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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落词     横刀行txt下载     横刀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八章 济北许风扬

    那人都快走到光州城,这才想到没有带什么见面礼,说不定不会被那官长看上,于是又折返回去,将那些人身上挂着的东西,都收刮了干净,用几个人的衣服系在一起,一股脑儿的放在一块,绑在自己的身上,开始向光州跑去。

    敬长安解决了驰北的一些斥候,没日没夜的赶路,来到了光州境内,他过一片松树林时,发现了十几具被扒拉干净的尸体。

    敬长安用白布覆面,贴近了被人做过手脚的尸体,他看了眼尸体上的切口,感觉十分惊奇。

    “十字切口?我好像那里见过!”

    敬长安查看了几个人的伤口,看着样子皆是如此,自言自语道。

    敬长安抬头看了看太阳,赶紧启程。

    “哎!有人没有?谁这么不要脸啊!大路之上,你挖大坑也就算了!这里面还放浆糊!老子快死了!啊!!!!有没有人啊!!!!!”

    敬长安离开了大路,按照自己的记忆在陷阱之间来回穿梭,突然听见远处有人在呼喊,便跑了过去,一看地上散落的小牌子,敬长安趴在一个洞口,敲了敲已经翻过面的板子。

    “哎?是人不是?大哥?大姐?救救我!”

    敬长安一愣,两手一卡木板,用力揭开,便看见了一个人拖举着一个包袱,用眼睛余光打量着自己。

    “大哥!大哥!快点想个办法,把我弄出去!”

    男人看到了光亮,十分兴奋说道。

    “你是商国人?还是蓼国人?我看着地上的板子,可不是蓼国之物啊!”

    敬长安有些怀疑,拿起地上的板子,看了看上面的文字,对着坑中人说道。

    “蓼国的!真蓼国的!我杀了十几个人!抢了他们身上的东西,想要参军!这不是一不小心入了自家人陷阱了嘛!我可以出来的!可这见面礼要是没了!我就当不上兵!这当不上啊!不就浪费了嘛!”

    男人认真说道。

    “嗯?我可没听说,现在大蓼这么严峻的时候,征兵还要收礼的!”这大战将至,死士碟子无孔不入,敬长安也不敢轻易救人,何况这地上的牌子也对不上他说的十几个人头数目。

    “哎呀!别这么啰里吧嗦!说吧!老子手里东西你要几成才肯救老子出去?”

    坑中的男人,咬了咬牙,掂量了一下手举的东西,大声说道。

    敬长安噗嗤笑了一声,心想道。

    “看来是了!如此市侩的话,不像是大商国那么高傲的人!”

    “给我瞅上一眼即可!”敬长安说完便跑了出去。

    “来接着!哎?喂?人呢?你大爷的!没本事你……”

    坑中人还没有调整姿势,让自己能够看到头顶的光亮,一看人没了,当场就要骂娘,可看到那人带着一捆麻绳回来,便乖乖地闭上了嘴。

    “抓紧点!我带你出来!”敬长安将绳子挽几个结,把绳子放了下去,提醒说道。

    “你在想屁吃呢?我半个身子在里面,况且这包袱里还有那十几个人的配剑!你一个人能拉我上来?”

    坑中人把绳子套在身上

    ,转念一想开口说道。

    “你嘴是吃了人中黄了嘛!别说话!抓好绳子!”

    敬长安听完坑中人的挖苦话,气不打一处来,直言说道。

    “切!老子看你怎么把自己脸打的啪啪响的!”

    坑中人嗤之以鼻冷哼一句道。

    敬长安深吸一口气,用力拉扯,一次就把坑中人拉扯了出来!

    “厉害厉害!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坑中人站在坑边,抖了抖腿上的东西,拱手行礼说道。

    “来!东西我看一眼!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了!”

    敬长安将绳子从那人身上解开,捆好斜挎在自己的肩头之上,蹲在地上开始打开坑中人的包袱。

    “这?这是商国配剑!嘶……你怎么这么多把?你是捣腾兵器的兵器贩子?”

    敬长安一个一个拿起看了一眼,东西全部放下以后,惊讶说道。

    “谁当贩子了!不对!这样说也不贴切!我是我们村里有名的屠户,这不是冬春交季嘛!我去钓鱼!一不小心进了河,又是晚上,稀里糊涂地就到了鸭儿山!反正在家里也是待着,活了这么久,也没看过外面的世界,走路上遇见几个老百姓,他们都在逃难,我才知道不得了的大事儿,那群眼珠子混蛋颜色的人,竟然都打到大蓼来了,我也不知道那里是那里,索性边走边瞧,这不,搞死几个混蛋,我觉得这就有了参军的资本!”

    男人嘿嘿一笑,将东西收拾妥当,坐在敬长安身边滔滔不绝起来。

    “你是屠户?那么我问你,你杀牲口是用十字?”

    敬长安眼前一亮,也一屁股坐在地上,询问一下道。

    “对啊!对着牲口喉咙一捅一扣,别看只是个小小十字,你要先切它血脉,后接在气管上,这样才能不出声!”

    男人比划一下笑着说道。

    “你杀了人?一点事儿也没有?”

    敬长安神情有些复杂,接着问道。

    “有啊!我没想到人还不如猪,一下就翘辫子,猪好歹还会动弹一下!其余的没感觉,我们这种人,夺其他生命,有些人认为注定是要下去受刑,可是他们不知道,我们这种人,是最干净的,不带丝毫犹豫的杀,和非要种因的人不一样!当然这是我父亲说的!对了!还没说我叫什么呢!我姓许名风扬,读过书,井底蛤蟆,您呢?恩人?”

    许风扬,搓了搓手上的泥,敬长安看见他虎口以及手掌上的老茧,便知道这人确实拿刀,而且还会双手,两边一致,武学不低。

    “我如果说我是个将军!你信不信?”

    敬长安嘿嘿一笑,认真说道。

    “哎呀!那不是捡了便宜!恩人!这些东西都给您!能带我入军吗?我想杀敌!”

    许风扬仔细打量了一下敬长安,赶紧后撤几步想要磕头,敬长安一把拉住了他,询问道。

    “你怎么这会儿,这么容易相信我了呢?”

    “您的官靴,还有您身上还有胭脂香味,再加上您是剑眉星目,武运昌隆之人的面相,而且您脸不发白,不是那种下半身

    运动的腌臜官!”

    许风扬嘿嘿一笑,仔细说道。

    “果然大隐隐于市,不过我想说的事,我是佑国人,大蓼我可以举荐,但是你不可能会有大造化!”

    敬长安笑了笑,想到什么,认真说道。

    “看出来了!您的眼睛都告诉我了!没关系,大佑的事情我也听说了,那些逃难的人都是想要去大佑的,说君主十分和善,而且那边太平!不过,人各有志,生在哪里,我的家就在那里,哪怕是个兵,我也要尽力而为!”

    许风扬点了点头,认真说道。

    “那你跟我来!”敬长安叹了口气说道。

    敬长安带着许风扬一同去了光州,黄燃众在光州府上,忙的不可开交,他现在扩充了兵源,但是没有一个能够担当起新军大旗的人,不是不优秀,而且黄燃众根本看不上那几个人,总觉得他们武学够,见识够,但骨子里那种血腥气,欠了太多火候。

    敬长安带着眼睛放光的许风扬去了兵甲司,换了甲胄,直接拉着他跑到了光州府。

    一路上所有人见到戴虎头的敬长安,皆是行礼。敬长安摆手回应。

    许风扬心跳賊快,他这次真的遇到贵人了,这么多人都对自己身边的人如此尊敬。

    “统军!我回来了!”敬长安行跪拜礼,在黄燃众门外说道。

    “敬……白将军!快快进来!”黄燃众站了起来,走到敬长安身边说道。

    “黄……黄……黄……黄燃……众……众!”

    许风扬眼睛瞪的老大,大名鼎鼎的黄将军,他儿时的理想,竟然活生生站在了自己面前,他口吃地说道。

    “这兔崽子谁啊?这么没有礼貌?敢直言老夫名?”

    黄燃众一愣,看到了躲在敬长安身后的一个人,有些疑问道。

    “我走之前,您不是和我说,找不到合适的人嘛!我这不就拉了一个,您试试看吧!我已经试探过了!他的答案我很是满意!”

    敬长安把许风扬的后背用手打直,直接推在黄燃众身边,认真说道。

    “就他?软脚虾一个!你瞅瞅?这是能够成为将军的才人嘛!”

    黄燃众白了一眼许风扬,对着敬长安眨了眨眼睛说道。

    “他真的能成的!人不能看出生,而且入世,我当初不也是打铁的嘛!现在也是将军!”

    敬长安也回应黄燃众认真说道。

    许风扬一听,心里有了数。

    “好家伙!原来恩人以前也不是什么名将之后,和我一样半路出家的东西,那我他奶奶的怕个什么?明公我都看到了!许风扬你给老子振作起来,咱老许家可没有孬种!”

    “滚蛋!老夫不收腰都挺不直的东西!”黄燃众说完便想拉着敬长安进来,许风扬这个时候挺起了腰杆,认真说道。

    “明公恩公两位在上,许风扬渴望已久军中荣耀!还请二位给许风扬作证!”

    “哦?那你会什么?”黄燃众脸上渐渐出了笑容,询问道。

    “回统军!我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但是我会学!”

第一百六十九章 我即是锋

    黄燃众欣慰的点了点头,他对着门外的两个换岗士兵招了招手。

    “你们将那二十几个候补,集合到光州城北的校场,老夫要来一场闭幕校试,你小子会使什么兵器,一并告诉他,先去那边,我和白将军还有事情说!”

    黄燃众摆了摆手,示意许风扬和士兵一同离开。

    敬长安和黄燃众一同进了府邸,敬长安关上府门,黄燃众挺起的脊梁,缓缓弯下。

    “长安!你去那夹子关了吗?”

    黄燃众伸手拿起一支狼毫毛笔,怎么都无法写下苏淼战死的家书,将笔放下回头望着敬长安轻声说道,

    “不敢去,如果我去了,定要惹出祸端,我只能遥遥相望那钉在十字木板上的师傅,以及悬挂在半空中,苏将军的头颅!”

    敬长安说着说着,双拳握的生紧一字一句地说道。

    两个人沉默许久,谁都没有动弹。

    “报告将军!人已经到了!”

    一个士兵快步前来,拱手行礼立在门外说道。

    “知道了!”黄燃众站起来,敬长安默默跟在他的身后,黄燃众推开房门,想到什么对着敬长安又说道。

    “别的暂且搁置,老夫看看你敬长安这半路拎过来的小鸡崽子,到底有没有两把刷子!”

    “小鸡也有喙,叨人也出血,试试看吧!”

    敬长安嘿嘿一笑,认真说道。

    黄燃众和敬长安走在路上,看着空荡荡的街道,两个人心里都有不同的感慨。

    敬长安看着简单清理出来的广场,颇有些怀念,如果不是他,或许今日也不会有白寻刀了。

    “武试只有三点!”

    “三什么三?一窝蜂上去好了!谁最后一个在台上就是谁!打就完事了!老夫先说好了,用的皆是木制东西,你们本事不济活该!开始吧!”

    黄燃众席地而坐,殿试官有些无奈,揉了揉鼻子灰溜溜地下场,敬长安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盘腿坐下。

    “哎!那就献丑了!”其中一个五大三粗的人,手里拿了一根木棍,可面相实在不像能当将军之人,颇为滑稽。

    他冷哼一声,抡起棍子,就把台上十几个人推到了台下,许风扬也在其中,他直接拖拽其中一个还想上去人的腰带,不仅把自己撑到了,台上,还伸手将收棍的汉子脑袋瓜子,送进了那男人腰带之上,男人一倒,那些还没起来的人,后脑勺皆是被木棍送了一棒,齐刷刷地晕在地上。

    “他奶奶的!你……”汉子边出来边给这个被利用之人胸口一顿乱锤,那人起不来了。他才上了台子,紧紧盯着那个眉开眼笑的大混子,可话还没说完,那对面之人用手中小木片,对着其粗脖子弱处一捅,外送两个手刀,那男人眼珠子一上翻,重重倒地。

    “嘶!这小子手上功夫可以啊!招招都是要命的东西!幸亏老夫改用木头,这要是刀?”

    黄燃众眼前一亮,那个被敬长安半路带过来的家伙,眼里见自己的闪躲,现在全是狠劲。

    “你小子有点意思!报上名来!我可

    以先不动你!”

    坐在东北角的一个手里怀抱木刀的男人,站起身来,他走过来之时,余下几个始终没动的人,看到这男人过来,皆是退让。

    “这个人?是谁啊?统军?颇有些道道!”敬长安眼前一亮,靠近黄燃众小声询问道。

    “光州镖局的武头!这人确实不错,可是他的心机不纯,在他看来当兵就是为了挣钱,如果不是这次朝廷下拨军款,新军将军一百两雪花银,我觉得这个男的不会过来试试看!”

    黄燃众赶紧摇头,他看着台上的那个抱着木刀有模有样的男人,笑着说道。

    “怎么会这样?大蓼破了他钱还能去哪里花?这不是傻吗?”

    敬长安眉头一皱,小声言语道。

    “你还说人傻!你这话说的也没过脑子!敬……白寻刀,你忘了就算我们这里打成浆糊,你那结拜大哥那边的地方依旧安然无恙人来人往,他既然能够走镖多年,路子可比我们野多了!”

    黄燃众摇了摇头,对着敬长安哈哈大笑,也不忘压低声音说道。

    “那这个人,实在可气,我先把他丢出去再说!”

    敬长安脸一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突然只听十分醇正的二十响声。

    那个抱着木刀之人,失去意识如同断了线的风筝。

    “老子最讨厌你这种爱钱如命的腌臜货色!这拳本来是打猪肉的!打你正合适!”

    许风扬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指着那远处已经失去意识的男人说道。

    “我错过了什么?”敬长安看了眼远处的男人,又看了看背对自己的许风扬,对着满脸笑意的黄燃众询问说道。

    “老夫不是和你说了嘛!那个武头就是奔着钱来的!他说了些话,可能踩了那个你带着的小伙子他的尾巴了!”

    “哦!原来如此!”敬长安点了点头,脸上云淡风轻,心里开心的不得了。

    许风扬扭头看着那群待宰的绵羊,嘴角上扬,轻声说道。

    “是我用拳头请你们下去?还是你们在自己走下去?”

    此话一出,有几个心智不成熟的人,拖着自己的双腿,慢慢走了下去,一时间台子上出了许风扬还有两个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的两个蒙面之人。

    “口气有点大!不过颇有些气势!有点意思啊!”

    黄燃众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敬长安一愣,赶紧起身追上黄燃众还没开口说话,黄燃众又说道。

    “那两个,是帝君送我的交个暗部士兵,他们两个的武学境界,和何不谓有的比,许风扬已经胜了!还不走干嘛?”

    “啊?那统军不宣布一下的嘛?要是打起来了该如何?”

    敬长安回头望了一眼,三人的对峙,对着黄燃众说道。

    “不宣布!如果他真的能打,这两位帮他打磨打磨也不错,只是有些东西你说了,就失去了原本的意义,我在光州府上收了两罐茶,走!回去喝茶!这种日子可太少喽!”

    黄燃众搓了搓手,将手搭在敬长安的肩膀之上,笑着说道。

    许风扬回头一看黄统军和恩人一同离开,心里直犯嘀咕。

    “莫非自己打的不行?还是说做错了事情?”

    就在这时,那两个人突然动了起来。

    “小子!分心可不行!”

    其中一人上来就给许风扬腹部一拳,许风扬只觉得腹部全都拧在了一块,他吐了口黄胆汁,跪在地上,双眼通红的看着低头看着自己的两个蒙面之人。

    “你奶奶的!玩阴的?”许风扬想要起来,又被另一个人对着面门来了一巴掌,直接抽下了台子,半边脸肿起老高。

    “你们两个腌臜菜!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老子是给你们脸了!”

    许风扬彻底怒了,他开始深吸气,缓缓吐出,用力蹬地原地消失,伸出自己手里的木刀,直奔其中一人而去,那人只举起自己的两根手指,轻松抓住了许风扬的木刀。

    许风扬错愕看着捉刀之人,那人松开手中刀,用脚一踢刀柄,那刀鞘重重捅在许风扬的膝盖之上,许风扬惨叫一声,下意识的想要去扶起自己的腿,另一个人悄然而至,对着许风扬的后背就是用力的鞭腿,许风扬眼前一闪,接下来就是各种碰撞东西的声音。

    许风扬从地上爬起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到了广场不远处的木质小屋里,而另一个人准备下台阶。

    “老子怎么可能输?这是我的机会!你敢啊!”

    许风扬大喝一声,手里拿着地上的木板,快步冲了出去。

    木板没到,那准备下台之人快速拔刀,三下两除二,就将许风扬手里的木板全部片了出去。

    许风扬回撤几步,大声询问道。

    “你们疯了?怎么能够用兵器?不是木制的嘛?”

    “那你也用啊!人都不在!你用就是了!”

    那用刀片完许风扬手里木板,一屁股坐在台子上的蒙面人,笑着说道。

    “那你们就是在找死!等老子!”许风扬气的牙直哆嗦,指着那台上二人,转头就走。

    两个人相视一笑,便打算再等等。

    过了一会儿,许风扬带着自己的短刀,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我即是锋芒!两个孙子!受死吧!”

    许风扬突然停止吐气,原地消失,紧接着就是一阵兵器碰撞之声。

    许风扬现在的心里只有杀意,他拿了自己的刀,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三人你来我往,打了不久时间,地上那些眩晕之人也缓缓醒来,他们下意识地看着台上的最后一个人,都傻了眼。

    一个人浑身是血,坐在两个躺在血泊之中的人,闭上眼睛如同老僧入定,可能听到他那此起彼伏的胸动,以及轻微的鼾声。

    ——

    夹子关外,一队整装待发人马,等着一个人。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三将统防屋子里,妙湘捂着耳朵,哼唧说道。

    “您不去?我们去?这不是铁挨打的嘛!妙将军!”

第一百七十章 林中鸟

    商国先锋军兵分三路,一军前往驰北,一直奔光州。最后一军前往陵泉

    妙湘用一手撒泼打滚,耍赖呜哩哇啦叽里呱啦,成功将幻听郎君与自己绑在一起,前往驰北,而漠豹儿一个人带军前往光州。

    最后一军没有将军,而且用一批攻陷大辽的前任龙头军,自己组成。

    出发前幻听郎君几乎用快哭了的眼神看着张牙舞爪的漠豹儿,后者恨不得直接点燃一挂炮仗,送一送幻听郎君。

    妙湘觉得穿那种甲胄颇为招摇,便找了个身材相近的士兵,两个人换了衣服,那士兵一个人走在队伍里,时不时就会被自己同帐兄弟言语调侃几句,心里极其不痛快。

    “这传来的信件上说,驰北有一片高耸入云的茂密林子,有人住树,处处皆有陷,三思又三思!”

    幻听郎君看着左手边两个大军的一字长河,对着走在自己身边一直调着自己的盔甲的妙湘说道。

    “知道了!三分本是险棋,这样好了!分批而攻,先让他们吃点好的,知道了他们的林守将是谁,我便让他付出代价!”

    妙湘将面甲扣上,冷哼一声,笑着说道。

    “但愿如此,喃公一来,我们没有出彩的战绩,又要被他的鸟儿有虫吃了!”

    幻听郎君叹了口气看着两边的大山缓缓说道。

    驰北有万木,过林难见明。

    陵泉的流水入了驰北城外的万树林,让这本就抽条长的桦树,更加粗大,枝叶叠加。

    这个直接护住驰北城,天然的城墙,其中一个略微矮的树上,一个人张着嘴巴睡的香甜。

    “喂!你小子疯了?叫你当第一岗值!你睡觉?”

    丁晴风按照往常惯例回来前线巡查,他路过何不谓的辖区,听到了最为奇怪的声音,丁晴风三下五除二上了树,找了一会,找到了那个在睡上睡的香甜的何不谓,二话不说就是一个大嘴巴子过去,质问道。

    “哎哎哎啊!!!!!”

    何不谓梦中惊醒,一不留神从树上滚落下去,摔了个四脚朝天。

    “我说你小子,真是牛!这么高咋没摔死呢?”

    丁晴风从树上跳了下来,将何不谓拉了起来,嘴上说着最为埋怨的话,可手却在给何不谓拍打身上的灰尘与落叶。

    “蹲守了一天一夜,早上才敢睡,被大哥你逮了个正着,真冤啊!哎呦呦!”

    何不谓抖了抖身子,让人体咯吱咯吱做响,对着丁晴风说道。

    “你啊!什么都可好!就是心太宽!这在战场上,可是大忌讳!能不能爱惜自己?这个地方我记得没错的话!应该不是你的位置!而是那个拉肚子士兵的?又换位子了?”

    丁晴风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周围环境,愣了一下,这才对着何不谓语重心长地说道。

    丁晴风从口袋里拿出一片凉草,撕开两半给何不谓一半,自己一半咀嚼着。

    “大家都是同患难的弟兄,那几个在林子里待久了,得了什

    么病的兄弟,就应该往后面去上一去,这个时候你作为前探统领,不应该行使自己的权利嘛!无碍无碍!对了有吃的没?”

    何不谓摆了摆手,一直坚持自己的那条道路,想了想开始摸着丁晴风的甲胄问道。

    “有!但我先说好了!你小子给我留点!每次来你恨不得把老子扒拉个干净,我岳丈说我是饭桶好几次了!”

    丁晴风点了点头,一手推着何不谓的脑袋,一手在怀里找着东西,他将一张用布包好饼子,拿了出来,对着眼睛直放光的何不谓说道。

    “知道了!不过冯将军也真是的,我本就能吃,还给我发统一口粮,还好我有你这个哥哥!不然我就跑二哥那里去了!毕竟他未来老丈人都听他话!”

    何不谓将丁晴风手里的饼子拿了过来,开始吃着,小声说道。

    “嘶?你小子埋汰我是不是?我那是听话!懂不懂?”

    丁晴风脸一黑,想要去夺何不谓手里的饼子,何不谓将饼子揉了揉一股脑地塞进了嘴里,捂着嘴看着丁晴风,丁晴风无奈只好依靠在树旁边,等着何不谓把东西吃干净。

    何不谓从腰间拿出水壶,喝了几口,这才把饼子给活生生压进了肚子里,他还没有说话,两个人便听到远方传来的鸟叫声。

    “来了?”丁晴风和何不谓两个人同时说道。

    “大哥你赶紧回去!让驰北守军做好准备!”

    何不谓拍了拍身上的饼沫,对着丁晴风说道。

    “一切小心!”丁晴风点了点头,转身快速跑了起来。

    何不谓将地上清理干净,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哨子,赶紧爬上了树,喝了口水,涂在哨子上,用力吹了起来,竟然是小鸟的叫声。

    高空看去,树上全是伸出上半身体,用手势交流的背弩士兵。

    幻听郎君带着大军,缓缓进了林子,而其中有一部分人,悄悄躲了起来。

    “将军!这林子太过于密了些!末将认为咱们需要四散开来,不然会被一窝端啊!”

    幻听郎君身边一个跟随妙湘多年的一个校尉,轻声说道。

    “四散?这不就是把自己洗干净给蓼人杀的嘛?你可真是我的狗头军师!”

    幻听郎君听完心里一阵冷笑,只能配合妙湘这根狠狠扎在自己胸口的眼中钉!

    “传令下去!分散开!主意警戒!”

    幻听郎君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认真说道。

    大批涌进来的商国士兵,开始变成三人一组的小队,那些重装东西,全部由盾兵保护,幻听郎君也在分兵的时候,消失不见。

    第一批士兵入了林子深处,他们紧张的看着四周,却忽略了头顶慢慢落下来的绳索。

    那十几个倒挂在树上的士兵,看好时间,将绳子套在那些商国士兵的头上,用力跳下来,那地上等待很久的士兵,也蹦跳起来,抽出大刀,直接砍在那些士兵的腹部,配合十分默契,敌人死后,他们快速打扫战场,继续等待。

    而另一边也吃过前人苦头的士兵,他们越聚越多,大蓼的陷阱便显得有些鸡肋,而当商兵觉得自己已经不惧怕的时候,林子里突然变得吵闹起来,下一秒便是布天盖地的弩箭,那些士兵赶紧蹲在树后,可没成想这些故意让他们躲避的树木下,却是一道十分宽敞的大陷坑,这个天然茂密的林子,这个时候却成为了天然的屠宰场。

    一直躲在暗处的妙湘眼神复杂。

    她看到了战争如何让人歇斯底里地变的可怕,她看到了那越是茂密的树上,越是有着尽最大限度的把商国人送下地狱的绞肉兵器。妙湘看着巨轮车已经推了过来,她便快速靠近了过去,拉着一个士兵,两个人一同进了里面。

    蓼国兵力还是有限,商国人用自己的庞大的人数,将那些已经将所有能用上的东西,全部用完的蓼国人,赶到了林子深处。

    何不谓咬了咬牙,从一处高树上站了起来,看着一帮子推着巨大东西的士兵,拔出了手中宝刀,深吸一口气跳了下去。

    那些盾兵还没来的及反应,就已经被几道寒光分了尸体,何不谓吐出一口浊气,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大的东西,有些纳闷,他想了想,便用刀砍断了所有的绳子,趴在这个圆形大木头上,用手敲了敲。

    “谁?有人吗?快救我出去!有蓼国人吗?快救我出去!”

    从圆形木里传来一句惊慌失措地女子声音,何不谓一愣,有些想不明白,接在趴在那里听了听。

    “求求你!救救我吧!”里面过了一会儿,声音变得十分沙哑,何不谓也不在多想,大喝一声。

    “躲开一点!用救你来了!”

    “多……”里面传来人倒地的声音,便再也没了动静,何不谓这才有些心急,提气在手,快速击砍了出去,那木头哪里是刀客的对手,没上十刀就被何不谓砍了个大口子。

    何不谓用力推开木板,这才看见一个倒在血泊里,衣衫褴褛的女子,以及上半身衣服刚脱下,就被捅了一刀的男人。

    “喂!你没事儿吧!”何不谓脱下衣服赶紧给姑娘披上,拍了拍她滑溜的脸蛋,柔声询问道。

    “多谢公子!救我出来!”女子二话不说,紧紧抱住何不谓,故意将自己脖子对在何不谓的嘴边,让他惊慌失措下闻到一些东西。

    何不谓虎躯一震,可这个味道实在太过于熟悉,何不谓嘴里微微上扬,便慌忙将女子推了出去,脸红脖子粗地说道。

    “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还请自重!”

    女子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故意漏出春色满园,何不谓直接觉得鼻子一酸,伸手一揉,竟然出了血。

    “姑娘这里不合适,你要是不介意的话,穿上那地上的衣服,随我来吧!”

    何不谓尴尬地擦拭了鼻子,站起身来拉着这个看着长像十分出彩的女子,笑着说道。

    “那多谢公子相救了!”妙湘笑了笑,直接松开了衣服,去地上开始翻找衣服。

    何不谓看到了女子手腕上一处伤口,更加确信,一语不发默默地等待着。

第一百七十一章 破镜重卸甲

    幻听郎君一直在远处看着妙湘的荒唐,无奈摇了摇头,女子还是女子。

    尤其是真当天下男人一般黑的女子,最为无趣。

    幻听郎君等了等后面的人,继续向驰北发动攻击,不过这次攻击并没有太大力度。

    相反陵泉城,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悄然降临。

    没有了主将,那五万商国老兵,按照前盾后矛,中攻弩的方阵,直叩陵泉陈门口子。

    新晋军司马,邓义。

    设计五环关,以陵泉为饵,六城联创,要以绝杀计,吞掉最多商人。

    那五万精兵不费吹灰之力攻下了陵泉,当最后一人进了城门,以铁匠铺子为中心,突然爆炸开来,声势浩大,波及范围之广,让人瞠目结舌。

    而那让给商军得到陵泉城,变得一点也不重要。

    光州的那片林子,在得知幻听郎君他们那边实在艰难的情况下,漠豹儿一把火给烧了通透,大火烧了两天两夜,一天夜里的暴雨将其冲刷熄灭了七七八八。

    漠豹儿有些诧异,但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提心吊胆地过了林子,看着远方的城池,漠豹儿的嘴角微微上扬。

    敬长安带着自己的人埋伏在距离光州城不足一里的地方,等着那个亲手将自己第一个陷阱付之一炬的将领。

    漠豹儿看着光州城一览无余的平坦官道。

    左手来回捏着南绝箍棒,始终不肯向前一步。

    “白将军?那货色不来?需不需要我去给他们加点火候?”

    王笙看着那站在最前端的一个百分百将领之人,贴近敬长安小声询问道。

    “不可!那人不是省油的灯,他身后的几个人,你仔细看看,手可曾离开过背后,若是我猜的没错,不是弓就是弩,你去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买卖,咱可不干!”

    敬长安摇了摇头,继续趴在草地里,等待着。

    “蓼国人!喜欢玩阴的!先射箭,将官道射一边!”

    漠豹儿拄着箍棒,对着后面几列士兵摆了摆手,认真说道。

    那士兵全部拿出弩箭,不同程度抬高弩箭方向,开始急射。

    那箭头将地面磕出了不少口子,很少能够直接没入地面,漠豹儿看到这一幕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还好第一时间多附上了硬土,不然还真让他们把陷阱给破掉了!”

    王笙叹了口气,吃了口凉草,对着敬长安说道。

    “让弟兄们,赶紧匍匐出去,到咱们身后第二个预定地方后面!”

    敬长安并没有沾沾自喜,反而有种不祥的预感,对着王笙说道。

    “啊?那这一会儿他们进坑,我们不去抓‘兔子’岂不是太亏了?”

    王笙有些纳闷,他吐掉嘴里的东西,小声嘀咕道。

    “你看着吧!他们现在越小心,说明驰北那边得手越多,昨夜傍晚的巨大声响,应该陵泉也得手了!有些东西回头和你说,快点让人撤退,八成对面的兔崽子又要想幺蛾子了!”

    敬长安看着远处那个拄着箍棒,一动不动的人,认真说道。

    “知道了!我这就去!”王笙点了点头,还是慢慢往后退,带着人往后撤。

    敬长安等到所有人都撤出了埋伏地点,敬长安才打算,慢慢撤出,但是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漏出马脚,只给一个人看。

    “将军我们是不是应该……”

    “不用你提醒我,小心使得万年船!把那官道两侧,用祝融膏浇灌的箭头,给我射上几十支,清理一下,太过于茂密了些!难免会有些小王八犊子给我使坏!”

    漠豹儿将胸前的面甲,扣在了脸上,还是下坡,对着那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说完离开。

    弓弩手将身后的几个细小青竹,抽了出来往地上一磕,直接装在了弓弩之上,一手举着弩箭,一手从怀里拿出火折子,点燃已经漏出一些祝融膏的弩箭,开始对着官道两边颇为茂密的草丛射了出去。

    漠豹儿眯着眼睛紧紧盯着草丛里的动向,突然他看到了草丛中闪过去一道白色扎眼的东西。

    漠豹儿停下脚步,驻足远眺,那白衣这才全部露了出来。

    “好小子!果然想阴老子!”漠豹儿咬了咬牙,对着身后的那些下来的龙甲军,怒吼道。

    “给老子冲过去,谁先到光州!直升一级!”

    那些龙甲军落地以后,开始向前冲去,漠豹儿等到大部分已经过去,自己这才过去,毕竟不想第一战,一眼就能洞穿守将跟脚,而刚才的那个人,漠豹儿迟疑不决。

    大批以腿脚见长的龙甲军,在官道上一往无前。

    那些陷阱这个时候,便纷纷张开血盆大口,不少没有看路的士兵,掉进了陷阱,本可以出来,可后来之人,便将其压了下去。

    “盾兵!铺路!长枪兵!给老子先过!”

    漠豹儿在后面用箍棒,能救几个是几个,对着那些身上甲胄刻有三杠的人,说道。

    那些盾兵直接丢下手中盾牌,放在地上陷阱之上,让后来之人能够稳稳通过。

    长枪兵将手里的枪,一分为二,插在自己的背后,埋头猛冲。

    弩手纷纷将箭袋牢牢系紧,紧跟在漠豹儿身后。

    “乖乖!怪不得不骑马!这一个个的就是两腿马嘛!”

    王笙在最后的斜坡后面,探出头来,看着直奔自己而来的士兵,张大了嘴巴说道。

    “进去!想死不成?”敬长安悄然而至,一手按住王笙的头颅,一同躲了起来,小声说道。

    “这咋办?我们到底打还是不打?”王笙看着头顶上快速通过的商国士兵,小声嘀咕道。

    “打!那个混蛋知道光州是大城,轻易不敢露头,我们等!什么时候他露头,截杀便是!你穿的甲胄适合跑路,再去传令,没有我的命令,不许露头!他们的单兵能力可不差!”

    敬长安小声说道,拍了拍王笙的肩膀认真看着他。

    “知道了!白将军您放心好了!”王笙点了点头,紧紧贴着斜坡挨个提醒。

    漠豹儿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弓弩手的甲胄,他也是在刚刚才发现自己的箍棒上竟然有机关,可以一分为二,他便藏在了背后,跟在最后一队身边。

    敬长安干脆闭目养神,光州城池现在固若金汤,再加上新军也集结完毕,就算他们这批先锋不在也没有太大问题。

    漠豹儿走到了这巨大的陡坡官道,突然停了下来,他的汗毛直立,等到士兵全部冲向了光州城,漠豹儿卸下自己身上的东西,随意丢在一边,将箍棒从背后抽了出来,组合在了一起,轻声说道。

    “出来吧!你们这十几个人,颇为无趣!”

    敬长安猛然睁开眼睛,对着那些自己已经赶来的士兵们,点了点头,所有人都爬上了高坡。

    “最低也是三门境界,知不知道我是几门?”

    漠豹儿环顾四周,眼神凌冽,话没说完便抡起了手中箍棒。

    十几个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漠豹儿清了个干净,漠豹儿看着坡底下的那帮捂着胸口,还有直接昏厥过去的士兵,冷笑一声,还没前进一步,一个人缓缓爬了上来。

    “你这话没说完,就着急出手,有些不太好吧!”

    王笙边走边抽出腰间宝刀,歪头看向年纪差距不大的漠豹儿说道。

    “竟然会说商语?可喜可贺!不过你也不是我的对手!看你跟脚,你不知道差一门,便是一山之隔吗?”

    漠豹儿将箍棒扛在肩头之上,歪头看着王笙说道。

    “少废话!砍你一刀!便是赚的!”王笙踏步而来,漠豹儿并没有着急出棒,反而只是将箍棒插在了地上。

    王笙挥刀就砍,漠豹儿用力踢在箍棒之上,挑起无数飞尘,王笙赶紧躲闪,一支棒子从粉尘中突然出现,重重顶在王笙胸口,王笙躲闪不及,干脆直接扛了下来。

    这一击打,让王笙一直藏在胸口的瓶颈,突然碎了,王笙翻飞出去,滚了好几圈,这才停下。

    他的手始终没有松开自己的宝刀。

    “呦?还能拿的起你的刀?你这个人!有点意思!”

    漠豹儿收了箍棒,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那个一直在艰难起身的蓬头散发之人说道。

    “谢谢啊!这一次,我可要真的砍你一刀了!”

    王笙全身的血气疯狂涌动着,他觉得自己身上突然有了使不完的力气,他的身体在一阵颤抖中,变得更加结实。

    王笙从嘴里吐出一口黑血,清了清嗓子,将刀横在了胸口,认真说道。

    漠豹儿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起来,他面前之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境界提升到了六门处。

    “混账东西!竟然把老子当垫脚石!我倒是看看!你这个境界还没有稳固的人,能有什么大作为!”

    漠豹儿吐了口唾沫,将箍棒横在胸口,用一种看必死之人的眼神,盯着对面之人。

    “那我就给你长长见识,这是我偷学的一技,横刀门!—卸甲!!!”

    王笙大喝一声,全身爆出响豆的声音,突然变成了一道影子,向漠豹儿袭来。

    漠豹儿赶紧挽出棍花,想要防住,几十声武器碰撞的声音出来,漠豹儿蹲在地上捂着胸口,而他的身后,有两个人。

    一个是失去意识的王笙,另一个便是站在那里按住自己腰间刀,两眼绽放百花色彩的敬长安。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天亮了?

    敬长安盯着脸上突然蒙上一片冷汗的漠豹儿,缓缓抽出了背后的刀。

    “蓼国什么时候?出了个八门宗师?”

    漠豹儿吞咽口水,心里一阵打鼓,一门一座山,就算漠豹儿拼死一战,胜率不大。

    “我部下的横刀让你见笑了!这次是真的了!”

    敬长安冷笑一声,突然原地不见。

    “好快!没看清!”

    漠豹儿惊呼一声,还没去挡,只觉得自己面门呼呼做响,下一刻那个带有绝对实力的人,缓缓收了刀。

    漠豹儿艰难的扭过头,只见他根本没有看自己。

    当子虎刀完全入鞘,那清脆声响起,漠豹儿全身开裂,鲜血淋漓,而他手上的南绝箍棒,也惊裂破碎。

    漠豹儿跪在地上,看着那些刚刚被自己打下坡的人,将面前不远处的男人带走,缓缓闭上了眼睛。

    “解决了他们其中一个将领,其余的盯着他们弩手打!先逼迫他们撤兵!”

    敬长安看着其余几个伤势不重的人,认真说道。

    城门楼上,黄燃众看着浩浩荡荡过来的大军,心里捏了一把汗。

    “父亲!他们人数众多,我们是狭守光州城?还是与他们……”

    黄小娇站在黄燃众身边,小声询问道。

    “你这话说的,光州城的护城河,挖深了近三丈,再加上大门完全被巨石死死抵上,城墙上还有矛枪孔,他们怎么攻的下?”

    黄燃众冷哼一声,说道。

    黄小娇看到黄燃众不由自主地手抖,慢慢靠了过来,伸手压住了自家父亲的手。

    “无碍,无碍!”黄燃众呵呵笑了声,将手放在了腰间的配剑之上。

    “攻城弩准备!”

    一个人看着远处如此固若金汤的城池,举起了手中旗帜。

    那些让人看着十分巨大的圆木被打开,黄燃众定睛一看,最担心的东西,还是来了。

    “这是什么?弩?……”黄小娇根本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下意识地说道。

    “所有人!给我立刻放箭!集中精力,把那几个巨弩给我干掉!”

    黄燃众拔出宝剑,用尽力气吼道。

    蓼国弓箭手,纷纷拉弓,在他们身旁,是满满三个箭袋。

    大批箭雨从光州城升起,一时间有遮天蔽日之势。

    商国士兵纷纷举起盾牌,保护好自己袍泽。

    敬长安和自己的一帮兄弟,乘机而入,在后方卷起血雨腥风。

    黄燃众看到了远处突然崩塌的盾牌,心里有数,再次下令说道。

    “重箭!”

    那些在弓手身后三人一组,两人拉着大弓,一人放上有手腕粗细,一人之长的箭头,点燃箭后的油绳,开始放箭。

    一阵又一阵遮天蔽日的箭雨中,突然有多了些带着火光的粗箭。

    那箭砸在盾牌之上突然爆炸开来,大火瞬间包裹住周围几个士兵,惨叫声此起彼伏。

    黄小娇伸出头,看着那被大火包裹着的商国士兵,顶着痛苦,纷纷远离自己人,往必死无疑的地方去,黄小娇不忍直视,转过了头。

    “这就是战争,他会让人歇斯底里地叫喊着,知

    道为什么为父我把新军安排在最后了吧!”

    黄燃众用手敲了敲,黄小娇的头盔,小声说道。

    “知……知道了!”黄小娇揉了揉眼睛,平复自己的心情。

    “给老子!狠狠地打!”那个临时担任指挥使的人,看着没完没了的箭雨,怒吼一声道。

    商人士兵也顾不得其他的,就算是死也要将弩箭装填上,发射出去。

    箭雨并没有停歇,反而几声沉闷的东西,向黄燃众光州城池过来。

    黄燃众抬头一看,赶紧惊呼道。

    “撤!!!!!”

    可为时已晚,巨大的弩箭砸在城墙上,迸射出来许多散碎的石头,砸伤了站在台子上的弓箭手。

    “别停下!继续射箭!”

    黄燃众看了看受伤的人,赶紧说道。

    “哈哈哈!就对着那边打!”指挥使对着那些拼命射出攻城商兵说道。

    一支又一支反击的弩箭被装填发射了出去。

    蓼国的绝对优势被彻底翻转,弩箭集中撞击那几个地方竟然被打出了豁口,商**士气高涨,他们选择了冲锋。

    敬长安和余下的人急了眼,人实在太多了,就算用拼了命的杀,这声势浩大的呐喊声,完全不能吸引更多的人注意到自己。

    “御!!!!!!”

    黄燃众带着盾兵从崩塌的地上涌了出来,他们盯着涌过来的商军,准备决死一战之时,天空突然响起三声长箭,商人竟然停止了攻击,开始往后撤了起来。

    商军撤退的十分迅速,敬长安他们同时也被暴露出来,可让敬长安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那些商国士兵竟然向他们丢起盾牌,数不清的盾牌将敬长安等人活埋了。

    “这是什么意思?”黄燃众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其他人却振臂高呼,他们胜了。

    “父亲?这箭从很远的林子传来的,我看的十分清楚,莫非冯大伯那边有了什么新动静?”黄小娇也从城门楼上跳了下来,看着走到黄燃众身边说道。

    “不知道啊!不过还好,损失不算太严重!清点人数,回头再说吧!”

    黄燃众对着手下人说完安排,正想拉着黄小娇离开,一个歪头看着远方堆成山的盾牌,想了想开口说道。

    “启禀将军!那远处被堆成小山丘一样的盾牌群,方才突然动了动!”

    “嗯?”黄燃众回头看向远处盾牌,一个人竟然从里面爬了出来,用尽力气喊道。

    “救人啊!我们被活埋了!快点来人啊!救人啊!!!!!”

    “这声音好熟悉啊!”黄燃众一愣想了想,喃喃自语道。

    “忘了!敬……白寻刀他们一直在敌后,莫不是他们被压在了盾牌底下!”

    黄小娇一拍脑袋,想了想赶紧说道。

    “哎呀!还真是!来人放锁桥!救人!!!”

    黄燃众赶紧对着城门楼上呼喊道。

    锁桥被放下,一群盾牌兵,护着黄燃众黄小娇以及其他虎背熊腰的人,往那盾牌小山丘跑了过去。

    “醒醒?醒醒!”黄小娇跪倒在地,将一个爬出来浑身是血的人,抱在怀里,拿掉他的面甲和头盔,掐着他的人中,说道。

    那男人猛的吸一口

    气,看着众人赶紧爬了起来说道。

    “白将军和其他弟兄都在底下,快救人!快救人!”

    那男人艰难的搬开一个盾牌,说着说着眼睛一翻,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唉????快来人!一起搬!”

    黄小娇将那满脸全是血污的人,拖了出去,开始招呼着人说道。

    盾兵赶紧散开,将这地上堆着的三角盾山,团团围住,那些蓼国士兵开始搬动找人。

    黄燃众和黄小娇也在其中。

    “别有事!别有事!寻刀!你在哪里?说句话啊!”

    黄小娇飞快的甩着盾牌,竟然比士兵手里搬盾牌的速度还快。

    黄燃众觉得甲胄碍事,干脆脱下了甲胄,光着上身,开始翻找。

    一个又一个血人被找了出来,唯独就是没有敬长安。

    “一定是哪里不对!还是什么地方没有找到!快给我找啊!”

    黄小娇脸上全是汗水,她还在用手扒拉着,自言自语说道。

    黄燃众看着那十几个人,艰难吞咽了一口唾沫,深呼吸几下,又开始扒拉。

    日头变得越来越大,天空也亮起了几个星星,可敬长安依旧在那几个盾牌底下,没有找到。

    月亮群星闪耀,光州城不远处,亮起了十几个火把,他们都站在最后一个盾牌山前,不敢动弹。

    他们都知道,这么笨重的盾牌,花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找到的人,基本上判了死刑。

    黄小娇累的昏厥过去,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

    “怎么停了!快!”

    “你回去吧!老夫一个人在这里!一会儿一定把白寻刀给你带回来!你的手全是口子!”

    黄燃众拉住黄小娇,指了指她手上刚被缠上白布条,认真说道。

    “我不!黄将军!您什么意思?人还没找到?您让我回去!”

    黄小娇看着黄燃众,眼里全是不可思议的样子,她质问道。

    “来人!送黄宗旗回去!”

    黄燃众显然做了最坏的打算,他让人将拳打脚踢的黄小娇带了回去,自己一个人走到了最后一堆盾牌下,开始搬了起来。

    那些士兵也跟在其中,开始传着盾牌,黄燃众搬开所剩无几的盾牌时候,看见了一只苍白的手,他愣住了。

    他的手又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黄燃众抬头看了看天空,一颗流星恰巧划过。

    黄燃众的脸上也划过了几滴眼泪,黄燃众哽咽了一下,搬开盾牌,一看。

    竟然是一具商国士兵的尸体,黄燃众牙槽咬的咯咯做响。

    一手拉着尸体,给甩飞了出去。

    众人皆是一愣,随后都咽了口口水。

    “让老夫流眼泪!你这个异瞳人根本不配!”

    黄燃众骂骂咧咧的说了句。

    继续搬着盾牌,终于看到了一个趴在地上的人。

    “白寻刀!白寻刀!你没事吧!”

    黄燃众赶紧蹲在地上,把敬长安拉了起来,用手扣掉他脸上的面甲,掐了掐敬长安的人中。

    “疼疼疼!天亮了?”

    敬长安张牙舞爪的睁开眼睛,说道。

第一百七十三章 罪臣

    大商三军同一时间退兵往夹子关进发。

    幻听郎君被绑在夹子关的城关上,他的旁边便是强行灌下一瓶吊命药,冷笑看着幻听郎君的吐万方。

    “三军分开打,兵家大忌讳,你们这些晚辈犯了个精光,可还行?”

    吐万方嘴唇裂的不像个样子,他的手已经溃烂不堪,害怕他死了,将烂肉全部割掉,将其只是捆绑在台子上。

    “哼!是我要打的嘛?说我与蓼佑往来密切,不给我实权!有本事别挨鞭子抽啊!”

    幻听郎君并没有理会吐万方,而是说了一句话。

    吐万方马上明白了幻听郎君的话中含义。

    紧接着幻听郎君又说道。

    “你是敬长安的师傅,我只能保你不死,也算还他一个人情,至于蓼国,你自己动动脑子想一想,它还能坚持下去吗?”

    “大蓼国土之广你们小小商国,能够鲸吞蚕食?老子去意已决,用的着你叽叽歪歪?”

    吐万方哈哈大笑说道。

    幻听郎君脸色阴沉,还没开口,身后传来一个人拍手叫好声音。

    “吐万方?好久不见啊!话依旧糙的刺耳!”

    来人正是那将三军撤回来的副统军,红袍儿阿喃。

    “败军之将……”幻听郎君赶紧开口,话还没说,红袍儿走到了幻听郎君身边,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出声。

    “我当谁呢?红皮阴阳人,你怎么还没死啊!”

    吐万方艰难扭过头,看了一眼这个身穿红袍,两鬓白发,沙皮脸老头,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和老夫还会嬉皮笑脸啊!”

    红袍儿老宦官伸手按在吐万方的枯槁脸,微微使了力气,竟然直接卸下了吐万方的下巴,微笑的说道。

    吐万方两个眼睛通红,那突如其来的疼痛,吐万方根本没办法表达。

    “这样就乖多了!来人,把人放下来吧!关进牢房里,这可是好鱼饵!”

    红袍儿笑着说道。

    两个士兵拱手行礼,将吐万方从板子上解了下来,拖走。

    “说吧!毒蝎去那里了?”

    红袍儿老宦官,看着幻听郎君认真说道。

    “她入了蓼军营,想要策反蓼军最年轻的将士!”

    幻听郎君赶紧回复说道。

    “胡闹!蓼人多痛恨商国女子?要不然也不会有潼城了!任人摆布!沦为什么东西!你现在给我想办法把她带回来!这是我的令牌,见我速回!她如果执意要去!杀了她!”

    红袍儿宦官,咬牙切齿,他摆手让人把幻听郎君给松了绑,在幻听郎君身边来回踱步认真说道。

    “真杀?可她……”幻听郎君双手接过一块如同荷花叶子的令牌,欲言又止说道。

    “杀!她这个人,用处不大,当年宗主太过于宠爱她,看看她折腾后的你们,有什么出息?嗯?死了也没有大损失!休息一下,赶紧出发!”

    红袍儿宦官,扶着夹子关的石栏,看着远处的白云蓝天,笑了笑,冷冰冰地说道。

    “知道了!成惟觉定不负副统使命!”

    幻听郎君行礼以后,转身就走,红袍儿宦官招了招手,幻听郎君心里咯噔一下,而红袍宦官只是从一个士兵腰间拿下一个水袋,喝了起来。

    幻听郎君回到了屋里,心跳还是很快,他打了盆冷水,把脸泡了泡,看着盆中自己,轻声询问道。

    “他真的很厉害吗?成惟觉你怎么不出来了?不就是丢了一把兵器?畏首畏尾?”

    幻听郎君等了半天,水中的成惟觉依旧没有出来,幻听郎君陷入了沉思。

    红袍儿宦官走到了一处地牢,看了眼被绑在那里的吐万方,接着走进了另一个只有一铁门的房间。

    “一两?三两?还是一指宽?”

    红袍儿宦官看着身边那浸泡在茱萸水里的好几个藤条,对着不远处被吊起来的人说道。

    “二师傅!我……”吊起来之人,吐了口血水,颤抖的说道。

    “漠豹儿!你去盗墓,二师傅不怪罪你!可是你不去阻止毒蝎,而且急功近利的去攻打光州,二师傅于情于理,没法帮你,赶紧挑吧!一两,三两,还是一指宽?”

    红袍儿宦官眼睛冒着火,他的两手握了起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轻声说道。

    “一指宽!”漠豹儿神情恍惚,认真说道。

    “好!果然是条汉子!来人!泼茱萸水!老翁我,要教训孩子了!”

    红袍儿老宦官,点了点头,抽出一支足有拇指宽的藤条,一个士兵,将早就备好的水,泼在了漠豹儿身上,漠豹儿全身开始颤抖,愣是一声没吭。

    红袍儿老宦官,用力抽打漠豹儿的胸口,以及后背,整整一百次。

    漠豹儿的脸本就苍白,到后来竟然如同黄蜡。

    漠豹儿是昏过去又醒来,醒来又昏过去。

    红袍儿宦官,将打断的藤条,直接丢在地上。

    赶紧上前,将漠豹儿解开了绳子,让人用水冲洗,漠豹儿被打烂的伤患处,点上药粉,给他吃上了吊命药,耐心等待着漠豹儿的脸色。

    漠豹儿从鬼门关里回来了,他睁开眼睛,环顾四周,笑了笑。

    “怎么回事?你的心境如此不堪?你的八门术,变成五门了?”

    红袍儿宦官手搭在漠豹儿的手腕处,脸色巨变,赶紧询问道。

    “蓼国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了个八门全开的人,他仅仅用了一招,断了我的箍棒,乱了我的心纲。”

    漠豹儿两眼无光,颇为痛苦的说道。

    “这?这怎么可能?他大蓼会有这一号人物?三军大将死了个苏淼,就出了个他?我们的斥候呢?让他们说一下!怎么做的暗网?仗打起来了,人不知道是谁?简直荒唐!”

    红袍儿宦官对着一个士兵,质问道。

    “二师傅,没用!一百多个斥候,全部被杀,他们只发回来一封信,根本对不上啊!”

    漠豹儿拉着红袍儿宦官的手,艰难的摇了摇头,小声说道。

    红袍儿宦官觉得十分诧异。

    “这叫个什么事?打了半天!人都死光了一个消息都没有?”

    吐万方听到了对面不远处房间里面的对话,心里美的不行,他知道一定是敬长安干的,他师傅

    吐万方受这个委屈,值了!

    红袍儿宦官看着已经疲惫不堪的漠豹儿,叹了口气,让士兵将漠豹儿带出了监牢,自己一个人坐在了屋里。

    幻听郎君休息了一会儿,从夹子关出发。

    急赶这才到了驰北的林子,在林子里小心翼翼的穿梭的时候,发现了,两个人。

    “何不谓?真埋了她?”丁晴风看着坑里被打的不成人样的女子,对着揉着眼睛,打着哈欠的何不谓询问道。

    “不然呢?她就是探子,是敌人,还想害我!不过境界太低了!我就没怎么出刀!她就倒地了!来!搭把手!”

    何不谓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看着被丢进深坑里的女子,笑着说道。

    丁晴风将地上摆放的铁锹,递给何不谓一把,开始铲着松土。

    一锹两锹……

    幻听郎君坐不住了!

    他想了想,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留情!诸位!”

    幻听郎君大喝一声道。

    何不谓和丁晴风两个人同时拔出自己背后的兵器,警惕看着远处高举双手的人。

    “人屠!成惟觉!”何不谓打量一下,马上认出了这个披头散发之人,横刀在胸,踏步而来,幻听郎君闭上眼睛,依旧没有动弹,何不谓将刀举在了幻听郎君的面门处,停了下来。

    “你不是人屠?还是?”何不谓从来没有见过,成惟觉不动手的,下意识地询问说道。

    “我是成惟觉!但是这个女人!能不能让给我!我有大用!”

    幻听郎君看了一眼,已经被埋严实的坑,长呼一口气说道。

    “你就是敌人!还敢和我摆谱?吃我一刀!”

    何不谓再次举刀,这一次丁晴风给拦了下来。

    “说吧!你有什么值得我把这个探子还给你的!”

    丁晴风将何不谓的刀往后推了推,看着幻听郎君询问道。

    “我能帮你们救出吐万方!但是没有这个女人,我做不到!”

    幻听郎君认真说道。

    “大哥!他是人屠啊!你和他交易?这不是笑话吗?让开!我看到他没有兵器,我能两刀要了他的命!”

    何不谓推开丁晴风,再次举刀,他留了个心眼,想试一下人屠成惟觉的诚意。

    一刀下去,鲜血四溅,幻听郎君根本没有去挡,这刀就砍在了幻听郎君的肩头。

    “我话不会说第二遍,至于你们听不听,是你们的事!在慢一点,人就死了!那么吐万方也会死!信不信我!你们自己看着办!”

    幻听郎君脸色缓缓变白,他将何不谓的刀,从肩膀上拿来,一手捂着伤口,正色说道。

    “我信你!你现在不是人屠,而是那个喜爱音律的幻听郎君!不过!如果救不了吐万方改如何?”

    丁晴风对着何不谓点了点头,后者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墨色小瓷瓶,给幻听郎君的肩膀上了药,丁晴风这才说道。

    “救他!是还你们当初不杀之恩,还有敬长安让我找到我自己的恩情,快点救人吧!”

    幻听郎君眉头紧蹙,深吸一口气说道。

第一百七十四章 诡道也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孙武兵法》

    两个人半信半疑,将埋在土堆里的妙湘,挖了出来,妙湘的脉象已经脆弱不堪,幻听郎君向收拾东西后,歪头望着自己的何不谓招了招手。

    “我就知道!给你!你就这样回去?他们能信?”

    幻听郎君接过何不谓丢过来的解药,赶紧给妙湘喂了进去。

    自己跪在地上,脱下上衣,对着何不谓点了点头。

    何不谓愣了下转身就走,幻听郎君与此同时,还没开口,何不谓拔出宝刀,幻听郎君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夏季的天,阴晴不定,到了傍晚,竟然下起大雨。

    一股子鉆心疼痛,让幻听郎君醒了过来,大雨冲刷着土地,血腥味不知道何时引来了各种吸血的虫子。

    幻听郎君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同样身上有不少虫子的妙湘,给她简单拍打了一下,忍着疼痛,开始往夹子关赶去。

    路途本不遥远,按照幻听郎君的脚程,根本不在话下,可这次让幻听郎君‘死了’两次。

    何不谓和丁晴风被突如而来的大雨,淋了个通透,直接赶到了驰北城见了冯晓,两个人都没有提及与人屠成惟觉的交易,说了些防守上可能出现的漏洞,草草离开冯晓的房间。

    夹子关内,两个新贯穿的房间,摆放着三个装人木桶。

    “山!想办法搞清楚新军的将领,三军之将一个又一个打的不成人样,怎么向帝君交代?”

    红袍儿宦官,看着那三个木桶上的人,叹了口气说道。

    “是!公公!”

    一声传来,缓缓落下。

    十天后,驰北周边出了一位,专门截杀夜岗士兵的杀手。杀人手法极其粗暴,士兵皆是喉咙被撕扯下来,胸口写上了番国古字。

    “山!”

    “混账东西!仗没打起来!先死了二十几个人?你丁晴风何不谓是干什么吃的?你看看外面停放的尸体,他们可都是你们两个袍泽弟兄!滚!这几天抓不到人!鞭刑降职!”

    冯晓去了一趟下芍城,上报战况,已经被郭温骂了个狗血淋头,后辈看自己的脸上皆是嘲讽。

    他冯晓硬着头皮将能收回来的遗物,交给了下芍军驿,寄回了京都。

    心情失落到了极点,回到驰北看着士兵们的样子,就知道出了大事,进了临时的统府,看到白布包裹好的一具具尸体,脸上彻底兜不住了。

    “将军请您放心!末将定能找到凶手!为兄弟报仇!请您消消气!”

    丁晴风跪在地上,想了想认真看着冯晓说道。

    “滚蛋!老子心情一点都不好!你们两个人!赶紧滚!”

    冯晓丝毫不领丁晴风的台阶,破口大骂不说重重关上了门。

    丁晴风后槽牙差点直接咬

    碎了,一语不发的离开。

    何不谓的脸色也不好,他低着头默默跟在丁晴风身后,谁知道丁晴风停下了脚步,何不谓直接撞在了丁晴风后背长枪之上。

    “哎呦!大哥!你怎么不走了啊!”

    何不谓鼻子这一磕,酸疼地蹲在了地上,流着眼泪说道。

    “不谓!要不咱们也换身衣服,在晚上去站岗?”

    丁晴风发现自己放出的鱼饵一次都没有上钩,心里的窝心滋味,实在不好受,丁晴风说道。

    “能行吗?不过我想不明白的是,他怎么就知道那两个士兵后面不远处,就是我们呢?只要我们在,他就绝对不会出现,我们只要在,他一定会出现,邪了门了!”

    何不谓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认真说道。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女子和你打的时候,说的事情?”

    丁晴风想了想,突然发现一件事情,拉着何不谓说道。

    “哪件?脱我衣服?同床共枕?**一刻值千金?还是?”

    何不谓想了想询问说道。

    那个女子好像除了勾引自己,就是勾引自己,越是倒贴的事情,能不让人起疑心,还是在从头到尾都因为个子备受女子打击的何不谓身上,完全竹篮打水一场空。

    心里有数,而且我何不谓膨胀的很!

    “你还有没有点正行?我是说她说的那句,区区四门人,还敢与我六门战那句!结果你拔了刀,气一运,那女子脸色就变了,我在远处可看的真切,她好像再说也是六门人什么的!”

    丁晴风随手就拍了何不谓脑门一巴掌,仔细回想说道。

    “哦?对付对!我想起来了!她应该是说境界吧!我习惯了把气内收,看不出我的跟脚很正常,只要我拔了刀,嘿嘿,只有一个字,死!除了二哥和您,其他人还真没放在眼里,当然是说武学!”

    何不谓揉了揉脑袋,两个眼睛转了转,正色说道。

    “我知道问题出在那里了!我没有收境界!那人应该能够感觉到什么,所以才会不来!这次这样,你我二人同时想办法将自己境界压到最低,最好没有!今天晚上如果那个王八犊子再来!定让他付出代价!”

    丁晴风想了想,认真说道。

    “好嘞!就按大哥的意思来!那小子肯定练的是手上功夫,不过遇到了背刀客!有多少手老子都给他剁巴剁巴!腌了!”

    何不谓摩拳擦掌,按在自己腰间的宝刀之上,认真说道。

    丁晴风何不谓两个人,便耐心等到天黑,夜深人静的时候,换上了岗位,默默等待着。

    山在林子里靠吃野生老鼠喂食,活的确实不怎么好,可这么多天,没见到一个官职比较高的人,好高骛远的他,根本不屑于杀。

    可日子一长,又想要做点什么,一来二去,走完了自己的拳桩,埋伏在草丛里,等待着。

    当月也被云遮挡住,完全黑暗的时候,山突然起身,对着城门那两个聊天二人,杀了过去。

    当他距离二人,不到十步之时,心中突然紧了一下。

    “孙子!哪里跑啊?”

    何不谓拔刀踏步而来,上来就是杯中带月,狠狠砍了过来。

    山双膝跪地,躲过了何不谓的刀,紧接着一把亮银枪,破空而来,重重击打在了山的胸口之上。

    山喉咙一甜,吐了口血,他双手紧紧抓住丁晴风的长枪,丁晴风竟然不能直接抽出来。

    丁晴风提了口气,直接将山提了起来,何不谓脚踩地面,纵身一跃,再次挥刀,山松开手,拉了一下胸口的一个纽扣,顿时爆出极其呛鼻子,辣眼睛的黑雾。

    何不谓的这一刀,再次空了!

    山在这种雾里呆过很长时间,他依旧能够看到周围的一点点环境,直接逃跑了。

    丁晴风和何不谓两个人,快速撤离,但是环顾四周,根本没有发现那个人的踪迹。

    “他奶奶的!这王八蛋放屁虫吗!”

    何不谓眼泪鼻涕直流,边说边咳嗽道。

    “别说这个了!你看!这地上有东西!”

    丁晴风等着这雾气扩散开了,看着地上掉落的一个东西,用枪尖挑了起来,说道。

    “大哥你等等,我先用刀砍了它!小心有诈!”

    何不谓点了点头,挥刀便砍向了那个用布包裹住的东西。

    纸张散落到处都是,何不谓和丁晴风两个人蹲在地上挑自己能够读懂的东西,这才放下心来。

    “他画出的我们这里的兵力储备,丢了!”

    何不谓认真说道。

    “你看这袋子上,绣的可是大商的东西!说明这个人又是探子!不过有了这个东西,我大概能够推算出来,他在那里看到的我们兵马布置!我们加强那边的陷阱!”

    丁晴风从怀里掏出一块布,小心翼翼地收着东西,认真说道。

    “我觉得不用!”何不谓想了想摇头说道。

    “为什么?”丁晴风有些疑问道。

    “兵者诡道也!大哥你想想看,他跑了!东西丢了!还敢在原来的地方呆着吗?况且从林子到我们这里的路程,并不是太远,依我看来,咱们这应该有在林子外面这一片开阔地,做些手脚,还有城门这里,光州那边依山傍水,我们这里地跨两座山,没有左右后顾之忧,可这脸门确打开啊!有了这次教训,我觉得城门应该外拓三丈,不对五丈!用泥沙混合石头,最后中间留出可以看到东西的口子,用来装可以拆卸的连珠弩!你看如何?”

    何不谓用自己的刀,简单在地上画出了心中所想,仔细说道。

    “嗯?如果这样也是不错的!但是光州信上说他们有硕大的攻城弩箭,就算我们用这个方法,将城门加固,那城门口子怎么办?这是经不起折腾的!毕竟不是像京城那样用煅烧出来的砖块堆砌,实打实的泥土啊!”

    丁晴风想了想,用枪在何不谓原有的图上,画出了个简单的林子,认真说道。

    “完全不用考虑!这林子,并不平坦,况且如果第一次真的攻城,他们的车也过不来!”

    何不谓摇了摇头,认真说道。

第一百七十五章 请战帖

    俄顷风雪化太急,定三军连锁,城危已!

    时间长了,大商帝君有些坐不住了,海路不如陆地,在身体强壮的士兵,也受不了这种折腾。

    “帝君!您快看看!那人竟然是假的!”

    一个将军急急忙忙走到帝君的房间,跪倒在地,说道。

    “嗯?你是说假的?”

    大商帝君眉头一皱,起身拿着膝盖上的配剑,看着远处渡口已经倒地的庆竹郎,他尸体竟然有绿色粉末,这是他大商士兵死绝以后才会有的反应。

    “传令下去!强登渡口!打不过庆竹郎给我用毒攻!三月之内扫平主要城池!让弱番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可怜人本所剩无几的番国,最后的岁月静好,也迎来了血雨腥风。

    康沛调集了所有的兵力,与大商帝君而战。

    大商帝君七日生擒庆竹郎,十五日诛杀金利及,余下的一个月便吃掉了新番国所有兵力。

    而从赤峰赶来的落善,被林晨斩与齐鞍城。

    番国从此消失。

    而大商仅仅损失了五万兵马,活生生将番国人屠了个干净,至于胡人全部当了奴隶。

    大蓼帝君陈梁献,倾尽全力,只救了三人入蓼。

    而这三个月,夹子关未动一兵一卒。

    ————

    “战事发展的太快了,番国平的实在荒唐!”

    黄燃众坐在书桌前,看着新传战信,揉着眼睛说道。

    “现在我们加急将商国的盾牌做成了最为坚固的城垒,能够保证后方太平,可我还是担心驰北,陵泉那边!外加上他们打通了番国,福隆山脉贯穿整个蓼国沟壑最深地方,金南山还有一处本可以相连的地方,新军会不会疏忽大意呢?”

    敬长安坐在黄燃众身边几步远的地方,耐心的抄写信上内容,对比他们两人面前悬挂的堪舆图,皱着眉头说道。

    “新军的将领除了庞金山,我谁都不认识,可看样子也像有几把刷子的货色,新帝君自去年年底,我一次都没见到过,也不知道他怎么样,若不是十六岁开始辅佐管理军务,这种仗他根本没有资格去打,本来就乱,现在好了,乱的更加没有头绪,不过长安,老夫真的想问问你,你心归大佑,再也不回头了吗?”

    黄燃众站了起来,走在了敬长安身边,看着敬长安认真的抄写,询问道。

    敬长安停顿了一下,随后将毛笔放了下来,站起身来,对着黄燃众说道。

    “个人的信仰与家国没有关系,我并不是特别喜欢蓼国现在统治者的那一套方阵,而且黄统军,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长安的成长都是用血泪换来的,长安回不来了!长安也没想在回去!还请您多多谅解!”

    “佑国得了一个好臣子,是我大蓼有缘无分,小娇的脾气你也知道,倘若有一天,真当我黄燃众以死守国门之时,还请你将黄小娇带走,她是我骨肉,也是你未来依偎到老死的枕边人,好好待她!明白吗?”

    黄燃众无奈摇了摇头,眼神从未变的如此落寞,正色说道。

    “敬长安也会

    倾尽全力!”

    敬长安拱手行礼认真说道。

    ————

    驰北城外山林,羊场小道已经不复存在。

    “东西算准备妥当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丁晴风擦了擦脸上的汗,席地而坐吃着袋子里的小米,喝了口水说道。

    “哎呦!累死我喽!你说他们那攻城弩箭,能不能打穿我们的城墙?上次开军会,冯将军说光州敬长安他们那边打了一场大仗,攻城弩竟然破了城墙,若不是他们退兵,真不好说!而且啊!二哥再次身受重伤,被人家用盾牌压在下面起都起不来!我觉得不好打喽!”

    何不谓摸了摸自己袋子里,空无一物,他边说边把手伸向丁晴风怀里的袋子,丁晴风笑了笑把袋子放在了何不谓身边,还把水袋也给了何不谓。

    “可能吧!这林子拖的了一时,拖不了一世啊!而且敌人看不见我们,我们也看不见他们,我这几天心里一直慌,我怕会出大事,不然也不会强行赶了工期,莫见怪莫见怪!”

    丁晴风直接躺在了地上,眯着眼睛看着云缓慢移动着,小声说道。

    “这也没有什么办法,守不了只能后退,不过那个毒士真的厉害啊!他一个人用陵泉城,硬是吃了五万兵马!绝杀棋,没有多少人有这等气魄,真的想和他交个朋友,这心狠手辣,我还是太差劲,你和二哥,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我嘞!讲道理,在手起刀落,倘若有一天我死了,也可能是因为我又想讲道理!”

    何不谓也躺了下去,闭上了眼睛,轻声说道。

    “少给老子说这话!如果你死了!信不信老子一滴眼泪都不会给你留!还会和敬长安调侃你的二?”

    丁晴风一听,气不打一处来,用手拧了下何不谓的胳膊,恶狠狠地说道。

    “疼啊!怎么和娘们儿似的?捏肉还拧?去去去!我煽情你别打岔,多好的意境?说不定还能写几句诗,给后辈们点拨点拨!”

    何不谓赶紧远离了老是伸手捏自己的丁晴风,嫌弃说道。

    “丁彤也出生好几个月了,我这个当父亲的,竟然一次面都没见过,你嫂子给我寄了一点她的头发,还有彤彤的两个小脚丫印记,也快到了!哎!聊以慰藉啊!”

    丁晴风想着昨天收到的家书,纸短情长,心里就亮堂堂的。

    “羡慕啊!你和二哥都有神仙伴侣,就我还是孤家寡人呦!你瞅瞅我这两颗真金白银的眼泪,你就知道我有多嫉妒了!”

    何不谓打了个哈欠,用手指轻轻一接,对着丁晴风说道。

    “行了吧!你是挑的拔牙!能有才怪呢!你说去年那次牵线,你为什么不要?人家如此顾家,长相也好,你为什么不要?告诉我!”

    丁晴风想了想,坐了起来对着何不谓质问道。

    “是挺出彩的!可是我……哎!不说了!还是打仗舒服!省的烦心!”

    何不谓欲言又止,干脆直接又趟在地上,侧过身子说道。

    “真有闲心!人我带来了!”

    幻听郎君背着一个黑布人蛹,突然出现在了丁

    晴风何不谓身后,笑了笑说道。

    一时间所有人全部拔出了自己的兵器,看着这个面带鬼具,腰间还有两把剑的男人。

    “人有点多!把他带回去!我给你们的两位大人,有话说!”

    幻听郎君将吐万方丢在出去,走到何不谓与丁晴风的中间,盘腿坐下。

    “听我命令!把吐万方带回去!谁不不许说话!”

    丁晴风感觉幻听郎君这次说话的声音不对,看了眼地上的人,确认是吐万方后,赶紧招呼弟兄们回去。

    所有人收了兵器,几个人抬着吐万方往驰北奔去,余下之人一直盯着那个突兀出现的男人,慢慢后撤。

    “幻听郎君他是不是不在了,你现在是人屠成惟觉?”

    何不谓手扶着刀,后退了几步,盯着这个全身都透露着杀气之人,询问道。

    “是啊!我的另一面,他太累了!”

    人屠成惟觉卸下面具,他的口露獠牙,他的眼睛再次变成了猩红色,可这次竟然出现了几个金色斑点。

    “你经历了什么?三个月你的境界提升一大截?”

    丁晴风放大自己的感知,发现人屠成惟觉现在的实力,和自己不相上下,可能还会更强,下意识询问道。

    “死了一次又一次!不过我人屠成惟觉,也是个守约之人,人给你带回来了!至于你们,做这么多无用功,我觉得大事可期啊!”

    人屠成惟觉将手伸向怀里,何不谓马上拔出了刀,丁晴风也把手放在了身后那依靠在树边的长枪。

    “别急!我不打架!大商以前多有得罪,这次我们是过来下请战帖的!如果不战,请割让城池,如果战!三天以后战场上见!没有问题吧!”

    人屠成惟觉把一个卷轴拿了出来,一只手举起,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知道!这我做不了主!”丁晴风觉得这卷轴实在太重,接过以后,轻声说道。

    “那就送给能做主之人,好了走了!别送!”

    人屠成惟觉笑了笑,转身离开。

    与次只差三日,夜晚光州城门之上,突然出现了一位手拿鼓棒,面戴鬼舍的男人,站在了刚刚查完岗哨的敬长安身边。

    敬长安挥手,身边拔出刀之人全部后撤。

    “好久不见啊!偷袭我的大将军阁下!”

    漠豹儿脱下面具,他的眼睛真如同那豹子一样,嘴上吐露着吓人的獠牙。

    “你有什么事?你的境界……”敬长安还没说完,漠豹儿突然释放身上气息,敬长安愣住了。

    “我啊!让你的人别拿东西!碍眼!”

    漠豹儿将手伸到怀里,此起彼伏的拉弓上弦,让漠豹儿停下了动作,无奈道。

    “放下!”敬长安呵斥道。

    所有人放下了手中东西。

    “大商以前多有得罪!吐万方我们已经放了!现在特意下请战帖,如果不战!请割让城池,如果战!三日战!分输赢!”

    漠豹儿将东西直接丢给了敬长安,哈哈大笑扬长离去。

第一百七十六章 凤凰涅槃

    两边同时将消息报给了下芍临时军机处,郭温对比官印,也证实了请战书不假。

    陈梁献走到郭温身边,盘腿坐下,手指敲着桌子,沉默不语。

    “明君?”郭温转过身子双手将信文推到了,大蓼新君面前。

    “军师不用过问孤了,下了一手好棋,退大蓼尚且偷生,进大蓼注定覆灭,这几代人的积蓄,被孤一人承担,突然感觉喘不过气了啊!”

    大蓼帝君笑了笑,没有过目,反而拉着郭温眯着眼睛说道。

    郭温的脸色苍白,因为陈梁献的脸色突然变得太过于精神了些。

    “来人!快来人啊!”郭温赶紧起身叫人,陈梁献摇了摇头,认真说道。

    “孤让他们都离开了!这么重的担子,交给郭先生,还请郭先生不要推辞!”

    陈梁献看着郭温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认真说道。

    “明君?您不会是?”郭文拉着陈梁献的手,眼泪却突然流了出来,颤声询问说道。

    “郭温!你想哪去了?孤学了修身养性的东西,为了防止精神溃堤的!”

    陈梁献拍了拍郭温的手,笑呵呵的说道。

    郭温喘了口大气。尴尬地笑了一笑。

    “你还没回答孤的问题,这担子你能够担当吗?”

    陈梁献沉默了一会,看着郭温认真询问说道。

    “难道明公的意思是?”郭温明白了陈梁献的目的,话问了以后,就有些后悔。

    “走了!还有战就是了!大蓼不怕输!”

    大蓼帝君陈梁献,站起身来,想了想将自己怀里那件十分重的东西,拿了出来,轻轻放在了郭温面前,转身离开。

    郭温看着面前这个用金丝布包裹着的四方东西,始终没敢动弹。

    ————

    “三天过得真快啊!”红袍儿阿喃看着大军向驰北方向进发着,笑呵呵的说道。

    “喃公!真不碰光州?会不会?”漠豹儿走到了红袍儿身边,看着大军开拔有些不舍说道。

    “光州城,做的无比固若金汤,你就是来在多兵马也无济于事!驰北不同!地方小,城与城之间距离又臭又长,再者说了我们根本目的并不是这个,到头来还不是让老头子给你们晚辈擦屁股?下去吧!估摸着今夜风大,多穿点衣服,小心再挂花!”

    红袍儿笑呵呵地说道,拍了拍漠豹儿的肩膀,转身离开。

    一军浩浩荡荡往驰北进发,他们的前锋十分奇怪,并没有携带兵器,相反带了很多黑色的石块。

    幻听郎君早在前一天,已经在驰北城前的林子里猫了起来,那林子里的虫儿们可没少折腾他。

    “成惟觉你真够意思,被虫子折腾把我换出来!”

    幻听郎君用衣服把自己包裹得十分严实,坐在树上,自言自语说道。

    他抬头看着远处,太阳已经下山,可月亮就是迟迟不起来了,气不打一处来!

    又过了一个时辰,天完全暗了下来,驰北城门楼上点燃了火盆,何不谓趴在城门楼上,看着再次变得十分热闹的林子,唉声叹气。

    “不谓!你在这里啊!走啦!我们可以撤退了!”

    丁晴风将自己

    身后的东西在紧了紧,走到何不谓身边说道。

    “我有点不服气的!干嘛要让城池?本可以守的嘛!”

    何不谓嘟囔着嘴,跟在丁晴风身后,下了楼还是觉得很不爽道。

    “得了吧!这城郭军师不让守了!让咱们把重心放在庐阳,庐阳是四方城,又是缓冲城,那里地势好,交通便利,最重要的便是,安庄过完就是商城,商城又在光州的头顶,咱们还能偷摸去敬长安他们那里聊聊天,毕竟庐阳是新军将领驻守,不属于冯将军了!”

    丁晴风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当真?那也就是说?”何不谓眼前一亮,翻身上马以后看向丁晴风说道。

    “对!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应该短时间不会再有什么动作,以前一直没和你说,我们守驰北的目的,就是假象,这不!陵泉一次性坑杀五万多商军,光州也挣到了不少盾牌,有用的嘛!”

    丁晴风驾马开始跑了起来,笑着对何不谓说道。

    “我说呢!夹子关本就两条道路,稀里糊涂开了第三个关道,而且还修到了驰北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原来是这个用意啊!”

    何不谓恍然大悟,笑着追赶丁晴风说道。

    “只能说咱们那个新毒士确实有两把刷子!”

    丁晴风点了点头,认真说道。

    何不谓在街道两侧看到了一个个黑不溜秋的球体,悬挂在那里,巷子里还能看到堆砌好的大木桶。

    “大哥大哥!!!那什么东西?怎么有这么多?”

    何不谓抬头一看丁晴风已经走了老远,赶紧追赶上去,询问说道。

    “一开会你就躲犄角旮旯里,什么都没听吧!”

    丁晴风翻了个白眼,对着何不谓说道。

    何不谓尴尬地笑了笑,两个人出了城,丁晴风拉紧了马的缰绳,停下了马,对着也停下来的何不谓说道。

    “毒士喜欢玩所谓的艺术,他的毒就是歹毒!他和神机处一同做出来的东西,破坏力极强,这么多东西放在了驰北城,你猜猜当他们的机关被触发了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丁晴风说完,吹亮了一支火折子,一手高举,一手比划了一下说道。

    “这也太狠了吧!那怎么才能让他们触发机关啊!”

    何不谓哇了一声,想了想询问说道。

    “商国人最准时了!所以按照他们的习惯,路程!郭军师推算出了时间,就是现在!”

    丁晴风说完将火折子丢了出去,火折子飞到了城墙底部,先是闪了闪,接着就是点燃了什么东西,快速的进了城里,一时间整个驰北变得灯火通明。

    “走吧!最多两炷香的时间,这里就会凤凰涅槃了!”

    丁晴风拍了拍何不谓的肩膀,接着城门楼上的光亮,快速撤离,何不谓也跟了上去,两个人一前一后飞快撤离。

    幻听郎君等到前锋赶来,从树上下来,对着他们说道。

    “林中陷阱已经被我处理过了,看到树旁边没有杂草,就要往左边前行,雾烟点燃以后,需要指明方向,你们坐在树旁,点燃火折子即可!”

    “是!”

    众人点头,没入了林子。

    夜云如飞,

    风自吹起,大雾从林中起来,将驰北城包裹得严严实实。

    一声不吭的大商军开始攻城,万箭从林中升起,飞向城中,可没有一声叫喊。

    红袍儿阿喃,从林子中走了出来,抬头看着这个灯火通明的城池,有些疑惑。

    漠豹儿在暗处偷偷捅了一下,幻听郎君,小声询问说道。

    “成惟觉人呢?你别告诉我你谎报军情,咱们又要挨练的啊!”

    “我怎么知……”

    “三将何在!”

    幻听郎君话还没说完,阿喃喊了一句,漠豹儿和幻听郎君,以及从回来到现在都没有出声的毒蝎妙湘同时出现在阿喃身边。

    “去看看!这城门楼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末将领命!”

    幻听郎君和漠豹儿同时说道,毒蝎妙湘只是点了点头。

    三人三下五除二,就上了城门楼子。

    同时看向了城门楼上的一张书桌。

    幻听郎君先走了过去,拿起桌子上的东西,噗嗤一声。

    “怎么了!你还能笑出来!”

    漠豹儿满脸疑问,走到了幻听郎君身边,拿过他手里的纸张,小声说道。

    幻听郎君没有理会,反而是看向了桌子上的木盒,他小心翼翼的打开,一个细小的线,悄然断裂。

    “这是?城池玺?他们真让城了啊!”

    漠豹儿看的眼睛都直了,惊讶说道。

    幻听郎君看了看城池玺的样式,以及上面的印泥的透层厚度,点了点头。

    妙湘难得笑了起来,幻听郎君点了点头,他们三个人一起走向了城门楼前,异口同声说道

    “大蓼撤军!以献城池玺!!!!!”

    红袍儿阿喃一愣,这一步他根本想不到,可幻听郎君率先打开了城门,双手将城池玺

    递在他面前,他有不能不信。

    “太让我失望了!你啊!真的不如你爹当年!我这额头上的疤痕,还是你爹当年一剑刺的呢!”

    红袍儿阿喃摇了摇头,拿着驰北的城池玺摆了摆手,幻听郎君拱手行礼。

    “进城!!!!!”

    漠豹儿捶了捶自己胸口,大喝说道。

    大商军振臂高挥,快速进城。

    红袍儿阿喃自己一个人上了城门楼子,坐在了书桌之上,他看向了桌子上的那个盒子,伸手拿了起来,将城池玺放了进去,缓缓关上了盒子。

    “二……阿喃公!”漠豹儿端来一碗热腾腾面条,走到了红袍儿阿喃身边,开口说道。

    “放那吧!我不饿!”红袍儿阿喃笑呵呵的说道。

    “我们又胜了吗?”漠豹儿盘腿坐在红袍儿阿喃的脚底下,抬头看着天上的云彩,小声询问道。

    “胜了吧!心心念念的地方,再一次坐在了这里,颇有一番滋味儿!”

    阿喃笑呵呵的说道。

    “您以前来过这里?”漠豹儿听着话里有话的样子,询问说道。

    “我啊!来过不直一次呦!”红袍儿阿喃摸着盒子,笑呵呵的回答道,可他的手摸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他的脸上突然没了笑意。

第一百七十七章 制箭(一)

    “快叫人……”红袍儿阿喃还没说完。

    只听远处传来一阵巨响,片刻间大火冲天而起。

    爆炸声持续了半炷香的时间, 惨叫声依旧没有断绝。

    “咳咳咳咳咳咳咳!”

    红袍儿阿喃推开身上的土块以及木头,吐了口老血,艰难站了起来,到处都是爆炸和火光,士兵都在想尽一切办法抢救着兄弟。

    “漠豹儿!漠豹儿!”红袍儿阿喃眼睛通红踉跄地走着,叫喊道。

    “二……二阿喃公!我在这里!”漠豹儿身上捅上了几个木棍,被石板挤在了驰北城门楼子的一处残垣断壁上。

    “坚持住!我马上就来救你!!”红袍儿阿喃赶紧提气,开始给摸豹儿身上取下来东西,摸了摸袍子里的东西,那药还在给漠豹儿吃了一颗,封住漠豹儿的几个关键穴位,漠豹儿这才深吸一口气,将自己身上的东西逼了出来。

    “阿喃公!你们没事吧!”幻听郎君就像是从锅底灰里爬出来的一样,跑到了漠豹儿和红袍儿阿喃身边,询问说道。

    “妙湘呢?还有伤亡情况!”

    红袍儿阿喃,挑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漠豹儿一声不吭地给自己伤口填着东西,看着幻听郎君这个狼狈的样子,询问说道。

    “妙湘还在救人,整个城都葬身火海,咱们的人都在这边伤亡……”

    幻听郎君话说一半不说了。

    “好毒啊!我还以为他陈家没了混蛋,两次了!两次都是这样!传令下去!赶紧施救,能救多少是多少,把伤员运往夹子关!”

    “是!”

    “是!”

    ——————

    “哇!!!呜呼……”何不谓看着突然亮如白昼的远处,欢呼雀跃。

    “哈哈哈哈!你看你看!这样子像不像古书中凤凰涅槃?不过他们可没有凤凰的神力,还能够浴火重生!”

    丁晴风趴在马背之上,大笑说道。

    “走喽!咱们没事了!”何不谓点了点头,破天荒的第一次闭上了嘴巴,选择离开。

    “呦?不常见!你小子等等我!是不是又在想什么孬点子呢?哎?等等我啊!”

    丁晴风扭头一看何不谓跑的贼拉快,便使劲追赶,高声喝道。

    “呦呦呦!这声音都传到这里来了!动静可是不小啊!哈哈哈哈!”

    黄燃众坐在城楼之上,和敬长安一同赏景,二人只能看见远处起来的点点红光,不过一会儿,那如同打雷的轰鸣声传来,黄燃众笑着说道。

    “我还是好奇,那是什么东西做的!为什么有如此力量?”

    敬长安给黄燃众重新添了茶水,若有所思的询问说道。

    “我那里知道啊!神机处的东西,本来就很奇妙,你要是想知道啊!我这里还真有一个好东西!”

    黄燃众笑呵呵的对着一个士兵招了招手,那士兵拱手行礼,快步跑去,过了一会小心翼翼端了个小盒子,走了过来。

    “先把茶盏放在一边,我给你把东西放在这里,不过你要小心点,这玩意虽然小,可威力也不容小觑,你别把我这个了老头给崩出去了!”

    黄燃众将茶盏,往后挪了挪,把东西推在了敬长安面前,认真的说道。

    敬长安小心打开一看,这小盒子里摆放了一个乌黑的小药丸,在它旁边便是五中不同颜色的粉末。

    “就是这个东西吗?”敬长安拿起这个小药丸,说道。

    “慢点慢点!这东西只要磕碰太狠,可就炸了!”黄燃众往后推了推,提醒说道。

    “这有何难?”敬长安起身看了看四周,瞅见了一个木桶,他起身给拿了过来,将旁边放好的茶水,倒在了木桶里,将药丸直接丢进了水里。

    “哎!你啊!可真够浪费的!这东西可贵着呢!从你补贴款里扣了!”

    黄燃众有些惋惜,叹了口气指着敬长安说道。

    “好的好的!都给您!”敬长安点了点头,把手放进了水里,试着能够掰开这个东西,谁知道劲还没使出来,那药丸突然就炸开了,崩了敬长安一脸的水。

    “吓我一跳!哎呀!这东西水里也能开啊!不玩了不玩了!”

    “哈哈哈!你小子!终于被我逮到了吧!这药丸里放着火石,还是用特殊的东西泡过的!幸亏你放水里了!不然可真会爆炸开来!千万别动,来人用黄油给这个将军洗一下脸!”

    黄燃众起身按住敬长安的手,对着士兵说道。

    来个两个人拿着黄油过来给敬长安的脸上胳膊上,开始涂抹东西,然后用棉布擦拭干净,敬长安这才睁开眼睛。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东西还有毒啊?”

    敬长安闻了闻手上的黄油味,对着黄燃众询问说道。

    “你看着这盒子里的东西!这才白色的粉末上面刻画的三个字!”

    黄燃众做了下来,将盒子推向了敬长安让他自己去读盒子里其他粉末上面的文字。

    “砒_霜?这是?毒物啊!”

    敬长安可吓的不轻,用水又冲了冲手,这才长呼一口气。

    “喝口水吧!这还有个顺口溜,一硝二磺三木炭,可是他里面还放了好几样东西,我见都没见过,但是破坏力真的很强!”

    黄燃众哈哈大笑,喝了口茶,认真说道。

    “好东西啊!那咱们能不能给他放在弩箭之上?这发射出去,不就一炸一大片?那他们商国不就完了嘛!”

    敬长安点了点头,想了想询问说道。

    “就是说啊!你也看见了!你拿手掰开它就炸了!咱们拿弩箭去射,嫌命长?你前脚打在上面,后脚就给你炸喽?”

    黄燃众摇了摇头,无奈说道。

    “装竹筒里啊!不让它磕碰呢?”敬长安比划着说道。

    “可这东西,需要轻拿轻放,这盒子你没有看见吗?上面铺了好多层油布料,就是怕它会移动,你怎么能够保证,它在飞的过程中不会移动呢?这个东西说实

    在话,神机处没有细说,他让我们自己想办法,他们还要做别的东西,驰北大捷不假,可也算丢了一个城池,光州易守难攻,可如果驰北大开门,光州很容易被孤立起来,到时候我们更加被动!很是头疼啊!”

    黄燃众觉得没有办法,又说了现在的局势,本来眉头舒展的他,眉头紧蹙了起来。

    “您给我一天时间,我回去想了想!这个东西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敬长安点了点头,看着那一地狼藉的木桶,喝了口茶,看着黄燃众询问说道。

    “它必须干燥,而且不能被磕碰!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赶紧休息!”

    黄燃众想了想,摇了摇头,将茶水一饮而尽,起身离开。

    敬长安一个人坐了很久,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好的方法,只能一个人收拾了东西,交给站岗的士兵,致谢离开。

    走在回营房的路上,敬长安抬头看着一轮残月,思绪万千。

    风吹了过来,卷起街道上的灰尘,敬长安被眯了眼睛,停下脚步揉着眼睛。

    他看着街道上的一个商铺,一个小球绑在两个绳子上面,被固定的十分结实,风无论怎么吹,它都没怎么晃动,敬长安眼前一亮,他抬头看着商铺的名字,才知道这是买波浪鼓的地方,他的绳子十分好,不容易损坏,才会绑了这个玩意,敬长安看完了上面的商家说词,双手合十,直接用力撞开了门,摸了摸怀里的东西,找到了火折子,吹亮一举起看了看,白了一眼。

    合着屋子里连老鼠都能饿死几个。

    敬长安看着屋里的空无一物,走了几步,一个类似于可以拉起来的铁环,引起了敬长安的注意力,他蹲在地上,用手敲了敲周围,果然是空的,敬长安大喜所望,他拉起这个铁环,果然是通往地下的通道。

    敬长安小心翼翼地走了下去,看到了一大堆绳子,以及小球,还有用来坐鼓面的动物皮,还有各种合在一起的小鼓。

    敬长安将火折子放在下楼的石阶上,抽出一根绳子,用力拉扯了几下,果然很是结实,敬长安心里对着这家纯手艺人又有了些敬意。

    敬长安挑了几个鼓盒,还有几条绳子,用一张处理好的兽皮包裹好,带了上去,他觉得现在还早不用睡觉,敬长安又跑到了城弩营,借了两根弩箭,扛着起来就往自己住的地方走。

    到了自己的屋里,看着隔壁熟睡的黄小娇,敬长安从自己屋里拿了几根蜡烛,放在了院子里,他又跑到街市,跑了好几间没人的打铁房间,终于凑齐了工具。

    他把东西都摆放在了地上,开始拆卸弩箭,将弩箭中间用来摆放小弩箭的地方,通通取了出来,在用这拨浪鼓的绳子死死绑紧,对住箭头处,敬长安选择用刀砍断小箭的箭头箭尾,用线绑在了大弩箭箭头处,中间用改好的拨浪鼓的盒子,固定好,留出可以撞击的地方,在后面又取了一个小箭,去头去尾,用来加以固定,至于其他的箭身,敬长安特意找来了几袋铁砂,全部埋在了里面,用东西封好,敬长安看着天都快亮了,这才有了困意。又嫌弃自己身上脏,干脆直接躺在地上,睡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八章 制箭(二)

    天彻底亮了起来,可驰北到处都是黑暗。

    经过一整夜的抢救,商军损失过半,大多数人并不是被火烧伤,而且被爆炸出来的气浪,洞穿了耳朵,更别说那些被碎石烂瓦崩伤的人。

    “吃了大亏啊!”红袍儿阿喃看着一片焦土,无奈摇头说道。

    幻听郎君和妙湘两个人以及睡在地上的漠豹儿和红袍儿一同看着焦土没有再出声。

    黄小娇起了个大早,简单洗漱以后,准备参加早训,一出门也没有看路,差点被敬长安绊了个大马趴。

    “白寻刀你怎么睡这里啊!还有这是什么啊!”

    黄小娇将敬长安拉了起来,看着他面前的那一堆东西,有些疑惑说道。

    “这是我的秘密武器!东西放这里!我去找黄统军!将成果试试看就知道了!”

    敬长安赶紧进了屋子,给自己一顿收拾,黄小娇等着敬长安。

    她看着弩箭上面的东西,有些意外。心想道。

    “敬长安把重弩掏空,就出个地方,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难不成?”

    敬长安拉着黄小娇一同参加了早练习,还对黄小娇交代一下让她帮忙准备一些东西,敬长安自己一个人便去找了黄燃众,把自己的东西简单说明了以后,黄燃众从自己的房间里又拿出了一个盒子。

    “只有十几个!你可省着点用!这用完了在去神机处讨要,没有像样的东西,可拿不回来了!这是老子自己掏钱买的!肉疼!”

    黄燃众把盒子递给了敬长安,想了想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神机处还会私自买卖这个东西?”敬长安一愣,看着黄燃众说道。

    “当然不是了,可咱们光州被定了易守难攻,这种东西不给啊!老夫只能自己想办法,那你说不花钱,还上哪里弄这个东西去?”

    黄燃众连忙摆了摆手,对着敬长安解释说道。

    “原来是这样!对了!您和不和我一起去看看去?找几个人在外面摆放出十几个草人靶子,看看我这样做对还是不对?”

    敬长安想了想认真对着黄燃众说道。

    “好嘞!那老夫去城门那边弄好,等着你!”

    黄燃众和敬长安两个人兵分两路,敬长安一个人回了家,看见了黄小娇给自己准备妥当的东西,笑了起来。

    “这个小盒子里装的什么东西啊!”

    敬长安穿起手套看了眼,黄小娇融化好的蜡水,黄小娇看着敬长安小心放下的盒子,自己拿了起来,询问说道。

    “哎呀!神仙姐姐!可别乱动!这东西一碰就炸!”

    敬长安扭头一看,吓得不轻,赶紧走了过来,从黄小娇手里将盒子拿了回来,黄小娇嘟囔起嘴,看着敬长安将里面的东西,小心放在了重弩中间的东西上,松放绳子加以固定,这才将自己刚刚熬好的蜡汁,将两边小棍子刷上一层蜡,敬长安小心翼翼将另一片木板盖上,再次用蜡刷好固定。

    敬长安看

    着另一个弩箭,灵机一动,不会再从中间通开,而是直接往里面摆放,依旧插头去尾的小弩箭在前,先给它涂上蜡油,等到固定以后,这才倒上铁砂,在将另一边和拨浪鼓先绕在一起固定,想了想没拿那个东西,便自己快步跑到了黄燃众的屋子里,一看东西都摆放在黄燃众休息的床旁边,敬长安只能惊呼黄燃众胆子太大了。

    敬长安又带回来一个,轻轻将其放在了拨浪鼓里,推在了上面,看着重弩头上棍子动了动,敬长安这才松手,开始倒上铁粉,把尾巴重新装上,用蜡封住里面的口子。

    接着就是给两个箭全身都刷上一层蜡油,等到全部干了以后,敬长安这才还是试着将其扛了起来。

    “小娇帮忙扶着尾巴!我带你看场烟火!”

    敬长安看着重箭后面的尾巴不受自己控制的摇晃,敬长安憋着气认真说道。

    “好吧!”黄小娇点了点头,用手举着,敬长安这才敢迈出步子。

    两个人走到了城门口,敬长安招呼人过来,将弩箭轻轻放下,敬长安给黄小娇锤了锤肩膀这才,看着人把弩箭装在了城中巨弩之上。

    “一会儿你们几个,应该也知道往那里射了吧!我说放的时候!你们将弩箭放出去!不过躲远一些!好了!黄宗旗一起上来看看吧!”

    敬长安将自己能想到的东西全部说了出来,士兵们点头再点头,敬长安这才放心带着黄小娇一同走到了城楼之上。

    “按你说的在那个地方摆放了十个稻草人,不过你真的做好了嘛?”

    黄燃众看到敬长安来了以后快步迎了上去,对着敬长安说道。

    “不知道!我做了两种!也说不准到底哪个才会有威力!先试试看吧!”

    敬长安摇了摇头,想了想还是保守一点为好,这个东西他只是想了不到一个时辰的东西。

    “这样啊!没事!只要给我留几个就行!”

    黄燃众无奈挠了挠头,趴在城门楼子上等待着。

    黄小娇走到了黄燃众身边,没有出声,敬长安从身边侍卫手里接过令旗,大喝声道。

    “放!!!!”

    弩箭被激射了出去,敬长安看着自己做的箭飞向了那十个稻草人,只见箭刚杵地,就突然亮了一下,被分成了两半,还有大量的灰尘起来!

    “哎呀!果然厉害!敬……白寻刀你可以啊!”

    黄燃众哈哈大笑,看着那稻草人被崩飞老远,激动说道。

    敬长安目不转睛的盯着远处尘埃落下,看着那还有半截的弩箭,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不够理想。

    “白寻刀!你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响啊!像是个巨大的炮仗!”

    黄小娇跑到了敬长安身边,捏了捏他的脸,笑呵呵的说道。

    “统军稍安勿躁,这个是我第一个做的,您看到没有!它是一分为二,铁砂砸在的地方,也片面了许多!不过您等等,还有另一种!”

    敬长安对着黄燃众拱手行礼说完

    后,对着黄小娇小声说了句,黄小娇点了点头,自己跑了下去,她亲自调了位置,这才赶了上来,和敬长安点了点头,敬长安这才挥舞旗帜,大声喝道。

    “放!”

    另一支弩箭被激射出去,它和更加精准地飞向了那还有几个没有动的稻草人身边,只见弩箭头深埋在地,弩箭突然膨胀了起来,轰隆一声,弩箭爆炸开来,无数铁砂迸溅而出,稻草人被撕扯成了碎片,那灰尘竟然比第一次更加大。

    “成了!”敬长安双拳紧握,开心说道。

    所有人再也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振臂高呼道。

    “可喜可贺啊!有了这个东西!咱们可就不怕了!对了白寻刀老夫有个问题!不知可问否?”

    黄燃众用手捶了捶敬长安的身体,小声说道。

    “请讲!”敬长安点了点头说道。

    “如果这装的不是铁砂,而且多加一些火药,再这个基础上加上有棱有角的铁砂,以神机处给的凤凰球为击发东西!威力是不是会更大一些?”

    “好主意啊!对了光州可有纸炮的生意?只要有东西!我就不怕做不到好东西来!”

    敬长安马上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好!这几天你就哪里不用去!老夫再给你找个可以尽情轰炸的地方!需要多少人手,记得和老夫说!”

    黄燃众哈哈大笑,赶紧去找东西。

    敬长安叫了两个人和他一起,一个便是王笙,一个便是黄小娇。

    三个人花了一天的时间,将所有东西都摆放在自己的院子里,开始琢磨。

    敬长安怕黄小娇和王笙不知道其中巧妙,便做了个小的东西,进行演示,因为神机处的东西实在精贵,敬长安便用炮仗代替。

    得知这个东西的威力十分巨大,王笙还私底下和敬长安谈论是否将这个东西传到佑国,敬长安点头表示这就是他为什么会选王笙的理由。

    三个人花了将近十天,做出了好几个离奇古怪的弩箭。

    敬长安采纳了黄燃众的提议,将炮仗里面的火药,和铁粉按照一定比例混合,在原有的基础上,多用针将兽皮多捅了几个窟窿,第一次试射就取得了成功,破坏力超强,黄小娇觉得弩箭可以这样,弓箭也是可以,她用水将一颗神机处的东西,浸泡起来,轻轻刮掉了那个药丸里的东西,把里面的一包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和粉末分开来,按照比例用纱布包裹,再给糊上外面的一层东西,用特殊空心的箭头,给其盖上,用弓箭射了出去,放箭头撞在盾牌的一刹那,直接爆炸来了,不过伤害实在太小,敬长安和王笙摇了摇头,黄小娇只能将这个东西作罢。

    王笙觉得重弩伤害是够的,可万一没有碰到箭头,反而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在敬长安原有的的基础上,加上了引线,经过自己的加工,再次发射出去,还可以在还没落地之前突然爆炸,伤害虽然没有以前的高,但是可以保证如果敌人得知,只有箭头撞上硬物才能触发的软肋,能够顺利爆炸开来。

第一百七十九章 冲杀(一)

    福隆山被折磨来折磨去的官道,被石碾压结实,新人学马颇有成效,真正的大商军已经蓄势待发。

    陈梁献带着大部队也赶到了福隆山对峙的边城,想要决一死战。

    “彭霞,葭莩,还有什么来着?朕忘了!”

    大商帝君坐在一匹宝马之上,摸着马鬃站在福隆山上,看了眼自己身边一个被捆绑严实的老头,认真说道。

    大商帝君等了会儿发现老头没有说话,这才反应过来,没将他的嘴巴上的锁扣打开。

    “三宝把人口松开!”大商帝君,回过神来说道。

    “是!帝君!”这个叫三宝的男人将老头嘴上的东西,给打开,装进了自己的甲胄内侧,面无表情。

    老人抬头看了一眼这个男人,先是一愣,随后想了想一脸震惊地询问道。

    “你是来偷我东西的那小子?”

    “嗯?三宝儿你和庆公还有一面之缘?朕怎么不知道?”

    大商帝君虽然厌倦了这个老头的把戏,但是大战在即,逗逗这个将死之人也不是不行。

    “帝君!臣回老家,得知庆竹郎竟然在城中,所以便去看了看,谁知并不是庆竹郎的对手,被打了回去!”

    这个被帝君称为三宝之人,谦恭说道。

    “胡说!你明明拿走了老夫不少东西!哼!”

    老头强提一口气,冷哼说道。

    “哦?三宝儿这个你怎么和朕解释?”

    大商帝君听完一笑,敲了敲自己的配剑,冷哼说道。

    “臣!当自刎!”三宝听明白了大商帝君的言外之意,跪地认错道。

    “如此也好!”老头笑呵呵的说道。

    可下一刻他没有想到,这个三宝的男人拔出宝剑,直接砍向了庆竹郎,庆竹郎根本躲闪不及,胸口闷疼,隐约传来一声肋骨断裂的声音。

    “好了!你这老头儿。真的是很有意思!还是江湖人啊!不知道军中规矩?动摇军心者,杀无赦!”

    大商帝君招了招手,三宝儿将老头的嘴重新堵上之前,给他喂了颗吊命的药,在把嘴堵上,将老头拉到了帝君马儿前面,帝君一拍马,马儿抬了前蹄,将人直接踢了出去,老头一阵眩晕,倒在了一旁草窝之中,没有出声。

    “人到齐了吗?先让奴隶们先去骗阵,随后直接用重弩往人群里打,最后再让盾兵推路!去吧!估摸着那个小娃娃也会来!”

    大商帝君抚摸了自己的马匹,看着远处轻声说道。

    “三宝得令!”

    披甲之人拱手行礼,往相反方向快步而去。

    大商帝君缓慢前行,走到了老人的草窝之中,他翻身下马,用剑鞘将老人翻了个身,看着他那双清澈的双眼,摇了摇头说道。

    “你骗朕,朕就会有各种方法折磨你!战力高有什么用?遇到了我们的龙甲,也无能为力了吧!还有就是庆竹郎,你知道朕为什么还要让你跟着朕吗?朕告诉你,蓼国作为武学的发源地,他们的陵泉,也被炸成了灰烬,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们的江湖,你们所保护的东西,已经再也找不到归宿了!”

    庆竹郎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真被大商帝君攻了心,眼泪流了出来,他的双眼也开始变得浑浊起来。

    “可怜啊!你也不是豁出去了老脸欺骗于朕吗?”

    大商帝君冷哼一声,用剑鞘重重砸在了庆竹郎刚被三宝击打过得地方,两眼凌冽,咬牙切齿地说道。

    另一边,边城派出去的斥候,回报大批将士已经全部集结在福隆山,他们的指挥者应该就是大商皇帝,而商字旗杆之下,便是**个鬼面统军,二十几个虎头将军,十几个狼头校尉。

    “大商国的这招釜底抽薪可谓是绝杀棋啊!”

    伽罗山附属山老剑师,丘君奉坐在边城城墙之上,看着远处的风景叹息一声说道。

    “哦?君奉道友!看出来什么端倪了?”道长于迫真穿着甲胄走路有些别扭,他想坐在城墙上,又害怕在丘君奉面前出糗,便若无其事地趴在他身边,疑问说道。

    “看什么端倪啊!你开了感知好好去感觉一下,远处到底有多少上三门的人,而且还有一个非常熟悉之人,被年轻后生一顿折腾,八成啊!就是那个很多年前突然从江湖消失的庆竹郎了!”

    丘君奉白了眼于迫真,认真说道。

    “呦呦呦!开感知!我可没这本事,我只知道揍这帮小兔崽子就可以了!”

    于迫真摆了摆手,笑呵呵的说道。

    “嗯?这是一个道长该说的话,市井人家的粗汉子可以媲美了!”

    丘君奉差点笑出声,装作有些嫌弃的意味说道。

    “得了吧!国都快没了,老夫也放飞自我了!寻道也不安生,多学学粗鄙之语,有助于提升自己的气势!你懂个屁的!”

    于迫真白了一眼,离丘君奉远了一些,小声嘀咕说道。

    “那你个狗日的,说什么话还需要背着你老子我?不知道老子耳朵有旧疾?对了还是当年和你这个狗日东西比试,你他奶奶的耍心机,把我耳朵打出血了!这笔帐老子记你一辈子!”

    丘君奉脸一黑,他的左耳受了伤,离远了以后,真听不见什么,深吸一口气,破口大骂。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喜欢翻旧帐啊!哎哎哎!把剑对这那边!怎么能够对着自家兄弟?好了好了!我不也被你打成了猪头不是?消消火!老伙计!消消火消消火!”

    于迫真赶紧跑了过来,给丘君奉又是捏肩膀,又是捶背的,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于迫真便舔着个脸,这样一折腾,丘君奉的脸直抽抽,是笑也不是,怒也不是,很是难受。

    “行了行了!大战在即,也只有两位心态如此之好,孤都不知道怎么和二位打马虎眼了!”

    陈梁献穿上了战甲走了过来,他的身边便是庞金山,以及刚刚才赶到的蒋玉明。

    “帝君!”

    “明公!”

    两人皆是拱手行礼。

    “免礼!这一仗可要小心啊!我们旧军连连得手,新军要是来了个大败,可就丢脸了!你说呢?庞将军?”

    陈梁献笑呵呵的说道。

    “末将定不负明公所望,一战打出蓼军风彩!”

    庞金山赶紧跪在地

    上,认真说道。

    “臣等!必将身先士卒!”

    其他人皆是单膝下跪,异口同声说道。

    “谢诸位爱卿!随孤一同去会会这个三月亡番的神兵吧!”

    陈梁献也拱手行礼,对在场所有人认真说道。

    商军集结完毕,开始向蓼国边城进发,大商帝君骑着马,他的身边多了两位鬼面将军,他们身后便是连盾兵,他们的盾牌不在如同倒三角,而是如同书页的盾牌,这种盾牌需要两人才能撑起,直接遮挡住了后面装填妥当的几十个巨型弩箭。

    远处的边城城门大开,一批批将士,从城门之中走了出来,仿佛这城门太过于窄了些,人根本不能很快的出来。

    “妤苏以及乙级校尉!一会儿冲杀之时,切记不可心急而去捉将!探子来报,伽罗山现在已经是空山!那大蓼帝君打算第一次就要打个漂亮的胜仗,你们所有人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听到没有!”

    鬼面将军现在所有狼头甲胄的人面前,认真说道。

    “是!将军!”

    所有校尉皆拱手行礼,鬼面将军侧身看向坐在马背之上的大商帝君。

    大商帝君点了点头,鼓声响起,所有龙头甲士兵,纷纷抽出自己的战刀,盾兵让出道路,狼头校尉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继续等待着。

    鼓声停,叫喊声起。

    “杀!!!!!!!!!”

    与此同时,陈梁献也拔出宝剑,振臂高呼。

    “蓼郎啊!!!!!”

    “屠敌早还家!!!!!!”

    双方士兵快速奔跑,而在这时,大商帝君的宝剑才拔了出来,巨弩纷纷对准了天空。

    大商帝君的宝剑快速放下,一个个**上身的壮汉,抡起大木锤,重重砸在了弩箭之上。

    一支又一支重弩飞了出去,陈梁献瞳孔陡然收缩,他没有想到对方会做出这样之事。

    “明君莫慌!待我二人去会会他们的弩箭!”

    丘君奉和于迫真二人同时出发,丘君奉回头拱手说道。

    二人速度极快,竟然超过了其他蓼军。

    丘君奉伸出手,抓住于迫真,开始快速旋转起来,用力将于迫真丢了出去。

    “剑法!扶尘!”

    于迫真拔出宝剑,便是另一个人,他快速冲向弩箭,将其破成无数碎片,骤然下坠,丘君奉开始翻身,拔出宝剑,将宝剑压成了满月,也将自己弹了出去。

    “老友!还有几个呢!吃我一腿!”

    丘君奉大喝一声,再空中翻身,一腿踢了过去,于迫真借了丘君奉的鞭腿之力,强追弩箭,再次出剑,化险为夷。

    两军也撞在了一起,弩箭便不能再用,于迫真和丘君奉也进了厮杀的人群之中,开始疯狂砍杀。

    “这?这是什么武学境界?”

    大商帝君眼睛都直了,这种漂亮的化解之发,他只有在古书之上看到过。

    “帝君!他们是八门之外的人!”

    一个人从站着一排的鬼面将军中,走了出来,拱手行礼说道。

第一百八十章 冲杀(二)

    龙甲韧利也,非剑能破!

    ——《后佑书》

    “奇了怪了!这甲胄怎么就砍不烂呢?”于迫真看着一个被自己活活砍断骨头,失去战斗力的士兵,诧异说道。

    “不知道啊!这不能在打了!你看看!”丘君奉看着一边倒的情况,强行拉着于迫真往后退去,惊讶说道。

    龙甲士兵,丝毫不惧怕刀在自己身上砍着,而大蓼士兵虽然不怕死,可一次又一次攻不破敌人甲胄,自己弟兄一个又一个被砍倒在血泊之中,那种窒息感,油然而生。

    “这仗不能在打了!鸣金!!!!撤退!”

    陈梁献看着肉眼可见的战损,恨不得牙齿都咬碎掉,低沉说道。

    当钲被敲响,所有蓼兵皆是一愣,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开始后撤。

    一时间龙甲兵,以及那些游与战场之中的校尉们不知道追还是不追。

    大商帝君从马背上站了起来,对着身边几个鬼面将军,点了点头。

    “击鼓!除弩箭营外,出击!活捉陈梁献!”

    一位鬼面将军,从鼓手身边拿走了击鼓锤,对着大鼓狠狠地敲打着,盾兵起身开始缓缓往前推进,所有龙甲兵,开始穷追猛打。

    “这次是真的出了大纰漏了!两位老前辈!一定要照顾好明君!”

    庞金山看着迎面回来的丘君奉以及于迫真,小声说道。

    庞金山的言语被蒋玉明听到了,他拉着想要走的庞金山皱眉询问道。

    “等等!金山你要做什么?”

    “你觉得商賊会让我们离开吗?这个节骨眼上犯什么糊涂?你们一定要将明君带到军师要求的撤离地方,大蓼的士兵,打不过他们的甲胄,已经成了定数!快走吧你们!”

    庞金山拔出自己的宝刀,吹了口嘴里的哨子,一万五千名早就准备好慷慨赴义的士兵纷纷回头,快步冲向敌阵。

    “庞金山!你这是做什么?你们在为什么拦住朕?不应该让庞金山回来吗!”

    陈梁献猛然回头,一看一批士兵竟然又冲了回去,赶紧下马,于迫真和丘君奉架起蓼国帝君陈梁献,往回撤退,陈梁献根本挣脱不了束缚,怒吼道。

    “庞将军铁了心慷慨赴义,请帝君赶紧撤退吧!”

    蒋玉明艰难吞咽一口唾沫,跪在陈梁献面前,拱手行礼说道。

    “朕!岂是贪生怕死之徒?传朕……”陈梁献话没说完,丘君奉便捏着陈梁献的肩膀让他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还愣着干嘛!走啊!别……别让庞老弟心有顾忌!”

    丘君奉将陈梁献直接背在了身上,看着身边这群不知道干嘛的人,声音越来越小说道

    所有人并没有进城池,反而选择绕道而行,奔往更为远的地方。

    大商帝君坐在马背之上,摆了摆手,他身边的这一批将士这才,开始前行。

    庞金山左手高举,盾兵快速集结,将其他还没撤回的人接了回来,将盾插在地上,长枪兵全部靠前,刀兵开始询问这帮刚刚入阵的弟兄们,敌人

    甲胄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帝君?奴隶是不是可以放他们出去了?您在出兵前突然选择让他们……”

    那个击鼓的鬼面看了眼远处重新集结起来的人马,快步走到大商帝君身边,拱手行礼,低声询问说道。

    “你啊!就是嫌弃人家吃粮食了!那就招呼上去好了!反正奴隶是抓不完的!大蓼也不少贪生怕死之徒!”

    大商帝君点了点头,冷笑一声说道。

    三声长鸣箭传来,那些大商龙甲兵,突然停下了脚步,开始慢慢聚集在了一起。

    而他们的身后,突然起来一声声十分怪异的怒吼。

    庞金山定睛一看,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一群妇孺老人,手持十分简陋的武器,向他们赶来。

    “他奶奶的!让胡人老人孩子妇女与我们而战!杀人攻心啊!”

    庞金山眼中全是怒火,可又无可奈何。

    人是快跑到了,庞金山沉默了半天,缓缓开口说道。

    “杀!一个不留!”

    盾兵打开几个口子,枪兵怒吼着冲了出来,老人丢下了自己的武器,等着去死,这对于他们来言,是解脱。

    妇女握紧了兵器,用力丢出,带着无穷尽的怨恨,下了九泉。

    孩子呢?本该学会用眼睛去看遍山河烂漫的孩子呢?

    他们本该坚强,可还是让自己的裤裆流出了刺鼻的味道。

    反观拿起长枪,十分轻易夺取他们生命的大蓼军人,他们的眼睛不仅暗淡无光,还饱含泪水。

    战争很快结束了,枪兵们站在满是鲜血的土地上,喘着粗气,看着那两三层高大的盾牌墙,没有动作。

    “奴隶不亏是奴隶!一点战斗力都没有啊!行了行了!赶快结束好了!不过有一条!那个虎背熊腰,胳膊上有白巾的粗暴汉子,不许伤他性命!留给朕!和庆公做个伴!”

    大商帝君从马背上拿起水囊,喝了口水,用胳膊擦了擦嘴,笑呵呵地说道。

    龙甲兵再次散开,开始埋头冲锋。

    枪兵收拢了阵型,等待着庞金山的指令。

    庞金山将宝刀用布死死绑在了手上,站了起来,怒吼一声说道。

    “这次不回家了!下去后!给老子接着狠狠地打!让那些狗日的魂飞魄散!!冲啊!!!”

    怒吼声此起彼伏,一万多蓼军,他们没有求活之心。竟然将不可一世的龙甲军打了个几次败退。

    狐洱和庞金山死死纠缠,他小瞧了庞金山,谁知他手中刀技一点不含糊,接二连三的攻击被庞金山一一抵挡了不说,还被偷袭的盾兵撞了一个满怀。

    一个鬼面将军踏步而来,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想要困死这个狼头校尉的几个盾兵,庞金山也看样子便知道这个狼头应该是这个鬼面将军的什么人,那就更加不会轻易放过狼头校尉。

    几个盾兵用盾牌活活砸死两个龙甲士兵,有与几个刀兵,一同来到了庞金山的身边。

    “将军!让我们助您一臂之力!”

    其中一个刀兵抽出脚底一具尸体的腰带,把带子缠在了手上,死死系上

    ,盯着一个鬼面一个狼头,脸部直抽抽说道。

    “好兄弟!你们随我一起,一同先活劈了这个狼头,老样子老子很是值钱,刀都砍卷了,他们还是想要生擒于我!”

    庞金山吐了口痰,用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大手一挥将士兵全部拦在自己身后,爽老哥的说道。

    “狐洱!你先离开!你已经透支了身体!在这样下去,会被累死的!”

    鬼面将军,看了眼身边的狼头,发现他的双腿一直在颤抖,便往他身边靠了靠,认真说道。

    “万人战场,岂有贪生之意!何况他们!别管我了!生擒这个人才是重点!别忘了,小不点还在他们手上!”

    狐洱摇了摇头,一个劲儿地捣腾自己的呼吸,说道。

    “嘀咕什么嘀咕?兄弟们!干死他!”

    庞金山一瞧两个人还聊起天来了,二话不说抄起家伙奔着狼头校尉冲了过去。

    盾兵举起盾牌,枪兵将枪插在盾兵左手盾牌的卡扣之处,直接向鬼面将军袭来。

    鬼面将军一时间大意,竟然被几个盾牌死死卡住无法脱身。

    那几杆枪一杆压在一杆上面,十分严实,他鬼面将军竟然根本找不到突破口。

    刀兵这个时候对着盾牌之间的缝隙,拼了命的捅了过去,鬼面将军明显感觉到身体突然一涨,紧接着就是透骨的凉。

    “不是号称无坚不摧吗!可是能卸下甲胄的地方,就是你们的软肋!兄弟们加把劲儿!哥几个!就快把这个将军当刺猬对待了!”

    刀兵冷哼一声,更加拼命的捅刀子,这个新提的鬼面将军,整个腰被捅了个细碎,死了不能再死了。

    “蓼郎们!我们打死一位鬼面将军!杀啊!!!!!”

    刀兵将那个鬼面将军的头盔拔了下来,仔细一看才发现竟然是个女子,可根本无所谓了,他对着身后还在拼命的弟兄们,用力的吼道。

    所有人在同一时间,息了声音,取而代之的便是响彻云霄的呐喊声。

    “云傲!!!!!!!!!!!!!”狐洱一愣,一脚踢在庞金山的面门,转头看去,自己从现在玩到大的好朋友,好知己之一,鬼面将军云傲,已经死了。

    “还叽叽歪歪!吃老子一拳!”

    庞金山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那个浑身颤抖的狼头校尉,恶狠狠地说道。

    “你!!!老曹!你妈了个巴子的!再不来!老子也要死了!!!”

    正在这时,被大商帝君称为三宝的鬼面将军,快速奔来,狐洱知道自己得救了,身子一软跪在了地上,用最后的力气,叫喊道。

    庞金山大踏步向前,一记重拳狠狠地打在了狐洱的脸上,狐洱翻飞出去,庞金山踏步去追,另一个鬼面将军已经来到,一手抓住狐洱的身子,一手拔出腰间大刀,用刀身重重打在了庞金山的脸上。

    庞金山直接飞了出去,他的嘴里还有几个牙齿直接下了肚子。

    “你!找!死!啊!”

    鬼面将军将狐洱放下,一人破了刚才的那盾兵枪兵,用刀砍下那个手里还拎着一个鬼面刀兵,看向从地上爬起来的庞金山,一个字一个字的吼道。

第一百八十一章 生擒庞金山

    庞金山一手捂着脖子,一手用刀把自己支起来,可还没开始有所动作,三宝鬼面将军直接给庞金山卸了甲胄,活生生打断了他的双臂。

    庞金山被拉扯着甲胄,眼睁睁看着已经被拖进了商军阵营。

    接下来就是后脑勺被重击,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鬼面将军全部出动,打一帮求死之人不在话下,战争片刻间,悄然结束。

    “传朕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城,处理好这战场上的血污,原地休整,明日清晨讨伐彭霞城!”

    大蓼帝君信心满满集结的七万军队,与大商短兵相接半日草草结束,大商阵亡将军一位、偏将两名、校尉三名、士兵只有仅仅七千人。

    大蓼整建制新军,将军被俘!

    其偏将、宗旗、左右狼卫、校尉、上下组长、上下百夫长、上下伍长,以及盾兵营、长枪兵营、卸甲刀兵营、上下合计两万余人无一幸免全部阵亡。

    战损消息一出,惊呆了所有已经在佑国定居的蓼国人,他们无法相信这一沉痛的事实,在一个人的带领下纷纷斋戒三日,为失去性命的同袍们上香祈福。

    大佑那座俯瞰整个京都的浮云楼上,聚集了几个收到消息,连夜赶回来的把头们。

    路小乙穿了件十分干练的长砂衫,上了楼一看,那个熟悉的人,头戴着斗笠,趴在红木栏杆上,踮起脚尖看着远处。

    路小乙欣喜若狂地跑了过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着那个精致的侧脸温柔说道。

    “好久不见!你瘦了啊!”

    “收集情报本来很累好不好!但是你啊!你看看小胡子都出来了!也不知道修一修!”

    路小乙心心念念的女子,伸出手轻轻捏了捏路小乙的下巴,颇为感慨的说道。

    “守了源安这么多天!急忙回来已经不易,忘记了忘记了!”

    路小乙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果真有那么一小撮没有处理干净扎手的胡须,他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哎!和老娘一别,有没有去凤凰城看你的笼中雀儿啊!有一个老娘就咔嚓一下你!”

    阿善想到了什么,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路小乙胸口衣领,拉扯着他,低头看了眼路小乙的胸口,笑呵呵地认真说道。

    “得了吧!我的小仙女呀!我敢这样吗!再说了!谁知道……知道你!有没有……有没有善解人衣去啊!”

    路小乙嘴撅的老高,声音越说越小,后面看着阿善的脸,吞咽了一口口水,不敢出声。

    “别让总把头这么难堪嘛!”

    刀疤脸这个新提拔出来的雀门把头,神采奕奕地走了过来,对着阿善拱手行礼,说了一句,结果两个人同时看着刀疤脸一起说道。

    “滚你丫的蛋!”

    “呃?对不住!多嘴了!多嘴了!”

    刀疤脸一愣,赶紧后退几步,找个偏僻地方,蹲了下来,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

    消失很久的百湖和千山也上了楼,两个人的脸上带着

    很大的疲惫。

    “百湖?千山?好久不见!你们去哪里了!真的是!哎呀!”

    路小乙一看一白一黑,一冷一热两人走了上来,快步上前,百湖刚想开口,就感觉路小乙身后好像什么东西突然着了,歪头一看,阿善皮笑肉不笑的死死盯着自己,百湖和千山一同转过了身子,彻底不理路小乙。

    路小乙突然感觉后背凉嗖嗖,正想着怎么解释,他的救星便已经来了。

    “臣等参见帝君!”

    众人行跪拜之礼,异口同声说道。

    “免礼平身!”大佑皇帝手拿着几封用金蜡封好的卷轴,对着面前几人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众人落座,大佑帝君对着路小乙招了招手,路小乙赶紧起身,弯腰走了过去,大佑帝君留了一份给自己,将其他卷轴递给了路小乙,让他分发下去。

    路小乙将东西分发下去,坐在分好蒲团的地方,看着手里的东西,没有出声。

    “打开吧!看完以后,有什么想说的直说便是!”

    大佑帝君左廖自己边说边打开了卷轴,看着上面的文字,眉头越皱越紧。

    “嘶!这是什么战损啊!大商帝君带的军队战力怎么会如此蛮横?两万才拿下人家五千多?这军机会不会搀了水份?”

    路小乙仔细看完了卷轴文字后,惊讶出声,他缓缓说道。

    “文不假!是埋在大蓼多年的一个棋子汇报上来的东西,陈梁献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有大斗志了,寡人现在担心的只有一点,如果白寻刀坚持不了太久,我们怎么能够将其救回来!这一步远比寡人想的危险!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大佑帝君摇了摇头,手指轻叩桌面,缓缓说道。

    “帝君!这里是加急送过来的文卷,以及一盒处理好物件!”

    百湖起身拱手行礼,从自己的背后拿出一个长卷,千山也从身上解下一个小盒子,一并交给了百湖。

    百湖说完,大佑帝君左廖点了点头,这才上前将东西一并放在了桌子上。

    大佑帝君左廖将文卷打开,眉头松懈了不少,路小乙一看便猜到这是谁写的东西。

    “帝君……大哥!长安在神机处寻的一宝,此物名为凤凰丸,弟已处理妥当,不用担心,该物受挤压即可爆炸,威力不容小觑,是装在下图所示,能够杀伤十人一队,弟已经将其所有能想到东西,画成草图,望兄加紧让能人学习,此物可攻商军之坚甲,奈何明月照沟渠,有心也无力!敬长安笔!”

    左廖读完信件,将后面的草图小心取了出来,看着上面黑红双墨勾画的东西,觉得十分巧妙,尤其是最后一张,弩箭撞在地面,爆炸开来的样式,看起来威力巨大。

    大佑帝君左廖,小心翼翼打开盒子,看到了里面摆放着一个,用油浸泡的几个小布袋,对着盒子上的用刀刻出的样子,知道了最外面一层是什么东西,颇感奇妙,左廖直接大笑起来,自己经常能够见到的东西,一直用来作为欣赏之物,竟然没有一刻想过用来,杀敌之用。

    “百湖!你可是立了大

    功了!不知道大将军还给你交代了什么没有?”

    左廖小心翼翼将东西收拾好,放在一边,赶紧招呼百湖回去坐着,想了想询问说道。

    “启禀帝君!主人他说大商帝君一定要做好准备,灾难始终快一步到来,大蓼命不久矣!”

    百湖想了想,还是将敬长安的原话直接说了出来。

    此话一处,卷起千堆雪,丝毫不客气的给在座的说有人,胸口活生生塞了一堆冰冷刺骨的不化雪。

    阿善低下了头,她这几个月来,看到的东西越多,失望变得越来越大,至于现在之所以还有口气在,大多数都是因为路小乙的关系,久而久之,路小乙在她心里的分量越来越大,阿善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一眼,也低下头的路小乙,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路小乙低下了头,是因为他突然心慌,他现在特别害怕大佑帝君会询问自己一些,现在他也看不懂的局势分析,太乱了!一切都太乱了!大商举全国之力,先后抹平了辽,番二国,现在步步紧逼蓼国,如果有一天蓼国也轰然倒塌,一下子将刀磨成吹毛立断的大商,会不会刀刀都往大佑看不见的软肋上捅?

    放虎归山!已经成了大祸害!

    刀疤脸没有低下头,相反他的拳头握的生紧,他能猜到这个世界即将迎来最后的一波巨浪,两艘战船,相互追逐着,谁都想让对方沉入大海,而他们身后,还有两艘沉船,带着死气沉沉的眼睛,盯着他们。

    至于那艘竹筏,他的生死已经看淡,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最根本的在于,他刀疤脸从小到大都在忙活,可目标越来越小,他该何去何从?

    他不知道!

    百湖和千山得知父亲惨死的消息,拼了命的想要前往新番国,可到了以后,那到处都是腐烂的尸体,到处都是可以用肉眼看见的薄薄绿瘴气,让她们望而却步。

    回到了自家主人的地方,敬长安与她们两个促膝长谈。

    “辽国没了!我们应该断了!谢谢主人这么长远的照顾!”

    百湖记得十分清楚,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她没哭,可从来不把自己感情表现出来的千山,第一次哭哑了嗓子。

    “不碍事!康老将军的消息,我也得知了!很抱歉!一路走来不容易,再者说你们照顾我还热多了些!长安很是感激才对!仅仅两年的时间,支离破碎的江山,缓缓沉没了!那些旧时代的英雄们,永垂不朽,而我们作为他们的新生,更应该用尽自己一切去守护他们看到的短暂光明,不是吗?”

    大商帝君用手敲了敲桌子,让所有人抬起了头来。

    “人永远是最脆弱的!暗室的那灯芯已经拧上了,因为机缘巧合,寡人将你们捆绑在了一起,寡人希望能够当举灯之人,你们随意吗?”

    大商帝君左廖,起身站了起来,他脱下了自己的龙袍,取而代之的是最为普通不过的布衣,他拱手询问道。

    “臣等!愿意!”

    所有人这一刻才明白,左廖到底是为了什么,纷纷起身拱手行礼,异口同声回复道。

第一百八十二章 百火燎原(一)

    敬长安用最后的东西,做出了十发重弩火箭。

    黄燃众命人带走了两发弩箭,想要前往神机处,能够多换一些凤凰丸,用来多制作这种东西。

    一路小心翼翼赶路,他们去往了分舵庐州太原厂库。

    黄燃众百般打听,可算是见到了看守武库的看守官,黄燃众上前想要言语,看守官摆了摆手,黄燃众嘴咧一半,也不知道合上还是不合上。

    “黄统军,帝君说了凤凰丸威力太大,且只能毁城用,已经停了,你带了这两支重弩,是要做什么?合着我们不给,你还要拿这么大的弩箭,射我们不成?”

    看守官起的太早,直接打起了哈欠,看着黄燃众,皮笑肉不笑的脸,阴阳怪气的说道。

    “他奶奶的!老子想捶他狗日的!”

    跟随黄燃众其中的一个士兵,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

    黄燃众也只能听了一个大概,回头摆了摆手,那士兵才闭上了嘴。

    “呦?这位小哥?您也是佑国人啊!来来来!我好久没见家乡人了!你过来!”

    看守官一愣,听出了这句骂娘的话,本该会生气,可他乡多年不遇故乡人的他,完全不在乎,上前几步,走到了那个士兵面前,拉着他的手,笑着说道。

    黄燃众转身对着那个士兵眨了下眼睛,后者点了点头,其余人只能将东西停靠在厂库大院里,出了门坐在一处墙角旁边休息。

    “双子龙非抖?”看守官等到人都出去了,才对这个士兵说了一句,士兵马上明白过来,回问道。

    “一池锦鲤鱼!”

    “你也是路把头的人?”士兵十分惊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硬着头皮问道。

    “王笙!你不知道不可以上来说自己把头名讳的吗?”男人无奈摇了摇头,将一把小库房钥匙,交给了王笙,指了指一个方向,不明所以得哈哈大笑,出了门。

    王笙一下就楞在了原地。

    黄燃众起身打了个稽首,那男人根本不理会黄燃众,直接离开。

    黄燃众叹了口气,只能招呼人一起进去。

    王笙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这才想了个理由,快步赶了过去。

    “我同乡说,这个钥匙能够打开小库房,不过小库房里有多少东西就不知道了,至于大仓库我们这帮人都不要想!”

    王笙十分认真的说道。

    黄燃众点了点头,拿过钥匙,指着那几个士兵,先把箭头装在带来的重弩之上,腾出地方,用来摆放凤凰丸。

    几个人把弩车费劲往黄燃众走的地方,推了过去,黄燃众打开小仓库,映入眼帘的便是满满当当的小盒子堆砌起来的一堵堵墙。

    “小心点拿!轻轻的放!想尽一切办法给我运就是了!”

    黄燃众哈哈大笑,拍了拍王笙的肩膀说道。

    黄燃众他们一行人弩箭车上面装满了不说,顺带还偷摸赶走了三辆马车。

    可黄燃众他们一行人,到了光州,却发现敬长安正在城门口,

    清点人数,还赶制了不少重弩箭,以及新弓弩车。

    “寻刀?这是怎么回事啊!”黄燃众让其他人停下了脚步,自己和王笙一起跑了过去,开口询问说道。

    “帝君紧急调令!光州守军立刻出发前往葭莩右城,抵抗大商铁骑!”

    一个全身带有血腥味道的宝剑老头,拦住黄燃众直接说道。

    “您是?”黄燃众听声音很是熟悉,询问说道。

    这个时候敬长安也赶了过来,指着王笙说道。

    “东西来了没有?给我拉一马车过来,所有人过来开始装添凤凰丸!一定要小心在小心!”

    王笙拱手行礼,赶紧令人与自己一同过去。

    敬长安这才对着黄燃众行礼说道。

    “他是连夜赶来的!陈……帝君那边出了大麻烦!他路走错了!应该是去冯晓那边才对,既然误打误撞到了咱们这里,我就越权指挥,把东西装上,给商敌开场千火燎原!”

    “情况紧急!麻烦快些!看来你就是守光州的将领!你的事情老夫也有耳闻!确实厉害!你的兵马老夫带走了!帝君救了出来!老夫自会给你美言几句!弓兵营先行出发!”

    这老头眉宇之间满满血腥味道,丝毫没有给黄燃众一点面子,黄燃众腮帮子咬的鼓起老高,敬长安看着那老头踏步离开,这才对着黄燃众肩膀一阵捶打,黄燃众冷哼一声,回到自己带回来的一辆马车上,坐在那里发呆。

    敬长安叹了口气,看着人将东西拆卸下来,开始小心翼翼取出凤凰丸,装进做好的容器之中,填上铁砂和火药混合的粉末,在用油洗手,周而复始,等了很久,这才等到出发的时候。

    敬长安翻身上马,看了眼黄燃众,黄燃众神情复杂,还是摆了摆手,敬长安点头,带人离开。

    队伍愣是用两天时间偷渡到了葭莩城右城,蒋玉明一直陪在全身发烫昏迷不醒的陈梁献身边,得知丘君奉已经带人马回来了,这才出了门,前往集结广场。

    蒋玉明走到广场,看到敬长安也来了,心放下一半,可又看见敬长安身后的那一队佑国士兵,眼神暗淡了下来。

    敬长安脱掉面甲,走到面黄肌瘦的蒋玉明身边,从袋子里拿出一片凉草,递给了蒋玉明。

    蒋玉明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接过了敬长安的东西。

    “你们就带这些东西顶个屁用?商鬼子们现在也在养精蓄锐,不知道哪个时候就突然发起进攻,你们带这么多弓弩手?难不成打巷战?一个人打死接近三十多个商国龙甲兵?”

    于迫真从前营跑了过来,一看广场上集结的全身弓箭手,以及重弩车,对着直接坐在地上,喝水的丘君奉骂骂咧咧说道。

    “老子是看到这位将领给我看的火弩才决定让他们来的!你这牛鼻子老道忒不是东西!老子是你能骂的!信不信用剑让你凉快凉快?”

    丘君奉把水袋往地上一丢,看那架势就要和这个刚刚赶过来的一个花白头发老将领打起来。

    蒋玉明赶紧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上前拦在两个人中间,开始当起和事佬来。

    “道长!您……您怎么能这样呢!消消火!”

    “老剑客!您路途劳顿,再加上天干物燥的!火气大您消消气!”

    两个人同时冷哼一声,一个直接走了一个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两位,不是军中人,应该是山上修了一辈子的人啊!”

    王笙用通言走到敬长安身边,小声嘀咕道。

    “少说点吧!”敬长安一笑,用胳膊肘轻轻顶了一下王笙,小声说道。

    话还没落,一阵风来,两个老头死死盯着王笙,敬长安根本没看见两个人是如何一同来的这里。

    “小子!你这话很耳熟啊!你不是蓼国人!你难道是细作?”

    于迫真两个眼睛瞪的老大,对着身上已经起了鸡皮疙瘩的王笙盘问道。

    “早感觉你有问题!说吧!你要是说不出来!老夫的剑,快着呢!”

    丘君奉也冷冷对着王笙说道。

    “两位前辈!好武学!不过别吓自己人!他胆子小着呢!”

    敬长安伸手将两个老头往外轻轻推了推,笑着说道。

    两个人同时扣住敬长安的一个手腕,敬长安的脸变得阴沉,他便提气直接顶掉了两个老头的死扣,脸色恢复正常,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两个脸上同时闪过一丝惊讶的二人,没有出声。

    “没想到那个老头军中还有藏龙卧虎之辈!报上名来!不然老夫可就要自己试试你了!”

    丘君奉再次把手放在了敬长安的胳膊之上,用了八成的功力,面带微笑的说道。

    敬长安在也忍不住了,抬手就是一掌,直接将丘君奉拍飞了出去,于迫真使出滑冰飞燕,将脸上全是震惊之色的丘君奉给卸了力道。

    “好小子!老子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丘君奉彻底怒了,推开于迫真怒骂一声,想要拔刀,于迫真滑倒在地还没起身,敬长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的刀已经架在了丘君奉的脖子上。

    “老前辈火气大晚辈了解!晚辈一身武学全部都是从杀人堆里起来的,并不是修身养性的名门之后,还望恕罪!”

    敬长安收了刀,伸出手认真说道。

    丘君奉看着人家已经把台阶给自己放好了,不下去很是难堪,便随便打了个哈哈,拉着敬长安的手站了起来。

    敬长安从头到尾对这个所谓的老前辈一点好感都没有,更别提起初丘君奉对黄燃众的态度,已经让敬长安在怒火边缘。

    “老将军!贵国的态度有点不友好,我记住了!我们大佑君子之国,不会在意!”

    敬长安直接破罐子破摔,在丘君奉耳边言语以后,站在一旁的于迫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合着那个光州守军竟然有佑国的将领。

    “传我的命令!月上柳梢头!百火燎原舟!”

    敬长安松开自己的手,转身现在那些弓箭手面前,认真说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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