个刚刚报上名为桐梓的男人,将手中刀,交叉放在胸前,轻声说道。

    “正是!请将军不必留手,先破后立!”

    瞿峡也点了点头,将刀一正一反横在胸前,点头说道。

    “好!放马过来吧!”敬长安将刀放在手臂之上,微微屈膝,认真了起来。

    “路先生!为什么白将军会对着两个人如此重视?还有什么是先破后立?”

    欧阳靖茉偷偷摸摸坐到了路小乙身边,指着敬长安前面的那两个拿着有些古怪兵器的二人,小声言语询问说道。

    “这是因为他们不想再用斥候的手段,想要堂堂正在做个士兵,这种要求,唯一能够做到的目前还真只有白寻刀,因为他的武学境界高,用来破旧立新,再好不过了!”

    路小乙认真解释说道。

    “哦!我还是有些不懂!”欧阳靖茉点了点头,她现在真的意识到什么叫强,敬长安的刀法完全可以将十个自己按在地上狠狠摩擦。

    两人先手,对着敬长安就是这段不断地追杀技,敬长安以退为进,不断躲着那些杀气腾腾的刀尖,等到二人准备再次换位之时,敬长安将刀突然放回了腰间,用胳膊死死抓住这四个尖锐的长刀,跳起来对着瞿峡的胸口就是一顿猛踢,当瞿峡胸口的一口气被敬长安踢了个粉碎,他身后迟迟没有动静的桐梓,突然松开了手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敬长安眼睛一眯,松开那只死死扣住四把长刀的胳膊,按住瞿峡的肩头,对着桐梓的脑袋就是一个鞭腿。

    二人同时倒地,敬长安扣住二人的右手用力拉扯,在送了回去,本来二人已经昏迷,又活活疼醒过来,坐在地上哀嚎着。

    敬长安长呼一口气说道。

    “你们自由了!”

    “多谢将军!”

    “谢谢将军!”

    二人右手这辈子都无法握刀,可他们二人,也和过去的自己,彻底断了联系。

    “来来来!你们几个是?”

    “唐卡!唐山!唐荣!唐千!唐材!唐青!”

    “我们是邵唐门的配刀客!请白将军赐教!”

    六人同时拔出刀,整齐的摆出来一个围山藏刀!

    “是阵法?”路小乙和王笙同时出声。

    “不对啊!我们去捉主将的时候,你们谁曾经有注意过身边人……也就是他们几个用过阵法?”路小乙看着那看样子是吃定敬长安的六人,对着其他几个揉着身体的人们说道。

    “把头!这个真没注意过!而且您想啊!六个人摆阵针对一个人,这不是找死吗?”

    徐阿弟挠了挠头,站起身来拱手行礼说道。

    “也对!正所谓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军!”

    路小乙开始挺直了身体,看着不远处把敬长安团团围住的六人,颇有一些期待地自言自语道。

    敬长安看着周围的六个人,不停地围着自己转,他们舞刀的声音,越来越大,脚底下还有时不时踩地的声音,敬长安心里突然明白了起来,这个时候就应该让自己的没事儿就练的东西派上了用场。

    只见敬长安也舞了舞刀,其他人本以为敬长安会突然将阵法破掉,下一刻他们都有些看不懂了。

    敬长安收了子母刀,竟然如同老僧入定一般。

    摆阵之人心知肚明,可他们有些不相信,他们面前的白寻刀竟然能知道破阵之法。

    两人出刀,一人防护,敬长安竟然做到了提前规避。躲开一左一右的封路劈砍,直奔那一人而去,三刀下去,那护路人便被敬长安用刀背击打倒地昏迷不醒。

    剩下五人同时出刀,敬长安双腿突然跪地,身子后仰躲过了这来势汹汹的五把刀,反持子虎刀,将这悬在头顶的五把刀卯足气击打,其余五人的手腕一直延伸到手臂,顿时酸麻难忍,手中兵器便脱手而出,五人便准备出拳,只见敬长安一手撑地,原地旋转一圈,一人赏了一脸,五人纷纷摔落在地,腮帮子肿起好大。

    “固步自封?你们知道阵法的问题,怎么会去选择与我这个死人堆里爬过的人用呢?这个阵法!以后不要用了!进我的先锋,我会将我一些刀技传授给你们!就当赔偿了!”

    敬长安将地上的人一一搀扶起来,对着他们以及全部站起来,挨过自己打的那些兄弟们,认真说道。

    “多谢将军!”其他人皆是跪拜在地,磕头行礼。

    “不!我应该谢谢你们!能够与我共进退!”

    敬长安对着身边这相互搀扶的人,深深鞠了一躬,又对着城墙边的人鞠躬后,开口说道。

    “对了!进我的先锋,你们爬不爬吃苦啊?”

    敬长安伸手示意那些人赶紧起来,认真说道。

    “不怕!”其他人站直了身体说道。

    “好!自救者,天不欺!我们班师回京!”

    敬长安大手一挥,脸上全是笑意正色道。

虎斗龙 第一百五十七章 她算那根葱?

    佑国京都张灯结彩迎接白寻刀班师回朝。

    大佑皇帝亲自出宫,在城门口迎接,百姓可在今日十二时辰不休世,长明烛。

    “啊呀呀呀!这才是回家以后那种感觉!嘿你瞅瞅!这么多人呢!”姜永全用手捅了捅张学笑着说道。

    “言多必失!昨天开会没听说?这次帝君也会过来,你别拉我下水!我还想多……”

    张学还没说完,王笙便默默骑马赶到了,他的身后,用手中马鞭捅了张学屁股蛋一下。

    “你们两个出发的时候,就爱说话,回来也爱说,一会儿庆功宴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俩!”

    王笙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瞪了他俩两眼小声说道。

    “故遥!你看,他们回来了!”肖槐身披新甲,手臂上还有一把从敬长安那里套用学回来的护腕,这东西是黄小娇送给了大佑皇后,大佑皇后挑灯夜拆,为战士们量身定制。

    “知道了!好久不见啊!”故遥一身青竹麻雀袍,头上发髻插上一节紫竹枝,举手投足都有算士之风。

    敬长安和路小乙行至佑国京都门百尺处,翻身下马,敬长安身边一直用黑纱包裹严实之人,也在这一刻被百湖和千山取下了身上的东西。

    只见欧阳靖茉身穿红凤百牡袍,头顶三环金凤钗,手捧金边卷默默跟在敬长安身后。

    前来迎接之人,从上到下,无不哗然,击鼓的将士,停下了手中鼓锤,看痴了。

    “末将白寻刀,不负帝君所托,完成任务,现已归京,请帝君查阅!”

    敬长安和路小乙单膝下跪,拱手行礼说道。

    “爱卿平身!”佑国帝君左廖伸出手,笑着说道。

    所有将士皆起身,此时欧阳靖茉跪在地上,高举手中卷,认真说道。

    “大商公主欧阳靖茉,已经许配给佑国大将军白寻刀,商王再送不落城与佑交好!”

    “什么?”故遥和肖槐的脸上非但没有喜悦,相反眉头紧蹙。

    片刻间,人群鼎沸起来。

    “天佑我朝,明公修世,国泰永昌!”

    “天佑我朝,明公修世,国泰永昌!”

    人群中手捧着一束鲜花的女子,将花丢在了地上,流着眼泪,仓惶离开。

    “平身!诸位英雄!欢迎回来!”左廖明显脸色有些不好,但只是转瞬即逝,前来亲自搀扶起来,跪在地上的欧阳靖茉,拿走了她手里的金丝卷,欧阳靖茉默默底下头,拉了拉敬长安的手,敬长安只是用手指点了点她,欧阳靖茉这才没有说话。

    一路上百姓欢呼雀跃,敬长安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光亮,他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国家。

    明眼国安,暗眼伤民。

    接下来就是无穷无尽的应酬,不过敬长安在车水马龙般群臣中间,依旧只记住了故遥还有那个越来越苍老的郭营玖。

    路小乙虽然很是拒绝,可凤凰城现在大改,许多学士的前途,他路小乙必须管上一管,无论如何这打哈哈的见面,他路小乙没有理由拒绝

    欧阳靖茉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孤独。

    敬长安将欧阳靖茉交给了百湖和千山,转身回了自己的庭院。

    夜色下,园中小道全是被斩断的牡丹花。

    敬长安看着地上的痕迹,心里有些害怕,他赶紧跑了起来,当还没有到房门的时候,房门被人打开。

    黄小娇做手持长弓,腰间挂着两个箭袋,面无表情地盯着敬长安。

    “我以为……”

    “不要你以为!她嫁给你了?”黄小娇的脸蛋上,在月光的照耀下,还能看到一滴又一滴眼泪划过。

    “仙女姐姐!你听我说……”敬长安一脸无奈,还没上前两步,五支长箭呼啸而过,敬长安翻身躲过,还没有喘息又来五箭。

    “你还敢躲?我……”黄小娇射了十支箭后,发现敬长安的还在那里等待着,气不打一处来。

    “没有!我和她没什么!你不是挺聪明的嘛!仙女姐姐!这是商王的计谋!”

    敬长安还没说话,黄小娇的弓箭已经到了,敬长安站在原地没有动弹,黄小娇慌了神,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路小乙快速跑了过来,挥舞铁扇挡掉了箭矢,蹲在地上使劲地揉着手腕。

    “哎呀!!嘶!!黄宗旗你的弓什么时候劲儿这么大了!早知道我就多一成力了!”

    路小乙手腕麻到没了知觉,他看着黄小娇说道。

    “高人指点!路城主要过问我们俩的事?”黄小娇心知肚明这两个人是穿一条裤子的,况且路小乙她一点儿也不喜欢,花的很。

    “不不不!我是带一个人,和你说明情况的!”路小乙摇了摇头,对着黑暗处,招了招手笑着说道。

    “她算哪根葱?让她就在那里待着吧!声音大点好了!”

    黄小娇马上知道是谁,赶紧摇头说道。

    “姐姐如果这样说,我就直言好了,白将军没错,我是父王的棋子,他为了一统天下,什么都能做的出来,我和白寻刀什么都没有,我的事情,已经在进城之时说完了,现在只想老老实实从军,用自己的本事,去证明自己,我话说完了!我先走了!”

    欧阳靖茉果真提高了几分声音,将事情说完,转身离开。

    “好了!我也走了!黄宗旗息怒!”路小乙处于礼节,恭敬地对着黄小娇拱手行礼,看了一眼低头的敬长安,转身就走。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黄小娇和敬长安两个人站在原地等了很久,黄小娇这才说道。

    “仙女姐姐……”

    “嗯?”

    “你不信我吗?”敬长安低着头,轻声细语道。

    “我……我那是因为……”黄小娇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了!什么也不要说了!”敬长安低着头向黄小娇走来,黄小娇一时间心里开始慌了起来。

    当敬长安走到黄小娇身边,他把手伸进了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七八个小罐罐。

    “什么啊!”黄小娇本来是想躲,可睁开眼

    睛,却发现敬长安手里有各种颜色的小罐子。

    “打开看看!”敬长安笑着说道。

    黄小娇将弓箭直接丢在了地上,从敬长安的手里拿起来一个罐子,将木塞打开,里面竟然是一颗发着碧绿光芒的珠子。

    “呀!这是什么?竟然会发光?”黄小娇将小珠子放在手上,来回玩弄,看着这淡淡的光芒,笑着说道。

    “荧石!我用小锉刀抹平的,还有几个是不同颜色的,我离开碧海城的时候,装作走不动路,乘机一抹,拿了些回来!”

    敬长安拉着黄小娇进了屋子,又想到在地上的弓箭,折返回去将弓箭拿了回来,黄小娇将箭袋递给了敬长安,敬长安将东西放回了原处,走到黄小娇身边,将木塞挨个打开,放在自己从怀里拿出的黑布之上,对着两个眼睛,都在桌子上的黄小娇解释道。

    “哇!那个地方是不是?全是这种东西?不然你这样拿,不抓你?要是我?哼哼!”

    黄小娇将珠子按在桌子上,来回的滑动着,认真说道。

    “不会!他们大商人有一个特别怪的习惯,只要你强,那做什么都是对的!”

    敬长安闭上眼睛仔细回忆后,认真说道。

    “我可是听说大商盛产美女,你这么说,那岂不是很多女子都对你?嗯?”

    黄小娇的脸上,有些不悦,她阴阳怪气地说道。

    “那有?全是沙漠啊!究竟多少城池不知,况且我……”敬长安认真的说着,说到一半突然不说了。

    “况且什么?”黄小娇眉毛一挑,抓住敬长安这一点,起身走到敬长安身边,拉扯着敬长安的脸皮,有些生气道。

    “我被打成重伤三次……就三次啊!真的!”

    敬长安说完赶紧双手抓住耳朵,等待着狂风暴雨。

    “敬长安!我怎么你说的?保护好自己呢?啊?重伤三次?一巴掌给你扇出屋子去!快点脱衣服,我看看伤那里了?”

    黄小娇紧握双拳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后就开始训斥敬长安道。

    “好……好好!”敬长安艰难吞咽口水,将上衣脱了下来,黄小娇看着敬长安的后背,仔细摸了摸,发现没有什么,便拉着敬长安转过身来,敬长安死活不肯,黄小娇直接拧着敬长安的耳朵,给他拉了过来,黄小娇的眼睛红了。

    “这……这么多伤口?你脑子呢?你看看这几个这么长?看样子应该很深才对,你疯了呀!敬长安!你是不是疯了啊!这么多……疼不疼?”

    黄小娇捂住自己的小嘴,用手轻轻按了按敬长安胸口处的两个大口子,以及腹部的口子,说着说着哽咽起来。

    “不疼!乖……真的!”敬长安将黄小娇抱住,抚摸着她的青丝,温柔说道。

    “呸!你身上好咸啊!去洗洗吧!”黄小娇边哭,便摸着嘴,用撒娇意味多一些的语气说道。

    “知道了!别哭了!乖啊!”敬长安捏了捏黄小娇的脸蛋,黄小娇极其嫌弃的推开敬长安,看着敬长安面带微笑,自己也没有忍住,笑了起来。

虎斗龙 第一百五十八章 雪藏

    夹子关迎来一场大雪,一处用石头封堵的暗堡,坐着三个裹着雪袍儿的半百之人。

    “这雪按往年来说,应该是瑞雪兆丰年才对,可现在我怎么能感受到一丝悲凉啊!”

    其中一个手指如同擀面杖的男人,搓了搓手,靠近了碳火,叹气说道。

    “老三,这雪花如柳絮,颇为壮观,怎么突然说这种话来?”

    另一个男人,嫌腰间的宝剑有些累赘,将其卸了下来,放在自己的腿上,抬头看着远处的林子上面的积雪笑了一声说道。

    “这雪老夫觉得越大越好,那佑国年轻皇帝把一批乳臭未干的孩子摆在咱们獠牙之下,摆明了是看不起老夫,恰巧他们国家大多地方从不下雪,这下可有好戏看看喽!”

    背后有一把长弓,腰间两侧各有一箭袋的老头,哈哈大笑,仿佛是能够看到林中藏军似的,分析说道。

    “二哥!我就觉得您心太大了!他敬长安被绑走了,为什么咱们不去救?如果有敬长安,这仗就好大的多!他敬长安打仗鬼点子颇丰,如果我们……”

    第一个说话的男人,添了添木炭,认真的说道。

    “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况且这孩子身世确实有些问题,就算我们用,可皇帝陛下怎么想?陈梁献可是什么都能做的!当敬长安被掳走后,他先发圣旨是什么东西?现在急了,让晴风每天都在各城中间来回找着商国斥候,早干甚去了?”

    那个将宝剑放在腿上的人,冷哼一声,一提到敬长安他就来气,无缘无故的消失,害得丁晴风里外受排挤。

    “大哥!真的别把怨气撒在这孩子身上,您知道不知道,这孩子从小没爹没娘,和白鹤官含辛茹苦,便讨饭便上山采药,他本可以学一技之长,老老实实活下去,而明君……”

    “我不想听这些,你们这样说的,弟弟我脑袋直发昏,我只知道一点,敬长安这孩子应该不坏,大哥也别这么想,晴风现在说实话,如果不是敬长安突然消失,他想在

    军中出名,何其艰难?若不是皇帝陛下提拔,晴风只有武技之长,在这乱世之中,如果不去攀附皇帝陛下,他怎么去养念慈?”

    唯一没有带着兵器的男人,站起身来拍了拍其他两个哥哥,转身离开之时,认真说道。

    “这等待中的时间,闭塞通信,我性子急,燃众,别介意!”

    冯晓无奈起身,看着脸色不好的黄燃众抱歉说道。

    “没事!没事!各有各的肚皮疼!也不知道小娇怎么样了,她有没有和敬长安再一起,不会受什么欺负……”

    黄燃众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等到自己的大哥也离开了后,自己将石门合上,依靠在石门旁边,看着远方的雪景,默默地摸着眼泪。

    “活了这么多年,老了老了多愁善感的,真是不应该啊!”

    黄燃众说完,鼻子更加酸疼,他无声地哭着,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冯晓回到自己的屋子,怎么都看不下自己平常最喜欢看的棋谱,呆呆地望着书桌,这一坐就是三四个时辰。

    苏淼最先回到自己的屋子,他从自己的书桌上,掏出来了一封信,默默地打开。

    “见信如见茂,爹爹我去学枪,大难之时,必归!”

    “孩子!你在哪里啊!还要不要这个爹爹了哟!回来吧!爹爹真的需要你啊!”

    ————

    大辽迎来了最后的覆灭,遮天的沙暴袭来。

    那些关门闭户的辽国京都,万万没想到,沙暴里,五万龙甲兵,浩浩荡荡地靠近了自己。

    沙暴消失,大辽帝君从自己的寝宫惊醒,按理说沙暴来,还会带着冰雹,可历来冬暖夏凉的寝宫,突然变得十分燥热。

    “陛下!陛下!您看!”一个全身**的女子,她的小腹凸起,明显是有了一个多月身孕,她推开寝宫的大门,发现大火已经烧了上来。她惊慌失措地跑到现在窗前的帝君身边,拉扯他的龙袍,吃惊道。

    “哈哈哈哈……两百年!”辽国帝君,在高台寝宫之上,看着被熊熊烈火吞噬的京都,以及不惧怕火焰,还在屠杀子民的龙甲兵,狂笑不止道。

    “陛下!我们?”女子摸着自己的小腹,眼睛里全是绝望。

    “朕的师傅,在朕小的时候,教朕媚杀术,魈姬!你知道朕为什么在知道后,还会学吗?”

    “因为陛下说过,这个江山是错的,人与人之间是错的,您失望了,您……”

    女子说着说着,便被浓烟呛到了,她说不出话,辽国帝君,松开魈姬,用力击打床下的一个木板,竟然出现了一个通道,皇帝拉扯着床上的被子,拔出了一个小舟一样的东西,他把自己早就写好的东西,轻轻放在了魈姬的身边,将她轻轻抱了起来,放在了舟中,通道中的风,十分寒冷,魈姬苏醒了过来,她拉扯着帝君,以为他要杀了自己。

    “朕的爱妻,朕不走了,照顾好铛铛,你下去后,会有一队死士护你周全,一定要逃到佑国,从此隐姓埋名!”

    辽国帝君,脱下了自己的龙袍,将魈姬穿上,抚摸着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松开了手。

    “陛下!!!!!!陛下啊!!!!!!陛下!!!!!”

    女子的声音久久回荡,她在无尽的黑暗中,突然落入了水中,呛了几口水后,顺着冰冷刺骨的河水,飘荡着。

    “大辽两百年的荒诞,到朕结束,这江山易改,朕不完了,今生罪过,愿永世不得超生,得以平息,孤魂冤鬼!”

    大辽皇帝,盘腿坐下,看着面前吃人的火舌,缓缓闭上了眼睛,他双手合十,火十分轻易的爬上了他的身体,他也未曾皱过眉头,直到化为白骨,他依旧双手合十,面向西方,永远不得超生。

    女子在水中瑟瑟发抖,她努力嗅着龙袍上,残留的他身上味道。

    突然载着她的小舟,突然停下,她睁开眼睛,十几个长刀便落了下来,黑暗的河水中,亮了一抹夕阳。

虎斗龙 第一百五十九章 新甲

    敬长安在屋里闭关写完了文案,黄小娇看的头皮发麻,她给敬长安倒了杯茶,坐在敬长安身边,小声询问道。

    “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虽说我认定了你,可我的父亲他们在蓼国,我在这里,我怕!……”

    黄小娇归心似箭,她想带着敬长安两个人赶紧回去,毕竟冬天过完,最多半年,商国的军队,就会借道攻打蓼国,佑国是铁了心做壁上观,黄小娇知道敬长安的号召力,便有了些自己的心思。

    “是的!不过你放心,我会去在这段时间,囤好东西,以嫁娶为由,送给黄统军一个大礼,至于你仙女姐姐,你愿意相信我吗?”

    敬长安将笔放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向黄小娇说道。

    黄小娇盯着敬长安的眼睛,长呼一口气说道。

    “我相信你!”黄小娇认真点了点头,可脸上的愁容没有消失。

    敬长安带着卷轴走到了浮云楼,路小乙趴在顶楼,看到了敬长安赶紧招了招手,敬长安这才快步上了楼。

    “末将参……”敬长安话还没说完,左廖一个箭步走到了敬长安身边将他手里东西拿了过来,拉着敬长安的胳膊打断他话道。

    “末个啥?这里只有朕你还有路先生,这么生分做什么!”

    敬长安悻悻然搓了搓手,坐在了左廖身边。

    “你们回来之前,朕收了将近二十封黄统军的求信,敬长安你看还是不看?”

    左廖从桌下的一个小盒子里,掏出了二十多封拆口的信,放在了敬长安的身边,询问说道。

    敬长安的表情凝重,他想了想,突然笑了起来。

    “统军,他用这招,阻止我带着小娇回去吗?”

    “正解!不过长安,你去还是不去?他大商为了巩固我们这虚假的关系,不惜送出自己的宝贝女儿,不过朕觉得咱们必须先派一部分去凑凑热闹!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明……明公没我吧!”路小乙看着左廖解开自己书桌上的红布,看到了棋盘上的黑白棋子走向,结结巴巴地说道。

    “没!真没!”左廖颇为惋惜的说道。

    路小乙喘了口气,拿起自己桌子上的关茶,还没喝一口,敬长安突然说道。

    “我能带路先生同行吗?”

    路小乙直接被呛到了,一个劲儿的捂着自己的嘴,转身咳嗽着。

    “长安!别在调侃了,路先生还有别的重务,蓼国百姓纷纷来投,沿途几个城中鱼龙混杂,正是缺治理人才的时候,路先生武学兼备,必须要先去!”

    左廖看着棋盘上的死局,眉头紧蹙边思考边缓缓说道。

    “这局已经完了啊!明公您看,长龙踩虎头,身缠虎四驱,死局一目了然!”

    路小乙起身走到左廖身边,跪坐在那里,仔细盯着棋盘,想到了后五十步,无奈摇头说道。

    “不会的,这局是将军岭迷窟道人给朕的棋局,他只说了一句,虎人能卸!不过朕给了很多人看,他们都没有看出来此局何解!”

    左廖叹了口气,如果解不开这东西,将军岭中的一些东西,大商拿不到手,对于左廖来说,暴殄天物。

    “这棋是对弈棋还是?”敬长安一眼看出来不对,珠珠四为休,但还尚有可解!

    “长安?你能解?这里有棋子,你试试看!不过不能只下一子,而且双下!”

    左廖看着敬长安胸有成竹的样子,笑了笑让出了位置,推开桌面的一个小板子,指着棋盘说道。

    路小乙捂着嘴笑了笑,左廖瞪了一眼路小乙,路小乙赶紧收笑,左廖也笑了出来。

    敬长安坐到棋盘面前,一手抓了一把,棋子开始落子,落了两个以后,转头往向左廖和路小乙,正色道。

    “是黑棋胜还是白棋?”

    “哈哈哈哈哈……”

    路小乙实在不行了,笑出了声。

    左廖也在笑,不过他伸手敲了路小乙一下,下手不重,效果极佳,路小乙拿上面无表情起来。

    “黑棋胜!”左廖看着敬长安轻声说道。

    “好办好办!”

    敬长安开始下了起来,黑白两子飞快落入棋盘,左廖和路小乙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

    棋盘上的黑虎,舍身让白龙勒断自己的身子,可虎口已脱险,在白龙感觉必胜之时,一口咬死。

    黑棋胜了!

    “这……这……这怎么可能?黑棋明明百步之内必死无疑,这种打法别说书上没有,天底下也没人敢这样下……”

    路小乙揉了揉眼睛,盯着棋盘看了很久,磕磕巴巴地说道。

    “敬长安,你是不是学过?还是遇到什么,朕怎么不知道你会对弈棋啊!”

    左廖也纳了闷,敬长安什么时候对弈技法高到这么离谱的境界。

    “嘿嘿!你们往这儿看!”敬长安十分正经的指了指棋盘上黑虎咬死龙的位置,正色道。

    “这是牙口,有什么说头不成?”左廖看着棋盘,眉头紧蹙的说道。

    路小乙也认真的看着,等待敬长安的下文。

    “一,二,三,四,五!黑棋连成五珠,不留胜了嘛?多大点事儿啊!”

    敬长安用手指着其中的五个连成‘一’字的黑

    棋,认真说道。

    左廖和路小乙同时看向对方,愣了一会后异口同声说道。

    “虎人能解!”

    “佩服佩服!路子渊一生没佩服过几个人,敬长安你算一个!”

    路小乙彻底被敬长安折服了,无奈摇头说道。

    “朕的这个弟弟,颇有傻福啊!”左廖也十分无奈,看着敬长安笑着说道。

    “你们说的是啥?我怎么听的云里雾里的?”敬长安一脸的疑问,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在说着什么话。

    “那就这样吧!一月之后,敬长安你带着你挑选的那些人,带十万兵甲辎重前往大蓼,不过有两点,不可脱去面甲,不可暴露身份!”

    左廖从自己袖子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枚虎符,递给了敬长安,笑着说道。

    “长安!明白!”

    敬长安赶紧跪在左廖面前,伸手去接,左廖却侧过了身子,有些生气的看着敬长安。

    敬长安挠了挠头,赶紧起身走到了左廖面前,伸出了手。

    “下不为例!你真当朕不敢打你屁股?”左廖抬脚敬长安赶紧躲了过去,左廖看着敬长安笑着说道。

    “明公!我有一人可以举荐!”路小乙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赶紧拱手行礼说道。

    “哦?说吧!”左廖转过身子,看向拱手行礼的路小乙,笑着说道。

    “邓嘉!他可以助敬长安一臂之力!”

    路小乙想了想说道。

    “他啊!不可!此人与你一样名气颇丰,去了绝对会被人认出来,况且现在只有敬长安他们这一帮人并没有太多商人认识!”

    左廖赶紧摇了摇头,他也想过可有些事情不能多说,邓嘉手底下太多蓼人血债,不妥当。

    “是!”路小乙行礼后,也没有在说话。

    “先下去吧!长安!苦了你了!”

    左廖觉得事情已经全部交代妥当,便脱口而出,敬长安看着左廖摇了摇头,左廖笑笑也不在言语。

    ————

    一个月后,身穿新式战甲的十几个背刀将士,带着百十辆马车从京都生门离开,前往源安。

    半月后,源安突然封城,夜晚未眠百姓皆能听到马车过街,声音久久才能断绝。

    夹子关外,三军统帅站在关门前,翘首以盼。

    “来了来了!”丁晴风骑马从远方独自赶来,挥舞着手笑着说道。

    “太好了!大商帝君还是颇有几分气度!”

    苏淼搓了搓手,看着身边不远处刚刚清扫出来的雪堆,哈哈笑道。

    “屁!要不是准女婿敬长安,那家伙会这么阔气?只是苦了我的女婿敬长安了,里外不是人啊!”

    黄燃众嗤之以鼻心里暗暗想着。

    丁晴风翻身下马,走到了三军统帅的面前,单膝跪地行礼后,默默退在后面。

    远处传来马蹄声,敬长安和黄小娇两人皆是身穿战甲,此甲竟然在雪地里不反光,马儿也是十分强悍,身上的肉特别紧实,一看就是百里挑一的上等马匹。

    他们在距离夹子关不到百步之地停了下来,所有人全部下马,整队以后,缓缓向三军的将领这边走来。

    “这一目了然,四国之中,佑国的战力蛮横啊!”

    冯晓咬了咬牙,看着来这边的佑**队,心里一阵难受,推翻通国,脱胎换骨的佑国中流砥柱,气势上已经压倒了自己军队大半。

    一个看起来有些略微消瘦的虎头甲胄战士歪头说了什么以后,快步跑来。

    其他人皆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那战士脱下面甲,跪在黄统军面前,轻声说道。

    “父亲!孩儿回来了!”

    黄燃众点了点头,眼突然红了,将黄小娇搀扶起来,看向了那个走到这里没有脱下面甲,只是拱手行礼的背大刀的将士。

    “将军感了怪病,不能言语,还请诸位见谅,大佑念旧立新,送十万套甲胄兵器,还请过目!”

    王笙脱下面甲,拱手行礼以后,开口说道。

    “多谢!路途遥远,舟车劳顿,还请快快进来!”冯晓笑了笑点了点头,伸手邀请众人。

    敬长安点了点头,大手一挥所有人皆是吹了口哨子,他们的战马缓缓走了过来,不用人看,去了早就备好的马厩。

    城门楼上的将士,两眼直放光,至于兵器说实在话给不给都可以,可这么听话的马,在战场上相当于第二条命,眼红死了。

    所有人安顿好了,皆是闭门不出,在别人看来十分跋扈,可走进他们的营帐,这些货都在床上冻得撒泼打滚。

    “真的冷死了,脱下甲胄以后,这屋里要不是点上碳火,我活不下去了!”

    徐阿弟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看着其他人颤抖着说道。

    “除了我,你们都是没见过雪的?”王笙洗完脸,回头一看这帮人都快成球了,疑问说道。

    “是的啊!”众人抬头说道。

    “那在遇到雪的时候,你们不是一个个叫的欢快的很嘛!现在做甚?”

    王笙哈哈大笑,坐在那里看着众人的苦瓜脸嘲讽说道。

    “……………………”众人一阵语塞。

    “我回来了!很对不住各位,用这种方式!”

    敬长安换上了一身棉袍,坐在五人面前,抱歉说道。

    “哎……这我们都不想看到的,不过这次来,能够带来这样能够保命的东西,已经难得可贵了!”

    冯晓摇了摇头,惋惜说道。大蓼的帝君,将一个新星拱手相让,让大佑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时也命也!

    “你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老夫没什么可说的,还请您照顾好小娇,老夫命早与国同化!”

    苏淼也有冯晓同样的感觉,敬长安实在太过于出彩了。

    丁晴风和蒋玉明两个人,低下了头,昔日的兄弟,成为了对立面,即使现在愿意拉扯自己,可终究会离开的。

    一直没有出声的黄燃众,不敢抬头,现在的他算的上是真的孤家寡人了,女儿黄小娇会在敬长安的身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而他呢?老去?还是用一腔老血,向变了味的大蓼,证明自己,当为统军!

    接下来就是长久的沉默寡言,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场相聚没有重逢之喜,也没有厌烦,画上了句号。

    黄小娇洗漱以后,坐在敬长安身边,看着他桌子上那张用红墨黑墨勾画出的堪舆图,将敬长安的眉毛用手给撑开了。

    敬长安笑了笑,看向黄小娇,黄小娇摸着敬长安的脸蛋,轻声说道。

    “这不是你一个人能够左右的事情,尽力而为,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我呢!不想让你太累,大丈夫不遇之所为!不是吗?”

    黄小娇说着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敬长安鼻子也是一酸。

    “我……我觉得很是无力啊!一边是我的理想,一边是我的家人!这向谁才能说得?”

    敬长安紧紧抱着黄小娇,哽咽着。

    “我想要你!你我并肩作战!铁蹄踏山,我们两人同心,也能卸下它的马蹄铁来!”

    黄小娇抱着敬长安,眼神突然变得坚毅起来,一字一句的说道。

    ————

    陵泉风雪交加,天变成了红色,三个人骑着马,顶着风雪,往夹子关方向赶来。

    一个人腿上竟然绑上了可以屈伸的铁条,他的腰间系着一个大葫芦,他的嘴里不知道从那里来的狗尾巴草,两个眼睛里是写不尽的坚定。

    “前辈!你确定要这样吗?”

    何不谓脸上已经被飞雪盖满,他艰难的说道。

    “大丈夫哪有这么多叽叽歪歪?老子只是瘸了,又不是不能打杀!在家里闲着无聊,出来砍砍大商异瞳不是快哉之事?”

    那男人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张大嘴巴吃了不少雪花,在嘴里含化了吞咽下去,豪爽的说道。

    “前辈真豪杰!不谓敬佩!”何不谓松开着缰绳,拱手行礼说道。

    “知道你话多,过了风雪也不迟,你看看柏温小兄弟,一直都没有言语啊!”

    吐万方看了一眼,默默无闻的柏温哈哈大笑说道。

    “他!他是怕雪冻牙!我太了解了!”何不谓歪头看着不张口的柏温,白了一眼说道。

    大雪纷飞!

    何人买醉!

    羊肠小道!

    几人来回?

    天杀的商!

    地埋的佑!

    只有我蓼郎!

    回首——剑拔弩张!

    晴空万里,白雪久聚不散,大批将士,现在夹子关前,手持佑刀,与面向自己的一个白甲人,学着刀法。

    “横胸等风!挑满回首!脚鞭刀走!直奔上山!十六字出刀心法,诸位牢记,不求秒敌,但求留命!”

    敬长安说完,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

    开始拔刀。

    只见他心中出现一位同样身穿甲胄的七尺汉子。

    敬长安横刀在胸,快步奔去,出刀快准,被那七尺汉子成功挡下,敬长安反持子虎用力一挑,转身鞭腿,那个七尺汉子突然倒地,敬长安快步上前,挥刀就砍,那七尺汉子胸口的甲胄被一分为二,接下来就是一个女子,也能将没有防具的男人,一刀捅死。

    敬长安慢慢将刀放回刀鞘,所有人快速散开,开始学着敬长安的方式开始出刀。

    “敬长安这刀实在刁钻啊!不过很容易上手,我们的刀法几十年了都不曾有人改变过,我想大商万万没有想到,他们那惊天口气,吃点大蓼,还需要时间的啊!”

    冯晓现在城门之上,看着那些穿着新甲胄的士兵,认真说道。

    “将军!您看看这甲胄!”丁晴风带着甲胄走了上来,站在冯晓面前,笑着说道。

    “这甲胄?看着没什么出奇的地方,怎么了?”

    冯晓摸了摸甲胄,往里面看了看,摇了摇头,看着丁晴风说道。

    “将军,您拔出宝剑,往我这边刺来!你就知道这甲胄的问题了!”

    丁晴风嘿嘿一笑,往冯晓对面走了几步,将甲胄抱在怀里,对着冯晓说道。

    “哦?我这宝剑可是不赖的!你确定试试?”

    冯晓来了兴致,笑着说道。

    丁晴风点了点头,冯晓便拔出宝剑,用力往丁晴风这里刺来,可宝剑碰到甲胄的时候,冯晓愣住了。

虎斗龙 第一百六十章 砍我三刀

    冯晓一剑捅了过去,那甲胄虽然开了口子,可只进了剑尖,再用力也没能进分毫。

    “这?”冯晓拔出宝剑,看着剑尖上的东西,有些奇怪。

    “浆糊,应该还有什么,说来也奇怪,你越是用力,它越是牢不可破,不用力,就很容易!而且这甲胄竟然还有陶瓷片!”丁晴风将甲胄放在地上,来回折腾,开了个一指宽的口子,给冯晓看了看,认真说道。

    “哎!以前我们都在考虑甲胄的厚度,从来没想过把甲胄弄成这个样子?”

    冯晓蹲在地上,用手摸了摸甲胄里面的东西,有些震惊的说道。

    “真有两把刷子,平常十分软的东西,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弄在了一块,效果极佳,我试过了,如果为了保留实力用枪,这甲胄还真不好破除!”

    丁晴风对着一个士兵招了招手,那士兵连忙将甲胄收拾了以后,丁晴风站在冯晓身边轻声说道。

    敬长安交完了刀甲兵,黄小娇带着弓箭,身上挂着两个箭袋,缓缓从夹子关门外走出。

    “大哥你们在这里啊!”黄燃众笑呵呵地上了夹子关顶,看着丁晴风和冯晓笑呵呵地说道

    “统军!”丁晴风恭敬行礼,黄燃众点了点头,走到了冯晓身边,看着下面重新换上的弓甲兵,脸上是写满了得意。

    “黄小娇这箭挂在腰间,取箭不麻烦吗?”

    冯晓上前走了两步,低头一看那黄小娇竟然取缔了背箭袋选择放在腰间斜挂,有些疑问道。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没想到这妮子竟然和一位弓手大师学了很长时间,现在的弓法,老夫都自愧不如啊!”

    黄燃众摆了摆手,话里有话。

    冯晓并没有细说,相反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关下黄小娇的身上。

    黄小娇对着远处招了招手,那来自大商的士兵,拉起来几个被替换下来的盾牌,黄小娇左手将弓举起,右手缓缓伸向了箭袋,下一刻,黄小娇开始快速射箭,那箭矢一个接一个从弓上面飞出,而黄小娇的左手始终没有变化。

    “这?这手臂和弓长在一起了不成?二弟,你我入军这么多年,我也没有见过你有此等技法!”

    冯晓眼前一亮,拉着黄燃众认真说道。

    “是啊!小娇本来悟性就很出彩,况且一会还有更加夸张的!”

    黄燃众点了点头,拍了拍自己这个老哥哥的手,笑着说道。

    “刮目相看了!”冯晓拉着黄燃众,目不转睛的盯着黄小娇射完了左边箭袋的三分之二,黄小娇跑回了原来的位置。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一支一支射,她的手拉在箭尾之时,做了个小动作,而且箭不再搭在左手食指末尾,反而放在了右边指间处。

    黄小娇看着远方扎成刺猬的几面盾牌,开始拉弓。

    那箭飞驰而过,竟然拐弯了,第一支箭,就打断了七八根插在盾牌上的箭。

    “奇了!”冯晓眼睛瞪的老大,开口自言自语道。

    黄小娇手上的弓箭越来越快,那盾牌上的箭,越来越少。

    那些坐在现在远处的弓箭手,下意识的看着自己腰间的箭环,眼睛里逐渐起了炙热。

    下一刻,黄小娇后撤了几步,一个身上套着厚重木头的男人,缓缓向黄小娇走来。

    黄小娇深吸一口气,开始射箭。

    “遇敌,箭搭弦,以量大为优,现在抛开自己的这个想法,试试以精为胜,所有人将你们右手的指环放在你们的左手,拉在你们新弓之上,举起你们的弓箭,看着我如何战敌!”

    黄小娇不在言语,开始拉弓射箭,远处之人,身上连中数箭,明眼之人都能看到,这箭没入之地,皆是软肋处。

    “要是时间宽裕,全军都做这种新纲操练,战力颇高啊!”

    冯晓看完了这两场教习,转身就走。

    战斗力不足,甲胄不能及时更迭,蓼国的兵将,老一辈没有问题,部队现在扩充了近三倍,大多数的热血青年,根本没有了解过战争是如何的歇息底里,冯晓也不敢真的对陈梁献拍着自己的胸脯。

    “放心!第一道防线,老一辈的三军统帅,就可以吃掉商军进攻锋芒,假使夹子关破了,还有三城可以分食!”

    冯晓眼皮直跳,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

    扩大整个版图,大商拿下辽国,就会得到辽国的海岸,花费大半年头,就能够走到一个其他人万万不能想的地方。

    而这个地方,也是导致夏蓼支离破碎的原因之一。

    大蓼京都,白鹤府邸。

    一个人默默收好货真价实的车马辎重拓图,交给了身边的一个长相极其出彩的男人,他的耳朵如同狐狸,他的嘴角勾起还有露出了两颗獠牙。

    ————

    陈梁献走在一处灯火阑珊处,看着那新建的牌楼,怔怔出神,当他重新走到面前桥上,下意识地看了看桥下的风景,空无一物。

    “大蓼帝君,为何约我来到这个地方呢?”远处走来一个拄着龙头金棍,身穿布衣的老者,脸色红润,十分康健。

    “这里已经是折中的地方,梁献那边压力之大,老帝君不知

    道?你们要做好准备,三国的联盟断了一个最大的手臂,梁献不知道自己能够抵挡多久!”

    陈梁献叹了口气,依靠在桥上的石壁上,缓缓说道。

    “让没有经历过那种惨状的人,去当佑国的皇帝……对了,你们是怎么把敬将军弄丢的?此人只应天上有,拱手让给那个小混蛋,心不痛?”

    康沛拄着拐棍,走到了陈梁献身边,看着天上少有的星星,轻声说道。

    “惭愧啊!梁献如果能够尽快转过弯来,也不至于是这个样子,并不是敬长安很是厉害,而且他背后牵扯的大人物很多,以前梁献一叶障目,现在幡然悔悟也已经晚了!”

    陈梁献一提这件事,心如刀割,可现在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他已经无力回天。

    “当初,他们就不应该去端掉那个地方,现在好了,沛本想让敬长安去趟辽国,找回自己的身世,让他知道他真正的好友到底是谁,可沛没有想到……”老头说着说着牙板磨得咯咯直响。

    “一棋下半,却发现,自己也是局中人?”

    陈梁献苦笑一声,看着旁边的白发老人,正色说道。

    “如果老夫能够见到那个算无遗策之人,就算死也是心甘情愿!”

    康沛摇了摇头,用拐棍用力击打桥面,面目狰狞地说道。

    “除了商王,梁献觉得都想知道!”

    陈梁献觉得风吹的有些冷,将手放在了袖子当中。

    “梁献!有什么方法能够让这山上人,下山?”

    康沛想了想转头看向双手拢袖的大蓼帝君陈梁献说道。

    “那些老江湖,他们愿不愿意下山,还真没有方法,梁献不知,沛公知道吗?”

    “老夫倒是有一记,不知大蓼帝君愿不愿意尝试!”

    康沛笑着说道。

    “快快道来!梁献洗耳恭听!”陈梁献就知道康沛话里有话,也不在打什么官腔,赶紧询问说道。

    “负荆请罪!”康沛拄着拐杖准备离开之时,扭头说道。

    “………………”陈梁献思考片刻后,咬了咬牙也只能这样了。

    ————

    大佑浮云楼上,坐着三人。

    他们将一人送来的最后版图拼在了一起,点亮了八方油灯。

    “破碎的山河社稷图,重新合起来了!”左廖正坐,故遥和路小乙两个人,将图悬挂起来,在左廖的示意下,才分别坐在其左右,一同看着这张完整的图纸。

    “天下大同,两百年啊!两百年江山没有合而为一。”

    故遥看着看着眼泪就流了出来,路小乙也不知怎么,看着这图,鼻子就特别酸,他的眼泪,也不停劝阻,开始从脸上滑落。

    “师傅,徒弟的志向,走了大半,您看到了吗?”

    左廖用手遮盖面容,那具极其有威严的脸庞,卸下了一切,流露出最真实的样子,疲惫,纠结,痛苦,惧怕。

    “明公?您看这里!”路小乙目不转睛的盯着图纸看,突然发现了一处不对,他闭上自己的眼睛,这才发现了那处极其突兀的地方,路小乙说道。

    “讲!”左廖深怕自己会出了哭腔,直言一字。

    “待臣调一下,这八方灯!”路小乙起身,将八方灯放在了江山社稷图正中间。

    当灯的火苗稳定以后,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会……”左廖惊坐起身,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谁能够想到,这个地方就是一切的起源?谁有能够想到……”

    故遥苦笑一声,看着摇曳地火苗,说不出话来。

    “臣肯请帝君,让故遥肖槐故地重游,以知大道!”

    路小乙深吸一口气,跪在左廖身边,行五体投地之礼,认真说道。

    “故遥?去还是不去?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左廖扭过头,看着故遥说道。

    “臣!愿意前往!”故遥赶紧起身重新跪拜,认真说道。

    “答应朕,你们两个都要给朕活着回来!”

    左廖一手拉起故遥,一手托起路小乙极其认真说道。

    “臣遵命!”

    “臣遵命!”

    ————

    吐万方和何不谓以及柏温,一路走来,层层关卡,并没有让他们心安,相反一股惧怕,悄然在心湖抽了芽。

    快到夹子关,何不谓眼尖瞅到了一个故人。

    “哎?柏温!你瞅瞅那个是不是我嫂子啊!”

    何不谓加快了马的速度,对着柏温说道。

    柏温听到何不谓的话,这才没有去看清一色奇怪的甲胄,他看了一眼那个背弓的士兵,在她身后的一个地方,看到了熟悉的背影,柏温笑了起来,他振臂高挥手,那背影转过来,虽然头戴虎头,可他抬手,停在自己的嘴边不远处,然后放下,柏温知道他回来了,柏温知道他的眼泪不值钱,可这个动作,只有他们那几个人知道。

    柏温在距离夹子关百尺处,拉扯着缰绳,翻身下马,张开手臂,那虎头甲胄背大刀人,也快步跑了过去。

    两个人

    抱在了一起,黄小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觉得心里生了些醋意。

    “你回来了!我知道的!你一定会回来的!”柏温用手轻轻砸了砸敬长安的胸口,眼泪依旧滑落,可他的脸上,全是笑意。

    何不谓走到了敬长安身边,敬长安给他打了个手势,何不谓马上明白了,他也是抱了抱敬长安,鼻子酸酸的,不过忍住了。

    一个男人最后下来,他拧开葫芦,大口大口吃着酒,擦了擦嘴,一瘸一瘸地走到了敬长安面前,敬长安单膝下跪,吐万方颤巍巍地伸出了手,抚摸着不能脱下面甲之人,笑着说道。

    “师也可不如徒弟,来!砍我三刀!师傅再教教你!”

    “吐万方前辈这不好吧?”何不谓拉着吐万方认真说道。

    “横刀行,拔刀就是天大的礼节!让我让你们见见多年前的江湖!”

    吐万方拍了拍手,将何不谓的手拿开,敬长安点了点头,黄小娇和柏温以及何不谓赶紧退下,还有士兵出列将马匹带走。

    黄小娇走到佑国那帮人身边,王笙小声言语说道。

    “白嫂子,那个就是白将军的?”

    “是的!白寻刀入刀门的师傅,也是唯一的师傅!”

    黄小娇点了点头,微笑说道。

    其他人一听,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站直了身体,侧目而视。

    “醉刀仙!何不谓!诸位兄弟远道而来,何不谓行礼感谢!”

    何不谓一听口音就知道是佑国人,转身拱手行礼,用佑言说道。

    “幸会幸会!”

    “幸会幸会!”

    …………

    其他人一听是佑国口音,心中那种疑问豁然贯通,赶紧拱手行礼道。

    “还记得!横刀门口诀心法吗?”吐万方抚摸着身上拿把本送给敬长安的反刃刀,笑着说道。

    “利刃随人,刀有我魂,一口人间气,可送百鬼生!”敬长安开口说道。

    他的手已经放在了背后的大刀,吐万方开始深吸一口气,敬长安也是如此。

    “哎?他师傅腿上是什么?莫不是?”王笙看着他们两个人手已经放在了刀柄之前,他打量着吐万方,看到了腿上的东西。

    “这就是我为何叫他前辈!他用铁板重新站了起来!”

    何不谓点了点头,小声回复道。

    “正乃神人也!”王笙心中出现大震撼,自言自语道。

    吐万方突然动了,敬长安也在这个时候突然动了起来,两人横刀在胸,突然出刀,那巨大的火花从二人面前突然绽放,所有人皆是一惊。

    “好徒儿!力气越来越大!师傅我为了站起来,也吃了不少苦,不必在意,攻就是!”

    吐万方明显觉得敬长安在放水,夸赞后,认真说道。

    “那就得罪了!”敬长安突然抽出子虎刀向吐万方砍过来,吐万方侧身躲过,也从自己的刀鞘中拔出一把短刀,两个人一只手高举大刀,一手手握略小的刀,用特别快的刀法,相互攻击,你来我往,难分伯仲,二人丢下了手中大刀,原地翻滚一圈,一手成勾抓地而起,紧接着就是人有百眼,不可全捉。

    二人打的十分快,那种刺耳的声音,让所有人用手堵住自己的耳朵。

    敬长安突然后撤,将刀紧贴自己的腰间,微微低头,吐万方眼睛眯了起来,他明白敬长安学会了什么,他便横刀在手,安静等待。

    敬长安缓缓吐出自己的气,明显能够看刀,白色雾气从虎口喷出。

    吐万方笑了笑,他也微微张嘴,吐出了自己的气,重新吸气。

    “二人的气息实在太长了,怪不得!”王笙在心里默默数了数,惊呼说道,

    话音未落,敬长安原地消失,再次出现一刀劈来,吐万方只是转了个身,可下一秒,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敬长安这一刀,竟然劈在了那残留的影子中,吐万方的武学到底上了什么程度,一目了然。

    敬长安刚想转身,一刀已经打在了敬长安的后背。

    一声沉闷的声音传来,敬长安眨眼间飞出十丈之远。

    “横刀行——百鬼生!”吐万方原地站立,缓缓将刀送回了刀鞘。

    敬长安稳住身形,原地消失,所有人都能听到一道舞旗才能听到的声音,下一刻,吐万方突然将刀横在自己的后背,敬长安突然出现。

    “一刀!谢师傅!”敬长安怒吼一声,吐万方飞了出去。

    吐万方不慌不忙,将刀插在地上,拉出一道醒目的刀口,将刀再次插回刀鞘,开始慢慢走动,敬长安横刀在胸,等待着下一刻动作,只见吐万方在快靠近敬长安的时候,动了一下,站在了敬长安的身后。

    “横刀行——长升楼!”

    话音刚落,敬长安的刀上出现了几十个打刀火花,敬长安的手臂直接麻掉,差点没有抓住手中刀,敬长安深吸一口气,转身向把刀紧贴胸口的吐万方面前,也是一动,吐万方看着敬长安在自己面前,做了一个合刀鞘的动作,下一刻吐万方的刀身上,直接燃烧起来。

    “第二刀!谢师傅!”敬长安认真说道。

    …………

虎斗龙 第一百六十一章 卸甲(虎斗龙卷完)

    吐万方拍灭胸口的火焰,拉着自己的衣服,看向敬长安,敬长安低下了头。

    吐万方将刀反持在手,也不在换气,身上的外放的气力散了大半。

    “最后一刀,是师傅花了很多年才悟出的,如果还有武学排名,这一刀当之无愧第一!看好了!横刀行——虎卸甲!”

    吐万方手握大刀背对着敬长安走了几步,停下来,看着已经准备好的敬长安,笑着说道。

    吐万方拔刀过来,敬长安看到了不下十个破绽,可当吐万方的刀快到敬长安的面门,寒光突现,当吐万方收到之时,敬长安身上的甲胄,竟然破裂,只留了一个面甲,在敬长安的身上。

    在看何不谓等人,个个眼睛瞪的老大。

    夹子关上的丁晴风,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太快了!看不清!”徐阿弟揉了揉眼睛,他知道还有一次,哪怕看到一点这卸甲的本事,就好了。

    敬长安这次确是没有看到,吐万方是如何出刀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效仿。

    “拖刀为拳,刀在心,人似猛虎,试试吧!”

    吐万方解下身上的刀,轻放在地上,张开双臂,闭上了眼睛。

    敬长安拱手行礼,走六步伐,拔出了刀,闭上了眼睛,突然出刀。

    下一刻,敬长安走到了吐万方的身后,托起了吐万方的后背,吐万方的上衣,突然破裂。

    他的上身全是伤口,唯独后背如同少年肌肤。

    “你不托,我也能抗的起,刀客身上的伤口,是荣耀!”

    吐万方回头看着敬长安,脸色已如金箔。

    “笙!上衣甲!”敬长安点了点头,大声喝道。

    王笙推开徐阿弟,抱着一个箱子跑了过来,敬长安双膝跪地,将木箱打开,举过头顶。

    “很多年,都不曾穿了!有些生啊!”吐万方摸着甲胄,穿上了甲胄旁边的衣服。

    敬长安看着吐万方抓着甲胄,等待着。

    敬长安起身将甲胄给吐万方穿上,给他系上之时,轻轻喃道。

    “第三刀!谢师傅!”

    ——————

    伽罗山,所有闭关道士,皆出。

    “脱下山上衣,披上俗世甲,众修士,心安否?”清明观主,身穿甲胄,收扶三尺剑,看着底下修士们,深呼一口气道。

    “身逢乱世,怎能心安?”众人皆回答。

    “那请道友,牢记十字真言!”清明观主先行低头,鞠躬缓缓说道。

    “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众人皆三拜修主,后叩首清风观主,转身离开。

    龙现山庄外,两个披上战甲的老者,看着山下道友缓缓离开,相视一眼。

    “丘君奉,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把年纪,还能够去与那些人,再分生死?”于迫真摸着自己身上的锁扣甲,轻声说道。

    “迫真道友,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丘君奉掐指一算,叹了口气说道。

    “死道友不死贫道?”于迫真错了搓手,笑着说道。

    “滚你丫的,你这个老山羊,还是如同往日一样,欠老子收拾!不说了!”丘君奉冷哼一声,开始下山。

    “德行!穿上俗世甲,你也是小龟露头,一剪没!”

    于迫真白了一眼,说完以后,揉了揉自己的脸,笑呵呵地赶了上去。

    ————

    “老夫掐指一算!也是今日了!”一个笑呵呵的老头,穿着全身补丁的衣服,看着面前年老但身穿极其华贵的老人,笑着说道。

    “庆公!异瞳人他们……”康沛话还没说,快刀庆竹郎,摆了摆手。

    “没有我上次见的那娃娃手里的刀,我是不会出山的,你们的刀,太轻!”老头搓了搓手,笑呵呵地说道。

    “正知如此!来人!扛刀来!”

    康沛拍了拍手,五个人扛着一个大刀艰难走了上来。

    老头眼前一亮,他一抖自己的身子,传来如同鞭炮的响声。

    脱下自己的衣服,一同陪在康沛身边的人,皆是惊掉了下巴。

    那里还有什么身形佝偻的老头,这完全是不惑之年的强横武夫。

    只见庆竹郎,一手拿起了五个人才能够将刀扛上山的大刀,拔出刀,抖了

    一下手腕,竟然有虎啸声。

    “魅虎刀,仅仅只是比俎虎低了一个档次!”

    康沛眼神炽热,他也想这种返老还童的气功,还没开口,只见庆竹郎将刀系在了背后,清澈的眼睛,看着康沛说道。

    “童功,还是算了吧!”

    康沛尴尬地笑了笑,不知怎么回事,自己在潜移默化之中,磨掉了脾气,大概和那个人前古灵精怪,人后多愁善感的佟国师有关系。

    稍晚时候,康沛和换了身衣服的庆竹郎,坐在城南的一家酒馆之中,喝着酒。

    “帝君,为何很少以朕自称?”庆竹给康沛倒上酒水,捏起一块腌制好的肉片,认真说道。

    “一次除新,大番记录在策的百姓,死了整整一百五十多万人!现在能够找到的人,也只有区区七十多万,不加上妇孺老人,从蓼逃难过来的,还有多少?这个数!一个巴掌!”

    康沛将酒一饮而尽,用手在桌子上画着圈,悲伤的说道。

    “怎么会?”庆竹郎停下了咀嚼,他硬生生地吞咽下去,擦了擦嘴说道。

    “弱国,自古以来就是按在地上狠狠蹂躏,走了个胡人,片刻喘息,又来了个卷土重来的大商!”

    康沛给自己倒了碗酒,一饮而尽,长呼一口气说道。

    “久不出世,竟然是如此的人间炼狱,其他的人呢?那蓼国帝君,手里可是有……”

    “没了!蓼国帝君已经换了人,陈梁献,只有他那个父亲的戾气,少了他父亲的仁德!至于你说的那个年轻人,现在是佑国的元勋,他的结拜兄弟愣是用命,推翻了大半个通国。年轻人的江湖气,没有老一辈人的纯了!”

    康沛摊开手,无奈说道。

    “九蟒、历练宫、敬世楼、陵泉十二风云、伽罗清明观与他独当一面的龙现山庄、将军岭迷窟人、算家、兵器家、纵横家等等,现在呢?”

    庆竹郎掰着手指,一个一个数着,还不忘喝着酒。

    “九蟒十分活跃,历练宫销声匿迹,敬世楼三国诛灭,对了你说的那个年轻人,就是敬世楼最后的遗孤,陵泉十二风云几乎全部入土,清明观和龙现山庄人是多,战力也只能全是乙级,将军岭、算家、兵器家不用算在里面,他们和商结盟了,纵横家?少主被蓼国帝君剁了脑袋,也是决裂……这一切商人能够笑一辈子!”

    康沛哈哈大笑,可庆竹郎能够品出其中的心酸。

    “时也命也!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他们大商吃了这么多年瘪,熬到头了!不过还说不定!”

    庆竹郎看着桌子上已经没了东西,摇晃了一下酒壶,也没有在听到一点响声。

    “还接着来?”康沛歪头看着两人桌底放着的八个酒壶,轻声问道。

    “不来了,越喝越精神,越喝越想去不落城砍死几个异瞳人!”

    庆竹郎摆了摆手,起身拱手行礼说道。

    “来人送……”康沛话还没说完,庆竹郎已经跳出了酒肆踏风而行。

    庆竹郎回到了自己的家,点燃了一盏油灯,关上了门后,开始用一把锈迹斑斑的铲子,开始刨地。

    挖了大概一香时间,才挖出一个大盒子。

    庆竹郎五指成勾,直接抓起了这个埋在土里的大盒子。

    盒子放在地上,能够听到如同银两碰撞的声音。

    “好久不见啊!老朋友!”庆竹郎吹了吹盒子,缓缓打开。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刻着敬字的楼阁画卷。

    庆竹郎拿下这个画卷,下面便是整齐排列的九蟒逐日特制的金币。

    “怎么就杀不光你们九蟒呢?商国人,你们随意,我庆竹郎出山了!”

    庆竹郎将箱子放回原处,去打了水,将土润湿以后,用糊墙的方式,将箱子封好。躺在椅子上酣睡起来。

    第二日,竹园失火,什么都没有了。

    ————

    商国帝君出了关,站在敬长安等人一直不动的白石广场,看着隐忍已久的那些老将士,拔出了传了一代又一代的宝剑,所有老将脱下了自己的甲胄,站直了身体。

    一批身穿新甲的将士,快步跑了过来,站在了老将士年身旁。

    “穿新甲,慷慨赴死,尔等惧焉?”大商帝君以剑拄地,吼道。

    “以新血逐日,以旧身奉国,

    何来生死?”

    所有老将士转身,将自己的甲胄交付给了新人而新人同样将自己的新甲胄交给了老将士。

    “令出三门,攻破蓼门,踏碎旧番!”大商帝君三次踢剑,出三声剑鸣,所有将士穿上了自己的甲胄,高举右手,长呼!

    “天倾大商,耳震八方!”

    除夕夜,大佑灯火阑珊,鞭炮阵阵,烟火不断,而蓼国与夏国,皆没有年味。

    “能喝上一碗肉汤,已经不错了!”敬长安坐在自己的房间,笑嘻嘻地喝着黄小娇端给他的肉汤,盯着黄小娇的脸蛋,认真说道。

    “军中就是这点不好,备战没有了年味!要是以前,这个时候我应该点着烟花,在院里来回跑着,或者强行拉着大姐二姐,偷摸跑出去,在看一遍戏班子的封箱拜礼,还能拿到几瓶上好胭脂。”

    黄小娇接过敬长安递给他的碗,还不忘用手里的手绢给敬长安的嘴巴擦拭了一下,放回了餐盒,拎在了门外,边走边说道。

    “我就不一样,年年都是睡觉,特别省事!”

    敬长安挠了挠头,仔细回想自己是如何过年,好像就是贴完春联,放挂炮,直接蒙头睡觉。

    “那多没趣,来来来!给我捏捏肩膀,我和你讲讲我那个时候,是怎么过得!”

    黄小娇扭了扭脖子,坐在敬长安旁边,认真说道。

    “好嘞!说说呗!”敬长安答应下来,赶紧给黄小娇先锤肩膀,后来小心翼翼地给她捏着芳肩。

    “除旧!贴窗帘,放炮仗,然后一拜天地,二拜列祖宗,三拜灶王爷,早饭和午饭都是吃点糕点,晚上那就是各种美食!最后……守岁!等到大钟楼敲十二响,再放炮,就可以去休息!应该就是这些。”

    “啊?这么多东西?那吃完饭,那么多时辰怎么过?总不能比武吧?”

    敬长安听的一愣一愣的,搞了半天自己去白活这么多年,以前都是埋头睡,睡的特香,听黄小娇这么一说,好像错过了些什么。

    “对啊!可多了!并不是比武,对弈!成语接龙,输了喝酒反正有很多打发时间的东西!”

    黄小娇拍了拍敬长安的手,转身看着敬长安认真说道。

    “嗯…………活狗肚子里了!”敬长安想了半天,憋出来这一句。

    “哈哈哈!别乱说!咱们度过了这个难关,以后除夕我都带你玩些好玩的!”

    黄小娇捂着嘴笑了笑,揉着敬长安的脸说道。

    “这样啊!那就说定了!……你等我一下!”

    敬长安眼睛一转,从位置上起来,从自己包袱里找了半天,出了门笑着说道。

    “什么?”黄小娇一头雾水,还没问完,敬长安已经出了门。

    黄小娇便坐在屋子里等着,时间一长她在屋里来回走着,翻看敬长安都快翻看的堪舆图,嘴巴越来越撅。

    黄小娇看着油灯也快没了油,添好了油,就已经打算离开,敬长安突然推开了门,笑了起来。

    “你这脸?怎么这个样子?”黄小娇抬头一看,敬长安的腮帮子都是黑的,敬长安把一个木板,放在了桌子上,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两个小竹篮。

    “这是?”黄小娇看着桌子上,放的东西,问着那个洗手,擦着脸的敬长安询问道。

    “棋啊!我用木炭和墙面上的白灰捏的,将就着用,应该能玩,棋盘放心,我画图的标准,格子绝对不差!”

    敬长安坐在了黄小娇的身边,笑呵呵的说道。

    “哼……登徒子!”黄小娇看着里面的‘棋子’用手捏了捏敬长安的脸说道。

    “嘿嘿!试试看吧!我只会下五珠其他,也不够!”

    敬长安把白棋就给了自己,把黑棋推给了黄小娇,自己先放了个白棋,认真说道。

    “如果输了,你当如何?”

    黄小娇撅起嘴,从小竹篮里拿出一粒黑棋,放在了敬长安白棋旁边,歪头看着敬长安说道。

    “输了喝水啊!我五珠棋还是挺厉害的!不是我自夸!”

    敬长安拍了拍胸脯子,十分认真的说道。

    “哦?是吗?”黄小娇眯着眼睛,意味深长的说道。

    天快亮,王笙起来出恭,却发现一个人扶着门,在那里呕吐。

    凑近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他白寻刀。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夹子关破(一)

    沙暴龙头甲,重弩不掉鳞。

    百年有浮绿,千年依旧新。

    春雨瓢泼的道路上,数不清楚批着油布士兵,缓缓推进着。

    “把头,您觉着他们这帮人的战力如何?”刀疤脸站在官道上,看着这像蚂蚁搬家一样埋头赶路的商国士兵,小声说道。

    “我就知道被大商算计了,这才是他们真正的士兵,大蓼兵马这次是要大出血了!走去后面看看,他们到底来了多少人!”

    路小乙叹了口气,并没有说出他们的战力,反而拉着刀疤脸往相反的方向走了起来。

    “不用了把头,您……您和我来这里!”刀疤脸看了眼身边刚刚推过去,五花大绑的庞然大物,反过来拉着路小乙下了官道,小声说道。

    “怎么了?”路小乙看着身上染上的黄泥,有些不悦地问道。

    “一共一百万!可以说是全部出来了!”刀疤脸想了想认真说道。

    “啥?多少?一百万?你知道这是什么个数吗?一百万?”

    路小乙表情凝重,他不可能相信,这么庞大的数字,可他看着刀疤脸的表情,低下了头。

    毛毛细雨突然瓢泼起来,路小乙有些不敢相信,他跌坐在地上,沉默不语。

    “也就是说,一个蓼国兵,需要打十个商国兵?这他凭什么能打的过?圣人真的要放……”

    刀疤脸坐在路小乙身边,用手盘算着自己记着的人数,有些艰难的说着,路小乙堵上了刀疤脸的嘴,刀疤脸扭头看去,路小乙的脸已经没了血色。

    “这天?还会不会晴啊?”

    路小乙松开了颓废的手,抬头看着墨色的云,以及毫不客气甩在自己脸上的雨水,缓缓说道。

    几百艘高挂商字的军船稳如泰山的行驶在,看不见陆地的辽阔海面上,

    大商帝君自己坐在船仓上,借着用铜镜借的光亮,看着面前的蓼国堪舆图。

    “帝君,您确定不去蓼国,而且让精兵先从夏国下手?”帝君身后坐着一个身穿紫色战甲,头戴诡主面甲的男人,他双膝跪地,腰间系着两把狭刀。

    “蓼国的兵力,与商国一比十,如果那些隐忍多年的老兵,还吃不掉已经年过半百的三个将军,他们都应该,自刎谢罪,陌你不会是觉得夏国兵力太弱,不够杀了吧!”

    大商帝君哈哈大笑,扭头看着身后的紫甲说道。

    “回禀我主,只是觉得他阿喃能够打杀伽罗山上修士,我便有些嫉妒!”

    紫甲磕头了一个响头,认真说道。

    “朕的修为不够稳固,如果你不陪着朕,阿喃就应该笑话朕了!”

    商国帝君摇了摇头,对着紫甲招了招手,说道。

    紫袍直接跪着爬了过去,大商帝君用手直接给了紫袍一巴掌。

    “下不为例,心急会改你早就答应朕了!再这样,上了岸,第一战朕不让你带兵!听明白了没?”

    “陌上,知道了!”紫袍儿点了点头,默默退了回去。

    ————

    敬长安接到了路小乙发的密函,跑到了冯晓的房间里。

    “大事不好了!我们需要将兵分出去,不然挤在一起会全部没命!”

    长安手里拿着一张书信,放在了冯晓的书桌上,喘着粗气说道。

    冯晓看到书信内容,直接站了起来。

    “这书信可信?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人马?那沙漠戈壁能养这么多人?”

    冯晓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

    “千真万确!长安出使大商,目的就是搞清楚他们的兵马布置,他们的城池藏龙卧虎,沙漠大多只是个幌子,甚至将城池都是当堡垒修建,算到了以后可能会反扑,那么这么多人我就不奇怪了,况且城中女子极多,很少能够看到青壮之人,慎之又慎!”

    敬长安闭上眼睛回忆一番,认真说道。

    “赶紧传令!令黄统军与我一同撤出夹子关,依靠天险,沟壑沿途埋伏,还有断掉沿途几个重要桥梁!”

    冯晓想了想认真说道。

    “我不明白!苏将军怎么办?让他独守夹子关,这不是往虎口里送吗?”

    敬长安拉住想要去传令的士兵,看着冯晓认真说道。

    “苏将军是步盾军,而我是轻骑,黄燃众更是弓弩,我们如果与他们来战……这后果是你能承受的吗?”

    冯晓走到敬长安身边,松开敬长安的手,让士兵赶紧下令,看着敬长安说道。

    “那也不能……”敬长安还没说话,苏淼却走了进来。

    “我都听到了,长安不必为老夫担心,山人自有妙计!快速准备吧!”

    苏淼拍了拍敬长安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

    敬长安还想说话,苏淼却把敬长安推了出去。

    黄小娇走了过来,还没想进门,却被敬长安一把搂住,带了回去。

    “大哥,这是我的遗书,麻烦带回家里!”苏淼看着脸色难看的冯晓,挠了挠头,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放在冯晓手里认真说道。

    “你这……”冯晓低着头将书信放在了怀里,抬起头,苏淼却已经走到了门外,拱手行礼,上前一步关上了门。

    稍晚时候,部队开拔,那些留下的士兵,全部扭头看向了远方,不少人默默地流着眼泪,开始看向冯晓手中的令棋。

    “出发!”冯晓咬了咬牙,坐在马背上,挥舞着旗帜,吼道。

    敬长安回头看着那些士兵,因为脸上有面甲,他哭的死去活来。

    “吐万方!你怎么不走啊!”夹子关顶,苏淼看着远处的风景,笑着说道。

    “走?往哪里走?老子就要在蓼国第一关,杀个痛快!不过你苏稻长别一开打就指挥我!我可不听的!”

    吐万方打开自己腰间徒弟送给自己的凉叶带,捏起两片凉叶子,分给苏淼一片,自己一片,认真说道。

    “多杀几个!别给刀客丢脸!别老夫的枪捅杀的人,比你多!”

    苏淼接过吐万方给的凉叶子,放在嘴里吧唧吧唧着,笑呵呵说道。

    “看样子你比我年纪还大,我能比你慢?笑话!吧唧吧唧就得了,多大人了,还这样!”

    吐万方越说,他苏淼越来劲,吐万方听的浑身难受,拍了拍苏淼,瞪着他说道。

    “有理有理!吐万方您过来一下!”苏淼本就心烦意乱,吐万方还在自己身边叨叨自己,他想了想认真说道。

    “何事

    ?哎哎哎……我错了!”吐万方走了过去,看着苏淼还没问完,苏淼直接一把抓住吐万方的脖领子,给他放在了关顶外。

    “在叨叨老子,直接下去!听明白了没?”

    苏淼看着使不上劲儿的吐万方笑着问道。

    “知道了!苏淼大将军!您放过小的吧!”

    吐万方怂了,可怜巴巴地祈求道。

    “算你识相!态度挺好!”

    苏淼知道吐万方腿上有疾,便轻轻放下吐万方,吐万方看到苏淼这一用心,心中火气顿时消了,也没有言语,相反又递给苏淼一片凉叶。两个人一同看向源安城的方向,一语不发。

    ————

    大商将士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源安城,她们也没有言语叫嚣,相反却是直接选择攻城。

    那被绑定严实的庞然大物,重见天日,竟然是巨型的弩箭。

    五个人同时拉扯箭弦,挂在上面,将旁边两支圆木抬在了上面等着鼓声。

    人群中,走出一个穿着与自己这个方阵不同的男人,他快步跑到弩箭之上,对着旁边的将士招了招手,那人丢上来两段特制绳子,他把自己的双脚分开,分别绑在圆木弩箭的箭身上,一挥手,弩箭激射出去,男人趴在弩箭之上,飞向了源安城。

    即将到的时候,他突然抽刀斩断腿上绳子,借力上城墙,看到的竟然是空城。

    他走到了城墙鼓的地方,敲了起来,所有人收掉了甲胄,重新绑上弩箭,开始进城。

    休息一晚以后,天没亮响箭飞上天。

    他们盾兵在前,刀兵在中,弩兵在后,浩浩荡荡开始向夹子关进发。

    “敌临!击鼓!!!!”一直负责外部警戒的张浦,先与商军起了激战,他们十二个兄弟,力保张浦离开,张浦的马被商军的先锋,直接用链马刀分了尸,他们便用弩箭追着张浦一路前行,张浦后背已经麻木,他依旧坚持用腿跑到了夹子关下,怒吼一声后,吐了鲜血,看了眼蓼国的关门,闭上了眼睛。

    “张浦!!!!!!妈了个巴子的!出战!!!!!!!”

    苏淼抽出长枪,直接跳了下去。

    苏军从夹子关出来,将盾立在地上,拔出了腰间战刀,紧紧盯着对面,那些头上长着犄角的混蛋们。

    “这么少人啊!赤龙营!足够了!”

    那个先上源安城门的人,从盾甲兵中走了出来,扭了扭身子,笑着说道。

    “哎?小子!你这声音好熟啊!”吐万方也从蓼军盾甲兵中走了出来,扛着反刃大刀,对着地上吐了口唾沫,说道。

    “吐万方?敬长安的师傅?”幻听郎君傻了眼,怎么还遇到故人的师傅了。

    “问你呢!说话啊!是不是人屠成惟觉?”

    吐万方一看对面之人不搭理自己,有些生气说道。

    “漠豹儿,你们带兵杀吧!这个人我不想动手!”

    幻听郎君想了想还是算了,直接有走了进去,对着身边的同官阶的一个手里拿劲铁棍的人说道。

    “杀!”

    漠豹儿点了点头,直接说了一句,先行冲了过去。

    吐万方深吸一口气,对着苏淼点了点头,二人也冲了出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夹子关破(二)

    敌众我寡,不惧艰辛,杀杀杀!

    ——《蓼夏回忆录》夹子关篇

    漠豹儿冲向了迎来的二人,上来就是一个鞭潮,把苏淼硬生生地打了回去,吐万方默念心法,闪到了漠豹儿的身后,还没出刀,漠豹儿醉打水中月,竟然破掉了吐万方的刀技,吐万方一愣,继续反击,漠豹儿棍打头三明,将吐万方的刀技试做无物,吐万方摔倒在地,漠豹儿面无表情,一棍子敲在吐万方的腿上,直接敲断吐万方伤腿。

    “吐万方!你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八门只开三门,就敢与我来战?你连什么叫做尊重自己对手都不做!去死吧!”

    漠豹儿走到吐万方的面前,将棍狠狠地杵在吐万方的头颅之上时,一把猩红剑挡住了这一攻击。

    “成惟觉?你什么意思?”漠豹儿将棍横在肩膀上,歪头看着成惟觉问道。

    “留他一命,或许有用!至于那个苏淼也是如此,顶在木板上就好了!”

    成惟觉嘴角上扬,踢了一脚已经晕过去的吐万方,笑着说道。

    “此技甚好!交给你了!我去耍耍那个一门的!”

    漠豹儿点了点头,将棍挽了棍花,吹了个口哨,他身前的盾兵马上停下了脚步,将盾举过头顶,漠豹儿跳在盾牌之上,盾兵深吸一口气,开始冲了起来,用力将盾投了出去,漠豹儿点了一下盾牌,向与盾兵过招的苏淼飞了过去。

    苏淼托枪出炮,捅死一个盾兵,还没换气,一把带着破空声的棍子就向自己的头顶飞来,苏淼举枪防守,竟然接不住这一击,跪在了地上。

    “老头儿,不行啊!”漠豹儿用棍戳碎了苏淼的腿骨,手骨,用棍子勒住苏淼的脖子,看着脸色乌黑的苏淼,笑着说道。

    苏淼双手双脚已经无法动弹,他只能艰难的吸了口血,喷在漠豹儿的脸上。

    “这是你自己找的!”

    漠豹儿脸色铁青,将苏淼挑飞了起来,抡实了棍子,打在了苏淼的甲胄上,苏淼顿时断了气,飞了出去。

    幻听郎君赶紧拍了拍身边的盾兵,盾兵半跪在地,幻听郎君站了上去,接住了苏淼,一摸骨头,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两个眼珠子都快出来的苏淼,缓缓落了地,给他的嘴巴打开,一推他的胸口,喷出大量鲜血,这才把苏淼的眼睛按了回去,帮他合上了眼睛。

    “走好!”幻听郎君看着已经结束的战斗,摇了摇头认真说道。

    这场战斗,可以用碾压来形容,不是大蓼苏军的战力低下,而是商国的战力太高了。

    按照商国的武学排名,漠豹儿在幻听郎君的前面,吐万方的武学废了大半,全部用来教敬长安领悟横刀门,却没有想到,商国竟然能够出这么多,武学天才。

    隐忍不发,发而在不留余地,而其他三国在潜移默化的互相撕咬下,退化了自己的獠牙。

    生死存亡之际,又会有多少故事,从这狼藉的江山中,破土而出,悄然绽放,油尽灯枯?

    夹子关没了,还有大批商军正在缓慢向源安进发,路小乙和刀疤脸坐在源安城头之上,目睹这场战斗结束。

    “完全如同纸糊,为什么通国当年能够与蓼国打这么久!却还没商国打的如此轻松?”

    刀疤脸想不明白,他望向脸如黄土的路小乙,疑问说道。

    “他们都有自己想守的底线,况且明显就在放水,不过这一棋下的太险了!”

    路小乙揣摩出冯晓的真正意图,不敢说百分百就是这样,按照目前来说,乾坤未定。

    冯晓细化了兵马安排,划掉几个不再重要的城,百姓已经被掩护转移,商国的意图很是明显,他要将两个国家全部攻下,才能够再去鲸吞大佑。

    “白寻刀你和黄统军狭守光州,丁晴风何不谓与我前往驰北!”

    冯晓将铺在地上的堪舆图收了起来,几人准备离开之时一个泪流满面的士兵,从马身上跌落下来。

    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爬到了冯晓等人面前,哽咽着说道。

    “夹子关破了!吐万方被钉在十字架上,苏将军他……他仅剩下一颗头颅,商旗升起来了!”

    冯晓拍了拍士兵,示意他归队,他招呼着众人,赶紧忙活起来,当他走到自己马匹的那一刻,突然觉得喉咙一甜,吐出一大口鲜血。

    “将军!!!”

    “大哥?”

    “别管我!赶紧安排下去!战事颇急!”冯晓的五官都快拧在了一起,他依旧没有流下眼泪,脸色变成了紫色,他拉着缰绳开始带着部队离开。

    “敬……白寻刀你做什么?”黄小娇也骑在马上,扭头看见敬长安带上自己的俎虎,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寻刀!别这样!回来!”丁晴风一看赶紧滑落下马,对着何不谓招了招手两个人一同跑了过来,架住敬长安,丁晴风说道。

    “你们别管我!我要去救我的师傅!”敬长安努力的推着何不谓与丁晴风,颤声说道。

    “你们还不拉他吗?愣着干什么?”何不谓根本拉不住敬长安,对着敬长安带来的那帮弟兄,用商话说道。

    “白将军!三思啊!”王笙赶紧跑了过来,也拉扯着敬长安。

    “那是我的师傅阿!师傅阿!!!!大商!我和你没完!!!!!!……”敬长安眼睛通红,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丁晴风实在没办法,只能连续用手刀击打敬长安的脖子,敬长安这次晕了过去。

    “带走!实在不行就用绑的方法!”丁晴风对着何不谓认真说道。

    何不谓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对着王笙耳边小声说道

    “知道了!你们多加小心!保重!”王笙点了点头,对着其他过来的人招了招手,合力把敬长安放到了马背之上。

    所有人兵分三路,这一别不知谁生谁死。

    夹子关里,幻听郎君看着屋里的配置,有些咂舌。

    “这么多东西

    都不要了?果然是过着好日子,却忘了磨锋利自己的刀啊!”

    漠豹儿换洗了一下,走到幻听郎君的屋子里,看着屋里的装饰,笑着说道。

    “越是这样,越是不能掉以轻心,大蓼的兵不弱的!要不然能和通国打这么多年?这分明就是想让我们掉以轻心,这里地大物博,帝君可是让我们吞食蓼国所有疆土,要是直达京都,我现在大可以睡的香甜!”

    幻听郎君摆了摆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活动着自己的肩膀,两腿搭在书桌之上,揉着自己肚子说道。

    “是不是啊!惟觉?你看一下个小册子,这个老匹夫战力不低啊!怎么这么不经打啊!”

    漠豹儿将小册子放在幻听郎君旁边,打开其中一页,皱眉说道。

    “嘶……怎么会这样?”幻听郎君倒吸一口凉气,这册子上竟然还有画像,栩栩如生不说与本人偏差不大,看样子新印不久。

    “对啊!八门武学制,这个叫吐万方的也是六门才对,可是他与我相战却是这种,我原本以为他是不尊重我,可是把他钉在板子上之时,我摸到了他的经脉,全是乱的,还有枯竭现象,由此可见!这场战本就是要给我们胜的!”

    漠豹儿坐在书桌之上,挠了挠头想了想说道。

    “原来是这样,那就说的清楚了,这样吧!先撒几波斥候出去,探探路,我们就在这夹子关等等大先锋,商统军,他们为了窥视大佑,估摸着应该还有一段时间,你我休息几日如何?”

    幻听郎君将小册子翻了一遍,对着漠豹儿笑着说道。

    “这个可以有!我可是听说,这夹子关底下有不少当年留下了东西,也不知道这帮人带走没有,若是没有,你我二人可算是发了大财,当年仝卓侯,下令建立夹子关,可是坑杀过不少蓼国的人马,说是人马,在我家家族记事中,他们都是上三门的武学高手,怎么样?感兴趣不?”

    漠豹儿马上答应了下来,他之所以举荐自己来当攻蓼先锋,是为了家中口口相传的一把箍棒,就在夹子关的悬崖下,一直没有机会,但凭自己的本事,肯定下不了夹子关,于是拿出自己的所有俸禄,将另一个将领换成了自己随意都能打翻的幻听郎君,一来好使唤,二来幻听郎君在服从命令上,不打折扣,三来,幻听郎君十分贪财。

    “别开玩笑了,你知道的东西,他们蓼人不知?况且现在下去,万一军中有监军的人马,我们俩不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货色,不行不行!”

    幻听郎君眼前一亮,这件事情自己也早有耳闻,漠豹儿往上捣腾个几倍,都是干那种事情的人,一根探丛棍,给大商帝国带回来不少奇珍异宝,可正是因为这样,幻听郎君他们这个军团,是有监军耳目,目的就是为了时隔几日,汇报他们两个人的情况,用来以后出了,什么事情,问责。

    “那个人我熟悉,放心好了自己人,你就不知道我为了这个事情,花了多少钱,听我的没错!走还不走?”

    漠豹儿错了搓手,笑着说道。

第一百六十四章 庆竹郎

    那一日,庆竹郎一人挡十万雄师,上三门的武学境界,让人一生难忘!

    ——《庆竹难书》

    舰船撞碎了所有停泊已久的渔船,将士们带着士兵喷涌而出。

    他们走出了那个如同龙口的大山,看见了所谓的番军。

    一人拖着大刀,缓缓而来,他身未披甲,后面也就只有一根番字大旗,这个番军,实在‘太’大了。

    “止!”大商帝君来了兴趣,一个人来阻挡自己的大军,现在的旧番也就只有这点能耐。

    大商帝君大手一挥,所有兵将停止了自己的步伐。

    “陌你上就是了!”大商帝君坐在一把椅子上,对着身边之人开口说道。

    那紫甲将军,拍了拍手,他身前的盾甲兵,排成一条直线,高举盾牌,紫甲轻点甲胄,飞身而去。

    “砍死你,是我的荣幸!”庆竹郎嘴里上扬,听对面举刀而来小辈话,真的有些扎耳朵。

    紫甲抽出腰间的两把狭刀,还没挥舞起来,就被重重砸在了地上,成了一滩肉泥。

    烟雾四起,卷起咧咧风,推到了举盾成方的商国大军阵中。

    血腥味让士兵们,不由得后撤几步。

    “若天再借我百年,尔等宵小之徒,谁能是我的对手?”

    庆竹郎脱着肉泥的紫甲向前走了两步,看着那大商旗帜,不屑一顾地说道。

    “杀孤爱将!罪不可恕!杀!!!!”

    商国帝君那里吃过这亏,身上的奇经八脉开始胀起,他怒吼道。

    所有盾兵开始向前冲去,他们的身后清一色的龙头甲,手里拿着一把战刀,价值应该不菲,其刀把竟然是玉石所制。

    “舞刀花风碎,庆竹叶埋山,尔等下去见我!”

    庆竹郎大喝一声,横刀在胸就往敌阵中撞了进去。

    他七进七出,杀了个天翻地覆,而龙口后面,却还有二十万兵马,正在抓紧做着陷阱。

    “这庆公真是神机妙算,他大商竟然会从两个地方同时攻来,还真当我们去软柿子捏,大商的帝君也在这里,告诉他们,给我玩命的挖掘,等到林将军和落将军起兵来后,我看他们怎么给我吞蓼亡番!”

    金利及站在龙头之上,看着庆竹郎打杀四方,对着身边的一个人认真说道。

    “老帝君本来应该好好休息的,现在又赶去赤峰,我还是有些担心!”

    金利及身旁的人开口说话,手里的黑旗一个劲的挥舞着。

    “国师,帝君他老人家不会有事的!您先回去,这里我看着就行!”

    金利及看着身旁之人将旗子卷起插在腰间,小声说道。

    “那怎么可以?庆竹公激战后打退了商军,你我下去将他给救回来啊!”

    “若不是胡人糊涂,我们会惧怕他们?这帮不会骑马的混蛋,撞死都算便宜他们!”

    金利及看着那些只会腿脚的士兵,沉默良久说道。

    “番国荒唐事,会有人持笔说,你我皆是故事人,莫怪了!”

    那人抚摸着旗帜,仿佛他还在。

    “呼……

    痛快!哈哈哈哈!你们就这点本事?哈哈哈!”

    庆竹郎一身鲜红,手中刀上还有大片肉沫,他的面前,是满脸惊恐的商军。

    “老前辈!真豪杰!受欧阳氏一拜!”

    大商帝君被士兵送上了战船,站在船头,拱手行礼说道。

    “若你还有武学心,撤回海上,我阳寿已尽,还你二十日,如何?”

    庆竹郎将刀插在地上,趴在刀上,笑着说道。

    “老前辈?您是要?”大商帝君一手扶后紧紧握住,一手搭在船上,皱眉说道。

    “哈哈哈,油尽灯枯呦!后辈你们都是武学人,我本不该管,但欠人情,退吧!给我一些薄面!”

    庆竹郎开始变得佝偻,他开口说道。

    “退兵!”大商帝君大手一挥,士兵全部回了自己的战船,还是往大海行驶去。

    “我辈传统,竟然被异瞳人学了去,可悲啊!不过也好,没断呢!”

    庆竹郎趴在刀上,看着脚边猩红的海水,笑着说道。

    大商帝君坐在船头之上,一个将领行跪拜之礼,将紫甲将军的配剑拱手奉上。

    “传令下去,都休息吧!”大商帝君反手接过两把狭刀,放在自己的腿上,轻声说道。

    “庆竹郎,末代刀师的老一辈儿翘楚,朕就送你二十天不上岸吧!”

    大商帝君伸手缓缓地在狭刀上抚摸着,喃喃又说道。

    日落西海,月初升,两个人快速游离在龙口附近,金利及跑到了庆竹郎的身边,轻轻推了一下,小声言语道。

    “前辈!别睡了!这里味大啊!”

    “啊?哦!对对对!打累了!”庆竹郎揉了揉眼睛,认真说道。

    “用我背您吗?”金利及蹲在地上回头望着庆竹郎说道。

    “谢谢后辈了!这装死可是个细活啊!”庆竹郎趴在金利及的后背上,小声说道。

    “等等!前辈的衣服,我要用一下!”佟三昧一看,金利及跑远了,赶紧招手说道。

    “对对对!忘了忘了!前辈您把衣服脱了,我们需要做个假的在这里,不然他们不信啊!”

    金利及又跑了过来,将庆竹郎放下,开始动手脱庆竹郎的衣服。

    “那也给我留一件!你这个小兔崽子,没看到有女流之辈?”

    金利及脱下庆竹郎的上衣,解开他的裤带,一下拽多了,把庆竹郎脱了个干净,庆竹郎赶紧拉上裤子,用手敲了金利及脑袋一下,质问道。

    “对不起对不起!前辈!误会了!误会了!”

    金利及揉着头,蹲在地上,赶紧道歉。

    “我先上山了!你们忙完赶紧回来,那帮人说不定几天就会反悔,要以大局为重!”

    庆竹郎就剩个裤衩,觉得在这里待着实在拉不下老脸来,说完就跑。

    佟三昧把一具还算完整的尸体,脱掉了他身上的东西,给他套上庆竹郎的衣服,用怀里的药水,洗了洗那人的头发,一切处理妥当,才和一直负责警戒的金利及退了回去。

    大商帝君猛然惊醒,他站起来远眺渡口,发现那庆竹郎依旧依

    靠在自己的刀处,叹了口气。

    “如果没死,该多好?哪怕透露一点武学境界心境,都够朕受益匪浅!”

    大商帝君双手合十,虔诚地跪在了船头,对着庆竹郎磕头祭拜,默念超渡金文,以示对其的武学巅峰,尊敬态度。

    另一边,蓼国夹子关。

    “你确定是这里?这里深不见底,如果出了差错,我们就完蛋了!”

    幻听郎君他们花了两天时间,才摸清楚整个夹子关,漠豹儿也如愿以偿的找到了那个峭壁。

    他开始将绳子绑在这个暗堡外的石柱上,将用来关门的石头将其砸实,做好了一切准备,站在了悬崖口,幻听郎君看漠豹儿终于忙完完了这才说道。

    “绝对没错!放心好了!我们下去也不会花太长时间的!”

    漠豹儿将绳子分给幻听郎君一条,自己也拿了一条开始系在腰间,幻听郎君无奈摇头,只能系在了自己的腰间,找着下去的路。

    “这么费事做什么!下去!”漠豹儿一看幻听郎君还在试探,兴奋地送了幻听郎君一程。

    “漠豹儿!!!!!?”幻听郎君眼前一黑,下意识吼叫着。

    “在呢!这不没事吗!来一人一支!开始找吧!”

    漠豹儿站在幻听郎君身边,帮他解开了身子,从身后背的大包袱里,拿出一支火折子,递给了幻听郎君,说完自己便开始贴着墙壁找着。

    幻听郎君抬头看着只有一条缝隙一样的天空,无奈地拧开火折子的盖子,吹出了火苗,开始慢慢找了起来。

    他看着地上还有不少脚印,还有不少堆放过东西的痕迹,对着自己身后的漠豹儿说道。

    “这里有人来过了!是不是已经拿走了!”

    “有发现你来这里!我……”漠豹儿看着一个被藤蔓包裹严实的地方,用手按了按,听到远处幻听郎君的呼喊,话还没说完,就稀里糊涂的掉了下去。

    “人呢?哎?漠豹儿你别玩啊!”幻听郎君低头看了看,回头一瞧,人不见了。赶紧跑了过去,用火折子看着地上刚刚才有的脚印,小声说道。

    根本没有人回应,幻听郎君有些害怕。

    “成惟觉!你快出来!我受不了了!我没你胆子大!”

    幻听郎君觉得四周心生恐怖,他用手打着自己的脑袋,颤声说道。

    一阵阴风吹过,幻听郎君觉得头皮发麻,他下意识的后退,手突然按到了一个软软的地方。

    还没回头看清楚是什么,便脚底一空,也滑落下去。

    可毕竟是武学之人,幻听郎君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知滑了多久,噗通坐在了水里。

    幻听郎君站了起来,努力去救着手里的火折子,可还是太晚了,火折子进了水,不可能在用。

    幻听郎君十分害怕,一个人慢慢淌着水,靠近了幻听郎君,幻听郎君摸了摸身上,他没有带剑,正在这时那只能看清轮廓的人,开口说道。

    “你也来了!莫慌莫慌!我包里多!”

    漠豹儿伸手从后背掏出一个新的火折子,吹亮了,当漠豹儿高举了火折子,眼前的一幕,让二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第一百六十五章 龙骧虎跱

    幻听郎君赶紧去拉漠豹儿手上的火折子,可为时已晚,那火折子直接点燃了他们头顶的鱼脂油绳,那火四散开来,漠豹儿和幻听郎君马上就开始张大了嘴巴,喘着粗气,可仿佛这气,根本不够自己使用。

    “啊啊……”幻听郎君眼睛通红,看着同样好不到哪里去的漠豹儿,眼神询问。

    “现在该如何。”

    漠豹儿强提上三门,开始寻找出口,突然他嗅到了极其古怪的味道。

    “趴……趴水……里!”漠豹沙哑的喊道。

    幻听郎君刚刚趴下,只见远处一亮,接下来就是七荤八素不由自主地向身后飞去。

    幻听郎君身后火辣辣地疼痛,他浮出水面,发现能够畅快呼吸,漠豹儿也起身,幻听郎君指了指漠豹儿的背包,漠豹儿卸下一看,忍不住骂了句商话。

    “也熊!他柏个腿细的阿西霍尔!”

    “呦?这话好久没有听过啊!”幻听郎君走到漠豹儿身边,看了眼他后面已经不成样子的一堆黑色粘稠物,破天荒地笑了笑说道。

    “你还笑?没了漠沙蜡烛,以及火折子,你回不回去了?”漠豹儿一屁股坐在水里,开始从粘稠物里,扒拉起来,看看有没有的救。

    果然还有两支时间很长的半截漠沙蜡烛,以及三个将就还能用的火折子。

    “吉人自有天相,这不就得了?咱们怎么出去啊!”

    幻听郎君看到漠豹儿抢救回来的东西,喘了口气说道。

    漠豹儿打量着抬头,发现只有隐约可见的火星,心里有这么奥火。

    幻听郎君接过漠豹儿递给他的新火折子,好生放在怀里,两个人仔细打量了四周,发现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才有可能走出一条生路。

    两个人走着走着就发现水越来越浅,便笃定前方应该有高处。

    漠豹儿和幻听郎君还没走多远,便比了水,看着身后的水池,百感交集。

    下一步两个人如同走路踩到屎一样难受,

    漠豹儿走在前面,刚走一步,便滑进了水里,他顺势拉扯能够站住脚的东西,他便抓住了幻听郎君的脚踝,幻听郎君和他一同进了水。

    “妈了个八叉!有完没完?哪个混蛋王八蛋如此爱水?上辈子旱死的?”

    漠豹儿浮出水面,打量着四周,依旧漆黑一片,他怒吼道。

    “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与你一起!”幻听郎君黑暗中浮出水面,听着漠豹儿的声音,对他埋怨说道。

    “不对啊!你别动!你仔细听!是什么声音?”

    漠豹儿脸色已经发红发烫,可突然感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自己,还有一种水流的声音,他赶紧对着幻听郎君嘘声说道。

    两个人安静下来,同时听到了水流声音。

    “不好!!!!!!”

    幻听郎君赶紧往相反的地方游,漠豹儿也感觉到了什么,开始不顾一切的往身后游去。

    可是来不及了。

    两个人被水推动着,向身后退去。

    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漠豹儿!老子死了路上绝对捅你黑剑!”

    幻听郎君气不打一处来,他开始被水摇晃的头昏眼花。

    漠豹儿也是如此。

    两个人被吸进了水中,落到了最低,两个人同时感觉耳膜快要撕裂,自己的胸口有什么东西,正在使劲地压着。

    时间持续了很久,两个人失去了意识,最后的一个心语,如出一辙。

    “爱咋咋地吧!”

    时间过了很久,漠豹儿先醒了过来,他艰难爬起来,吐了很多水,揉了揉眼睛,抬头一看,一尊硕大无比的龙骧虎跱,发着无比刺眼的光芒。

    漠豹儿十分兴奋,可自己一个人,是不可能有所作为的,他接着这座龙骧虎跱像发出的光芒,找到了离自己不远,躺在地上的幻听郎君。

    漠豹儿走到了幻听郎君身边,用手拍打着幻听郎君发白的脸蛋,轻声询问说道。

    “哎?没事吧!吱个声!”

    幻听郎君瘫在地上的手指,动了动漠豹儿看到后觉得有戏,赶紧将幻听郎君搀扶坐下,看着他腹部鼓起,十分无奈。

    “这是哪里……呕……”

    幻听郎君还没开口说话,感觉腹部胀_疼难忍,突然就吐了起来。

    “吐吧!喝太多这里极其阴冷的水,咱们没有闹肚子,已经烧高香了!……好点没?你看!我们到了!”

    漠豹儿还给幻听郎君拍了拍后背,看着幻听郎君脸色好了一些,才用手掰着幻听郎君的头,让他看到了面前不远处的那尊龙骧虎跱神像。

    “这?这是什么?”幻听郎君站起来,颤声说道。

    “龙骧虎跱像!是大周鼎盛时期的至尊神像!”

    漠豹儿搓了搓手,开始往神像旁边走去。

    “大周?两三百年前的那个大江朝代?”

    幻听郎君跟在漠豹儿身边,看着这座巨大的发光神像,小声说道。

    “对!具体时间已经交给了风尘,这座神像其实还有一座阴神,具体地方我也没有找到,不过这说不定就能知道当年为什么会分解成五个国家,我们异瞳人为什么会去荒漠戈壁,艰难苟活!”

    漠豹儿走到了脚踩大地的虎腿旁边,闭上眼睛抚摸着虎的腿,竟然还能感觉到温热,他睁开眼睛越发确定,这就去龙骧虎跱的阳身相。

    “知道又如何?我们现在不正是用自己的方法,去改变我们的现状?将蓼人,番人杀个片甲不留,在去将大佑,用自己的獠牙撕碎,成为统一其他四国的先驱者?”

    幻听郎君有些诧异,他走到闭着眼睛抚摸神像的漠豹儿旁边,学着他的方式,闭上眼睛去抚摸神像,问完以后,马上感觉到了不一样的地方,他睁开眼睛,那种感觉便突然想消失。

    “统一

    天下?谈何容易?蓼番在烂,他也是地域辽阔,一百万人,真的很多吗?不多!更别说还有一个强通脱胎换骨而成的佑国。一步错,步步错!何不在不忙的时候,选择打开自己的见识?最起码对这个江山失望,也有资格证明自己是如何失望的!”

    漠豹儿找到了能够通往神像后面的入口,拉着还在思考自己刚才说话的幻听郎君,走了进去。

    “快些看!我们一进来,这些东西,都会慢慢消失。”

    漠豹儿开始盯着甬道上快速退色的文献以及壁话,小声提醒幻听郎君说道。

    大周帝国,五柱国之首,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末代出现神秘仙人,与帝君洽谈,帝君下令减削其他四柱国的权利,开始兴建龙骧虎跱神像。

    原本的安详,也从不断地削权,不断地收集民建奇迹,开始动荡不安。

    武学也从这一刻,悄然绽放。

    武学本就是杀人技,可由于血腥味道重了,有些懂礼节的人,便用书籍想要禁锢住,那些因为发现武学奥妙,却无法控制自己**的人。

    可当龙骧虎跱神像,点亮整个天空,那些会武学之人,纷纷拔刀而起,他们的双目变成了耀眼的彩色,他们力大无穷,他们说着人们根本无法理解的话。

    大周想起了自己那掌管天下兵马的四个柱国,可他们这一次,却选择放任不管,同仇敌忾。

    一同敌视着,这个将自己不放在眼里的大周帝国。

    人的贪念从心中绽放,血雨迎风,从此开启。

    仅仅用了不到百年,一千年都不变过的大周,分成了三块,而无边无际的沙漠戈壁,就成了放逐这些武学者的天然牢笼。

    “原来如此!我们是被放逐的人啊!”幻听郎君的眼睛变成了猩红色,他看着这甬道中最后的落款,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这龙骧虎跱神像,竟然能够让人迷失自我,却会在你失去什么的时候,赋予你更为强大的东西,可现在,成惟觉,你有什么感觉?还是不适应?”

    漠豹儿点了点头,看向眼睛猩红的幻听郎君小声问道。

    “并没有!我只觉得身上的关键几个窍穴,现在如沐春风!十分痛快,可能是这神像只有阳面,那个面不在,我们不可能失去什么,获得什么!”

    幻听郎君摇了摇头,他身上突然变得十分舒服,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实话实说。

    “走吧!字看完了,那传说中的天兵还会远吗?”

    漠豹儿搓了搓手,下意识地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幻听郎君回头一看,那字与画已经面目全非,一看漠豹儿走了老远,赶紧跟上。

    两个人在甬道里来回走着,终于是转了出去。

    漠豹儿看着远处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心都快蹦出来了,赶紧跑了过去,伸手一抓,那些东西瞬间变成了齑粉。

    “什么情况?我的宝贝!我的笨宝贝啊!这怎么会这样!”

第一百六十六章 箍棒南绝,宝剑息音

    幻听郎君打量着四周,心想道。

    “这完全就是瞎闹腾。”

    漠豹儿哀嚎了一会儿,突然收了声,他开始用力的扒拉着地,幻听郎君也好奇地靠近了些。

    “你离远一些,这有个机关!我拉扯一下!”

    漠豹儿摸到了一个类似把手的东西,还能够活动,便对着身边的幻听郎君正色道。

    幻听郎君神情有些复杂,他拉着漠豹儿,使劲摇头。

    “哎呀!放心好了!你就站在我身后,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那拉我一下就行!”

    漠豹儿站起来拍了拍手,解开自己的腰带,撕扯成了布条,重新绑在自己的腰间,把多余出来了另一头递给了幻听郎君。

    幻听郎君无奈拿过漠豹儿手中的腰带,往后走了走,晃了晃绳子,漠豹儿这才伸手直接拉扯那个把手。

    漠豹儿手劲大,一下就给扯断了,他回头看着忍不住想笑的幻听郎君。

    突然地上开始震动起来,两个人皆是扎上马步。

    突然两个人的脸都快拧成了麻花。

    幻听郎君的两脚之间,弹出一把剑,重重打在了幻听郎君的‘兄弟’身上。

    而漠豹儿的两脚之间,弹出一根棒子,不偏不倚的正中出恭部位。

    两个人同时倒地,眼泪夺目而出,自己蜷缩成了虾米,一句话没说。

    时间过了很久,两个人才艰难起来跪在地上。

    “这是什么东西?设计这个机关的人,是宦官?”

    幻听郎君一手捂着腹部,一手将这个全是泥土的剑,拿了起来,把自己支撑站起,喘着粗气说道。

    “宦官?明明是有龙阳之好的混蛋!我漠豹儿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漠豹儿感觉屁股不是自己的了,他两股战战,将这个完全是泥土糊出来的棍子拔了出来,双手死死抓住不放,让自己站了起来。

    “这?”

    “咦?”

    幻听郎君和漠豹儿同时发现了异样,两个人相视一眼,用手中兵器打向对面。

    顿时卷起千尘,手中的泥封也崩炸开来。

    一把是纹有卷云腾飞纹路的寒铁箍棒,他的棍尾刻有大周小篆‘南绝’二字。

    一把是没有剑鞘的宝剑,剑身光滑细腻,剑峰点缀一抹艳红,剑柄刻有大周小篆‘息音’二字。

    漠豹儿嘴角微微上扬,后撤几步开始舞动手中箍棒,眼中带杀,手中藏夹,心中威暴,上走三门路,挥拐捅刺杀。

    那箍棒随人,力重三十斤,掀起百尘,终而复始,久久不散。

    漠豹儿收了棍,示意幻听郎君赶紧试试手中宝剑。

    幻听郎君闭目手捧剑,睁开眼睛,那是两颗猩红之月。

    提剑交手,双月卷平苍,剑抖八方不闻一声,剑出三死门,一点红润,半点白痕。

    “好剑!”漠豹儿拍了拍手,看着眼睛颜色变成墨色的幻听郎君说道。

    “好箍棒!”幻听郎君收了剑,拱手行礼看向漠豹儿认真说道。

    “东西得到了,咱们现在怎么办?”幻听郎

    君笑了笑,看着周围的关键,想了想说道。

    “爬神像啊!直达光明顶!”

    漠豹儿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手中箍棒,直接说道。

    “什么?爬这个神像?怎么爬?这么高?你又没带绳索!”

    幻听郎君一愣,回头看着甬道口极其远处发出的光芒说道。

    “没错!不过有阶梯我记得!等等哈!我瞅瞅东西!”

    漠豹儿笑呵呵的说道,他把手放进自己的怀里,摸了一下,脸色巨变。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完蛋了!完蛋了!”

    漠豹儿箍棒都不要了,他松开手,在自己的怀里把东西拿了出来,幻听郎君瞅着漠豹儿手里的一团纸张,有些蒙圈。

    “这回去,师傅不把我剁了?《列游本记》的孤本折我手里了!”

    “??????游启恩《列游本记》孤本你给弄成这个样子?两百年的宝物啊!”

    幻听郎君傻了眼,走到漠豹儿面前,伸手又收回了手,看着漠豹儿泪流满面的脸,幻听郎君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怎么办?我这下是死定了!成惟觉你说说,我怎么给圆过去?”

    漠豹儿也滑坐在地,看着手上的一团纸,用最小声的话说道。

    “直接说吧!没有办法的办法!你先别想这件事情,咱们怎么出去才是大头,咱们出发的时候是深夜,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如果下一军到达夹子关,你我不在,死定了!懂不懂?”

    幻听郎君没有沉浸在自己刚得宝贝的小世界,他想到了那极其残忍的将士,即将来临,冷不丁的打了个冷颤,赶紧说道。

    “哦!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夏蒿这个蛇蝎老女人是第二军团指挥将,走吧!我想办法带你出去!”

    漠豹儿也打了个冷颤,反正横竖都跑不掉,不如先赖活着。

    漠豹儿伸手拉起幻听郎君,两个人把刚得的宝贝想办法死死系在身上,开始往甬道外跑去,不知又过了多久,两个人重新站在了龙骧虎跱神像底座面前。

    “爬!先上虎神身上再说!”漠豹儿左看看右瞅瞅,发现实在没有什么路,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幻听郎君吞咽了一口来之不易的唾沫,跟在漠豹儿的身后,两个人顺着这个神像,向上攀爬,两个人不知花了多长时间,艰难上了虎头,俯视四周感觉十分诡异。

    漠豹儿也不敢在多欣赏了,这每看一眼,仿佛那个穿着暴露,手段残忍的女人,就带着链刀向自己多走近一分。

    两个人喘息片刻,便继续向上爬着,龙骧神石上的龙鳞十分尖锐,稍不留意,就会划开口子,漠豹儿虔诚地说了好多奉承话。

    起初幻听郎君根本没有在意,可看到漠豹儿在爬那龙鳞仿佛在刻意避让,幻听郎君有些咂舌。

    幻听郎君便缓了缓,开始双手合十学着漠豹儿的那些话,还不忘找个能够站稳的地方,点头拜了拜。

    不知道这神像是真有灵还是自己的心里有问题,幻听郎君拜完以后,真有奇效。

    两个人爬的不仅快,而且不会再伤到自己的手。

    当幻听郎君拉着漠豹儿伸出的脚,成

    功上了石像上面,他傻了眼。

    “有石阶?”

    幻听郎君惊呼一声,赶紧往那边走,漠豹儿却拉住了幻听郎君,让他歪头看一下。

    原来阶梯一字排开,足有八个。

    “八门石,八重险,不过难不倒我,找巽下断东南无风!”

    漠豹儿嘿嘿一笑对着幻听郎君说道。

    “长什么样子?什么叫无风?”

    幻听郎君确是不懂风水,搞不明白那种东西,便多嘴说道。

    “乾三连西北开天,坤六断西南八地,兑上缺西方双泽,巽下断东南无风,艮覆碗东北齐山,震仰孟东方四雷,离中虚南方真火,坎中满北方六水!五十二八门口字诀,你都不懂?你武学八门境界怎么上去的?飞?”

    漠豹儿一愣,张口就来,反问幻听郎君一句。

    “这,受教了!”幻听郎君被挤兑的没话说,只能拱手行礼,表示感谢。

    “找到了!跟我来!他一字排开,顺序绝对去乱的。不过六门有心知,五门开七感,一下就能分辨,我们走吧!”

    漠豹儿提高自己气力,脚走八门响桩,一下辨别出来,拉着幻听郎君往石阶上跑去。

    两个人一个劲儿的趴着,一声闷响传来,漠豹儿捂着头,后退了,几步。

    “怎么了?”幻听郎君赶紧上前问道。

    “往看头顶,有东西堵着出口!无碍无碍!”

    漠豹儿坐在石阶之上揉了揉脑袋,这才重新上去,边走边说道。

    两个人走到顶端,用力推着头顶上的铁板,终于重见天日。

    两个人爬了出来,借着日光相视一笑,两个人都胡了一脸的泥土,十分狼狈。

    他们往身后看去,正好看到了自己跳下去的地方。

    “这么近?不远啊!我们干嘛跳下去?”幻听郎君直接躺在了地上,哀嚎一声说道。

    “谁能想到这锈迹斑斑的铁盖之下,就是这两件珍宝的栖身之所?走吧!过了这个林子,应该就有一条道路,咱们可以攀爬上去,我瞅着这日头还没上三杆,还来得及!”

    漠豹儿起身,摸了摸背上的南绝,笑呵呵地说道。

    幻听郎君接着哀嚎一声,也跟在了漠豹儿身边,两个人爬上了夹子关的暗堡,可把守关的士兵吓了一跳,以为是什么鬼怪,从悬崖上爬了出来。

    只要不是漠豹儿吼了一声,幻听郎君他们两个可就挨了自己手下人的黑弩箭。

    “今日何时?下一军团什么时候来?”

    漠豹儿从士兵手里接过水囊,喝了几口,递给了幻听郎君,询问说道。

    “军团还有一个时辰就到!”士兵想了想说道。

    “妈耶!烧水!不不不!打水!快走快走!要死要死!”

    漠豹儿赶紧起身,往外面跑去。

    幻听郎君直接被水呛到,一个劲儿的咳嗽,鼻子里还有水流出来,两个人像疯子一样,在夹子关里来回折腾。

    源安城外,新的一批将士已经到了,他们缓缓地移动着,一个被三个人抬着的女子,看着远方,紫色的双唇,微微上扬。

第一百六十七章 毒蝎妙湘

    夹子关关门打开,漠豹儿和幻听郎君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穿上了战甲。

    “两位!辛苦了!”一个女子高举玉臂跳下坐椅,走到低头不会看面前之人的漠豹儿和幻听郎君身边,小声说道。

    “不敢!不敢!妙将军一路辛苦,请!”

    漠豹儿拱手行礼,低头打了个手势。

    幻听郎君干脆全程低头,不敢出声。

    妙湘嘴角一瘪,只能先进了屋子。

    自己的屋子布置的还算舒适,她坐在屋里卸下了自己的甲胄,从侍卫带的大箱子里穿上平常的衣服,她坐在书桌上开始用一种独特的粉面,洗刷自己嘴上的毒素,当她卸下了嘴上的紫色,用手拍打书桌时候,发现了桌面上的印记。

    本是一道在平凡不过的浅浅印记,可妙湘知道只有他才会在写完东西后,会在思考的时候,用拇指来回的玩弄着桌子。

    “他来过?还是说?”妙湘惊呼一声,嘴角上扬。

    毒蝎妙湘,大商暗部乙级谋士,她杀人的手法极其残忍,作为当初一同进修的这十几个将军,皆被摧残过。

    久而久之,妙湘在,他们都会低下头,妙湘的异瞳,不同与其他武学者,她的眼睛带有媚色,而她的媚瞳恰恰会被百花瞳克制,天生压制,不可拒绝。

    “呼!送走了这个祸害!老兄你我二人,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漠豹儿看着大军入关,全部妥当以后,坐在地上,笑着说道。

    “困!还有难!”幻听郎君想了半天,也就憋出四个字来。

    “东西得到了后,心里空的发紧!”

    漠豹儿歪头看向幻听郎君认真说道,可眼神里写满了‘想喝酒’三个字。

    “得了吧!她在!再者说了,我在进源安的时候,已经偷摸去找过,根本没有,连个毛都没落下!蓼人一如既往地抠门!”

    幻听郎君赶紧打断漠豹儿深情地眼神交流,认真说道。

    “我有你们喝不喝啊?”妙湘不知何时来到了二人身后,笑眯眯的说道。

    “妈呀!”

    “我的老天爷!”

    漠豹儿和幻听郎君同时惊呼一声,都想快跑。

    “回来!你们忘了?大姐头我!不穿甲可温柔?”

    妙湘将幻听郎君和漠豹儿两个人直接扯回了自己身边,也坐在地上,认真说道。

    “这个?那个?都是他!我还有事!明天聊!”

    漠豹儿一手捏着自己甲胄的活扣出,来了个泥鳅滑,再加金蚕脱壳,跑的比谁都快。

    “没良心的!老子怎么办?你竟然是活扣啊!”

    幻听郎君一愣,破口大骂,漠豹儿跑的更快了,与此同时那些岗哨也一并消失。

    “成惟觉!你也想跑?老娘有这么可怕吗?”

    妙湘嘴角直抽抽,手上青筋暴起。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个!这个?成惟觉你出来啊!我顶不住的!”

    幻听郎君支支吾吾,他开始用力想将自己的另一面叫出来,可他根本没有回应现在的幻听郎君。

    “叫自己的阴

    暗面对我?皮开肉绽?还是面目全非?选一个!”

    妙湘脸一沉,开始拖拽幻听郎君走了起来,回头望着不敢动弹的幻听郎君,冷冷说道。

    “那个?我能不能不选?咱们还在打仗呢?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幻听郎君被妙湘只接丢进了自己房间,开始从箱子里挑着瓶瓶罐罐,幻听郎君赶紧跪在地上,祈求说道。

    “那你和我讲讲!你怎么认识的白寻刀,还有白寻刀是否有心上人!”

    妙湘挑了几个罐子,轻放在桌子上,歪头看向幻听郎君轻声说道。

    “啊?”幻听郎君被问的有些傻,反问说道。

    “啊?你啊什么啊?快点说!不然我真的给你试试刚调的东西了!”

    妙湘眉头微皱,白了一眼依旧不敢看自己的幻听郎君,用手打开了一个罐子,用自己的小拇指指甲装了一些,蹲在幻听郎君的面前,送在幻听郎君的嘴边,用最灿烂的笑脸,说着对于幻听郎君来说,最毒的话。

    “额!也不算太熟,他的武学境界我看不透,原本只是觉得他和我是一路人,可到最后才知道他的境界已经看不到……”

    “说重点!!”妙湘一手捏着幻听郎君的下颚,另一只手的小拇指插在了幻听郎君的嘴巴里,快速收了回去,有些生气说道。

    幻听郎君嗓子如同着火了一般,他疼的在地上打滚,头上慢慢透出豆大的汗水,还发着恶臭,幻听郎君全身湿透了以后,突然感觉身体不在疲惫,抬头一看,妙湘依旧盯着自己,他这才老实底下头,跪在地上说道。

    “有!是蓼国将军的女儿,他们俩的感情没话说的!白寻刀又是一个专一的人,应该不会……”

    “哦!你回去吧!回去以后用冷水洗一下身子,去了什么古怪的地方?水都臭了,还用热水洗澡?漠豹儿就不管他,他六门之人,拉肚子就让他拉吧!”

    妙湘站了起来,叹了口气,直接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的事情,幻听郎君赶紧夺门而出,头也不回。

    幻听郎君边走边闻已经身上的味道,果然如此臭,他便又去洗了澡,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他就穿一件短衫和一个宽松的裤衩,直接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漠豹儿回到自己的屋里,老是能够闻到淡淡的臭味,还没想睡觉,肚子里好像两军对垒,他赶紧去出恭,一来一回去了七八次,他最后是等到了两个夜岗过来的士兵,把自己搀回屋子里的。

    脱光自己的衣服,用水洗了洗,一头倒在了床上,两眼一闭,鼾声便起。

    妙湘吃过饭菜,坐在自己的书桌上,用手摸着那两三道痕迹,仿佛白寻刀就在自己旁边,妙湘一闭上眼睛,白寻刀的眼睛,白寻刀的身子,白寻刀那在不认识自己的时候,挺身而出的无谓精神。

    可这一切有什么用呢?

    妙湘作为毒蝎,她不可能拥有自己渴望的东西,她只是一把刀,而大商国深处的那个持刀人,是不可能让她恢复正常。

    “何来情深奈何缘浅!并不是你白寻刀太过于出彩,而且向你这样的人,我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见,能不喜爱吗?”

    妙湘呆呆地坐在书桌上,玩弄着手中的小罐子,自言自语说道。

    天明,攻蓼的大商斥候,纷纷集结在一起,带头之人,点了一下人数,心中大惊。

    “怎么回事?一百人,怎么就回来了一半????”

    “不知道!这路上邪门的很啊!兄弟们要不是跑的快!就被一个昼伏夜出的白色鬼魅干掉了!”

    一个后背甲胄破了个大口子,身上还有不少刚刚结疤的男人,对着带头人认真说道。

    “你们是负责从哪里到哪里的堪舆?”

    带头人一愣,眼珠子转的贼快,想了想说道。

    “驰北!那边林木众多,守将没有弄明白是谁,当我们还想更进一步之时,夜晚一个白色如同猿猴的人,冲了出来,折了我几个弟兄,我才跑了回来!看方向应该是光州那边的,我也是刚刚才到,这才看见去光州的那一批袍泽们,没有一个回来的!”

    那男人吞咽口水,缓缓说道。

    “这光州是大蓼的粮仓库,来者不善啊!你们谁带的有传信鸟?先写一封军书,其他人和我一起在去探探光州虚实如何?”

    “干就对了!大商武学昌隆!”其中一个人从自己背后的包里,掏出了一个小罐,将一只特别小的鸟儿拿了出来,给了带头人。

    “这?这么小?”带头人一看愣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把鸟拿出来的这个蒙面之人询问道。

    “咱们的军信鸟会被大蓼放出来的食鸟鹰抓个赶紧,这个小啊!说不定能够冲出去呢?”

    那个拿出鸟的人,挠了挠头,想了想说道。

    “死马当活马医!”带头人将信小心揉搓成条,放在了小鸟的小爪子上,松开它头上的一条绳子,把它抛在了空中,剩下的人赶紧检查自己的装备,他们一人看了眼带头人手里的图纸,四散开来。

    光州外有一片松树林,而松树林中最大的一棵树上,躺着一个吃着小米哼着小曲的人。

    他的手捻起一小撮小米,还没有放到嘴里,耳朵突然动了动,他赶紧将东西收拾妥当,缓缓的落入了林子底下。

    几十个人在林中快速穿梭,突然他们最外围的两个人,停下了脚步。

    而他们身后的一个松树后,有一个手扶短刀的男人,嘴角勾起。

    其他人没有停下,他们没有想到身后有一个十分可怕的人物,将他们牢牢记在了脑子里。

    出了松林,远远可以看到光州城池,带头人还没说话,隐约闻到了血腥味,等到他回过头之时,一个人正在喝着他脚踩尸体身上带的水囊。

    “别出刀!我问你点问题也不迟!我看你应该是头头!我才留你的命的!”

    杀人者云淡风轻,将死之人却有肩扛大山之迫。

    “对了!说蓼国话你也可能听不懂!你们异瞳人?是怎么到我蓼国来的?”

    男人喝完了水,边走边抽出腰间的短刀,突然消失,再次出现之时,刀已入前人胸口,歪头询问说道。

    “我们大……大商帝君……武”

    带头人话没说完,便被分成两半!

    “无趣!正好没钱了!看看能不能参个军?”

    男人收了刀,自言自语说完,快步离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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