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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落词     横刀行txt下载     横刀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零八章 一纸订约(一)

    路小乙错愕了一下,叹了口气,默不作声的将书箱合上,拉扯起来递给刘禾,转身就走。

    刘禾跟在路小乙身后,进了没有人把手的将军府邸,见到了脸上明显是哭过的敬长安。

    他坐在正位,桌子上摆好了茶具,茶壶盖是打开着的,他抬头看了一眼,这才往茶壶里添上了茶叶。

    “长安我……”刘禾见到敬长安完全没有刚才对路小乙的锋芒与不屑,相反像是一个做错的孩子。

    “嫂子他们呢?”敬长安将茶洗了洗,重新换个水,给刘禾到了盏茶后,缓缓说道。

    “安置在了驮山,我这次来,确实没想到能够遇见你,其实……”

    刘禾话没说完,敬长安端起了茶刘禾只能赶紧过去,对碰一下,将手中滚烫的茶水硬生喝了个精光。

    疼痛将刘禾的眼泪带了出来,刘禾将茶盏放在了桌子上,再也控制不住哭了起来。

    路小乙在一边十分为难,可他想起身,看了一眼,敬长安,又直接坐了回去。

    “疼吗?并不是我不理解你!而是我无法相信你是探子!”

    敬长安将茶水重新添上,坐的笔直,看着面前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哥哥说道。

    “我……我知道!我这生不求你能够原谅,可我只有你一个兄弟!”

    敬长安再次将盏举了起来,路小乙忍无可忍直接夺过敬长安的茶盏重重砸在桌子上。

    “你自己看看他背后的东西!全是大商的情报!你的哥哥!他在暗中给你做了什么!双面的探子!做下去背负什么样的痛苦?他有勇气面对你!你就没勇气去抛开你自己的那些狗屁不通的道理!啊?!!!!!”

    路小乙牙齿磨得咯咯做响指着敬长安鼻子说道。

    敬长安低下了头,默不作声,路小乙将他拉到刘禾面前,指着刘禾又说道。

    “你看看你啊?!他面黄肌瘦一看就是将生死置之度外,才来的!做兄弟的!有今生没来世!你小的时候,谁照顾的你?啊?长大了,成了精

    了?他可是你货真价实的兄弟!你醒醒!你醒醒好不好!”

    敬长安抬头看着自己嘴巴干裂,流着眼泪的哥哥,哭了起来。

    “哥!狗子错了!真错了!”

    “没事!没事!”刘禾一把将敬长安抱在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真邪门!谁点香了啊!”路小乙揉着自己眼睛,颤声说完,也鼻子一酸,哭了起来。

    日往西倒,敬长安的房间里,酒气冲天。

    “哥,你这些日子,在京都怎么能够收集这么多东西的!他们将蓼人用了就往潼城送!后来呢!我们把潼城毁了以后?”

    敬长安打了个酒嗝,给面色都有些发紫的刘禾倒上了酒,眯着眼睛嘟囔说道。

    “这个啊!还真听说了!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用女人堵住蓼人的嘴,要知道英雄才能过美人关,而那些所谓的匠人,就是一群无赖泼才,他们偷摸的,将图纸一点一点画了出来!想尽一切往外面送,找到黑市买主,又能够大赚一笔!”

    刘禾将酒喝了一半,咂咂嘴,捏起桌子上的一块猪肉,边吃边说道。

    “啥图纸?你带的东西,我都过了目!一……一字未提啊!”

    路小乙挠了挠头,他转身后面的书箱打开,翻了几本以后,放了回去,看着刘禾说道。

    “那是用密函写的!不过啊!图纸在一个叫……叫万元的手里,他就在你们这啊!我这看感觉庐阳熟悉,这喝了酒,才把事情想明白了!”

    刘禾接着吃着东西,笑着说道。

    “啊?这……这……”敬长安面露难色,路小乙只能双手抱头,唉声叹气。

    “怎么了!那万元人呢?”刘禾一脸疑惑,他看着对面两人,脸色都不对劲,这才说道。

    “死球了!死的不能再死,这往地下问去啊!”

    路小乙翻了个白眼,将酒坛抱了过来,晃了晃干脆直接喝了起来。

    敬长安踉跄起身,在床底下摸了一会,又拉出来一坛酒,

    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这泥封有年头啊!你小子浪费我肚子!”

    路小乙把酒坛放在地上,刚擦完嘴,看见敬长安手里的酒坛,摸了摸泥封,嘴直抽抽说道。

    “你自己心里有数!想喝滚一边运气去!”

    敬长安将路小乙的手打了一下,歪头看着路小乙说道。

    “真没意思!你大爷的!”路小乙起身,往后退了退了,开始提气,慢慢吐出来,身上开始出汗,没过一会,路小乙的脸色就恢复的差不多了,他搓了搓手,对着敬长安指着自己的酒碗,嘿嘿说道。

    刘禾一拍桌子,委屈道。

    “带这样的吗!你们两个武学境界多高啊!我不会啊!你们看看我的脸!我都感觉不是我的了!我不喝了!我吃东西!”

    “切!爱喝不喝!”敬长安和路小乙同时伸出小拇指,异口同声说道。

    “嘿?你们给我等着!带我去腾腾地!”刘禾十分不服气,他起身出了门,在茅房里扣着自己的舌头,把肚子里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他还开闸放了水,看着自己的大饼,他揉了揉鼻子,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屋子。

    落了坐,指了指自己的酒碗又说道。

    “谁在用武学就是狗子!来!这酒咱们喝起来!”

    三个人一碗接着一碗,那黄酒一口一口入了肚子,再加上三人还大口大口吃着桌子上的东西,没过一会儿,接二连三的倒在了地上。

    “哎呀!这吃的快撑死了!”敬长安闭着眼睛揉着自己鼓起老高的肚子,喃喃说道。

    “是不是喝快了!这酒劲真大!你看这顶梁,怎么转这么快啊!不行了!我要睡会了!”

    路小乙的肚子也不比敬长安小,他大了个巨大的饱嗝,哼哼着说道。

    “不行了吧!你看看我!这肘子真香!哎!好吃!真好吃!”

    刘禾解开了自己的裤腰带,直接将桌子上的肘子拿了起来,走到路小乙和敬长安两人头顶盘腿坐在,笑呵呵地说道。

第二百零九章 一纸订约(二)

    太阳点亮了这个鼾声如雷的屋子,一个士兵推开房门,看到眼前的一幕,捂着鼻子十分头疼。

    “将军?两位将军!”士兵深吸一口气,赶紧进屋推了推,口水直流的敬长安和路小乙。

    “嗯……啊?什么时候了?”路小乙揉了揉眼睛,艰难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一地的狼藉,迷糊的说道。

    “今日您要去看那最大商舵的帐目,还有讲辞书!”

    士兵赶紧打开窗户,让其空气流动起来,拱手行礼说道。

    “快快快!起来起来!别往了正事!”路小乙猛的惊醒,他踢了几脚敬长安,说道。

    敬长安伸了个懒腰,揉着肚子慵懒回复一声,便去洗漱。

    士兵等到两个将军走后,看到了床底下还有一人,便试探问了句。

    “谁?”

    刘禾已经在他进来之时醒了过来,特意趴在了床底,他这样说道。

    “和你一样,不过陪将军喝酒了!这里我来收拾就是!”

    士兵叹了口气,无奈摇头离开。

    刘禾听脚步远了,这才出来把书箱想办法藏好,开始打扫屋子。

    敬长安和路小乙两人,将过场走了一遍,能说的东西,说的头头是道,直到傍晚这才回到了房间。

    房间已经被整理的十分妥当,刘禾一个人写了一封东西,就等着二人回来。

    “你这是?”敬长安将怀里偷偷带过来的吃食放在桌子上,看着刘禾面前的书信,疑问问道。

    “我给你写的约定,这个地方我不能久待,我还要继续潜伏呢!”

    刘禾将自己的大名写上,直接用墨水代替印泥,还把自己的手盖了上去。

    “这没必要吧!”敬长安将书信内容读了一遍,眉头紧在了一块,惊呼一声,刘禾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走到敬长安身边说道。

    “天地可鉴,你我以及路先生都在,你就放心好了!哥当年在你的父母面前发过誓言!”

    路小乙没有说话,他明白刘禾的用意,开始从身上翻找银子。

    他将自己的一切,全部拿了出来,敬长安扭头一看也开始翻找,刘禾笑着接过二人递给他的银子,点了点头,直接离开。

    敬长安将书信收好,趴在桌子上,一脸愁容。

    “好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过几天刀疤脸过来,就把东西交给他,送回大佑好了!”

    ————

    大佑皇城,新修的乾宫里,一对父子坐在蒲团之上,打着同样的盹。

    “你们爷俩出奇的一致,是什么意思?”

    雍容华贵的皇后娘娘,颂完了经文,转身看向大佑帝君和大佑的小太子殿下,有些生气道。

    “哎呦我的好皇后啊!我和这小小子昨天打了一天的猎,真的很困!”

    左廖从蒲团上起来,将依旧打盹的大佑小太子,搂在了怀里说道。

    “你啊!可能就是这天底下最不着调的皇帝,该有的礼数都没有!”

    皇后娘娘起身走到左廖身边接过了小太子,白了一眼左廖说道。

    “这可就五十步笑百步了啊!普天之下谁敢白我?还不是您嘛!”

    左廖将太子给了皇后,将她们送了出去,自己出正门,看到了火急火燎往这边赶来的大内总管。

    “陈公公,慢一点!”左廖心情不错,下意识提醒说道。

    “老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寿无疆!”

    “免礼,平身!说吧!何事?”

    左廖下了台阶,一旁等候的宦官们还没过来,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行离开。

    “大商那边送过来一书箱的奏折,还有路大人和白将军联名信件!已经让老臣带到了浮云楼!”

    左廖眼前一亮,他直接拉着陈宫宫两个人跑了起来,后面一大批宦官赶紧追去,可普通人哪里是这两个武学境界不低之人能比的,追到浮云楼下的那些宦官们,只有等到大商帝君上去了这才开始唉声叹气。

    左廖将东西全部看完,心里起伏不定。

    “三年就想再次攻打我们大佑?你是不知道你们的城池,有一个已经姓佑了吧!”

    左廖站起身子,活动了一下,这才摇晃起浮云楼刚装不久的铃铛。

    陈公公一路小跑上了楼梯,想要行礼,左廖摇了摇头,陈公公这才附耳过来,左廖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陈公公先是惊讶,后来便是乐的合不拢嘴。

    “去吧!朕能让你看见!”

    左廖拍了拍陈公公的肩头,笑着言语道。

    没过多久,从新城就出发了五个人,用与敬长安和路小乙当年的方式,入了商国地界,直奔庐阳而去。

    ————

    原本喧闹的林中,渐渐没了动静,夏季的最后一丝燥热,被一场突如其来电闪雷鸣热闹送走。

    庐阳在这死气沉沉地新商管制环境中,竟然抽出了一支嫩芽。

    敬长安和路小乙收到了大佑回复的信件后,心里先是狂喜,可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那要过来辅佐自己的人,却依旧没有过来。

    敬长安和路小乙将事情细分到了极致,让每个大商的士兵,都能够或多或少收到甜头,自然而然他们两个就变得越来越闲。

    两个人起初将原来的官府没有烧干净的地理记载,通通搬回了将军府,用来打发时间,可这当时的文官确实做的不怎么好。

    敬长安和路小乙,两个人交换着读着记载的奇人异事,没过半个月,将堆满屋子的书册,读的还剩最后一箱。

    路小乙将东西分了分,两个人同时拿出自己刚买的吃食,开始边吃边读。

    两个人读到一篇记载万家买地的事情,同时停了下来。

    “不是用来盖坟的地,需要这么大嘛?”

    敬长安看着册子上的记载,用眼睛丈量了一下,看向明显咀嚼糕点变慢的路小乙说道。

    “嘶,莫非他那坟有问题?可这毕竟去死人的地方,多少有些不合适吧!”

    路小乙将东西吃掉以后对比敬长安手里的那册记载,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有啥事?帝王墓地不被那原来的胡人用来当驻军的地方了!说不定那个万元真的把买回来的

    图,放在墓地了!”

    敬长安直接摆摆手,笑呵呵的说道。

    “走!说干就干!你等我会,我去拿点用来解毒的东西,咱们等到太阳正午的时候就过去!”

    太阳上了头顶,可人丝毫感受不到闷热,风从庐阳郊区的野人沟吹来,反而让敬长安和路小乙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这么邪门的!就知道我们要来?搞什么风啊!”

    路小乙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对着敬长安嘀咕道。

    “别怕!咱们身上煞气重,一般什么鬼怪,不敢靠近!”

    敬长安嘿嘿一笑,给路小乙提气道。

    可路小乙一听更加害怕,不由得离敬长安越来越近。

    两个人对照着册上记载,走了大半个时辰,终于看见了那写着元氏宗亲的石碑。

    敬长安没看出来个所以然,这么多土坟,找不知道找到猴年马月,而路小乙却看出了不对劲,他疑惑说道。

    “路氏也是宗亲世家,可只要是家族都会根据,南斗欧写的《文心志》进行选择好的地方, 而这野人沟,一条笔直的沟壑,明显是块枪煞,这不是自断后辈福气吗?”

    可敬长安转念一想说道。

    “那万元确实死了!”

    “也对!也对!”

    路小乙尴尬的说道,于是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敬长安看了眼旁边的墙壁,那墙壁上的野草长的十分奇怪,像是一门的形状,他便歪头走了过去,用手试探一下那缝隙,竟然隐约感觉到了风吹,便对着还在看坟丘布置的路小乙说道。

    “哎?这是个门……”路小乙扭头一看还没说完,敬长安七八拳下去,直接将石板打了个稀巴烂。

    “对!我觉得里面有东西!”敬长安看着面前这个深不见底的甬道,嘿嘿一笑说道。

    “你可真是虎了吧唧的!”路小乙翻了个白眼,从包袱里拿出两个火折子,递给敬长安一个,嘲讽说道。

    两个人吹亮了火折子,开始往里面走,这甬道里风还有些大,他们两个只能微微弯腰,护住火折子前行,当两个人走到尽头,转弯以后,一股浓浓的东西腐烂气味,就开始直冲二人的鼻子。

    “哇这是什么啊!好臭啊!”敬长安实在不行了扭头看着路小乙说道。

    “你把火折子拿着,我给你拿颗解毒的药丸,不是吃下去,是含着的,我感觉八成这小子拉屎随便吧!”

    路小乙也觉得味道十分刺鼻,给敬长安一颗药后,两个人顿时感觉那刺鼻的味道小了很多。

    可就在这是,一滴有一滴的东西,落在了二人的肩膀之上。

    敬长安下意识地举起火折子一看,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路小乙被着突如其来的事情,也吓了一大跳,赶紧将敬长安扶了起来,询问说道。

    “怎么了?”

    敬长安艰难吐咽了一口唾沫说道。

    “你快看上面!全是……全是吐着舌头的尸体!”

    路小乙将敬长安的火折子拿到了手上,高举两个火折子往上一看,他们头顶之上,竟然悬挂着数不清的尸体!

第二百一十章 斩龙炮

    路小乙头上冷汗直冒,敬长安缓了好久这才艰难起身,幽暗的环境下,人本来就十分脆弱。

    “你看!他们身上的甲胄?应该就是上一任将军,手底下的那波兵!应该也是知道了什么,结果进了机关!”

    敬长安抬头仔细打量,对着抬头一动不动的路小乙说道。

    “能帮我一下吗?长安!我身体僵了……吓得!”

    路小乙嗯了一声,看着敬长安离着自己越来越远,赶紧说道。

    敬长安一愣,笑得十分开心,他过来将路小乙的身体,东揉揉,西捶捶,路小乙终于能够活动。

    敬长安从路小乙手里把火折子拿着,两个人接着走了一段路程,终于走到了一个相对于宽敞的地方。

    那石洞里,也是各种打斗过的痕迹,还有几具已经干瘪的尸体。

    “完喽!还是晚了一步!你看看地上的那些黑了的纸屑,应该已经全部撕掉了!”

    路小乙十分无奈,走到尸体旁边看了看说道。

    敬长安却觉得有些问题,这尸体倒地的方向不对,按理来说应该会倒向门口,而不应该倒在了靠墙的地方。

    他蹲在地上,来回的查看,果然发现了一个手掌大小的小箱子。

    “找到了!”敬长安惊呼一声,将那在柜子底下的小箱子,拿了出来,在路小乙的面前摇晃一下说道。

    路小乙走到敬长安的身边,示意他打开看看,敬长安将小箱子打开,里面是整齐堆叠纸片。

    两个人粗略的看了看,确定就是图纸,便赶紧跑了出去。

    两个人跑到了野人沟外,看着太阳已经到了西边,即将落下,便撒腿狂奔。

    两个人回到将军府,便一病不起,要不是士兵发现的早,说不定二人早就一命呜呼。

    连续喝了一个月的草药,这才缓了过来。

    ————

    那队从新城出发的几人,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找了个路痴带路。

    他们在一个不知道是哪里的无名道路停下,带队之人焦头烂额,他身边的一个人已经忍无可忍说道。

    “肖槐!你是不是迷了路了!老实交代!”

    “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成了这样!这个……”

    肖槐抓耳挠腮,边说边远离身边之人。

    “你给老夫站住!!!!!老夫打死你个龟孙子!!!”

    说话之人将头上的袍帽拿了下来,咬牙切齿地指着那个撒腿就跑之人。

    “庆竹公!少说两句吧!最起码他被把咱们拉到敌营里就不错了!”

    唐毅走到庆竹郎身边,给他锤了锤肩头,无奈说道。

    “这几年变化太大,以前记得有路的地方,是林子,没路的地方,是反而一马平川!真邪了门了!”

    庆竹郎伸手拍了拍唐毅,看着四周的环境,无奈说道。

    “那您啥时候收我为徒呢?”唐毅恭敬后退几步,摩挲着双手,试探性地问道。

    “边去,老夫从不收徒!”庆竹郎歪头看了眼唐毅,心里知道他是个好苗子,可现在并不是收徒的好时机。

    没过一会儿,肖槐捣腾着两个腿,大呼小叫的飞奔而来。

    “怎么了?啊?”唐毅看着肖槐张牙舞爪,眼泪直飙,赶紧问道。

    “坏了坏了!遇到行军了!跑!!!跑!!!跑!!!!”

    其余两个人以最快的速度将一切东西往路边枯草丛里丢去,自己也趟在了里面,大气不敢喘。

    “跑快点!躺了一个多月,你看看你们?还有样子没?”

    敬长安带着商兵轻装急行,停在路边双手掐腰指着这帮气喘吁吁依旧没有停下的士兵方阵说道。

    路小乙也赶了过来,等到人已经走远以后,这才小声嘀咕说道。

    “你当将军上瘾了!他们胖就胖呗!与我们什么关系啊!”

    路小乙说罢,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额头上全是汗水。

    “传令下去,本将军让你们半个时辰,若是半个时辰后,本将军赶上了你们!谁在后面,谁一个月不许饮酒,俸禄也免了,给在前面的兄弟,加餐!”

    敬长安扯着嗓子吼道,那帮士兵一听,速度明显变得更快了起来。

    因为官道上的两个人用的都是地道的商言,在草丛里的唐毅和肖槐起了杀心。

    他们两个相视点了点头,拔出腰间匕首快步冲了出来,路小乙和敬长安同时回头,一人一手掐住来袭对方的脖子,一手夺掉他的手中的匕首,定睛一看愣住了。

    “肖槐?”

    “唐毅?”

    “啊?白将军?”

    “啊?路先生?”

    四个人面面相觑,场面十分尴尬。

    敬长安松开了手,将匕首还给了唐毅,路小乙也把匕首反过来给了肖槐,就在这时,庆竹郎才缓缓走了上来,拱手笑道。

    “还是老夫眼睛老辣,直接认出了你们二人!哈哈哈!好久不见啊!”

    五个人坐在地上,闲聊了一会,敬长安给他们三人分了牌子,让他们直接沿着官道一直向北,进城以后直接去城中黑武堂,说是白路为霜,指点过来,就可以安置下来。

    三人拱手行礼,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先行离开。

    敬长安和路小乙坐在地上,打了会盹,这才继续去折磨那帮商兵。

    夕阳西下,晚霞直接扑在满是鱼鳞状的穹顶之上,一帮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了的商兵,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庐阳城。

    敬长安和路小乙点了将士,安排了岗值,这才脱下甲胄,往黑武堂走去。

    黑武堂的最里面仓库,藏着暗室,也是刀疤脸无意发现,就顺水推舟将那里变成了接纳与处理事务的地方。

    吃过饭的唐毅,庆竹郎等人,听着刀疤脸给他们快速讲解周边行势,以及大商自己的情报网和不可触及的雷区。

    敬长安和路小乙下了石阶,还没打招呼,肖槐舔着个脸就蹦跳跑了过来,敬长安捏了捏他的脸,没有说话,让他回到自己座位,听刀疤脸讲述。

    敬长安对着刀疤脸打了个招呼,他和路小乙便去往另一间屋子,继续将打乱的图纸,开始还原。

    小箱子里的纸张远比他和路小乙想象中的还要多,有些干脆就只有一笔,路小乙和敬长安花了很长时间,也就拼出来一个看似底座的东西。

    刀疤脸将一切东西先讲了一遍,让每个人都复述

    一遍,唯独肖槐一个劲的被迫加点。

    庆竹郎和唐毅走到敬长安和路小乙的房门外,唐毅看了眼庆竹郎,后者点了点头,他才敢轻轻扣门。

    “进来!”

    敬长安喊了一声,两人这才进了屋子。

    “怎么样?都记住了吧!”路小乙给两个人倒了杯茶,示意他们可以自取,回到桌前,询问说道。

    “记住了,也就只有肖槐不会!刀疤哥还在那里给他讲呢!”

    唐毅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茶,笑着说道。

    只听咔嚓一声,敬长安手里的毛笔应声而断,他黑着个脸,走了出去。

    “路先生?白将军他怎么了?”敬长安黑脸出去,唐毅靠近还在看桌子上图纸的路小乙小声询问道。

    路小乙抬起头,哈哈笑道。

    “那是他徒弟!丢脸了呗!”

    果不其然路小乙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敬长安发火说道。

    “学不会,你给老子哪里都不要走!”

    “知,知道了!”

    肖槐下意识地双手抱头,刀疤脸刚想笑,就被敬长安的眼神,活生生逼了回去。

    敬长安这才转身离开,他走到门前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来,这才面带微笑走进了屋子。

    “你们一路上,辛苦了!可为什么需要花费这么长时间啊!”

    敬长安端起一旁放的茶盏一口饮下,看着身边的两人说道。

    “那是……”唐毅一时间不敢说话,庆竹郎走到门口,将门关上后站在那里接着说道。

    “那是肖槐迷路了,带我们游山玩水,没饿死已经万幸!”

    敬长安差点没被自己含在口中的茶水呛死,他咳嗽了好几下,路小乙再也忍不住了,在那里笑着十分开心。

    “行了行了!你徒弟是武夫,要是真能学文,你这个做师傅的还有肉吃?”

    庆竹郎将又要出去的敬长安给拉了回来,对着他说道。

    敬长安这才没有出去,门外扭头看向敬长安这边的肖槐,拍打着自己的胸前缓了口气。

    “您们这是做什么呢?为何只有一个台子?其他的不画出来?”

    唐毅早就看到了桌子上的东西,等到敬长安平息了怒火,这才开口问道。

    “这是一个图纸,可实在太多了!我们无论我怎么拼凑,都无法找到!”

    敬长安回头指着桌子上的图,无奈说道。

    “图纸?老夫在行!别忘了老夫也给你们画过兵器图不是?”

    庆竹郎一听来了兴趣,他的平生最喜欢的就是画东西。

    敬长安和路小乙让了位置,把东西交给庆竹郎。

    庆竹郎将所有纸片一一过目以后,脸色巨变。

    “这?这是?”

    庆竹狼喃喃道。

    “怎么了?老前辈?”

    “怎么了?”

    其他人看着庆竹郎的面色十分差,赶紧询问说道。

    “斩龙炮!这是斩龙炮的图纸啊!”

    庆竹郎快速的将纸片放在应该在的位置,一幅简单勾勒出来的重弩车,就出现在了众人眼中。

第二百一十一章 寻龙炮(上)

    路小乙走到拿出一张纸,敬长安从旁边的笔架上取出一支细毫笔,将墨推到路小乙面前,他快速的将这张图临摹出来,放在了庆竹郎的面前。

    “麻烦前辈,将自己知道的东西,如数写在空白之处!”

    路小乙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将笔恭敬的递给庆竹郎说道。

    “这不可能的事情,只知道斩龙炮的图纸,你也做不出来!因为它里面机关巧妙绝伦,一支弩箭,可以激射很远,且弩箭之中,还有细如毛发的碎针,我们这帮老骨头当年可没少吃这玩意的苦啊!”

    庆竹郎摇了摇头,他看着路小乙画的更加精致的图纸,无奈说道。

    “这难道就是将武学推翻的东西?”唐毅想了想,惊呼说道。

    他这一句话,让敬长安和路小乙心中大骇。

    “正是啊!可老夫不明白的是这种东西,早就在五国第三次分缰的时候,就消失了才对!怎么又被朝花夕拾了呢?”

    庆竹郎将路小乙给自己的笔,重新挂在了笔台之上,皱眉苦恼。

    “那么请问前辈,您最后一次见到这种东西?是在哪里?”

    敬长安深知事情严重,赶紧行礼请教。

    “纵横家!只有纵横家还有可能藏有此物!”

    听到庆竹郎说完,路小乙想到什么,赶紧扯着嗓子说道。

    “刀疤?刀疤脸!!快点过来!”

    刀疤脸一听,赶紧跑了过去,中途一不小心被一块凸起的砖块绊了一下,差点摔了一跤,肖槐回头一看本来想笑,可看着地上的砖块凸起有些不对劲,在刀疤脸进了屋子后,他小心翼翼地起身,走到了砖块凸起的地方,用力开始拉扯这块砖头。

    “把头?您叫我!”刀疤脸进了屋子,对着路小乙行礼道。

    “我记得你提过,这里是什么来着?李什么的主家?”

    路小乙觉得人名呼之欲出,可就是想不起来叫什么。

    “李齐傲的老家!他父亲就是纵横家的老阁主,下芍城诈死后,整个纵横家在蓼国消失掉了!”

    刀疤脸想了想如同背诵一样,将自己知道的东西全部说了出来。

    几人还没说什么,大地开始颤抖起来,几人吓得不轻,赶紧从屋里出去,还没想跑到外面,就看见肖槐手里拿着一块砖,而他的后面,出现了还在下坠的阶梯。

    “你做了什么?”敬长安一看肖槐脸上全是汗水,下意识训斥道。

    “我?我只是把砖拿了下来,底下一个小珠子就掉下去了啊!”

    肖槐说完赶紧站起来,其他人便看见了那个阶梯。

    “别有洞天?不会这么巧吧!”路小乙眼前一亮,快步走到阶梯,旁边往里一看,阶梯还在下降,吞咽了一口唾沫,吃惊说道。

    “天时地利人和!刀疤脸,肖槐还有唐毅,你们三个赶紧去想办法控制住外面,老前辈,路先生,敢不敢一探究竟?”

    敬长安撸起袖子,回到房间将自己的一些东西,装在了身上,走到阶梯旁边,丢下去一个火折子,发现火折子的火苗,一直往里

    去,就说明底下是有流通的地方,对着众人说道。

    “是!”

    众人点了点头,路小乙也回屋子一阵翻箱倒柜,扛了一大捆绳索。

    庆竹郎将自己的黑袍脱下,对着敬长安和路小乙点了点头,三人缓缓而下,敬长安走在最后,他把火折子捡了起来,吹灭插在了腰间。

    “师傅?您们什么时候回来?”肖槐想了想折返回来,看着敬长安的背影,下意识询问道。

    “你在这里守着好了,如果太久我们没有动静,赶紧一路寻来!”

    敬长安折返上了台阶,对着担心自己的肖槐笑道。

    “是!一路小心!”

    肖槐拱手行礼,站在原地,目送敬长安快步走了下去。

    三人下的速度很快,可他们始终没有看到阶梯是如何下的,只能感受到脚底阶梯沉降。

    可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发现他们并不是下阶梯,反而是在上阶梯,且阶梯的高度越来越高,到后来三人只能用攀爬的方式上阶梯。

    直到他们走到了高台下面,庆竹郎用手摸了摸,停了下来。

    “怎么了老前辈?”路小乙把敬长安拉了上来以后,看着庆竹郎没有前进,疑问说道。

    “这石壁上面全是水渍,而且轻轻一碰就能够带下了一些粉末,恐怕经不住重量啊!”

    “什么意思?”敬长安觉得有些云里雾里,便直接问道。

    路小乙用也手摸了摸,对着举着火折子的敬长安说道。

    “说明这高台上面,肯定是水,如果我们不知情况的用力攀爬,这墙塌陷,我们将直接死在这里!”

    路小乙低头看了看下面的距离,摇了摇头说道。

    庆竹郎从敬长安的手里,拿过火折子,对着两边石壁墙看了看,用手按压两下,心中有了方法。

    “这样好了!我看着两个石壁的距离,正好是两人背靠背的宽度,你们两个胳膊扣胳膊,将自己撑起来,老夫在下面给你们拖举,上去以后,把老夫拉起来,慢慢放进水里,这样应该可行!”

    庆竹郎说完,便缓缓蹲下,一只手死死扣住阶梯,挂在那里,高举火折子,示意他们开始。

    敬长安和路小乙,背坐在一起,将腿伸直以后果然还有一些距离,供他们两个用来蹬墙,二人上了一会后,庆竹郎用力将自己拉了上去,开始用手托举二人,继续上升。

    两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高过了高台,路小乙,腾出一只手,拉出一点绳子,让庆竹郎抓住,庆竹郎将火折子吹灭,用手将火折子上面的帽子牢牢抓住,这才开始攀爬,敬长安和路小乙两个人头上青筋直蹦,依旧不好松力气。

    庆竹郎开始荡着自己,一下两下,他松开了手,落入水中,庆竹郎出了水,将火折子打开,吹了一会,火折子才亮了起来,他看着周围的一切,对着那两个依旧挂在那里的人说道。

    这里,很宽敞,想办法往我这边移动,就好了!

    敬长安和路小乙看着水里的庆竹郎,咬牙切齿地往庆竹郎那边移动,两个人的脚碰到了边缘,

    深吸一口气,用尽力气往庆竹郎那边砸水。

    两声重物落水的声音传来,敬长安和路小乙可算是进了池中。

    路小乙没有敬长安和庆竹郎那么有耐力,他便在水里慢慢的休息,敬长安和庆竹郎两个人在水潭周围找了一会儿,发现了一个溶洞,敬长安这才对着远处隐约能看见人的地方说道。

    “过来吧!这里有出口!”

    路小乙深吸一口气,直接游到了二人身边。

    “走吧!这池子不大,可翻来覆去也就这一个出口!”

    庆竹郎对着二人说道。

    敬长安先钻了进去,庆竹郎在他进去的同时,将路小乙身上的绳索挂在了敬长安的腰间,示意路小乙也进去,路小乙点了点头,也钻了过去,这个时候庆竹郎才抓住路小乙的腰带,将火折子,高高举起,也进了这个只有一点点空气的口子。

    三个人在水里一直慢慢前行,突然敬长安脚底一空,直接下去了半个人,路小乙被敬长安猛的拉进水里,呛了好几口水,不好好在反应及时,敬长安没有下去。

    “注意点!这涵洞里还有陷阱!”

    敬长安也吓的不轻,不忘提醒后面的人。

    三个人走着走着身上的水越来越少,敬长安也看到了光亮。

    于是他们便加快了速度,等到敬长安适应刺眼的光芒,他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哇!这里是哪里?太美了!”

    远处是群山环绕的巨大盆地,他们脚下便是巨大无比泛着幽幽绿光的水潭。

    “这里怎么还是一片绿色?现在可是秋天啊!”

    路小乙探出一个脑袋,打量四周以后,缓缓说道。

    庆竹郎将烫手的火折子丢在地上,往另一边探出头,打量了一下周围,心中一紧。

    他把路小乙和敬长安直接拉坐在地上,按晕了他们俩以后,开始摸着路小乙怀里包袱的小瓶子,他一一闻过以后,给路小乙和敬长安喂了两个药丸,给自己也吃了一颗。

    过了一会儿,庆竹郎才给路小乙和敬长安

    掐了人中。

    敬长安和路小乙头痛欲裂,他们俩再次看向远方的时候,才发现他们站在一座山的山腰处。

    他们的脚下,是看不清有多深的悬崖。

    “这是怎么回事?”路小乙看向庆竹郎询问道。

    “八成水里有什么东西,能够致幻,你们俩在那里手舞足蹈胡言乱语,我只能出此下策。纵横家除了会搞玄之又玄的杀人东西,懂个屁的打仗!老子的刀就是被他们骗走的!你把绳子给我!”

    庆竹郎把路小乙和敬长安拉倒躺下,自己一个人爬到了洞口,上下左右看了看,在他的右手边,有一排,凸起的阶梯,直通上方,他开始说道。

    路小乙将绳子脱下,递给敬长安,敬长安交给庆竹郎。

    庆竹郎将绳索解开,开始打着绳结,他用手比划了一下那石阶的宽度,系在身上后,看着躺在那里抬头的两个青年,笑着说道。

    “小时候,你们掏过燕窝吗?”

第二百一十二章 寻龙炮(下)

    刀削斧劈的直击山体上,凸起一排上山阶梯。

    庆竹郎带着两人艰难上在山体之上,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三个人艰难在悬崖峭壁上移动着,身上的水,早就被太阳灼烧的石壁烘了干,取而代之的是让皮肤变得刺痛的汗渍。

    火红色的大铜盘,从云层中落下,三人精疲力竭地躺在山顶之上,喘着粗气。

    路小乙艰难抬起手臂,看着手上破裂的水泡,无奈说道。

    “我是……我是说设计这东西的人,鬼斧神工?还是说是个十足的祸害?”

    敬长安哈哈笑了会儿,开口说道。

    “走吧!还有路呢!二位起来往后看!”

    庆竹郎休息好了,他转身看向身后的一条长满荒草的地方,叹息说道。

    敬长安和路小乙两个人也起身一看,哀嚎一声,开始继续赶路。

    三人直接过了草漫过腰的地方,直到快天黑,这才在找到下山的路,三个人还没准备下山,敬长安看到了他们的对面的山上有了火光,他赶紧拉住庆竹郎和路小乙,示意两人蹲下,小声说道。

    “咱们北边,那座山有古怪,我看到火把的光亮了!”

    其余两个人往北边看去,可只有一座光秃秃十分奇怪的山,什么也没有。

    “是不是又出现什么幻觉?”庆竹郎发现没有异常,直接对着敬长安说道。

    敬长安矢口否认,路小乙打量敬长安的表情,也确认绝对没错。

    三个人等到黑暗彻底来临,才看见对面的山上,亮起了不少火光。

    “这里有人?那就没错了!说不定就是纵横家!咱们去看看?”

    庆竹郎看着自己脚底的羊肠小道,对着后面两人说道。

    “走!乘着灯下黑,咱们隐约能够看到山路,应该不难!”

    路小乙同意庆竹郎的说法,三个人马上动身,开始着手下山,他们起初越往下走,离对面山越近,可突然这羊肠小道就变了方向,一直往南边而去,三个人赶紧停了下来。

    圆月出现,他们借着月色,看着周围的地形,敬长安马上想到了一件事情,他对着路小乙说道。

    “哎!这不是去往野人沟的方向吗?”

    路小乙看着敬长安指的方向,心中也是吃了一惊。

    “既然如此,咱们还是去自己知道的地方,从长计议如何?”

    庆竹郎沉思了片刻,对二人说道。

    两个人回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山,心中有了数,点头同意,他们接着下山。

    三个人这一折腾,就到了第二天早上,他们靠近庐阳城门,恰逢士兵出操,他们看着自家将军奔跑着,一脸的吃惊,又打量他们身上,应该是走了很久才是,于是他们更加卖力。

    敬长安和路小乙,先将庆竹郎送回了黑武堂,自己才回到屋里休息。

    黑白交错,朗日在升,敬长安和路小乙到了黑武堂。

    他们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众人也是大骇。

    谁能想到用来埋葬死人地方,他后面山,会有人在。

    一队人马带着兵

    器,吃食,在深夜出发,前往了野人沟。

    他们绕过坟墓群,上了那就有记号的羊肠小道,想办法去往那山。

    等到这队人马到了山脚下,这才看清楚这里哪里是什么纵横家,而是商国的兵器冶炼厂。

    “清一色龙头甲军啊!这?这好像也只有您三个人能够与之匹敌吧?”

    刀疤脸匍匐在荒草之中,吞咽了口唾沫,对着身后的路小乙他们三人说道。

    “这个我没有想到,庆竹公,您将他们安全带回庐阳城,再回来接应,我和敬长安我们两个,会想尽一切办法,将这个地方毁掉。

    刀疤脸你们回去后,赶紧撤离这里!还要给阿善联系!让她们离开!”

    路小乙沉思片刻后,开始安排下去。

    “您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离开啊!我才刚来没多久……”

    唐毅没有听明白,开口说出心中话,可越说底气越不足。

    “不懂就在路上慢慢想!师傅,路先生,你们小心!”

    肖槐已经明白是什么意思,他推了一下唐毅,转身后退,不忘对着敬长安和路小乙说道。

    敬长安和路小乙相视一笑,他们摸了摸身上穿着的商国甲胄,开始往对面赶去。

    二人下了坡一路奔驰,赶到了山脚下。

    敬长安丢给路小乙一小块用板子压方形的薄荷叶,路小乙将其含在嘴里,打了个手势,二人将自己的腰间挂着的面甲戴在了脸上,一手扶着刀,直奔远处还在聊天的龙甲兵而去。

    “谁……阿……”

    两个士兵还没抽刀,他们的头颅便滚落在地。

    敬长安和路小乙各自去了两边房间,里面熟睡之人,全部杀掉。

    他们两个再次出来之时,换了龙甲,腰间悬挂的刀,便是带有锯齿龙匣刃。

    二人便开始上山。

    天亮以后,整个山腰以下的地方,全是尸体,敬长安和路小乙也收集到了不少东西,可唯独没有找到炼炉在哪里。

    “还能打不?他们这甲胄是真的厉害!若不是知道脖子是软肋!真的不好杀啊!”

    敬长安摸了摸自己胸口上的凹痕,看着甲胄伤口比自己还多的路小乙说道。

    “是的!我的铁扇一绝,哪有你就是用刀的厉害啊!要不是庆公指点过,我是不行的!你吃不吃这个东西?”

    路小乙依靠在石壁上,将自己的甲胄解开,就开始跳了起来,他摸了摸石壁发现滚烫无比,便远离了一些,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从里面倒出来两颗白丸,给敬长安丢了过去,说道。

    “这是什么啊?”

    敬长安闻了闻药丸有股血腥味道,询问道。

    “姓张的决战时候,吃的东西,我加了两味用来中和的药物,可以瞬间提高武学境界!”

    路小乙直接服下,将战甲穿上以后,笑着对着敬长安说道。

    “好的!”敬长安直接吃了下去,可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这药是不是?”敬长安一点感觉没有,还没说完,一股劲直接冲击着他的全身,敬长安蹲在地上,抬头看着路小乙。

    发现他也是这样,两个人的眼睛开始作痛,敬长安再次睁开眼睛时,他惊讶发现路小乙也是百花瞳,路小乙却发现敬长安的眼睛,和原来一样。

    “大道至简?”路小乙仿佛知道了什么。

    两个人拱手行礼,便继续上山,一路的厮杀他们终于登上山顶,他们这才看见原来山顶之上,是用石板覆盖的地方。

    路小乙用刀一直对着缝隙敲打,看到了石板豁口里,全是涌动的火浆。

    敬长安环顾四周,发现了一个闸口是用巨大石板封住的,而石板后面,是一条直通远处一座城池的渠道,石板上方两侧各有一条巨大的铁链。

    “这就解释的通了,长安你还记得我们看书上,有句话,庐阳取名炉阳吗?”

    敬长安听路小乙这么一说,挠头笑了起来。

    “来吧!咱们让下面的城,变成火海好了!”

    路小乙跳过巨石,指了指巨石两侧的挂着的无数支铁链,用刀死死拉住扣在有人头那么大的铆钉上,笑着说道。

    敬长安点了点头,二人用力撬动铁链,将那承重的铁链挑了起来,敬长安对路小乙招手,两个人一同快速下山。

    只见那铁链突然脱扣,其他铁链因为撑不住巨石的重量,直接断裂,巨石缓缓落下,那只有微微烟尘的山顶,突然开始涌动起来,大量的熔浆从巨石滑落的地方,涌了出去。

    巨石先滑落下去,用来制造兵器的工厂,听见巨大的声音传来,纷纷走出了屋子,看到了一块巨石,正向自己袭来,而它后面,便是一条速度很快的火龙。

    警钟响了起来,所有人放下手中一切,拼命的逃离,可为时已晚,巨石板将本该接纳铁汁的溶洞堵住,大量的铁汁贪婪地侵蚀山脚下的一切。

    敬长安和路小乙,回到了庐阳城,从街头随便拉了两个人,给他们一百两银子,问他们当不当将军。

    两个人本拒绝,可真到了将军府,穿上了甲胄,又被士兵十分尊敬,过得也十分舒适。

    敬长安和路小乙两个人,一路上顺风顺水,便从夹子关大摇大摆的回到了新城。

    至于商国,他们爱干什么干什么,毕竟他们的兵工厂一毁灭殆尽,又要很久翻不起身来。

    消息没过多久就传到了京都,大商皇帝直接气血攻心,晕了过去。

    等到大商帝君醒来,他的不远处坐着国师。

    “国师!朕要你查的事情?”

    大商帝君被跪在地上的宦官搀扶起来,他对着国师询问道。

    “回帝君!正是!经过在现场的勘察,那卢庐阳的将军府,大有问题,臣……”

    “说重点!到底是谁!”

    大商帝君推开宦官,脸上十分愤怒,指着国师怒吼道。

    “那两人分别是佑国城主路小乙,还有一个是大佑元勋,白寻刀。”

    此言一处,大商帝君颇为愤怒。

    “他们!欺人太甚!国师!如果朕现在要去攻打大佑!胜有几成把握?”

    “仅仅只有五成!还望帝君多……”

    “杀!也不用玩什么出使!直接杀!!!!!!!!!!!”

第二百一十三章 起战

    秋去冬来春应在,铁甲铜箭梦中来。

    大商发动了紧急召集,将整个大商的兵马,一分为二,只有一部分自逼夹子关,而另一部分,不知去向。

    刘禾在出发前,想尽一切办法送了一封信,可他不知道的是信送到与阿善联系的一家酒肆,店小二的疏忽这信被打落到了水桶里,当拿出来的时候,什么也看不清楚。

    大雪纷飞,夹子关在天蒙蒙亮时,守关的一位士兵,偷偷从自己的屋里穿好了一切,带上了兵器,从屋里离开。

    他快步前往夹子关后涯的暗堡,就在这时,他身后一个全身雪白的蒙面男人,缓缓抽出了自己的腰刀。

    乘着这男人,正在推石板之际,对着胸口就是一刀,那推石板之人,还没张口,他的脖子处又被短刃开了口子。

    一切都是在瞬间发生的。

    这个蒙面男人,将尸体搬了过来,从他的怀里发现了一封信件,其中的一个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刘禾有表上达天听!”

    ————

    夜幕降临,风雪交加新城城门守军,也全部在楼中巡视。

    突然一声尖锐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士兵们纷纷看向声源处,可他们看见的却是密密麻麻的白色点点。

    “快!有敌……”

    一个士兵快速反应过来,他的手刚接触到警铃,一支又一支小腿粗细的重弩就砸了下来!

    接着就是久久不绝的爆炸,霎时间新城变成了一片火海。

    大商专门对付新城这个冬季大雪覆盖的雪龙军,用涅槃重弩,成功打掉了大佑的门面。

    维系五年的商佑条约,不攻自破。

    可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大商以最快的速度连推五城,在奇怪城遇到了一个叫肖槐的守将,依靠着那奇怪的山坡,拼命抵抗,这才减缓了进攻的锋芒。

    “阿蒙!一定要将消息传到京都!这奇怪城我和弟兄们还能坚守!”

    肖槐脸上还流着血,他将想要继续出城在战的阿蒙拉扯住,认真说道。

    “知道了!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听到没有!”

    阿蒙将自己的棉袍,用匕首割下来一块,按压在肖槐的脸上,正色说道。

    “报!!!百姓已经全部撤出!!!”一个士兵骑马跑到了蹲在城门之下的肖槐和阿蒙面前,翻身下马跪地说道。

    “好!你就骑他马去!!!军旗绑肩膀是大战标志!过城必让道!!!拜托了!”

    肖槐点了点头,将起身将阿蒙拉扯起来,快步将城墙旁边的军旗取下,系在了阿蒙的肩膀之上说道。

    阿蒙拱手行礼,骑着马飞奔而去,肖槐抬头看着依旧下着鹅毛大雪的阴沉天空,深吸一口气道。

    “守城将士全部收拢!开门放敌!做游巷战!”

    那些站在城门墙边的士兵,纷纷跑进城中,肖槐与报信兵合力大开城门,吸引敌军入城。

    奇怪城外的一处枯树林中,两个用雪堆起来的帐篷里,坐着一位哼着小曲的雪甲将军。

    “报!将军!那奇怪城突然大开城门,狐校尉请示,是否进城而战!”

    一个喘着雾气的士兵,从营帐外赶来,单膝跪地,行礼说道。

    “开城门打他狐洱还用问我?让他带着弟兄们休息,涅槃重弩还有半时

    辰就运到了!直接轰平就是!”

    “是将军!”

    士兵掉头就走。

    雪甲将军伸了个懒腰,拿起自己的宝刀挂在腰间,出了营帐看着还在搭造营帐的将士说道。

    “手脚麻利点!涅槃重弩来了,就要结束战斗!后面的将士可还等着咱们给做的营帐!”

    “是将军!”

    众人放下手中活,拱手行礼道。

    奇怪城里,安静的有些吓人,自从开了城门,对面的敌人,连一支箭都没有舍得放,那些在城中房屋手持弩箭的士兵,倒是有些急了。

    “肖将军?要不咱们冲出去和他们干一场?”

    一个穿着校尉狼头甲的男人,弯腰进了城中一家客栈,他对上了口令,跑到了肖槐身边,小声嘀咕说道。

    “既然没办法游巷,你让弟兄们赶紧撤出城去,前往空山!他们八成又要用那种东西对付我们!”

    肖槐越等越觉得头皮发麻,起身收拾了东西,对着校尉说道。

    “知道了!”

    校尉一听转身就要走,肖槐想到了什么拉住了他,又说道。

    “我们兵力不多,大部分的军队还在将军岭休整,把守城有家室将士,以及独生子,往别的地方带!这里我带着一百个人用空山的一切阻拦他们的脚步好了!”

    “这是什么话?将军!你这会让我们心寒的!我不同意!”

    那校尉品出话中意味,脸色巨变,他挣脱肖槐的手,拒绝道。

    “拿着我的佩刀!给老子滚!好话说尽!非要……非要这样翻脸吗?遇到白将军!请转告他!我肖槐,等着山河统一那天!”

    肖槐将自己的刀丢给了校尉,背对着他笑着说道。

    “将军!您……”

    “好了!去吧!”肖槐摆了摆手,没有回头。

    那校尉带着人马离开,肖槐看向愿意留下来的一百多号人,直接拱手行礼道。

    “对不起诸位!我肖槐深知敌不过对面之人,只能保一部分兄弟,离开虎口,东山再起!你们怕不怕?”

    “不怕!”

    “到了下面!槐还是你们的将军,那鬼差敢阻挡你们!我绝不同意!!出发!去空山,炸掉山峰,拦住去路!和他们拼了!”

    “是!将军!”

    这一百多人,骑着快马,带着能用上的工具,前往了空山,他们上到了半山腰,便开始对着半个山体,用力的敲打承重的山石壁,五人一伍,用最短的时间,将本就掏空差不多的空山,弄的到处都是裂痕。

    他们快速撤离到了奇怪城郊不远处,耐心等待着,那所谓的雪龙军,故技重施。

    果不其然,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奇怪城下,飞来无数雪白的东西,他们跟随着雪花,一同落在了奇怪城中,巨大的火光,点亮了四周,大地开始剧烈震动。

    与此同时,空山开始摇晃起来,它整个山头往一处倾斜,重重砸在了地上,大量的积雪重新升起,将周围的一切再次覆盖起来。

    “不对啊!!这新的一批涅槃重弩会有这么厉害的声势?”

    狐洱正在爬坡,谁知大地震动的十分厉害,再加上这奇怪坡积雪太过于深,一不小心滚落下来,他被赶来的将军搀扶起来,笑着拍打这甲胄进的积雪,说道。

    “好了!二货狐!注意些就是了!”

    那将军哈哈大笑,用手摸了摸他的脖子说道。

    “冷死啦!老曹你这样我翻脸了!”狐洱一激灵,他用手轻轻砸了下这个将军,有些骄哼地说道。

    “还有士兵呢!叫我将军!”曹子婴一愣,他用手敲了一下狐洱的头盔,小声提醒说道。

    “爹!娘!你们能不能别在这里腻歪!头疼死了!”

    一个士兵从奇怪坡也滑了下来,她从雪里艰难站了起来,看着身后小声嘀咕的二位说道。

    “好的!曹洱女儿!”那穿大雪龙甲的男人,嘿嘿一笑,说完便带上了面甲,对着身后的士兵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在先上。

    前往凤凰城的那批人,先是感觉背后一亮,过了很久巨大的声音传来,他们纷纷转身一看,空山直接倒了下来,而空山不远处,全是火光。

    “所有人下马!给老子磕头!”那校尉,先行翻身下马,直接跪在地上,开始磕头,其余的人,也纷纷下马磕头,一个人没忍住哭了起来。

    “哭你大爷!这雪真冷,疼的老子也直流眼泪!上马!走!!!!啊!”

    校尉用手抹了把脸,哽咽着对其他人吼道。

    一队人马接着赶路,他们的脸上,眼泪根本没有停下来过。

    雪龙军进了已经一片狼藉的奇怪城,他们确认了没有其他人在,便赶紧赶路。

    当他们出了奇怪城这才看到,原本应该同样其他城的官道,被一座坍塌的大山,拦住了去路。

    “这?这可如何是好?”狐洱四处打量周围,风扬起雪花,吹着站成一排的众人,他们的眼里中,全是震惊之色。

    就在这时,雪堆里,突然冒出来人,他们举着弩箭,对着城外之人,开始急射,那些没有反应过来的人,应声倒地。

    这雪龙甲胄的弊端便是胸口用薄铁加棉花制成,只能抵挡严寒,面对佑国新下发的游巷弩箭,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盾兵!!!!”

    雪龙甲将军,将狐洱以及其他几个士兵保护住,对着身后怒吼道。

    几个举着盾的士兵,快步前来,抵挡在他们面前。

    肖槐一看,弩箭失去了威力,拔出腰间佑刀大喝一声。

    “佑郎!随我杀敌!”

    所有人纷纷丢下弩箭,拔出佑刀怒吼着冲了起来。

    盾兵让开道路,那将军拔出宝刀,没有出声,身后便冲出与肖槐他们那人马接近三倍之人,双方撞在一起,想尽一切办法置人于死地。

    热血将洁白的雪花,染成了一朵巨大的雪莲。

    一炷香过后,只有一个断了手臂的将军,披头散发,红着双眼,用刀指着周围横刀在胸,将自己团团转围住的商国士兵。

    “不错!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将军!报上你的名字!”

    商国将军,缓缓走了过来,拎着那把还在冒着热气流着血的宝刀,走到了肖槐面前,笑着说道。

    “哈哈哈!你觉得你有资格知道老子的名字?”

    那商国将军,点了点头,慢慢转身,肖槐想要杀他,可下一刻那将军猛然回头,寒光一闪,肖槐便只能看见天上缓缓落下的鹅毛大雪,什么也不知道了。

    “收拾收拾!用涅槃重弩也好!用手搬也好!将路给我修出来!”

第二百一十四章 除碍

    清扫完至尊山脉周边的龙头甲军,也赶到了奇怪城。

    龙头甲的将军偏将,不是其他人,而是成惟觉和刘禾二人。

    曹子婴接到通传的汇报,得知其中一人名叫刘禾,冷哼一声,便没有去接待,依旧我行我素,盯着士兵继续开山破石。

    狐洱一看曹子婴不去,便有些生气,这已经是决战,再来什么勾心斗角百害而无一利,他自己一个人带领队伍赶到了幻听郎君以及离师刘禾面前,拱手行礼。

    “两位将军,那空山被敌军不知道用什么放法,直接撅断了山体,现在无法通行,将军们可以先行休息,如果不觉得麻烦,可以多派些人手,帮忙吗?”

    成惟觉摩挲着手中玉笛,看向身边三天前亲手做掉自己亲弟弟的刘禾,没有出声。

    “知道了!派人就是!你自己和姓曹的说,他要是觉得自己战功显赫,麻烦让他下次不要给后面的援军,拖一路的屎!”

    刘禾点了点头,将手一挥,后面的盾兵让开道路,一个豹头校尉,带着兵,走到了二人面前,刘禾指了指狐洱,他们便跟在了行礼离开的狐洱身后,一同向前。

    成惟觉让其他士兵原地休整,拉着刘禾一同走到了奇怪城门外,他打量了周围对着刘禾说道。

    “你不是写了书信吗?怎么还打的这么快?这要是不去别处,下个城池如果没错的话,就是长客州了!佑国就算地大物博,可如果将喜好把将士兵马收拢在京都周围的佑帝,周边一条直线上的城池被破,他还有什么本事翻天?”

    成惟觉拉着刘禾,眼睛全是疑问。

    “不知道!若是果真不知大商来犯,我只能用碰碰运气!”

    刘禾也是心急如焚,他便想到了一个办法,对着成惟觉说道。

    “什么意思?”成惟觉心里有了答案,他不敢确定,硬着头皮问道。

    “杀了曹子婴,一家三口!我们再发军信,空山崩塌,行军迟缓!”

    刘禾想了想冷冷说道。

    “你疯了?曹子婴他可是红袍的关门弟子!他死了,红袍会用一切办法攻打大佑,到时候你想拖战都不可以!你还想不想做掉国师了!”

    成惟觉一愣,他将刘禾拉到奇怪城的一处城墙上边,脸上青筋直蹦,压低声音反问道。

    “杀!这也是你和我结盟的意义,可你别忘了,大商是兵分两路!国师他们要从不落城那边奇袭,这是置死地而后生的陷招!只要我们这边打的够慢!大佑反应的过来!把他们困在沙漠戈壁,他们就输了!你我也就可以用别的身份倒戈,除掉这个让我们一生都在做刀的混蛋!”

    “知道了!我成惟觉信你!杀了国师,我便找个最偏僻的地方,做我的闲云野鹤!”

    成惟觉将自己的玉笛塞到了,刘禾手里,摸着自己要腰间的宝剑,笑的十分诡异道。

    “得了吧!你能做闲云野鹤?八成是想和路子渊,一起对饮烹茶,煮酒论英雄吧!”

    刘禾笑了笑,将玉笛收好,伸出手对着双眼变成百花色的幻听郎君说道。

    “知而不言!你没学过?站在一边!

    我去了!”

    成惟觉先是握住刘禾的手,想了想不对劲,直接松开手,冷哼一声,转身出城。

    刘禾看着飞奔而去的成惟觉,无奈摇了摇头。

    曹子婴坐在巨石之上,看着脚底还在搬石的士兵,对着身边乖乖坐下的士兵说道。

    “你出刀还是有点问题,你看看身上的伤口,虽然问题不大!可若不是甲胄,你也会受重伤的!”

    “知道了!干爹!你好烦啊!我要是有您那么牛的红袍老爷爷!说不定我也能杀杀杀!”

    那士兵叹了口气,转身看向自己救命恩人,白了一眼小声嘀咕说道。

    “呦?拉不出屎来?说茅房了?好好练吧!要是……”

    曹子婴哈哈大笑,话还没说完,看向自己的士兵,突然拉扯曹子婴,一把猩红的宝剑,就扎在了士兵胸膛之上。

    “小心……”

    “啊啊啊?啊!啊!!!!”曹子婴张大了嘴巴,看着倒在石头上,嘴里咕噜咕噜,涌着鲜血的女儿,不知所措。

    “呦!扎偏了!不讨喜!老曹?你慢了啊!”

    一个人,一只手捂着一个校尉的嘴巴,他的另一只手,拿着一把短刀,死死抵在校尉的喉咙之处,笑呵呵地对着那跪在石头上的曹子婴笑着说道。

    “成惟觉你要做什么!你把狐洱放了!有本事单挑啊!”

    曹子婴脸色青红交错,他身边的士兵,用劲力气,拉扯着他,嘴巴一开一合,应该是说道。

    “下辈子,当你女儿!父亲……”

    “好嘞!你不去接老子?单挑好!我答应你!!!”

    成惟觉嘿嘿一笑,用力一划怀中人的喉咙,将他的脖子一拧,丢在了地上,用嘴舔了舔手上的鲜血,十分嫌弃地吐在了地上,咯咯笑道。

    “狐洱!!!!你!你这个王八蛋!拿命来!!!”

    曹子婴完全失去了理智,举起大刀飞身而下。

    下一刻就出现在了成惟觉的面前,大刀直奔面门而去,成惟觉微微侧过身子,用短刀直接捅在了曹子婴的胸口,顺势抓住曹子婴的腰带,将人投掷了出去。

    曹子婴将雪地砸了个坑出来,他再次翻身起来,披头散发两眼猩红,嘴里咕噜咕噜的吼着。

    “血界之法?老子玩剩下的东西!再来啊!”

    成惟觉跳上了巨石,拔出自己的宝剑,瞥了一眼地上,还在喘气的士兵,对着她的脖子又送了一剑,舔了舔剑锋上的鲜血一愣,笑呵呵对着曹子婴说道。

    “你!!欺人太甚!去死!!!!”

    曹子婴两腿骤然发力,狂奔而来,成惟觉也一蹬石头,飞向曹子婴。

    红光一闪,曹子婴的眼睛变回了原样,成惟觉贴着曹子婴面无表情地说道。

    “如果我知道她是雏,我就不杀了!有些可惜!”

    曹子婴僵硬地扭头看向,这个百花色瞳孔的男子,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成惟觉拔出宝剑,用手将失去行动力的曹子婴重重按在地上,划开了他的脖颈,指着楞在原地的士兵说

    道。

    “帝君有令!拖军之人,先斩指挥!如果你们给老子在拖后腿,我死之前,先杀了你们!”

    成惟觉冷哼一声,收剑离开,那些士兵也不管自家将军,拼了命的干活,曹子婴双眼迷离,突然清楚起来,狐洱也换了身轻便的衣服,拉着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对着曹子婴伸出了手,笑着说道。

    “解脱了!咱们回家!”

    曹子婴从雪地里站了起来,看着人屠和在那里笑的十分开心的刘禾,突然明白了什么,无奈摇了摇头,搂着自己的两个亲人,直奔青天而去。

    他们上了青天,看着周围的一切,哈哈大笑起来,缓缓消失。

    ————

    阿蒙一路上,不管不顾,高举左臂,一直纵马狂奔,他的马儿再也坚持不住,不停阿蒙的指挥,停下了脚步,将阿蒙放了下来,阿蒙先是一愣,可紧接着马儿七窍开始流出血,一声不吭的倒在了地上,阿蒙咬了咬牙,转身开始用跑的,继续赶路。

    原本一个月的路程,不吃不喝的阿蒙,愣是用了半月赶到了京城,守城兵看到赶路军旗,两眼深陷,嘴巴开裂的瘦高男人,狂奔而来,用最快的速度打开了城门,目送男人进城。

    阿蒙跑到了皇宫,恰逢陈总管正在大殿门口,等待着早朝结束,一看一人高举左臂,上面还有军旗,二话不说直接拉开了殿门。

    满朝文武皆是一愣,回头看去,大佑帝君也站了起来,其他人赶紧跪在地上。

    阿蒙用尽力气,进了宝殿,直接摔倒在地,杨三和路小乙两个人,赶紧上前将其搀扶,阿蒙的七窍也开始流血不止,他摇了摇脑袋,大声呼喊。

    “大商奇袭,战至奇怪城,肖槐将军死战不休,帝君……”

    可阿蒙话还没说完,吐出一大口淤血,倒在地上,活活累死了。

    路小乙赶紧撸起袖子,去摸着阿蒙的脉搏,可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大佑帝君,直接推翻了面前的桌子,大声说道。

    “全民皆战!战死方休!”

    众人皆跪拜,磕头行礼异口同声道。

    “臣等用心竭力,随帝一统山河!”

    一个时辰以后,大佑京城,涌出一大批手拿军符的传令兵,为首的身查白羽旗的校尉说道。

    “传帝君军令,以最快的速度前往三川!马累死了,就和烈士蒙校一样!给我跑去送到!若是没有送到,皆以叛国罪夷三族!出发!!”

    敬长安回到白府,他让管家赶紧收拾东西,将人带回驮山,黄小娇拉着咿呀学语的小不点,走到敬长安身边柔声问道。

    “出了什么事?”

    “肖槐应该是没了!大商在冬季攻打了我们,我必须要把他们全部干掉!你带着孩子还有这些家人们去往驮山,好好照顾爹!”

    敬长安摸了摸自己妻子的脸蛋,亲了一口,又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转身去了自己的书房。

    黄燃众眉头紧蹙的走到了黄小娇身边,轻声说道。

    “决战来了!你我静待佳音就好了!收拾下走吧!”

第二百一十五章 血洗满月城

    曹子婴被成惟觉杀掉以后,军中没人敢多说一句,红袍阿喃带着一万兵马也到了奇怪城,见到的却是自己刚收三年左右徒弟的骨灰。

    成惟觉知道自己脱不了干系,他和刘禾两个人,以及自己信得过得几个校尉一同把自己绑在树上,身上起满了冬疮甚是吓人。

    红袍儿自己拿出稀有的药材,把他们好生照料,带着自己的兵马直逼长客州。

    等到红袍儿离开,刘禾与成惟觉可算是活了过来,成惟觉直接养病,刘禾一个人被两个士兵搀扶到另一个营帐以后,关上营帐,刘禾赶紧说道。

    “想尽一切办法,将书信带到京都,欧阳那个小妮子,现在被安插进了红袍儿的军队里,暂时没有危险,白湖千山,你们一点要小心再小心,按照红皮子的打仗方式,他的涅槃弩箭很快就会用完,攻城之时机灵点,想办法找到欧阳靖茉,你们一同离开!听清楚了吗?”

    那两个士兵,点了点头,出了营帐以最快的速度跟上了红袍儿的队伍,前往长客州。

    陈扬接待了奇怪城的退兵,让他们带着老百姓往其他地方转移,他把自己的妻儿交托给了回家不久的郭营玖,郭营玖想要带有自己身边还有几年就可以出师的徒弟,那个徒弟却回到自己房间,翻出了以前的兵器,婉言谢绝。

    “你当真要拿起兵器?可我记得这已经多年没有出鞘了吧!”

    陈扬穿上甲胄,看着身边同样穿上甲胄的男人,有些惊讶道。

    “我欧智景,拜在郭老师门下,可还知道什么叫做武可安邦!放心好了!”

    少年话语姿势中,全是满满的书生气,可眉宇之中,突然出现的一丝凶狠,让陈扬有些不寒而栗。

    红袍儿的军队势如破竹,他们将涅槃重弩当开路先锋,所过之处,全是被重弩洗礼过的残垣断壁。

    陈扬这才明白,为什么大商的军队会这么快,打到了长客州。

    凝城的守军只有三千人,红袍儿手底下步兵整整是他的一倍之多,数不清的涅槃重弩落在凝城池中,守军不战而降,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不战而败,没有什么所谓的暂且收监,直接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前方的探子传来消息,陈扬气的差点晕了过去,那帮子吃大佑军饷的前起义军,一直疏于管制,终究成了祸害。

    凝县破了,北上可去仝卓关,南下可到枉安城或者冶兵城。

    陈扬作为册封的侯爷,失职在所难免。

    “就不应该,想着冬季大蓼酷寒,商军不会兵从险招,把所有守军拉到将军谷操练才对!”

    陈扬一拳打烂了书桌,咬牙切齿地看着墙上堪舆图,愤怒说道。

    “将军!咱们为什么不直接原长客州城直奔,而是要去拔掉新建立起来的城啊?”

    一个龙头甲将军,摩挲着自己腰间的短刀,与红袍儿并肩而行,小声嘀咕道。

    “漠豹儿,多久没见过太子殿下了?”

    红袍儿没有搭腔反而呵呵笑道。

    “太子?咱们大商哪里来的太子?不就只有个云寒娘娘生的公主吗?还被那个杀千刀给拐走了!”

    漠豹儿一愣,没有听太明白,想了想说道。

    “他没死,你还真以为夭折了!不过是国师的老谋深算,他那个人想的太远了,原本我们还要再等几年,当太子殿下学完了一切,回到我们商国,帝君才会放开手脚与大佑那个乳臭未干的皇帝争夺天下,可这个大佑皇帝手底下的那些人,做法实在太过于小人了!”

    红袍儿捏了捏漠豹儿的肩膀叹息说道。

    “他没死?真的吗?天哪!这对我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作为他的师兄,我是不是可以膨胀了!”

    漠豹儿脸一红,兴奋的不得了,在那里自言自语说道。

    “瞧你那点出息!我服侍帝君多年,帝君把我奉为师长,我也没膨胀啊!一会儿到了新长客城,让他们把重弩全部用干净,等等成惟觉他们,守住这里,我们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红袍儿用手戳

    了一下,漠豹儿的脑袋,冷哼一声,随后想了想直接笑着说道。

    兵临城下,陈扬站在城门楼子之上,看着远处浩浩荡荡的军队,心里捏了一把汗,他的身后只有四千人,是把各个地方的守军,衙役,自己自愿留下来的青壮义士拼凑出来的。

    与商军打,只能寄托于老天有眼。

    红袍儿到达了不足百丈之地,他大手一挥,涅槃弩纷纷架起,陈扬知道他们要做什么,赶紧大声喝道。

    “出战!!”城门打开,穿着制式甲胄的高矮不一的士兵,拔出佑刀呐喊出城。

    “漠豹儿,太子殿下可在这个城中,你不去展示展示?”

    红袍儿摸了摸手中宝剑,呵呵一笑,看着猴急的漠豹儿说道。

    “等的就是将军您这句话!豹营!随我出战!!!!”

    漠豹儿拔出后背的箍棒,冲出盾兵阵,身后的龙头士兵,纷纷拔出带有锯齿的长刀紧跟而去。

    红袍儿阿喃拔出宝剑,对着城墙上的陈扬一指,一批又一批涅槃重弩急射出去,他们略过城门楼子,将城中一切,毁灭殆尽。

    “你还是走吧!孩子!这里绝对十不存一,记得给我们报……”

    陈扬一看大势已去,赶紧对着身边没有出声的欧智景说着掏心窝子的话,可他没有想到的是,一把宝剑就贯穿了他的胸膛。

    “本来就快学完了的!安心去吧!”

    那欧智景,将宝剑拔了出来,鲜血挥洒了一地,陈扬艰难扭头看向这个眼睛变成百花色的年轻人,嘴张了张,倒在了血泊之中。

    “真是的!老爷子猴急什么嘛!别觉得不值,我亲手杀你,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对了,我叫欧阳靖智,是大商唯一的太子殿下!”

    欧阳靖智将宝剑收入鞘中,坐在了城门楼子之上,看了眼城楼下面,发现战斗马上就要结束,扭头看向血泊之中,陈扬还在抽搐着,喃喃说道。

    大商后撤驻扎,红袍儿和漠豹儿两个人争前恐后的跑到了城门之上,两人双双跪在地上,磕头行礼。

    “阿喃爷爷,漠师兄,还请你们快快派人前往满月城,那里没有兵马,全是一些家眷,杀了他们,大佑真正的那些士兵,阵脚自会乱掉。”

    “老臣这就去安排!”

    红袍儿起身,对着漠豹儿打了个手势,漠豹儿赶紧下楼,带着一队士兵,绕城直奔满月城而去。

    漠豹儿他们的脚力太过于凶悍,以至于那些没有到满月城的百姓,连同学院学生,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他们从白天一直杀到了夜晚,又从夜晚杀到了第二天早上,到后来人还是太多,漠豹儿一咬牙一跺脚,派人前往枉安,找红袍再借了五千人马,杀了整整八天,才将一干人等全部屠尽。

    其中还有个曲折,郭营玖自暴身份,想要以自己换取学子性命,漠豹儿原本点头答应了,可其中一个学子不停辱骂漠豹儿,漠豹儿微笑的杖杀了他的老师,紧接着逃过一劫的人们,再次看到施暴者,举起了屠刀。

    大量的鲜血染红满月城,漠豹儿他们七千人没有想到的是,这来回的砍杀,整整杀掉了不下于五万百姓。

    当他们整队回去以后,两个躺在血污里的龙甲兵,相互搀扶起来,坐在血泥地里,差点哭瞎了双眼。

    ——

    大批将士集结完毕,大商帝君穿上了紫色云龙骧虎跱甲,腰挂龙胤宝剑,亲自带军,出征。

    他的身后白羽军是敬长安为最高指挥,报剑师,由于迫真丘君奉为左右将军,黑羽军宋之卿排在整军最后。中间便是枪军丁晴风,除甲军,何不谓等。

    象征着大佑铁蹄的最强军队,浩浩荡荡前往千秋万世岭。

    他们行军速度很快,走到一处高坡之时,两个全是乌黑的龙甲士兵,高举双手拼命的摇晃着。

    杨三举起左手令旗,数不清的弓弩全部指向了那两人,左廖看出了问题,直接按住杨三的手,一个人突然奔驰起来,敬长安一看快速跟了上去,两个人一同上了高坡,后面士兵赶紧想要跟上,被左廖呵斥一声,

    纷纷钉死在了原地。

    “帝君这是圈套,快快派兵守住边城!”

    百湖用尽力气脱下头盔,跪在地上行礼哭道。

    “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身上为什么这么的腥臭?”

    左廖有些不明所以,想要和敬长安一起将他们搀扶起来,千山这个时候,开口说道。

    “陈扬侯爷被欧阳靖智杀害,郭先生以及五万余百姓,他们都被屠了!我们躺在血污之中,才能侥幸离开。”

    敬长安和左廖同时一惊,左廖只觉得眼冒金星,险些摔倒在地,敬长安眼疾手快,挡住了左廖,他的眼睛已经血红一片。

    “谁干的?还有为什么前往边城?快点讲!”

    敬长安给左廖的人中掐了掐,左廖这才缓了过来。

    “红袍儿阿喃,以及隐忍多年的大商太子,大商军队一分为二,所有的最强将领,都会从戈壁打来,里应外合!只要我们死守边城,依托六川纵横,强弩之末的大商不战而败!”

    千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竹筒,那竹筒已经是暗红色,左廖拿过竹筒打开拿到里面的信件一看,敬长安认出了书信笔迹,心里又开始担心起来。

    “那他们……”左廖还没开口,百湖和千山两眼一抹黑,直接歪在了地上,从她们的鼻口中,开始涌着血沫。

    “军医!!!!!!军医!!!”敬长安扭头扯着嗓子喊道。

    两个骑马背着木箱的人从队伍中飞驰而来,他们在下马想要磕头行礼,左廖赶紧摇头,他们这才跑到两个倒在地上的身边,先用银针扎在手腕上三门,后才用手搭脉,两个人各自从箱子里翻找药物,用纱布包裹,塞在女子嘴里,用墨绿色的汁液,滴上几滴在她们的鼻腔之中,这才回头行礼说道。

    “二人积劳成疾,再加上悲痛欲绝,血脉不通,吃下药物,好生休息,就会无碍!”

    “知道了!带她们两个回去!将所有将军传唤过来!”

    左廖将竹筒丢在地上,看着眼睛血红的敬长安,呵斥一声,敬长安恢复了百花瞳仁,在路上来回走动。

    没过一会儿所有将军全部来到了左廖身边,左廖将手中东西交给了宋之卿,宋之卿读完以后,脸色黑沉,他把东西传给了丁晴风,一来二去所有看到信件内容的人,皆是脸色极差。

    “明公!大商出此下策预谋已久,还请明公且莫中了圈套!”

    宋之卿思考半天,拱手行礼对着左廖轻声说道。

    “唐毅,阿蒙,郭营玖,陈扬,肖槐,以及冤死在商賊刀下的百姓!我大佑何时吃过这么大的亏啊!这都是朕的昏庸无能!”

    左廖实在忍不住了,捂着脸哽咽着说道。

    其他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能够让左廖停止哭泣,敬长安却突然转过身来,拉着左廖的手,指着远处的群山说道。

    “哥哥!您别忘了,这边土地是何等的辽阔,大商那边我们还安插了王牌,你要是信的过长安,长安愿意同宋将军一起,用最快的时间打杀掉红袍儿,与他汇合,您就让他们死守不落城如何?”

    “可,书信上说的人屠成惟觉,真的已经被刘禾控制住了吗?万一是假的怎么办?”

    左廖止住了哭声,说话方式一点都不像一国之主,仿佛是一个受了打击,突然变成小孩子的人一样。

    “放心好了!刘禾的字迹潦草,就算有人学,他也只能照猫画虎!臣!肯请帝君,下令让臣带兵,一雪前耻!”

    敬长安小声嘀咕半句后,直接后退半步,跪地磕头说道。

    众人看了个没有头绪,就在这时,最为迷糊的宋之卿却被左廖叫了过来,他附耳过来,听完左廖的想法后,心中大喜,后撤几步站在敬长安身边磕头行礼。

    左廖转身就走,所有将军都跟在后面,除了跪地目送诸位的敬长安和宋之卿。

    大军后撤,白家军和黑羽军原地待命,他们转身目送大军原路返回,宋之卿和敬长安两个人,相拥打气,同时说道。

    “诸位!随我陷阵杀敌!”

第二百二十六章 哗变

    敬长安和宋之卿赶到了千秋万世岭的尽头,远处的城池依旧浓烟滚滚,久久不散。

    “我和你商量一下,我们行军到了枉安,我穿上校尉的甲胄,带兵先上,不是为了抢攻,而是宋将军打的仗比我白寻刀多太多了!”

    敬长安重新坐在马上,对着宋之卿认真说道。

    “可理是这个理,你有多少胜算?两军交战,你个最高指挥埋头猛冲,这要是明公知道了,不把我头砍下来?”

    宋之卿将腰间的小袋子打开,捏了两片叶子自己吃了一片,递给敬长安一片说道。

    “赌一赌,我去过商国!如果他们真把那几个最厉害的将军安排跟在商帝君身边,那么剩下的,没有能与我匹敌的!”

    敬长安笑了笑,拍了拍他腰间绑着的子虎,认真说道。

    “人比人,气死人啊,我就不明白了,天底下凭什么就你小子不训练,武学境界也只增不跌!”

    宋之卿鄙夷不屑地看了眼敬长安,叹息说道。

    部队行军速度很快,他们赶至满月城,敬长安带着自己的所有校尉,组成先锋,将还在烧着的满月城探了个遍,发现果真没有商军贪图此地,这才通知宋之卿让行军原地驻守。

    休息了一夜,天刚刚亮,大雪却纷飞起来。

    部队出了满月城,他们走上官道没有两个时辰,便看见了凄惨的一幕。

    整个官道以及周围两侧,各种残碎的尸体,不计其数。

    “这……这杀了多少人,才会是这般模样?”

    敬长安下了马,跪在地上,看着一路猩红,不见尽头,眼泪止不住地流着。

    “常年激战!还有多少百姓活着?众士听令,将百姓们埋在一起!”

    宋之卿从马背上滑落下来,将敬长安拉了起来,拍打了一下敬长安的后背,下令说道。

    将士们将一切处理妥当,敬长安带着自己的人马,直奔枉安而去。

    宋之卿等到最后一具尸体,掩埋以后,这才列队,开始往枉安前进。

    成惟觉和刘禾被红袍儿安排了一件好差事,运送辎重粮食。

    从十二个城池中收刮来的粮食储备数量,让成惟觉都有些瞠目结舌。

    这个数量,够他们这两个军吃很久,还有富裕。

    至于那些逃到山里的百姓,刘禾也是带着粮食一一探访,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久而久之那些原本认真对佑百姓如此好,就是给自己添麻烦的士兵,也在有些百姓的夸赞下,对自己的所做所谓,有了很大的质疑心。

    他们也是人,可黑瞳人对异瞳的偏见,让他们仇视这拥有富硕大地的百姓,直到刘禾的带领与游说下,他们才渐渐知道所谓的仇视,根本就是不理解,道听途说,三言成斧。

    刘禾又生智,在最短的时间,撮合了自己的两个校尉,分别娶了佑国痛失双亲的弱女子,直接将士兵不战佑之心,推到了顶峰。

    成惟觉一直看在眼睛,他发觉刘禾颇有治理的头脑,在自己还是幻听郎君之时,多有感触。

    敬长安带领着自己从商国就一直跟随自己的人马,直接杀掉了红袍儿安插在枉安城外的斥候,哨兵。

    他站在枉安城门,看着远处一个个积雪很深的营帐,对着身边的一个校尉说道。

    “用这些岗哨的警箭!告诉那帮杂碎!我们来了!”

    十来支警箭飞向天空,刺耳的哨声,让漠豹儿翻身下床,拿起兵器直接冲出了营帐。

    “出了什么事!”漠豹儿拉住一个正在敲锣打鼓的传令官说道。

    “阿喃将军安插的哨兵放出了警箭,超过十支那便是……”

    那传令兵两股战战,漠豹儿赏了他一巴掌,再次问道。

    “便是什么?”

    “佑敌,漫山遍野,倾巢而出!”

    “滚吧!”

    漠豹儿瞳孔陡然收缩,如果大佑倾巢而出,就算自己以一挡百,可他们只有两万兵马,大佑号称屯兵百万,国师又把全部兵力带到了戈壁,自己连后援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慌什么?他能打得过来?”红袍儿云淡风轻,走到漠豹儿身边,对着那些手忙脚乱的士兵,冷哼一声说道。

    “可?”漠豹儿话还没说,红袍儿就瞪了他一眼。

    “你忘了我们一路是怎么打过来的?若不是大佑屯兵,导致这么好的守城之地,没有士兵,能打这么快?你找快马让脚力厉害的士兵传令过去,让成惟觉他们不要在凝城继续收粮食,火速从凝城过来!”

    “是!”

    风雪之中,一人反持寒刀,飞奔而来,他的身后跟着看不清样貌的士兵,皆是如此。

    漠豹儿大手一挥,盾兵纷纷让开道路,大量手持锯齿刀的士兵,也冲了出来。

    接下来的一幕让商军没有想到。

    除了那第一个冲在前面之人,依旧挥刀砍杀,后面人纷纷举起自己的胳膊,数不清的亮光飞过,龙甲士兵,接二连三的倒地不起。

    “看清楚是什么了吗?”

    红袍儿看着自己士兵如同麦子被快速收割,对着同样有些迷糊的漠豹儿说道。

    “看不清啊!这雪下的不是时候!”

    漠豹儿心急如焚,他也想知道那时不时飞出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没过一会,第一波战斗就结束了。

    来战之敌,损失只有两人重伤,而迎战之敌,全军覆没。

    “我当是谁敢做这等丧尽天良之事!原来是手下败将!”

    敬长安将子虎刀放回背后,指着那两个显眼衣服之人,大声喝道。

    “他奶奶的!休得猖狂!”漠豹儿一愣,这声音十分熟悉,可上来给自己安上一个手下败将的帽子,无疑触犯了自己的底线。

    他直接冲出阵营,挥舞着箍棒狂奔而去。

    “白寻刀?漠豹儿回来!撤兵!!!回来!”

    红袍儿老宦官一看这个应该不是将军之人,从背后拔出一把大刀,还有虎啸传来,马上知道这叫阵之人到底是谁,赶紧呵斥漠豹儿,可为时已晚。

    漠豹儿高高跳起,那箍棒破空而来,就在这时,敬长安身边突然来了七八个士兵,高举自己的手臂,血花四溅,漠豹儿被死死拉在了半空之中,一股刺痛袭遍全身,他这才看见,那士兵手上是一把十分光亮的陌刀。

    而这陌刀竟然能够穿透他的甲胄,洞穿了他的胸口。

    “用了三年才找到克你龙甲的玄铁,你死的不冤,因为大佑这样的铁矿,整整半山!”

    敬长安冷哼一声,看着脸色已经变了的漠豹儿,用尽全力挥舞俎虎刀,将漠豹儿砍翻在地,漠豹儿吐了口鲜血,当场暴毙。

    “商国贼子,你宋祖来也!!”

    宋之卿也赶到了枉安城,他下马高声呐喊,声势浩大,久久不绝。

    “宋之卿?果然是大佑全部兵力!撤!!!快撤!”

    红袍儿一看,那清一色的黑羽,吓的不轻,赶紧撤退。

    盾兵将路堵住,后面的人,开始疯狂逃窜。

    “杀!!!!”敬长安将刀一分为二,拿着子虎刀高声喝道。

    所有人冲了起来,直逼盾兵。

    “御!!!!”商国士兵高喝一声,盾牌连成一线,仿佛丝毫不惧。

    敬长安边跑下令说道。

    “撕!!!!!”

    那些士兵纷纷从自己后背拿出早就备好的抓钩,套在自己陌刀之上,用力投掷过去。

    那陌刀直接捅穿了盾牌,被捅伤的士兵,死死立紧盾牌,防止对方冲撞,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对面敌人竟然是拉扯而不是撞盾,重心不稳的他们纷纷倒地,等再去支起盾牌之时。

    敬长安的士兵让出道路,黑羽骑兵,纷纷抽出马刀,用力挥砍,这盾兵直接被骑兵冲杀的一干二净。

    “果然挑软柿子捏!这帮王八蛋,见到我们还不是抱头鼠窜?”

    宋之卿骑马停在敬长安身边,看着一路追杀过去的士兵,对着敬长安说道。

    “看样子他们的兵力不多!咱们赶紧追!杀光他们!”

    敬长安点了点头,伸出手宋之卿将敬长安拉上自己的黑毛劲马,开始追赶说道。

    传令兵赶到凝城,找到正在吃饭的成惟觉和刘禾,汇报了情况,刘禾眼前一亮,他看了眼成惟觉。

    成惟觉赶紧起身,从墙上拿起自己的宝剑,直接杀掉了跪地的士兵,鲜血飞溅到了刘禾的饭碗里,刘禾生气说道。

    “你控制一点啊!这饭香着呢!怎么吃啊!”

    “对不住!对不住!”成惟觉收了宝剑,挠了挠头,嘿嘿笑道。

    “来人啊!”刘禾喊了一嗓子,从外面进来一个校尉,他一看脚底的头颅,吓得跳了起来。

    他这一嗓子,还把成惟觉吓了一跳,自己的饭碗也应声落地,自己也吃不成了。

    “一报还一报!你也是慌个什么?告诉兄弟们,城门关了!如果来了人,直接用涅槃弩招呼!”

    “来人?来什么人?红袍老匹夫回来我们这?他不是还要使唤我们的吗?”

    这校尉将头踢在一边,疑问说道。

    “你就是个猪脑袋!我重新说,可以起事了!红袍儿打不过了,咱们不救,让他去死!这样我们才能活!还有啊!不愿意为伍的!把他们赶出城,让他们去帮忙!咱们该吃吃该喝喝!欢迎大佑入城!”

    刘禾打了个哈欠,歪头看着校尉说道。

    “真的?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我这就去办!”

    校尉欢迎鼓舞,赶紧出门,消息很快传遍了城中,一万兵马,愿意支持红袍的只有一千多人,他们被脱下了甲胄,分了兵器,被其他士兵,赶出了城池,大门一关,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第二百二十七章 吓唬他

    那一万多人,一路狂奔,跑在最后面的士兵,深知是死,也要舍命一博,可奈何自己有拼命三郎精神,却没有将士的以一当千的手段。

    大部分死相凄惨,一命呜呼。

    黑羽骑兵,手拿夺命刀,脸负罗刹鬼面,手起刀落,人头滚滚。

    侥幸躲过骑兵的还没向天跪谢,后追来专破龙甲的白陌刀军,用手中与雪景一色的刀,两人一队,专杀幸存者。

    一万兵马被步步蚕食,红袍儿终于看到了凝城将士赶来,可定睛一看,他们只有手中宝刀,穿着棉袍就跑了过来。

    “那一万人马呢?人呢?”

    红袍儿还没说话,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大商太子,质问吼道。

    “没有!人屠带着士兵,哗变了!”

    一个脸上有一道伤疤,看样子是打过不少仗的花白头发老兵,哽咽着说道。

    此话一出,听到的士兵,纷纷楞在了原地,他们回头看着远处一黑一白快速冲杀,有些人直接开始解开甲胄,想要投降。

    “国师一直说的五成胜率,就是这个吧!”

    红袍儿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苦笑一声,看着离自己不远的城池,喃喃自语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成惟觉怎么可能反了!他是人屠啊!他为什么反?他凭什么反?”

    欧阳智景,抱着自己的头,一脸茫然,他看着周围的人,质问说道。

    就在这时,一把刀直接划破了这太子殿下的喉咙,周边人全部拔出兵器,看着这个手拿宝刀,还在滴着热血的士兵。

    “殿下!你是谁?你怎么敢……”

    红袍儿也吓了一大跳,他运气拔刀就要劈砍过来,那士兵把盔甲丢在地上,乌黑如瀑的头发滑落下来,她看着这个举刀对着自己的老人,委屈地流着眼泪。

    “阿喃爷爷!你们降了吧!”

    “公主殿下!!!”

    阿喃的刀从手里滑落下来,他噗通跪在地上,其他人纷纷也是跪倒在地。

    “你就是……”

    那个太子殿下,嘴中涌出鲜血,话没说完,抽搐了几下,没了动静。

    “从你们攻打佑国开始,我最后的那一点心,也死了!我是父亲大人的缓兵之计,我真的以为,我的阿喃公只是为了大商,直到他为了这个太子殿下,杀了妇孺老人不计其数!”

    欧阳靖茉将刀丢在了地上,站在那里,眼泪不停,可她看阿喃的眼神,写满了失望与绝望。

    “靖茉,我……”

    “我走遍了佑国,我才发现他们根本不在乎你是不是异瞳人,只要你没有作恶,百姓可以拿出自己的一切,与你分享,这仗到底是为了异瞳人,还是为了当年万里封侯,高祖因为贪念,才被赶到了戈壁沙漠?”

    欧阳靖茉边说边解开了自己的甲胄,她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缓缓打开,放在雪地上,质问着红袍儿。

    红袍儿看着地上的匕首,一阵语塞。

    “按照大商典,出征他地,王权执掌者战死,权交公主!这条典令,你遵还是不遵?”

    “遵命!靖茉你把匕首收下吧!”

    红袍儿长叹一声,慢慢爬到欧阳靖茉的面前,将匕首拿在手里,递给了她,磕头说道。

    欧阳靖茉缓缓起身,将红袍儿拉扯起来,对着周围所有人说道。

    “放下武器!受降!”

    所有人纷纷丢盔

    卸甲,将身上的东西丢在一旁,宋之卿和敬长安杀得正猛的时候,突然发现大商的军队,纷纷都停下了脚步,,赶紧下令停止攻击,他们一同看着一个高举白旗的红袍老人,陪着一个女子,往这边跑了过来。

    “哎!没想到啊!到后来是她这个商国不要的公主,救了这些杂碎!”

    宋之卿将铁锤挂回腰间,双手环胸,看着那往这边来的一老一女,冷哼一声道。

    敬长安收了刀默默地走了过去,当红袍儿阿喃跟着欧阳靖茉来到敬长安身边准备跪下之时,敬长安伸手拉住了欧阳靖茉,至于红袍儿阿喃,敬长安理都没理。

    “带着你的人马,归降宋之卿,至于到了帝君那里,他怎么发落,帝君的事了!”

    敬长安贴着欧阳靖茉将能说的说完,吹了一声号子,他的那帮白羽士兵,纷纷赶来,跟在敬长安的身后,前往凝城。

    欧阳靖茉咬了咬嘴唇,走到了双手掐腰的宋之卿面前,准备跪下,宋之卿冷哼一声说道。

    “我可不想折寿!瞧瞧你们家带出来的混蛋!来人!收编降军!开拔!路上走一人不听劝阻格杀勿论!”

    宋之卿说完,披上自己的战马转身离开,一个校尉快步过来,也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好脸色,直接说道。

    “列队!走吧!”

    红袍儿牙齿摩擦地咯咯直响,他真的想鱼死网破,可转念一想,这真的鱼死网破,他手底下这帮孩子,可就魂归他乡了。

    人总是会给自己的失败,找一个像样的借口,哪怕这个借口和他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风水轮流转,只不过大商,从来就没有过顺风顺水。

    坏事做尽的王朝,他凭什么想顺风顺水?

    敬长安带队到了凝城脚下,那城门缓缓打开成惟觉刘禾两个人,快步赶了过来,两个人脸上都有笑意。

    “白公!幻听有礼了!”成惟觉拱手行礼笑着说道。

    “白将军!刘禾有礼了!”

    刘禾也是拱手行礼道。

    敬长安的脸上只是用力挤出了一个笑脸,他走到刘禾身边开口说道。

    “肖槐的尸体葬在哪里?”

    “他被曹子婴分了尸体,我私自下的决定,把他用火烧了!将骨头研磨成粉,装在了楠木箱子里。”

    刘禾有些不怎么明白,敬长安为什么这么在意肖槐,听完自己话后那种落寞感十分明显。

    “杀他的人,全部被我做掉了!”

    幻听郎君只能开口将本不用和敬长安说的事情,讲了出来,想让自己这个对手,好受一些。

    “知道了!哥你带着我,前去把肖槐的骨灰盒带走!”

    敬长安对着成惟觉拱手行礼,看向刘禾说道。

    敬长安让自己的兵马原地待命,他自己和刘禾一同进了城。

    成惟觉仔细打量着这些白甲士兵,手持的陌刀,发现确实有些问题,他自己卸下胸口甲胄,往陌刀上甩去,那手持陌刀之人,看见这个对着自家将军彬彬有礼,又想试试兵器之人,直接挥舞陌刀,将甩过来的甲胄一分为二,站在原地举单手示意。

    成惟觉点了点头,心里是一阵大惊,这等兵器,实在太可怕了。

    “哥?你和那个人屠,你们两个要做什么?”

    敬长安走在刘禾身后,思考了一下,开口问道。

    “杀了国师!恢复自己的自由!不过……长安?你想不想知道自己的

    身世?”

    刘禾回头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目的,等到到了一座营帐门口,刘禾掀起帐帘以后,又说道。

    敬长安停顿了一下,刘禾看着他,等待着下文。

    “不了!我在乎这个有什么用呢?”敬长安摇了摇头,挤出个笑脸说道。

    “罢了!以后再说!”刘禾进了营帐,没一会出来将一个盒子,双手捧着递给了敬长安。

    敬长安接过盒子,抱在怀里沉默了一会,这才系在身上。

    “长安?”

    刘禾看着敬长安折返走着,突然喊了一句。

    “怎么了?”

    敬长安回头看着自己的大哥说道。

    “没事!这一别,不知何年才相见?照顾好自己!”

    刘禾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来说道。

    “嗯?你难道不带兵和我们一起前往?”敬长安停下脚步,扭头询问说道。

    “一起?你觉得成惟觉他会同意吗?这讲不通的道理啊!”

    刘禾长叹一口气,对着敬长安摇头说道。

    “狗屁不通的道理,交给我好了!我们有一个人还不知道已经发生了大事,恰好,这成惟觉和他颇有渊源,他去想办法拉拢,我觉得应该可以上道,再说多一个人,你也少几分危险!”

    敬长安明显心中有了数,对着刘禾说道。

    “我并不觉得你能说服!”

    刘禾在敬长安再三拉扯下,出了凝城,成惟觉看着二人出来,便准备回去。

    “等等!成惟觉!”

    敬长安张口叫住了成惟觉说道。

    “什么事情?”

    “我听我哥说了,你们要做什么!我想帮你拉拢一个人,随你们一同过去?你应还是不应?”

    敬长安眼睛转不几圈,走到成惟觉身边,小声说道。

    “这么快就要还人情?说实话我还没有想好呢!”

    成惟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他觉得敬长安应该在打什么鬼主意。

    “路小乙辞了官,想要回家!一个月前,和我通信说,路夫人已经有了身孕,他现在好事多磨,又觉得十分苦闷!”

    敬长安拉着成惟觉两个人远离了众人说道。

    “可喜可贺啊!不过?关我什么事?”

    成惟觉先是眼前一亮,后来又沉下了脸,嗤笑说道。

    “你难道真的想只靠你们两个去打国师?路小乙的心思缜密,又熟读兵法?你不找他帮忙?”

    敬长安一愣,白了一眼成惟觉说道。

    “我倒是想!可怎么说服?凭什么说服?”

    成惟觉叹了口气,认真说道。

    “先吓他啊!然后我在出面不就好了!我保证一弄一个准!”

    敬长安嘿嘿一笑,脸上写满了孬点子。

    “?????”

    成惟觉一脸的茫然。

    敬长安恨铁不成钢,打了成惟觉一巴掌,拉着他在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成惟觉眉头舒展,笑逐颜开。

    “好!你要是不成!说好的分我一半的啊!”

    成惟觉点了点头,指着敬长安说道。

    “出发吧!你们在前!我在后!”

    敬长安点了点头,对着成惟觉拱手行礼说道。

第二百二十八章 请人出世

    在刘禾瞠目结舌之下,成惟觉把大军整队,让敬长安殿后直接出了城。

    商军步袭的速度让敬长安他们见识到了能耐,可成惟觉带队的这帮人马,又刷新了他们对步兵行军速度的认识,敬长安心里直犯嘀咕,他真的有些害怕,如果那号称最强的军队行至不落城,向大佑边城发起进攻,帝君他们是否能够抵住进攻锋芒,如果顶不住,就算真如路上刘禾与自己讲的他们断掉大商人马的兵粮补给,到底来的及来不及?

    凤凰城百姓安居乐业,大小买卖吆喝此起彼伏,一片安宁祥和。

    路小乙没事就在自己搭建的百花屋里,种植自己喜欢的花树,等到他忙活完了,还没躺在这个用炭火加温的屋子里,用蒲扇给自己凉快凉快,一个士兵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他推开屋子,跑了几步,又折返回来将房门关上,一路边跑边爬,跪在了抬头打量自己的路城主面前。

    “报……城主……大事不好了!”

    那士兵喘着粗气,脸上全是汗水,抱拳行礼说道。

    “什么事?你这么惊慌?”

    路小乙艰难起身,疑问说道。

    “斥候来报,一支军队火速赶往了我们这里!”

    那士兵抬头看向云淡风轻的路小乙,心急如焚地说道。

    “军队?批文没说啊!是我们的吗?”

    路小乙一愣,挠头想了半天,反问道。

    “举的旗帜,是商旗啊!他们的甲胄就是龙头甲,一点没错!”

    士兵话刚说完,路小乙脸色巨变,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他到了自己书房拿了铁扇和宝刀,直奔城门而去。

    他一鼓作气跑上城楼,看着大军离自己越来越近,那高举的旗帜,果真是烫金的商字,路小乙慌了,自己这个城,前面可是有不少城池的,如果这商军打到这里,后果不堪设想,但是路小乙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他大商不一条线直奔京都,来他这个做什么。

    “城主?我们是不是应该?”那个士兵也赶了过来,他靠近路小乙说道。

    “慌什么?有本事让他打!你去传令,现在所有人,停止一切活动,门窗关上,各回各家,南门放行,让去南边的百姓,赶紧回家!还有!召集守城将士!准备作战!”

    路小乙双拳紧握,下了命令。

    成惟觉抬头看着凤凰城上忙的不亦乐乎,捂着嘴偷笑,那些大商士兵,早就不想在战,况且成将军和他们也说了,这次是过来拉拢一个军师,累是累,好处肯定少不了他们的。

    大军直逼凤凰城,敬长安这才骑着马来到了成惟觉身边,示意他不要说话。

    “楼上的可是路子渊?路城主?还不快快投降!让商军进城?”

    路小乙一听这声音实在太过于耳熟,直接扯着嗓子破口大骂。

    “狗日的白狗子!你踏马叛国了?商军给你什么糖鸡屎你就叛国?”

    成惟觉笑的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敬长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好好!我不闹了!不闹了!开城门,我要和你说些话!”

    敬长安翻身下马,成惟觉也跟着下马,刘禾举起自己的马背上的

    令旗,所有士兵后撤几步,原地休整。

    路小乙下楼开了城门,成惟觉和敬长安走了进去,路小乙推了敬长安一把说道

    “狗日的!你把老子吓死算了!什么情况啊这是?”

    “路公好!”成惟觉脱下头盔,恭敬行礼,路小乙回了礼看着敬长安怀里抱着的一个盒子,神情便有些复杂起来。

    “大商奇袭佑国,我们丢了不下二十多城池,现在一部分降于宋之卿,前往边城!”

    敬长安叹了口气,让路小乙身边跟着的士兵回去,等到士兵纷纷上了楼,他才小声说道。

    “怎么会这样?这木盒放的是?”

    路小乙吞咽了一口唾沫,差点昏了过去,成惟觉眼疾手快,将他一把扶住,这才没事,他又说道。

    “肖槐的骨灰,另外郭先生、陈扬、阿蒙还有……都没了!”

    敬长安,不假思索地将知道的一切直接说了出来道。

    “这……你现在要做什么?”

    路小乙蹲在了地上,他的面色发红,头上青筋直蹦,看着敬长安说道。

    “我希望你能够和成惟觉他们一起,再去蓼夏的地方,断掉大商的粮草补给,并守住那里,我们和大商铁蹄,决一死战!”

    敬长安将蹲在地上的路小乙,拉扯起来,认真说道。

    “什么?你让我当跑腿的?我为什么要听你这样的安排?”

    成惟觉一听有些不乐意了,他推开路小乙,拉着敬长安说道。

    “我知道你想杀谁!只要你守的住!我会让大商的帝君和国师,其中一人带兵返回夏朝地界,让你亲手杀了他!”

    敬长安拉开成惟觉的手,整理好了胸前的护脖,看着成惟觉认真说道。

    “我知道了!你们等等我!我要去!”

    路小乙想都没想,说完就往自家府邸跑去。

    他进了家中,看着阿善端着茶水,慢慢走了过来,他喝了一口,转身往书房跑去。

    阿善看着路小乙慌张的情绪,心知肚明的她,马上跟了过去。

    “你这要去哪里?我们不是辞了官……”

    “大商奇袭大佑,多少兄弟战死,我不能坐视不管!我要去帮一把!”

    路小乙将书房摆放的瓶瓶罐罐全部放进书箱,将自己的衣服脱下丢在地上,拉动房间书柜的一角,一套战甲挂在衣架之上。

    路小乙将战甲穿上,把一切装好以后,阿善将笨重的书箱递给了路小乙。

    “知道了!一定要活着回来!他总不能见……见不到你吧!”

    阿善摸着自己日渐鼓起的腹部,对着路小乙柔声说道。

    “放心吧!我路子渊多惜命!可如果这决定以后前途世界的决战,不参加,路子渊愧对列祖列宗!走了!”

    路小乙吻了阿善一会,看着这个肤色开始变得白皙的夫人,认真说道。

    ————

    敬长安和成惟觉两个人依靠在半开的城门旁边,一同咀嚼着凉草。

    “你如果胜了!你会做什么?”

    敬长安吐掉没有味道的叶子,看向成惟觉说道。

    “闲云野鹤,反正不用打打杀杀了!做我这一行的,年龄越大失望越大,只是希望你的那个大哥!他真的会兼顾天下,不要在做什么分你我了!如有不然,我会等你熬死那天,再过来刺杀!”

    成惟觉说着说着把自己都说笑了。

    “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我还是希望我自己解决!”

    敬长安摸着怀里的木盒,看着骑马过来的路小乙淡淡地说道。

    “行了!咱们出发吧!幻听郎君!一路上多多给我讲我不知道的事情,我来看怎么处理!”

    路小乙停下了脚步,看着起身的两人说道。

    “知道了!路兄!”

    成惟觉恭敬行礼道。

    “我前往边城,你们一路小心,保重!”

    三人出了城,敬长安上了马,看着前队变后队,已经开拔的商军,心中五味杂陈,等到自己的兵马赶来以后,敬长安大手一挥,让一干人等与自己去往不同的方向疾驰。

    ————

    宋之卿紧赶慢赶,追上来行军速度不算太快的佑军。

    他一人骑马追上最前面的大佑帝君,在马上拱手行礼道。

    “帝君!战事结束,我们俘虏了七千名大商龙甲军,他们在现在正在队伍最后,请帝君安排!”

    左廖眉头紧蹙,赶紧跟着宋之卿火速赶到了队伍之后,他看着那些只穿棉衣,手无寸铁的商国人说道。

    “你们告诉朕,为何要如此对待朕的子民!他们手无寸铁,你们就敢手拿屠刀是人不是?”

    红袍儿阿喃,快步过来跪地说道。

    “帝君息怒,我们已经付出了代价,我们的太子已经战死,我们的将军也只剩下一个哗变之人!这都是天罚!”

    “你有资格和朕说话吗?欧阳靖茉!你和朕说!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东西?宋臣!白寻刀呢?”

    欧阳靖茉赶紧也跪在地上,磕头行礼说道。

    “大商深知罪孽深重,所以愿意全员投奔于您,成为您的左右手!”

    “回帝君!白寻刀将军去安抚哗变之人,应该也快回来了!”

    宋之卿大气不敢喘一个,赶紧说道。

    “左右手?何不谓!将他们收入你营,好生看管,如有违背,屠尽这些人!”

    左廖不屑一顾,他拉转马头,对着何不谓的殿后军队,吼道。

    何不谓骑马赶紧前来,让自己的人,拔出兵器,将这一帮人牢牢包围起来,查便了全身这才放心带走。

    “这就是大佑帝君该有的风范?我们明明……”

    红袍阿喃缓缓起身,宋之卿急忙抽出腰间大锤,指着红皮阿喃,那老头不怀好意的说道。

    “你的家!被贼人强行攻陷,还杀了你的家人,就算他投降了,坏事做了就是做了!你不要给朕说什么外使的那般措辞!宋之卿,带走他们,等到了京都,关押在囚禁山牢,什么时候,打完了仗!什么时候恢复自由!”

    左廖直接打断了红袍儿的话语,对着宋之卿说道。

第二百二十九章 开战

    左廖带的大军,在深夜入京都将一干人等全部关押在牢中,大内总管带来好消息传给帝君。

    “祝融炮已经研制成功,朋嵩山的兵器库,已经运送了一百台,加以时日,就可到达后尘铺子。”

    大佑帝君的脸上,出现了久违的一抹笑意。

    两个时辰的短暂休息,大军重新开拔上路,这一次按照军师故遥的安排下,分为几个批次驻扎,顶在边城的便是丁晴风带队的枪军。

    于迫真、丘君奉与何不谓三军必须前往不落城。

    当他们到了不落城,这才发现商军根本没有到,不落城的百姓都不知道要打仗,还期盼着春天到来。

    何不谓将消息传到后尘铺子,左廖等人都有些差异,经过两天与故遥的掰扯,最终决定还是让老百姓回来。

    不落城的地域特殊,再加上突如起来的春冬交替,不少士兵在长途跋涉之时,染上了本不该有的风寒。

    战线拉拢完毕,可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商军的最精锐一直没有到来。

    何不谓坐在城池之上,看着大红盘子缓缓落下,眼皮子一直跳了不停。

    于迫真和丘君奉,上了城楼,找到了何不谓,丘君奉说道。

    “水源断了!我想带着士兵去沿路修检,不知何将军意下如何?”

    “不落城的百姓没有了管制,线路乱搭一气,很容易出现这个情况,去就是了,不过我觉得还是你们二位一起,多一个人多一个照顾,这里我守着就是了!”

    何不谓从城门楼的护栏上跳了一下,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对着两个前辈恭敬说道。

    “这是自然!夜晚出发,还凉爽一些,我们一会就出发了!多派些岗哨!”

    于迫真哈哈大笑,对着何不谓认真说道。

    “一路顺风!”何不谓恭敬行礼。

    夜幕降临,一支背着竹子,手里拿着装卸工具的人马,前往了不落城唯一的水源之地。

    不落城水源之处,与黄沙一样颜色的士兵,埋伏已经有三天之久。

    走过那一座高大沙丘的背面,就能看见数以万计的营帐,以及摆放整齐的涅槃重弩。

    大商帝君亲自带队,将不落城用来引水的竹管,直接封死,埋伏在水源四周,等待着有人来修检。

    丘君奉于迫真两人带着士兵一路查找,竹筒在沙中四通八达,一点一点查看费了很大劲,他们终于发现一条笔直的竹筒一直向远处延伸,几番确认才敲定这个竹筒的通道应该是堵塞了太多的泥沙。

    圆月带着银色光芒,将沙地照亮,这帮人便开始了换竹筒的工作,于迫真和丘君奉亲自督工,跟着士兵一同工作,长时间的更迭,让他们将自己带的水囊喝的一干二净,于迫真只能鼓励弟兄们,坚持下去,到了水源在补给也不迟。

    天开始蒙蒙亮起,大商帝君从睡梦中,被自己禁军将领,小声喊醒。

    “帝君!帝君!人来了!咱们打还是不打?”

    大商帝君揉了揉眼睛,突然精神起来,他抄起自己身边的宝剑,点了点头。

    所有士兵在黄沙一样的长布遮盖下,看见了那在水源旁边撒欢的士兵们。

    “先给我用弩箭,能杀多少是多少,最后的那两个老者交给朕!朕要活劈了他们!”

    大商帝君趴在沙丘之

    上,仔细打量了一下人数,对着身边的禁军将领说道。

    “是!”

    士兵们纷纷丢掉沙布,将自己的弩箭拿出来,对准了这帮还在喝水的人们。

    这禁军头领站起来拔出宝剑,用力挥舞,几千支弩箭飞向天去,于迫真和丘君奉率先听到了怪声,异口同声高呼道。

    “有敌袭!快撤!”

    可人那里有弩箭跑的快,况且他们在的还是沙地,弩箭铺天盖地的飞来,来不及反应的士兵,当场被扎成了刺猬。

    大商帝君拔出自己的宝剑,飞奔而去,他的身后便是穿着轻甲拿着长枪的士兵。

    于迫真用尽力气,将一个小个子士兵投掷出去,大声喝道。

    “跑!一定要将消息传给何将军!”

    那士兵飞出老远,重重落地,他赶紧捣腾着两腿,飞奔而去。

    于迫真和丘君奉拔出宝剑,开始应敌。

    大商帝君踏水而过,挥舞宝剑,直接砍杀了七八个还能够战斗的士兵,剑指于迫真。

    “老匹夫!上次让你侥幸逃脱,这次朕要亲自杀了你!”

    大商帝君大喝一声,他的双目从百花色突然变成了墨色,手中宝剑也仿佛消失,于迫真拔出宝剑,与之战斗,可没过三个回合,就因为腹内喝水太多,一个不留神,让大商帝君洞穿了胸口。

    大商帝君拔出宝剑,看着还在保护自己人马让他们回城的丘君奉,再次屏气凝神,将宝剑反持在手,缓缓靠近那个无暇顾及自己的老剑师。

    禁军将领,大手一挥,帝君身后的士兵,纷纷将枪单手反持,开始快速冲刺,用力投掷过去。

    丘君奉一看弩箭雨刚停不久,枪雨又飞了过来,心中倍感凄凉,就在这恍惚的一瞬间,距离够近的大商帝君,释放自己全部气息,突然原地消失,当他在此出现之时,他背后的丘君奉手中宝剑应声而断,紧接着这个老人家的脖颈之处,缓缓出现一条细小的红线。

    老头倒在地上,头颅滚落在地,过了一会儿,老头的脖颈这才开始喷出鲜血。

    太阳升起,不落城唯一的水源,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大商帝君一人坐在沙丘之上,看着禁军已经集结完毕,国师缓缓上了沙丘,还没开口,帝君却先说道。

    “担心也是没有用的了!看他们的穿戴,明显不是大佑的边防军人,朕不后悔!带队去吧!将不落城拿下!直奔边城!”

    国师点了点头,亲自带队,开始向不落城进发。

    不落城将军房间,何不谓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他开门一看,一个蓬头垢面的士兵,跪在他的面前,哭着说道。

    “将军我们遇袭,恐怕只有我一人回来,他们!他们来……”

    士兵话还没说完,一支重弩直接将这个士兵扎了个稀烂,何不谓也被撞飞出去,他还没起身,那重弩突然爆炸,何不谓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紧接着不落城就被涅槃重弩一个劲的洗刷,整个城池瞬间变成了火海,何不谓被几个士兵刨了出来,他被水冲刷了眼睛,这才缓了过来。

    “将军!他们攻势太猛,要不我们先撤退吧!”

    一个偏将把剩下的水浇在了自己弟兄们身上,把何不谓拉扯起来,认真说道。

    何不谓看着周围的哀鸿遍野,以及

    熊熊燃烧的大火,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不落城真是结实,要是大佑自己的城,早就应该破了才对!”

    禁军将领,抬头看着这座黑烟四起,城墙依旧坚固的不落城,咬牙切齿地说道。

    何不谓用力抽了自己几巴掌,清醒过来后说道

    “城破了没有?”

    “没有!这不落城十分牢固!”那偏将摇了摇头认真说道。

    “那就扛!你带人抓紧去边城汇报,其他人和我一起,死守不落城!能拖一天,是一天!”

    “将军!”

    那偏将还是想坚持。

    “滚啊!快去!”何不谓一把抓住偏将的领子,把他推了出去,大声吼道。

    另一边,敬长安带领自己队伍回到京都休整,他抽身将肖槐埋在了京都西边的六景山,又去了趟监狱,发现那里的守役对待大商士兵颇为不善,指着鼻子给丑骂了一顿,得知户部没有太多银两,自掏腰包把这些年自己的所得将近一半还多全部上交给了监狱,只是为了给他们过上相对还好一点的生活。

    敬长安看望一人一个牢房的欧阳靖茉,坐在这个面容憔悴的可怜女子身边,爱惜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立场不同,还能做出大义之事,你已经很是厉害了。如果真的胜了,我会想办法安排好你们的!”

    敬长安说完,欧阳靖茉点了点头,待在一边。

    敬长安叹息一声转身离开,红袍儿却靠近铁门开口说道。

    “白将军!我有一事相求,不知能不能帮我?”

    敬长安闻声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这个特殊的房间,他下意识问道。

    “什么事?”

    “你们打赢之后,老夫作为属臣必须自刎,还望告诉我,且给老夫一把锋利的刀!”

    红袍儿阿喃趴在铁门之上,认真说道。

    两个人对视良久,敬长安点头同意。

    “谢谢!”

    红袍儿阿喃坐回自己的位置,闭眼冥思。

    敬长安出了监狱,回到重新补给过得众人身边,这才离开京都。

    敬长安带队来到了大佑帝君的营帐,将自己的事情,如数告知左廖,左廖有所顾虑,便令人将故遥从后尘铺子带了过来。

    得知这一情况的故遥,大胆猜测了一番。

    “帝君,倘若那商军余下部队并没有从老龙口出船,而是他们国师算到成惟觉早有反骨,我们该怎么办?”

    “这?用那个红袍子等人做诱饵,想要借此机会除掉成惟觉,这个代价是不是太过于大了些?”

    左廖抬头看着简化版的堪舆图,拿起矫棍,指着老龙口说道。

    “军师说的也有一些道理,不然这样我带兵跟在后面,直奔旧番地界?如果打起来,我能够倾尽全力将路小乙等人救回来,至于那个成惟觉,死了也就死了如何?”

    敬长安看着这太过于长的战线,心里有些复杂,咬牙说道。

    “不行!你这样做,线拉扯太长,就算遇见突发情况,我们根本不能很快到达!兵家大忌!”

    故遥还没开口,左廖直接否决道。

    “报!!!!商军已到不落城,丘君奉于迫真两位战死杀场,何将军在做困兽斗!”

第二百三十章 知己再会

    敬长安脸色一变,他太了解何不谓的心思,这是要死战的意思。

    “帝君!我去了!”

    敬长安还没等其他人说话,对着自己那帮在原地休整的士兵们打了个手势,吹了个口哨,骑着自己的马,直奔不落城而去。

    他的士兵也如同土匪一样,直接打开马厩,一人一马,快速跟上。

    “军师这该如何是好?”左廖拉着故遥问询道。

    故遥看向跪地士兵,开口先问道

    “那不落城破了没有?”

    “回军师!没有!那涅槃弩虽然厉害,可不落城依旧安然无恙!”

    士兵抬起头,认真说道。

    “帝君!我有一技!”故遥马上知道该如何应对。

    “快快说!”左廖看着故遥的漫不经意,已经开始不悦。

    “他们现在和我们的兵将已经打了起来,说明已经知道了!不落城恰逢能够抵挡住涅槃重弩!我们就用车轮战!逼迫大商死在戈壁滩!”

    “你下去吧!”帝君看故遥欲言又止,便让这个士兵先离开。

    故遥等到人走来以后,这才再次开口说道。

    “我们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死守不落城!只要路小乙他们得手,将负责源源不断押送粮食供给的源头拿下!大商必输!”

    故遥将左廖请到堪舆图前,用白灰在图上勾画出来,认真说道。

    “这需要多少天?如果大商狗急跳墙,我们抵挡不住呢?”

    左廖看着这个立足于沙丘之上的小小不落城,咬牙说道。

    “如果这样那就让丁将军,白将军退守边城,至于我们这里,赶紧大兴土木,让河道的水,全部流入后尘铺子这个小关卡,只要水足够大,他们的涅槃重弩,无法用火攻逼迫我们再退!如果我猜的没错,这条河流就是通往不落城水谷的地方,一来他们的战线自然而然会越来越大!二来,我们真的能够断掉他们的水源,只有两种结果,商死战!商头投降!这两个结果对于我们而言,一个费力一些,一个更加费力一些!”

    故遥将自己的想法全部讲解,左廖便胸有成竹起来!

    “来人啊!将宋之卿给朕叫过来!”

    左廖大声对着外面喝道。

    没一会儿宋之卿便快步过来,他单膝下跪拱手行礼。

    “宋将军!免礼!现在朕需要你!带领兵马,召集百姓,将河流之水全部引到这里!”

    左廖将宋之卿拉到堪舆图旁边,用手指着后尘铺子,远处的一条河流,认真说道。

    “是!帝君!可?这现在挖河修渠是不是有些?”

    宋之卿还没说完,左廖瞪了他一眼,宋之卿这才发现自己多嘴,赶紧抱拳离开。

    “帝君!还有一事,您让丁将军赶紧备好一切,支援白将军。臣会想尽一切办法,制造水车,送至前线!”

    “知道了!”

    ————

    一队骑兵飞快奔往不落城,边城看到骑兵过来,直接大开城门,丁晴风站在城门口子看到带队之人是敬长安,还没开

    口,敬长安便呼啸而过,丁晴风等到最后一个士兵快过来之时,一咬牙抽出长枪,强制性让他停下了脚步,询问说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

    “回将军!不落城遇袭,我们便是增兵!将军再会!”

    那士兵说完,便驾马赶紧追了过去。

    “来人!这几天的夜值是谁?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件事情!”

    丁晴风勃然大怒,他训斥身边的人道。

    “回将军!是小的!小的不想打搅您!小的以为……”

    那士兵还没说完,丁晴风直接枪杀。

    “是不是和我一同好不容易,从蓼国来到这里,你们就可以一躲再躲?惧战之心再有!如同叛国!”

    丁晴风将士兵的尸体,直接挑出了门外,转身进城。

    所有人大气不敢喘一个。

    ————

    何不谓三次开门与来犯之敌厮杀,三次将人打回了沙漠戈壁。

    他们前脚进城,后脚那涅槃重弩就开始狂轰滥炸,一来二往。何不谓带领的一万多将士,也就剩下不到五千多人。

    他们并不是怕苦怕死,而是身上各种程度的烧伤,让他们的军心,已经发生了动摇。

    久等不到的援军,以及粮水的匮乏,何不谓再也顶不住了。

    城门外的大商国师,盘算着日子,觉得差不多了,便让禁军再次攻城。

    何不谓看着自己那帮子灰头土脸的将士,苦笑一声,举起自己的宝刀再次应战。

    大商破釜沉舟的士气与何不谓带领的士兵一心赴死的勇士,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大商举全部精锐的力量,淹没了受伤惨重的大佑破甲军。

    何不谓举着宝刀,环顾四周那些龙甲士兵,惨笑说道。

    “大哥二哥!不谓可能要先走一步了!”

    大商帝君从人群中缓缓走来,拔出了自己的宝剑,指着这个刀法出奇的小个子将军说道。

    “阁下的武学境界令人羡慕,如果投靠大商,朕可立你为开路将军!”

    “哈哈哈哈!商帝君!你真看的起我何不谓!不过我是不会活着给敌人当什么大将军的!出刀应有快诗意,醉斩千敌不落红!纳命来!”

    大商帝君还没出剑,他的身边从别处收刮来水源的将军,突然跳起来,将何不谓斩杀在地,那鲜血泼洒在最后一点黄沙之中,不落城,彻底失守了。

    当敬长安走到还在冒着黑烟的不落城,心里一直祈祷,直到他看见,城门楼上的佑旗,突然被扯了下来,换上了商旗,敬长安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不谓!!!我的兄弟啊!我的兄弟啊!!!”

    敬长安跪在地上,哀嚎呐喊,他知道何不谓走了,他捶胸顿足,他的眼睛开始变化着颜色,他艰难从地上爬起来,准备去给自己兄弟报仇。

    这个时候他身后的士兵校尉赶到,其中一人赶紧下马,用尽全身力气,开始将一步一步往不落城前进的敬长安一把抱住。

    “将军!我们快走!!!不要去啊!将军!!

    !!”

    可敬长安仿佛听不到一样,依旧埋头往前走。

    这时不落城门之上的守军,看到了一小队人马,正在拉扯着一个人,赶紧下令放箭。

    如同黑雾的箭矢,飞了过来,剧痛和血将敬长安拉回了现实,他看着自己怀里的一个人,口中涌着血沫,楞在了原地。

    “白将军!快走!为了我!好吗?来人啊!”

    校尉用力吼道,其他躲过一劫的士兵,将敬长安拉走,开始疯狂躲避箭雨。

    敬长安僵硬的扭过头,看着那个倒在血泊之中的校尉,两眼一翻,趴在一个士兵身后不省人事。

    当敬长安醒来丁晴风就坐在敬长安的床边。

    “你喝不喝水啊?”

    丁晴风把敬长安拉起来,笑着询问道。

    “哥!何不谓他没了!他没了!我去晚了!”

    丁晴风本来想倒水,他手一震,将茶壶掉落在地上,他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水,默默地将茶壶碎片丢在了一旁。

    “我知道了!我……你好好的在这里休息!你身上中了不少箭!这里有我呢!”

    丁晴风转身离开屋子,当他自己走到茶水房间,在那里泡茶的时候,眼泪就没有停下来过。

    何不谓的死,敬长安自责不假,可他丁晴风才是最大的罪魁祸首,手底下的士兵根本没有告诉他,不落城出了事情,他还傻傻的天天坐在城池之上,等待着战事到来。

    丁晴风越想越难受,他直接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这些年再多的委屈他都没有哭出来过,可这次,他的一生都不会安稳,因为何不谓战死了。

    宋之卿带队前往了那条叫不上名字的大河,用最快的舒服,挖出了一条贯穿整个颊睛山的大渠道。

    故遥在后尘铺子挖出了一座巨大无比的大坑,他利用自己所学,将河道直接改了路,本应该通往边城的河流,在某天夜晚突然断流,其他的河道支道也很快见了底。

    改了水道的大河,直奔余下的说不出的峡谷而去。

    断了水的边城,现在天天用水车度日,可对于不落城来说,这是最为致命的打击。

    眼看着不落城的水潭水越来越少,大商帝君便不再修整不落城,反而再次带兵出征。

    这一次他们重弩刚架上,从边城上空,便飞来了数不清的赤色重弩,将本该用来攻打大佑的涅槃营,炸了个七零八落。

    丁晴风带着枪兵出城应战双方打了个你来我往不分伯仲,一战便打了一天一夜,到最后还是商军先撤兵离开。

    大商帝君这时候心急了,他问国师该如何是好,国师只能写信让在自己国家收刮粮食得其他部队速速归队,准备强攻城池。

    另一边,成惟觉等人也到了福隆山一代,他的兵马从原来的一万出头,变成了整整三万大军。

    人都是大蓼百姓在路小乙和刘禾的游说下集结而来,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让大蓼各地揭竿而起,将大商辛苦构造起来的官府体系,直接砍了个干净。

    现在他们带着所有的人马,前往旧番老龙口,直接除掉大商最后的一张王牌。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不公

    大商在艰难的日子里,一直等待着那些部队的到来,国师害怕这点粮食根本不够与之对垒,便向帝君请示想自己带队,前往渡口,将收刮来的东西,抢在大佑断他们粮食之前全部押送回来。

    帝君同意了国师的想法,这种破釜沉舟还没有完全成局,说什么也要赌上一赌。

    国师自己一个人前往,花了半个月时间,才来到渡口,询问运粮军最后一次舰船什么时候到的,对方直接告知,是三天前送到。

    国师大喜,带着一干人等赶紧出海,只要速度够快,没等到大佑来到老龙口,他们就可以将粮食全部押送回来。

    恰逢碧海无风浪,快船日行两座山。

    紧赶慢赶的军师,看到了老龙口一点打斗的痕迹没有,便下令进港口,大船一靠岸,一队尖刀兵,快速上口,前往粮仓,他们谨慎的打开仓库,看着一个个摆放整齐的米袋,还没回头,粮食后的伏兵,直接以最快的速度将其全部杀掉。

    他们换上这些人的衣服,简单处理一下,赶紧出门摇晃一黑一白双旗,大商国师双手合十,上天祈福,他们大商胜算在握。

    国师带领所有人下了船,开始前往仓库搬东西,可就在这时,渡桥下面藏的几十名水师,便悄悄上了船,将船往渡口慢慢驶离。

    仓库四周突然呐喊声不断,弩箭从仓库外突然激射出来,那不知道情况的士兵,纷纷中箭倒地。

    大批人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将这船队人,活活打杀干净,只留了一个孤立无援,手里拿着一串木珠的男人。

    刘禾路小乙以及成惟觉三个人,缓缓从人群中出来。

    成惟觉兴奋到了极点,他恨不得赶紧将这个蒙面之人杀掉。

    “大商国师?难道不会武?”

    路小乙看着这个身上什么兵器都没有的男人,有些差异,歪头靠近刘禾说道。

    “不知道!这是我第二次见他!”刘禾摇了摇头,说道。

    “啥?你也才见他第二面,万一这是假的呢?”

    路小乙一愣,感觉绝对有问题,他赶紧抓住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成惟觉,摇了摇头。

    “你们拦我干什么?杀了就解脱了啊!”

    成惟觉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阻挡自己,挣脱束缚上去就要了这个国师的命,所有人都在欢呼雀跃之时,一阵长鸣划破长空,紧接着就是不少黑点从远处飞来。

    “我就知道!有问题!快躲起来!”路小乙一跺脚,赶紧高呼。

    可为时已晚,那黑点越来越近,这才看见是重弩。

    瞬间整个码头一片火海。

    “他奶奶的!就应该知道这老狐狸会玩这一手!”

    成惟觉拍灭身上的火焰,往山口逃跑,看着自己带的弟兄,只有不到一半的人跑了出来,剩下很多人都在大火中惨叫着,直到倒地不起。

    “装死!快装死!!不然火就灭了!!!”

    路小乙从浓烟中,看到余下的舰船缓缓往这边行来,急中生智的他,率先折返回去,对着其他刚逃出来的人说道。

    成惟觉和刘禾马上明白了路小乙的意思,赶紧跑了回去,其他人一看自己的将军都回去了,也咬了咬牙,折返回去。

    他们用自己兄弟的尸体做掩护,全部倒在了地上,当舰船靠近以后,那个和国师一样的人,这才缓缓从船舱走上甲板,远远观望着渡口上的一片狼藉。

    那些着火的船,接二连三的沉入了海底,浓烟完全散去,国师这才下令让船只靠岸。

    又一批士兵从船上下来,他们穿着同样的甲胄,开始沿途清扫。

    当他们快到这些装死之人面前之时,路小乙猛然睁开眼睛,大喝一声。

    “杀!!!”

    所有人使出浑身解数,将这舰队的士兵全部杀了个精光。

    就在这时,那最不应该响起的长鸣,划破了天空。

    “妈了个巴子的!怎么还有啊!!!!”

    路小乙彻底绝望了,那随之而来的涅槃重弩,再次清扫整个渡船码头,这次甚至将大半个渡舟码头都给砸进了大海,路小乙看了眼一支弩箭整好落在还在厮杀的成惟觉身后,用尽力气将成惟觉拉倒在地,一股热浪袭来,将二人十分轻易地掀翻出去,重重落地。

    重弩结束之后,又是箭雨,除了十几个有过硬本事的人以外,其他人已经再也没有战斗下去的可能。

    那艘埋伏在最远端的舰船,

    这才缓缓驶来,路小乙和成惟觉被那几个身上有箭矢的大汉拉了起来,他们聚在一块,喘着粗气,看着舰船停靠在最后一块净土,船上的士兵快速冲出,最后下来穿着八卦衣,手拿木珠,脸带白面具的驼背男人,缓缓走下了船,看着剩下之人,开口说道。

    “平生最喜欢让人绝望,没错吧?成惟觉,刘禾?咦?你是谁?”

    “你管老子是谁呢?比你俊俏就对了!”路小乙脸直抽抽,直接说道。

    “哼!嘴还挺毒?成惟觉!粮食在哪里?”

    国师冷哼一声,看着恶狠狠盯着自己的成惟觉,质问道。

    “让我见真的国师!我就告诉你!粮食是我囤放的!他们可不知晓!”

    刘禾上下打量,他依稀记得国师的手腕之上是有刺青的,可这个男人声音是他不假,可手腕上却没有刺青。

    “我就是国师!你少给我打哈哈!”

    那国师明显一愣,下意识说道。

    在场所有人,便更加怀疑这人的真假。

    “我来吧!粮食在哪?”

    一个士兵此时走了过来,他蹲在众人面前,看着刘禾说道。

    声音十分低沉且沙哑,让刘禾和成惟觉不由自主的害怕,路小乙用余光打量二人,便确定这才是国师。

    “哼!撑不住了啊!多耽误一些时间,大佑就离胜利,越近一步,国师大人好一个狡兔三窟啊!”

    刘禾看了眼那士兵手腕,确认这才是真正的国师以后,讥讽说道。

    “你当真要拖?我大可以杀了你们再寻粮草!”

    国师转身离开,边走边说道。

    随后那些士兵纷纷拔出宝剑,准备杀掉这帮已经没有用的人。

    “兄弟们!头埋低!他们三板斧完了!轮到我们了!”

    刘禾从怀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弩,往天上射出一支鸣箭,士兵们赶紧挥剑要砍,远处山林中,激射出数不尽的弓箭,将他们全部射杀。

    国师仓惶躲避,可一道黑影拦住了自己的去路,他抬头一看,便是握着猩红剑的成惟觉。

    “哪去啊?”

    成惟觉笑的十分阴冷,他一肘击打在了这个穿甲的国师腹部,国师疼痛难忍,直接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大批人马从上山冲杀下来,那些侥幸没死的士兵,看着大势已去,纷纷丢掉兵器,高举双手以示投降。

    战事算是告一段落,夜晚降临,驻扎在老龙口上的营帐中,传来一人惨叫声。

    “真是出了鬼了!我真的以为他这面具是佩戴上的!”

    刘禾看着脸上鲜血直流,可面具还是没有摘下,捆绑结实的大商国师,惊讶说道。

    成惟觉一直想要直接杀了国师,可路小乙和刘禾百般劝阻,他干脆把国师绑在一块木头上,坐在那里看着他们审问。

    “直接杀我就是,何必看我是什么模样?”

    大商国师已经精疲力尽,他喘着气看着两个想尽一切办法,都想拿掉自己面具的刘禾路小乙,无力的说道。

    “越是不让人知道!越是有问题!刘禾,试试这个,麻沸散!应该好用一些!”

    路小乙想起一个好东西,他在书箱里来回折腾,找到了一个白色小瓷瓶,瞅了一眼国师,再刘禾面前晃了晃说道。

    刘禾将国师放倒,让路小乙上药,等了片刻,二人这才用巧力拉扯这个国师的面具。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终于将国师的面具拿下以后定睛一看,两个人同时呆坐在地。

    成惟觉一看二人脸色惊慌,马上跑过来一看,他也吓了一大跳,吃惊说道。

    “这?这?怎么回事?你怎么可能是白公!!还是说你是白公的?这……”

    他们三人看到的是剑眉星目,高挺鼻梁,下巴略微坚挺的一个俊俏少年模样,而且这个长相和敬长安完全一致。一点都不带有偏差。

    “这不可能!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何况人呢?况且他和白的年纪差太远了!这……”

    路小乙缓过神来,赶紧查看国师的耳后,自己脖子,发现并没有易容的地方,他也震惊地开始结巴起来。

    “你给我说!敬长安是你什么人?你为什么和他一模一样!”

    刘禾不敢相信这一幕,他抽出腰间匕首,死死压在国师的脖子上,怒吼道。

    “敬长安?敬家还

    有后代子孙吗?要杀要剐何必演的如此大费周章?”

    国师惨笑一声,冷冷说道。

    “对将死之人,我们何必演这一出!快说你到底是谁?你与那金南山敬亲恭一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刘禾嗤之以鼻,他拉起国师,狠狠地看着他质问道。

    “亲恭?亲恭他还活着?快告诉我!亲恭在哪里?”

    国师听到了自己即将就要忘记的名字,马上躁动起来,他突然开始挣扎起来,对着刘禾吼叫道。

    “死了!他唯一的儿子,现在就在大佑帝君身边,辅佐他攻打大商!”

    刘禾摇头说道。

    “怎么会?他还有儿子?他的夫人不是不能生育吗?”

    大商国师愣了一下,喃喃说道。

    “不是亲生的!我记得有一次谢大叔说过,是长字辈的遗孤!故而叫敬长安!”

    “啊!!!!!!欧阳家!骗我这么多年!!!!!!!!!!!!!!!!!欧阳家!!!!!!!!!!!!!!!!!!!”

    大商国师表情突然暗淡下来,路小乙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还没上前去抓他的手腕,直接被大商国师吼坐在地。

    “这样一切我明白了!敬长安与你有渊源,而你也是五国除蟒的受害者,至于那时候的大商帝君,用了什么方法,把你救了回来!我们不知道,而当时的呢以为其他家族的人已经全部没了,于是愿意跟随大商,出谋划策,一统天下!大商也会为了你,剿灭其他四国作为条件!你唯一不知道的,灭你家族,出杀手最多的可就是大商!可笑啊!”

    路小乙站起身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讲了一遍,剩下的两人皆是沉默不语。

    “行了!废话真多!你叫什么名字!我成惟觉不杀无名之辈!”

    成惟觉拔出宝剑走到国师面前,笑着说道。

    “敬亲谦!敬家第十七代山主!”

    国师低下了头,面无表情的说道。

    “好!敬大国师!你上路吧!”

    成惟觉用力刺了过去,只听清脆的一声,成惟觉的宝剑,被路小乙用铁扇挡下。

    “你?你这是做什么?”

    成惟觉一愣,他再次刺剑又被路小乙拦下。

    刘禾噗通跪在地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你们两个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我杀他!杀了他!我就自由了!”

    成惟觉恼羞成怒,他拼命出剑,路小乙用尽护大商国师,成惟觉直接将宝剑丢在地上,在营帐里来回走动,他指着一个跪在国师面前,一个用铁扇护住国师的二人,质问道。

    “你还不明白?他是敬长安的生父啊!不能杀!”

    刘禾转跪在成惟觉面前,眼泪鼻涕一起流,哭着说道。

    “老子知道啊!我这一辈子!一直都是手中刀,整个天下都知道我成惟觉是人屠!就算天下太平,我又能如何?就凭他是白公的父亲?我就要放下剑?为什么?凭什么!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我杀了多少人啊?我连忏悔的资格都没有!啊????我不能杀?太可笑了!我不能杀???”

    成惟觉抱头痛哭,指着那个被绑在木头上的国师,质问刘禾与沉默不语的路小乙道。

    “杀了我吧!我自己知道罪孽深重!我也没有什么脸面去见那个敬长安!”

    敬亲谦抬起头,看着知道自己身份,陷入无比纠结的三人,挤出个笑脸说道。

    “他妈了个巴子的!老子就没有朋友!对!我是人屠成惟觉!不是什么幻听郎君!老子这就杀了你!”

    成惟觉呼吸加速,直接捡起地上宝剑,再次向大商国师刺来,可剑就停留在国师胸口,怎么也刺不下去。

    “干!!!!!!天道不公啊!”

    成惟觉破口大骂,直接将宝剑在地丢在地上,回头几步直接一屁股坐在,自己眼泪也流了出来,他坐在地上用力的抓着地,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刘禾歪头看了眼大商国师,也是哭的十分伤心,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人有了善良,杀伐果断再也拾不起来,即是你在恨一个人,你的身体永远会让你偏向放下杀心。

    一夜过去,四个眼睛通红之人从营帐里出来,大商的国师衣服,被丢进篝火中变成了灰烬。

    大日余晖下,三艘大船从老龙口出发,驶

    向远方。

第二百三十二章 死战不休(一)

    海风卷着腥气,席卷而来,三艘舰船一字排开行驶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之中。

    乘船者一共五千多人,接近四千多少天天趴在能够伸头出来的地方,一个劲儿的呕吐,路小乙也是其中之一,整天只要熬到了困的不行,其他时间不是在呕吐就是在奔向呕吐的路上,今天路小乙挑了个好地方,他依靠在船头一直呕吐。

    “没事吧!”

    刘禾起床不久,一看路小乙趴在那里,便一路小跑过来,开始拍打着路小乙的后背,成惟觉和路小乙同屋,他被路小乙折腾醒后,便去打水,于是端着一碗水,递给了路小乙,路小乙喝了两口,依靠在船边,看着两人说道。

    “还有多远?”

    “一百三十多丈!”成惟觉看着一望无际的碧绿海面,开口说道。

    “真的吗?可我怎么没有看见陆地啊!”

    路小乙有些惊奇,他开始打量四周,什么都没有看见,便扭头询问道。

    “他是说到海底!”刘禾白了眼成惟觉对着路小乙有些抱歉的说道。

    “哇!这谁受得了!这么大的船还能晃成这个样子!太晕了!啊!呕!!!”

    路小乙绝望叹息一声,话还没说完,看着一股浪过来,心里一打咯嘣,果不其然有开始干呕起来。

    这帮子人于是又吐了十来天,这才看到了港口。

    一直在船舱里的敬亲谦被成惟觉放了出来,除了路小乙勉强能挤出个笑脸,其他人眼里恨不得把这个男人千刀万剐。

    船靠了岸,所有人呼之欲出,有些等不及的干脆直接跳船,用游的方式,上了岸。

    路小乙下了船,可算是缓了过来,当他仔细打量起这个地方,这才发现这里是何等的残破。

    到处一片黑色焦土,在刺眼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压抑,这里根本找不到其他颜色,一种无形的单调让解放的众人,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

    “这里你也是用同样的方法,干掉的?”

    成惟觉是来过这里,他看向手拿木珠惺惺作态的敬亲谦,无名之火从心中燃烧起来,若不是刘禾按住了他的肩膀,敬亲谦的人头,就该落地了。

    “祝融膏,在这里烧了三天三夜,做这件事情的人,你们也认识,裴龙做的!”

    敬亲谦开始拨动木珠,想为自己的罪过祈福,他缓缓开口,漫不经心地说道。

    刘禾和成惟觉的瞳孔皆是陡然收缩,他们好像听到了可怕的声音。

    路小乙扭头一看二人表现,虽说自己见怪不怪,可这次他总是觉得事情越来越大。

    路小乙安排人将货物卸下,找一个相对安稳的地方,驻扎。

    敬亲谦被专门人看守起来,路小乙这才找到那二人打算问个明白。

    “目前你们说的那些将军,我怎么没有听过裴龙的名字?”

    路小乙将水壶拿了过来,给二人手上发了碗,倒上水询问道。

    “四军将领,原本只是个噱头才对,真正厉害的那几个将军,死的死,亡的亡,可如果那个敬……国师说的不假的话,大商真的有翻身机会。”

    刘禾将碗放在地上,揉搓双手说道。

    “甲子军!裴龙、子丑军!穆云英、丙寅军!参晟、丁卯军!周六一。人马一共七万人,就是他们没有花费多长时间就直接让辽国覆灭!他们……就不是人啊!”

    成惟觉下意识地想喝水,可不受控制的手抖,让他根本没有喝到太多水,他一咬牙便将碗放在了地上,开始揉搓自己的脸,让自己放松起来。

    “有这么厉害吗?你们会不会是?……”

    路小乙看着两人完全像被吓破了胆子,自己分析开口说道。

    “不会!”

    “不可能!”

    刘禾与成惟觉同时说道,路小乙也被二人吓了一跳,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不行!我必须要知道他们的弱点,如果真的像你们二人这样,大佑就没有翻身之日了!”

    路小乙抬头直勾勾看着天空,想了半天起身去找敬亲恭。

    路小乙绕过全是焦炭的小路,直奔刚刚整理好的营帐,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只见敬亲谦嘴中念念有词,他的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拨动念珠一次,路小乙便没有打搅,找了个地方盘腿坐下,一直等到他将念珠转了一圈,还没开口,敬亲谦却开口说道。

    “他们最大的弱点,就是不肯接受必输的事实,疯狗一般的人,你会如何处置?”

    “你是要和我打哈哈?知道一切的人?难道还不足以让你全盘托出,帮助大佑打败大商?成为堂堂正正的天下执掌者?”

    路小乙不理解敬亲谦的所作所为反过来质问说道。

    “我既然知道了一切,自然放下了屠刀,这不也是你们想让我做的事情吗?为什么还让我再次拿起?”

    敬亲谦将木珠戴在手腕之上,抬头直视路小乙疑问道。

    “这?强词夺理!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路小乙直接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将敬亲谦抓了起来,看着这张和敬长安一模一样的脸,吼叫道。

    “我已经讲的很明白了!疯狗一样的人,你该如何处置?”

    “你把我气死算了。真是一个模子出来的!敬长安也是这种破性格!”

    路小乙松开手,小声嘀咕道。

    问不出个所以然,他也没有什么由头在待下去。

    路小乙一出营帐,这才看见成惟觉和刘禾一直在外面等候,两个人欲言又止,互相看了眼,半天也没憋出句话来。

    “大国师说了!对待疯狗应该怎么做!这就是可以解决的方法!”

    路小乙一看等不到,便开口对着二人说道。

    “什么意思?哎??路先生!路先生!您等等我!”

    成惟觉也没听明白,追着摆手离开的路小乙,直接走了。

    刘禾也想了半天,没有想明白是什么意思,百般纠结之下,直接进了营帐。

    “国……敬长安是我的结拜弟弟,如果你真的是他的生父,我应该叫您一声,父亲的!”

    刘禾艰难地跪在地上,头上的汗珠已经开始慢慢渗出。

    “那个孩子我就见过一面,你能抛弃一切认我,真的……很了不起了!起来吧!”

    敬亲谦从地上站起来,他揉搓了一会自己麻了的大腿,这才上前将刘禾拉了起来,笑着说道。

    “我来是想问您,这仗到底怎么去打?您也是知道的,那四军战力何等凶悍,作为商国的建国之师,如果他们也投入战斗,长安他们怎么能够取胜?这都是未知数啊!”

    刘禾神情复杂,他真的太想让他们胜利了。

    “大商帝君打算起兵打仗的时候,很多东西根本没有安排,我也曾说过,胜算只有五成!双方准备了多少年,你我都是有目共睹,至于怎么去打,该怎么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安排,人是会犯错的!我们能做的,只有三件事情!”

    敬亲恭叹了口气,他认真说道。

    “断水!绝粮!偷袭!”

    刘禾直接脱口而出说道。

    “你知道答案为什么还要问我呢?大佑的厉害之处,他拥有六川广阔之地。商国厉害之处,他拥有四大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军队,可以用死战不休来做点睛之笔,但你要记住,人是会犯错的,谁的错少,谁就会获胜!而你处于一个最巧妙的地方,天时地利人和占了干净,这个时候的你,还需要问我这个已经放下屠刀之人,就有些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去吧!那个叫路小乙的人

    ,颇有凤凰浴火重生的才气,但是他应该也是有苦衷,不然,完全可以一鸣惊人!”

    敬亲谦将木珠直接戴在了刘禾的手腕之上,笑呵呵的说道。

    回到原地的敬亲谦从怀里一阵摸索,他又拿出一串小骨头珠,开始坐在地上慢慢念了起来。

    刘禾出了营帐,整个港口都找遍了没有找到成惟觉和路小乙。

    直到一声悠扬动听的笛声传来,他才发现二人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港口后面,残缺的一座山崖之上。

    “曾有,青袍载歌高。随风作揖!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曾有,绿衣换红袍。寒山独立!无人敢欺,前尘掸尽!”

    “道有山水绵长,士为知己,一去不复返。谁会嗟叹?”

    一歌唱完,久久不散,刘禾爬上了山,高举自己手中木珠,二人笑容满面。

    “这次我们真的能够改写历史,成为书上的惊鸿一点了!”

    路小乙走到刘禾身边,看着他手上的木珠,心中阴霾一扫而光,兴奋说道。

    “我还是不相信他!不过我好奇的是,你是怎么跨过去的!我去过不走极端,真的不知道怎么走过去啊!”

    成惟觉将玉笛放进怀里,从刘禾手上拿走木珠,在手里快速的拨了一会,发现一点用都没有,直接还给了刘禾,看着山底下又开始忙活的弟兄们,十分难受的说道。

    “这个我原本以为很难的!不过去了以后才知道,放下以后胸口是何等的舒服,幻听郎君和我不一样,你手上太多条人命了,慢慢来吧!乱世结束,咱们可以一同出去游览山河!”

    “我可以让你们去凤凰城做客,不过出去走走我是不去了!咱还要教孩子琴棋书画,特别累呦!”

    路小乙看着两人一同看向自己,赶紧摊手说道。

    “好吧!我从国师那里得知,四军确实已经去往了不落城,我猜**不离十应该打起来了,这个时候咱们只有五千精兵,其他人我猜也快到了大佑,所以我们需要特别细化!至于大商的粮食,我猜那四军也不会少,他们最缺的便是水源!只要咱们一直去抓他们的供给兵!就完成了大事!至于想帮助敬长安他们打仗,我觉得没有用!我们这点人,对于他们来说!真的不够添牙缝!”

    刘禾想了想示意两人与自己一同坐下,将自己想到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问二人意见道。

    “如果他们真的这么厉害!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件事情了!那就这么定了好了!三天以后我们出发,这里你们比我熟,咱们就去给他们大惊喜!”

    路小乙点了点头认真说道。

    ————

    不落城与大佑边城,对峙了一个月后,大佑突然又来了一万多人的军队,带头之人是一个书生,他被宋之卿拦住以后,无论怎么说,宋之卿都无法相信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会是这么大人马的头领,便一直不放行。

    这说起来也巧,秀才遇到兵,他就是有理说不清。

    最后还是国师故遥路过宋之卿守的城池,看到了这帮人马,几番试探以后,才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

    故遥直接去宋之卿的房间,指着他鼻子臭骂了一顿,将人马细化以后,带着这个书生赶紧前往大佑帝君的营帐。

    见到大佑帝君以后,这书生才将怀里东西双手奉上。

    大佑帝君将东西拿到手上,打开一看,是一封书信。

    “明公!大商国师已被我等生擒,我等带兵直断大商退路。路子渊笔!”

    左廖读完了信后,信心倍增,直接开始下令沿线修改,就用一个字,拖!

    他要活活拖死这帮釜底抽薪的家伙们。

    当夜晚天突然变成了墨绿色,繁星点点,夜不能寐的大商帝君,站在加固的城门楼子之上,难受到了极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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