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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落词     横刀行txt下载     横刀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一十三章 起战

    秋去冬来春应在,铁甲铜箭梦中来。

    大商发动了紧急召集,将整个大商的兵马,一分为二,只有一部分自逼夹子关,而另一部分,不知去向。

    刘禾在出发前,想尽一切办法送了一封信,可他不知道的是信送到与阿善联系的一家酒肆,店小二的疏忽这信被打落到了水桶里,当拿出来的时候,什么也看不清楚。

    大雪纷飞,夹子关在天蒙蒙亮时,守关的一位士兵,偷偷从自己的屋里穿好了一切,带上了兵器,从屋里离开。

    他快步前往夹子关后涯的暗堡,就在这时,他身后一个全身雪白的蒙面男人,缓缓抽出了自己的腰刀。

    乘着这男人,正在推石板之际,对着胸口就是一刀,那推石板之人,还没张口,他的脖子处又被短刃开了口子。

    一切都是在瞬间发生的。

    这个蒙面男人,将尸体搬了过来,从他的怀里发现了一封信件,其中的一个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刘禾有表上达天听!”

    ————

    夜幕降临,风雪交加新城城门守军,也全部在楼中巡视。

    突然一声尖锐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士兵们纷纷看向声源处,可他们看见的却是密密麻麻的白色点点。

    “快!有敌……”

    一个士兵快速反应过来,他的手刚接触到警铃,一支又一支小腿粗细的重弩就砸了下来!

    接着就是久久不绝的爆炸,霎时间新城变成了一片火海。

    大商专门对付新城这个冬季大雪覆盖的雪龙军,用涅槃重弩,成功打掉了大佑的门面。

    维系五年的商佑条约,不攻自破。

    可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大商以最快的速度连推五城,在奇怪城遇到了一个叫肖槐的守将,依靠着那奇怪的山坡,拼命抵抗,这才减缓了进攻的锋芒。

    “阿蒙!一定要将消息传到京都!这奇怪城我和弟兄们还能坚守!”

    肖槐脸上还流着血,他将想要继续出城在战的阿蒙拉扯住,认真说道。

    “知道了!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听到没有!”

    阿蒙将自己的棉袍,用匕首割下来一块,按压在肖槐的脸上,正色说道。

    “报!!!百姓已经全部撤出!!!”一个士兵骑马跑到了蹲在城门之下的肖槐和阿蒙面前,翻身下马跪地说道。

    “好!你就骑他马去!!!军旗绑肩膀是大战标志!过城必让道!!!拜托了!”

    肖槐点了点头,将起身将阿蒙拉扯起来,快步将城墙旁边的军旗取下,系在了阿蒙的肩膀之上说道。

    阿蒙拱手行礼,骑着马飞奔而去,肖槐抬头看着依旧下着鹅毛大雪的阴沉天空,深吸一口气道。

    “守城将士全部收拢!开门放敌!做游巷战!”

    那些站在城门墙边的士兵,纷纷跑进城中,肖槐与报信兵合力大开城门,吸引敌军入城。

    奇怪城外的一处枯树林中,两个用雪堆起来的帐篷里,坐着一位哼着小曲的雪甲将军。

    “报!将军!那奇怪城突然大开城门,狐校尉请示,是否进城而战!”

    一个喘着雾气的士兵,从营帐外赶来,单膝跪地,行礼说道。

    “开城门打他狐洱还用问我?让他带着弟兄们休息,涅槃重弩还有半时

    辰就运到了!直接轰平就是!”

    “是将军!”

    士兵掉头就走。

    雪甲将军伸了个懒腰,拿起自己的宝刀挂在腰间,出了营帐看着还在搭造营帐的将士说道。

    “手脚麻利点!涅槃重弩来了,就要结束战斗!后面的将士可还等着咱们给做的营帐!”

    “是将军!”

    众人放下手中活,拱手行礼道。

    奇怪城里,安静的有些吓人,自从开了城门,对面的敌人,连一支箭都没有舍得放,那些在城中房屋手持弩箭的士兵,倒是有些急了。

    “肖将军?要不咱们冲出去和他们干一场?”

    一个穿着校尉狼头甲的男人,弯腰进了城中一家客栈,他对上了口令,跑到了肖槐身边,小声嘀咕说道。

    “既然没办法游巷,你让弟兄们赶紧撤出城去,前往空山!他们八成又要用那种东西对付我们!”

    肖槐越等越觉得头皮发麻,起身收拾了东西,对着校尉说道。

    “知道了!”

    校尉一听转身就要走,肖槐想到了什么拉住了他,又说道。

    “我们兵力不多,大部分的军队还在将军岭休整,把守城有家室将士,以及独生子,往别的地方带!这里我带着一百个人用空山的一切阻拦他们的脚步好了!”

    “这是什么话?将军!你这会让我们心寒的!我不同意!”

    那校尉品出话中意味,脸色巨变,他挣脱肖槐的手,拒绝道。

    “拿着我的佩刀!给老子滚!好话说尽!非要……非要这样翻脸吗?遇到白将军!请转告他!我肖槐,等着山河统一那天!”

    肖槐将自己的刀丢给了校尉,背对着他笑着说道。

    “将军!您……”

    “好了!去吧!”肖槐摆了摆手,没有回头。

    那校尉带着人马离开,肖槐看向愿意留下来的一百多号人,直接拱手行礼道。

    “对不起诸位!我肖槐深知敌不过对面之人,只能保一部分兄弟,离开虎口,东山再起!你们怕不怕?”

    “不怕!”

    “到了下面!槐还是你们的将军,那鬼差敢阻挡你们!我绝不同意!!出发!去空山,炸掉山峰,拦住去路!和他们拼了!”

    “是!将军!”

    这一百多人,骑着快马,带着能用上的工具,前往了空山,他们上到了半山腰,便开始对着半个山体,用力的敲打承重的山石壁,五人一伍,用最短的时间,将本就掏空差不多的空山,弄的到处都是裂痕。

    他们快速撤离到了奇怪城郊不远处,耐心等待着,那所谓的雪龙军,故技重施。

    果不其然,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奇怪城下,飞来无数雪白的东西,他们跟随着雪花,一同落在了奇怪城中,巨大的火光,点亮了四周,大地开始剧烈震动。

    与此同时,空山开始摇晃起来,它整个山头往一处倾斜,重重砸在了地上,大量的积雪重新升起,将周围的一切再次覆盖起来。

    “不对啊!!这新的一批涅槃重弩会有这么厉害的声势?”

    狐洱正在爬坡,谁知大地震动的十分厉害,再加上这奇怪坡积雪太过于深,一不小心滚落下来,他被赶来的将军搀扶起来,笑着拍打这甲胄进的积雪,说道。

    “好了!二货狐!注意些就是了!”

    那将军哈哈大笑,用手摸了摸他的脖子说道。

    “冷死啦!老曹你这样我翻脸了!”狐洱一激灵,他用手轻轻砸了下这个将军,有些骄哼地说道。

    “还有士兵呢!叫我将军!”曹子婴一愣,他用手敲了一下狐洱的头盔,小声提醒说道。

    “爹!娘!你们能不能别在这里腻歪!头疼死了!”

    一个士兵从奇怪坡也滑了下来,她从雪里艰难站了起来,看着身后小声嘀咕的二位说道。

    “好的!曹洱女儿!”那穿大雪龙甲的男人,嘿嘿一笑,说完便带上了面甲,对着身后的士兵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在先上。

    前往凤凰城的那批人,先是感觉背后一亮,过了很久巨大的声音传来,他们纷纷转身一看,空山直接倒了下来,而空山不远处,全是火光。

    “所有人下马!给老子磕头!”那校尉,先行翻身下马,直接跪在地上,开始磕头,其余的人,也纷纷下马磕头,一个人没忍住哭了起来。

    “哭你大爷!这雪真冷,疼的老子也直流眼泪!上马!走!!!!啊!”

    校尉用手抹了把脸,哽咽着对其他人吼道。

    一队人马接着赶路,他们的脸上,眼泪根本没有停下来过。

    雪龙军进了已经一片狼藉的奇怪城,他们确认了没有其他人在,便赶紧赶路。

    当他们出了奇怪城这才看到,原本应该同样其他城的官道,被一座坍塌的大山,拦住了去路。

    “这?这可如何是好?”狐洱四处打量周围,风扬起雪花,吹着站成一排的众人,他们的眼里中,全是震惊之色。

    就在这时,雪堆里,突然冒出来人,他们举着弩箭,对着城外之人,开始急射,那些没有反应过来的人,应声倒地。

    这雪龙甲胄的弊端便是胸口用薄铁加棉花制成,只能抵挡严寒,面对佑国新下发的游巷弩箭,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盾兵!!!!”

    雪龙甲将军,将狐洱以及其他几个士兵保护住,对着身后怒吼道。

    几个举着盾的士兵,快步前来,抵挡在他们面前。

    肖槐一看,弩箭失去了威力,拔出腰间佑刀大喝一声。

    “佑郎!随我杀敌!”

    所有人纷纷丢下弩箭,拔出佑刀怒吼着冲了起来。

    盾兵让开道路,那将军拔出宝刀,没有出声,身后便冲出与肖槐他们那人马接近三倍之人,双方撞在一起,想尽一切办法置人于死地。

    热血将洁白的雪花,染成了一朵巨大的雪莲。

    一炷香过后,只有一个断了手臂的将军,披头散发,红着双眼,用刀指着周围横刀在胸,将自己团团转围住的商国士兵。

    “不错!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将军!报上你的名字!”

    商国将军,缓缓走了过来,拎着那把还在冒着热气流着血的宝刀,走到了肖槐面前,笑着说道。

    “哈哈哈!你觉得你有资格知道老子的名字?”

    那商国将军,点了点头,慢慢转身,肖槐想要杀他,可下一刻那将军猛然回头,寒光一闪,肖槐便只能看见天上缓缓落下的鹅毛大雪,什么也不知道了。

    “收拾收拾!用涅槃重弩也好!用手搬也好!将路给我修出来!”

第二百一十四章 除碍

    清扫完至尊山脉周边的龙头甲军,也赶到了奇怪城。

    龙头甲的将军偏将,不是其他人,而是成惟觉和刘禾二人。

    曹子婴接到通传的汇报,得知其中一人名叫刘禾,冷哼一声,便没有去接待,依旧我行我素,盯着士兵继续开山破石。

    狐洱一看曹子婴不去,便有些生气,这已经是决战,再来什么勾心斗角百害而无一利,他自己一个人带领队伍赶到了幻听郎君以及离师刘禾面前,拱手行礼。

    “两位将军,那空山被敌军不知道用什么放法,直接撅断了山体,现在无法通行,将军们可以先行休息,如果不觉得麻烦,可以多派些人手,帮忙吗?”

    成惟觉摩挲着手中玉笛,看向身边三天前亲手做掉自己亲弟弟的刘禾,没有出声。

    “知道了!派人就是!你自己和姓曹的说,他要是觉得自己战功显赫,麻烦让他下次不要给后面的援军,拖一路的屎!”

    刘禾点了点头,将手一挥,后面的盾兵让开道路,一个豹头校尉,带着兵,走到了二人面前,刘禾指了指狐洱,他们便跟在了行礼离开的狐洱身后,一同向前。

    成惟觉让其他士兵原地休整,拉着刘禾一同走到了奇怪城门外,他打量了周围对着刘禾说道。

    “你不是写了书信吗?怎么还打的这么快?这要是不去别处,下个城池如果没错的话,就是长客州了!佑国就算地大物博,可如果将喜好把将士兵马收拢在京都周围的佑帝,周边一条直线上的城池被破,他还有什么本事翻天?”

    成惟觉拉着刘禾,眼睛全是疑问。

    “不知道!若是果真不知大商来犯,我只能用碰碰运气!”

    刘禾也是心急如焚,他便想到了一个办法,对着成惟觉说道。

    “什么意思?”成惟觉心里有了答案,他不敢确定,硬着头皮问道。

    “杀了曹子婴,一家三口!我们再发军信,空山崩塌,行军迟缓!”

    刘禾想了想冷冷说道。

    “你疯了?曹子婴他可是红袍的关门弟子!他死了,红袍会用一切办法攻打大佑,到时候你想拖战都不可以!你还想不想做掉国师了!”

    成惟觉一愣,他将刘禾拉到奇怪城的一处城墙上边,脸上青筋直蹦,压低声音反问道。

    “杀!这也是你和我结盟的意义,可你别忘了,大商是兵分两路!国师他们要从不落城那边奇袭,这是置死地而后生的陷招!只要我们这边打的够慢!大佑反应的过来!把他们困在沙漠戈壁,他们就输了!你我也就可以用别的身份倒戈,除掉这个让我们一生都在做刀的混蛋!”

    “知道了!我成惟觉信你!杀了国师,我便找个最偏僻的地方,做我的闲云野鹤!”

    成惟觉将自己的玉笛塞到了,刘禾手里,摸着自己要腰间的宝剑,笑的十分诡异道。

    “得了吧!你能做闲云野鹤?八成是想和路子渊,一起对饮烹茶,煮酒论英雄吧!”

    刘禾笑了笑,将玉笛收好,伸出手对着双眼变成百花色的幻听郎君说道。

    “知而不言!你没学过?站在一边!

    我去了!”

    成惟觉先是握住刘禾的手,想了想不对劲,直接松开手,冷哼一声,转身出城。

    刘禾看着飞奔而去的成惟觉,无奈摇了摇头。

    曹子婴坐在巨石之上,看着脚底还在搬石的士兵,对着身边乖乖坐下的士兵说道。

    “你出刀还是有点问题,你看看身上的伤口,虽然问题不大!可若不是甲胄,你也会受重伤的!”

    “知道了!干爹!你好烦啊!我要是有您那么牛的红袍老爷爷!说不定我也能杀杀杀!”

    那士兵叹了口气,转身看向自己救命恩人,白了一眼小声嘀咕说道。

    “呦?拉不出屎来?说茅房了?好好练吧!要是……”

    曹子婴哈哈大笑,话还没说完,看向自己的士兵,突然拉扯曹子婴,一把猩红的宝剑,就扎在了士兵胸膛之上。

    “小心……”

    “啊啊啊?啊!啊!!!!”曹子婴张大了嘴巴,看着倒在石头上,嘴里咕噜咕噜,涌着鲜血的女儿,不知所措。

    “呦!扎偏了!不讨喜!老曹?你慢了啊!”

    一个人,一只手捂着一个校尉的嘴巴,他的另一只手,拿着一把短刀,死死抵在校尉的喉咙之处,笑呵呵地对着那跪在石头上的曹子婴笑着说道。

    “成惟觉你要做什么!你把狐洱放了!有本事单挑啊!”

    曹子婴脸色青红交错,他身边的士兵,用劲力气,拉扯着他,嘴巴一开一合,应该是说道。

    “下辈子,当你女儿!父亲……”

    “好嘞!你不去接老子?单挑好!我答应你!!!”

    成惟觉嘿嘿一笑,用力一划怀中人的喉咙,将他的脖子一拧,丢在了地上,用嘴舔了舔手上的鲜血,十分嫌弃地吐在了地上,咯咯笑道。

    “狐洱!!!!你!你这个王八蛋!拿命来!!!”

    曹子婴完全失去了理智,举起大刀飞身而下。

    下一刻就出现在了成惟觉的面前,大刀直奔面门而去,成惟觉微微侧过身子,用短刀直接捅在了曹子婴的胸口,顺势抓住曹子婴的腰带,将人投掷了出去。

    曹子婴将雪地砸了个坑出来,他再次翻身起来,披头散发两眼猩红,嘴里咕噜咕噜的吼着。

    “血界之法?老子玩剩下的东西!再来啊!”

    成惟觉跳上了巨石,拔出自己的宝剑,瞥了一眼地上,还在喘气的士兵,对着她的脖子又送了一剑,舔了舔剑锋上的鲜血一愣,笑呵呵对着曹子婴说道。

    “你!!欺人太甚!去死!!!!”

    曹子婴两腿骤然发力,狂奔而来,成惟觉也一蹬石头,飞向曹子婴。

    红光一闪,曹子婴的眼睛变回了原样,成惟觉贴着曹子婴面无表情地说道。

    “如果我知道她是雏,我就不杀了!有些可惜!”

    曹子婴僵硬地扭头看向,这个百花色瞳孔的男子,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成惟觉拔出宝剑,用手将失去行动力的曹子婴重重按在地上,划开了他的脖颈,指着楞在原地的士兵说

    道。

    “帝君有令!拖军之人,先斩指挥!如果你们给老子在拖后腿,我死之前,先杀了你们!”

    成惟觉冷哼一声,收剑离开,那些士兵也不管自家将军,拼了命的干活,曹子婴双眼迷离,突然清楚起来,狐洱也换了身轻便的衣服,拉着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对着曹子婴伸出了手,笑着说道。

    “解脱了!咱们回家!”

    曹子婴从雪地里站了起来,看着人屠和在那里笑的十分开心的刘禾,突然明白了什么,无奈摇了摇头,搂着自己的两个亲人,直奔青天而去。

    他们上了青天,看着周围的一切,哈哈大笑起来,缓缓消失。

    ————

    阿蒙一路上,不管不顾,高举左臂,一直纵马狂奔,他的马儿再也坚持不住,不停阿蒙的指挥,停下了脚步,将阿蒙放了下来,阿蒙先是一愣,可紧接着马儿七窍开始流出血,一声不吭的倒在了地上,阿蒙咬了咬牙,转身开始用跑的,继续赶路。

    原本一个月的路程,不吃不喝的阿蒙,愣是用了半月赶到了京城,守城兵看到赶路军旗,两眼深陷,嘴巴开裂的瘦高男人,狂奔而来,用最快的速度打开了城门,目送男人进城。

    阿蒙跑到了皇宫,恰逢陈总管正在大殿门口,等待着早朝结束,一看一人高举左臂,上面还有军旗,二话不说直接拉开了殿门。

    满朝文武皆是一愣,回头看去,大佑帝君也站了起来,其他人赶紧跪在地上。

    阿蒙用尽力气,进了宝殿,直接摔倒在地,杨三和路小乙两个人,赶紧上前将其搀扶,阿蒙的七窍也开始流血不止,他摇了摇脑袋,大声呼喊。

    “大商奇袭,战至奇怪城,肖槐将军死战不休,帝君……”

    可阿蒙话还没说完,吐出一大口淤血,倒在地上,活活累死了。

    路小乙赶紧撸起袖子,去摸着阿蒙的脉搏,可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大佑帝君,直接推翻了面前的桌子,大声说道。

    “全民皆战!战死方休!”

    众人皆跪拜,磕头行礼异口同声道。

    “臣等用心竭力,随帝一统山河!”

    一个时辰以后,大佑京城,涌出一大批手拿军符的传令兵,为首的身查白羽旗的校尉说道。

    “传帝君军令,以最快的速度前往三川!马累死了,就和烈士蒙校一样!给我跑去送到!若是没有送到,皆以叛国罪夷三族!出发!!”

    敬长安回到白府,他让管家赶紧收拾东西,将人带回驮山,黄小娇拉着咿呀学语的小不点,走到敬长安身边柔声问道。

    “出了什么事?”

    “肖槐应该是没了!大商在冬季攻打了我们,我必须要把他们全部干掉!你带着孩子还有这些家人们去往驮山,好好照顾爹!”

    敬长安摸了摸自己妻子的脸蛋,亲了一口,又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转身去了自己的书房。

    黄燃众眉头紧蹙的走到了黄小娇身边,轻声说道。

    “决战来了!你我静待佳音就好了!收拾下走吧!”

第二百一十五章 血洗满月城

    曹子婴被成惟觉杀掉以后,军中没人敢多说一句,红袍阿喃带着一万兵马也到了奇怪城,见到的却是自己刚收三年左右徒弟的骨灰。

    成惟觉知道自己脱不了干系,他和刘禾两个人,以及自己信得过得几个校尉一同把自己绑在树上,身上起满了冬疮甚是吓人。

    红袍儿自己拿出稀有的药材,把他们好生照料,带着自己的兵马直逼长客州。

    等到红袍儿离开,刘禾与成惟觉可算是活了过来,成惟觉直接养病,刘禾一个人被两个士兵搀扶到另一个营帐以后,关上营帐,刘禾赶紧说道。

    “想尽一切办法,将书信带到京都,欧阳那个小妮子,现在被安插进了红袍儿的军队里,暂时没有危险,白湖千山,你们一点要小心再小心,按照红皮子的打仗方式,他的涅槃弩箭很快就会用完,攻城之时机灵点,想办法找到欧阳靖茉,你们一同离开!听清楚了吗?”

    那两个士兵,点了点头,出了营帐以最快的速度跟上了红袍儿的队伍,前往长客州。

    陈扬接待了奇怪城的退兵,让他们带着老百姓往其他地方转移,他把自己的妻儿交托给了回家不久的郭营玖,郭营玖想要带有自己身边还有几年就可以出师的徒弟,那个徒弟却回到自己房间,翻出了以前的兵器,婉言谢绝。

    “你当真要拿起兵器?可我记得这已经多年没有出鞘了吧!”

    陈扬穿上甲胄,看着身边同样穿上甲胄的男人,有些惊讶道。

    “我欧智景,拜在郭老师门下,可还知道什么叫做武可安邦!放心好了!”

    少年话语姿势中,全是满满的书生气,可眉宇之中,突然出现的一丝凶狠,让陈扬有些不寒而栗。

    红袍儿的军队势如破竹,他们将涅槃重弩当开路先锋,所过之处,全是被重弩洗礼过的残垣断壁。

    陈扬这才明白,为什么大商的军队会这么快,打到了长客州。

    凝城的守军只有三千人,红袍儿手底下步兵整整是他的一倍之多,数不清的涅槃重弩落在凝城池中,守军不战而降,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不战而败,没有什么所谓的暂且收监,直接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前方的探子传来消息,陈扬气的差点晕了过去,那帮子吃大佑军饷的前起义军,一直疏于管制,终究成了祸害。

    凝县破了,北上可去仝卓关,南下可到枉安城或者冶兵城。

    陈扬作为册封的侯爷,失职在所难免。

    “就不应该,想着冬季大蓼酷寒,商军不会兵从险招,把所有守军拉到将军谷操练才对!”

    陈扬一拳打烂了书桌,咬牙切齿地看着墙上堪舆图,愤怒说道。

    “将军!咱们为什么不直接原长客州城直奔,而是要去拔掉新建立起来的城啊?”

    一个龙头甲将军,摩挲着自己腰间的短刀,与红袍儿并肩而行,小声嘀咕道。

    “漠豹儿,多久没见过太子殿下了?”

    红袍儿没有搭腔反而呵呵笑道。

    “太子?咱们大商哪里来的太子?不就只有个云寒娘娘生的公主吗?还被那个杀千刀给拐走了!”

    漠豹儿一愣,没有听太明白,想了想说道。

    “他没死,你还真以为夭折了!不过是国师的老谋深算,他那个人想的太远了,原本我们还要再等几年,当太子殿下学完了一切,回到我们商国,帝君才会放开手脚与大佑那个乳臭未干的皇帝争夺天下,可这个大佑皇帝手底下的那些人,做法实在太过于小人了!”

    红袍儿捏了捏漠豹儿的肩膀叹息说道。

    “他没死?真的吗?天哪!这对我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作为他的师兄,我是不是可以膨胀了!”

    漠豹儿脸一红,兴奋的不得了,在那里自言自语说道。

    “瞧你那点出息!我服侍帝君多年,帝君把我奉为师长,我也没膨胀啊!一会儿到了新长客城,让他们把重弩全部用干净,等等成惟觉他们,守住这里,我们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红袍儿用手戳

    了一下,漠豹儿的脑袋,冷哼一声,随后想了想直接笑着说道。

    兵临城下,陈扬站在城门楼子之上,看着远处浩浩荡荡的军队,心里捏了一把汗,他的身后只有四千人,是把各个地方的守军,衙役,自己自愿留下来的青壮义士拼凑出来的。

    与商军打,只能寄托于老天有眼。

    红袍儿到达了不足百丈之地,他大手一挥,涅槃弩纷纷架起,陈扬知道他们要做什么,赶紧大声喝道。

    “出战!!”城门打开,穿着制式甲胄的高矮不一的士兵,拔出佑刀呐喊出城。

    “漠豹儿,太子殿下可在这个城中,你不去展示展示?”

    红袍儿摸了摸手中宝剑,呵呵一笑,看着猴急的漠豹儿说道。

    “等的就是将军您这句话!豹营!随我出战!!!!”

    漠豹儿拔出后背的箍棒,冲出盾兵阵,身后的龙头士兵,纷纷拔出带有锯齿的长刀紧跟而去。

    红袍儿阿喃拔出宝剑,对着城墙上的陈扬一指,一批又一批涅槃重弩急射出去,他们略过城门楼子,将城中一切,毁灭殆尽。

    “你还是走吧!孩子!这里绝对十不存一,记得给我们报……”

    陈扬一看大势已去,赶紧对着身边没有出声的欧智景说着掏心窝子的话,可他没有想到的是,一把宝剑就贯穿了他的胸膛。

    “本来就快学完了的!安心去吧!”

    那欧智景,将宝剑拔了出来,鲜血挥洒了一地,陈扬艰难扭头看向这个眼睛变成百花色的年轻人,嘴张了张,倒在了血泊之中。

    “真是的!老爷子猴急什么嘛!别觉得不值,我亲手杀你,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对了,我叫欧阳靖智,是大商唯一的太子殿下!”

    欧阳靖智将宝剑收入鞘中,坐在了城门楼子之上,看了眼城楼下面,发现战斗马上就要结束,扭头看向血泊之中,陈扬还在抽搐着,喃喃说道。

    大商后撤驻扎,红袍儿和漠豹儿两个人争前恐后的跑到了城门之上,两人双双跪在地上,磕头行礼。

    “阿喃爷爷,漠师兄,还请你们快快派人前往满月城,那里没有兵马,全是一些家眷,杀了他们,大佑真正的那些士兵,阵脚自会乱掉。”

    “老臣这就去安排!”

    红袍儿起身,对着漠豹儿打了个手势,漠豹儿赶紧下楼,带着一队士兵,绕城直奔满月城而去。

    漠豹儿他们的脚力太过于凶悍,以至于那些没有到满月城的百姓,连同学院学生,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他们从白天一直杀到了夜晚,又从夜晚杀到了第二天早上,到后来人还是太多,漠豹儿一咬牙一跺脚,派人前往枉安,找红袍再借了五千人马,杀了整整八天,才将一干人等全部屠尽。

    其中还有个曲折,郭营玖自暴身份,想要以自己换取学子性命,漠豹儿原本点头答应了,可其中一个学子不停辱骂漠豹儿,漠豹儿微笑的杖杀了他的老师,紧接着逃过一劫的人们,再次看到施暴者,举起了屠刀。

    大量的鲜血染红满月城,漠豹儿他们七千人没有想到的是,这来回的砍杀,整整杀掉了不下于五万百姓。

    当他们整队回去以后,两个躺在血污里的龙甲兵,相互搀扶起来,坐在血泥地里,差点哭瞎了双眼。

    ——

    大批将士集结完毕,大商帝君穿上了紫色云龙骧虎跱甲,腰挂龙胤宝剑,亲自带军,出征。

    他的身后白羽军是敬长安为最高指挥,报剑师,由于迫真丘君奉为左右将军,黑羽军宋之卿排在整军最后。中间便是枪军丁晴风,除甲军,何不谓等。

    象征着大佑铁蹄的最强军队,浩浩荡荡前往千秋万世岭。

    他们行军速度很快,走到一处高坡之时,两个全是乌黑的龙甲士兵,高举双手拼命的摇晃着。

    杨三举起左手令旗,数不清的弓弩全部指向了那两人,左廖看出了问题,直接按住杨三的手,一个人突然奔驰起来,敬长安一看快速跟了上去,两个人一同上了高坡,后面士兵赶紧想要跟上,被左廖呵斥一声,

    纷纷钉死在了原地。

    “帝君这是圈套,快快派兵守住边城!”

    百湖用尽力气脱下头盔,跪在地上行礼哭道。

    “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身上为什么这么的腥臭?”

    左廖有些不明所以,想要和敬长安一起将他们搀扶起来,千山这个时候,开口说道。

    “陈扬侯爷被欧阳靖智杀害,郭先生以及五万余百姓,他们都被屠了!我们躺在血污之中,才能侥幸离开。”

    敬长安和左廖同时一惊,左廖只觉得眼冒金星,险些摔倒在地,敬长安眼疾手快,挡住了左廖,他的眼睛已经血红一片。

    “谁干的?还有为什么前往边城?快点讲!”

    敬长安给左廖的人中掐了掐,左廖这才缓了过来。

    “红袍儿阿喃,以及隐忍多年的大商太子,大商军队一分为二,所有的最强将领,都会从戈壁打来,里应外合!只要我们死守边城,依托六川纵横,强弩之末的大商不战而败!”

    千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竹筒,那竹筒已经是暗红色,左廖拿过竹筒打开拿到里面的信件一看,敬长安认出了书信笔迹,心里又开始担心起来。

    “那他们……”左廖还没开口,百湖和千山两眼一抹黑,直接歪在了地上,从她们的鼻口中,开始涌着血沫。

    “军医!!!!!!军医!!!”敬长安扭头扯着嗓子喊道。

    两个骑马背着木箱的人从队伍中飞驰而来,他们在下马想要磕头行礼,左廖赶紧摇头,他们这才跑到两个倒在地上的身边,先用银针扎在手腕上三门,后才用手搭脉,两个人各自从箱子里翻找药物,用纱布包裹,塞在女子嘴里,用墨绿色的汁液,滴上几滴在她们的鼻腔之中,这才回头行礼说道。

    “二人积劳成疾,再加上悲痛欲绝,血脉不通,吃下药物,好生休息,就会无碍!”

    “知道了!带她们两个回去!将所有将军传唤过来!”

    左廖将竹筒丢在地上,看着眼睛血红的敬长安,呵斥一声,敬长安恢复了百花瞳仁,在路上来回走动。

    没过一会儿所有将军全部来到了左廖身边,左廖将手中东西交给了宋之卿,宋之卿读完以后,脸色黑沉,他把东西传给了丁晴风,一来二去所有看到信件内容的人,皆是脸色极差。

    “明公!大商出此下策预谋已久,还请明公且莫中了圈套!”

    宋之卿思考半天,拱手行礼对着左廖轻声说道。

    “唐毅,阿蒙,郭营玖,陈扬,肖槐,以及冤死在商賊刀下的百姓!我大佑何时吃过这么大的亏啊!这都是朕的昏庸无能!”

    左廖实在忍不住了,捂着脸哽咽着说道。

    其他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能够让左廖停止哭泣,敬长安却突然转过身来,拉着左廖的手,指着远处的群山说道。

    “哥哥!您别忘了,这边土地是何等的辽阔,大商那边我们还安插了王牌,你要是信的过长安,长安愿意同宋将军一起,用最快的时间打杀掉红袍儿,与他汇合,您就让他们死守不落城如何?”

    “可,书信上说的人屠成惟觉,真的已经被刘禾控制住了吗?万一是假的怎么办?”

    左廖止住了哭声,说话方式一点都不像一国之主,仿佛是一个受了打击,突然变成小孩子的人一样。

    “放心好了!刘禾的字迹潦草,就算有人学,他也只能照猫画虎!臣!肯请帝君,下令让臣带兵,一雪前耻!”

    敬长安小声嘀咕半句后,直接后退半步,跪地磕头说道。

    众人看了个没有头绪,就在这时,最为迷糊的宋之卿却被左廖叫了过来,他附耳过来,听完左廖的想法后,心中大喜,后撤几步站在敬长安身边磕头行礼。

    左廖转身就走,所有将军都跟在后面,除了跪地目送诸位的敬长安和宋之卿。

    大军后撤,白家军和黑羽军原地待命,他们转身目送大军原路返回,宋之卿和敬长安两个人,相拥打气,同时说道。

    “诸位!随我陷阵杀敌!”

第二百二十六章 哗变

    敬长安和宋之卿赶到了千秋万世岭的尽头,远处的城池依旧浓烟滚滚,久久不散。

    “我和你商量一下,我们行军到了枉安,我穿上校尉的甲胄,带兵先上,不是为了抢攻,而是宋将军打的仗比我白寻刀多太多了!”

    敬长安重新坐在马上,对着宋之卿认真说道。

    “可理是这个理,你有多少胜算?两军交战,你个最高指挥埋头猛冲,这要是明公知道了,不把我头砍下来?”

    宋之卿将腰间的小袋子打开,捏了两片叶子自己吃了一片,递给敬长安一片说道。

    “赌一赌,我去过商国!如果他们真把那几个最厉害的将军安排跟在商帝君身边,那么剩下的,没有能与我匹敌的!”

    敬长安笑了笑,拍了拍他腰间绑着的子虎,认真说道。

    “人比人,气死人啊,我就不明白了,天底下凭什么就你小子不训练,武学境界也只增不跌!”

    宋之卿鄙夷不屑地看了眼敬长安,叹息说道。

    部队行军速度很快,他们赶至满月城,敬长安带着自己的所有校尉,组成先锋,将还在烧着的满月城探了个遍,发现果真没有商军贪图此地,这才通知宋之卿让行军原地驻守。

    休息了一夜,天刚刚亮,大雪却纷飞起来。

    部队出了满月城,他们走上官道没有两个时辰,便看见了凄惨的一幕。

    整个官道以及周围两侧,各种残碎的尸体,不计其数。

    “这……这杀了多少人,才会是这般模样?”

    敬长安下了马,跪在地上,看着一路猩红,不见尽头,眼泪止不住地流着。

    “常年激战!还有多少百姓活着?众士听令,将百姓们埋在一起!”

    宋之卿从马背上滑落下来,将敬长安拉了起来,拍打了一下敬长安的后背,下令说道。

    将士们将一切处理妥当,敬长安带着自己的人马,直奔枉安而去。

    宋之卿等到最后一具尸体,掩埋以后,这才列队,开始往枉安前进。

    成惟觉和刘禾被红袍儿安排了一件好差事,运送辎重粮食。

    从十二个城池中收刮来的粮食储备数量,让成惟觉都有些瞠目结舌。

    这个数量,够他们这两个军吃很久,还有富裕。

    至于那些逃到山里的百姓,刘禾也是带着粮食一一探访,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久而久之那些原本认真对佑百姓如此好,就是给自己添麻烦的士兵,也在有些百姓的夸赞下,对自己的所做所谓,有了很大的质疑心。

    他们也是人,可黑瞳人对异瞳的偏见,让他们仇视这拥有富硕大地的百姓,直到刘禾的带领与游说下,他们才渐渐知道所谓的仇视,根本就是不理解,道听途说,三言成斧。

    刘禾又生智,在最短的时间,撮合了自己的两个校尉,分别娶了佑国痛失双亲的弱女子,直接将士兵不战佑之心,推到了顶峰。

    成惟觉一直看在眼睛,他发觉刘禾颇有治理的头脑,在自己还是幻听郎君之时,多有感触。

    敬长安带领着自己从商国就一直跟随自己的人马,直接杀掉了红袍儿安插在枉安城外的斥候,哨兵。

    他站在枉安城门,看着远处一个个积雪很深的营帐,对着身边的一个校尉说道。

    “用这些岗哨的警箭!告诉那帮杂碎!我们来了!”

    十来支警箭飞向天空,刺耳的哨声,让漠豹儿翻身下床,拿起兵器直接冲出了营帐。

    “出了什么事!”漠豹儿拉住一个正在敲锣打鼓的传令官说道。

    “阿喃将军安插的哨兵放出了警箭,超过十支那便是……”

    那传令兵两股战战,漠豹儿赏了他一巴掌,再次问道。

    “便是什么?”

    “佑敌,漫山遍野,倾巢而出!”

    “滚吧!”

    漠豹儿瞳孔陡然收缩,如果大佑倾巢而出,就算自己以一挡百,可他们只有两万兵马,大佑号称屯兵百万,国师又把全部兵力带到了戈壁,自己连后援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慌什么?他能打得过来?”红袍儿云淡风轻,走到漠豹儿身边,对着那些手忙脚乱的士兵,冷哼一声说道。

    “可?”漠豹儿话还没说,红袍儿就瞪了他一眼。

    “你忘了我们一路是怎么打过来的?若不是大佑屯兵,导致这么好的守城之地,没有士兵,能打这么快?你找快马让脚力厉害的士兵传令过去,让成惟觉他们不要在凝城继续收粮食,火速从凝城过来!”

    “是!”

    风雪之中,一人反持寒刀,飞奔而来,他的身后跟着看不清样貌的士兵,皆是如此。

    漠豹儿大手一挥,盾兵纷纷让开道路,大量手持锯齿刀的士兵,也冲了出来。

    接下来的一幕让商军没有想到。

    除了那第一个冲在前面之人,依旧挥刀砍杀,后面人纷纷举起自己的胳膊,数不清的亮光飞过,龙甲士兵,接二连三的倒地不起。

    “看清楚是什么了吗?”

    红袍儿看着自己士兵如同麦子被快速收割,对着同样有些迷糊的漠豹儿说道。

    “看不清啊!这雪下的不是时候!”

    漠豹儿心急如焚,他也想知道那时不时飞出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没过一会,第一波战斗就结束了。

    来战之敌,损失只有两人重伤,而迎战之敌,全军覆没。

    “我当是谁敢做这等丧尽天良之事!原来是手下败将!”

    敬长安将子虎刀放回背后,指着那两个显眼衣服之人,大声喝道。

    “他奶奶的!休得猖狂!”漠豹儿一愣,这声音十分熟悉,可上来给自己安上一个手下败将的帽子,无疑触犯了自己的底线。

    他直接冲出阵营,挥舞着箍棒狂奔而去。

    “白寻刀?漠豹儿回来!撤兵!!!回来!”

    红袍儿老宦官一看这个应该不是将军之人,从背后拔出一把大刀,还有虎啸传来,马上知道这叫阵之人到底是谁,赶紧呵斥漠豹儿,可为时已晚。

    漠豹儿高高跳起,那箍棒破空而来,就在这时,敬长安身边突然来了七八个士兵,高举自己的手臂,血花四溅,漠豹儿被死死拉在了半空之中,一股刺痛袭遍全身,他这才看见,那士兵手上是一把十分光亮的陌刀。

    而这陌刀竟然能够穿透他的甲胄,洞穿了他的胸口。

    “用了三年才找到克你龙甲的玄铁,你死的不冤,因为大佑这样的铁矿,整整半山!”

    敬长安冷哼一声,看着脸色已经变了的漠豹儿,用尽全力挥舞俎虎刀,将漠豹儿砍翻在地,漠豹儿吐了口鲜血,当场暴毙。

    “商国贼子,你宋祖来也!!”

    宋之卿也赶到了枉安城,他下马高声呐喊,声势浩大,久久不绝。

    “宋之卿?果然是大佑全部兵力!撤!!!快撤!”

    红袍儿一看,那清一色的黑羽,吓的不轻,赶紧撤退。

    盾兵将路堵住,后面的人,开始疯狂逃窜。

    “杀!!!!”敬长安将刀一分为二,拿着子虎刀高声喝道。

    所有人冲了起来,直逼盾兵。

    “御!!!!”商国士兵高喝一声,盾牌连成一线,仿佛丝毫不惧。

    敬长安边跑下令说道。

    “撕!!!!!”

    那些士兵纷纷从自己后背拿出早就备好的抓钩,套在自己陌刀之上,用力投掷过去。

    那陌刀直接捅穿了盾牌,被捅伤的士兵,死死立紧盾牌,防止对方冲撞,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对面敌人竟然是拉扯而不是撞盾,重心不稳的他们纷纷倒地,等再去支起盾牌之时。

    敬长安的士兵让出道路,黑羽骑兵,纷纷抽出马刀,用力挥砍,这盾兵直接被骑兵冲杀的一干二净。

    “果然挑软柿子捏!这帮王八蛋,见到我们还不是抱头鼠窜?”

    宋之卿骑马停在敬长安身边,看着一路追杀过去的士兵,对着敬长安说道。

    “看样子他们的兵力不多!咱们赶紧追!杀光他们!”

    敬长安点了点头,伸出手宋之卿将敬长安拉上自己的黑毛劲马,开始追赶说道。

    传令兵赶到凝城,找到正在吃饭的成惟觉和刘禾,汇报了情况,刘禾眼前一亮,他看了眼成惟觉。

    成惟觉赶紧起身,从墙上拿起自己的宝剑,直接杀掉了跪地的士兵,鲜血飞溅到了刘禾的饭碗里,刘禾生气说道。

    “你控制一点啊!这饭香着呢!怎么吃啊!”

    “对不住!对不住!”成惟觉收了宝剑,挠了挠头,嘿嘿笑道。

    “来人啊!”刘禾喊了一嗓子,从外面进来一个校尉,他一看脚底的头颅,吓得跳了起来。

    他这一嗓子,还把成惟觉吓了一跳,自己的饭碗也应声落地,自己也吃不成了。

    “一报还一报!你也是慌个什么?告诉兄弟们,城门关了!如果来了人,直接用涅槃弩招呼!”

    “来人?来什么人?红袍老匹夫回来我们这?他不是还要使唤我们的吗?”

    这校尉将头踢在一边,疑问说道。

    “你就是个猪脑袋!我重新说,可以起事了!红袍儿打不过了,咱们不救,让他去死!这样我们才能活!还有啊!不愿意为伍的!把他们赶出城,让他们去帮忙!咱们该吃吃该喝喝!欢迎大佑入城!”

    刘禾打了个哈欠,歪头看着校尉说道。

    “真的?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我这就去办!”

    校尉欢迎鼓舞,赶紧出门,消息很快传遍了城中,一万兵马,愿意支持红袍的只有一千多人,他们被脱下了甲胄,分了兵器,被其他士兵,赶出了城池,大门一关,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第二百二十七章 吓唬他

    那一万多人,一路狂奔,跑在最后面的士兵,深知是死,也要舍命一博,可奈何自己有拼命三郎精神,却没有将士的以一当千的手段。

    大部分死相凄惨,一命呜呼。

    黑羽骑兵,手拿夺命刀,脸负罗刹鬼面,手起刀落,人头滚滚。

    侥幸躲过骑兵的还没向天跪谢,后追来专破龙甲的白陌刀军,用手中与雪景一色的刀,两人一队,专杀幸存者。

    一万兵马被步步蚕食,红袍儿终于看到了凝城将士赶来,可定睛一看,他们只有手中宝刀,穿着棉袍就跑了过来。

    “那一万人马呢?人呢?”

    红袍儿还没说话,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大商太子,质问吼道。

    “没有!人屠带着士兵,哗变了!”

    一个脸上有一道伤疤,看样子是打过不少仗的花白头发老兵,哽咽着说道。

    此话一出,听到的士兵,纷纷楞在了原地,他们回头看着远处一黑一白快速冲杀,有些人直接开始解开甲胄,想要投降。

    “国师一直说的五成胜率,就是这个吧!”

    红袍儿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苦笑一声,看着离自己不远的城池,喃喃自语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成惟觉怎么可能反了!他是人屠啊!他为什么反?他凭什么反?”

    欧阳智景,抱着自己的头,一脸茫然,他看着周围的人,质问说道。

    就在这时,一把刀直接划破了这太子殿下的喉咙,周边人全部拔出兵器,看着这个手拿宝刀,还在滴着热血的士兵。

    “殿下!你是谁?你怎么敢……”

    红袍儿也吓了一大跳,他运气拔刀就要劈砍过来,那士兵把盔甲丢在地上,乌黑如瀑的头发滑落下来,她看着这个举刀对着自己的老人,委屈地流着眼泪。

    “阿喃爷爷!你们降了吧!”

    “公主殿下!!!”

    阿喃的刀从手里滑落下来,他噗通跪在地上,其他人纷纷也是跪倒在地。

    “你就是……”

    那个太子殿下,嘴中涌出鲜血,话没说完,抽搐了几下,没了动静。

    “从你们攻打佑国开始,我最后的那一点心,也死了!我是父亲大人的缓兵之计,我真的以为,我的阿喃公只是为了大商,直到他为了这个太子殿下,杀了妇孺老人不计其数!”

    欧阳靖茉将刀丢在了地上,站在那里,眼泪不停,可她看阿喃的眼神,写满了失望与绝望。

    “靖茉,我……”

    “我走遍了佑国,我才发现他们根本不在乎你是不是异瞳人,只要你没有作恶,百姓可以拿出自己的一切,与你分享,这仗到底是为了异瞳人,还是为了当年万里封侯,高祖因为贪念,才被赶到了戈壁沙漠?”

    欧阳靖茉边说边解开了自己的甲胄,她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缓缓打开,放在雪地上,质问着红袍儿。

    红袍儿看着地上的匕首,一阵语塞。

    “按照大商典,出征他地,王权执掌者战死,权交公主!这条典令,你遵还是不遵?”

    “遵命!靖茉你把匕首收下吧!”

    红袍儿长叹一声,慢慢爬到欧阳靖茉的面前,将匕首拿在手里,递给了她,磕头说道。

    欧阳靖茉缓缓起身,将红袍儿拉扯起来,对着周围所有人说道。

    “放下武器!受降!”

    所有人纷纷丢盔

    卸甲,将身上的东西丢在一旁,宋之卿和敬长安杀得正猛的时候,突然发现大商的军队,纷纷都停下了脚步,,赶紧下令停止攻击,他们一同看着一个高举白旗的红袍老人,陪着一个女子,往这边跑了过来。

    “哎!没想到啊!到后来是她这个商国不要的公主,救了这些杂碎!”

    宋之卿将铁锤挂回腰间,双手环胸,看着那往这边来的一老一女,冷哼一声道。

    敬长安收了刀默默地走了过去,当红袍儿阿喃跟着欧阳靖茉来到敬长安身边准备跪下之时,敬长安伸手拉住了欧阳靖茉,至于红袍儿阿喃,敬长安理都没理。

    “带着你的人马,归降宋之卿,至于到了帝君那里,他怎么发落,帝君的事了!”

    敬长安贴着欧阳靖茉将能说的说完,吹了一声号子,他的那帮白羽士兵,纷纷赶来,跟在敬长安的身后,前往凝城。

    欧阳靖茉咬了咬嘴唇,走到了双手掐腰的宋之卿面前,准备跪下,宋之卿冷哼一声说道。

    “我可不想折寿!瞧瞧你们家带出来的混蛋!来人!收编降军!开拔!路上走一人不听劝阻格杀勿论!”

    宋之卿说完,披上自己的战马转身离开,一个校尉快步过来,也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好脸色,直接说道。

    “列队!走吧!”

    红袍儿牙齿摩擦地咯咯直响,他真的想鱼死网破,可转念一想,这真的鱼死网破,他手底下这帮孩子,可就魂归他乡了。

    人总是会给自己的失败,找一个像样的借口,哪怕这个借口和他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风水轮流转,只不过大商,从来就没有过顺风顺水。

    坏事做尽的王朝,他凭什么想顺风顺水?

    敬长安带队到了凝城脚下,那城门缓缓打开成惟觉刘禾两个人,快步赶了过来,两个人脸上都有笑意。

    “白公!幻听有礼了!”成惟觉拱手行礼笑着说道。

    “白将军!刘禾有礼了!”

    刘禾也是拱手行礼道。

    敬长安的脸上只是用力挤出了一个笑脸,他走到刘禾身边开口说道。

    “肖槐的尸体葬在哪里?”

    “他被曹子婴分了尸体,我私自下的决定,把他用火烧了!将骨头研磨成粉,装在了楠木箱子里。”

    刘禾有些不怎么明白,敬长安为什么这么在意肖槐,听完自己话后那种落寞感十分明显。

    “杀他的人,全部被我做掉了!”

    幻听郎君只能开口将本不用和敬长安说的事情,讲了出来,想让自己这个对手,好受一些。

    “知道了!哥你带着我,前去把肖槐的骨灰盒带走!”

    敬长安对着成惟觉拱手行礼,看向刘禾说道。

    敬长安让自己的兵马原地待命,他自己和刘禾一同进了城。

    成惟觉仔细打量着这些白甲士兵,手持的陌刀,发现确实有些问题,他自己卸下胸口甲胄,往陌刀上甩去,那手持陌刀之人,看见这个对着自家将军彬彬有礼,又想试试兵器之人,直接挥舞陌刀,将甩过来的甲胄一分为二,站在原地举单手示意。

    成惟觉点了点头,心里是一阵大惊,这等兵器,实在太可怕了。

    “哥?你和那个人屠,你们两个要做什么?”

    敬长安走在刘禾身后,思考了一下,开口问道。

    “杀了国师!恢复自己的自由!不过……长安?你想不想知道自己的

    身世?”

    刘禾回头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目的,等到到了一座营帐门口,刘禾掀起帐帘以后,又说道。

    敬长安停顿了一下,刘禾看着他,等待着下文。

    “不了!我在乎这个有什么用呢?”敬长安摇了摇头,挤出个笑脸说道。

    “罢了!以后再说!”刘禾进了营帐,没一会出来将一个盒子,双手捧着递给了敬长安。

    敬长安接过盒子,抱在怀里沉默了一会,这才系在身上。

    “长安?”

    刘禾看着敬长安折返走着,突然喊了一句。

    “怎么了?”

    敬长安回头看着自己的大哥说道。

    “没事!这一别,不知何年才相见?照顾好自己!”

    刘禾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来说道。

    “嗯?你难道不带兵和我们一起前往?”敬长安停下脚步,扭头询问说道。

    “一起?你觉得成惟觉他会同意吗?这讲不通的道理啊!”

    刘禾长叹一口气,对着敬长安摇头说道。

    “狗屁不通的道理,交给我好了!我们有一个人还不知道已经发生了大事,恰好,这成惟觉和他颇有渊源,他去想办法拉拢,我觉得应该可以上道,再说多一个人,你也少几分危险!”

    敬长安明显心中有了数,对着刘禾说道。

    “我并不觉得你能说服!”

    刘禾在敬长安再三拉扯下,出了凝城,成惟觉看着二人出来,便准备回去。

    “等等!成惟觉!”

    敬长安张口叫住了成惟觉说道。

    “什么事情?”

    “我听我哥说了,你们要做什么!我想帮你拉拢一个人,随你们一同过去?你应还是不应?”

    敬长安眼睛转不几圈,走到成惟觉身边,小声说道。

    “这么快就要还人情?说实话我还没有想好呢!”

    成惟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他觉得敬长安应该在打什么鬼主意。

    “路小乙辞了官,想要回家!一个月前,和我通信说,路夫人已经有了身孕,他现在好事多磨,又觉得十分苦闷!”

    敬长安拉着成惟觉两个人远离了众人说道。

    “可喜可贺啊!不过?关我什么事?”

    成惟觉先是眼前一亮,后来又沉下了脸,嗤笑说道。

    “你难道真的想只靠你们两个去打国师?路小乙的心思缜密,又熟读兵法?你不找他帮忙?”

    敬长安一愣,白了一眼成惟觉说道。

    “我倒是想!可怎么说服?凭什么说服?”

    成惟觉叹了口气,认真说道。

    “先吓他啊!然后我在出面不就好了!我保证一弄一个准!”

    敬长安嘿嘿一笑,脸上写满了孬点子。

    “?????”

    成惟觉一脸的茫然。

    敬长安恨铁不成钢,打了成惟觉一巴掌,拉着他在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成惟觉眉头舒展,笑逐颜开。

    “好!你要是不成!说好的分我一半的啊!”

    成惟觉点了点头,指着敬长安说道。

    “出发吧!你们在前!我在后!”

    敬长安点了点头,对着成惟觉拱手行礼说道。

第二百二十八章 请人出世

    在刘禾瞠目结舌之下,成惟觉把大军整队,让敬长安殿后直接出了城。

    商军步袭的速度让敬长安他们见识到了能耐,可成惟觉带队的这帮人马,又刷新了他们对步兵行军速度的认识,敬长安心里直犯嘀咕,他真的有些害怕,如果那号称最强的军队行至不落城,向大佑边城发起进攻,帝君他们是否能够抵住进攻锋芒,如果顶不住,就算真如路上刘禾与自己讲的他们断掉大商人马的兵粮补给,到底来的及来不及?

    凤凰城百姓安居乐业,大小买卖吆喝此起彼伏,一片安宁祥和。

    路小乙没事就在自己搭建的百花屋里,种植自己喜欢的花树,等到他忙活完了,还没躺在这个用炭火加温的屋子里,用蒲扇给自己凉快凉快,一个士兵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他推开屋子,跑了几步,又折返回来将房门关上,一路边跑边爬,跪在了抬头打量自己的路城主面前。

    “报……城主……大事不好了!”

    那士兵喘着粗气,脸上全是汗水,抱拳行礼说道。

    “什么事?你这么惊慌?”

    路小乙艰难起身,疑问说道。

    “斥候来报,一支军队火速赶往了我们这里!”

    那士兵抬头看向云淡风轻的路小乙,心急如焚地说道。

    “军队?批文没说啊!是我们的吗?”

    路小乙一愣,挠头想了半天,反问道。

    “举的旗帜,是商旗啊!他们的甲胄就是龙头甲,一点没错!”

    士兵话刚说完,路小乙脸色巨变,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他到了自己书房拿了铁扇和宝刀,直奔城门而去。

    他一鼓作气跑上城楼,看着大军离自己越来越近,那高举的旗帜,果真是烫金的商字,路小乙慌了,自己这个城,前面可是有不少城池的,如果这商军打到这里,后果不堪设想,但是路小乙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他大商不一条线直奔京都,来他这个做什么。

    “城主?我们是不是应该?”那个士兵也赶了过来,他靠近路小乙说道。

    “慌什么?有本事让他打!你去传令,现在所有人,停止一切活动,门窗关上,各回各家,南门放行,让去南边的百姓,赶紧回家!还有!召集守城将士!准备作战!”

    路小乙双拳紧握,下了命令。

    成惟觉抬头看着凤凰城上忙的不亦乐乎,捂着嘴偷笑,那些大商士兵,早就不想在战,况且成将军和他们也说了,这次是过来拉拢一个军师,累是累,好处肯定少不了他们的。

    大军直逼凤凰城,敬长安这才骑着马来到了成惟觉身边,示意他不要说话。

    “楼上的可是路子渊?路城主?还不快快投降!让商军进城?”

    路小乙一听这声音实在太过于耳熟,直接扯着嗓子破口大骂。

    “狗日的白狗子!你踏马叛国了?商军给你什么糖鸡屎你就叛国?”

    成惟觉笑的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敬长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好好!我不闹了!不闹了!开城门,我要和你说些话!”

    敬长安翻身下马,成惟觉也跟着下马,刘禾举起自己的马背上的

    令旗,所有士兵后撤几步,原地休整。

    路小乙下楼开了城门,成惟觉和敬长安走了进去,路小乙推了敬长安一把说道

    “狗日的!你把老子吓死算了!什么情况啊这是?”

    “路公好!”成惟觉脱下头盔,恭敬行礼,路小乙回了礼看着敬长安怀里抱着的一个盒子,神情便有些复杂起来。

    “大商奇袭佑国,我们丢了不下二十多城池,现在一部分降于宋之卿,前往边城!”

    敬长安叹了口气,让路小乙身边跟着的士兵回去,等到士兵纷纷上了楼,他才小声说道。

    “怎么会这样?这木盒放的是?”

    路小乙吞咽了一口唾沫,差点昏了过去,成惟觉眼疾手快,将他一把扶住,这才没事,他又说道。

    “肖槐的骨灰,另外郭先生、陈扬、阿蒙还有……都没了!”

    敬长安,不假思索地将知道的一切直接说了出来道。

    “这……你现在要做什么?”

    路小乙蹲在了地上,他的面色发红,头上青筋直蹦,看着敬长安说道。

    “我希望你能够和成惟觉他们一起,再去蓼夏的地方,断掉大商的粮草补给,并守住那里,我们和大商铁蹄,决一死战!”

    敬长安将蹲在地上的路小乙,拉扯起来,认真说道。

    “什么?你让我当跑腿的?我为什么要听你这样的安排?”

    成惟觉一听有些不乐意了,他推开路小乙,拉着敬长安说道。

    “我知道你想杀谁!只要你守的住!我会让大商的帝君和国师,其中一人带兵返回夏朝地界,让你亲手杀了他!”

    敬长安拉开成惟觉的手,整理好了胸前的护脖,看着成惟觉认真说道。

    “我知道了!你们等等我!我要去!”

    路小乙想都没想,说完就往自家府邸跑去。

    他进了家中,看着阿善端着茶水,慢慢走了过来,他喝了一口,转身往书房跑去。

    阿善看着路小乙慌张的情绪,心知肚明的她,马上跟了过去。

    “你这要去哪里?我们不是辞了官……”

    “大商奇袭大佑,多少兄弟战死,我不能坐视不管!我要去帮一把!”

    路小乙将书房摆放的瓶瓶罐罐全部放进书箱,将自己的衣服脱下丢在地上,拉动房间书柜的一角,一套战甲挂在衣架之上。

    路小乙将战甲穿上,把一切装好以后,阿善将笨重的书箱递给了路小乙。

    “知道了!一定要活着回来!他总不能见……见不到你吧!”

    阿善摸着自己日渐鼓起的腹部,对着路小乙柔声说道。

    “放心吧!我路子渊多惜命!可如果这决定以后前途世界的决战,不参加,路子渊愧对列祖列宗!走了!”

    路小乙吻了阿善一会,看着这个肤色开始变得白皙的夫人,认真说道。

    ————

    敬长安和成惟觉两个人依靠在半开的城门旁边,一同咀嚼着凉草。

    “你如果胜了!你会做什么?”

    敬长安吐掉没有味道的叶子,看向成惟觉说道。

    “闲云野鹤,反正不用打打杀杀了!做我这一行的,年龄越大失望越大,只是希望你的那个大哥!他真的会兼顾天下,不要在做什么分你我了!如有不然,我会等你熬死那天,再过来刺杀!”

    成惟觉说着说着把自己都说笑了。

    “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我还是希望我自己解决!”

    敬长安摸着怀里的木盒,看着骑马过来的路小乙淡淡地说道。

    “行了!咱们出发吧!幻听郎君!一路上多多给我讲我不知道的事情,我来看怎么处理!”

    路小乙停下了脚步,看着起身的两人说道。

    “知道了!路兄!”

    成惟觉恭敬行礼道。

    “我前往边城,你们一路小心,保重!”

    三人出了城,敬长安上了马,看着前队变后队,已经开拔的商军,心中五味杂陈,等到自己的兵马赶来以后,敬长安大手一挥,让一干人等与自己去往不同的方向疾驰。

    ————

    宋之卿紧赶慢赶,追上来行军速度不算太快的佑军。

    他一人骑马追上最前面的大佑帝君,在马上拱手行礼道。

    “帝君!战事结束,我们俘虏了七千名大商龙甲军,他们在现在正在队伍最后,请帝君安排!”

    左廖眉头紧蹙,赶紧跟着宋之卿火速赶到了队伍之后,他看着那些只穿棉衣,手无寸铁的商国人说道。

    “你们告诉朕,为何要如此对待朕的子民!他们手无寸铁,你们就敢手拿屠刀是人不是?”

    红袍儿阿喃,快步过来跪地说道。

    “帝君息怒,我们已经付出了代价,我们的太子已经战死,我们的将军也只剩下一个哗变之人!这都是天罚!”

    “你有资格和朕说话吗?欧阳靖茉!你和朕说!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东西?宋臣!白寻刀呢?”

    欧阳靖茉赶紧也跪在地上,磕头行礼说道。

    “大商深知罪孽深重,所以愿意全员投奔于您,成为您的左右手!”

    “回帝君!白寻刀将军去安抚哗变之人,应该也快回来了!”

    宋之卿大气不敢喘一个,赶紧说道。

    “左右手?何不谓!将他们收入你营,好生看管,如有违背,屠尽这些人!”

    左廖不屑一顾,他拉转马头,对着何不谓的殿后军队,吼道。

    何不谓骑马赶紧前来,让自己的人,拔出兵器,将这一帮人牢牢包围起来,查便了全身这才放心带走。

    “这就是大佑帝君该有的风范?我们明明……”

    红袍阿喃缓缓起身,宋之卿急忙抽出腰间大锤,指着红皮阿喃,那老头不怀好意的说道。

    “你的家!被贼人强行攻陷,还杀了你的家人,就算他投降了,坏事做了就是做了!你不要给朕说什么外使的那般措辞!宋之卿,带走他们,等到了京都,关押在囚禁山牢,什么时候,打完了仗!什么时候恢复自由!”

    左廖直接打断了红袍儿的话语,对着宋之卿说道。

第二百二十九章 开战

    左廖带的大军,在深夜入京都将一干人等全部关押在牢中,大内总管带来好消息传给帝君。

    “祝融炮已经研制成功,朋嵩山的兵器库,已经运送了一百台,加以时日,就可到达后尘铺子。”

    大佑帝君的脸上,出现了久违的一抹笑意。

    两个时辰的短暂休息,大军重新开拔上路,这一次按照军师故遥的安排下,分为几个批次驻扎,顶在边城的便是丁晴风带队的枪军。

    于迫真、丘君奉与何不谓三军必须前往不落城。

    当他们到了不落城,这才发现商军根本没有到,不落城的百姓都不知道要打仗,还期盼着春天到来。

    何不谓将消息传到后尘铺子,左廖等人都有些差异,经过两天与故遥的掰扯,最终决定还是让老百姓回来。

    不落城的地域特殊,再加上突如起来的春冬交替,不少士兵在长途跋涉之时,染上了本不该有的风寒。

    战线拉拢完毕,可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商军的最精锐一直没有到来。

    何不谓坐在城池之上,看着大红盘子缓缓落下,眼皮子一直跳了不停。

    于迫真和丘君奉,上了城楼,找到了何不谓,丘君奉说道。

    “水源断了!我想带着士兵去沿路修检,不知何将军意下如何?”

    “不落城的百姓没有了管制,线路乱搭一气,很容易出现这个情况,去就是了,不过我觉得还是你们二位一起,多一个人多一个照顾,这里我守着就是了!”

    何不谓从城门楼的护栏上跳了一下,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对着两个前辈恭敬说道。

    “这是自然!夜晚出发,还凉爽一些,我们一会就出发了!多派些岗哨!”

    于迫真哈哈大笑,对着何不谓认真说道。

    “一路顺风!”何不谓恭敬行礼。

    夜幕降临,一支背着竹子,手里拿着装卸工具的人马,前往了不落城唯一的水源之地。

    不落城水源之处,与黄沙一样颜色的士兵,埋伏已经有三天之久。

    走过那一座高大沙丘的背面,就能看见数以万计的营帐,以及摆放整齐的涅槃重弩。

    大商帝君亲自带队,将不落城用来引水的竹管,直接封死,埋伏在水源四周,等待着有人来修检。

    丘君奉于迫真两人带着士兵一路查找,竹筒在沙中四通八达,一点一点查看费了很大劲,他们终于发现一条笔直的竹筒一直向远处延伸,几番确认才敲定这个竹筒的通道应该是堵塞了太多的泥沙。

    圆月带着银色光芒,将沙地照亮,这帮人便开始了换竹筒的工作,于迫真和丘君奉亲自督工,跟着士兵一同工作,长时间的更迭,让他们将自己带的水囊喝的一干二净,于迫真只能鼓励弟兄们,坚持下去,到了水源在补给也不迟。

    天开始蒙蒙亮起,大商帝君从睡梦中,被自己禁军将领,小声喊醒。

    “帝君!帝君!人来了!咱们打还是不打?”

    大商帝君揉了揉眼睛,突然精神起来,他抄起自己身边的宝剑,点了点头。

    所有士兵在黄沙一样的长布遮盖下,看见了那在水源旁边撒欢的士兵们。

    “先给我用弩箭,能杀多少是多少,最后的那两个老者交给朕!朕要活劈了他们!”

    大商帝君趴在沙丘之

    上,仔细打量了一下人数,对着身边的禁军将领说道。

    “是!”

    士兵们纷纷丢掉沙布,将自己的弩箭拿出来,对准了这帮还在喝水的人们。

    这禁军头领站起来拔出宝剑,用力挥舞,几千支弩箭飞向天去,于迫真和丘君奉率先听到了怪声,异口同声高呼道。

    “有敌袭!快撤!”

    可人那里有弩箭跑的快,况且他们在的还是沙地,弩箭铺天盖地的飞来,来不及反应的士兵,当场被扎成了刺猬。

    大商帝君拔出自己的宝剑,飞奔而去,他的身后便是穿着轻甲拿着长枪的士兵。

    于迫真用尽力气,将一个小个子士兵投掷出去,大声喝道。

    “跑!一定要将消息传给何将军!”

    那士兵飞出老远,重重落地,他赶紧捣腾着两腿,飞奔而去。

    于迫真和丘君奉拔出宝剑,开始应敌。

    大商帝君踏水而过,挥舞宝剑,直接砍杀了七八个还能够战斗的士兵,剑指于迫真。

    “老匹夫!上次让你侥幸逃脱,这次朕要亲自杀了你!”

    大商帝君大喝一声,他的双目从百花色突然变成了墨色,手中宝剑也仿佛消失,于迫真拔出宝剑,与之战斗,可没过三个回合,就因为腹内喝水太多,一个不留神,让大商帝君洞穿了胸口。

    大商帝君拔出宝剑,看着还在保护自己人马让他们回城的丘君奉,再次屏气凝神,将宝剑反持在手,缓缓靠近那个无暇顾及自己的老剑师。

    禁军将领,大手一挥,帝君身后的士兵,纷纷将枪单手反持,开始快速冲刺,用力投掷过去。

    丘君奉一看弩箭雨刚停不久,枪雨又飞了过来,心中倍感凄凉,就在这恍惚的一瞬间,距离够近的大商帝君,释放自己全部气息,突然原地消失,当他在此出现之时,他背后的丘君奉手中宝剑应声而断,紧接着这个老人家的脖颈之处,缓缓出现一条细小的红线。

    老头倒在地上,头颅滚落在地,过了一会儿,老头的脖颈这才开始喷出鲜血。

    太阳升起,不落城唯一的水源,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大商帝君一人坐在沙丘之上,看着禁军已经集结完毕,国师缓缓上了沙丘,还没开口,帝君却先说道。

    “担心也是没有用的了!看他们的穿戴,明显不是大佑的边防军人,朕不后悔!带队去吧!将不落城拿下!直奔边城!”

    国师点了点头,亲自带队,开始向不落城进发。

    不落城将军房间,何不谓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他开门一看,一个蓬头垢面的士兵,跪在他的面前,哭着说道。

    “将军我们遇袭,恐怕只有我一人回来,他们!他们来……”

    士兵话还没说完,一支重弩直接将这个士兵扎了个稀烂,何不谓也被撞飞出去,他还没起身,那重弩突然爆炸,何不谓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紧接着不落城就被涅槃重弩一个劲的洗刷,整个城池瞬间变成了火海,何不谓被几个士兵刨了出来,他被水冲刷了眼睛,这才缓了过来。

    “将军!他们攻势太猛,要不我们先撤退吧!”

    一个偏将把剩下的水浇在了自己弟兄们身上,把何不谓拉扯起来,认真说道。

    何不谓看着周围的哀鸿遍野,以及

    熊熊燃烧的大火,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不落城真是结实,要是大佑自己的城,早就应该破了才对!”

    禁军将领,抬头看着这座黑烟四起,城墙依旧坚固的不落城,咬牙切齿地说道。

    何不谓用力抽了自己几巴掌,清醒过来后说道

    “城破了没有?”

    “没有!这不落城十分牢固!”那偏将摇了摇头认真说道。

    “那就扛!你带人抓紧去边城汇报,其他人和我一起,死守不落城!能拖一天,是一天!”

    “将军!”

    那偏将还是想坚持。

    “滚啊!快去!”何不谓一把抓住偏将的领子,把他推了出去,大声吼道。

    另一边,敬长安带领自己队伍回到京都休整,他抽身将肖槐埋在了京都西边的六景山,又去了趟监狱,发现那里的守役对待大商士兵颇为不善,指着鼻子给丑骂了一顿,得知户部没有太多银两,自掏腰包把这些年自己的所得将近一半还多全部上交给了监狱,只是为了给他们过上相对还好一点的生活。

    敬长安看望一人一个牢房的欧阳靖茉,坐在这个面容憔悴的可怜女子身边,爱惜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立场不同,还能做出大义之事,你已经很是厉害了。如果真的胜了,我会想办法安排好你们的!”

    敬长安说完,欧阳靖茉点了点头,待在一边。

    敬长安叹息一声转身离开,红袍儿却靠近铁门开口说道。

    “白将军!我有一事相求,不知能不能帮我?”

    敬长安闻声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这个特殊的房间,他下意识问道。

    “什么事?”

    “你们打赢之后,老夫作为属臣必须自刎,还望告诉我,且给老夫一把锋利的刀!”

    红袍儿阿喃趴在铁门之上,认真说道。

    两个人对视良久,敬长安点头同意。

    “谢谢!”

    红袍儿阿喃坐回自己的位置,闭眼冥思。

    敬长安出了监狱,回到重新补给过得众人身边,这才离开京都。

    敬长安带队来到了大佑帝君的营帐,将自己的事情,如数告知左廖,左廖有所顾虑,便令人将故遥从后尘铺子带了过来。

    得知这一情况的故遥,大胆猜测了一番。

    “帝君,倘若那商军余下部队并没有从老龙口出船,而是他们国师算到成惟觉早有反骨,我们该怎么办?”

    “这?用那个红袍子等人做诱饵,想要借此机会除掉成惟觉,这个代价是不是太过于大了些?”

    左廖抬头看着简化版的堪舆图,拿起矫棍,指着老龙口说道。

    “军师说的也有一些道理,不然这样我带兵跟在后面,直奔旧番地界?如果打起来,我能够倾尽全力将路小乙等人救回来,至于那个成惟觉,死了也就死了如何?”

    敬长安看着这太过于长的战线,心里有些复杂,咬牙说道。

    “不行!你这样做,线拉扯太长,就算遇见突发情况,我们根本不能很快到达!兵家大忌!”

    故遥还没开口,左廖直接否决道。

    “报!!!!商军已到不落城,丘君奉于迫真两位战死杀场,何将军在做困兽斗!”

第二百三十章 知己再会

    敬长安脸色一变,他太了解何不谓的心思,这是要死战的意思。

    “帝君!我去了!”

    敬长安还没等其他人说话,对着自己那帮在原地休整的士兵们打了个手势,吹了个口哨,骑着自己的马,直奔不落城而去。

    他的士兵也如同土匪一样,直接打开马厩,一人一马,快速跟上。

    “军师这该如何是好?”左廖拉着故遥问询道。

    故遥看向跪地士兵,开口先问道

    “那不落城破了没有?”

    “回军师!没有!那涅槃弩虽然厉害,可不落城依旧安然无恙!”

    士兵抬起头,认真说道。

    “帝君!我有一技!”故遥马上知道该如何应对。

    “快快说!”左廖看着故遥的漫不经意,已经开始不悦。

    “他们现在和我们的兵将已经打了起来,说明已经知道了!不落城恰逢能够抵挡住涅槃重弩!我们就用车轮战!逼迫大商死在戈壁滩!”

    “你下去吧!”帝君看故遥欲言又止,便让这个士兵先离开。

    故遥等到人走来以后,这才再次开口说道。

    “我们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死守不落城!只要路小乙他们得手,将负责源源不断押送粮食供给的源头拿下!大商必输!”

    故遥将左廖请到堪舆图前,用白灰在图上勾画出来,认真说道。

    “这需要多少天?如果大商狗急跳墙,我们抵挡不住呢?”

    左廖看着这个立足于沙丘之上的小小不落城,咬牙说道。

    “如果这样那就让丁将军,白将军退守边城,至于我们这里,赶紧大兴土木,让河道的水,全部流入后尘铺子这个小关卡,只要水足够大,他们的涅槃重弩,无法用火攻逼迫我们再退!如果我猜的没错,这条河流就是通往不落城水谷的地方,一来他们的战线自然而然会越来越大!二来,我们真的能够断掉他们的水源,只有两种结果,商死战!商头投降!这两个结果对于我们而言,一个费力一些,一个更加费力一些!”

    故遥将自己的想法全部讲解,左廖便胸有成竹起来!

    “来人啊!将宋之卿给朕叫过来!”

    左廖大声对着外面喝道。

    没一会儿宋之卿便快步过来,他单膝下跪拱手行礼。

    “宋将军!免礼!现在朕需要你!带领兵马,召集百姓,将河流之水全部引到这里!”

    左廖将宋之卿拉到堪舆图旁边,用手指着后尘铺子,远处的一条河流,认真说道。

    “是!帝君!可?这现在挖河修渠是不是有些?”

    宋之卿还没说完,左廖瞪了他一眼,宋之卿这才发现自己多嘴,赶紧抱拳离开。

    “帝君!还有一事,您让丁将军赶紧备好一切,支援白将军。臣会想尽一切办法,制造水车,送至前线!”

    “知道了!”

    ————

    一队骑兵飞快奔往不落城,边城看到骑兵过来,直接大开城门,丁晴风站在城门口子看到带队之人是敬长安,还没开

    口,敬长安便呼啸而过,丁晴风等到最后一个士兵快过来之时,一咬牙抽出长枪,强制性让他停下了脚步,询问说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

    “回将军!不落城遇袭,我们便是增兵!将军再会!”

    那士兵说完,便驾马赶紧追了过去。

    “来人!这几天的夜值是谁?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件事情!”

    丁晴风勃然大怒,他训斥身边的人道。

    “回将军!是小的!小的不想打搅您!小的以为……”

    那士兵还没说完,丁晴风直接枪杀。

    “是不是和我一同好不容易,从蓼国来到这里,你们就可以一躲再躲?惧战之心再有!如同叛国!”

    丁晴风将士兵的尸体,直接挑出了门外,转身进城。

    所有人大气不敢喘一个。

    ————

    何不谓三次开门与来犯之敌厮杀,三次将人打回了沙漠戈壁。

    他们前脚进城,后脚那涅槃重弩就开始狂轰滥炸,一来二往。何不谓带领的一万多将士,也就剩下不到五千多人。

    他们并不是怕苦怕死,而是身上各种程度的烧伤,让他们的军心,已经发生了动摇。

    久等不到的援军,以及粮水的匮乏,何不谓再也顶不住了。

    城门外的大商国师,盘算着日子,觉得差不多了,便让禁军再次攻城。

    何不谓看着自己那帮子灰头土脸的将士,苦笑一声,举起自己的宝刀再次应战。

    大商破釜沉舟的士气与何不谓带领的士兵一心赴死的勇士,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大商举全部精锐的力量,淹没了受伤惨重的大佑破甲军。

    何不谓举着宝刀,环顾四周那些龙甲士兵,惨笑说道。

    “大哥二哥!不谓可能要先走一步了!”

    大商帝君从人群中缓缓走来,拔出了自己的宝剑,指着这个刀法出奇的小个子将军说道。

    “阁下的武学境界令人羡慕,如果投靠大商,朕可立你为开路将军!”

    “哈哈哈哈!商帝君!你真看的起我何不谓!不过我是不会活着给敌人当什么大将军的!出刀应有快诗意,醉斩千敌不落红!纳命来!”

    大商帝君还没出剑,他的身边从别处收刮来水源的将军,突然跳起来,将何不谓斩杀在地,那鲜血泼洒在最后一点黄沙之中,不落城,彻底失守了。

    当敬长安走到还在冒着黑烟的不落城,心里一直祈祷,直到他看见,城门楼上的佑旗,突然被扯了下来,换上了商旗,敬长安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不谓!!!我的兄弟啊!我的兄弟啊!!!”

    敬长安跪在地上,哀嚎呐喊,他知道何不谓走了,他捶胸顿足,他的眼睛开始变化着颜色,他艰难从地上爬起来,准备去给自己兄弟报仇。

    这个时候他身后的士兵校尉赶到,其中一人赶紧下马,用尽全身力气,开始将一步一步往不落城前进的敬长安一把抱住。

    “将军!我们快走!!!不要去啊!将军!!

    !!”

    可敬长安仿佛听不到一样,依旧埋头往前走。

    这时不落城门之上的守军,看到了一小队人马,正在拉扯着一个人,赶紧下令放箭。

    如同黑雾的箭矢,飞了过来,剧痛和血将敬长安拉回了现实,他看着自己怀里的一个人,口中涌着血沫,楞在了原地。

    “白将军!快走!为了我!好吗?来人啊!”

    校尉用力吼道,其他躲过一劫的士兵,将敬长安拉走,开始疯狂躲避箭雨。

    敬长安僵硬的扭过头,看着那个倒在血泊之中的校尉,两眼一翻,趴在一个士兵身后不省人事。

    当敬长安醒来丁晴风就坐在敬长安的床边。

    “你喝不喝水啊?”

    丁晴风把敬长安拉起来,笑着询问道。

    “哥!何不谓他没了!他没了!我去晚了!”

    丁晴风本来想倒水,他手一震,将茶壶掉落在地上,他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水,默默地将茶壶碎片丢在了一旁。

    “我知道了!我……你好好的在这里休息!你身上中了不少箭!这里有我呢!”

    丁晴风转身离开屋子,当他自己走到茶水房间,在那里泡茶的时候,眼泪就没有停下来过。

    何不谓的死,敬长安自责不假,可他丁晴风才是最大的罪魁祸首,手底下的士兵根本没有告诉他,不落城出了事情,他还傻傻的天天坐在城池之上,等待着战事到来。

    丁晴风越想越难受,他直接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这些年再多的委屈他都没有哭出来过,可这次,他的一生都不会安稳,因为何不谓战死了。

    宋之卿带队前往了那条叫不上名字的大河,用最快的舒服,挖出了一条贯穿整个颊睛山的大渠道。

    故遥在后尘铺子挖出了一座巨大无比的大坑,他利用自己所学,将河道直接改了路,本应该通往边城的河流,在某天夜晚突然断流,其他的河道支道也很快见了底。

    改了水道的大河,直奔余下的说不出的峡谷而去。

    断了水的边城,现在天天用水车度日,可对于不落城来说,这是最为致命的打击。

    眼看着不落城的水潭水越来越少,大商帝君便不再修整不落城,反而再次带兵出征。

    这一次他们重弩刚架上,从边城上空,便飞来了数不清的赤色重弩,将本该用来攻打大佑的涅槃营,炸了个七零八落。

    丁晴风带着枪兵出城应战双方打了个你来我往不分伯仲,一战便打了一天一夜,到最后还是商军先撤兵离开。

    大商帝君这时候心急了,他问国师该如何是好,国师只能写信让在自己国家收刮粮食得其他部队速速归队,准备强攻城池。

    另一边,成惟觉等人也到了福隆山一代,他的兵马从原来的一万出头,变成了整整三万大军。

    人都是大蓼百姓在路小乙和刘禾的游说下集结而来,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让大蓼各地揭竿而起,将大商辛苦构造起来的官府体系,直接砍了个干净。

    现在他们带着所有的人马,前往旧番老龙口,直接除掉大商最后的一张王牌。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不公

    大商在艰难的日子里,一直等待着那些部队的到来,国师害怕这点粮食根本不够与之对垒,便向帝君请示想自己带队,前往渡口,将收刮来的东西,抢在大佑断他们粮食之前全部押送回来。

    帝君同意了国师的想法,这种破釜沉舟还没有完全成局,说什么也要赌上一赌。

    国师自己一个人前往,花了半个月时间,才来到渡口,询问运粮军最后一次舰船什么时候到的,对方直接告知,是三天前送到。

    国师大喜,带着一干人等赶紧出海,只要速度够快,没等到大佑来到老龙口,他们就可以将粮食全部押送回来。

    恰逢碧海无风浪,快船日行两座山。

    紧赶慢赶的军师,看到了老龙口一点打斗的痕迹没有,便下令进港口,大船一靠岸,一队尖刀兵,快速上口,前往粮仓,他们谨慎的打开仓库,看着一个个摆放整齐的米袋,还没回头,粮食后的伏兵,直接以最快的速度将其全部杀掉。

    他们换上这些人的衣服,简单处理一下,赶紧出门摇晃一黑一白双旗,大商国师双手合十,上天祈福,他们大商胜算在握。

    国师带领所有人下了船,开始前往仓库搬东西,可就在这时,渡桥下面藏的几十名水师,便悄悄上了船,将船往渡口慢慢驶离。

    仓库四周突然呐喊声不断,弩箭从仓库外突然激射出来,那不知道情况的士兵,纷纷中箭倒地。

    大批人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将这船队人,活活打杀干净,只留了一个孤立无援,手里拿着一串木珠的男人。

    刘禾路小乙以及成惟觉三个人,缓缓从人群中出来。

    成惟觉兴奋到了极点,他恨不得赶紧将这个蒙面之人杀掉。

    “大商国师?难道不会武?”

    路小乙看着这个身上什么兵器都没有的男人,有些差异,歪头靠近刘禾说道。

    “不知道!这是我第二次见他!”刘禾摇了摇头,说道。

    “啥?你也才见他第二面,万一这是假的呢?”

    路小乙一愣,感觉绝对有问题,他赶紧抓住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成惟觉,摇了摇头。

    “你们拦我干什么?杀了就解脱了啊!”

    成惟觉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阻挡自己,挣脱束缚上去就要了这个国师的命,所有人都在欢呼雀跃之时,一阵长鸣划破长空,紧接着就是不少黑点从远处飞来。

    “我就知道!有问题!快躲起来!”路小乙一跺脚,赶紧高呼。

    可为时已晚,那黑点越来越近,这才看见是重弩。

    瞬间整个码头一片火海。

    “他奶奶的!就应该知道这老狐狸会玩这一手!”

    成惟觉拍灭身上的火焰,往山口逃跑,看着自己带的弟兄,只有不到一半的人跑了出来,剩下很多人都在大火中惨叫着,直到倒地不起。

    “装死!快装死!!不然火就灭了!!!”

    路小乙从浓烟中,看到余下的舰船缓缓往这边行来,急中生智的他,率先折返回去,对着其他刚逃出来的人说道。

    成惟觉和刘禾马上明白了路小乙的意思,赶紧跑了回去,其他人一看自己的将军都回去了,也咬了咬牙,折返回去。

    他们用自己兄弟的尸体做掩护,全部倒在了地上,当舰船靠近以后,那个和国师一样的人,这才缓缓从船舱走上甲板,远远观望着渡口上的一片狼藉。

    那些着火的船,接二连三的沉入了海底,浓烟完全散去,国师这才下令让船只靠岸。

    又一批士兵从船上下来,他们穿着同样的甲胄,开始沿途清扫。

    当他们快到这些装死之人面前之时,路小乙猛然睁开眼睛,大喝一声。

    “杀!!!”

    所有人使出浑身解数,将这舰队的士兵全部杀了个精光。

    就在这时,那最不应该响起的长鸣,划破了天空。

    “妈了个巴子的!怎么还有啊!!!!”

    路小乙彻底绝望了,那随之而来的涅槃重弩,再次清扫整个渡船码头,这次甚至将大半个渡舟码头都给砸进了大海,路小乙看了眼一支弩箭整好落在还在厮杀的成惟觉身后,用尽力气将成惟觉拉倒在地,一股热浪袭来,将二人十分轻易地掀翻出去,重重落地。

    重弩结束之后,又是箭雨,除了十几个有过硬本事的人以外,其他人已经再也没有战斗下去的可能。

    那艘埋伏在最远端的舰船,

    这才缓缓驶来,路小乙和成惟觉被那几个身上有箭矢的大汉拉了起来,他们聚在一块,喘着粗气,看着舰船停靠在最后一块净土,船上的士兵快速冲出,最后下来穿着八卦衣,手拿木珠,脸带白面具的驼背男人,缓缓走下了船,看着剩下之人,开口说道。

    “平生最喜欢让人绝望,没错吧?成惟觉,刘禾?咦?你是谁?”

    “你管老子是谁呢?比你俊俏就对了!”路小乙脸直抽抽,直接说道。

    “哼!嘴还挺毒?成惟觉!粮食在哪里?”

    国师冷哼一声,看着恶狠狠盯着自己的成惟觉,质问道。

    “让我见真的国师!我就告诉你!粮食是我囤放的!他们可不知晓!”

    刘禾上下打量,他依稀记得国师的手腕之上是有刺青的,可这个男人声音是他不假,可手腕上却没有刺青。

    “我就是国师!你少给我打哈哈!”

    那国师明显一愣,下意识说道。

    在场所有人,便更加怀疑这人的真假。

    “我来吧!粮食在哪?”

    一个士兵此时走了过来,他蹲在众人面前,看着刘禾说道。

    声音十分低沉且沙哑,让刘禾和成惟觉不由自主的害怕,路小乙用余光打量二人,便确定这才是国师。

    “哼!撑不住了啊!多耽误一些时间,大佑就离胜利,越近一步,国师大人好一个狡兔三窟啊!”

    刘禾看了眼那士兵手腕,确认这才是真正的国师以后,讥讽说道。

    “你当真要拖?我大可以杀了你们再寻粮草!”

    国师转身离开,边走边说道。

    随后那些士兵纷纷拔出宝剑,准备杀掉这帮已经没有用的人。

    “兄弟们!头埋低!他们三板斧完了!轮到我们了!”

    刘禾从怀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弩,往天上射出一支鸣箭,士兵们赶紧挥剑要砍,远处山林中,激射出数不尽的弓箭,将他们全部射杀。

    国师仓惶躲避,可一道黑影拦住了自己的去路,他抬头一看,便是握着猩红剑的成惟觉。

    “哪去啊?”

    成惟觉笑的十分阴冷,他一肘击打在了这个穿甲的国师腹部,国师疼痛难忍,直接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大批人马从上山冲杀下来,那些侥幸没死的士兵,看着大势已去,纷纷丢掉兵器,高举双手以示投降。

    战事算是告一段落,夜晚降临,驻扎在老龙口上的营帐中,传来一人惨叫声。

    “真是出了鬼了!我真的以为他这面具是佩戴上的!”

    刘禾看着脸上鲜血直流,可面具还是没有摘下,捆绑结实的大商国师,惊讶说道。

    成惟觉一直想要直接杀了国师,可路小乙和刘禾百般劝阻,他干脆把国师绑在一块木头上,坐在那里看着他们审问。

    “直接杀我就是,何必看我是什么模样?”

    大商国师已经精疲力尽,他喘着气看着两个想尽一切办法,都想拿掉自己面具的刘禾路小乙,无力的说道。

    “越是不让人知道!越是有问题!刘禾,试试这个,麻沸散!应该好用一些!”

    路小乙想起一个好东西,他在书箱里来回折腾,找到了一个白色小瓷瓶,瞅了一眼国师,再刘禾面前晃了晃说道。

    刘禾将国师放倒,让路小乙上药,等了片刻,二人这才用巧力拉扯这个国师的面具。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终于将国师的面具拿下以后定睛一看,两个人同时呆坐在地。

    成惟觉一看二人脸色惊慌,马上跑过来一看,他也吓了一大跳,吃惊说道。

    “这?这?怎么回事?你怎么可能是白公!!还是说你是白公的?这……”

    他们三人看到的是剑眉星目,高挺鼻梁,下巴略微坚挺的一个俊俏少年模样,而且这个长相和敬长安完全一致。一点都不带有偏差。

    “这不可能!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何况人呢?况且他和白的年纪差太远了!这……”

    路小乙缓过神来,赶紧查看国师的耳后,自己脖子,发现并没有易容的地方,他也震惊地开始结巴起来。

    “你给我说!敬长安是你什么人?你为什么和他一模一样!”

    刘禾不敢相信这一幕,他抽出腰间匕首,死死压在国师的脖子上,怒吼道。

    “敬长安?敬家还

    有后代子孙吗?要杀要剐何必演的如此大费周章?”

    国师惨笑一声,冷冷说道。

    “对将死之人,我们何必演这一出!快说你到底是谁?你与那金南山敬亲恭一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刘禾嗤之以鼻,他拉起国师,狠狠地看着他质问道。

    “亲恭?亲恭他还活着?快告诉我!亲恭在哪里?”

    国师听到了自己即将就要忘记的名字,马上躁动起来,他突然开始挣扎起来,对着刘禾吼叫道。

    “死了!他唯一的儿子,现在就在大佑帝君身边,辅佐他攻打大商!”

    刘禾摇头说道。

    “怎么会?他还有儿子?他的夫人不是不能生育吗?”

    大商国师愣了一下,喃喃说道。

    “不是亲生的!我记得有一次谢大叔说过,是长字辈的遗孤!故而叫敬长安!”

    “啊!!!!!!欧阳家!骗我这么多年!!!!!!!!!!!!!!!!!欧阳家!!!!!!!!!!!!!!!!!!!”

    大商国师表情突然暗淡下来,路小乙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还没上前去抓他的手腕,直接被大商国师吼坐在地。

    “这样一切我明白了!敬长安与你有渊源,而你也是五国除蟒的受害者,至于那时候的大商帝君,用了什么方法,把你救了回来!我们不知道,而当时的呢以为其他家族的人已经全部没了,于是愿意跟随大商,出谋划策,一统天下!大商也会为了你,剿灭其他四国作为条件!你唯一不知道的,灭你家族,出杀手最多的可就是大商!可笑啊!”

    路小乙站起身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讲了一遍,剩下的两人皆是沉默不语。

    “行了!废话真多!你叫什么名字!我成惟觉不杀无名之辈!”

    成惟觉拔出宝剑走到国师面前,笑着说道。

    “敬亲谦!敬家第十七代山主!”

    国师低下了头,面无表情的说道。

    “好!敬大国师!你上路吧!”

    成惟觉用力刺了过去,只听清脆的一声,成惟觉的宝剑,被路小乙用铁扇挡下。

    “你?你这是做什么?”

    成惟觉一愣,他再次刺剑又被路小乙拦下。

    刘禾噗通跪在地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你们两个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我杀他!杀了他!我就自由了!”

    成惟觉恼羞成怒,他拼命出剑,路小乙用尽护大商国师,成惟觉直接将宝剑丢在地上,在营帐里来回走动,他指着一个跪在国师面前,一个用铁扇护住国师的二人,质问道。

    “你还不明白?他是敬长安的生父啊!不能杀!”

    刘禾转跪在成惟觉面前,眼泪鼻涕一起流,哭着说道。

    “老子知道啊!我这一辈子!一直都是手中刀,整个天下都知道我成惟觉是人屠!就算天下太平,我又能如何?就凭他是白公的父亲?我就要放下剑?为什么?凭什么!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我杀了多少人啊?我连忏悔的资格都没有!啊????我不能杀?太可笑了!我不能杀???”

    成惟觉抱头痛哭,指着那个被绑在木头上的国师,质问刘禾与沉默不语的路小乙道。

    “杀了我吧!我自己知道罪孽深重!我也没有什么脸面去见那个敬长安!”

    敬亲谦抬起头,看着知道自己身份,陷入无比纠结的三人,挤出个笑脸说道。

    “他妈了个巴子的!老子就没有朋友!对!我是人屠成惟觉!不是什么幻听郎君!老子这就杀了你!”

    成惟觉呼吸加速,直接捡起地上宝剑,再次向大商国师刺来,可剑就停留在国师胸口,怎么也刺不下去。

    “干!!!!!!天道不公啊!”

    成惟觉破口大骂,直接将宝剑在地丢在地上,回头几步直接一屁股坐在,自己眼泪也流了出来,他坐在地上用力的抓着地,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刘禾歪头看了眼大商国师,也是哭的十分伤心,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人有了善良,杀伐果断再也拾不起来,即是你在恨一个人,你的身体永远会让你偏向放下杀心。

    一夜过去,四个眼睛通红之人从营帐里出来,大商的国师衣服,被丢进篝火中变成了灰烬。

    大日余晖下,三艘大船从老龙口出发,驶

    向远方。

第二百三十二章 死战不休(一)

    海风卷着腥气,席卷而来,三艘舰船一字排开行驶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之中。

    乘船者一共五千多人,接近四千多少天天趴在能够伸头出来的地方,一个劲儿的呕吐,路小乙也是其中之一,整天只要熬到了困的不行,其他时间不是在呕吐就是在奔向呕吐的路上,今天路小乙挑了个好地方,他依靠在船头一直呕吐。

    “没事吧!”

    刘禾起床不久,一看路小乙趴在那里,便一路小跑过来,开始拍打着路小乙的后背,成惟觉和路小乙同屋,他被路小乙折腾醒后,便去打水,于是端着一碗水,递给了路小乙,路小乙喝了两口,依靠在船边,看着两人说道。

    “还有多远?”

    “一百三十多丈!”成惟觉看着一望无际的碧绿海面,开口说道。

    “真的吗?可我怎么没有看见陆地啊!”

    路小乙有些惊奇,他开始打量四周,什么都没有看见,便扭头询问道。

    “他是说到海底!”刘禾白了眼成惟觉对着路小乙有些抱歉的说道。

    “哇!这谁受得了!这么大的船还能晃成这个样子!太晕了!啊!呕!!!”

    路小乙绝望叹息一声,话还没说完,看着一股浪过来,心里一打咯嘣,果不其然有开始干呕起来。

    这帮子人于是又吐了十来天,这才看到了港口。

    一直在船舱里的敬亲谦被成惟觉放了出来,除了路小乙勉强能挤出个笑脸,其他人眼里恨不得把这个男人千刀万剐。

    船靠了岸,所有人呼之欲出,有些等不及的干脆直接跳船,用游的方式,上了岸。

    路小乙下了船,可算是缓了过来,当他仔细打量起这个地方,这才发现这里是何等的残破。

    到处一片黑色焦土,在刺眼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压抑,这里根本找不到其他颜色,一种无形的单调让解放的众人,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

    “这里你也是用同样的方法,干掉的?”

    成惟觉是来过这里,他看向手拿木珠惺惺作态的敬亲谦,无名之火从心中燃烧起来,若不是刘禾按住了他的肩膀,敬亲谦的人头,就该落地了。

    “祝融膏,在这里烧了三天三夜,做这件事情的人,你们也认识,裴龙做的!”

    敬亲谦开始拨动木珠,想为自己的罪过祈福,他缓缓开口,漫不经心地说道。

    刘禾和成惟觉的瞳孔皆是陡然收缩,他们好像听到了可怕的声音。

    路小乙扭头一看二人表现,虽说自己见怪不怪,可这次他总是觉得事情越来越大。

    路小乙安排人将货物卸下,找一个相对安稳的地方,驻扎。

    敬亲谦被专门人看守起来,路小乙这才找到那二人打算问个明白。

    “目前你们说的那些将军,我怎么没有听过裴龙的名字?”

    路小乙将水壶拿了过来,给二人手上发了碗,倒上水询问道。

    “四军将领,原本只是个噱头才对,真正厉害的那几个将军,死的死,亡的亡,可如果那个敬……国师说的不假的话,大商真的有翻身机会。”

    刘禾将碗放在地上,揉搓双手说道。

    “甲子军!裴龙、子丑军!穆云英、丙寅军!参晟、丁卯军!周六一。人马一共七万人,就是他们没有花费多长时间就直接让辽国覆灭!他们……就不是人啊!”

    成惟觉下意识地想喝水,可不受控制的手抖,让他根本没有喝到太多水,他一咬牙便将碗放在了地上,开始揉搓自己的脸,让自己放松起来。

    “有这么厉害吗?你们会不会是?……”

    路小乙看着两人完全像被吓破了胆子,自己分析开口说道。

    “不会!”

    “不可能!”

    刘禾与成惟觉同时说道,路小乙也被二人吓了一跳,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不行!我必须要知道他们的弱点,如果真的像你们二人这样,大佑就没有翻身之日了!”

    路小乙抬头直勾勾看着天空,想了半天起身去找敬亲恭。

    路小乙绕过全是焦炭的小路,直奔刚刚整理好的营帐,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只见敬亲谦嘴中念念有词,他的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拨动念珠一次,路小乙便没有打搅,找了个地方盘腿坐下,一直等到他将念珠转了一圈,还没开口,敬亲谦却开口说道。

    “他们最大的弱点,就是不肯接受必输的事实,疯狗一般的人,你会如何处置?”

    “你是要和我打哈哈?知道一切的人?难道还不足以让你全盘托出,帮助大佑打败大商?成为堂堂正正的天下执掌者?”

    路小乙不理解敬亲谦的所作所为反过来质问说道。

    “我既然知道了一切,自然放下了屠刀,这不也是你们想让我做的事情吗?为什么还让我再次拿起?”

    敬亲谦将木珠戴在手腕之上,抬头直视路小乙疑问道。

    “这?强词夺理!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路小乙直接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将敬亲谦抓了起来,看着这张和敬长安一模一样的脸,吼叫道。

    “我已经讲的很明白了!疯狗一样的人,你该如何处置?”

    “你把我气死算了。真是一个模子出来的!敬长安也是这种破性格!”

    路小乙松开手,小声嘀咕道。

    问不出个所以然,他也没有什么由头在待下去。

    路小乙一出营帐,这才看见成惟觉和刘禾一直在外面等候,两个人欲言又止,互相看了眼,半天也没憋出句话来。

    “大国师说了!对待疯狗应该怎么做!这就是可以解决的方法!”

    路小乙一看等不到,便开口对着二人说道。

    “什么意思?哎??路先生!路先生!您等等我!”

    成惟觉也没听明白,追着摆手离开的路小乙,直接走了。

    刘禾也想了半天,没有想明白是什么意思,百般纠结之下,直接进了营帐。

    “国……敬长安是我的结拜弟弟,如果你真的是他的生父,我应该叫您一声,父亲的!”

    刘禾艰难地跪在地上,头上的汗珠已经开始慢慢渗出。

    “那个孩子我就见过一面,你能抛弃一切认我,真的……很了不起了!起来吧!”

    敬亲谦从地上站起来,他揉搓了一会自己麻了的大腿,这才上前将刘禾拉了起来,笑着说道。

    “我来是想问您,这仗到底怎么去打?您也是知道的,那四军战力何等凶悍,作为商国的建国之师,如果他们也投入战斗,长安他们怎么能够取胜?这都是未知数啊!”

    刘禾神情复杂,他真的太想让他们胜利了。

    “大商帝君打算起兵打仗的时候,很多东西根本没有安排,我也曾说过,胜算只有五成!双方准备了多少年,你我都是有目共睹,至于怎么去打,该怎么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安排,人是会犯错的!我们能做的,只有三件事情!”

    敬亲恭叹了口气,他认真说道。

    “断水!绝粮!偷袭!”

    刘禾直接脱口而出说道。

    “你知道答案为什么还要问我呢?大佑的厉害之处,他拥有六川广阔之地。商国厉害之处,他拥有四大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军队,可以用死战不休来做点睛之笔,但你要记住,人是会犯错的,谁的错少,谁就会获胜!而你处于一个最巧妙的地方,天时地利人和占了干净,这个时候的你,还需要问我这个已经放下屠刀之人,就有些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去吧!那个叫路小乙的人

    ,颇有凤凰浴火重生的才气,但是他应该也是有苦衷,不然,完全可以一鸣惊人!”

    敬亲谦将木珠直接戴在了刘禾的手腕之上,笑呵呵的说道。

    回到原地的敬亲谦从怀里一阵摸索,他又拿出一串小骨头珠,开始坐在地上慢慢念了起来。

    刘禾出了营帐,整个港口都找遍了没有找到成惟觉和路小乙。

    直到一声悠扬动听的笛声传来,他才发现二人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港口后面,残缺的一座山崖之上。

    “曾有,青袍载歌高。随风作揖!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曾有,绿衣换红袍。寒山独立!无人敢欺,前尘掸尽!”

    “道有山水绵长,士为知己,一去不复返。谁会嗟叹?”

    一歌唱完,久久不散,刘禾爬上了山,高举自己手中木珠,二人笑容满面。

    “这次我们真的能够改写历史,成为书上的惊鸿一点了!”

    路小乙走到刘禾身边,看着他手上的木珠,心中阴霾一扫而光,兴奋说道。

    “我还是不相信他!不过我好奇的是,你是怎么跨过去的!我去过不走极端,真的不知道怎么走过去啊!”

    成惟觉将玉笛放进怀里,从刘禾手上拿走木珠,在手里快速的拨了一会,发现一点用都没有,直接还给了刘禾,看着山底下又开始忙活的弟兄们,十分难受的说道。

    “这个我原本以为很难的!不过去了以后才知道,放下以后胸口是何等的舒服,幻听郎君和我不一样,你手上太多条人命了,慢慢来吧!乱世结束,咱们可以一同出去游览山河!”

    “我可以让你们去凤凰城做客,不过出去走走我是不去了!咱还要教孩子琴棋书画,特别累呦!”

    路小乙看着两人一同看向自己,赶紧摊手说道。

    “好吧!我从国师那里得知,四军确实已经去往了不落城,我猜**不离十应该打起来了,这个时候咱们只有五千精兵,其他人我猜也快到了大佑,所以我们需要特别细化!至于大商的粮食,我猜那四军也不会少,他们最缺的便是水源!只要咱们一直去抓他们的供给兵!就完成了大事!至于想帮助敬长安他们打仗,我觉得没有用!我们这点人,对于他们来说!真的不够添牙缝!”

    刘禾想了想示意两人与自己一同坐下,将自己想到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问二人意见道。

    “如果他们真的这么厉害!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件事情了!那就这么定了好了!三天以后我们出发,这里你们比我熟,咱们就去给他们大惊喜!”

    路小乙点了点头认真说道。

    ————

    不落城与大佑边城,对峙了一个月后,大佑突然又来了一万多人的军队,带头之人是一个书生,他被宋之卿拦住以后,无论怎么说,宋之卿都无法相信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会是这么大人马的头领,便一直不放行。

    这说起来也巧,秀才遇到兵,他就是有理说不清。

    最后还是国师故遥路过宋之卿守的城池,看到了这帮人马,几番试探以后,才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

    故遥直接去宋之卿的房间,指着他鼻子臭骂了一顿,将人马细化以后,带着这个书生赶紧前往大佑帝君的营帐。

    见到大佑帝君以后,这书生才将怀里东西双手奉上。

    大佑帝君将东西拿到手上,打开一看,是一封书信。

    “明公!大商国师已被我等生擒,我等带兵直断大商退路。路子渊笔!”

    左廖读完了信后,信心倍增,直接开始下令沿线修改,就用一个字,拖!

    他要活活拖死这帮釜底抽薪的家伙们。

    当夜晚天突然变成了墨绿色,繁星点点,夜不能寐的大商帝君,站在加固的城门楼子之上,难受到了极点。

第二百三十三章 死战不休(二)

    自家头顶上,星星耀眼,而遥远可以看到的边城,他们的头顶之上,锅底一样的云团,已经停留了很久,时不时雷电会从云团之上,来回折腾,每一次雷声过来,大商帝君的胸口,就一阵剧痛。

    禁军将领带着几封卷轴,快步上了楼噗通跪在大商帝君面前脸露笑容说道。

    “启禀帝君,四军已经集结完毕,与今日寅时就可抵达!”

    大商帝君一手抓住剑柄转身快步过来,将卷轴一个一个单手打开,看到里面的四块小虎符,心中大喜。

    “快传令下去,辰时出发攻打边城!现在开炉灶!让战士们好好吃上一顿!”

    “是!”禁军统领拱手行礼,转身离开。

    士兵们纷纷被人直接叫醒,穿上甲胄口干舌燥的他们,站队都有些东倒西歪。

    大炉火纷纷燃起,几十口大锅烧开了最后的两车水,随军的伙夫,用最后的力气,将七八扇羊肉从不落城地窖里扛了出来,用军刀一片又一片割了下来,放进水里闷煮,百十个老兵,一看这个样子,马上明白一会要去做什么,纷纷将自己用来保命的干粮也倾倒在锅中,没过多久热气腾腾直上,勾人魂魄的肉羊,让一天到晚吃小米的众人,口中生津。

    锅盖打开,热气蒸腾看不清就里的大锅,开始分起肉汤,所有的碗筷用十几块门板,摆放整齐,一人推车改动好的木车,将肉汤锅架在上面,一人打汤,一人从肩头上扛的最后的香料里,抓上一把放在汤里。

    大商帝君看着人手不够,自己脱下袍子,卸下宝剑,也跟着一起进行忙活,士兵纷纷站的笔直,他们看到自己的至尊也在给他们准备吃食,心里突然涌出无限的斗志。

    “朕要与大佑掰手腕!你们便是朕的五指,血液!四军马上就要来了!作为禁军的你们!要给他们看上一看!朕的亲军!是何等的威武霸气!吃了肉汤!咱们就直奔他大佑边城而去!诸位请!!!”

    大商帝君慷慨激昂的演讲,让士兵们一扫心中不满,再加上这肉汤下肚,身子暖起来不说,手里一会轮起来兵器,也有了劲儿。

    辰时已到,不落城背后是数不清的兵甲将士,太阳也从他们身后悄然探出头来,而此时的边城,狂风大作,急雨不停,根本看不到不落城到底在做些什么。

    士兵开拔,他们摒弃了涅槃重弩,穿上龙甲的他们,此时的心里只有一个字。

    杀!

    禁军倾巢而出,大商帝君看着身后四个主将全部到齐,转身以后,他们齐跪在地。

    “末将,甲子军裴龙携带一万兵马,屯粮三万石,向帝君复命!”

    裴龙,字云溪,八斩刀唯一传人,此人身高八尺,体重一百六十多斤,一字连眉,可见心狠手辣,四军之首,在斩辽之战中,一人带兵连破三城,当之无愧。

    “末将,子丑军穆云英携带两万兵马,带水八百车,向帝君复命!”

    穆云英,无字号,袖中剑创始人,此人原本是与成惟觉同期刺客,声音清脆,相貌可人,身高也上了六尺,四军之中排名第二,也是唯一一个女子将军,在斩辽之战中,一人带兵屠尽两城百姓,越是美丽动人,越是泼辣可怕。

    “末将,丙,丙寅军,参晟,携带一万兵马,没找到粮食,不过搬来了古墓,找到了重玄甲,甲盾,可以为帝君遮挡一切弓弩!”

    说话结巴的将军,名为参晟,字义乌,身高七尺多二寸,重一百八十斤,手中兵器便是九节重鞭,长相最为如同,身材

    略有些肥胖,可此人要说自己力气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斩辽大战之中,城门皆是一人撞烂,用身体重量杀死不下百人。

    “末将,丁卯军,周六一携三万抱剑师,带粮食五万石,向帝君复命。”

    周六一,字温多,足智多谋,被称为小国师,身高八尺挂一,面容书生,可兵器却是双锤,体重一百二十斤,(与大名鼎鼎的宋之卿师出同门,但辈分上,宋之卿却要叫他一声师叔。)

    “好!各位将军随朕一起,踏平了大佑!”

    大商帝君此时何等的意气风发,将各位将军挨个扶起,笑着说道。

    “是!”

    另一边,禁军攻城,在雷雨的掩护下,他们很快聚集在城门楼下,禁军将领,数了三声,十几个身型矫健之人,纷纷解开身上的绳索,当看到雷电刚亮,快速投掷出去,雷声的轰鸣,将爪子勾住城门石栏的声音,彻底掩盖住。

    那十几个人,口含匕首,快速攀爬,当城门楼上守值之人,发现的时候,他还没开始呼喊,一把匕首直接划破他的喉咙,他便抽搐几下,倒地呜呼。

    剩下直打盹的士兵皆是如此,突然天空之上亮起如同白昼的电光,大雷声轰鸣,边城的城门,却被缓缓打开。

    大批士兵挥刀进城,看着那一座座在雨中摇摆不定的帐篷,想到没想直奔而去。

    鲜血和惨叫声,接连不断,当他们即将包围了最后一个营帐之时,一支重弩从营帐中激射出去,落地便发生了巨大爆炸,其中有两人快步冲向边城后门,带着余下的几十个人,快速逃离。

    “气死我了!这帮人一直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安逸!”

    丁晴风在雨中快步奔跑,他看着同样脸色不好的敬长安说道。

    “这是你指挥上的问题,你我都难逃其罪,让了就让了!让他们在后尘铺子,好好享受一下水淹的滋味赶紧睡吧!”

    敬长安心里都快气死了,他没有想到大雨倾盆本是让大商着急的天气,反倒成了自己兵败如山倒的条件,他看着身后拼命奔跑,脸上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的士兵,冷哼一声说道。

    大雨继续下着,大商士兵却是高举自己的宝刀,欢呼雀跃,他们拿起自己的水囊,张大了嘴巴,贪婪地接着来之不易,却又清凉解渴的雨水。

    “乘胜追击!以丙甲乙丁的四军阵型,给我长驱而入!”

    大商帝君在两个举盾士兵的保护下进了这个留有余悸,边城,他第一件事便是吩咐身后的大军即可前往。

    当大军通过了这个快速清扫出来的地方,他的第二件事,便是让自己的禁军折返回来,带着涅槃重弩,将这个城门高,城中矮的边城,直接夷为平地。

    敬长安和丁晴风等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后尘铺子,他们抬头看着这个高耸的大城墙,不约而同地吐咽了一口唾沫。

    两个围着这个城墙,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可以进去的地方,相反其余的通道上,不知道何时全部种上了墓藤,墓藤只有在春天才会疯狂成长,亦或者用血肉为养料。

    就在他们不知道怎么上去之时,一个熟悉的人,站在城墙上,咦了一声道

    “白寻刀?丁晴风!你们两个怎么回来了!”

    敬长安和丁晴风一听这声音十分熟悉,相视一眼,敬长安开口说道。

    “宋将军!快让我们上去,边城破了!他们很快就要到了!”

    宋之卿一听这话,心中是既

    兴奋又差异,他二话不说直接丢下来一个软梯,敬长安和丁晴风一前一后开始向上攀爬,他们俩爬到一半,却发现后面的人没上来,丁晴风咬了咬牙怒骂道。

    “想什么呢!快步上来!”

    谁知下面众人齐刷刷跪在地上,为首的人开口说道。

    “边城丢了!我们责任最大,辜负了将军,辜负了兄弟们!我们要以死证明自己!”

    “你们还嫌给我添的乱不够吗!给我……”

    丁晴风话还没说完,一支破空重弩,飞了过来,直接砸中了那个磕头行礼之人,周围的人躲闪不急,又被爆炸的弩箭碎片,直接当场全部分尸。

    “快上来!!!他们来了!这绝对不是边城的守军!我看到他们的盾牌有问题,谁会用这么奇怪的盾啊!快上来!快!”

    宋之卿顺着弩箭来的地方看去,远远看去那盾牌仿佛是一条蠕动的巨蟒,而他们更远处,弩箭又被装填,开始激射过来。

    敬长安和丁晴风加快了速度,一支弩箭直接从他们三人面前飞了过去,直接落入了这个城中水里,没过多久一道亮光,从深水里飞起足有三丈高的水柱,差点把敬长安和丁晴风,以及宋之卿给冲了下去。

    “快跑,大商不知道得到什么东西帮助了!这完全没法比较!”

    宋之卿将软梯直接用匕首割断,拉着敬长安和丁晴风二人,一同围着城池快速奔跑起来。

    “禀报帝君,那如同木桶的城池上,刚才涌出巨大水花,他们应该想用水来淹我们!”

    裴龙从人群中快速奔跑过来,跪倒在大商帝君身边开口说道。

    “这?这可如何是好?”

    大商帝君也没见过还有这种阵式的东西,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在他还没有办法决断之时,一个校尉快速奔跑过来也是跪在地上说道。

    “参将军来报!帝君可躲避在巨盾之后,这盾有机关,可以连在一起,大水冲刷,也可抵挡四散!”

    大商帝君一听,大起大落的心,一时间语塞起来。

    他点了点头,便对现在担任全军调遣的禁军将领,小声言语几句,禁军派人传递军令,士兵们全部人挨着人,一同蹲在地上,而他们身后的重弩,却开始了狂轰滥炸。

    一支又一支弩箭,直接撞击着城墙,飞高的弩箭落入水中,没过多久就会出现巨大的水柱,在城墙上跑的三人可受了很大的委屈,大水一次又一次冲刷着他们,好几次他们差点就被冲刷了下去。

    城墙那里受得了这种攻击,没过多久城墙开始出现一道又一道裂纹,当最后两支弩箭爆炸,大水便冲刷了下来,巨大的震动差点让宋之卿跌落在水中,敬长安拉住宋之卿的甲胄,丁晴风也来帮忙这才让他捡回一条命,他们看着倾泻而下的大水,直奔那大商军队而去,刚想欢呼,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出现了。

    只见那水确实包裹住了大商军队,可那盾牌仿佛就是插在地上的一样,纹丝不动不说,还将水分向了两边,巨大的力道很快就被卸了一干二净。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宋之卿两个眼睛都直了,他惊讶说道。

    “不知道!快跑!”

    敬长安摇了摇头,可他看见大水刚过,那远处的重弩又重新架了起来,赶紧说道。

    一支又一支重弩,飞了过来,将余下的一切全部打了个稀烂,敬长安和丁晴风他们再次后撤,直到退到了宋之卿的大军面前。

第二百三十三章 死战不休(三)

    大商的铁蹄本想一往无前,于是他们十分慷慨地将自己的一切,肆意挥洒在后尘铺子与三剑里这两城之间的官道上。

    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爆炸声一直没有断绝,可大商铁蹄依旧停止在后尘铺子,无法前进。

    “岂有此理!这打不过就玩阴的啊!”

    大商帝君在后尘铺子外的一处新建的营帐中,得知又有几百士兵因为分辨不清草丛中的墓藤蔓,中毒身亡以后,怒骂道。

    漫山遍野都是青翠植被的颊睛山脚下,最为高耸的香樟树底,有一个简单窝棚。

    窝棚里有三张最为简易的床,一张刚做不久的桌子,上面铺就得却是整个京都一直到边城的详细堪舆图纸,桌子四周还各放了一个用藤条编织的小马扎。

    没过多久四个人沿着盘山小道到了这里,他们屁股刚坐下,远处官道上再次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若不是军师您用特制的马车过来接我们,恐怕我们也会像他们那样,捶胸顿足,用涅槃重弩,去往地面上打了!”

    宋之卿从腰间拿出一袋凉叶,挨个传给其他人,对着那个今日头戴道观,手拿拂尘的故遥说道。

    “为了气他们帝君想了很多种方法,你这看我穿的打扮就知道今日去做什么了吧!”

    故遥将拂尘放在怀里,从袋中掏出两片凉叶子,笑着说道。

    “不过这样真的好吗?现在册封太子什么的……”

    丁晴风扭头看向故遥,贴近他耳边询问说道。

    “不会小声逼逼赖赖就不行这样好不好!我在你左边都能听个一清二楚!”

    敬长安从丁晴风手里接过凉叶子,把袋子给了宋之卿白了一眼后,说道

    四人有说有笑,一个士兵仓惶从羊肠小道跑了上来,跪地禀报说道。

    “报!商军将甲盾当铺路石,已经快要突破了!”

    “什么?他们不要盾了?”

    宋之卿马上站了起来,惊讶说道。

    “军师!你赶紧让禁军带着帝君去往别处,反正京都百姓早已入川,粮食已经全部运走,这里交给我们好了!”

    敬长安赶紧拉起军师故遥,认真说完以后,四人快速下山。

    大商帝君再次踏上大佑的土地看着身后自己舍弃的涅槃重弩,以及全部的盾牌,怒发冲冠。

    “杀!!!!!!”

    大商帝君还没发话,裴龙带着自己的一万人马直接冲杀过去那穿着流云甲胄的大商枪兵,拔出背后的两杆短枪,直奔极远处,佑军阵型。

    裴龙浑身是胆,他手按腰间短刀一路飞奔,终于到达了大佑军营,只见那军营外一人雪甲裹全身,一杆寒枪立身旁,突然举起一只手,示意过来试试。

    “报上名来!我甲子军将领裴龙不杀充棍小儿!”

    裴龙一吐浊气,指着面前颇为装的男人说道。

    “长远山,丁晴风!纳命来!”

    晴风一愣,一脚踢起宝枪,横枪在手,直奔裴龙而去。

    裴龙直接将丁晴风的武学跟脚一览无遗,便压着境界,将手腕上的护甲拉死,也奔了过去。

    丁晴风双手交叉,一杆寒枪破空横扫,而裴龙双臂交叉,对准寒枪路线一卡,丁晴风的长枪就被死死抓住,动弹不得。

    “你的武学境界,太差了!这就是大佑有名的逃跑将军吧!阁下看着实在眼熟啊!”

    裴龙看着丁晴风抽不掉长枪,嗤笑一声,直接猛的一拔,丁晴风自己都没有想到,对面之人臂力蛮横,一不小心长就被裴龙夺走了。

    裴龙拿着丁晴风的长枪在手中掂量一下,一手去摸自己腰间宝刀,丁晴风下意识准备格挡,谁知裴龙猛然投掷丁晴风的寒枪,一道亮光消失,丁晴风的脸上出现了大量血花。

    “不好意思,扎偏了!”

    裴龙看着丁晴风那插在枪上的手臂,笑着说道。

    “啊啊啊啊啊啊!!!!”丁晴风这才感觉到刺骨的疼痛,他直接倒在地上,来回翻滚。

    在一旁的宋之卿和故遥都看呆了,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大商将领竟然这么可怕,宋之卿一咬牙,赶紧出现,一手抱住丁晴风一手,抽起他的兵器,往佑营跑去。

    裴龙还没去追,一把重刀飞了过来,裴龙赶紧抽八斩短刀想要格挡,却被这硕大黑影将自己宝刀撞碎,碎片直接插在了裴龙胸口周围。

    裴龙单膝跪地,赶紧开始去除身上碎片,他背后出现一个人影,裴龙迅速转身,可大刀已经挥舞过来,那仿佛是一堵墙,重重的撞在了裴龙身上,裴龙被直接打在了地上,只见地面龟裂不堪,裴龙只觉得喉咙一甜,嘴里的那口东西还没吐出,一个黑影出现在他的面前,白光一闪,裴龙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扮猪吃老虎!你也不看看老虎的弟弟是何人!死有余辜的东西!”

    敬长安背起大刀,找到了刚刚将陷阱全部安排妥当的故遥,在佑营中来回蹦跳,这才走了出去。

    丁晴风被宋之卿最快速度护送到了自己百花谷出来的军医手中,这两个军医用巧夺天工的手艺,救下了丁晴风的命,可丁晴风的手臂破损太过于严重,也没有办法无力回天。

    那一万枪兵赶到现场,他们看见自己的将军被人分尸,不记后果的直奔佑营,而他们小腿无形之中,挂断了不少细线,他们也无暇顾及,等到这一万人全部进了这长长的佑营以后,大商帝君还没来得及反应大商甲子军将军已经惨死,地面开始剧烈摇晃,那一万人连同佑营全部塌陷下去。

    “快救人,快!!!”

    大商帝君在禁军将领的保护下,走到了大坑边缘,看着那些摔倒在地的士兵,竟然完好无损,赶紧让其他人准备救人。

    而在这时,那巨坑里突然亮起了点点亮光,禁军将领赶紧拉扯帝君,将他压在身下,巨大的火柱从巨坑里喷射而出,那些士兵连惨叫都没有,纷纷变成了焦炭。

    大火温度巨烫无比,大商帝君的双腿从刺骨的疼痛变成了麻木不仁,而

    他亲眼看见,自己的禁军将领,是如何为了保护自己,活活被烧死的。

    当一切尘埃落定,大商帝君被自己两个将军拉扯起来,他看着后背已经完全化为焦炭的禁军头领,一口老血从嘴中喷了出来,随后也不省人事。

    当大商帝君醒来之时,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没了。

    “来人啊!来人啊!是谁!!!是谁把朕的双脚弄没的!是谁!!!!”

    大商帝君躺在营帐之中,他坐起来摸着包裹严实的腿,身泪俱下地说道。

    “帝君!您的脚完全变成了焦炭,是末将砍下的!如果帝君您要责罚,末将已经带来了您的宝剑!请帝君责罚!”

    周六一,跪倒在地,高举宝剑一路跪到了帝君的床边,哽咽说道。

    大商帝君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两腿,绝望歪头看向那个跪在地上的将军,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天不保我!天不保我!周将军,你起来吧!”

    周六一艰难起身,依旧高举手中宝剑,大商帝君叹了口气,将宝剑拿了过来再次说道。

    “降了!”

    周六一听到此话,从头麻到脚后跟,他赶紧跪倒在地,结结巴巴地说道。

    “帝,帝君,不能降啊!如果降了,我大商如何回见列祖列宗!帝君……不能降!”

    “是吗?那朕……我问你,我们还有赢的可能吗?他们可以种植墓藤,他们也可以用奇怪的方式,直接坑杀你的将士,他们更可以拖!就算国师回来了,你要让他带着自己那不足一千多人,和一个国家争斗吗?”

    大商帝君将宝剑直接丢在了地上,缓缓躺下歪头看向一个劲儿磕头哭泣的周六一说道。

    “帝君……末将……末将……一定有法子的!一定会的!”

    周六一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他哽咽着把心里想的说出来道。

    “就应该听国师的话,再等等的!五成胜啊,太欺骗人了!回去吧!休息去!让朕好好想想!”

    大商帝君完全丧失了斗志,他流着眼泪,看着营帐上方,随风飘扬的军旗,认真说道。

    “是!帝君您好好休息!末将先行告退!”

    周六一站起身来,将宝剑摆放在大佑帝君床头的架子上,这才离开。

    大商帝君等到人离开,这才放心默默哭了起来,他开始回想自己开始挥刀灭掉辽国之时的百战百胜!有开始回想第一次遇到无碍,在船上耐心打坐修心,亦或者踏平了新番以后。对胡人以及那些百姓的暴—政,再后来借道成功以后将蓼国步步蚕食殆尽。

    他发明了涅槃重弩,也是他改动兵马大权,也是他自周朝以后,拥有江山最大面积的帝君,可是他这么多基业与拥有前人指点的帝君,就是打不过一个谋朝篡位的半路王。

    也就是这个半路皇帝,将自己的一切步步分化,将自己的士兵以最为阴险的方式,残害殆尽,也就是这个半路皇帝,将自己的双脚从自己余生中带走,让自己没了斗志。

第二百三十五章 言者无罪

    故遥在将军谷学到的陷阱起了作用,可大伙却提不起来兴奋。

    敬长安回到了京都郊区一个新建的防御阵地上,看着几人在一个土坯房外交头接耳,可手里端着的东西,没人敢送进去。

    “白寻刀,你来的正好!晴风他……他醒了以后不吃药啊!”

    宋之卿依靠在墙头旁边滚落坐在地上,看到敬长安赶了回来,赶紧起身,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对着敬长安说道。

    “我知道了!药我来送好了!对了国师他要前往京都上报事情,您找匹快马送过去!”

    敬长安点了点头,从士兵手里接过了药汤,对着宋之卿点头说道。

    “知道了!我们这走吧!”

    宋之卿叹了口气,招呼着自己的人,慢慢离开。

    敬长安敲了敲门,门内马上传来自己大哥丁晴风的咆哮声。

    “走啊!给我点时间可以吗!你们走啊!”

    敬长安腾出手,将门想要打开,却发现从里面是被合上的,敬长安将药汤放在外面地上,后撤几步,拔出子虎刀,三下五除二将门砍了个稀碎。

    这才转身将药汤端着走了进去。

    屋里一片狼藉,出了木板床还是完好无损,其他的一切都在地上。

    而在床边一个蓬头散发,失去一支手臂的男人,抬头用那两个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敬长安。

    “你为什么要进来?我不是说了需要给我时间?”

    避开不看丁晴风的眼睛,他的其他四官写满了绝望二字。

    “可,你需要喝药啊!”

    敬长安对于丁晴风现在的样子,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带着怜悯之心,反而是一种不理解的眼神,轻声说道。

    “喝了又有什么用呢?我的武学走到了尽头,习武之人在这样的地方,等于是断了财路,我突然十分迷茫,我害怕去见冯念慈,还有她,她会怎么想我这个父亲?出去以后回来只剩下一个手臂?你根本不明白的,敬长安!”

    丁晴风说着说着,他的五官开始抽搐起来,剧烈的疼痛再次从他那断掉的手臂那边传了过来,整个人的脸变得煞白,他的五官拧到了一块。

    敬长安二话不说,端起药汤直接送到丁晴风的嘴边,让丁晴风赶紧喝下,丁晴风将药全部喝下,可人依旧因为疼痛抽搐不止。

    敬长安就紧紧的抱住丁晴风,丁晴风腿上的青筋暴起,敬长安此时此刻能够感受到这到底有多疼痛,过了很久,大概是药效发挥了作用,丁晴风的抽搐这才慢慢好转起来,他和敬长安的后背都已经完全湿透。

    “好痛啊!真的好痛啊!”

    丁晴风睁开眼睛,看着自己湿透的全身,抬头对着敬长安有气无力的说道。

    “这?这样的情况还要持续多久?”

    敬长安将丁晴风抱到了床上,咬牙说道。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大概是伤口全部长好为止吧!”

    丁晴风的说话声音十分小,他没有去看敬长安,而是缓缓闭上眼睛说道。

    “坚持服药吧!对了伤你的人被我偷袭分了尸体,另外他的一堆义气部下,也被军师用坑火陷阱屠了个干净!还有就是大商帝君的双脚应该保不住了!我猜这场突然而来的战争也快结束了!”

    敬长安说完转身出了门,他跑去找到用来伺候丁晴风的几个随队医兵,又是鞠躬又是发钱,希望他们不要怪罪,这个失去一切老吃败仗的将军。

    敬长安的一席话直接让这几个士兵跪在地上不敢起来,他们十分敬重这位军神,可这个军神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把他们心里话全部说出来,他们汗如雨下,说什么也不敢再乱说话了。

    大佑京都的浮云楼上,新添了十几个牌位,左廖一个人跪坐在牌位面前,看着那用朱砂笔写出的姓名,官职以及生时,默不作声。

    他双手合十,闭上眼睛,仿佛这些已经西去的人们,还活蹦乱跳的站在自己面前。

    “年年的打仗,我们都失去了意气风发,可为什么你们一个一个都要去那里呢!”

    左廖闭上眼睛,想要去拉扯他们,可他们恭敬行礼,有说有笑,越来越远离左廖,直奔那远处用白玉修筑的拱门,缓缓消失。

    一人马不停蹄地奔上楼梯,打破了来之不易的片刻宁静,左廖眉头紧蹙心里自己下定了心思,一会儿不管是谁要上来,他都要训斥一番。

    可他等到人以后,当他的手按在了木板上,左廖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

    “儿……儿臣参见父王,父王万寿无疆!”

    穿着一身太过于臃肿的太子袍的小孩,喘着粗气,有模有样地学着官员礼节,对着左廖磕头行礼说道。

    “平身!”左廖端坐起来,认真说道。

    “谢父王!”小孩子说完,两个黑溜溜的小眼珠子,在那里活灵活现地转动,左廖点了点头,这小太子这才张开双臂,抱了过来。

    左廖还没有开口询问,这小太子却先开口哭道。

    “郭公是不是没了!我从百花谷的太子宫回来,却看见郭公的宅子已经挂上了白联,他的府门从来不会关的,这次怎么就关上了!”

    “是的!郭公他战死沙场,是我大佑的恩人!”

    左廖的眼睛里藏满了水花,可那滴滴眼泪,始终都没有从他的眼睛里离开。

    “为什么?父王明明想哭却不哭呢?”

    小太子伸手轻轻点了一下自己父亲的眼皮,让眼泪顺势滑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呀!何况你的父亲是君主呢?”

    左廖嗤笑一声,捏了捏自己儿子哭红的鼻子,笑着说道。

    “不对啊!父王您想啊,《礼记百典》关于丧事一文中,有这句话,叫放生痛哭为,为丧礼节,不哭便背不孝之罪,您叫我熟背这个书,为什么自己却先违背了书中言?”

    小太子稀疏的眉毛紧在一起,歪头看向父王询问说道。

    “这?可父王哭有什么用呢?人死不能复生,况且你才读多少书,就要言者无罪了?”

    左廖一时语塞,反过来想着一句应该对于他而言还没有学到的东西,带有考验的语气说道。

    “儿臣自己知道父亲说的是什么意思,可儿臣认为,帝君并无其特也,其时与百姓不差,时俗喜,时自问,可用短暂生还无所穷时之国泰民安!此为上策,且‘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料证,帝王家同百姓家!”

    “你?你偷偷读了多少书?还是说百花谷还有高人?”

    左廖的被自己的儿子给惊艳到了,他将小太子轻轻松开,正视他询问道。

    “没有啊!家中藏书和这个浮云楼一样大,儿臣也就只读了第一层的全部,还有好多字深涩难懂,都是母后带来的一个小小姐姐教儿臣的!”

    小太子嘿嘿一笑说道。

    “长天对朕不薄啊!”

    左廖点了点头,他笑着说道。

    “父王,儿臣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父王同意!”

    小太子突然跪在地上,磕头说道。

    “讲!”

    “儿臣希望父王以后可在儿臣这边哭泣,儿臣绝对不会说出去,大佑国历经磨难,其中苦闷憋在心里,对龙体有恙!”

    “好好好!就这么希望朕在你这里哭鼻子?你啊!!还有什么事没有?没有回百花谷吧!”

    左廖哈哈大笑,看着跪在地上的小不点,心里是十分爱惜,开心说道。

    “那儿臣告退,回百花谷!”

    小太子磕了头,两个小腿捣腾挺快,一溜烟的跑掉了。

    左廖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来,看着他背后那些牌位,脸上挂出一些笑容。

    可没过多久,一个人也急急忙忙的跑了上来,左廖一愣自言自语说道。

    “今天怎么了?上楼都需要这般用力?”

    当他看见是军师故遥,赶紧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快步迎了上去询问道。

    “莫慌莫慌!赶紧平复一下,在对朕讲战事如何?”

    “启禀帝君,大商被我坑杀一万多人,商王失去了双脚,可代价是丁晴风将军武学道路彻底完了!军中对丁将军的厌恶之情,达到了顶峰,臣没有办法,思来想去只能亲自回来禀报帝君!”

    故遥喘了好久,这才后退几步跪在地上,磕头行礼说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给朕老实交代,他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左廖只觉得大喜大落来的太过于突然他上前一把拉起已经有了哭腔的故遥质问说道。

    “他为了赎罪,用自己的武学做了赌注,赌赢了!臣,臣也是在路上才想明白的!因为丁将军的枪技,完全不是那样的!”

    故遥跪地不起,认真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人人皆错看晴风,连你也在路上才能想通,朕……给朕研磨,朕要亲下一道旨意,将事情写清楚,封晴风为圣枪将军,官位世袭!对了!白寻刀有说过什么吗?他会不会?”

    “白寻刀将军他说……他说,仗打完后,他希望帝君能够让他卸甲归田,去驮山安享晚年!”

    “那是不可能的!朕就他这个一个弟弟!他要是走了!朕不就没了亲人了吗?这个先放在一边,你回去以后依旧按照原来的方式,给朕继续熬他们!朕就不信他还不投降!”

    左廖将圣旨写好,故遥将玉玺盖子打开,左廖亲手盖上了大印。

    故遥带着圣旨返回了防御的地方,将丁晴风的一切全部讲了出来,众人无不惊骇,这个被嬉笑说是丁跑跑的男人,竟然是为了大佑不惜断送一生的将军,纷纷前去探望,可只有一个人,自己走到一处僻静地方,苦笑起来。

    “您终究还是离我原来越远!”

    敬长安抬头看着天上那遮挡太阳的云彩叹息说道。

    这种没有源头直接突兀写的圣旨,敬长安完全明白,帝君是要做什么。

    敬长安最害怕的事情,还是来了,他能够坚持的东西,他的哥哥,在最后关头松开了握住自己的手。

    对于敬长安而言,他的前半生,即将画上了句号,荒诞无稽,痛侧心扉,状况百出,可到了最后,本该满身血污的他,却依旧是一张白纸,自己的武学境界一直在上涨,没有理由的上涨,可那颗满怀期待的心,再也找不回来了。

    战争结束,一切也会结束,他的人生的陪跑人,却先行离开,他这一刻才认识到,那个莫名其妙的人说的话。

    “当你回来以后,你该何去何从?”

    一句话从安静的四周悄然而至,它如同落入了一个平静无痕的湖面,将敬长安的一切思绪完全打乱。

    敬长安觉得头疼欲裂,这种感觉用语言根本说不清楚。

    他艰难站起来,看着不远处那些还在侃侃而谈的人,以及与自己四目相对,微微点头的国师故遥。

    敬长安接着闭上眼睛,一个力大无比的手,将他拉了过去,当敬长安猛然睁开双眼,周围是看不到尽头的海面,天空之上竟然有一艘巨大无比的船,缓缓移动着。

    突然海面上涌起一个人高的水柱,那水柱中有个人影,正在伸手挣脱束缚。

    “又见面了哈!”

    那男人穿着一身奇怪的道袍,一只手里捧着两颗旋转的水球,他看向敬长安说道。

    “你到底是谁?这是什么幻术?船为什么可以在天上驰骋?”

    “我啊!我的名字还是你起的呢!叫二!您忘了吗?”

    那男人嘿嘿一笑,直接用手一挥,敬长安的身后竟然出现了一个座椅,敬长安也被强制性坐了下去。

    “我什么时候见过你?我怎么可能是会给你起名字的人?是不是你操控了这一些荒诞的事情?”

    敬长安想要起身却发现根本做不到,他便憋红了脸质问道。

    “不!比你我还要厉害的人,现在正在记录着我们的一切,我是知道的!我把你叫过来,是想问问,你游历完后,回来以后我需要做什么?毕竟那个上面,还有一个十分讨厌的人在!”

    男人玩弄着手中的水珠,歪头看向敬长安说道。

    “说的都是什么狗屁东西!放我回去!不然我……”

    “不然你怎么了?你还不明白你到底是在哪里,看样子我来的不是时候,这样好了,这个东西你拿好了,回来的时候记得哪天没事做,过来找我!”

    男人赶紧打断了敬长安的话,将手中的水珠分了一个落在了敬长安的手腕之上,敬长安只感觉一阵冰凉,他的手腕上便多了一个青色球的刺青,男人对他拜了拜手,直接落入了海里,消失不见,敬长安也失去了控制,站在了海面之上,他看了会脚踩的海面,抬头望去,那十分远的地方,还有各种天空城池,当他迷起眼睛,刚用自己的眼睛看的在清楚的时候,他突然下坠。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还在原地,唯一不同的便是身边站满了疑问目光的众人。

    他尴尬的摆了摆手,嘿嘿一笑道。

    “我睡着了!”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纷纷拱手离开。

    敬长安等到人都离开以后,这才敢看自己的左手,却发现手腕上果真出现了一个刺青。

第二百三十六章 尘起平落

    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一队人马背着最为轻便的行囊,艰难地赶路。

    他们从辽国码头原本一路慷慨激昂,直到他们发现大商的沿途城池全部人去楼空,不仅没有粮食可以补给,水也少的够呛,挨家挨户的去查找,每去一趟就有十几个直挺挺倒在地上,活活累死的士兵。

    五千多人,从大辽出发到了现在就还剩两千不到。

    路小乙、成惟觉以及国师,他们三个还能撑的住,刘禾已经只能被人搀扶着才能勉强走动。

    夜晚天凉刺骨,所有人报团取暖,路小乙看着国师等人,虚弱地说道。

    “在这么下去,可就还没到佑国,我们就先全部死光了!”

    国师抬头看着云团快速的移动,掐指算了一算,整个人突然精神起来,他从人群中站了起来,爬上山丘看着远方,哈哈大笑起来。

    其他人都扭头看向这个疯癫的人,骂都懒得骂上一句。

    “所有人,原地开始挖沙坑,将自己的甲胄垫在自己脚下周围把用来取暖的衣服堵严实,头顶铺盖上你们嫌弃的盾牌,援军马上就要到了!”

    敬亲谦兴奋说道,很多人都开始看向成惟觉亦或者路小乙这边。

    路小乙艰难起身,追上国师,还没说话,一股强风吹拂过来,路小乙看到了远处电光四射,而空气中,湿润的味道,让路小乙也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兄弟们!快点照做!一会儿不仅有水喝!说不定你们还能把自己干瘪已久的水囊也能装满!”

    这时候人群开始躁动起来,他们纷纷卯足了力气,开始挖坑,实在动不了的,身边还有余力的人,也会帮忙挖着,等到他们全部准备妥当以后,敬亲谦和路小乙这才跑了过来,与士兵们挤在一块耐心等待。

    果不其然一道闪电划过天空之时,轰鸣的雷声传进了他们每个人的耳朵。

    “要下雨了!兄弟们!可要好好接住了!”

    路小乙听到这久违的雷声,身上的鸡皮疙瘩全部起来,他对着身后那些把自己埋在沙里的人,笑着说道。

    “呜呼!!!!!!老天有眼!!!!”

    这帮人人雨还没来就已经兴奋的不行。

    一阵大风吹来,黄沙满天飞雨,一块巨大无比的黑云便带着瓢泼大雨,向这帮人砸了过来,他们纷纷探出头来,张大了自己的嘴巴,迎接这来之不易的水源。

    大雨停下,喝饱的众人还没开始出来,冰雹却砸了下来。

    颗颗如同鹅卵石一般大小的雹子,越用力气击打他们头顶上的盾牌,这帮人越兴奋,因为雹子不仅可以解渴,而且它是凉爽的,就算明天要赶路,这夜晚根本化不干净的雹子,明天会让他们一路凉爽,不怕太阳毒辣。

    雨和雹子来会交替,直到天快亮起,众人这才从沙地里钻了出来,他们并没有哄抢一气,而且这冰雹实在太多了,每个人将自己能用来装水的东西,都装满了冰雹,更有甚者,两个人一个盾牌,上面摆放一大堆冰雹,放在自己身边,留着明天赶路用。

    众人忙活完了,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所有人的样子发生了天大的变化,他们的嘴唇依旧干裂发白,可脸色却一个比一个好,人也精神不少。

    路小乙看着那是实在拿不下的冰雹,自己也走过去在手里让它融化了一会,放在了嘴里,开始咀嚼起来,吃了七八块的他,肚子虽然凉,但最起码得饱的,这就让他感觉十分舒服。

    “大饕餮的路程不远,看样子咱们快到地方了!不出两天我们就到不落城!一定要小心啊!”

    敬亲谦走到这三位将军身边,看着他们脸上久违的笑容,认真提醒说道。

    “这个我们还是有数的,一路上城池都被掏空了,我猜**不离十他们自己攻打过去了!不落城应该是空城,不然我们也不会是这个样子!不落城可容纳不了大商军这么多人才对!”

    路小乙点了点头说完后,看向默默背向自己一个劲点头的成惟觉,他用手突然将成惟觉搬向自己,这才看见成惟觉两个腮帮子鼓鼓囊囊,嘴里应该放了不上冰块。

    一行人,马不停蹄接连赶路,终于在夕阳西下时,看到了那屹立在那里的不落城。

    一帮子人大摇大摆地进了城,这才发现城中大门虽然是开着的,可还有一小队驻守,他们纷纷亮出家伙想和这帮饿鬼托生的人战斗,可想而知这帮在沙漠里受尽委屈的人,战意有多么蛮横,一炷香不到这十几个大商士兵,连同校尉被人活活用拳头打死了。

    当路小乙走到城中摆放仓库的地方一看,所有的粮食都在这里,还有不少还算新鲜的果蔬。

    他二话没说带着人开火上锅,这两千人一次性就干掉了一个小房间的粮食,个个吃的肚子挺多高,有的人将自己活活吃吐,他吐完以后紧接着走去排队,再次两三碗米饭下了肚。

    吃饱喝足,留了几个人当看守,其他人睡在久违的床上,鼾声如雷。

    路小乙和成惟觉等人吃饱喝足以后,站在城门楼子上,看着远处本该是边城的地方,心中百感交集。

    “夷为平地了啊!战事打的这么激烈吗?”

    成惟觉吃的有些撑,他松开自己的腰带,趴在城墙石栏上,咂了咂嘴,眉头紧蹙说道。

    “不好说,不过我之所以认真胜率只有五成的原因在于大佑的国土辽阔,他不同番蓼两国,直来直往弯弯绕少,你要知道脚踏六平川,是个何等念想,十万人放在这里,仿佛是大湖中的一片小舟,这舟要是想把鱼全捞完,没有个十来月事不可能的,况且还是泱泱大国呢?”

    敬亲谦冷笑一声,扶着城墙开始下楼,路小乙和成惟觉以及刘禾他们三人一合计,便打算明天,路小乙和成惟觉去抓舌头看看!

    一夜日月交替现,一个人穿上商国校尉甲胄,一人穿上士兵甲胄,两人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快步出城。

    两个人行动的速度很快,等到他们到了边城这才看见整个边城的原貌。

    “和那个码头如出一辙的惨烈啊!”

    路小乙艰难上了这满是淤泥的地方,苦笑一声说道。

    “有些不对劲啊!你看这泥巴的脚印,怎么会只有一条啊?按理说这么多人,最起码也会有数不清的脚印才对,这只有一条笔直的脚印说不过去啊!”

    成惟觉快步跟了上去,超过了路小乙一个人先行前进,等到路小乙把周围勘察一遍以后,这才找到站的笔直的成惟觉,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没开口,成惟觉双手环胸疑惑的说道。

    听成惟觉这么一说,路小乙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

    还真是一条笔直的脚印,看样子也没走过几次,这就很让人怀疑。

    “你说会不会就是那帮守军走的?他们应该是在前面遇到了什么事情,直接灰溜溜回来,只能一个劲儿地等待?”

    路小乙蹲下看着脚印的痕迹,在那里认真分析说道。

    “直接去不就是了!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看看呢!”

    成惟觉有些急了,直接将还在分析的路小乙一拉,两个人便直奔前往而去。

    他们越走越发现脚底的淤泥越来越深,最深处的淤泥都快到了膝盖,他们两个相互搀扶过了这片低洼地带,看到的是整齐排列的涅槃重弩。

    “这么多弩箭?还有重弩车都不要了?”

    路小乙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他看着一直延伸到最远处的重弩,眼睛都直了。

    成惟觉直接爬到重弩之上,开始看向前方,他发现了问题,扭头看向路小乙询问道。

    “边城后面是哪个城池?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个湖啊?”

    “什么?湖?你开什么玩笑?边城过完是后尘铺子,哪里有什么湖?山倒是有挺多!”

    “你自己来看!那远处一片白光不是水面我成字倒着写!”

    成惟觉向路小乙伸出手,想把他拉上来让他自己去看,路小乙趟了过来,上了重弩,往成惟觉头昂的地方看去,果然一片白光,他抬头看着天上厚重的云彩,确认不是太阳光,这才呆若木鸡。

    “走吧!咱们再往前看看!我感觉事情远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复杂了!”

    路小乙一时语塞,成惟觉便越来越兴奋,他跳下重弩车,对这路小乙说道。

    二人接着赶路,他们走到了那湖边,这才发现后尘铺子是被砸空了,周围的土坯十分之多,不少地方有烧过的痕迹,他们马上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用这么大力气就是为了去用水淹方法抗敌,这么聪明的想法,应该不是白公吧!”

    成惟觉捂着脸说的全是讥讽之意。

    “我知道谁会做这种事情,肯定是故遥,不过看样子,点子是孬了点,不过你要明白他这样一弄,大商的重弩没法用了,不然也不会舍弃啊!有得必有失嘛!”

    “原来是这样!那你给我洗个澡吧!”

    成惟觉点了点头,走到路小乙身后,看着路小乙的一脸笑意,转身用自己的屁股直接将路小乙顶下了水。

    “你疯了!啊?这水真的很冷的啊!”

    路小乙落入水中,在水里折腾了很久,这才探出头看着成惟觉说道。

    “没疯!你自己看嘛!除了游过去,周围还有路没有?全是高深的草丛,用屁股都能想的到,这草丛里绝对有问题!游远一点,我成惟觉给你展示一下鱼儿出水!”

    成惟觉边说边系紧自己的腰带,话一说完就开始后撤,路小乙往后退了退,发现自己微微用力,就能够站在水里,赶紧摆手,可成惟觉已经飞奔而来。

    他双手交叉,直入水中,然后就是一股剧痛传来,成惟觉妈呀一声,又灌了几口水,这才捂着头从水里浮了上来。

    “我是想说,两边水深,可中间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浅!”

    路小乙看着成惟觉在那里一个劲的揉搓自己分脑袋瓜子,偷乐好久这才一本正经的说道。

    “滚滚滚!老子是信了你们狗屁军师的邪了!走!游过去!”

    惟觉气不打一处来,白了一眼路小乙,直接开始游了起来。

    两个人游过了这个所谓的后尘铺子,便看见一堆杂草挡住了去路,成惟觉还没伸手去抓,路小乙赶紧抓住了他的手,用眼神示意不要动。

    “怎么了?你又想出什么整我的弯弯绕了?”

    成惟觉看着路小乙,下意识的问道。

    “你自己看,这草下面黑色的藤蔓,是什么?”

    路小乙摇了摇头,拉着成惟觉后退了一些,拔出腰间的宝刀,挑起上面一层绿植,认真说道。

    “墓藤?这可是见口封喉啊!怎么会长在这个地方!”

    成惟觉一看,身上鸡皮疙瘩又起了一层,他对着路小乙惊讶说道。

    这样好了!你比较轻,骑在我的肩头之上,看看这墓藤到底有多远,我带的有药,可以让墓藤直接枯萎,不然我们再也无法前进半步!”

    路小乙想了想对着成惟觉说道。

    成惟觉点了点头,路小乙便直接一个猛子扎进了水中,他往上一顶,将成惟觉顶出了水面,成惟觉将头伸的老长这才看见杂草只有一尺宽,剩下的都用盾牌挡住了,不过路的尽头就是下坡,根本看不清楚,还有多远!

    “不行啊!路上全是墓藤,虽说用盾牌铺了路,可这是个上坡,下坡就看不见了!”

    “好!我快撑不住了!”

    路小乙身体开始颤抖起来,只能下浮将成惟觉放下,路小乙在水里缓了一会,他们这才折返回去。

    当二人出了水,天空再次电闪雷鸣起来,瓢泼大雨倾泻而下,两个人直到夜晚这才回到了不落城。

    回到不落城的两个人,路小乙去了自己房间,拿了一个药丸递给了成惟觉,成惟觉想到没想直接服下,两个人脱光了衣服,洗漱一下,倒床就睡。

    第二天早上,他们找到了刘禾,将过了两天,恢复不少体力的士兵全部召集起来,回来的路上路小乙和成惟觉心里已经有了点子,成惟觉看着精神已经与当初天翻地覆的众人说道。

    “兄弟们!大商已经深入腹地,他们的后路被墓藤遮挡,整个官道上摆满了涅槃重弩,咱们只要拆掉他们的盾牌,用盾牌将湖上修出路来,兄弟们就可以过个好瘾,让他们也尝尝挨重弩打的滋味!”

    众人一听马上欢呼雀跃,他们做梦都想的事情,终于可以做到了,最为错愕的还是刘禾,他靠近路小乙想到询问一二,可一看路小乙的反应,便打消了心思,因为路小乙也是一脸的茫然,他不确定的东西,在成惟觉的口中,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敬亲谦一个人坐在屋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双手合十,他知道战事开始画上休止符了。

    晴空万里,红日喷薄,成惟觉带领说有士兵,将自己能够用上的工具,全部带上,直奔边城。

    每个人都十分的亢奋,他们在长时间的奔波劳累后,个个脚力可怕的吓人,还没到晌午人已经到了后尘铺子,路小乙首当其中,他的调好的药水,倾倒在岸边,那绿植和墓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没过半刻,路就被清理出来。

    士兵用淤泥铺上,在加上从水里捞的土胚,盖在上面,开始走在盾牌上面。

    他们的腿上用拆卸下来的铁皮,包裹以后,又用抹布缠了一道,一点不怕盾牌之间伸出来的一些墓藤边角,他们走到了坡顶,看到了坡下不远处三剑里驻扎的大商军营。

    路小乙赶过来以后心里也是一惊,他看向陪同自己的成惟觉,成惟觉马上胸挺腰直,示意自己赌的很对。

    一切按照计划紧张有序地进行,他们白天补路,夜里偷盾,十来天一过,细心的商军就可以发现,他们背后的墓藤那是一天比一天茂盛,可他们并不知道,在远处的高坡之上,原本丢弃的重弩已经全部对准了自己。

    大商营中,周六一和参笙两个人做在一起,吃着自己出去打到的野味兔子,周六一看着参晟吃肉都不吐骨头,一阵恶心过后,再也吃不下去了。

    “你怎么不吃啊!”参晟将东西都快吃的差不多了,抹了把嘴上的油,看着面色不好的周六一说道。

    “不吃了!可那穆云英一直陪在帝君身边,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咱们现在退无可退,怎么办啊!”

    周六一摇了摇头,用桌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手,丢在一旁给参晟倒上一杯水,推给他后试探问道。

    “那小妮子,好高骛远,手底下的女兵个个都是这样,目中无人也就罢了,你知道吧,老子一个兵,路过她们的营区,只是下意识地看了眼,被弩箭射瞎了一只眼睛,老子不服去理论,你猜帝君怎么说,观者有罪,那穆云英坐在帝君面前,那叫一个搔首弄姿,看的老子来气的很!”

    参晟将周六一的毛巾拿了过来,给自己擦了擦手,有擦了擦嘴,喝完水,冷哼一声说道。

    “你能有什么办法?啊?帝君完全失去了斗志,整天在营帐里,自从把那个女人叫到营帐里以后,再也没有和我说过话,我们每天都在这里熬日子,国师那个王八蛋也不知死哪里去了,他是唯一能说动帝君的人,他也不来,咱们也不会破解那个东西,长久以后,粮食断了,咱们可就真投降了!你愿意投降不?”

    周六一,看着低头不语的参晟将自己心中的所想全部说了出来,想看看参晟的想法。

    “你想怎么办?我是个大老粗,但是我知道这些女子兵,就算投降了,大佑在不用,也会分到凤凰城吧!我们呢?杀了他多少人?就那个直接干掉裴龙的什么刀,他可是有名的人屠啊!他绝对不会放过我们!”

    参晟也直言不讳,话说完纠结了许多天的周六一心中了然,他从座位上起来,对着参晟小声言语说道。

    “既然你我都想到一块去了,不如咱们效仿大周朝当年分裂的方式,带着这些兵,反了如何?”

    此话一出,参晟重心不稳,直接摔倒在地,周六一将他扶了起来,看着他这个怂包样子,有点恨铁不成器的滋味又说道。

    “国师八成早就投靠了大佑,你我二人还在这里愚忠,不是蠢材吗?咱们现在还可以赌上一赌,国师没把我们抖落出来,再不济咱们可以躲进深山老林,待上几个月,等到大佑清理干净,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老老实实当个百姓,这一生也会过得十分舒服难道不好吗?嗯?”

    周六一下定决心拉拢参晟反了,用各种话来蛊惑这个全军最容易被说服的将领,果不其然,参晟在说了这事的第三天,夜里跑进周六一的营帐答应反了。

    两个人一合计秘密调遣兵马,这一举动恰巧被穆云英这个等到帝君睡下,才准备回营的将军碰到了。

    她赶紧躲到一处,看着穿上甲胄的二人,往这帝君营帐走去,赶紧跑路,将自己摆在整个军营最后的士兵,全部从营帐中唤醒,让她们听候自己的命令。

    其实穆云英也拿捏不定,她害怕万一是两个将军决定拼死杀出一条血路,去向帝君请命,而自己包围了过去,会不会被反过来让帝君嫌弃,毕竟帝君在低落时间被自己陪伴好了,万一自己得到了帝君的心,等到国师回来,出上神计,大商反败为胜,自己不就是下一任皇后,可以手握兵马,为大商而战,也就名垂青史,万古流芳。

    周六一和参晟相视一眼直接前往了帝君营帐,营帐里角落的禁军纷纷拔出刀,恶狠狠地看着这两个没有禀报,就敢闯帐的二人。

    周六一一推参晟,两个人不费吹灰之力,便把四人直接斩杀,而背对他们的帝君,眼里全是红血丝。

    “帝……姓欧阳的!我在问你一句,咱们打还是不打?”

    周六一将双锤放回腰间,一拳锤打在大商帝君的床榻之上,怒斥说道。

    大商帝君缓缓转身看着周六一,眼中并没有怒火,反而是伤心。

    “周将军当年被通国追杀,我大商接待了你,把你奉为将军,你这是这么报答大商君主的?”

    “少他妈的废话,大商根本没有准备好,你就怒发冲冠想要攻打大佑!现在我们都快死了,你给老子翻旧账?”

    周六一直接拿起铁锤,指着这个病秧帝君,怒骂道。

    “你呢?参晟将军,你也要反了吗?”

    帝君苦笑一声,看着周六一身后一直躲着的这个人,哽咽问道。

    “这……帝君……欧……您真的不应该这样的!我可以为您杀出一条血路,咱……”

    “参晟你给老子闭嘴!再说我拿锤子先干掉你!”

    周六一一看参晟又开始装无辜,直接指着他说道。

    “周六一!你可真的让朕太失望了!朕待你不薄啊!参晟你现在杀了周六一,朕就算投降,也会让大佑帝君放你回家!你仔细考虑清楚!”

    大商帝君冷哼一声,看向在那里低头无辜的参晟说道。

    “少在这里装!参晟是我们……”

    周六一直接快步走到帝君床边,想要直接杀掉大商帝君,只见营帐中突然无风摇摆起来,周六一直觉喉咙一凉,低头一看他的喉咙之上,多了一节寒光闪闪的铁鞭。

    “干的好!收拾吧!”

    大商帝君缓缓转身躺好,周六一开始摇摆起来,他艰难扭头看向参晟,还没张口,参晟却将周六一脖子扯掉了一大块。

    “打扰帝君了!”

    参晟蹲在地上,将一名呜呼的周六一,拖出了营帐,所有人皆是大惊失色,一部分人纷纷将盾牌转向了自己背后,用来防范这一帮身穿连珠袍,怀中有剑的刀客。

    穆云英一看,情况变成了这样,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直接下令带人开始冲锋。

    一时间三军混战开来,只有那个躺在营帐之中的帝君,成了最无助的人。

    窝里斗很快就高下立判,最后渔翁得利的便是浑身是伤的穆云英。

    绝对防御的参晟被抱剑师和弓弩手围攻下,流血过多一命呜呼,抱剑师天生的克星便是这手拿弩箭的士兵,双方解决完了重甲兵,马上反目成仇,打了个昏天暗地,禁军一直守护着帝君营帐,直到最后帝君才下令加入战斗,一天一夜之过后,大商军营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最高将领就剩穆云英

    一个,其他的人也就剩下个两成。

    穆云英下令清扫战场,在雨水的冲刷下,他们身后的墓藤彻底封住了退路。

    敬长安这几天一直把自己锁在屋里,无论他用刀还是用药水,他手腕上的东西,总会在一炷香以内重新长好,而且就只有那一块地方,感受不到疼痛。

    他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故遥巡视完跑到敬长安房间开门一看,敬长安拿着匕首就要去割自己手腕,连忙跑过去制止说道。

    “您要做什么?好好的干嘛自残?”

    “你看我手腕!这个地方!”

    敬长安指着自己那个有水珠的纹路,对着故遥说道。

    故遥将匕首夺了过来,丢在地上在敬长安的手腕上看了看又摸了摸,有些疑问问道。

    “你这肤色正常,我摸也没摸到什么东西,你是出现幻觉了还是?”

    敬长安一听,有些复杂,他看着故遥,故遥也看着他,两个人对视了很久,敬长安突然变了脸,尴尬的笑道。

    “好了!没事!我就是有些无聊,想试试自己武学境界!你有什么事吗?”

    故遥一看敬长安恢复了以前的嬉皮笑脸,这才叹了口气说道。

    “有啊!这都对峙这么久了!大商那边屁都不放一个,我们也不敢轻易出兵!拖他们吧!可斥候来报,他们伙食比我们的还好,愁啊!”

    “让他们吃呗!你小子休想从我这里拿走粮草调遣符,我每天之所以这样分粮食,是足够我们吃整整三年的,而大商不同,他们侵占不少地方,可百姓都在蓼国,再这么下去,把自己吃空了!他们就完了!”

    敬长安一语戳中了故遥的心窝,他嘿嘿一笑,只能乖乖地将匕首捡起来递给了敬长安。

    故遥有的没的又说了会,这才灰溜溜从敬长安的土坯房走了出来,宋之卿连忙迎了上去,小声询问情况。

    故遥把手一摊,宋之卿翻了个白眼。

    “乖乖,我真的吃不饱嘛!这粮食调遣符轮到白寻刀执掌,咋就这样了,士兵和我们能一样吗?他这小子可倒好,我们和士兵的吃食完全一致,士兵们心花怒放,一点事没有,可我怎么办?那几十个校尉怎么办?能吃才是战斗力好吧!”

    “我能帮的都帮了,要不你去试试?我其实饭量也小,不过我不明白,你一顿吃三碗米饭才半饱,怎么做到的?”

    故遥叹了口气,他拍了拍宋之卿的肚子,无奈说道。

    “您是动脑子好不好?咱是一膀子力气!不能吃哪有劲杀敌?但是他一个怪物,吃的正常鬼力气大的不行!”

    宋之卿哀嚎一声,对着敬长安的房间的方向,吐了口唾沫,看着故遥说道。

    故遥一看敬长安已经出来了,便再次拍了拍宋之卿,示意他少说一点。

    宋之卿没明白故遥的意思又开口说道。

    “本来就是啊!将军手握兵马大权,是高上存在,吃的多,难道不对?那个时候你小子吃了不少我的果子,笑的不也咯咯的吗?我不怕得罪人,我就是个大老粗!军师也不是心胸狭窄之人,我才这么说的!你这眉毛快紧一块去了怎么了?”

    敬长安轻咳一声,宋之卿从头麻到脚后跟,看着故遥憋不住的笑脸,他念叨几句,扭头一看,说道。

    “额……那个我好像还有什么事情没办,我先……”

    “回来!东西给你!你自己安排好了!我确实忽略了这一点!”

    敬长安突然老气横秋的将宋之卿叫了过来,把调遣符交给了宋之卿笑着说道。

    “哎呀!白将军啊!你看我这不是小人之心读君子之腹了嘛!仗打完了!宋之卿愿意帮你一件事情!这样好不好?”

    “得了吧!我有什么事情,你啊……”

    敬长安还没说完,只见远方突然传来重弩飞来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接二连三的爆炸,三人赶紧奔跑出营,看着远处的大商寨子,出现了熊熊大火。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人打自己人起来了?”

    宋之卿看着这阵仗反问敬长安和故遥说道。

    “嘶!不应该啊!他们会窝里反?不对吧!”

    故遥摇头他是不会相信这事情的。

    敬长安的瞳孔变成百花色,他用力去看远处,可这几天全是阴雨天气,那边又是高山,完全看不到。

    “管他窝里反还不是窝里反!等什么啊!咱们冲吧!”

    敬长安一看这样子,赶紧对着身边人说道。

    大佑军队集结完毕,直奔敌营而去,这前有杀人者,后有落地花,人早就不多的大商,彻底被打败了。

    大商帝君被宋之卿活捉,至于穆云英先被两发弩箭炸了个七荤八素,又被敬长安三刀砍中要害,当场暴毙。

    余下的士兵更不用说了,他们可没有怜香惜玉这一说,女兵那里是黑羽军和白甲军的对手,三下五二斩了个干净。

    士兵们放声高护,远处山上的人也利用盾牌,与大佑的人马顺利汇合。

    “刘禾,路城主!”

    故遥蹦跳而来,抱着路小乙喜极而泣,可宋之卿脸上的笑意直到看见一个人后,慢慢凝固。

    “人屠成惟觉?”

    宋之卿看着面前这个有些眼熟的人,想了想马上记起他是何人,就要抡起锤子,而这三人背后一直蒙面的男人,突然摘下面罩,伸手制止说道。

    “他是你们的人!不是他,你们怎么可能敢过来打?”

    宋之卿看着这个手拿木珠的人,一愣,他扭头看向同样有些震惊的敬长安,又看看这个男人,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血泊里。

    “你……你??他????”

    路小乙这个时候却开口说道。

    “这个嘛!说来话长喽!!!”

    ————

    三个月后,大佑京都张灯结彩,鞭炮齐鸣,那些逃亡的百姓,也全部从别的地方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一个个面带微笑,祥和之气溢于言表。

    大佑宝殿之上,左廖换上了黑龙袍,所用金绣,是完全仿制的龙胤宝剑纹路。

    众人跪拜在地,听受左帝封赏。

    “佑国得以天下同归,皆有众卿力挽狂澜,忠义之坚,也有百姓同仇敌忾,流离迁移。今特敕如下。消百年窑奴役,取为国之功奉也。敕战死疆场者,与帝同陵!敕黑羽军将领宋之卿,侯爵,为大柱国,封地三城!敕大佑军师,故遥,侯爵,为大柱国,封地三城,敕凤凰城城主路子渊,侯爵,为大柱国,封地三城,追敕肖槐为子爵,旁系后代可推举入仕,不必卷试。追敕阿蒙为子爵,旁系后代可推举入仕,不必卷试。追敕唐毅为子爵,旁系后代可推举入仕,不必卷试。”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四季长春的驮山脚下,冯念慈和黄小娇两个人,正在晾晒床单被罩。

    两个孩子一个拿着弓箭,一个拿着长枪,在那里嬉笑打闹,黄燃众手捧着一个茶壶,坐在木椅之上,看着两个孩子在那里疯来疯去,笑的合不拢嘴。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人骑着马,缓缓地走进这个四四方方的和院里,安静的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妻子,在那里嬉笑说话。

    一个人急冲冲地跑了过来,来没张口,敬长安便示意他小声言语。

    “两位让老奴好追啊!左掌柜马上就到了,驮山下的酒席去还是不去?”

    “去!怎么不去,去了阿嚏!!!”

    敬长安点了点头,还没说完打了个打喷嚏,院中所有人同时看向门前站着的三人,黄小娇和冯念慈两个人放下手中的一切,飞奔而来,敬长安和丁晴风两个人摇头一笑,纷纷下马,张开了自己的手臂,可让敬长安没有想到的是,所有人都奔向了丁晴风一个劲儿的嘘寒问暖,而敬长安身边,只有两个孩子,歪头看向自己,那个脸上还有红润的小男孩,丢下了弓箭,张开了手臂,敬长安蹲下抱住了他,还没说话,小女孩也在拉扯敬长安的裤脚,示意也要敬长安的抱抱。

    敬长安便蹲下来,再次把小女孩也抱在了怀里,看着应接不暇的丁晴风嘿嘿笑了一笑,丁晴风向敬长安投过救命的眼神,可敬长安只是点了点头,挨个亲了口怀里的孩子撒腿就跑……

    (故事结束)

    201910——202006

    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一路走来,诚惶诚恐。

    我结识了点亮我新道路的编辑山猫,还有那一大堆喜欢用笔去书写自己心中故事的人们。

    我的书应该是短了的,一百万字,对于一个网络小说的作者来说,完全不是一种计量单位,对于书虫的你们来说,一百万字,也许连一天都不到,就给啃食干净。

    感谢那些默默支持我的朋友们!谢谢!

    ps:我写到这里,这才发觉书海稚童这个称号,完全坐实了。

    ps 我还有很多故事都没有讲出来,那么江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下一本书见

    横——《横刀行》

    (敬往事一杯酒,长长又安安。)

    猎——《猎无道》

    (天有无道,吾猎杀之。)

    沙——《策沙诀》

    (策袖口中剑,挽沙毁苍天。)

    场——《兽场》

    (这山精神鬼,皆是兽也!。)

    舍——《舍揭》

    (舍双全法,揭人间正道!心驰神往。)

    我——《我即是昴》

    (我即是昴,我即是执棋者。)

    其——《其恩录》

    (七情六欲,其恩笔录。)

    谁——《谁邪鬼煞》

    (谁邪只有陌刀,名为鬼煞。)

    横猎沙场,舍我其谁?

    我的路还很长!

    落笔逢声不见雨,痴情等待酒后词。

    敬上!

第二百零七章 再见心难

    庐阳城被洗牌以后,出了奇的城泰民安,敬长安和路小乙每天都窝在给他们的府邸之中,看着以往的文涵,手底下士兵看着他们忙的不亦乐乎,心里也是竖起大拇指。

    可只有敬长安和路小乙知道,他们两个闲得都快发霉了。

    冬天远离了这里,春悄悄地给庐阳城,换上了最为养眼的绿色。

    敬长安被迫巡完了城。让自己的士兵先回去,脱下了甲胄,穿上一身轻便衣服,走在路上,仿佛城中的喧嚣与敬长安毫无关系。

    他不知走了多久,途径一个大门敞着的府门,好奇的看了一眼,这不打紧他还瞅到了熟悉的人。

    敬长安左右看了看,踮起脚尖,慢慢走到了那人身边,用手一拍男人后背说道。

    “你来了为什么不去找我们啊!”

    “我的老天爷!您是不是不把我吓死不罢休啊!”

    刀疤脸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胸口,自己都笑了起来。

    “哎!你说这大商好笑不好笑!我和路小乙一不小心就成了这个城里的守城将军!城里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要我们点头才可以继续!”

    敬长安坐在刀疤脸身边,看了眼他放在台阶上的一些银子,笑着说道。

    “啥?啊?你们现在竟然混到大商官职了?这大商官职这么好混的?”

    刀疤脸猛的转头,看向敬长安一脸的不可思议道。

    “这个?很难吗?”敬长安嘿嘿一笑,对着刀疤脸挤眉弄眼说道。

    “不难不难!对了!有没有发现大商什么时候要和我们开战?”刀疤脸尴尬地笑了笑,对着敬长安询问道。

    “没有,一字未提!这样也不是办法啊!你们那边怎么说?还是一直收情报,送往京都?”

    敬长安摇头说道。

    “收的什么情报啊!我不知道分舵那边如何,我这里生意越做越大,我就有些害怕,树大招风,古有名言,这一帮弟兄,不好管啊!”

    刀疤脸愁容满面,看着敬长安说道。

    “这样好了!你还有什么事没?和我走一趟!咱们合计合计去!”

    敬长安心里有了一个好想法,起身对着刀疤脸说道。

    “成!我这就收拾一下!反正装卸又不用我管!”

    刀疤脸和敬长安一同回到了将军府,两个人走到了敬长安和路小乙经常在的地方。

    路小乙在吃着糕点、喝着茶、看着书,美的不行,抬头一看敬长安带着刀疤脸回来了,赶紧把脸上的碎屑用手抹了抹嘿嘿笑着。

    “乖乖!你有好吃的我怎么不知道!”敬长安快步上前,将盘子里的糕点拿起来一块,放进嘴里,边嚼边说道。

    “总把头!”刀疤脸拱手行礼站在那里,路小乙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刀疤脸这才落座。

    “对了!我觉得咱们既然在这里当了差,就应该能做些事情,刀疤脸说自己的手下越来越多,要不要咱们暗地里成立个堂会,专门用来招揽这里的心有不甘奇人异士,送回佑国如何?”

    敬长安觉得糕点不错,又拿起一块塞嘴里,说

    道。

    “这倒是个好办法!刀疤脸你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来我们这里?”

    路小乙点了点头,看着刀疤脸这才想起来一件事,随口问道。

    “那把头您最起码知会一声啊!说实话我们根本不知道您都坐到这个位置了啊!”

    刀疤脸一脸委屈,看着路小乙小声说道,

    “啊!哈哈哈忘却了!不好意思!”

    路小乙老脸一红,好像还真没有说过这叫事情,挠头笑道。

    “那就这么决定了!这件事情就交给刀疤脸你来办,我这里有官印,你淘到了好地方地方过来我这里给你加盖,那里就不会有人打扰!至于名字!你们看叫什么好。”

    敬长安拍了拍手,拎起来桌上的茶壶,喝了几口,看着刀疤脸说道。

    “又是黑商国的地方,找也是找那些会武的人,就叫黑武堂?咋样?一语双关!”

    刀疤脸兴奋搓了搓手,思考片刻之后,认真说道。

    路小乙点了点头道: “嗯!不错!”

    敬长安一拍大腿笑着说道:“对!就他了!”

    一来二去,刀疤脸办事效率十分厉害,一个月就将黑武堂办的十分利索,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个用来经商的地方,可内部那少数人知道,这里将是蚕食大商的深渊巨口。

    刘禾在大商京都收集到了不少东西,可他带着这么多文涵,如履薄冰地在各地打听大佑的人,皆是一无所获。

    他不经有些担心,自从潼城被毁掉后,大佑为了保全自己,选择将自己的人全部带了回去,现在让他去闯边关,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简单坐在地上休息一下,刘禾便继续赶路,走到哪里算哪里。

    从蜿蜒曲折的小路,一直走到了时不时就有马车亦或者挑担的脚夫赶路的官道上后,刘禾有了些好奇,他拉住一个头发花白,全身骨头凸起的瘦老头,询问说道。

    “老人家!请问您这是去哪里啊!”

    “你是书生?现在这个世道,还有你这样的书生,真是稀罕事,我啊!去庐阳!那里的守城将军特别好说话,而且还是商国人,也不用担心哪天他就会被商帝君杀掉,去哪里相对安稳!”

    老头将肩头上的担子放下,用毛巾擦了擦脸,笑呵呵的说道。

    “庐阳?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庐阳?”刘禾一愣,他下意识说道。

    “你这小子!活糊涂了!他大商在怎么改城名字!那庐阳就是庐阳!小糊涂东西!”老头一听刘禾说出这种话,挑起扁担骂骂咧咧的走开。

    “嘿!你这大爷!庐阳!嗯!我去看看去!”

    刘禾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说道。

    刘禾顺着官道一直走走歇歇,可算是走到了庐阳城门外,他惦起脚尖看着排成长龙的队伍,有些复杂,这么多人都往庐阳来,说不定又是大商的什么奸计,刘禾就有了些想离开的意思,可就在纠结之时,城门楼上出来了一人,趴在那里百无聊赖。

    刘禾用力揉了揉眼睛,那城门之上穿商甲之人怎么这么像敬长安?

    刘禾自己

    都笑了,他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敬长安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下一刻他就有些激动。

    只见那长的挺像敬长安的人,旁边来了一位手拿铁扇的人。

    “就是他们!他们是如何做到的?”刘禾惊呼一声,确认了好几次,一拍大腿脸上的激动溢于言表。

    “你能不能别做这种决定?树大招风啊!”

    路小乙将扇子别在腰间,偷偷对着敬长安嘀咕道。

    “哎呀!蓼国这么大,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这样做点利民的事情,哪怕将来下了文书,咱跑路就是,可百姓是没错的啊!”

    敬长安摆了摆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对着路小乙笑着说道。

    “报!将军有个穷酸书生非要见您!他身上带的东西,我们还没去查,就在地上撒泼打滚!您要不去?看看?”

    一个士兵,急忙上来,单膝跪地对着敬长安和路小乙说道。

    两人听候对视一眼,赶紧赶了下去。

    看热闹的人十分之多,士兵们又不敢动武,他们心知肚明,如果动了武他们的将军能把自己活活打死,十分邪门。

    路小乙让人群散开,敬长安走到那个抱着书箱乱吼乱叫的人面前,蹲下来用商言说道。

    “请问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那人扭头看向敬长安,敬长安心里咯噔一声,他赶紧站了起来,跑到路小乙身边,路小乙一愣他看着敬长安双眼通红,还没问什么,敬长安指了指那个地上之人,转身离开。

    路小乙歪头看着那个书生,两个人眼睛一对,路小乙瞳孔陡然收缩,而书生却只是点了点头。

    “散了散了!这人是个疯子,本将军亲自审问!”

    路小乙脸一黑,直接走过来拉着书生的脖领子,直接就走,其他人看了个云里雾里,可人都走了再这样无礼,又害怕不让进城,老老实实排起了队。

    路小乙打量四周,看没人注意这里,将刘禾拉到旁边的小巷子,掐住他的脖子说道。

    “你是谁?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误打误撞!自己人啊!你看我手上,没……没有刺青!”

    刘禾马上明白,自己肯定是被误会了,赶紧撸起自己的袖子,证明身份说道。

    路小乙低头看了一眼,这才松开掐住刘禾脖子的手,反而扣住他的两个手腕,再次说道。

    “你在说一遍,我来考虑你是真是假?”

    刘禾叹了口气,用脚踢了一下书箱。

    “东西都在里面,你自己看就是了,我但凡有一句假话!杀就是了!”

    路小乙发现刘禾脉相平稳,没有丝毫波动,这才松开一只手,去打开书箱,里面大大小小折子有很多,其中一块牌子,引起了路小乙的注意,他伸手拿了过来,反复辨认,这才松开手,对着刘禾有些惊讶的说道。

    “你什么时候,当上了明公的暗部?”

    “你以为敬长安是怎么送到大佑的?”

    刘禾将牌子从路小乙手里拿了过来,放在怀里,反问说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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