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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落词     横刀行txt下载     横刀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三章 起舞凤凰!

    敬长安没有在理会那两个胡搅蛮缠的老头子,相反拉着蒋玉明去了趟陈梁献的病榻。

    看到陈梁献成为现在的样子,敬长安心里更加笃定了一件事情。

    蒋玉明和敬长安一同出了房间,看着敬长安脸色的不好,蒋玉明咬了咬牙,询问说道。

    “怎么了?你这脸色突然变得有些不对劲啊!”

    “没什么事儿,不过你能调的动人马不能?就算是我真的把葭莩左城变成了火海,你觉得你的帝君现在还能够和势如破竹的大商军打吗?”

    敬长安拉着蒋玉明的手,把事情说了出来,看看蒋玉明是怎么认为的。

    蒋玉明手摸了摸背后的墙,滑坐在地,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道。

    “能!不过这有什么用呢?大蓼在潜移默化之中,被大商渗透了不知道多少年,再加上你的那个大哥皇帝,暗地里也不知道搞了多久,现在唯一能够和大商争夺天下的也只有你选的国家了吧!”

    “是吗?我觉得并非这么简单,当初我在蓼国的时候,我的领路人和我说大蓼百姓崇尚入伍,人人以此为荣,当时我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可没想到先帝撒手人寰,人心到了你家主子这里完全散了!你们有多少兵马?战力如何一目了然!别以为佑国就能够与之抗衡,佑国内战打的快是因为内政烂的不成样子,百姓早就想反,可没人当出头鸟,一拖再拖,大番就不提了,大部分能人全部战死在了与胡人的战场上,多半还是自己人捅的刀子,大辽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突然没了的,他们的国土面积也不容小觑,作为大商的附属国,他能够提供多少兵力,这都是未知数,大商打番国还有蓼国,太快了!”

    敬长安掏出肺腑之言,让蒋玉明陷入沉思,他觉得敬长安的城府以及见识,让自己变得有些害怕,这些日子不见,敬长安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我偷看了帝君的密报,有件事情我不明白,帝君为什么要救林晨?还有那个张贵的女人?还有一个人直接用了个点代替,我也不敢乱猜,你能想起来是谁不能?”

    蒋玉明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他对着敬长安招了招手,贴在他耳边言语道。

    “不知道,自从她走了以后,我就选择把那里的一切都忘记!”

    敬长安低下了头,小声说道。

    “何不谓和我说了,他这辈子永远忘不了,自己做的那最愚蠢的事情……你觉得大蓼还能够撑多久?”

    蒋玉明用手扣着地上的泥土,询问敬长安道。

    敬长安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来。

    “最快一个月,最慢还有半年!”

    “怎么?会是这样?”

    蒋玉明心里估摸着最早还能够打个一年半载,最迟也能撑三两年,到了敬长安这里,竟然这么短,他有些接受不了。

    “大商帝君醉翁之意不在酒,蓼番这两个国家,他从生下来到现在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怎么弄死,于是各种事情被他算无遗漏,相反佑国,他根本不知道如何下手,郭先生的新法是万万读书人,相互扶持写出来的千古奇典,推行了才一年,佑国重新站在

    了五国顶尖,而大蓼一落千丈。这是你主子的问题,和我无关!”

    蒋玉明听到这里,眉头紧蹙的不行。

    “我说!你为什么把你和我们分的这么清楚?我怎么听的如此扎耳朵啊!”

    “是吗?我也会言中处处带刺啊!可这比的过,全族被灭吗?我放不下的!我也不可能会放下!”

    敬长安冷笑一声,抬头看着天色已经慢慢暗淡下来,轻声说道。

    “什么?”蒋玉明心一紧,赶紧问道

    “没什么?夜色已经降临,赶紧带人跑吧!你们走后不出一个时辰,一定要抬头看看这边,什么叫痛苦!”

    敬长安苦笑摇头,眼睛闪过一丝阴狠道。

    蒋玉明只能嗯了一声,敬长安转身离开。

    蒋玉明回到陈梁献的房间,简单将东西收拾了一下,对着新任将领言语了马上要做的事情。

    丘君奉对敬长安彻底心存芥蒂,于迫真也没有办法去劝解,只能以保护帝君为由,强行拉着丘君奉一同夜晚撤出了葭莩右城。

    这一切本会偷渡到右城的大商斥候发现才对,可他们遇到了两个人。

    一个便是大商王笙,一个便是偷偷摸摸跟过来的济北许风扬。

    起初是王笙一个人把右城摸了个遍,没有的发现什么。

    他一个人跑到一个巷子里躲避太阳的毒辣,突然听见巷子后面有动静,自己慢慢摸了过去。

    这一看不要紧,可吓了一大跳,十几个尸体摆成一排,那个全身是血的男人,正蹲在一个尸体面前来回的掏着东西。

    “嘶?怎么什么东西都没有呢?这帮人是不是斥候啊!不带笔纸什么的?连个领赏的证据都找不出来!这甲胄还賊硬,扎了这么久了,也就凹这么点!没趣!”

    “这人好熟悉啊!扒拉尸体的也好像只有那个货色了!”

    王笙在心里嘀咕道,他的任务很清楚,就是防止有人通风报信,就算那个什么迫真,来回清扫了好几遍,毕竟是山上人,不能太过于依赖,王笙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那个男人回头,只能小心翼翼上了墙头,慢慢爬了下来,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许风扬是什么人,他早就知道背后有人,但是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这个人如果是斥候,早就溜之大吉,而不会在那里一直等待。

    果然等到了墙上人忍不了,他听着人过来,突然翻身,左手拉住偷袭之人的衣领,右手顺势拔出腰间的小刀,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己人,赶紧将刀强行收住。

    王笙看着这个离自己喉咙就差一个指甲盖宽度距离的刀刃,艰难吐咽了一口唾沫。

    “哎!差点出了大事!”许风扬松开王笙的衣服,把刀放在了腰间,直接一屁股坐在尸体上,挠头笑道。

    “你吓死我了!哎?不对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当时点兵的时候!”

    王笙用手拍了拍胸口,转念一想看着许风扬说道。

    “统军不放心!对了你这蓼国话口音好重啊!是那个地方的人啊!”

    许风扬揉了揉自己的鼻

    子,想着打一茬给跳过去,直接反问王笙说道。

    “你别问我哪里人!你偷摸来,就不怕到时候?那样?”

    王笙赶紧摆手,看着许风扬比划了一下被抽军鞭的样子,提醒道。

    “大差不差!天天学什么军什么史!我那会啊!再说了黄统军建了新军,一次都不去,我天天憋在那里,都快死球了!一看你们要来打仗,我就偷摸过来了!统军现在八成天天在城门楼子上驻守,他的女儿,就是黄宗旗知道我是白将军领过来的,特批我自由!不怕不怕!”

    许风扬摆了摆手,认真说道。

    “原来这样啊!对了这些人你是怎么发现的?我把整个右城都快跑遍了,也没发现他们啊!”

    王笙一屁股坐在地上,从自己腰间小袋子里拿出了几片凉叶子,分给了许风扬,仔细看了看尸体,咀嚼着凉叶子询问道。

    “他们都在那条河里!乖乖!我也是误打误撞!天太热,我想着去河里洗洗,脚刚放进去,好家伙两个人把我拉了下去,他们失误就在这里,我水性极佳!而他们两个就不一样,脱了龟壳,也是人啊!两刀就死球了!我刚上岸,就看见远处突然上来了好几个人,我偷偷摸摸跟了过去,一路摸到这里,乘着他们打盹的时候,上来就把他们一顿收拾,果然都是纸糊的!死的透透的!我也过了瘾”

    许风扬觉得坐在尸体上不舒服,起身看着没有日头的墙根处,对着扭过头来看着自己的王笙,七嘴八舌的简单说了一遍。

    “你真的是帮了我们大忙了!对了!你觉得他们还会来嘛?”

    王笙兴奋的站了起来,走到许风扬身边一屁股坐下,捶了一下许风扬笑呵呵的说道。

    “应该不会!你瞅那边!放的东西都是吃的!看样子要呆很长时间,而且我从他们身上什么都没收到,这就说明他们在只是过来探路的!”

    许风扬思考了一会儿认真说道。

    “走!咱们晚上还有大事!既然安全了!给这帮混蛋守什么尸体,都晦气!”

    王笙如释重负,起身拉起许风扬边走边说道。

    微风轻轻起,带走了日落前的最后余热,葭莩这个双城,安静的有些吓人。

    左城府衙地牢之中,两个被铁质套筒包裹严实的二人,呆坐在一起,谁也没有先出声。

    而他们对面,坐着一位穿着朴实,依靠在墙壁,小憩的大商帝君。

    突然之间,地牢的顶上,传来阵阵雷鸣。

    大商帝君,惊坐起来,赶紧起身跑了出去,当他跑上地牢口,一支重弩落在了自己面前一丈远的地方。

    “来人啊!这是……”

    大商帝君还没说完,只见那重弩中间突然鼓了起来,紧接着就是一闪,大商帝君就被这光亮后的东西,活生生推下了地牢。

    “给我全部射出去!点亮整个葭莩左城”

    敬长安手握子虎刀,现在一排重弩前面,看着对面已经连成一片火海,怒吼道。

    那火海之中,如同一只凤凰,正在翩翩起舞,而葭莩左城,早已哀鸿遍野!

第一百八十四章 踢他两脚

    葭莩城的一处大山上,蒋玉明看着那一道道火光落入满是大火的地方,头上的汗越来越多。

    “没有骗你吧!你看看!”许风扬和王笙两个人趴在一处高楼的屋檐之上看着远处腾飞的火柱,王笙笑着说道。

    “真的是开了眼了!”许风扬嘴巴长的老大,两个眼睛恨不得都要瞪了出来。

    当最后一发弩箭被射了出去,敬长安缓缓收刀,转身对着所有人说道。

    “撤离!回光州!”

    王笙也听到了敬长安的命令,用手拍了拍许风扬打了个手势,让他一起回去,许风扬摇了摇头,换了个姿势低下了头。

    王笙还没说话,敬长安咳嗽了一声,王笙瞬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王笙扭过头,看着脸黑的敬长安。

    “你带队回去!我和许风扬还有事情做!”敬长安拍了拍王笙的肩膀,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将军!”王笙慢慢挑路下去,带着人开始加紧撤离。

    “他信了你的说辞?”敬长安躺在屋檐上,叹了口气说道。

    “信的!不过您真的确定将来把我带去佑国?大蓼真的没救了?”

    许风扬看着正在解开身上甲胄的敬长安轻声问道。

    “对!从百姓的在未开战开始往佑国靠拢我就知道了!他们是久在军中人,朝堂之上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根本不知道,你也不藏掖了很多事情?走!杀猪你会!杀龙你怂不怂?”

    敬长安将自己的甲胄丢了下去,将子虎刀先拔了出来,放在腰间,看着同样也在将自己衣服里面东西都丢了的许风扬。

    两个人同时开始跑了起来,翻越了几个房屋,这才找到落脚点,就地一滚,卸下了力道。

    一同跳入了河中,两个人上了岸,明显感觉呼吸十分干燥,有些难受。

    “我们从哪个地方找起?”

    许风扬觉得面前大火太过于旺了些,主动后退到了河岸,站在水里看向敬长安问道。

    “你认真看火中,就会发现有些地方火势根本不大,如果你是守护帝君的人,火势已经无法扑灭,你会去那里?”

    敬长安丢给许风扬两个兽皮囊,示意他装上水,询问道。

    许风扬从河水浅滩走了出来,等了片刻,这才开始灌水,想了想突然明白说道。

    “地牢!大蓼的衙门,都会有地牢!”

    “这就对了!走吧!左右城的地牢都是一样监制,右城的知道在哪里,左城也是如此!”

    敬长安伸手接过许风扬递给自己的水囊,绑在自己的腰间,两个人同时冲了进去。

    街道到处都是炽热的大火,贪婪的燃烧着一切,敬长安和许风扬两个人身上的水气,飞快的流失,没过一会就全干了。

    取而代之的便是两个人身上的的汗水。

    他们听到呼喊声越来越大,两个人将水囊拿了出来,对着一处刚刚倒塌的院墙,喝了几口水后,直接挥洒在了上面,两个人靠在这个唯一不太热的墙边,一人看一个方向,许风扬看到了还在抢救应该是收刮来的布匹,而敬长安却看到了一处类似于地道的口

    子,而地道口停了一辆水桶车,两个脱掉上衣的男人,还在对着周围的地方,一直浇着水。

    “你看!这边他们在用水给地面降温,那么地道口下面,就是帝君在的地方了!”

    敬长安用手轻轻碰了许风扬,指了指身后的不远处,冷笑说道。

    “知道了!我解决外面的这帮人,您入了洞口!随心所欲好了!”

    许风扬点了点头,小声回复。

    两个人同时抽出了自己的兵器,直接冲了出去。

    许风扬投出腰间小刀,直接钉死一个手里捧着布匹的士兵,他就地一滚,拔出小刀,开始捕杀那些已经在他心里不是人的东西。

    敬长安拿着子虎刀,贴地而走,一刀开山,直接分了那个站在水车之上的士兵,另一个才回过神的士兵,还没拔出腰间兵器,人头就已经飞了出去。

    敬长安回头望了一眼,刚刚正在抹了一个人脖子的许风扬,点了点头,自己入了地牢。

    台阶之上全是水,敬长安根本无法做到无声而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跑了下去。

    当他走到了下面,看到了黑压压一片坐在地上没有穿龙甲的士兵。

    那些人一看一个手拿宝刀,刀上还在滴血的蒙面人,纷纷拔出了自己的手中刀,一拥而上。

    敬长安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冲了过去。

    顿时间血肉横飞,哀嚎惨叫声此起彼伏。

    “发生了什么事情!”鬼面将军三宝,突然站了起来,质问道。

    “回将军!对面来了刺客!我们的甲胄都没穿,根本拦不住啊!”

    一个士兵从那地字牢一路跑了过来,跪在地上行礼说道。

    “一群废物!来了多少人?”

    鬼面将军三宝,咬了咬牙,戴上面甲,训斥道。

    “不知道啊!只见见面血花四溅,杀了个天昏地暗啊!”

    士兵颤抖着手,结结巴巴地说道。

    “废物!从后道出去,把逃离出去的人叫回来!还有!让他们把帝君送出去!他可是受了重伤!”

    鬼面将军拔出宝剑,随手将士兵拉了起来,快速奔跑过去,当他推开一道木门以后,目瞪口呆。

    一个人站在血泊之中,用胳膊夹住手中刀,擦拭了一下,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全死了!那些士兵!全死了!

    “这双眼睛?你是!!!!你是敬……”

    鬼面将军认出了来者是谁,话还没说完,一把刀已经压住了他的喉咙使他喘不过气来。

    “你认得我?”敬长安冷冰冰的一句话,让这个将军,两股战战栗栗!

    “我如果给你指出,庆竹郎和庞金山以及帝君的位置!你能放我一马吗?”

    三宝这个时候顾不得什么,直接说道。

    “哦?你这窝里反的态度!很让人惊讶!说吧!我考虑考虑!”

    敬长安松了点刀,将面前的人,死死压在了墙上,歪头看着他说道。

    “就在前面的左拐的牢房里!他们被一个

    铁……”

    三宝的话还没说完,敬长安一个膝顶让他直接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紧接着敬长安用刀柄狠狠砸在了他的后背,三宝将军直接晕了过去。

    “就这种货色!要武学也没什么用!”敬长安直接将三宝的右臂砍了下来,三宝马上疼了起来,开始鬼哭狼嚎,敬长安又送了他一手刀,三宝直接晕了过去。

    “活不活的下去!那是你的事!”

    敬长安丢下这句话,直接走了进去。

    敬长安摸索到了那个牢房,看着两个耷拉头,不知道是不是睡过去的两个铁桶人,以及被包成粽子的大商帝君。

    敬长安进了牢房,用手探了探两个铁桶人的鼻息,实在太过于微弱,敬长安便将他们两个缓缓放在地上,用刀对准锁扣,用力劈了下去,两个人同时从铁桶一样的东西里,解脱了。

    许风扬从另一个地方捂着自己的腹部,艰难走了过来。

    “快走!咱们后面还有大队人马!而且那几个鬼头的货色一个比一个厉害!我没有办法了!”

    “我这里有吊命的药,你吃下去!咱们把人救走!”

    敬长安给许风扬一个用布包裹的东西,让其服下,把子虎刀放回了刀鞘,赶紧将那个干瘦老头,想办法背在了身上,许风扬吃了药,将那个全身包裹白布的男人,身上的白布取了下来,给自己简单包裹了一下,也把地上的男人,扛了起来。

    “大商帝君!就是他!没办法把他带走!真是可惜!”

    敬长安看了眼蜷缩在地上的男人,叹气一声说道。

    “啊!那你先走!我把这个混蛋杀了!”

    许风扬艰难拔出小刀,准备去杀,敬长安赶紧拦住了他。

    “杀了!我们两个现在必死无疑!算他走运!快走!我听到脚步声了!”

    许风扬没有办法只能用力踢了地上的人好几脚,跟在了敬长安的身后。

    他们俩快速的跑着,许风扬看着一地的尸体,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他觉得自己面前的人,不对!根本不是人,杀了这么多,竟然如此云淡风轻,他还有的学。

    两个人出了地牢,看着火势已经慢慢变小,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烟雾,以及十分刺鼻的味道。

    两个人完全是靠着自己的记忆以及运气,装了好几次墙,这才出了左城,两个人在河水里泅渡到了对岸,又一鼓作气跑出了右城,敬长安还能再咬咬牙。

    而本就受伤的许风扬,脸色越来越苍白,最后跑着跑着,直接一头倒在了地上,没了动静。

    敬长安把庆竹郎放在了地上,把笨重的俎虎刀直接解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面前的三个累赘,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了。

    敬长安休息了片刻,将三个人,直接拖放在俎虎刀上,用他们身上的腰带,牢牢绑在上面,开始拖着他们往光州方向走着。

    这一走,就走到了天晴,敬长安看着头顶的太阳越来越毒辣,依旧咬牙坚持,走到了太阳开始往西偏移的时候,敬长安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还想挣扎起来,可实在没了力气,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第一百八十五章 蓼亡

    敬长安再次醒来,人已经在屋里了。而他的身边不远的床位,躺了两个被包裹严实的人。

    敬长安起身,觉得屋里奇冷无比,并不是像往常一样的伏天,他揉着眼睛走到窗户旁边,打开一看,竟然是密封好的,只是有个灯笼在那里,才会感觉明亮。

    敬长安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走错了,可无论怎么揉捏眼睛,面前依旧是那个放光的灯笼。

    “这不是邪了门了嘛!” 敬长安将床上的东西全部卷在自己身上,摸了摸旁边的两个人,发现他们身上比自己的热,敬长安便将他们两个身上的东西,也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敬长安把能找的地方全都找遍了,没有出口,可又怕两个人会被冻坏,只能将东西又还了回去,于是他只能蜷缩在自己睡的床上面,等待着奇迹出现。

    没过多久,刺眼的光从房顶上传来,一个人揭开的木板,伸头看了过来。

    “不知道这样行不行啊!天气热死了!”王笙伸个头看着底下的三个人说道。

    “我瞅瞅我看看?”许风扬将王笙挤了过去,伸着头看着下面的几个人。

    “你身上伤好了没啊!你就偷摸出来?”

    王笙被许风扬挤兑到了一边,他看了眼许风扬的缠了白布的伤口处,关心问道。

    “没事!没伤到根本,倒是白将军伤的严重啊,一个人杀了那么多敌人,我以为他一点事没有,谁知道打开衣服一看,全是口子!”

    许风扬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看着那闭上眼睛的敬长安,喃喃说道。

    两个人干脆坐在那里聊起天来了。

    “好了好了!揭我短!快点弄上去!”

    敬长安实在架不住两个人的越说越离谱,睁开眼睛,对着两个人招手说道。

    “啊?您醒了!好嘞好嘞!”王笙和许风扬两个人吓一激灵,许风扬被王笙按住,王笙趴在洞口回复了一声,赶紧去拿东西。

    “您真厉害!这么快就好了!”许风扬趴在洞口,对着还在打颤的敬长安笑道。

    “别拍马屁!帮忙帮忙!”

    许风扬拖了一大堆竹筒,放在旁边,对着许风扬说道。

    两个人开始将竹筒接在一块,往低下送。

    敬长安抬头一看,这毛竹正中央,插了两块铁片,看起来很是奇怪,等到东西全部放在地面,王笙又丢下去一条绳子,对着敬长安说道

    “这是以前用来存放比冰块的地窖,特意改成伤势严重人的房间,您踩着蹬云梯慢一点!”

    “知道了!”

    敬长安爬了出来,就明显感觉到上面的燥热。

    “还不如不上来!让你们多丢点棉被好了!”

    敬长安腰间的绳子被王笙解开,王笙给系在了洞口旁边的树上面,至于梯子,他没有拿上来,反而斜放在那里,这才盖上盖子。

    “唉?你这合上了,他们万一?”

    敬长安想起地下并没有通风口,还没提醒,王笙和许风扬同时笑了笑。

    “这就是登云梯的另一个好处了!您看哈!”

    王笙将石板完全合上,能够明显听到什么东西,拉在了石板之上,王笙从自己屁股后面拿出来一个封了口的毛

    竹,将里面的线拉了出来,用手压在石板之上,用力拉扯起来。

    许风扬将敬长安的手放在了毛竹的另一边,明显感到了一股十分凉爽的风,涌了出来。

    “拉一会儿,就可以直接打开个口子,它会自己一直通风,这也是我来的原因,换气嘛!”

    王笙嘿嘿一笑,松开东西,将石板推了一个口子并没有再管,笑呵呵的说道。

    “走吧!我饿死了都!”

    敬长安点了点头,肚子还是咕咕响起,拉着王笙笑着说道。

    另一边,大商帝君被转移了出去,他们退兵到了彭霞城,十几个鬼面将军,跪在大商帝君的病榻之下,没有出声。

    一个给大商帝君刚刚检查过后的人,将手里的东西,直接丢在了他们的脸上。

    “废物!帝君能够受这么重的伤!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三宝!你的胳膊呢?”

    那人身穿古怪道袍,以黄纱负面,看着这鬼面将军们,怒骂一句后,看见其中一人没有了右胳膊,冷冷说道。

    “国……国师,我……”

    三宝结结巴巴地不知道怎么回复。

    “罢了!你可以回国了!来人啊!把三宝将军送回商国,关入子牢!”

    这个被称为国师的人冷哼一声说道。

    三宝还没有辩解,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两个白衣,一人捂住他的嘴,一人将其捆绑,直接拖了出去。

    屋里只传来了惨叫声,关门的声音。

    “我从辽源一路赶了过来,得到的确是如此恶心的战损,以及帝君的重伤,所有人都应该受到惩罚!不过念你们护主得当,戴罪立功吧!”

    “国师千岁!”

    所有鬼面将军磕头行礼说道。

    “免了!天字鬼面将军,你们挑出斥候,前往同样一片狼藉的夹子关,让他们划整为零,想尽一切办法,进陵泉那条水路,一路前往伽罗山清风观!”

    “领命!”三个鬼面将军拱手行礼,转身离开。

    “地字鬼面将军,带领五万人马,追击陈梁献!”

    “领命!”七个鬼面将军拱手行礼,转身离开。

    “余下的!和我一起攻打光州,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是!”所有将军拱手行礼,全部出去。

    “黑白刀!你们把帝君送回大商,等他醒后,告诉他!我敬南斗,一定给他打下蓼国!”

    昏黄的蜡烛突然熄灭,整个屋子陷入了无尽黑暗。

    再次亮起来的时候,一个脸上刺着九蟒逐日图的男人,看着蜡烛,诡异的笑着。

    “蓼国啊!我很久之前就想让他死了!”

    话音刚落,蜡烛再次熄灭。

    (一个月后)——————

    两人骑着快马疾驰在大雨瓢泼的官道之上。

    “路把头!您确定吗?”

    一个紧跟着前面头戴斗笠的男人,开口说道。

    “确定!他们的毒士死了!蓼国大半疆土全部失守,如果我们不带兵进蓼,白寻刀彻底完了!”

    路小乙用手抹着迎面击打自己脸庞的雨水,吐字不清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呢?他们不是打了个打胜仗,这才一个月多一点没有消息,刚传来消息就这个样子了!”

    刀疤脸看见路小乙停了下来,自己也紧拉缰绳,停了下来询问说道。

    “只有一个解释!”路小乙抬头看着远处的电闪雷鸣,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上扬说道。

    “什么啊!”刀疤脸干脆不带斗笠,将他丢在一旁,看着路小乙看的远处,询问说道

    “这一切大商幕后的主使,他终于显身了!”

    路小乙转身看着刀疤脸也将自己的斗笠丢了出去,放声大笑道。

    大蓼京都,被一片乌云笼罩着,久聚不散。

    刘禾坐在寝宫门外的白石台阶之上,面无表情。

    寝宫之中,郭温身穿白衣,跪坐在地上,他面前的龙榻之上,陈梁献两个瞳孔已经扩散,而他一直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喉咙里一直如同有痰一样,咕噜咕噜着。

    夜幕降临,当整个皇宫被灯火打亮的那一刻。

    陈梁献缓缓闭上了眼睛。

    “明公!!!!!!!明公啊!!!!”

    郭温赶紧上前,他双拳紧握,鼻涕直流,他心里那盏灯,也到了油尽灯枯的那一刻。

    郭温两眼一翻,倒在了陈梁献的床边,刘禾听到这一动静后,才起身进了寝宫,自己从怀里拿出一支火折子,轻轻吹燃,点亮了整个寝宫,缓缓跪下将郭温搂在身边,闭上了眼睛。

    新蓼历二年,新君子因病驾崩,郭温以护国司马与大商展开了史无前例的大决战。

    战争持续了整整两年,二十万蓼军全部战死沙场,奇袭将军冯晓死于兴化,黄燃众被敌追杀至庐阳城北,突然被一伙从林中出现的鬼魅所伏,其一百一十二位追杀大商将士,皆只有躯体,没有头颅,死相极其惨烈。

    大商国师利用收刮来的凤凰丸,举全力移平伽罗山、大蓼京都、源安城等。

    送黄金三千万两,交付大佑,以保和平。

    ——————

    ( 三年后)

    “彤儿!彤儿!回来吃饭了!”

    大佑京都一个偌大的将军府邸里,一个人在庭院里来回跑着,她在呼喊着。

    “二叔!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出来啊!”

    一个扎着羊角辫,两眼有神,白皙的脸蛋上挂着两团粉红色,她蹲在一处大水缸后面,对着一个穿着银丝荷花服,头戴两支白玉簪,剑眉星目的男人小声说道。

    “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在不出来,你的娘亲一定会打你屁股!”

    那男人小声对着这个小不点说道。

    “啊?娘亲从来不会打我的!二叔你骗人!哼!走了!”

    小不点小嘴一瘪,用小嫩手点了点这个伸脸过来的二叔,赶紧跑了出去。

    “哎呀!你怎么在这里!看看手多脏啊!开饭了!和娘亲吃饭去!”

    女人从袖子里拿出手绢,给小不点轻轻擦了擦手,直接往回走去。

    小不点趴在自己娘亲后背,看着那个从水缸后面,缓缓站起身来,对着自己眨眼睛的男人,吐了吐舌头,她揉了揉眼睛,在往水缸那边看去,他的二叔已经不见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新城有鼠(一)

    ps.(我并没有选择将时间线拉的特别细致)

    敬长安将自己的名字,换成了白寻刀。他的府邸是紧靠大佑帝君寝宫的宅子,在百姓眼睛,白寻刀就是武胜王爷。

    敬长安离开了将军府,去了浮云楼,上了顶阁后,按照三年来一直的习惯准备推演这阁楼之上那巨大无比的兵演棋盘。

    路小乙穿了件特别简单的衣服,拎着一个三层的饭盒,走上了阶梯,见到敬长安已经开始做兵棋推演,指着自己手中的盒饭说道。

    “来了这么早啊!吃过东西了吗?”

    敬长安快步走向路小乙身边,将他递给自己的饭盒,拿走放在棋盘旁边的书桌之上,看着里面的好吃东西,抬头看着路小乙,疑问说道。

    “没啊!这不就等你呢!你这胡子真打算就起来了?”

    路小乙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了笑说道。

    “我们家族的传统,便是喜结连理之后,即可留胡,你知道天天刮胡子多无聊,现在能留了多好!倒是你啊!结了连理,一直在这个地方,很久都不回去!”

    路小乙话一说完,敬长安满脸的笑意,渐渐消失,他吃完东西,坐在那里没有动弹。

    路小乙将棋盘上的两个东西,重新推回原味,回头一看敬长安并没有再次东西,赶忙坐在敬长安身边,拍头认真说道。

    “对不住!你瞧我这记性,不好意思!”

    敬长安长呼一口气,摆了摆手,他已经没有心思吃东西,将东西摆放好,放在一旁,站起身来,看着棋盘。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尽力了!黄统军救回来了以后,第一件事是让我和她成亲,第二件事,便是将自己的弓箭烧了,从此再也没有离开过府门,小娇她也很久没有和我说过话了。三年了!我用了三年想尽一切办法,进行推演,为以后的事情做打算,也许当我们打败了商国,他老人家才会笑吧!”

    敬长安说完,双拳紧握,看着那插满商旗的地界,无奈说道。

    路小乙站在敬长安身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去说,两个人等待了一会儿,便各自回到自己的书桌开始查阅东西。

    路小乙看着自己书桌上多放了几封信件,抬头看了眼敬长安,发现他还在低头翻着书,路小乙打开书信,翻看了几眼,眼睛睁得越来越大,突然他把信往桌子上一拍,把敬长安吓一激灵。

    “怎么了?”

    敬长安抬头看向满脸笑容的路小乙说道。

    “好事啊!好事!刀疤脸他们潜入商国快三年了!他们成功将一批战犯救出来了!你猜有谁?”

    路小乙拿着书信快步走到敬长安身边,将信件往敬长安面前一放。

    “庞金山、庆竹郎、何不谓、许风扬、郭温、丘君奉、于迫真……天哪!真的假的!他们不是死了吗?”

    敬长安惊呼出声,他看着路小乙两个眼睛不仅写满了惊讶,还有心酸。

    “我一直不相信,大商真的能够将蓼国人全灭了!刀疤脸他们跟随送金队伍回去,我提醒吊胆整整三年!”

    路小乙拍着敬长安的肩膀,心里也从兴奋变得百感交集。

    两个人收拾了东西,赶紧下楼,敬长安中途还回去一趟,把吃的带上,可并没有先去皇宫上报皇帝,而是自己回家,收拾行李,连夜出了京都,披星戴月一顿赶路,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终于来到了新边城的郊区,下马前行,看着来往的商贩,感触颇多。

    这新城将领身穿的是第三代制式甲胄,是敬长安带来三套新旧商龙甲,改制出来的。被细分三种甲胄,他穿的便是乙级资质的莲甲,也是为了混淆视听,大商的暗部一直想尽一切办法入了新城,可新城的守军,不是吃干饭,各各好像是有一双能看透人的眼睛,无论是乔装打扮,还是挖地道,总是快进城的时候,给你揪出来,就地掩埋。一来二去那个当时请求大商皇帝,将源安就地覆灭的将领,恨不得把自己脸给撕下来。

    按照新军法,将领必须自己换兵岗值,他刚站在岗亭之上,便在人群之中看见了自己的两位熟人,赶紧快步上前迎了上去。

    “师傅!您怎么来了!还有路先生!”

    敬长安一愣,这才一拍脑袋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徒弟,赶紧上前一把搂住肖槐,哈哈大笑道。

    “我还真没想到会是你,三年多没见了!你还叫我师傅,我这个师傅啊!挺不称职的!”

    “肖槐!你师傅的意思是你的存在感低下,还不乘机敲你师傅一把?他可富得流油!从来扣扣索索的!我也不知道他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路小乙拱手行礼,将两马匹缰绳递给肖槐招手过来的两个士兵,对着肖槐小声说道。

    肖槐摇了摇头,将自己胸口甲胄内侧的东西,给两个人看了看,嘴巴瘪了。

    “哈哈哈!三个月的行酒令,你小子都用光了!活该!”

    路小乙歪头看了过去,上面允许喝酒的三个锁扣都被卸下来了,也就是说,再下三月到来之前,监军司的人,不会给肖槐在上这个东西,如果肖槐违反法规,还有可能下水牢,扣光一年的俸禄。

    “你高兴干嘛?这是我徒弟啊!没事!师傅请你吃好吃的!你别理他!”

    敬长安先拍了拍肖槐的肩膀,用手揉了揉他的脸,笑着说道。

    “你看看!这才是我师傅嘛!谢谢您了!那个谁!赶紧带两位重客去城中最好酒楼!师傅,路先生,您们好好休息一下,等我轮值结束,回去找您们的!”

    肖槐只能将敬长安和路小乙送到内门,便拱手行礼。

    敬长安和路小乙两个人点了点头,跟在了这个除了没有金肩制式甲胄的士兵身边。

    “两位远道而来,需不需要介绍一下这新城?”

    士兵走在路上,轻咳一声说道。

    “哦?这位小兄弟,你先说说你叫什么吧!”

    敬长安歪头看着这个个子和他那个三弟差不多的人,好奇的询问道。

    “这个啊!在下唐毅,是新城律师二星校尉,其他的不能说,也请两位重客担待!”

    唐毅左手一直规律摆动,可他的右手一直没有动过。

    路小乙看了一会便知道,他要么真的是个剑客,要么就是擅长飞镖等兵器的能人。

    “看来啊!新法推行十分严格,这个我可放心了!”

    敬长安点了点头,看着路小乙说道。

    “那是啊!白掌柜写的东西,他老哥执行起来,能不厉害嘛!”

    路小乙眉毛一挑阴阳怪气的说道。

    “对了!路掌柜带银子了吗?”敬长安并没有搭理路小乙这句话,反而想了想询问说道。

    路小乙打量着这新城的建修风格,被冷不丁一问,直接说道。

    “呀!真没带多少!我的钱都是阿善管着的!”

    “哦……知道了!”敬长安长呼一声,没有多言语。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把唐毅惊出了一身汗。

    “白掌柜?路掌柜?自家将领还喊师傅,这不就是元勋白寻刀和路总把头吗!妈呀!见到活的了!不行!要矜持!呸!要冷静!娘们才矜持!”

    唐毅偷摸用左手使劲地掐着自己大腿,这才缓了过来,一路上他也想说话,可开不了口,敬长安和路小乙也没有多说什么,还以为缄默是新城的规矩,两个人来到了新城最好的酒楼,迎客郎竟然是清一色的女子,路小乙和敬长安两个人看着她们的穿着打扮,特意抬头看了看酒楼烫金牌匾,斟酌再三两人同时看向对方,点头确认应该不是心中所想。

    楼内十分简单,如同稍微富贵人家的家里一样。

    唐毅简单交代了一下管事,管事自己一个人走了出来,伸手示意两位和他上楼。

    敬长安和路小乙想起自己的行礼,还没开口,这山羊胡子的管事,却开口说道。

    “二位客的东西,已经放在了屋内,吃食也会在客房备好!小心台阶!”

    敬长安和路小乙跟着上楼,歪头看着楼下的推杯换盏,心情好的不得了。

    两人进了屋子,看着屋内的两张床,以及两个柜子,书桌的摆放,十分惊奇,这仿佛就是两间客房打通了中间的墙一样,乍一看十分别扭,可坐在用来吃饭的酒桌之上,又觉得这样还十分节省地方。

    管事将门关上,给两个人分别看了茶,这才拱手行礼说道。

    “乙级捕花草,见过总把头,元勋!”

    敬长安刚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差点喷了出来,在那里一直咳嗽。

    “不是?嘶……这酒楼是我们的?”路小乙也十分惊讶,但他不理解敬长安为啥如此惊讶,直接询问面前之人说道。

    “是的!商国暗部一天也没停过,而这个城中,能够住人的只有这一家酒楼,所以才会减轻排查!”

    山羊胡子的管事,认真说道。

    “这样固然很好,但是你能够保证,他们不会偷入百姓家中?这城有多大,怎么可能不会有漏网之鱼?”

    路小乙若有所思的询问道。

    “这……”山羊胡子的管事一时间语塞。

    “把你们的票使给我叫过来!这算哪门子的事情?你一个乙级的都不知道?”

第一百八十七章 新城有鼠(二)

    路小乙这一拍桌子,把山羊胡子的管事和敬长安吓了一跳。

    路小乙黑着脸盯着山羊胡子管事,山羊胡子管事的眼睛开始躲闪,就这短短一瞬间,路小乙抖落出袖中扇,直接捅在了山羊胡子管事的喉咙之上。

    敬长安赶紧上前一把扶住那口吐鲜血的管事,看向路小乙,而路小乙只是轻描淡写地用桌子上的手巾擦拭了一下,铁扇上的匕锋。

    敬长安看人彻底是救不回来了,只能松开了手,路小乙这个时候才对着敬长安招了招手,等到敬长安坐在自己身边他才说道。

    “有人抛砖引玉,可我打碎了砖头!”

    敬长安先是有些不明白,眼珠子转了转,马上明白了路小乙话中含义,接着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新城有鼠啊!”

    路小乙点了点头,看着那倒地的尸体,无奈摇了摇头,敬长安打开柜子,找到了自己的包袱,打开一看,发现了自己衣服已经被翻看过了,敬长安叹了口气。

    两个人合力把管事放进了沐浴的桶里,一人擦拭干净地上的血迹,一人走出屋子,拉着一个迎客郎,说着帮忙取消他自己房间的吃食,舟车劳顿,实在太累需要休息。

    路小乙即将回到屋里的时候,他用眼睛余光看了眼身后的一间虚掩的客房,心里有数,依旧大摇大摆的走了回去。

    敬长安等到路小乙回来,还没开口路小乙连打了好几个手势,敬长安点了点头打开了身后的房间窗户,从屋里翻了出去,路小乙将门轻轻合上,慢慢走到墙边,从自己的袖子里把铁扇又抖落出来。

    只见那刚刚虚掩的房门,再次打开走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他漫不经心地往路小乙房间走来,路小乙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做好了准备。

    敬长安挂在墙边,小心翼翼地过了好几个房间,来到了路小乙指的房间窗户旁边,用脚轻轻勾起窗户,快速钻了进去,刚站稳敬长安已经扫过一遍屋子,看着屋里的杂乱,敬长安眼皮直抽抽。

    “哥哥你是干什么的啊!”

    一个小孩子,手里还拿着半牙西瓜,一脸好奇的看向敬长安说道

    “哎呀!小孩!你吓死哥哥我了!”敬长安心弦紧绷一下,回头一看身边竟然是个小孩,长的不算出彩,尖嘴猴腮不说,可对敬长安应该来说一点危害都没有。

    敬长安一看屋里没什么值得找的东西,便打算离开,毕竟有小孩子在,可当他走出门的那一刻,小孩子的脸上竟然显示出一丝残忍,他丢掉西瓜,从背后掏出一杆吹镖,对着敬长安的脖子就吹了出去。

    此时的敬长安打开门的一瞬间,路小乙已经丢出了铁扇,这一凑巧,直接挡下了这一要命的飞镖。

    小孩子一看,赶紧往窗口去爬,可路小乙撞开敬长安,直接来到小孩身边,扣住他的肩膀,给他重重的压在了膝盖低下。

    敬长安从地上爬起来,歪头看见了床下的东西,吓了一身冷汗,十几个被肢解的尸体,整齐的摆在那里,还有一颗和自己房间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头。

    “说!你们一共还有多少人!”

    小乙死死压住这个小孩子,怒斥道。

    小孩子没有出声,突然抽搐起来,路小乙赶紧将他松开,想要从他的嘴里把东西逼出来,可为时已晚,小孩子喷了口血,毒发身亡。

    “干!!!!!他们到底来了多少人!多长时间!我什么都不知道!失职啊!”

    路小乙十分生气,狠狠地踢了这个小孩一脚,怒斥道。

    敬长安将床直接抬了起来,路小乙扭头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我有个疑问,这么多人?官府一次都没有管过?”

    敬长安面无表情的将床放下,看向路小乙问道。

    路小乙直接推门而出,从自己的包袱里,找到了一个小木哨子,递给了敬长安,敬长安深吸一口气,用力的吹着,那刺耳的声音,让整个店里的人,同时捂住自己的耳朵。

    没过一炷香的功夫,来了一队人马将酒楼团团围住,带队将领便是肖槐。

    肖槐走上看见一楼没有师傅,便急忙赶到二楼,找到了脸色铁青的敬长安。

    肖槐还没开口,敬长安甩手就打了他一巴掌。

    肖槐摔倒在地,嘴角开始流出鲜血,依旧走到了敬长安的面前。

    敬长安拉着他的脖领子,给他带到了那个房间。

    肖槐直接跪在了地上,他爬到了路小乙重新抬起的床边一看,吞咽了一口唾沫,头上的冷汗直冒。

    “城封了吗?”敬长安将肖槐拉了起来,冷冷问道。

    “封……封了!师傅,我……”

    肖槐用手擦了擦头上的汗,结结巴巴的说道。

    “你不用我……你的罪已经定了!将酒楼的人,全部压进牢房,也包括现任城官一干人等,还有……你自己写一封信,传回大佑京军监,让他们派出我的一队人马,火速赶过来不得有误!”

    敬长安冷哼一声,直接走了出去,那些吓得站在原地的迎客郎,虽然自己花容失色,可她们的眼睛,始终跟在刚刚打了将军的男人身上。

    “你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照做吧!幸亏及时止损,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好自为之!”

    路小乙看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肖槐,无奈说道。

    敬长安从怀里掏出军牌,挂在自己的腰间,看向路小乙,路小乙耸了耸肩也只能将自己城主的牌子挂上。

    敬长安点了点头,直接将包袱背在身上,下楼丢给了带自己来的校尉。

    唐毅校尉接过敬长安的东西,还没开口,路小乙也把东西丢了过来。

    两个人一同出了门,那些士兵本能想要拦路,一看两人腰间牌子,恨不得把自己在整理一下装容。

    敬长安和路小乙离开酒楼,过了两条街,看见一家不大不小的馆子,简单点了吃食,填饱肚子,直奔新城官府。

    两个人走到官府门前,两个衙役伸手阻拦,敬长安指了指自己的牌子,想直接进去,没成想被拔出刀的衙役轰了出去。

    “不识字!会说话吗?”

    衙役开门见山,十分不待见敬长

    安。

    敬长安头上青筋直蹦,路小乙伸手拦住了敬长安,直接说道。

    “我是凤凰城城主路小乙,按监制官等级,可以管你们八个官老爷!”

    路小乙将自己的牌子,晃了晃,他的牌子和敬长安的完全不同,但是这些衙役确实见过的,一听话后赶紧,让出了道路。

    一路上一个劲儿的赔礼道歉,路小乙只是笑了笑一直打着哈哈。

    两个人一同走到了衙后会客厅,看到了一瞠目结舌的情况。

    两个人直接在桌子上盘了起来,敬长安本就难以置信,可看到那女子背后有九蟒逐日刺青,直接快步走了过去,抓住男人的脸狠狠地给他扒拉了出去。

    那男人撞在墙上,两眼凸起,看样子应该是离死不远。

    女子被这一幕惊呆了,她的皮肤有些不对劲,路小乙直接脱下衣服给她盖住了身体,扛起来就往门外走,敬长安也没有多管,而是对着两个惊讶的衙役冷冷道。

    “他是谁?”

    “您……他……这……

    “他是衙门老爷的独子,不学无术,不过这位义士,光天化日之下,直闯官府打伤他人,该如何?”

    从客厅后面走出一位七尺高的虎背汉子,先是看着那个快死之人满脸不屑,再看敬长安两眼先有敬意,后来便是看犯人的眼神。

    “公堂之后,就可以如此骄奢淫逸?你也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白寻刀最不怕的就是在自家门口,扫腌臜之物!”

    敬长安并没有理会这个男人,对着两个明显是假衙役摆了摆手,让他们将这个地上的混蛋赶紧救一下。

    路小乙将女子直接放进了,门庭两边的水缸里,死死按在水中,女子开始挣扎起来,路小乙直接给她拉了起来,抓着她的头发说道。

    “女流之辈,本不该对你!可你用你的一点姿色,于是万万书生写的大佑新法,就该死!”

    “哼?大佑新法?大佑新法就可以让我找不到我的姐姐,强迫我用身体作为交换,才能让可怜的新法官府出门找人?”

    女子两个眼睛没有神,看着路小乙惨笑道。

    路小乙松开了手,捏着女子的脸蛋拍了拍,又说道。

    “放心!他们不会这样了!还有你的姐姐应该找到了,但是一码归一码,你先说出来,你背后的刺青是怎么回事,我才能核实以后,相信你!”

    女子一愣,路小乙抓住了她的蛛丝马迹,直接将她按在水里,女子挣扎的力气明显大了许多,路小乙不由得只能用双手去按,女子赶紧摆手,路小乙才把她拉了起来,笑着看着她。

    女子从路小乙的眼睛之中,看到了可怕的东西,女子这才缓缓说道。

    “除去在酒楼里的两个杀手还有我,还有两个在军营之中!”

    “你们来了多长时间?”

    路小乙咬了咬牙,盯着女子说道,

    “不到十天,我们是第十批进来的,我……”

    女子还没说完,路小乙直接捏住她的肩膀将她打晕过去。

第一百八十八章 新城有鼠(三)

    路小乙看着敬长安也走了过来,小声言语道。

    “看来这里的人和事出了很大纰漏,如果不把人清出来,我们根本接不了刀疤脸他们!”

    敬长安点了点头,环顾四周的人,心中那种杀伐气直线上升。

    路小乙明显感觉到了敬长安的杀气,赶紧拉住他摇了摇头。

    两个人看着水缸里的女人,同时叹了口气,路小乙便把女子拉了出来,直接扛在身上离开。

    “你们不能走!”看着在待客厅的男人,一瞧两个人想要离开,赶紧跑过来制止说道。

    敬长安看男人的眼神已经十分不友好了,男人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来,深呼吸一口气缓缓问道。

    “两位大人,若不嫌弃,还是到寒舍躲避一下吧!”

    路小乙上下打量了一番,感觉人家是真心实意,又想现在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便用手推了推敬长安,敬长安对着男人拱手行礼。

    男人直接带着两个人特意从小路走,绕过了人多眼杂的几个街道,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敬长安和路小乙进了屋子,看着墙上悬挂的各种破烂制式甲胄,以及直接在侧屋摆放的香堂,这才知道这个男人家中兄弟,应该已经全部交代给了前朝。

    “两位从京都来到新城,赶了很久的路了,喝点水没有茶,莫嫌弃。”

    男人从自己那已经开裂的小柜子里,取出几个豁口茶碗,放在敬长安和路小乙面前,敬长安坐下,路小乙将女子直接丢在一旁,轻咳一声,男人一拍脑袋,赶紧从柜子里找了找,找到了一节粗绳子,路小乙便将女子五花大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在女子鼻子旁边晃了晃,这才转身坐在了两人面前。

    “还没问询阁下怎么称呼?我有一点不明白,这寒舍挂着的全是军中甲胄,你为什么没有去京城,亦或者这当地的军监换取本该给你的东西?”

    敬长安根本没有嫌弃这个屋子,反而有种亲切感,他看着这个男人询问道。

    “在下单姓阿,一个蒙字,前朝的士兵,何德何能要本朝的俸禄?现在天下变成了两国之争,我也想做些什么,可奈何没人举荐,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

    阿蒙给两人添了些水,挠了挠头说道。

    “您这是找对人了,问你的这个啊,对军中事很有话语权,只要你一句话,他就可以帮你!”

    路小乙喝了口水,看着这个大髯汉子,笑着说道。

    “当真?可我有私心的,我想成为一名能够深入敌后的斥候,并不想一直在佑国待着,这样应该很难才是的!”

    阿蒙苦笑了一声,伸手去添水,他的眼睛始终都在偷偷看着敬长安。

    “知道了!我给你安排一件事情,你先把手里东西放下!”

    敬长安噗呲笑了笑,看到了阿蒙的小眼神,并没有直接明说,而且站起来将那个昏迷不醒的女人,拉了过来,指着她后背上的印记说道。

    “我可以先把你送到军营,你要想办法找出两个身上有这个刺青的人,想办法将他们两个弄出来!你能做到吗?”

    “如果我失败了呢?”

    阿蒙挠了挠头,下意识问道。

    “失败了?你也要死!”路小乙直接开口说道。

    “这?”阿蒙有些傻眼,他没想到这个大官说话这么直接了当。

    阿蒙低下了头,敬长安将女子放在自己的脚边,想起了什么事来,蹲在地上开始掰着女子的牙口,他直接撑开女子的嘴巴,仔细看着她的牙齿,果然发现了一个十分黑的牙齿。

    路小乙歪头一看,赶紧走了过来,抖落一把铁扇,将铁扇撑开抽出里面的一个长沟一样的东西,敬长安拉扯着女子的下巴,路小乙将那颗牙齿小心翼翼取了下来,拿到手里一看,牙齿竟然是空的。

    敬长安嘿了一声,路小乙这才看见,那女子牙槽有个包裹完整小黑丸。

    路小乙这个时候有些犯难,万一这黑丸一碰就碎,这女子岂不是直接就会死掉。

    阿蒙盯了半天,看出来了所以然。赶紧起身又跑到自己的小柜子里找着东西。

    他拿出一个小布袋,打开以后就往自己嘴里放,他蹲在柜子前咀嚼了一会儿,这才从嘴里取出来,到了敬长安他们身边,伸手将东西放在了那个黑丸之上。

    “来,咱们将她翻过来!”阿蒙一个手指轻轻盖在那女子牙齿上,对着敬长安和路小乙说道。

    三个人合力将女子举了起来,阿蒙晃了晃她的头,感觉可以了后,用两根手指勾住女子的牙齿,一拉将东西丢在了地上。

    路小乙和敬长安将女子放下,路小乙看着那团说不出来东西,用勾子轻轻剥开,看见了那完好无损的小黑丸。

    敬长安示意将女子放下,路小乙看着女子眼皮动了动,伸手从怀里掏出那个瓶子,在她鼻子旁边,又晃了晃,女子又一动不动。

    “这个黑丸应该就是他们的自杀用的东西,我想问一下,如果咱们当斥候,也要装这个?”

    阿蒙将东西直接捏了出来,把地上剩下的东西用一块布包着放在桌子上问道。

    “她们是死士,你是斥候,给你弄这个干什么?”

    路小乙白了一眼,从他手里接过这个小黑丸,从怀里掏出一个更加好看的瓶子,将它放了进去,把给女子闻的东西,直接推给了阿蒙。

    “你拿这个!好办事,我们会在暗中观察,不过话说在前面,你要是提前暴露了,真的会先杀你!当然不是我们俩!是她的同党!”

    “知道了!咱是大老粗,谁干我我干谁!那两个货色说不定,还打不过我呢!”

    阿蒙将东西好生装怀里,嘿嘿笑道。

    “你这里有没有地窖什么的?这个女的需要关在那里,等到我的人马来了,回去给她洗洗!”

    敬长安拿起桌子上的碗,给自己和路小乙都倒了点水在手上,看着阿蒙说道。

    阿蒙点了点头,将女子直接抄起来,就往后面走,过了一会儿回来,还拿了把钥匙,恭敬递给了敬长安。

    “行!一定要一战成名啊!”

    敬长安接过钥匙笑着说道。

    这在

    新城送阿蒙进了军营,一待就是五天。

    期间敬长安还真的把县衙一干人等全部给关了起来,大佑皇帝收到了两封信件,龙颜大怒。

    连夜将郭营玖请了过来,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紧接着就写了封圣旨,让郭营玖和几个清正廉洁的新官开始彻查国中贪污舞弊一事,将大头一并杀掉,其余之人戴罪立功。

    百姓一时间对这个仁德君主,更加崇拜,不仅如此,连入伍收兵之事,都被一拥而上的百姓,被迫提前了一个月。

    敬长安将肖槐,带到了自己暂住的地方,肖槐自己跪在了地上,敬长安将他搀了起来,摇了摇头道。

    “肖槐,三年我一直忘了你,十分抱歉,这是我的不对,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至于其他的,我会帮你想办法摆平!”

    “师傅,其实我一直想回到军中去,地方将领我宁可不要,我给杨三写了很多次书信,他从来都是直接否定我,这是为什么啊!”

    肖槐被敬长安拉到了小木椅子上,询问敬长安说道。

    “很简单,让你熟知百姓如何想,为了让你能够在大战的时候,充分利用一切资源。你呢?心不在焉,我要是不去军监看了一下你的东西,我都不知道你做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路小乙推门而入,看见肖槐了以后将手里的一堆东西直接放在敬长安的怀里,指明道姓的说道。

    “肖槐你个二货!”敬长安看了两篇就看不下去了,直接把文案用手卷起来,往肖槐的脸上打了过去,肖槐原地转了个圈,重重摔在地上。

    “师傅!路先生!肖槐知道错了!”

    肖槐跪在地上,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敬长安把东西丢在了地上,冷哼一声不去看肖槐。

    “我和你没怎么接触过,我也不好说你,起来吧!多大人了!有账回头再算吧!”

    路小乙将肖槐拉了起来,看了看他脸上的伤势,叹口气说道。

    “真的是给我太大惊喜了!你管他作甚?亏我还想着帮他捞出来,最简单的站岗都不去,竟然去夜市喝酒消遣!活成了他自己以前最讨厌的样子!”

    敬长安咬了咬牙,起身拉走路小乙,路小乙叹息一口气,只能离开了肖槐身边,将地上的东西捡起了起来,有一个东西突然从一个信封里,抖落了出来。

    路小乙也没有仔细去看,当他把东西都放好了以后,这才将信件拿了出来,若无其事地坐在桌子前,读了读。

    “出大事了!白寻刀你看这里!”

    路小乙将这原本只是记载肖槐喝酒的东西,无心多读了两遍,发现了其中不同的地方。

    “酒馆夜开店,其槐喝酒三坛!这没啥啊!”敬长安对着路小乙指的一句话,读了出来,看了眼低头站在那里的肖槐,对着路小乙疑问道。

    “夜开店?肖槐你喝酒也只敢在下岗后?是不是!”

    路小乙看着肖槐询问道。

    “对啊!再犯又要扣钱,我已经快有半年一直坚持了!”

    肖槐点了点头,敬长安和路小乙两个人同时心里咯噔一下。

第一百八十九章 新城有鼠(四)

    肖槐话一说完,敬长安和路小乙两个人相视点头。

    “肖槐你赶紧回去,想办法找到一个叫阿蒙的人,让他赶紧回来!一定要带上兵器!”

    敬长安对着肖槐认真说道。

    肖槐点了点头,转身就开始狂奔。

    敬长安和路小乙两个人一同进了后语,将蜡烛和火折子带上,打开了地窖门,走了下去。

    敬长安闻到了一股呛鼻子的味道,这才想起来那女子好像并没有松绑,这一弄就是五天还久。

    果不其然女子一听有人来了,赶紧说道。

    “我说!我什么都说!我现在连畜生都不如,你们想到什么,我都可以给!”

    女子的话语显得格外凄惨,敬长安和路小乙两个人硬着头皮将女子从地窖里带了出来。

    敬长安和路小乙两个人花了一夜时间,才把这个女子变成像个人样。

    肖槐在城的三个门楼跑了个遍,他在经过自己喜欢去的酒馆之时,看到了地上有一只靴子,柜台后面明显还有打斗的声音。

    肖槐二话不说直接冲了进去,拔出自己的短刀,与里面的十个人扭打在了一起。

    那个脖子上被缠绕了还没被拉起来的男人,用脚死死勾住一个准备冲过去的人,将他活活勒死,从他的手里拿过了短匕首,给自己脖子上绳子割断。

    两个人一同在狭小的空间里,与十来个人打了个你死我活。

    两个人成功将其全部杀掉,肖槐的腹部中了最起码有三刀,那个汉子比肖槐伤势重些,他的脸充的十分高大,都快看不到眼睛。

    “多谢!肖将军!”汉子瘫坐在地上,开口说道

    “好久不打手生了,还能挂彩!阿?你说我阿!你是不是那个阿蒙?”

    肖槐自言自语,一听对面之人叫自己,赶紧问道。

    “正是!这帮人发现了我在军中找到的两个探子,竟然把我给带走了!我本以为要死的!”

    阿蒙走到肖槐身边,一屁股坐下,笑呵呵的说道。

    “他们一共就这样人吗?”肖槐对着阿蒙问道。

    “不止!有一部分人已经出城了!不过数量不多!也就一男两女!其余的本来想要生根发芽,做长久打算!不过被端了老窝!”

    阿蒙摆了摆手,看着地上越来越多的血,拍了拍肖槐的胳膊,示意两个人往上去点,认真说道。

    “这都是我的错啊!事情想的太过于简单!”

    肖槐捂着肚子,腿开始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他喃喃说道。

    “唉?哎!将军!将军!”

    肖槐话刚说完,便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

    天放大晴,一队人骑着卷毛柿子马,风尘仆仆赶到了新城。

    接待的并不是肖槐,而是路小乙。

    “路先生!我们来带走人犯,以及罪将肖槐!”

    王笙见到先行下马,走到路小乙面前,拱手行礼说道。

    “让你带的人来了吗?”路小乙点了点头,对着身后一个人招了招手,小声询问王笙说道。

    “带来了,不过她真的能够胜任?”王笙招手将路小乙后面一连

    串人,让自己士兵压解过来,也小声问着路小乙。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去吧!应该还有人在外面,小心他们救人!”

    路小乙眉头一紧,王笙也不敢在多说一句,路小乙有心提醒他一句,后者拱手行礼,转身离开,而队伍最后一个蒙面士兵,等到他们离开,这才下马前行。

    “好久不见?”路小乙看着这个蒙面的士兵,笑着说道。

    “白寻刀呢?我要和他单挑!”

    士兵摘下面具,漏出百花色的双瞳,一脸邪魅笑道。

    “你?去趟将军岭,境界为什么提的这么快?”

    路小乙直接傻眼了,这三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和敬长安一样的眼睛。

    路小乙将士兵带到了阿蒙的家里,敬长安正坐在一把小破椅子上,闭目养神。

    路小乙还没把门打开,那士兵快步上前,拔出腰间的刀,就往敬长安这边攻来。

    敬长安半睡半醒,身上的汗毛立起来多时,一看人已经来了,做好了准备,上去先卸了士兵手中刀,对着她的脑袋就用手弹了一下。

    “疼死了!我没出力的嘛!”

    士兵娇呼一声,坐在地上撅起嘴看着敬长安道。

    “得了吧!靖茉!我又不是没感应到你的杀气,你哄他差不多,我可是门清儿!”

    敬长安伸手将她拉起来,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说道。

    “切!少捏我的脸!你个有妇之夫!”欧阳靖茉掐了敬长安一下,冷哼一声说道。

    “说实在的!你爹不是把你嫁给我了嘛!我怎么就不能动你了?”

    敬长安坏笑,学着那登徒子才有的表情,往欧阳靖茉面前扑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别过来啊!我错了还不行嘛!真的讨厌!”

    欧阳靖茉赶紧躲闪,跑到路小乙身后露头说道。

    敬长安这才恢复原来的样子,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欧阳靖茉这才让自己的瞳仁变回原来的样子。

    路小乙看着这两个活宝头都大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个人一见面还像小孩子。

    “对了!寻刀!现在那个唐毅被提为新城守将,你这么放心他?用不用在去查查的?”

    敬长安坐会自己的位置,欧阳靖茉这才跑了过去,捏着敬长安的脸,咯咯笑着。

    “这个啊!不用!我让阿蒙查过了!这小子有两把刷子,在他手底下埋了的探子,也有十几个了,按功来算,可以提的!”

    敬长安抬头捏住欧阳靖茉的脸蛋,欧阳靖茉这才松手,敬长安开口说道。

    “行吧!现在啊!就等着他们来了!前任公主殿下,你知道你为啥来吗?”

    路小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抖落出扇子,给自己扇着风,看向欧阳靖茉说道。

    “你这话说的真的不讨喜,我怎么叫前任啊!我本来就是……不过!用将军岭我师傅的话,一切都是驴火,滚你阿妈的!”

    欧阳靖茉话说完,直接扒在敬长安身后,不敢露头,路小乙头上青筋直蹦,边笑边磨牙,一步一步靠近敬长安。

    敬长安直接将欧阳靖茉两手一拉,把她放在自己的怀里,指着路小乙,冷哼一声。

    路小乙一愣,欧阳靖茉心里小鹿乱撞,只见敬长安微微一笑,将欧阳靖茉微微一抱。

    “你可以打了!对付不听话的!打腚就对了!”

    路小乙将扇子合起来,对着欧阳靖茉的屁股就是两下,欧阳靖茉还无法挣脱,疼的她只能扣敬长安的鼻子。

    敬长安本想让路小乙出声,结果得不偿失。

    ————

    源安旧址,十个人穿着黑色袍子,在这满是焦炭的土地上,缓慢前行着。

    “老夫啥时候受过如此屈辱?这大商老夫绝对会再回来的!”

    于迫真留了多年的胡子,已经被人割了去,这打眼一瞧,仿佛年轻了十来岁。

    “少说两句吧!我这琵琶骨可疼死了!”

    丘君奉再也没了戾气,整个人说话的声音沙哑不堪,仿佛看淡了一切。

    “郭先生,你要是坚持不住了,就趴在我身上,我带您往前走?”

    何不谓一直拉扯着郭温,郭温和他在水牢的时候,何不谓就一直照顾着他,郭温在何不谓看来是最应该敬仰之人,手无缚鸡之力,却敢与铁蹄叫板,可惜了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不用!何先生您先走就是了!”

    郭温双手只要抬起来,就开始抽搐,他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道。

    这一行人,一路上被商军追赶的不成样子,好不容易有一家高人愿意收留他们,刀疤脸刚把信送出去,商军就赶到了那里!

    这商军也喜欢上了凤凰丸,二话不说直接就炸,他们是逃出来了,可怜了那一家三口,本命不该绝,死在了一个善字头上。

    千不该万不该,恶骑善。

    十个人在源安城爬了整整三天,这才跑出了源安。

    在一处低洼地带休息片刻以后,出去勘察的百湖千山两个人,跑了过来,对着面前众人说道。

    “咬牙坚持,这里到大佑新城还有不到百里,可是大商斥候一直虎视眈眈,希望各位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众人听到这句话并没有高兴,反而叹息居多。

    他们只能等待,直到天黑。

    天助自助之人,很难见到的无月天被他们遇到了。

    众人以最快的速度穿行在,哪里都有可能埋伏着斥候的平原地带。

    敬长安和欧阳靖茉一队,路小乙与阿蒙一队,两队也从新城出发,接应看日子今晚就能到新城的那些人。

    一路上出奇的安静,让何不谓为首的几个人,心里直打鼓,他们没有兵器,如果真的硬碰硬,就以他们现在的实力,两个斥候就可以将他们全部干掉。

    敬长安和欧阳靖茉在左侧,摸着黑打掉了那个女子指出的几个老巢,路小乙和阿蒙也收获颇丰。

    来不及反应的斥候,通通成了这两队的刀下亡魂,他们费劲心思收集的情报,也被付之一炬。

    两队汇合,遇见了刀疤脸他们,重逢之喜溢于言表,何不谓直接抱着敬长安哭了个稀里哗啦。

    百湖和千山一看敬长安身边还有那个前任公主,顿时没了兴趣,敬长安好不容易甩开何不谓,想对百湖和千山说句辛苦,结果两个女子不知道怎么了,甩都不甩敬长安一下。

第一百九十章 入佑京(一)

    十几个人在新城好好修养,从来不吃荤的于迫真和丘君奉一人两盘酱肘子,恨不得骨头都给嚼碎吃掉,这几天就是各种变着法的吃肉。

    庆竹郎、路小乙、何不谓、刀疤脸、郭温等连醉三天,不省人事。

    敬长安就一个头两个大,百湖和千山以及欧阳靖茉火药味十足不说,受伤的每次都是他这个和事佬。

    一来二去七天时间,敬长安起了个大早,来到唐毅站值的东城,询问哪里是可以练武的地方,唐毅指出了方向,看着敬长安身后的大刀,眼睛里直发光。

    于迫真和丘君奉也在同时出了酒楼,不能荒废了自己的武学。

    何不谓的呼噜声将庆竹郎也折磨的不行,庆竹郎翻身下床,试着在提气,竟然成功,庆竹郎再次恢复了强健体魄,他走到张嘴哈喇子直流的何不谓床边,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巴掌。

    何不谓疼的嗷嗷叫,可与此同时庆竹郎用手捂住了何不谓的嘴巴,让他叫喊不出来。

    “好了吗?好了咱们去就练练手去?”

    庆竹郎微笑着看着何不谓,何不谓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揉着肿了的半边脸,和庆竹郎简单梳洗一同出去。

    敬长安在东城中特意圈出的一块戊戌校场,走着自己喜欢的六字桩,才打了十几拳,一个小石头从他背后飞来,敬长安拔出子虎刀,直接给挑了出去,看着缓缓向他走来的于迫真与丘君奉,投去疑问的眼神。

    “放下刀,咱们打一场切磋一下嘛!”

    丘君奉卷起自己的袖子,看了眼同样也撸起袖子的于迫真对着敬长安招手说道。

    敬长安笑了笑,将子虎刀放回刀鞘,解下俎虎往场外投了出去。

    于迫真内提一口气,直接冲向了敬长安,那拳打上三门,敬长安只能一退再退。

    丘君奉也冲了过去,腿如长鞭,直奔下三门,敬长安只能从退变成了扭头就跑?

    三个人在校场来回跑着,何不谓和庆竹郎两个人也到了现场,趴在栏杆上看着三个人,两双眼睛一直盯着敬长安。

    “老前辈,他们是在玩猫鼠游戏?”

    何不谓实在看不进去,扭头看向脸上并没有表情的庆竹郎询问说道。

    “他们在互相试探对方到底有多少气力,你仔细看一下,三个人的鼻子嘴巴都没有动弹,这明显就是在闭气的!”

    庆竹郎摇了摇头,用手指着何不谓的眼睛,认真说道。

    话音未落,丘君奉先撑不住了,想要换气,就在这一瞬间,敬长安突然调转方向,狠狠地给了丘君奉面门一拳。

    丘君奉直接摔倒在地,于迫真借机想要还敬长安一拳,敬长安竟然直接贴身而去,以伤换伤,也送了于迫真一脚。

    三个人同时倒地,开始喘着粗气。

    “逊色太多了!前辈还是赶紧为以后做准备,这三年苦,不能白受啊!”

    敬长安先站了起来,揉着胸口,将于迫真拉了起来,于迫真拉着敬长安一同走向丘君奉,两个人合力也将他拉了起来,三个人扭头看向庆竹郎与

    何不谓,缓缓向他们走了过来。

    庆竹郎等到敬长安安抚好了两个人,贴近敬长安耳边说道。

    “小子!你那刀借我玩玩,咱们俩比试比试?”

    敬长安眼前一亮,看着庆竹郎小声说道。

    “前辈当真?可是您还能拿的起……”

    “无碍,无碍!他们俩看手就知道是剑客,咱们刀可比剑杀伐果断,与他们打,我知道你放了大水了,与老夫打,放开就是了!”

    庆竹郎拍了拍敬长安的后背,笑呵呵的小声嘀咕道。

    “哎!晚辈知道了!”敬长安点了点头,赶紧跑过去将自己的大刀拿了过来。

    庆竹郎接过大刀,用小拇指挑出去子虎,让敬长安接住,两个人往校场正中央走去。

    何不谓一看直接蹲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拔地上的野草。

    “老子的刀被缴了!要是能拿回来,我也能够与老前辈比试比试,该多好啊!”

    何不谓一想到这里,心里难受不行。

    “莫慌,这账迟早会还回来的!”于迫真伸手拍了拍何不谓,认真说道。

    “但愿如此吧!”何不谓点了点头,叹息说道。

    敬长安横刀在胸,看着拖着俎虎刀的庆竹郎点了点头。

    “这将是老夫的谢幕之战!任我刀开八重险,休伤暮年一羽衣,小子如果你能够用你手里的刀,破了老夫的衣服,老夫就认为你胜了,你也不必多言什么,这新城不错,老夫就在这里住下了!”

    庆竹郎便抡刀边脸不红气不喘的对着被自己砸跪在地的敬长安说道。

    校场外的三个人都看傻了眼,这老头实在蛮横不讲理,这俎虎刀看样子都十分沉重,抡起来的风声,他们离很远都感觉刺耳,他到好,砸的敬长安起不来。

    “知……道……了……老前辈!”敬长安从单膝跪地,变成了双膝,两支手臂已经逐渐感知不到,可庆竹郎手上的刀,挥舞地越来越快。

    敬长安的眼睛,开始变化起来,他疯狂的吐纳,竟然在庆竹郎猛烈的攻势下,重新站了起来。

    庆竹郎看着那双百花色的眼睛,心中一紧,仿佛看到了三年前自己被一人强行打碎了宝刀,被应接不暇的拳头捶打到失去意识。

    就在庆竹郎慌神的刹那,敬长安一个挑刀,将庆竹郎的刀打偏了过去,庆竹郎再想回去,敬长安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敬长安快速出刀,庆竹郎也转过了身子,频繁格挡,一时间尘烟四起,而一块布料,飞在了何不谓的手上。

    “好快!这就是背刀客?”于迫真睁大了眼睛,看着尘烟之中,飞快出现而又消失的火花,喃喃说道。

    “迫真,看来这新世,已经没有我们俩个的路了!那庆竹郎作为我们那个时候的刀客之首,竟然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辈难分伯仲,真希望剑客也有此等雄风!”

    丘君奉重新坐在了地上,看着远处,喃喃低语道。

    “说句惭愧话,晚辈的刀,就是被一个剑客夺取的,那人剑法看似处

    处破绽,可当你用刀与之攻伐,会发现看起容易做时难啊!”

    何不谓也瘫在了地上,回忆起三年前被俘之时的一场战斗,自己竟然被一个不起眼的狼头校尉,生擒活捉,那种无力感,一直都在敲打着自己的心纲。

    两个人持续了整整三炷香时间,庆竹郎直接将刀插在了地上,盘腿坐下,浑身上下全部湿透,敬长安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可子虎刀还在自己手上握着。

    庆竹郎用上衣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看着敬长安笑着说道。

    “好小子!哈哈哈!痛快!这刀真的是宝物!可惜了!是你的!”

    敬长安这才松开手中的刀,用手抹着脸上的汗水,认真说道。

    “前辈要是想要,直接给晚辈……给晚辈你想要的兵器样式,重量,晚辈花钱找人给您订做一个就是了!”

    “老夫可没钱啊!就用工钱抵了,需不需要老夫整整你们新城的士兵,看根脚确实不怎么地啊!”

    庆竹郎点了点头,对着敬长安说道。

    于迫真也听到这句话,拍了拍丘君奉两个花甲之年的老头争先恐后地跑到了敬长安面前,一屁股坐在地上,异口同声说道。

    “老夫也可以教,你们大佑的军刀是看了眼的,能不能给打把剑?”

    敬长安一愣,心想道。

    “这都是哪和哪啊!”

    路小乙从唐毅那边的知道人都在这里,他也就赶了过来,何不谓看见路小乙来了,赶紧起身拱手行礼。

    “寻刀!刚收到军信!明公让咱们把人带回去!”

    路小乙对着何不谓点了点头,向敬长安大喊道。

    “知道了!”敬长安站起来回复道,路小乙直接拉着何不谓,转身离开。

    “等等!这就要走?老夫马上回去给你画出来!”

    庆竹郎想了想赶紧起身,拉着敬长安说完就开始跑了起来。

    于迫真和丘君奉两个人,看着敬长安将刀放回刀鞘,挂在自己身上以后这才起身走到敬长安身边。

    于迫真想了想还是询问一声道。

    “一直没有问你,你与路先生的明公是谁?”

    敬长安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那是他的明公!是我的哥哥!”

    “你的哥哥?能压得住凤凰城城主?这不可能吧!你要是对我心存芥蒂,老夫可以道歉,只要话说明白!”

    丘君奉咬了咬牙,拉住敬长安认真说道。

    敬长安用手拍了拍这个老先生的手,笑着说道。

    “他啊!就是大佑帝君左廖,而我就是他的弟弟,白寻刀,我和他结拜兄弟!只是这个东西,我一直没有说出来是因为我的军功,都是我用命换的!”

    敬长安这话说完,于迫真和丘君奉哑口无言,他们这才明白为什么面前这个人,对以前的大蓼人根本没有好脸色,也对?他凭什么对亡国的大蓼人有好脸色,他们大佑国,武力昌盛,况且这个年轻人的最大后盾是整个国家。

第一百九十一章 入佑京(二)

    一队人马从新城出发,赶往大佑京都。

    城门之上,百湖和千山挥手告别,只有一个人蹲在地上撅着嘴,嘴里碎碎念叨。

    又是一年夏意早,一路上的太阳不辞辛苦地跟在众人身边,成了让众人闭嘴的规矩。

    大佑京都经过长达三年的修缮,成了整个天下最为宏伟的京城。

    出走百丈低矮的房林,与高耸的树,凝聚出的宽阔大道,入则盘根错节的集市。

    何不谓一路上没有说话,也被这一座座神来之笔,惊艳住了。

    “知道吧!我很久没有回凤凰城了!是因为这里真的让我流连忘返!”

    路小乙拉着马儿,伸手将路旁生长茂盛的大树那碧绿叶子,摘了下来,闻着上面的淡香,笑着说道。

    越往深处走,那花香越是浓烈,贯穿整个人的香味,让他们变得疲惫,想要趴在马背上睡上一觉。

    这如沐春风的舒适感,洒脱在熬人的长夏之中,可见一斑。

    到了京门口,所有人都要下马前行,卸下自己的兵器,只有敬长安一人可以背着一把长刀,走在去往皇宫的大道之上。

    国师路遥早早就在殿前等候,禁军也将这些送到了他的面前后,整队离开。

    “不用拘束,大佑的规矩并不繁琐,远来是客!”

    路遥伸手压了压,笑着对着除了敬长安路小乙两个人外众人的行礼。

    “好久不见啊!国师!”敬长安笑容灿烂,拱手行礼道。

    路遥微微弯腰,手势明显比敬长安的礼节还要低,回礼一下,便带路前行。

    这些动作,都在其他人的眼里,何不谓对敬长安的崇拜更深了。

    拾阶而上,抬头便看见了四支盘龙柱子,龙头紧紧贴在门庭二侧,让人不寒而栗。

    “好大的威严啊!大佑真是厉害!”

    于迫真在心里暗叹一声,他活了这么久,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

    宦官们将门缓缓推开,上报了来者姓名,国师路遥这才迈进大殿。

    一行人皆是低头碎步,不高抬头,这并不是礼节,而且整个大殿奇怪的气氛让他们无法抬起自己的头,一人除外。

    地板全部用砂石小心打磨成光面,走在上面竟然有一丝凉爽,何不谓低头看着那些颜色不一的石板,差点撞上了敬长安。

    冷汗便瞬间让何不谓湿透了身子,这种压迫感,何不谓越来越急躁,他没有办法只能捏着自己的大腿,他用余光偷看了其他人,惊讶发现不仅仅是他一个人是这个样子。

    大殿之上,一把龙骧虎跱制式金椅上,坐着穿九龙观天下的璘丝龙袍之人。他的眼神凌冽,五官如山刻,尤其是越靠近他那种窒息感越强烈。

    “臣等参见帝君!”路遥轻轻撩起自己官袍,直接跪在地下,其他人皆是如此,只有敬长安笑嘻嘻拱手行礼,大佑帝君看着敬长安点了点头。

    “免礼,平身!”大佑帝君,站起身来,缓缓走下台,面带微笑的看着这些从商占地区被救回来的众人。

    “国师!”

    “臣在!”

    “带着路小乙,何不谓去浮云

    楼即可!朕有话要和两位老先生说!”

    “臣领旨!”

    何不谓如释重负,和路小乙以及路遥一同走了出去。

    因为两个人都穿着最为简朴的道士袍,头戴同样的一竹发簪,大佑帝君确实认不出来,等到人走了,这才走到敬长安身边,捏了捏他的脸后,看向两个低头的老翁,轻声询问道

    “回帝君!草民于迫真!”于迫真上前一步,拱手行礼,正色说道。

    “你们二位是愿意回归山上生活继续求道,还是愿意为大佑军调教出一批出色的剑客?”

    大佑帝君点了点头,看着两人询问道。

    “回帝君,于迫真愿意为江山一统燃烧最后的火!”

    于迫真直接跪在地上,磕头行礼道。

    这一出大佑帝君没有想到,他眉头一皱,看向敬长安,敬长安也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哪一出。

    “老夫……草民丘君奉也愿燃烧自己,发光余热。”

    “那就有劳二位老剑师了!来人啊!送客去将军谷!”

    大佑帝君点了点头,大声喝道。

    门外进来几个宦官,快步上前,带着两个老翁慢慢退出,当殿门缓缓合上,左廖一屁股坐在地上,示意敬长安也盘腿坐下。

    “哥!你怎么了!看起来这么累啊!”

    敬长安看着左廖脸上的汗水,从怀里摸出一方手帕,递给左廖,左廖接过来擦了擦头上的汗,白了一眼敬长安说道。

    “朕放这么大威严能不累吗!你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了没,帝王心术,真的很厉害的,不过太累了!驾驭不了多久!”

    “多久没习武了?怎么会呢?我的那个六拳桩,正常人根本打不到第三拳,可是你我不一样啊,如果常常打拳,是不会这样的!”

    敬长安一愣,用手搭在左廖的手腕之上,摸了摸歪头看向左廖一脸不解道。

    “你以为朕是你啊!一国的事,郭营玖不把累死就是好的!对了!郭温为什么选择和庆竹郎在新城定居,请不动他们吗?”

    左廖用手捏住敬长安的脸,来回折腾了会,这才问道。

    “一个心灯碎的无法愈合,一个只想拿到兵器在新城厮杀,八百匹大马都拉不回来的!”

    敬长安叹了口气,想到那两个极端之人,无奈道。

    “这次回来,一定要去看看弟妹了!婚都结了,还不快弄个小小子出来,一天到晚扑在军中!”

    左廖看着敬长安给的手帕,想起了黄小娇,将手绢放在敬长安摊在地上的手,提醒说道。

    “新城的事情后,我心里一直不安生,家里还有冯姐和晴风两个人在,这也是我想要放手一搏的原因。至于您的这个圣旨呀,能不能不接啊!”

    敬长安嬉皮笑脸小声嘀咕道。

    “呦呵?小长安本事见长啊!抗旨不尊?这可是杀头大罪呦!你是不想混了啊!”

    左廖脸露惊讶,两只手直接捏住敬长的脸蛋,用了力气问道。

    “没!没没!错了错了!”敬长安疼的口水直流,捏着自己耳朵说道。

    “知道就好

    !滚回你家去,想办法生个娃出来,不然朕禁你不许入军!”

    左廖站起身来,指着敬长安的鼻子说道。

    “不是?哥?为什么啊!我这……”

    敬长安根本不理解左廖这是唱的哪一出,还想继续追问道。

    “有了孩子!你就知道了!现在天下伪太平!”

    左廖咬了咬牙,回头对着敬长安说道。

    敬长安看着左廖的眼神,突然想起了自己梦中的一个人也这有这种眼神。

    敬长安只能一个人在偌大的皇宫广场上缓慢向自家走去。

    通往家的路,并不遥远,可这一次敬长安却觉得如同攀山。

    抬头看着白府二字,阳光照在上面,各外明亮。

    敬长安轻轻叩门,一人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打开门一看,定在了原地。

    “你回来了啊!我这就给你准备东西!”黄小娇看着眼前的男人,忍着自己的眼泪,转身就走,敬长安一把拉住了她,将她搂在了怀里。

    “这怀中的美人,是那天仙草入了凡间,一点红唇,两枚杏仁,吹弹可破的脸蛋……”

    “行了!现在登徒子有什么用!说吧!待几天?”

    黄小娇本是要哭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她用手摸着敬长安的脸,笑着问道。

    “还记得我们俩的约定吗?”敬长安想了想把头埋在黄小娇的脖颈旁边,小声说道。

    “什么约定?”黄小娇伸手关上了大门,拉着敬长安往院里走时问道。

    “生好多好多孩子!”敬长安跟在黄小娇身边,看着院子里精心挑选的花朵,娇艳欲滴,小声说道。

    ————

    将军谷那条要人命的沟壑,已经架起了一座吊桥,于迫真和丘君奉两个人被送到谷口,那些送他们来的人,便行礼告退。

    于迫真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空气中似有似无的血腥味,让他下意识的拉了拉丘君奉。

    “别打岔!这大佑帝君是不是不信任我们两个,这谷子里处处都透露着奇怪!”

    “两位道长,入谷需要解题,还有啊!它们已经来了!”

    肖槐站在谷顶认真说道。

    “哎?这位!你怎么上去的!还有解什么题?我们是奉大佑皇帝……”

    肖槐提醒完便想继续回到帐篷里睡觉,转念一想他的处罚便是在将军谷上看守一百日,这十几天可把他烦坏了,这好不容易来个人,也该让自己欣赏一下他们的穷途末路,肖槐回到刚才的位置上往谷口看去,果然那隐藏极深的口子打开了,狼们争先恐后地往谷内跑去。

    “看你们怎么慌不择路!不过扫兴的是吊桥在,跑过去就是了!”

    肖槐无奈摇了摇头,情绪一下就低落了一半。

    “既然是考验!君奉道友,你多久没有打过畜生了!”

    于迫真从自己的腰间抽出自己的宝剑,看向早就把剑拿出来的丘君奉,挽起自己的袖子,笑眯眯的说道。

    “很久了!练手正合适!”

    丘君奉说完便冲向了狼群,他的身后便是同样开始奔跑起来的于迫真!

第一百九十二章 老鼠三百

    “乖乖啊!这两个完全是怪物啊!”

    肖槐现在谷顶被谷中两个老剑师整的瞠目结舌。

    只有四人手臂宽敞的狭小空间,数不清楚的狼群,两个拿出三尺挂一寸的宝剑,活生生打杀过去。

    这种胆魄和技法,不是炉火纯青是什么?

    于迫真的脸上被狼抓了好几个血印,他将自己的道袍脱下撕扯成布条,并没有先给自己绑上而是选择将几个布条,直接系在了丘君奉的胳膊,腿上以及背后。

    “前辈武学盖世,晚辈被折服的五体投地,可晚辈受罚并不能亲自下谷,还请前辈见谅!”

    肖槐现在谷顶拱手行礼高声喝道。

    于迫真抬头看了眼山上之人,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一句话,丘君奉默默收了剑,直接坐在了几个比较干净一些的狼尸体之上,稍作休息。

    肖槐低头一看两人并不理睬自己,一时间语塞。肖槐打了自己两巴掌,心想干嘛为别人找想,直接再次说道。

    “前方不远就有一座吊桥,两位前辈现在前往闭眼而行,天黑之前就能够到达真正的将军谷。”

    肖槐说完扭头就走,心里一阵不痛快,还不如睡觉最自在。

    于迫真和丘君奉两个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两个人都想错了。

    他们两个一瘸一拐走过了吊桥,同时看见了这墙上的奇门阵,于迫真随意一推,这石门就打开露出了台阶。

    “既然他提醒那么说明这台阶之上也有文章,将军谷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啊!”

    于迫真咬了咬牙,缓缓走了下去,回头伸手拉着丘君奉,示意他小心台阶,轻声说道。

    “这才是真正的修士才会玩的鬼把戏,大蓼从上到下除了原来的帝君谁喜欢我们啊!你看看这大佑的国风,以及帝君自己炉火纯青的帝王术,真不甘心!”

    丘君奉松开于迫真的手,拉住他背后短衫,叹息说道。

    “新世已经开始了,对了。这大佑帝君的龙椅样式,好生眼熟,是什么来着?你还记得不?”

    于迫真想到一件事情,他轻轻敲打了一下丘君奉的后背,询问道。

    丘君奉下意识想要睁开眼睛,又想到这阶梯一旦睁开眼睛,就会走入迷途,只能咬了咬牙,深呼吸一口气,这才回复说道。

    “龙骧虎跱!应该是前周朝的东西,可惜啊!他走了以后,再也没了动静,死人最可恨的地方,就是将知道的一切都会带进土里!”

    话音落下,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说话,不知走了多久,他们见到了光亮。

    这是由各种道观组成的城,用黑白石板铺成的八卦道场,成为了这城中核心,两个身穿黑色道童的人,拾阶而上,带着新的道袍,走到了两个老者的面前,他们没有想到二人竟然伤势严重,其中一人便开口直接道。

    “二位道长为何如此狼狈,请快快随我下山,进云医馆简单打理一下,一会儿还要叫你们的故人。”

    丘君奉和于迫真两个眼睛都直放光,这个

    地方选址考究,背山望水,续带缭绕,实在太适合修行,一时间身上的疼痛全部消失,跟在两个道童身后,赶紧下了山。

    两个人先在药桶里泡了一会,走在檀香屋里焚了身,穿上了太过于得体的道袍,两个人的模样,再次有了些仙风道骨与闲云野鹤得味道。

    他们跟在道童身后,看到了夕落后的礼拜,心里别提有多么高兴,上了一座高塔,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金八卦银丝道袍,头戴相反黑玉簪,背如直山,吐纳无声。

    “两位师弟!别来无恙啊!”

    那人缓缓起身,将拂尘轻轻放在手臂之上,看着两个瞪大眼睛盯着自己的人,笑着说道。

    “慧觉师兄!没想到您在这里!几十年音影全无,我以为您……”

    丘君奉直接泣不成声,上前两步直接抱住自己这个大师兄,像一个小孩子终于见到出门的家人一样在那里撒泼叹气哭喊着。

    “多年不见,没想到竟然,竟然能够……”

    于迫真以左手大拇指插入右手虎口内,掐右手子纹,右手大拇指屈于左手大拇指下,掐住午纹外呈“太极图”形,内掐“子午诀”。对着丘君奉口中的慧觉师兄行礼。

    慧觉看见于迫真的‘特殊行礼’,微微点头。

    “你们的事情,我大多都听说了,下山好啊!你们可以在这里修身几天,下一次渡船下来,就可以去剑营开始当教习了!”

    慧觉伸出如同老树的手,轻轻给丘君奉擦了眼泪,笑着说道。

    ————

    敬长安将新剑图交给了王笙,王笙就用了七天时间,自己一个人推着一个特制的小车来到了敬长安的府门前。

    敬长安昨夜用心良多,第二天根本起不来,连早饭都是黄小娇自己亲自下厨后端进房间,喂给敬长安吃的。

    一听王笙在外面等候,敬长安这才慵懒地从房间里出去,打开府门后,王笙看到敬长安的脸上一点血丝都没有,急忙拉住敬长安认真询问道。

    “白将军?您没事吧!怎么会气色如此之差,是练什么攻法导致的?”

    敬长安摇了摇头,小声说道,

    “真是没有耕坏的地!”

    王笙两眼一眯,嘴巴成了个圆形,嘿嘿笑了笑,觉得伸出一大拇指不够意思,赶紧又把另一只手也举了起来。

    敬长安无奈摇头,将小车上的裹布扯了下来,直接如鲠在喉。

    “这?图纸……你确定铸剑师父没喝多?”

    敬长安看着一把中间少了一指宽的大刀,有些摸不到头脑。

    “这个啊!您看!”王笙将自己腰间的刀抽了出来,直接对着大刀那个口子轻轻一放,竟然严丝合缝,看不到一点这是两把刀的痕迹。

    “那帮鬼才见到那图纸,一下就明白了这刀的用意,改良以后这种大刀不仅可以双手挥舞,而且将我们刀兵的刀插入其中,用力拉扯,就直接成了陌刀样式,也可以直接斩马!”

    王笙

    将刀用力一拉,那刀便直接变成了一个类似于棍子的工具,王笙又将自己的刀鞘翻过来,按住刀鞘的屁股插进了刀柄之上,轻松将刀举了起来,站在敬长安面前,认真讲解一番,敬长安两个眼睛写满了惊奇。

    习武之人,尤其刀客,对于兵器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好!你送去吧!早去早回!”敬长安从王笙的手里接过这把刀,挥舞了一番,十分痛快,这才还给王笙说道。

    王笙点了点头,快速拆卸了刀,推着车离开了白府。

    ————

    一队护送刀的人,走至新城池外不到百里运兵道时,一道道突然拦马锁弹了起来,将其全部从马下拌翻在地……

    直到有个叫闫的商人为了赶路,从运兵道抄近道这才看见一地的碎尸体,头也不回的前往了新城报告给了新城守城将唐毅。

    唐毅赶到现场竟然推算不出地上尸体腐烂程度,只好一封书信通到了京都,敬长安还在吃晚饭,被大内总管陈公公破门而入,赶紧带走。

    敬长安跟着他前往了浮云楼,敬长安上了阁楼,看见路小乙还有自己的帝君哥哥两个人表情肃穆,紧紧盯着桌子上的三幅画像。

    敬长安走进一看,脸上直抽抽,他那白色的脸,直接变成了暗红色,头上青筋暴起多高。

    “这是怎么回事?路先生?”

    敬长安强压心中怒火,看着这图画上面,描绘出来的士兵与战马被剁碎堆砌在那里的残状,云淡风轻的说道。

    “王笙他们在运兵道上遇袭,同去的几个人的名牌已经找到,只有王笙下落不明!这八成是大商斥候干的!”

    路小乙叹了口气,将画卷了起来,看了眼揉着眼睛的大佑帝君。

    左廖摆了摆手,王笙将这画直接丢进了楼上的火盆里,敬长安走到左廖身边直接单膝跪地说道。

    “敬长安愿意前往,找到王笙,还有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大佑帝君左廖牙齿磨得咯咯直响,走到书桌前坐下,抬头看着敬长安,赶紧摆手说道。

    “起来说话!你现在去那里干嘛呢?事情有这么简单就好了!子渊你把别的事情交代一下!”

    “新城前父母官,于淼水之子,于申在三日前买通守城士兵,夜放三百人进佑,方向不明!所贿赂士兵,皆以通敌斩杀!”

    路小乙将另一封书信读完,敬长安直接炸了毛,他想起了那个敢在官府里做腌臜之事的混蛋玩意!

    “狗东西!老子当初就应该直接杀了他!哥哥!这我必须去,这是我的过失,如果让这三百人真融合到了大佑,后果不堪设想,大蓼就是前车之鉴……”

    敬长安直接用膝盖走到左廖身边,对着左廖说道。

    “大佑疆土比两个蓼国都大,你敬长安怎么去找?用什么去找?大海捞针?”

    左廖直接起身将敬长安拉了起来,心里的愤怒也是无处发泄,他走到栏杆之前,双手死死抓在栏杆之上,那栏杆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十分刺耳。

第一百九十三章 杀?杀!杀!(一)

    三百只‘老鼠’,从大佑新城出发,在运兵官道截杀了运刀队,生擒王笙,他们并没有离新城太远,反而是就在新城边百里处的奇怪城,分成了两批,一队人马进了奇怪城,一队人马聚首在奇怪城南的空山。

    奇怪城自从被宋之卿抢回来以后,投诚的百姓早就离开,只有一些没权没势的蓼国一直在此地,自给自足,当然也不受官府约束。

    可这一帮老鼠去了以后,打破了他们以往的安静祥和,这帮斥候需要的就是他们这种人畜无害,加以洗刷,便为自己所用。

    敬长安和路小乙在浮云楼整整呆了两天后,拿到了大内总管送来的调遣令。

    两个人先去了一趟京卫,挑选了十二名刺绣手,直奔新城。

    他们故意再次从运兵线路赶路,真的遇到了那些老鼠。

    当绊马索成功将这一队人马弄倒之时,两边埋伏的刺客纷纷抽到上来,却发现本该是猎物的人,将自己的血盆大口张开,咬了过来。

    按照一路上的计划,他们故意放跑了一人,敬长安摆了摆手其他人马上明白,原地消失。

    路小乙将一个蒙面之人的面巾拿下,吹亮手里的火折子,打光往他们脸上一照,倒吸一口凉气道。

    “坏了!这帮人不是那些斥候!”

    敬长安走到路小乙看着的尸体旁边一看,也是一惊,脸上有蓼字的人,正是宋之卿的手笔。

    “这是奇怪城的那帮人?”敬长安若有所思的问道,他的脑袋又开始疼痛起来。

    “对!宋之卿没有赶尽杀绝,是因为你还在蓼国!”路小乙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

    “赶紧叫人回来!可能是陷阱!”敬长安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着路小乙说道。

    敬长安和路小乙两个人顺着逃跑人的方向赶紧追赶,等到他们去了一个四面环山的低洼之地,看见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十几个人,被陷阱里的尖刺串个通透,那个黑衣人也在前面,他的手里是一条手腕出细的麻绳,看样子是用自己一条命,带走了敬长安他们大老远从京城带来的士兵。

    敬长安捂着头在地上开始翻滚起来,他的全身开始抽搐,这个动作将路小乙也吓了一大跳,赶紧按住敬长安,当他用手触碰到敬长安的手腕之时,敬长安起身将路小乙甩了出去。

    “为什么?为什么?”

    敬长安捂着自己的脑袋,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说道。

    路小乙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一直都觉得敬长安自从蓼国回来以后,就有些不对劲,可这种感觉总会在自己想要问询的时候一闪而过。

    “杀!杀!杀!”敬长安突然低头站了起来,他哈哈大笑着,开始自言自语道。

    “白……敬长安你冷静点,这人虽然是在奇怪城过来的,可毕竟百里之远,我们还没……”

    路小乙赶紧往敬长安这边跑来,他从怀里拿出对付那个女子用的香油,还没递到敬长安的鼻子处,一把刀就顶在了路小乙的喉咙处。

    “奇怪城啊!我知道在那里……嘿嘿嘿!”

    路小乙不敢动弹,他看到敬长安的两个眼睛,是血色的,他知道敬长安又一次走上了邪魔歪道里面。

    “敬长安,别……”路小乙还想提醒,敬长安收刀对着路小子的腹部就是七八次顶膝,路小乙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发生了移位,敬长安松开了路小乙,一个人往回走了起来。

    路小乙跪在地上,吐着酸水,他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自己,路小乙蜷缩在地上,最后一眼,看到的便是骑上马儿过来的敬长安,拿走自己地上的小瓶子,给自己又闻了闻。

    当路小乙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躺在了一个熟悉的房间里,他刚想起身,他的后背就被垫上了一个竹枕。

    “醒了?喝水吗?”

    路小乙看着身边的人,摇了摇头没有出声。

    “你等我下!我把大伙叫过来!”

    照顾路小乙的便是百湖,她起身推开门,对着外屋坐着的人招了招手。

    所有人赶紧起身走了过来,刀疤脸先问道。

    “把头!尸体已经处理好了,书文我是代写的!应该还有七天加急的信件才能到达京都!”

    “把头!以您的武学境界可以打我们在场的所有人,为什么会被打成这个样子?还有啊!为什么就您一个人躺在地上,为……”

    阿蒙一脸求知欲的走到路小乙身边,说着说着看着身边的人那爱意的眼神,把自己嘴闭上了。

    “刀疤脸你赶紧带着阿蒙前往奇怪城,白寻刀又犯以前的老毛病了,百湖你一会儿找到千山想办法在空山埋伏起来,这帮人心思缜密,下起手来步步惊心!”

    路小乙深吸一口气,对着几个人说完后,那些人拱手行礼急忙离开,欧阳靖茉端了一个小凳子,坐在路小乙床边,看着路小乙,没有出声。

    “想知道白寻刀的老毛病是什么对吧?倒杯茶,给我准备点吃的!我告诉你!”

    路小乙看见欧阳靖茉是在等着什么,抿了抿干裂发白的嘴唇,对着欧阳靖茉说道。

    “哦!”欧阳靖茉嘟囔了一下嘴,这才起身赶紧去准备东西。

    路小乙将东西吃完,欧阳靖茉伸手给他擦了擦嘴,又给他端上一盏泡好的茶水,路小乙品尝了一口,欣慰的点了点头。

    欧阳靖茉把一切都收拾好了,坐在路小乙床边,两个眼带着流光而不散,路小乙不小心与她对视,竟然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欧阳靖茉等了半天发现路小乙没了动静,有些奇怪,怯生生说道。

    “怎么了?还是我没做好?”

    路小乙扭过头来,没有出声,他的额头开始出现细小汗珠。

    “嗯?难道说其实你也不知道是吧?”

    欧阳靖茉委屈的都快哭了似的,看着路小乙。

    路小乙的头上汗水越来越多。

    欧阳靖茉把头低下,缓缓站了起来,随即就抄起做的小凳子,开始砸

    着路小乙。

    “你竟然哄老娘?大商前公主是这么好欺负的嘛!”

    “啊……!!!!我说!我说!小姑奶奶!!”

    路小乙这一顿操作新伤加旧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他委屈的看向双臂环胸喘着粗气的欧阳靖茉,小声说道。

    “白寻刀,在还是通国的时候,武学境界并不是太高,相反他身上的杀伐气息十分严重,而且我第一次见到是他一个人真的去屠了一城兵马,他整个人都快被打烂了,就这样他竟然没死!我那个时候说实话没有太过于在意,现在想想这就是一个最大的问题!”

    “然后呢!”欧阳靖茉的眼里写满惊讶,她看向路小乙点了点头问道。

    “然后就在我们快到这里的时候,他又爆发了!这个男人怎么说呢,奇怪而又偏激,不过对待自己人,真的没话说,肖槐这个罪,本就应该罢免的,他白寻刀自己一个人去了趟京都卫,挨了整整七十多鞭子!这件事!知我知道!”

    路小乙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全盘托出,欧阳靖茉点了点头,这才把路小乙床上快散架的小凳子,拿了下来,转身离开。

    路小乙龇牙咧嘴的躺下,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欧阳靖茉出了门,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抬头看着自己画的人像,无奈摇了摇头。

    “如果世上还有一个能和我哥这般好的人,那就好了!驰骋疆场到现在都没有我的份,我还不如直接嫁了算了!太无趣了!”

    ————

    敬长安一个人花了一天时间,在第二天清晨赶到了奇怪城不到一里的郊区,他将自己的马儿放掉,简单在林子里找了点能吃的东西,等到了天黑,才慢慢往这个只亮一排灯火的奇怪城。

    奇怪城上面的守卫理所当然换成了被洗过的蓼民,奇怪城唯一还算完整的屋子里,悬挂着一个看样子,也活不过几天的蜡黄干瘦的男人。

    “今天要用什么东西,给这位王大人提神醒脑呢?”一个穿着王笙自己铠甲的男人,手持着宝刀,在空中吃力的挥舞了两下觉得有些没意思,直接丢在了地上,用湿了水的抹布拿起一根用碳火烧成炽热的长签,在这个满身伤痕的男人,脸面前来回的晃动着说道。

    “狗东西,你要是觉得这样好玩,你就继续!爷爷我马上就要去黄泉,你在慢点,可就没机会了!”

    王笙努力睁开完全肿胀起来的眼,冷冷说道。

    “我叫你还嘴硬!”那男人直接将铁签放在了王笙的胸口,咬牙切齿地看着王笙。

    王笙的胸口开始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而王笙直接咬住牙关,双腿已经不断抽搐,他愣是一声没吭。

    “妈的!一点都没意思!你爷爷怎么折磨你你都不带搭理的?好!来人啊!给我一个吊命药,我不会让这个王八蛋死的!我让他受遍折磨!”

    男人咬了咬牙,将手里的东西直接丢在了地上,对着门外大呼小叫道。

    一个穿着大商锁甲的女子,走进了屋里,递给了他一瓶东西。

第一百九十四章 杀?杀!杀!!(二)

    男人将药丸倒在手里,想都没想就把瓶子狠狠砸在了王笙的面门。男人看着转身离开的那个女人,嘴角上扬一下,这才漫不经心地走到王笙身边,伸手捏住他的鼻子,等着他张嘴的那一刻,只见王笙没过多久已经憋不住了,刚一张嘴男人就将东西,塞进了他的嘴巴里。

    王笙本不想咽下,可他面前之人再次击打他的喉咙,还是将东西咽了下去。

    “死不了的感觉,慢慢受着,本少爷要去爽爽喽!”

    男人将门关上,这才转身离去。

    天上的云突然抱成了一团,缓慢的奔向了月亮那边,奇怪城也在这一刻只有几个昏黄摇曳的火盆,驱赶扑过来的黑暗。

    敬长安卸下自己的大刀,将子虎系在了腰间,趁着头顶之人转身之时,三下五除二就上了城楼之上。

    紧接着就是几声闷响,以及水泼到地上的声音,奇怪城的城门楼子之上,本不应该扎堆在一起的守夜人,站在了一起,支撑他们的,是入了一半身体的兵器。

    敬长安站在城楼之上,四处寻找,在黑夜的帮助下,他发现了那座门前挂有灯笼的宅子。

    敬长安在周边埋伏了足有一炷香时间,几番确认宅内看守只有两人,这才飞身上房,一击致命。

    敬长安站在院子里,他的面前有三个房间,两间亮着灯没上锁,只有一间是黑着的而且房门还上了锁,敬长安想都没想直接选了那间上了锁的房间,他断定王笙就在里面。

    可当他一个飞脚踢开房门,还没站定,几桶粘稠的浆子就将敬长安直接包裹在了其中。

    敬长安想要挣脱,可越是挣脱这浆子变的更加坚硬,将他的四肢牢牢困住。

    “哈哈哈哈!好啊好啊!论你有天大的本事,这捕兽草的汁液,也能将你按在地上,让你动弹不得!”

    敬长安看着这个当初应该杀掉的男人,两个眼睛装满了杀气。

    “呦呵!来!给你看看什么叫救而不得!”

    男人对着身边脸上布满红晕的女子,点了点头,女子从屋里将浑身都是伤口的王笙拖了出来,丢在了男人身边。

    他直接抓着王笙的头发,将王笙拖到了敬长安身边。

    “怎么说呢!你把我爹抓了!还有我的相好,还有让我整整断了三根肋骨,我秦安在不学无术,也知道什么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男人说完,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一把长刀,对着王笙的后背就是一刀,血喷了敬长安一脸,王笙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什么,秦安接着又捅了一刀,王笙两个眼睛睁的老大,下一刻彻底失去了光芒。

    “啊!!!!!杀?!杀!杀!!!”

    敬长安全身肤色变成了暗红色,他使劲挣脱着,他的眼睛彻底被血冲满,这一刻他如同重地府方寸之地上来的修罗。

    “呀!哪里来的鬼?正好我这里还有桃木做的杀威棒!”

    秦安捂着嘴,十分害怕,随后招了招手,另一间屋子突然出来七八个粗狂的汉子,对着敬

    长安就是一顿敲打,这猛虎也怕群狼,敬长安在长时间的攻击下,直接晕了过去。

    “行了!地上尸体处理一下,挂在奇怪城城墙之上,用他祭奠这几个弟兄,至于这个白将军,咱们可要好好供着他!”

    秦安用女子的上衣,擦了擦自己的手,对着这帮喘着粗气,浑身是汗的手下笑着说道。

    当刀疤脸和阿蒙赶到奇怪城,阿蒙选择的潜伏之地,找到了白寻刀的大刀俎虎,两个人下意识以为白寻刀没有选择直接攻城,可来回摸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发现其他的痕迹。

    两个人只能在折返回来,想着能够等到白寻刀回来。

    可阿蒙顺着俎虎刀摆放的方向看去,在奇怪城的门楼上,看到了一个伤痕累累的尸体。

    “这是谁啊!”阿蒙伸腿踢醒了刀疤脸,刀疤脸顺着阿蒙指的地方看了过去,当他看见那悬挂的尸体,直接呆住了。

    “这……不好!你在这看着,我需要回去一趟!”

    刀疤脸转身就要走,阿蒙还没再说话,刀疤脸扭过头来,他分明看到了眼泪。

    阿蒙也不好意思说话。

    刀疤脸骑马奔驰,到了新城,谁拦都不好使,直奔路小乙的住处。

    “把头!把头!不好了!”刀疤脸冲进路小乙的房间,路小乙从床上起身,看着这个满头大汗的刀疤脸,示意他稳一下再说。

    “王笙尸体被挂在城……奇怪城墙之上,白将军的刀我们找到了,恐怕他也凶多吉少!”

    “什么?快!快用一号鹰圈定你认为的城池,想办法联系上百湖和千山,给老子找药去,老子要去弄死他们!”

    路小乙完全慌了神,他的心口疼痛不已,他强忍着说道。

    ————

    傍晚一只鹰飞到了浮云楼,左廖刚批完一些事情,正在楼阁之上想着事情。

    恍惚间,他看到了本不应该能看到的东西。

    左廖几度摔倒,才跑到了鹰的身边,伸手解开鹰腿上的东西,撑开一看,他的脸变成了黑紫色。

    全身释放着帝王之气,大内总管感觉到了不同寻常,快步上了楼,直接跪在了楼梯口处,磕头行礼。

    “将信交给宋之卿,朕要看到他们所有人的项上头颅!”

    左廖声音冷到了极点,大内总管第一次看到大佑帝君冲天怒火,从来不抖的手,这次去接,差点没有拿到手。

    三日后,一万黑羽骑兵,从京都出发,直奔奇怪城。

    领头将军下达命令:“不分敌我,见头上有刺青者,杀!乡音不纯者,杀!私带兵器者,杀!重见之时,没有战功者,杀!滥竽充数者,夷三族!”

    路小乙吃了吊命药,身体恢复依旧不尽人意,庆竹郎以为事情因自己而起,特意教了路小乙,回梦心法,路小乙竟然用了两天就参透了其中奥妙,带着刀疤脸直奔奇怪城。

    这几天,敬长安被秦安想尽一切办法折磨,可敬长安原本引以为傲的自愈能

    力,成为了他受尽苦楚的帮凶。

    “白将军,我有些不明白啊!你的身体,怎么会恢复的这么快?要不这样?你教我一二,我少割你两刀,如何?”

    秦安将手上的刀,丢进一边已经血红的木桶里,喝了一杯茶水,趴在满身都是流血的口子,敬长安面前,一脸求学的态度说道。

    敬长安艰难张开嘴,在说着什么。

    秦安没有听到,于是贴近一些,这才听到敬长安说的那句骂娘的话。

    “呵呵!你小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哎你知道吗!我在城里啊!又找到了茱萸粉!你说这东西,要加点什么,才能让你舒服呢?”

    敬长安低吼起来,秦安这才欣慰的点了点头,那个被秦安几番风雨的女子,轻轻推开了门,秦安瞪了他一眼,女子指了指外面,又按在自己的头顶,秦安这才再次用水,洗了洗手,赶紧出了门。

    “大人!您怎么来了!您应该提前说一声的!”

    秦安搓了搓手,看着面前一袭白衣,手里把玩着一支晶莹剔透的玉笛,腰间一把用布随意编制成的宝剑,明眼人都能看到那剑尖上的一点红光,

    “我来是告诉你!你最后的任务是什么!”幻听郎君笑了笑,拔出宝剑,那剑直接将秦安身边的一个女子,直接劈成了两半。

    鲜血直接染红了秦安,他直接愣住了,眼皮子开始抽搐起来。

    “丙级的一个哑女都能让你动了心,品味真差!对了空山的人马,我带走了三十个,剩下的你随便用就是!”幻听郎君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铁牌,丢在了秦安的脸上,转身离开。

    秦安蹲在地上,将铁牌用嘴哈了哈气,擦了擦,放进怀里,将女子的两半尸体抱了起来,走到了一处小屋子里面,将她尽量保持完整,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敬长安躺在地上,他身上的伤口,又开始结痂起来,敬长安的嘴巴,已经裂的不能再裂,他的脉搏跳动的间隙越来越长。

    不知过了多久,敬长安喝到了米粥汤,他下意识地吞咽着,现在的他根本看不见人了。

    秦安好不容易缓了过来,这才想起那个姓白的好久没有管他了,他赶紧叫人做了饭,给敬长安小心喂着,生怕敬长安会死掉。

    一万黑羽骑兵,以最快的速度扫掉了整个十二城,宋之卿还遇见了他最想杀的男人,莽山成惟觉。

    成惟觉也没有想到大佑的人马真么快就杀到了这里,要知道以他们自己的速度也要再等七天才能到。

    老天爷真的很会和人屠成惟觉开玩笑,花了很长时间才摆脱了宋之卿,可他用了一切办法才进来的三百多人,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又要全部报销干净。

    宋之卿一个人杀了剩下没有幻听郎君那般脚力的人,一个人坐在自己打死的尸体之前,喝着他们腰间用来提神的水,等着自己队伍汇合。

    路小乙等人将奇怪城周围所有的地方,没有想到的小路,全部埋上了陷阱,他们在等宋之卿的到来,一举将余下的祸害之人,全部拿下。

第一百九十五章 杀?杀!杀!!!(三)

    宋之卿如约而至,双方并没有还要计划一番,而是选择直接攻下。

    空山的岗哨来不及反应,就被百湖和千山直接做掉,空山山寨的大门敞开,一批手拿长剑一身乌黑的蟒蛇蒙面士兵,冲了进去,惨叫声久久不散。

    另一边,阿蒙和路小乙两个人也成功叩开了奇怪城的城门,放了宋之卿分给他的骑兵入城,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

    日上正天位,他们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一处府邸周围。

    “这么快啊!外边的进来一人,不然你们的白将军,可要走在我前面了!对了!莫带兵器,带了他还是先死!”

    秦安让人将大门打开,他的身边,绑着的就是全身刚结痂不久病殃子,而这个人身后两把上了弦的弩箭,实实在在顶在他的头颅之上,一条绳子,就绑在秦安身边。

    看到里面的景象后,路小乙都没想脱下自己甲胄,将铁扇丢给了一旁的阿蒙,小声叮嘱一声,不要乱动,就直接进了院子。

    当路小乙看到敬长安的样子,脸上根本无法藏掖自己的愤怒,他指着嬉皮笑脸的秦安说道。

    “你在空山的人,已经全部变成了刀下鬼,我劝你不要再做这种无谓的抵抗!”

    “呦?好像是你们先找我事在前的吧?两个京都人,大老远的来到我们这里,二话不说打了我,抓了我们家上下所有人……”

    秦安说着说着,脸露凶相,在敬长安的肚子上用刀快速划了几个口子。

    “你!!!!”路小乙发现对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根本没有想和自己谈判的意思。

    “给句痛快话,你到底想做什么?”

    宋之卿直接踢断了府门,一拳打死了守在门口的男人。

    “你?你干什么!我会杀了他!你……”

    秦安对路小乙和白寻刀真的没有在意过,可 宋之卿杀伐决断整个佑国人尽皆知,他绝对不会因为他秦安误了自己的时间。

    于是秦安他慌了。

    就在这时,路小乙向前想要拦住宋之卿,可还没走过来,宋之卿直接一只手将路小乙举了起来,对路小乙使了个颜色。

    路小乙假装挣扎,拿到了宋之卿手臂上的铁扇。

    “挡我者死!”宋之卿低吼一声,直接将路小乙丢向了秦安。

    路小乙直接撞在了秦安身上,用铁扇断了他身上的东西,秦安赶紧对着门后躲着的人,叫唤放箭,可当他被路小乙死死按在地上,也没有见到屋内有一支箭飞射出来。

    敬长安被宋之卿救下后,赶紧往院外跑去,一个人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的刀上全是血浆。

    “你的人,早就被我杀光了!”欧阳靖茉走到秦安身边用秦安的衣服,擦了擦她的刀,转身离开时说道。

    阿蒙带着几个人,冲了进来,先殴打了秦安不说,还将秦安用绳子五花大绑,直接用拖在地上的方式,带出了城。

    宋之卿整理了自己的队伍,需要将尸体带回京,又怕

    这艳阳天尸体会出现问题,草草离去。

    敬长安被大伙用一块木板抬回的新城。

    路小乙用了三天时间,才将敬长安身上的伤口全部处理妥当,新城还特意给敬长安直接打出了一个地窖害怕天热敬长安身上还会溃烂。

    京都那边又从百花谷花了大量钱财,给敬长安带来了可以修复身体的草药,这一来一去折腾了近半个月,一直无法动弹的敬长安,这才能够正常说话。

    一天路小乙让所有人休息,自己去照看敬长安,他搀扶着敬长安走了会路后,让他坐在地上休息,端过来一碗水,递给了有些口干舌燥的敬长安后,突然说道。

    “你知错了吗?”

    “什么?”

    敬长安将水一饮而尽,轻轻放在地上后,歪头看向路小乙,有些不明白说道。

    “我问你!你知错了吗!”

    路小乙起初背对着敬长安,听到敬长安根本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扭过头来,脸上带有些许怒意道。

    “我,我知道!我的错在于不应该没有叮嘱王笙他们不能走……”

    敬长安看着路小乙的眼神,想起了那个男人,低下了头说着,路小乙却气冲冲走过来,一把抓住敬长安说道。

    “我问的是这个吗?王笙的死就是你造成的,而不是你认为的这件事!是你不听劝,一个人敢去奇怪城!是你的莽撞!害死了本可以救的王笙!”

    路小乙说完本想将敬长安直接摔在地上,可一想到敬长安恢复的根本不行,只能轻轻将其放了下来。

    “我……”

    敬长安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不知道说什么!我来说!你的莽撞不仅害死了王笙,还让宋之卿从阴影出重新出现,再加上一万大佑的后手黑羽骑兵!你有明公这么大的后盾,确实让人羡慕,可这不是让你可以莽撞的理由!”

    路小乙指着敬长安自己气的手直发抖道。

    “可是……”

    敬长安想到了什么,还没说出口,路小乙再次打断敬长安道。

    “可是人都除掉了是吧?您敬长安能不能把眼睛往源安方向看!还有个大商呢!大佑帝君为了你!花了将近半年的支出,用来给你买最贵的药材,害怕你失去巅峰战力!我承认我们的三年算是白费了,用错了地方,一个不起眼的新城,就能够让大佑陷入被动!可这不是你犯病的理由吧!”

    路小乙直接坐在了地上,气得直打嗝。

    敬长安艰难拖着身体,往路小乙那边过去,路小乙白了一眼敬长安又说道

    “你真正的家没了,你会把自己的悲伤埋在心里,可你还有我们啊!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仔细回想一下,这三年你和黄小娇在的日子,也不足一年,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明公让你去弄个孩子出来!”

    “可能是因为我没了牵挂,人会浑浑噩噩的吧!”

    敬长安直接伸手捂住了路小乙的嘴,这才说道。

    路小乙点了点头,示意敬长安松开手,叹了口气说道。

    “别嫌我说话太用心,你现在的权利可以指着一个地方让数以万计的士兵,拼自己的命,听没听过,爱民如子?你的大哥,要在朝堂之上管理一个国,那么他在点人之时,也就习惯只说半句,明白了吗?”

    “知道了!可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那一刻我的血气全部冲上了脑子!”

    敬长安仔细回想自己当时情况,直言道。

    “我能猜个大概,八成是手上的人命太多了吧!你知道吗!成惟觉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为了逃避,把自己一分为二,你用你的傻,成功将这个因果压了下去!这里有宋之卿回京都后,你的大哥给你抄写的帝王术其中的心法,当然我已经看完了!没事你也读读看!对了!黄夫人有喜了,你要当爹了!”

    路小乙说完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了一张黄纸,上面笔走龙蛇铿锵有力的字迹,让敬长安一时间赞不绝口。

    过了一会,敬长安才反应过来,猛的一扭头看向有些迷惑的路小乙,张大嘴巴说道。

    “啥?我要当爹了!真的吗!天哪!我要当父亲了!我有孩子了!哎呀!!!!!哎呀!!!!”

    敬长安将心法放在一边,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张牙舞爪,持续了一会后,竟然哭了起来。

    “哎哎哎!你怎么还哭上了!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流血流汗不流泪啊!”

    路小乙赶紧拉住敬长安,将他慢慢搀扶坐在了地上,给敬长安擦着眼泪说道。

    “只是未到伤心处!我何德何能,当一个顶天立地的父亲,十月怀胎,仙女姐姐该多累啊!我……我不是个好丈夫,我也不是……不是个好……好父亲!!!”

    敬长安越哭越凶,路小乙的一个袖子都被他用来擦眼泪,路小乙看着敬长安这个样子,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给了敬长安两巴掌。

    “啊?啊!!!!你还打我?你……”

    敬长安一下子懵了,他指着一脸关怀表情看着自己的路小乙,说完后,就在疯狂的倒腾气,路小乙一看这肯定是又要大哭的样子,再次给敬长安两巴掌,敬长安一下就忘记自己是要干什么了。

    路小乙叹了口气,起身准备离开,敬长安一脸茫然的看着路小乙走上了地窖,关上了门,他才缓缓躺在地上,笑了起来。

    另一边,幻听郎君成惟觉愣是一个人从荒山野岭之中,跑回了源安,他的身上,大大小小的包,不知有多少个,嘴巴是暗紫色的,他走着走着两个腿开始抽搐起来,牙齿开始上下磕碰,一个人走到了幻听郎君的身边,先给他强制性服下了几颗药,将幻听郎君身上衣服扒了个干净,开始倾倒自己身上带的所有药粉。

    幻听郎君成惟觉再次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被只穿了一件裤衩,躺在新鲜的树叶之上。

    正当他疑惑之时,那个男人带着一只剥了皮的兔子走了过来。

    “醒了?吃点东西吧!身上的毒去了七七八八!肯定饿了吧!”

第一百九十六章 新开始

    火星从一节又一节炭中迸射出来,在跳动不停歇的火苗之上,悬挂着一只已经透出香味的兔肉,幻听郎君看着身边这个背着一把宝剑之人,想到的却是他。

    “国师真是神机妙算,知道你必定失败,让我在这里等候,可我没想到,你竟然与田里蛤蟆,现在并什么不同!”

    男人在自己腰间包袱里找了好久,才拿出一把匕首,将兔肉割下一块,直接递给了幻听郎君,眉开眼笑说道。

    幻听郎君将兔肉在鼻子前闻了闻,觉得没什么问题,这才选择吃下。

    “吃吧!这一只都是你的!你和那三百个弟兄一样,是为大商征途铺路的伟人!”

    男人坐在地上,看着幻听郎君吃的越来越来,略显兴奋的说道。

    幻听郎君吃完了兔肉,将匕首插在了地上,这时才开口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你是什么人?”

    “我啊!易容成前白鹤官刘禾的人!也就是你认为那个志同道合之人的兄长!”

    男人转身看向幻听郎君认真说道。

    幻听郎君的手指明显抽动了一下,他接着火光看着手臂上的痘印,嗤笑一声。

    “我可没有什么志同道合之人,我就只有我而已!”

    “哦?是吗?九蟒前任祭司!你在莽山为大商当了多少年的祸害,我们可是一清二楚,是不是越发觉得自己的地位变得越来越廉价?”

    男人搓了搓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直接丢在了幻听郎君的脚底下,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到底是谁?”幻听郎君慌了神,他将匕首拿在手上指着面前知道太多的男人,质问道。

    “大商的狗,只吃剩饭的狗!而我现在不想吃剩饭了!我只想问你,是争这口气,还是想继续把自己当蛤蟆用?”

    男人起身走到幻听郎君身边,将地上的玉佩递给了幻听郎君,再次询问说道。

    “你想要做什么?”幻听郎君将这个刻有九蟒逐日的玉佩拿了过去后,看着男人说道。

    “开战!让大商和大佑开战,我就可以杀掉我一直想要杀的人!”

    男人笑了笑,对着幻听郎君真诚的说道。

    幻听郎君直接觉得这是个傻子。

    “大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让人进佑,现在以失败告终,你和我说想开战!还说我们这帮人是为了大商前进的人,合着都是狗臭屁的废话?”

    “可笑吗?我想杀掉大商帝君以及他的国师!这样说,你够清楚了吗?”

    男人咧嘴一笑,语出惊人。

    “弑君?就你我二人?”幻听郎君笑的捂着肚子。

    “对!我可以扶你上位,作为交换,你必须给我说清楚,大佑是怎么把你变的如此狼狈不堪,当然你要保守这个秘密,其他的我来就是,至于杀不杀的了他们两个,只能等到战争开始才行!”

    “你原来不是傻子,比我还要疯!”

    幻听郎君嗤之以鼻,无奈摇头道。

    “非也!只是知道国师下的什么棋,突然对他失望了而已!”

    男人笑了笑,将包袱里的一些卷轴丢给了幻听郎君后,惨笑一声道。

    ————

    成群的林子换上了如晚霞一般颜色的裙摆,一队人马驰骋在新城官道之上,身后扬起的不仅仅只有尘埃,还有大片飞来飞去的落叶。

    “这次回京,你不用面见明公,知道你宅子就行!”

    路小乙将马匹赶超到了敬长安身边,对着敬长安开口说道。

    “知道啦!这些天都快憋疯了!可算是能够出来透透风!”

    敬长安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的马儿,那马儿仿佛也觉得自己跑的不够快,速度越发快了起来。

    路小乙苦追不上,便放弃了念头,让他们欢快好了,

    起初的几日,路小乙都在敬长安身后休息,直到快到京都之时,马儿再也撑不下去,无论敬长安怎么刺激马儿加速,马儿也不会撒欢的跑。

    “呦!这不是白将军嘛!”路小乙赶上了敬长安,一拉缰绳对着那前面缓缓而行的一人一马笑着说道。

    “我的马儿累了,在过几日又可以重整雄风!”

    敬长安摸了摸马笑着反驳说道。

    “放屁!合着我和你说的话没用是不是?你这性子,真的要注意点啊!”

    路小乙用鞭子敲了一下敬长安的头,一股恨木不成林的感觉向敬长安袭来,连忙点头。

    长途跋涉终归京城,敬长安满怀期待,他下马直接上交了自己的一切,往家中赶去,他站在自家府门,深吸一口气,敲了敲这大红门,一个人快步走了过来,将门打开。

    “回来了!辛苦辛苦!”

    开门的便是丁晴风,他被调遣去了朋嵩山,这次回来,也是因为敬长安出事,家中没有人照料,他才能偷得半日闲。

    “哥!哎呀!很久没见了!我可想死你了!”

    敬长安上来就一把抱住丁晴风,摸了摸他的双臂,惊讶说道。

    “还行还行!何不谓他们也去了朋嵩山,你来的正好,我一会就要随军出发,这个家又要你来扛了!”

    丁晴风点了点头,说完后,敬长安这才看见大大小小的包袱就在门后摆放着。

    “这一走?还要多久?”敬长安拉住就要去拿起包袱的丁晴风说道。

    “不知归期,不过你放心!朋嵩山的城也快修建妥善,再过一个多月,我就把念慈她们接过去了!”

    丁晴风拍了拍敬长安的手,一个人将包袱全部拿在手里,直接出了门。

    敬长安站在门口,看着这个回头望着自己点头微笑的大哥,脸上还是不舍居多。

    敬长安合上了门,走过庭院,站在了自己的正房前,心里一直重复着路小乙说过的话。

    “你们啊!吃食一定要注意!不过这些你们都懂,莫嫌弃老夫唠叨了!”

    黄燃众终于走出了他的小房间,穿上了平常服饰的他,眉宇间再次透露出了一些军中之人的果敢。

    “父亲!”敬长安上前几步,扑通跪在黄燃众面前,磕头行礼。

    “长……寻刀回来了!辛苦你了孩子

    !”

    黄燃众直接将敬长安拉了起来,他刚才嘱咐的仆人纷纷识趣离开,这时黄燃众才开口对着敬长安说道。

    “不苦!您知道吗!我终于等到您,您出来了!”

    敬长安两眼通红,说话声音越来越低沉。

    “哎!哭什么!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孩子?你都快当父亲了!小娇还在皇后娘娘那里做客,不如咱们喝喝茶如何?”

    黄燃众一手拉着敬长安,用他另一只手给敬长安,擦擦眼泪说道。

    “哎!”

    敬长安吐出一口气,点头答应道。

    两个人一同走到了黄燃众的房间,黄燃众将水烧开口,自己从柜子里翻找了一会儿,敬长安很久就没有来过这个屋子,站在屋里他心里更加难受,供桌上的两把弓,引起了敬长安的注意,放在低下的弓箭十分秀气,看样子就如同孩子玩的东西。

    黄燃众带着茶壶走了过来,示意敬长安坐下,他翻开桌子上的茶盏,用茶水直接冲了一下,这才翻开茶杯,倒上两杯。

    “父亲?我给您买的茶具呢?怎么只有杯子啊!”

    敬长安给黄燃众递过一杯茶,看着坐在那里的黄燃众,询问道。

    “老夫嫌麻烦!这样喝多痛快啊!你这次还能在家呆多久?总不能孩子出声了,你这个爹不在吧!”

    黄燃众用嘴吹了吹茶,端起来吸溜了一小口,看着坐的笔直的敬长安询问道。

    “应该会很久吧!我犯了大错,害死了自己的部下,路小乙提醒我,可我进了家门以后,就就不想出去了!”

    敬长安低下了头,直接说道。

    “知道!小娇和老夫说了!不过这个消息只有几个人知道,可这件事老夫觉得就是为你准备的!你可有什么软肋被商賊知道了吗?”

    黄燃众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

    “父亲?您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您也认为我又被下了套?”

    敬长安自己在新城之时,也在想这个问题,他总觉得这里有巨大的阴谋,但凭秦安是不可能敢这么做的!要不是谁在后面帮忙,他这个一城官的二世,会如此嚣张?

    再加上三百多个斥候会为秦安而死。

    “不错!老夫一生不仅在疆场之上拼命,还要在庙堂之上给自家两个兄弟争夺一席之地……当老夫听黄小娇在埋怨你之时,就觉得太多不对的地方,你听吗?”

    黄燃众看着敬长安询问说道。

    “请父亲解答迷惑!长安洗耳恭听!”敬长安赶紧起身,拱手行礼道。

    “你的身世,小娇和我说了,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大的事情,即使被故意抹去,也会有人知道,你现在位置实在太高了,大佑帝君把你当亲生兄弟,这一定会不会被有些居心叵测之人利用?”

    黄燃众一口饮下茶水,重新添上以后,看着敬长安说道。

    “可知我的也就这些人,还会有谁啊!”

    敬长安苦思冥想,也想不出谁会对自己痛下狠手,喃喃说道。

    “你的那个哥哥!刘禾!”黄燃众直接说道。

第一百九十七章 出发

    “天啊!我怎么把我哥忘了一干二净,他现在生死不明,不行我要去趟浮云楼!”

    敬长安被黄燃众这一点拨马上想起来了,脸上皆是后悔,黄燃众直接拉住敬长安说道。

    “不用去了,他过得应该也不差!”

    “什么意思?我哥他……”敬长安话说到嘴边,便不再说话。

    “你也知道!若不是小娇和我说起这件事情,我也蒙在了鼓里明白的!至于那一真一假,什么时候再次现身,也是以后的事情,坐下喝茶!”

    敬长安重新入座,可再次喝茶,却把自己喝醉了。

    浮云楼上,左廖坐在阁楼之上,等待着一个人的到来。

    “明君!刘禾求见!”大内总管拾阶而上,跪在楼梯口,磕头行礼道。

    “知道了!让他上来吧!”

    总管起身下楼,没过一会儿,一个人走了上来。

    “草民见过帝君!”刘禾在楼底看了个一清二楚,也学着总管的方式,跪倒在地磕头行礼。

    “朕让你带的东西,都带来了吗?”

    左廖点了点头,微微睁开双眼,对着刘禾说道。

    “回帝君!都带来了!”

    刘禾取下背后包袱,弯腰上前,将东西双手奉上,左廖拿过东西,伸手示意刘禾坐下,刘禾后退几步,挺直身体坐在一旁。

    左廖看着包袱里的一堆文书,一一过目,他的瞳孔在看到一个盖满章子的卷宗之时,陡然收缩,他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停下了手上动作,开口不是,不开口也不是。

    刘禾想了想直接说道。

    “回帝君!这上面字字属实,帝君应该考虑是时候,放手一把!”

    “朕?岂能为了那种人而放弃至亲?这个不用你来考虑,你见不见他?”

    左廖冷笑一声,站起来将东西直接丢进了火盆之中,扭头看向刘禾说道。

    “大商的幕后下棋者已经开始落子,一切都不敢说,草民暂不能见,不过草民的包里带来的易容皮囊,真的要给他吗?”

    左廖听完刘禾的话,身上的帝王压迫再次释放,刘禾只有磕头行礼,才能逃过一劫。

    “陈公公!送他回去!”

    左廖直接走下楼阁,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的东西,冷冷说道。

    ————

    寒冬腊月风扬脸,片片鹅毛裂树梢。

    一声婴儿啼哭,让张灯结彩的白府上下欢呼雀跃。

    一个老妇人,抱着一个婴儿走到了众人面前,微微行礼笑道。

    “恭喜啊!恭喜!是个男娃娃!”

    敬长安先是笑的合不拢嘴,可他冲进屋子,看着脸色煞白,脸上全是汗水的黄小娇,哭了起来。

    “辛苦了!仙女!”敬长安从丫鬟手里接过毛巾,给黄小娇轻轻搽拭着脸上的汗水,哽咽说道。

    “你们爷俩真的是要把我累死啊!这正月才刚开始,就这么着急出来!我不是没得玩了嘛!”

    黄小娇噘嘴弱弱地叹息说道,她本想伸手给敬长安擦擦眼泪,发现自己已经精疲力尽,只能盯着敬长安看。

    白老爷!您啊现在赶紧出去,我们需要给夫人整理一下,孩子就交给我们了!”

    产婆再次进屋,就开始推着敬长安说道。

    “哦!好好好!小娇就拜托你们了!我就瞅一眼,我儿子!”

    敬长安左右躲避说道,轻轻拿下襁褓上的铺盖,瞅了眼这个小眼睛不停转的孩子,随后语出惊人。

    “这怎么这么丑啊!完全没有他父亲的神武,和她母亲仙气十足的眼睛!”

    “哎呀!白老爷!这娃娃刚刚降生,什么都还没长呢!可是能听懂人话的啊!小心以后晚上睡觉,他欺负你啊!”

    产婆笑的合不拢嘴,边说边把敬长安推出了门外。

    “哎呀!果然是小小子,我是先教他兵法?还是拉弓射箭?要不先骑马?我这外公有的忙喽!哈哈哈!”

    黄燃众一个人在庭院里来回踱步,自言自语道。

    “父亲!父亲!”敬长安一路小跑,找到了黄燃众,拱手行礼道。

    “长安?怎么样!小娇如何了!”

    “好着呢!不过我来找您是想问问给孩子起什么名字?”

    黄燃众听完后,在院子里看着大雪纷飞,直接想到了名字,对着敬长安说道。

    “敬大雪如何?或者敬大月?”

    “额?父亲您给孩子起名字?这么随意的吗?”

    敬长安一愣,挠了挠头,小声说道。

    “老夫?老夫真不是个起名字的料,你来问我肯定是知道的!故意消遣老夫是不是?快点说!”

    黄燃众尴尬的挠了挠头,一看敬长安的嬉皮笑脸,有些生气道。

    “寒冬腊月出生,起名字叫敬凌寒如何?”

    敬长安嘿嘿一笑,对着黄燃众撮了撮手说道。

    “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嘶!好名字!这个老夫喜欢!就叫他了!他的字辈是什么?”

    黄燃众品了一品,脱口而出一句诗,询问道。

    “我是长辈!按照小时候父母的意思,长善救失,才智双绝,他的字,就叫善桦如何?”

    敬长安闭着眼睛仔细回想以后,对着黄燃众说道,

    “嗯!这样也十分妥当!”

    就在这时,大内总管带着礼物入了门,缓慢走来。

    “白将军!帝君宣您入宫!”

    敬长安和黄燃众相视一眼,后者无奈摇了摇头,伸手示意敬长安赶紧过去。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敬长安点头行礼道

    “嗯!咱家就在这里等候了!”

    敬长安只能跑回自己的房间,穿上新衣服,赶紧跑了过去。

    大雪铺盖了整个京都,路上的行人都在出门清理积雪,哪怕这雪还在下,他们也要让出门的人,走在结结实实的路面上。

    敬长安被陈公公带到了御书房,左廖的书桌之上,摆放着易容工具,他站在火炉旁边,低头思考,一直等待着。

    敬长安进了门,大内总管缓缓将门带上。

    “哥哥!哥哥!出生了!是个小小子!我给他起的名字,叫敬凌寒!”

    敬长安快步跑到了左廖身边,脸上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生了!你这货!为什么不令人过来通知朕?把朕当外人了?小心朕打你啊!”

    左廖翻了个白眼,走到敬长安身边,直接捏着敬长安冰凉的脸蛋,有些生气说道。

    “没……没有!我还没让人过来,您就让……公公过来叫我了!”

    敬长安被左廖扯的只能踮起脚尖,小声说道。

    “不和你一般见识,对了!你这个月俸禄没了!因为没有告诉朕!朕扣你钱很合适吧!”

    “别啊!我本来就穷!孩子也有了,是不是又要买一些衣裳?还有置办一些给我家夫人用来补身子的东西,这都要花钱呢!”

    敬长安赶紧抱着左廖的腿,开始撒泼打滚,普天之下只有敬长安敢如此没羞没臊。

    “得得得!边去!怎么孩子一生下来,你就开始像个无赖了!起来!起来啊!哎哎哎!朕的衣服!刚穿没几天!把你臭脸拿来!好好好!朕妥协还不行吗!”

    左廖被敬长安的死皮不要脸,彻底折服了,连连败退,敬长安这才从他腿上下来,嘿嘿一笑。

    “寻刀,你对易容术了解多少?”

    左廖转身就走,可看到了书桌上摆放的东西,叹了口气看向靠近炉子烤火的敬长安说道。

    “易容术?就是那个可以变脸的东西?咱们不是在小年的时候一起去一个茶楼听了说书先生说的了吗!知道知道!”

    敬长安点了点头,给炉子添了几块炭,说道。

    “对!你是知道的!现在是正月!源安和夹子关上的地方,都是积雪,没有野兽,也没有虫子,视野十分差!正是能够前往大商的好时机,朕想问问你,去不去那里做点什么?”

    左廖摸了摸这易容的脸皮,对着敬长安直接说道。

    “您是说?现在就去大商?可以啊!我早就想去了!”

    敬长安答应的十分干脆利落,可越是这样左廖心里越是过意不去。

    “阿善他们在那里已经待了整整一年多了,他们给朕的情报上说,已经摸清楚了凤凰丸的存库,数量庞大到不能想象的地步,如果你能够将他们全部摧毁,杀掉那几个为大商做兵器的人,那么在不久将来,我们与大商开战胜的可能性就会加上一笔!你愿意吗?”

    “这是当然愿意的了!他们一日不除,我一日都在枕戈待旦!况且凌寒也出生了,我更要将他们除掉!”

    敬长安的眼神变得凌冽起来,他握紧拳头,认真说道。

    “那你过来吧!朕叫人将你易容,然后直接出发,至于你的家人那边,朕会想尽一切办法补偿的!”

    稍晚时候一人带着一枚戒指从皇宫出发,大内总管紧跟其后,可他根本不敢抬头去看这手带戒指之人。

    路小乙在京都门外等候,他见到易容后的敬长安也是吓了一跳,吞咽一口口水说道。

    “你真的是敬长安?”

    “是吗?你可能认错了!”敬长安挠了挠头,声音也变得低沉,路小乙捏着敬长安的耳朵,贴近他耳边说道。

    “你这样挠头!我还不知道是你吗?出发了!咱们去让商国亮起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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