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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落词     横刀行txt下载     横刀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通将已死

    柏温有意留了心眼,将二人马匹并没有放走,而是将缰绳拴在源安城外的石碑上。

    “长安,一会走的时候,你和老不死一起骑马走!”

    “什么意思?”长安准备进城时回头问道。

    “能保一个是一个!”柏温笑了笑说道。

    “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家伙!”长安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另一边,连长山已经换上自己的甲胄,骑在也同样披了甲的大马上看着盾兵集结。

    “廉厥,你觉得我们用多长时间就能够拿下源安?”连长山挥了挥手上的六尖枪问着还在检查甲胄的副将廉厥道。

    “要不了多长时间,他黄胡子是弓箭营,怎么和我们盾兵,投掷将,千弩手,这三个乙级营打?收拾他还不容易?”廉厥一脸胜算在握的样子说道。

    “是我多虑了吗?总感觉有点不舒服!”连长山摸了摸马鬃说道。

    “放心吧!将军,你就省省力气,我带着千骑过了源安就直奔他黄胡子大营去了!”廉厥将自己直刀往胳膊上一抹放在马鞍旁的刀鞘里说道。

    “听着提气!”连长山大手一挥,三千盾兵兵五人一列浩浩荡荡的向源安进发,后边紧跟着的就是后背装有五只长枪投掷将,在后面便是两人一组的重弩手,最后才是廉厥所在的刀骑。

    “你听!”王阳刚和柏温长安碰面,长安说道。

    “什么?”王阳看向敬长安道

    “有动静,而且很多!”敬长安趴在地上显然是听到距离源安不足五十里的盾勇步伐。

    王阳赶紧伏地听声,心中大惊!连忙吹哨。

    “撤退!快走!”

    地支死士们这才从埋伏的地方撤出,躲在暗处的通国斥候自然不可能让他们都能活着回去,又一批箭雨来袭,身手好些的人还能捡回来一条命,不好的就被密密麻麻的弩箭钉死在墙上、街道等。

    “你们也走!”王校尉,根本来不及了解情况,只知道地上传来的声音绝非只有几十号人的阵式。

    通国斥候开始反扑,王阳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祈求弟中们命大些!

    最后一个人撤出源安城,王阳才从城里跑出来,其他人都开始拼命的向黄燃众大营跑去,只有柏温,敬长安还在等他。

    “校尉!骑马走!我让老不死先骑一批跑了,您也骑上!”柏温将缰绳递给王阳说道。

    “放你娘的屁,老子从来都是给你们擦屁股,啥时候让手里人擦过?长安!你骑上它,你是太子的人,别把前途毁了这里!”王阳照着柏温脑袋就是一巴掌,对着敬长安说道。

    “你是好官别辜负我们!”说完敬长安将王阳打晕,丢在马背上。又对着柏温说道。

    “带着他走,我不用你们管!”

    “那你呢?”柏温看长安手别在后面,知道自己如果反抗也是一个晕过去的下场便问道。

    “我的命在不值钱,他们也收不了!”敬长安将柏温扶上马,拍了一下马的屁股说道。

    “小心啊!”柏温骑马远去时用尽力气喊道。

    敬长安将源安大门关上,躲在城楼上准备干点事情。

    连长山的军队到了源安城的南门,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按照连长山的计划给掷枪将让开道路。

    由一批臂力都在两百斤左右的壮汉,将自己背上三斤重的长枪往天上投出,密密麻麻的箭能让人毙命但可以留个全尸,同样的长枪从高处落下中枪者,乱箭攒心无活人,何况千百长枪?

    “报,探子来报,城南已经没有蓼国斥候!”一个传令兵对着骑马的连长山拱手行礼道。

    “知道了!论逃跑,蓼国说第一,没人说第二!”连长山笑道。

    “将军为什么在还没到源安的时候,就让盾勇兵搞出动静?”

    廉厥对着连长山行礼问道

    “巷战有前方平原开阔地打着舒服?”连长山又摸了摸爱马的鬃毛说道。

    “了然!”廉厥笑道。

    “走吧!斥候以前说过,内河恶臭难闻,过了源安城,枪指那个拉弓小儿!”

    连长山挥鞭呐喊道。

    通军浩浩荡荡进了城北,撒了不少斥候摸过去,没有异动才让盾勇开路。

    敬长安摸了两个斥候发现人确实很多,只好先退,他心里已经有了新的目标,便是那个马儿都上甲的大胡子。

    黄燃众整军以后将回来的斥候全部安排在排头的地方。

    不少人心里只打鼓,三万人,对方人数一点不知道,如果对等还可以拼上一拼,万一是自己一个人杀两个通国賊人都不够该怎么办?

    但看到黄统军一点怯意都没有,不由得拍拍自己脑袋不让自己瞎想。

    “左狼卫你们给送回去,王校尉让戊巷回吧,他们先抓舌头在先!”黄燃众对着还在穿甲的王阳说道。

    王阳醒了后,并没有怪罪柏温,而是悄悄将戊巷排在最后一排的前锋,不少斥候心里不平衡,但知道他们是立了功的。

    “统军怎么能?”王阳摇头不同意,还没再说黄燃众伸手打断他道。

    “缺少人马不假,可功在前,再者说从这里到夹子关,不休息骑马狂奔一天也能够到,我已经让人送信了,你们先去,把这张图,递给冯晓爱女,冯念慈手里她就知道该怎么办了!”黄燃众说完拍了拍王阳的肩头,笑的分明有点苦涩。

    谁都知道,黄燃众从来都是打有把握的仗,没把握的仗他从来没有赌赢过。

    “将军保重!”王阳将图收好,将‘戊巷’带走了。

    黄燃众将红樱头盔戴在头上,翻身上马看着源安方向对着已经准备好了的三万兵马吼道。

    “蓼国儿郎?”

    “不死不休!”众人道。

    通军出了源安城,重新摆阵,连长山也听到了远方的呐喊声,嗤笑一声,等到阵型以成,挽了一个漂亮的枪花,对着自己麾下呐喊道。

    “起!”

    通军将士将手里武器收好,开始向前奔袭!

    霎时间烟尘滚滚,仿佛洪流决堤奔驰而下。

    几个时辰后远方的地平线便出现了整齐划一拿着盘甲盾的士兵。

    黄燃众将弓拉门对着天上便射出一只长鸣箭。

    两万将士纷纷拉满手中弓箭对着天空开始急射!

    只见通军盾兵,大叫道。

    “御!”

    所有盾甲兵快速扩散开来,将其余兵种包裹在其中,任由箭雨落下。

    “拉弓小儿的家伙式丢过来了,咱们回点礼给他们!掷枪!”连长山在三个盾甲兵的保护下呐喊道。

    “攻!!!!”盾勇兵有序分开口子,掷枪兵用力投射长枪,要说黄燃众的弓箭是雨,那么空中的长枪便是鹅卵石大小的冰雹,两者共同点便是会夺去性命!

    “散!”整齐划一的黄燃众大军,突然分开向前攻去。

    弓箭手们也纷纷抽出长剑,解开箭袋,向前奔去。

    连长山一看,骑马向前冲去喊道,

    “杀掉拉弓黄小儿,官升三级!活捉良田百亩!”

    “夺!!!!”盾勇兵也散开向前冲去。

    重弩兵将弩放在一边,纷纷抽出行军匕,向前奔袭。

    掷枪兵也抽出背上那一杆比其他四把,还要长的黑铁枪,向前奔去。

    敬长安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式,勾出一身热血,他赶忙将自己身上的家伙式全部脱下只留了一把自己的背后的‘一两’刀,顺着源安的城门楼子滑下,走在通军最后面,找了个跑的慢的人,将其两拳打死,脱了他衣服,穿上只奔那个马儿也披甲的大胡子去了。

    几万人扭打在一起,心里都是想着弄死对方,惨叫声此起彼伏,呐喊声接连不断,连长山连捅三人,直奔一直拉弓射杀通军的黄燃众而去。

    “将军,他头我来代劳了!”廉厥感觉战马是累赘,翻身下马抽刀竟然跑到连长山的前面笑道。

    “不一定是谁的呢!”连长山也下马开始奔跑向黄燃众赶去。

    黄燃众屏气静神,快速射箭,但都被这两人躲开,心中大惊,从一支急射到后来的三发连射,都被躲开了。廉厥感觉可以拿下人头的以后,一道破空声而至,只觉心口一凉,看到正前方一把长刀还在流血鲜血,摸了一下心口便跪在地上咽了气。

    连长山一愣,连忙往廉厥身边赶去,黄燃众也吓了一跳,赶忙寻找是谁丢的这一把长刀。

    只见一人呐喊道。

    “大胡子,受死!”连长山扭头望去,自己手里的重弩兵竟然一拳打了过来。

    他连忙横枪护胸,被拳砸了倒滑两丈才停下。顿时感觉虎口撕裂般疼痛,向前一步喊道。

    “你到底是谁?”

    “我啊?你和他一样我就说!”敬长安冷笑一声便又向前攻去。

    两人扭打在一块,黄燃众也不好拉弓要了连长山的小命,干脆直接向通军那边赶去,能杀一个自己部下就能少些伤亡。

    “好小子,有点膀子力气,你连大爷也不是软柿子。”连长山和敬长安两人开始拼拳脚,长安虽然没有学过拳脚功夫,也能渐渐占据上风,原因很简单,拳头重。

    连长山是正儿八经从通国一个山门下来混的,拳法不算过于精通,但两三个人在战场上捉杀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家伙是真怪物!不卸力道再过几个回合真就被活活打死了!”连长山暗想道。

    果真应了那句老话,‘乱拳打死老师傅!’

    敬长安是边出拳边学习连长山的身法,发现他总是能够在自己出拳的时候,将拳推到一边力道卸了去。心一横,便默念打造‘一两’刀时,那个心法口诀。

    不由得出拳速度变得越来越快,莽着力气让连长山连连后退,到后来连长山根本接不住敬长安的拳头。

    “他娘的,老子打不过跑还不会跑吗?”连长山被逼急了大骂道。

    敬长安根本听不到,依旧紧贴连长山,连长山心一狠,硬生接了三拳才找到机会对着敬长安的面门就是一脚。

    敬长安被踢飞出去,连长山翻身而起,还没准备前去拿枪,两支长箭已经穿在他的腿上。

    “等你半天了!”黄燃众在远处冷笑道。

    连长山跪在地上,心如死灰,这就要死?

    敬长安爬起来,快速上前,对着连长山就是两拳。

    两拳都砸在连长安的额头上,脑袋瓜子都凹了下去。

    连长山七窍流血,一动不动。

    敬长安这才醒来,看着周围还在厮杀的人们,看了看已经死透了的连长山心中大喜。轻咳一声,大叫道。

    “敌将已死,还不快快投降!敌将已死!”

    黄燃众射杀了两个想杀自己的盾勇兵,才向那个杀了连长山的‘通军’赶去,被他这一叫也愣了一下。

    敬长安连吼了七八次,那厮杀的两军才分开向各自阵营退去。

    “小伙子?”黄燃众赶到敬长安旁边询问了一句。

    “黄统军!我是敬长安啊!”敬长安将盔甲丢了以后说道。

    “太子的人!”黄燃众这才放下手中弓箭笑道。

    “退兵了!我们赢了!”敬长安拱手行礼道。

    “还真是个新瓜!怎么可能,他们重整旗鼓准备下一次进攻了!”黄燃众甩了甩自己已经酸痛的手腕说道。

    “不是杀敌将,敌自然解吗?”敬长安疑问道。

    “兵马书,读太多会傻的!喘气的还有多少!”黄燃众看着慢慢后退蓼军说道。

    剩下的蓼军自然而然排成方阵,黄燃众一眼望去,心中暗叹,第一次冲锋还剩不到两千人,第二次可能就被全部吃掉了!

    “那个说你呢!把黄统军送回夹子关,这里交给我们了!”说话的便是徐安校尉。

    “徐安你说什么混账话?”黄燃众怒道。

    “统军您还在就可以给我们报仇!谢统军!”徐安从方阵瘸腿走出,跪在地上一直磕头!

    “笑话!老子大大小小的仗打了多少次,有跑的吗?”黄燃众指着十步以外还在磕头的徐安说道。

    “那个高手!请您带着将军回夹子关为我们报仇!快走啊!”徐安大叫道

    敬长安没有说话,跑去将自己‘一两’刀收回刀鞘。

    又将那个廉厥身上的牌子,以及将令装入口袋,又跑到连长山面前收了一下。这才来到黄燃众的身边。

    对着徐安轻轻点了点头,徐安这才回了方阵。

    黄燃众心想不好,还没反抗就被敬长安给弄晕过去。

    长安将自己腰带解下,把黄燃众背在身上用力绑好,开始向夹子关方向跑去。

    通军又开始向那蓼军方阵冲锋,不到半个时辰,所有蓼军全部战死,有些还能喘气的,又被打扫战场的通军人对着脖子就是一刀,送上了天。

    通军探子将战后消息用军隼传递出去,便开始就地搭营,将蓼国尸体摆在源安城外,中间放着用木头绑好的两个拼凑出来的棺材,里面躺着的便是连长山和廉厥,剩下时间就是等待军隼带着下一军令归来。

第十七章 玉龙出关

    通都远郊,千奇山脚下,罗广庄好生热闹。通国圣骑王圣之,高徒破关。

    掐算日子已经等了几天的王圣之,看着这个千奇山下高人开拓的百思洞,搓手等待。

    在其军参百般要求下,王圣之才发了邀请贴

    庆祝自己的爱徒破关。除了自己麾下的三个椮军将,还有守了三年多的富贾广安生,以及朝堂红人,百慕容。是不请自来以外,其他的几个地方一呼百应的武道山门是王圣之拉下老脸亲自发帖邀请来的。

    王圣之本来对这种官场事情不屑一顾,可应了军参的话,“不交,玉龙不可自成立!”他也只能豁出老脸来做这种狗屁事情。自己得罪人也就算了,爱徒可玩不过这些老谋深算的大王八蛋们。

    一声晴空惊雷炸响在百思洞前,一个手持白樱桃尖枪,身穿和王圣之同样反卷亮晶甲的七尺男儿推开百思洞的封墙,慢慢走出。

    “可喜可贺!”百慕容翘起兰花指对着王圣之行礼道。

    “百公,笑话了!”王圣之看着自己徒儿收枪慢慢走来扭头对着打着伞的百慕容回礼道。

    “徒儿!”王圣之招手道。

    那男儿微屈双腿,一跃而起落在王圣之身旁,刚铺不久的石板龟裂不堪,激起的灰尘,呛到不少,还在嘴张的和裤腰带的山门弟子。

    都说百思洞,内藏乾坤,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奶奶的腿,老子的衣服!”王圣之大叫道,自己新做的百丝精裁衣,被自己徒弟这一下弄的全是灰尘。

    “师傅不好意思,我只是试试看!”玉龙挠着头笑道。

    “师傅耍锏弟子玩长枪?教你这么多年,你小子是不是从耳朵冒出去了?”王圣之故意与其他人拉开距离小声问道。

    “师傅,送走这些人再说。”玉龙虽说没见过世面,但从小到大最懂师傅心思,他看到这么多不认识的人就知道师傅又开始为了他,拉下架子。

    “还是最懂师傅!三年没见,苦了你了!回头再说。”王圣之顿时没了刚才的怒意,拍了拍玉龙的肩膀笑道。

    王圣之拉着玉龙的手,向他一一介绍这些赶来祝贺的人。

    大开宴席招待宾客,直到深夜才有空和也醉熏熏的爱徒有一会师徒时间。

    皓月当空,除了少量云儿,星星都闭上了眼睛,一师一徒坐在罗广庄最大的空地上,一起抬头看着天空。

    “三年不见,你在那洞里经历了什么,怎么会拿起一杆长枪?”王圣之躺在广场上也不在乎自己是新做的衣裳说道。

    “师傅,我可没忘记您教的东西,那枪是一直在洞里的,我不想让别人猜的到我用的是什么兵器!”玉龙也也躺下后笑着说道。

    “这小聪明耍的是有点假了,都知道你师傅我使用双锏,你拿出长枪能说明什么狗屁东西来?”王圣之揉了揉太阳穴说道。

    “别人不知道啊!这洞府里,无论是兵器还是到书籍,都是全通国最多的地方,更是有人以讹传讹,说这洞府是高人所做,谁都不知道是您嫌弃我不爱读书,把我关进去好好悟道的!现在学有所成,可以去番国找那个姓张的算算帐了!”玉龙将双手枕在头上笑道。

    “记师傅仇,还说出来,讨打不是?”王圣之抡起拳头就要打玉龙,玉龙往后一扭,王圣之又说道。

    “那个姓张的生气不明,大番亡了!”

    “亡了?怎么会亡了?”玉龙坐起身来惊讶道。

    “老番王昏庸,儿子又不争气,全是贪官污吏,指望那一个张将军不是开玩笑吗?又逢胡人来袭,加上明君下令扶持合力攻打,番国不就没了吗?天时地利人和占全了。”王圣之也感觉躺下酒上头快便也坐起身来说道。

    “我猜猜看,蓼国肯定向我们宣战!”玉龙听完师傅说完想都没想便说道。

    “正解,唇亡齿寒,胡人本就不好战,要打也肯定找我们麻烦!徒儿洞里没少花功夫,应该赏你一个东西才对!”王圣之哈哈大笑道。

    “别别别,赏我其实就是脑瓜崩,师傅别!”玉龙连忙又挪了挪地方摇头说道。

    “师傅不想让你战场厮杀,做个江湖浪子不好吗?”王圣之摸了摸胡子疑问道。

    “那您还做通国圣骑?”玉龙小声说道。

    “苦日子过惯了呗,谁想去把人家辛苦儿郎送到那战场之上?还记得我那个时候,很穷没办法啊,学过拳脚,卖艺没多少人看,正好在征兵,我拿着所有的钱,把水喝到嗓子眼,才过称!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如果重选,我不想做这个将军,我想当山上人,不问尘世,只求无忧老!”王圣之叹息一声说道。

    “大好河山是师傅那一辈人打下来的,我觉得我有责任将它守好!”玉龙向师傅靠了靠说道。

    “现在一直担心害怕,不知道源安怎么样了,拿不拿的下是两说啊!”

    王圣之点了点头,又感叹道,抬头看着月光,月旁的小黑点越来越熟悉,王圣之站起身来,将胳膊抬起。

    玉龙也看到了那个小黑点,又看了看师傅的动作,心中了然,应该是师傅的银啸来了。

    一只全身雪白的隼落在王圣之胳膊上,将嘴里的布袋放在王圣之伸出的另一只手里。

    玉龙将胳膊抬起,那隼先是看了看他,然后欢喜的跳到玉龙胳膊上,用头去蹭玉龙的脸。

    “小啸,好久不见呀!”玉龙轻轻用手抚摸它的羽毛说道。

    那隼仿佛也听的懂玉龙的话一样,轻鸣几声。

    “连长山,廉厥战死了!”王圣之将布袋轻轻系上说道。

    “怎么可能?谁干的?”玉龙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问道。

    “敬长安!听都没听说过,从哪里冒出来的?不过源安是我们的了!”王圣之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头更疼了说道。

    “这怎么能行?一个源安城,让长山叔,廉厥大哥战死,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玉龙轻轻震臂让银啸落在地上,生气道。

    “他冯大眼,真敢这么弄,老子摆了六万兵马,大眼就三万!拉弓小儿现在退到夹子关,看来吃掉夹子关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王圣之心想道。

    “银啸,把那个带到校楼。”王圣之将银啸唤在身边,用手轻轻在地上画了个‘二’字。摸着那隼说道。

    那隼低头看了看,便开始张开翅膀向远处飞去。

    “师傅应该早就将军令写好了吧!只是徒儿又拖拉师傅了!”玉龙看了看王圣之写的东西后,挠头道。

    “算来算去,烦球得很!不过,你再咽不下去,我也不会让你随军!”王圣之又站起身来,拍了拍手说道。

    “师傅!那你打算怎么办?不起兵去打夹子关吗?不如我带兵去吧!保证拿下夹子关,不管谁守夹子关我都要拿掉他的项上人头,给连山叔,廉厥大哥报仇!师傅!”玉龙跪在地上祈求道。

    “你还知道源安城过完是夹子关?我记得洞里可没有这地图吧?我丢了的蓼国堪舆图还真是你拿走的!不过,你可以去试试那个敬长安的底,我会把你送到夹子关,你混到蓼军里,如果那个什么敬长安,真的有学武的能力,在蓼国太浪费了,给他绑了,带到咱们这里,我有办法让他为我所用!”王圣之将手里的布袋揉成一团,说道。

    “陈年旧事,不提不提,师傅真的假的?我可以去蓼军里耍耍?”玉龙一听站起身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道。

    “但是你别暴露自己身份,更别想着来什么里应外合,你保护好自己,只许绑他一个,不许杀人!那个拉弓小儿脑子可不错,过目不忘,别太招摇!”王圣之对着玉龙的脑袋就是一个弹指说道。

    “还是被‘赏’了!”玉龙蹲在地上揉着头说道。

    “赏你是心疼你!”王圣之揉了揉玉龙的头轻声道。

    “知道了师傅!”玉龙咧嘴道。

    ————

    昆阳花了不少钱,才买通负责监视新源国境的看守官,终于将他嘴里的清风送到了,半帆山。

    清风自己从山崖边摸到了蓼国国境,拿着昆阳哭丧着脸给的钱袋子掂量一下,口出满意笑容。

    赶着夜色,走到了一个叫封庄的村子住下。

    虽说是个村子,仔细看了看应该是供那些读书学子拿着钱进行游玩交友的地方,不然依山而建的小亭台,都有一块写满各种题词的大屏风。山脚下还有不少李子树,桃树,对于清风来说是个极佳的地方,干脆干完这场买卖,就去找那昆阳赎了身,在这里买块地自己住,也不错。

    ————

    冯念慈在夹子关寝食难安,看着日子,两天应该会有回信才对,源安那边不知道什么情况,三伯这边也还没有回信。黄小娇又不听她话,她只好让人把她关在石牢里,日夜看管,身边也没有个可以说话的人,难道去找黄小娇讨骂不成。

    “放我出去!我要救我父亲!冯念慈!你个坏女人!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黄小娇使劲砸门,可一点回信都没有。

第十八章 大雨

    六轮百尺不起巾,难盖源安子弟兵。

    天知刮起狂风雨,地明生出长荆棘。

    自源安成了空城后,不少逃难的本地百姓,自发组成义军,想要重回夹子关,朝廷特使前去安抚,给每个人都做了册子,不让他们去夹子关打扰守军,因为没有两三年的操练,和本就难打的通军作战,无异于饮鸩止渴。

    黄燃众醒来看着两边的小丘岭,便知道被敬长安打晕带走了。仿佛是做了个噩梦一般,兵马死绝,源安丢了。他叹了口气,对着还在一直向前跑的敬长安说道。

    “放我下来!”

    “统军醒了?”敬长安一愣便笑着说道。

    “放我下来!”黄燃众又说道。

    敬长安这才放着黄燃众,倒在地上大喘粗气,身上开始疼痛难忍。

    黄燃众一屁股坐在地上,也感觉自己胸口麻木不堪。

    “多长时间?”黄燃众轻轻捶着胸口问道。

    敬长安没有回应,黄燃众艰难站起身来一看,这小子竟然睡着了。

    黄燃众凭着记忆看着四周环境,发现太阳是从树林茂密枝叶的方向升起,便知道这小子原来已经跑了一个晚上。这个地方离夹子关还有不足两个小山头便就到了。

    黄燃众回头看去,并没有人追来,想想将敬长安拉到一个树下,在这里等等他,然后一起回夹子关。

    黄燃众开始简单复盘,源安的通国守军,应该有五六万之多,自己的三万兵马就剩下他和这个小子,按理说兵马只有两倍也不至于能够一口吃掉蓼军,只能说明那只有斥候是山上人是不对的,通军已经将山上人往自己军队里安排,蓼国兵弱已经成为事实。要是向圣君借老道手底下的那些弟子呢?能不能扛的住不让第二道防线夹子关丢了。还有这个敬长安是太子从哪里找来的?真是蓼国人?体型和一般人没有什么两样,为什么能有这么大的膀子力气?

    将刀投出去,贯穿甲胄还能将人捅个大窟窿,刀快也不至于这么夸张了些。两拳夯死连长山,谁能做的到?

    黄燃众看着睡着的敬长安,笑了起来,心想道。

    “长的还行,不知道年龄够不够,抱个孙子,以后也一定是和他爹一样的膀子力气,不比他这个只会挽弓的姥爷强太多?再把他大姥爷,三姥爷的东西全学到手?万人敌啊!封什么大将军,小侯爷应该有吧!不行!可不能让苏茂那个丫头片子接触这个敬长安,冯念慈应该不会,但也要防一下!”

    都说遇见心爱女子,以后的事情都想好了,遇见比较中意的年轻人,他黄燃众也敢想到以后去。

    烈阳高悬,被茂林覆盖的小山头,依旧让人清爽。黄燃众依靠在树旁自己给自己画着大饼,心情还挺好。一点也没有打了败仗的承重心情,也应了通国将领给他起的外号,‘小儿’小孩子才不会遇见事情愁眉苦脸,他黄燃众心态是真的好!真的好!

    “这是哪啊?”敬长安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四周说道。

    “醒了?”黄燃众询问道。

    “统军,不好意思,我太累了!睡着了,咱们赶紧赶路!”敬长安听声看去,黄燃众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心中一惊,赶紧爬起来说道。

    “放心吧!他们不敢过来,没了将领只能原地待命!”黄燃众拍拍手站起来说道。

    “那统军,他们没了大胡子怎么还敢冲锋?”敬长安随着黄燃众向夹子关方向走去,询问道。

    “只是执行命令罢了,通军的毛病就是没了将领,将最后一个军令执行完就不动了!”黄燃众加快了脚步解释道。

    “统军,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敬长安又问道。

    “死守夹子关,等援军!三万蓼郎的命,不是说算就算了!”黄燃众一想到这里就气不打一处来,和刚才那种样子截然不同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是!”敬长安扎紧了些腰带说道。

    两人开始向前快步走进,傍晚才隐约看到了夹子关。简单休息一下便又向前跑去。

    两人都知道,“望山跑死马!”其实还有一段不长的距离。

    冯念慈将回来的左狼卫等人安置好,询问了情况,按照柏温给的信封,将其他守军按照黄燃众的安排,分散在山崖各个暗堡,分发了弩箭,干粮,让他们听鼓声,做反应。

    柏温其实也心里直打鼓,要不是还要带着这个什么狼卫,信一天就能到,还能回去救贵人,结果用了两天时间,现在这个女官还不让出去,贵人岂不是死定了?

    王阳将一些东西收拾妥当,跑去城门楼子找到柏温,一屁股坐在他身边说道。

    “虎父无犬女啊!老子都快比那个丫头大一轮还多,被她指手画脚干了半天的活!”

    “王头,人家手里有点将符,少埋怨几句,我猜的不错,只要咱们能活下来,应该都能官升一级吧!”柏温递给王阳一些干凉草说道。

    “升官?活的下来再说吧!也不知道统军怎么样了!对!还有那个太子的人!”

    王阳将凉草放在嘴里嚼着说道。

    “应该不成问题,那个贵,敬长安厉害着呢,一拳打死一个斥候!”柏温张牙舞爪的比划道。

    “真假?这样的话,不又是个将坯子吗?”

    王阳有点不相信的说道。

    “真的!咱们两年了,您还不知道我,不说假话?”柏温急道。

    “乖乖,斥候、伍长、百人尉、千户尉、小勇旗、大宗旗、左狼卫、右狐卫、偏将、正将、统军,再到护国。每个官称还有五个档次。,他有的爬了!”王阳掰着手指头算道。

    “这么多?算喽,咱不升官,守好夹子关,看能不能回家吧!”柏温也跟着用手指头算,一看没完没了就直接叹气道。

    王阳故意往柏温那里靠了靠,看没有人在注意这里小声说道。

    “老子也想走,孩子都不认识我了,现在又不让写调令,回家多好!当老百姓或者做做生意也不赖!”

    “王头那咱们可要努把力,守住夹子关,请辞呗!”

    柏温小声说道。

    王阳点点头,两个人伸出头向源安方向望去,太阳即将落山,可源安那边的云彩黑的像锅底似的,偶尔还有两三道闪电从云里钻出头来。王阳感叹道

    “老天爷都看不过去,应该死太多人了!”

    “希望统军,和敬长安能撑住回来!那老天爷生气,雨点砸脸上可疼了!”柏温点了点头,感叹道。

    第三天早上,大雨倾盆,从源安通往夹子关的小道上异常泥泞不堪,敬长安和黄燃众两人全身湿透,艰难的在泥泞道路前行着。

    黄燃众一个没踩稳从山坡滑了下去,敬长安慌忙去抓,两个人一起滑了足有半丈多,得又要重新翻这个小山头。

    “他奶奶的,就不能等老子先到夹子关在下雨?”黄燃众抹了把脸上的泥土怒道。

    “统军在翻就是,那老天爷可不行!”敬长安指了指天,说道。

    “这大雨倾盆,官道都没法走,爬个山还他奶奶的这么费劲!”黄燃众埋怨道。

    “这样也挺好,就算那帮通国狗来追我们,他也要能过这路才行啊!这洼地积水都快过膝盖了,再这么下去,就这一个四面环山的地方,他们没有五六天过不来!”敬长安现在这个小山坡上向远方看去,说道。

    “说也奇怪,这里常年不下雨,很多地方都没有水,这次下的可真大,雨点打脸上都生疼!”黄燃众抬头看着锅底一样的天说道。

    “走吧!统军!”敬长安将自己刀抽出来,插在地上,站稳伸出手说道。

    “走!”黄燃众伸手拉住敬长安向前爬去说道。

    两个人艰难向前爬着,直到夜晚,终于翻过最后一座山头,看到了夹子关。两个人像是看到了希望,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向下滑去。

    望着夜色中,夹子关城楼上的火把向前奔去。

    冯念慈夜不寐,便起身去将各个暗堡城楼查看一遍,走到源安城方向的城楼,看着校尉王阳和柏温两个人在聊天便上前怒道。

    “大敌当前,你们俩个在干嘛?不看城门外,蹲在这里聊天?”

    “是是是!”王阳赶紧将嘴里的凉叶子吐了出来,抹了把嘴点头说道。

    柏温眉头一皱,心想你是个“小丫头片子,老子不和你一般计较!”

    “还有你,还在走神?”冯念慈气不打一处来,看着柏温眼中无神便跺脚吼道。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柏温也缓过神来连忙行礼说道。

    “多担待,你们经验比我丰富,可我也知道不收好夹子关,后面可就真的难了,通军人数众多,还有不少黄统军说的山上人,万一早就撒斥候来,我们不认真守着,可能会酿出大祸!”冯念慈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后说道。

    “知道了,放心,您有所不知,这老天爷发怒,雨下了快一夜,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样子,前面是洼地,现在应该灌满了水才对,放心好了!”王阳想了想行礼说道。

    “那黄统军他们怎么办?”冯念慈大惊道。

    “这个我也想过,但是只能寄托于奇迹了,我们没办法组织这点兵力打回去,等等看!”

    这下可急坏了,冯念慈,她还不如不去找这个王阳,三言两语让自己更加后怕,倘若黄二伯战死,黄小娇会要了自己的命的。

    柏温看出来冯念慈现在的脸色代表着什么,只好撒谎说道。

    “王校尉说的没错,黄统军也想到了这点,才让我们先回来的,您回去休息,我们守着就行!放心!放心!”

    王阳愣了一下,回头看着柏温,投去疑问的眼神,柏温眨了下眼睛,这才回头看着冯念慈点头认同柏温的话。

    “真的吗?”冯念慈心跳才慢慢恢复疑问道。

    “对!柏温说的是对的!请您放心好了,太晚了,赶紧休息吧!”王阳认真道。

    “好的!我再去另一边查哨,你们小心!”两人看着冯念慈下了石阶才缓一口气。

    “你小子瞎说什么呢?这是谎报军情!”王阳看了看走远了的冯念慈,打了柏温一把掌,才小声说道。

    “王头,你先开的头,扰乱军心的!”柏温揉着脑袋委屈的说道。

    “我说的没错啊!确实如此!”王阳这可纳了闷便说道。

    “你指望一个小孩子家家,控制全局可能吗?有些东西没办法和她说,咱们不是自己把信发出去了嘛?等等吧!”柏温解释道。

    “也罢等等看吧!”王阳叹口气说道。

    两个人再伸头看着远方,一片漆黑,偶尔闪电照亮一片地方,依旧除了雨声,雷声,其他什么都没有改变!

第十九章 泥人

    敬长安,黄燃众两人身上全是厚厚的泥土,终于是快到了夹子关,黄燃众停住脚步,趁闪电的一瞬间,看了下夹子关的某些重要地方,会心一笑。

    冯念慈还是能够看懂的,明暗堡都有人在,黄燃众悬着的心,放下了些。

    “奇了怪了,为什么身上这土弄不干净?”敬长安看着雨水还在身上打着,可衣服上的红色土壤,就像长在身上一样,用雨水冲不掉便询问道。

    “身上泥土是黏土,不用热水是洗不掉的。忍忍吧,到了夹子关,我让人给你烧水便是。”

    黄燃众也非常难受,可这一带的土壤就是这样,不用热水根本洗不掉,身上还穿着甲胄,这泥土进了身,越来越重。

    “知道了,统军!”敬长安抠下来一点泥巴在手里揉了揉,果真如此。相比那源安城的城砖是那种青色应该就是这种土烧出来的。

    大雨依旧下着,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柏温抬头看了看关外,赶紧拍了拍还在打盹的王阳说道。

    “有怪物!”

    “啊?”王阳揉了揉眼睛看过去,也大吃一惊。

    “远处看的不真切的是什么东西?全身是红还是黑?”王阳站起身来望去,询问柏温说道。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要不用箭射一下?”柏温提议道。

    “可以,试试看!”王阳点头说道。

    柏温拉弓等待下一惊雷的出现,一道紫色闪电从天空钻了出来,下一刻柏温就射出长箭。

    敬长安没有在意天上的惊雷,黄燃众听到了箭划过长空的声音连忙,拉着长安躲闪。

    一支长箭射到两人面前。长安这才反应过来。

    黄燃众当场就火大了,立马吼道。

    “那个狗日的放的箭,敢射老子?”

    柏温刚想再试一发,听到声音后愣了一下。

    “这声音好熟啊!”王阳也拉满了弓,一听转头对着柏温说道。

    “是幻听吧?还是那其实是人?”柏温疑问道。

    “先射了再说!是人会这样打扮?”王阳感觉是自己听错了,便说道。

    于是两人又射出两支箭,黄燃众又听到同样的声音,赶忙又拉了一把敬长安,两支箭就插在离两个人腿边不到半拳的地方。

    “老子,是黄燃众,谁放的箭,他奶奶的我过去不拿军法从事!”黄燃众都快气疯了叫道。

    “完了!”王阳这次是实实在在的听到了声音,直接说道。

    “王头,您在这,我去接人!”柏温将弓箭放好,连忙下了城楼边跑边说道。

    “你害死我了!”王阳坐在城楼上,苦着脸说道。

    柏温一路小跑,先去了冯念慈的屋子说了声,“黄统军回来了!”

    又赶紧让人开门,出去迎接,七八个守城兵,快速趟泥去接两个已经成了泥人的,黄燃众和敬长安。

    “统军您回来了!”柏温眼泪都出来了哭着说道。

    “没有你‘戊巷’这个小兄弟,我回不来!快去让人烧水!我解不开这甲胄!”黄燃众说道。

    几个人把黄燃众,敬长安杠起来就往关内走去。

    冯念慈在关内着急等待,见到两个泥人,要不是黄燃众说了声。“辛苦了冯妮子。”

    冯念慈都不敢认这就是他一直担心的二伯黄燃众。

    “大家辛苦了,接下来明暗两处三个时辰换岗,后城就留两个人就行,每三处留一个‘戊巷’斥候,带好鸟哨,随时沟通。其他的事情,明天我会说的!”黄燃众对着那几个兵说完,便慢慢走向统军的房间,还不忘把敬长安拉在身边一起走去。

    王阳听完回来的柏温说完,想了想说道。

    “没说放箭的事?”

    柏温摇了摇头说道。

    “听统军的说话语气,都感觉他已经太过于疲惫了,想着休息。”

    王阳便不再说话,自己留着柏温一个人在这,去安排统军说的事情。

    敬长安也享受了一次,统军的待遇,被几个人弄掉身上的衣服,在木桶里泡上了澡,黄燃众也在他旁边,两个人一起在木桶里眯着眼睛,看着头顶上昏黄的油灯。

    黄燃众解了乏才看了一眼敬长安的胳膊问道。

    “胳膊上怎么有这么多伤痕?是这次在源安弄的?”

    “统军,不是以前采草药刮的!不碍事了!”敬长安扭过头趴在木桶边说道。

    “采草药?你是哪里人啊?”黄燃众又问道。

    “金南山,往宁村人!”敬长安答道。

    “父母多大年纪了?”黄燃众想了想问道。

    “不在了,教我识字,教我采药,人挺好的就是村里说,命太短。”敬长安说完已经开始抹着眼泪。

    “不是生父生母?”黄燃众听敬长安说完感觉话里有话便问道。

    “恩,说我是在岭南那边捡回来的,可我想着反正亲生父母不要我了,我就好好为这对爸妈争气,可”敬长安憋不住了就哭了起来。

    搞的黄燃众也有点难受,便拿起水瓢对着敬长安头丢了过去训斥道。

    “哭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

    “哦!”敬长安揉着自己脑袋又把掉在地上的水瓢双手递给了黄燃众。

    两个人泡完后,侧门已经有人拿着衣服等候多时。

    敬长安偷偷道了个谢,才把衣服穿好。

    黄燃众又带着敬长安来到了,自己的临时书房,冯念慈已经等候多时了,连忙迎了下腿脚有点不利索的黄燃众。

    “娇儿呢?”黄燃众坐到位置上后询问冯念慈道。

    “哎呀!二娇不听话我把她关在石牢里了!”冯念慈一拍脑袋皱眉道。

    “唉!我去一趟吧,那丫头脾气我知道,你去气准往你身上撒!”黄燃众叹口气起身道。

    “你也来!”黄燃众准备出门看着坐的板直的敬长安说道。

    “是!”敬长安挠了挠头说道。

    黄燃众,冯念慈还加上一个跟在后面的敬长安三人一起去了石牢。

    此时的黄小娇拿着自己用干草做的小人,往墙边砸边说道。

    “臭大姐,不对!臭冯念慈,知道疼了吧!不让我去找爹爹!打死你!”

    冯念慈听到手捂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黄燃众咳嗽了一声,想着黄小娇能够收敛点,谁知道黄小娇又说道。

    “叫你关我,生病了吧!赶紧放姑奶奶出来,姑奶奶要去先捶了那个臭女人,再去杀通賊!你也有时间去,看看病!”

    “黄小二!”黄燃众感觉脸丢尽了吼道。

    “咦?这声音怎么像爹爹的?爹!您没事啊!快放我出去啊!”黄小娇用力拍打木栏好杆说道。

    “一天到晚没正型,你姐姐为你好!你都不知道,去洗洗,穿戴好了再到书房!长安跟我回去!”黄燃众摆手让守卫开门,对着黄小娇生气说道。

    本来还在偷笑的长安,也被吓了一跳,跟在黄燃众的身边往书房走去。

    “黄小娇我帮你洗洗吧!”冯念慈试探拉着黄小娇手说道。

    “哼!别以为帮我洗漱我就能原谅你!没门!”黄小娇嘴上是这么说,还是把自己的小手递给了冯念慈。

    冯念慈这才长呼一口气,拉着黄小娇去了自己的屋子。

    黄燃众的书房,敬长安总觉得后背发凉。

    卫兵拿了些凉草,用热水泡了下,给黄燃众敬长安一人一杯。

    黄燃众翻看了一下,夹子关的粮食储备,箭弩情况,和人员名单,简单抄写一点后看着依旧只坐一点三分之一椅子的敬长安说道。

    “干嘛这么拘束,你救了我的命,这里也都是自己人,没这么多礼节!”

    “习惯了!统军有事您尽管吩咐!”敬长安摇了摇头说道。

    “你是太子的人吗?”黄燃众想了想询问道。

    “算是吧!我只答应恩师只为太子效力三年,三年期满,我就走了!”敬长安也没藏着掖着直接说道。

    “那三年以后你做什么?”黄燃众越看敬长安越顺眼接着问道。

    “回金南山,收拾好屋子,然后去伽罗山找我结拜兄弟去!”敬长安想了想说道。

    “伽罗山清明观?那也是太子的附臣啊?你去了还不是太子的人吗?”黄燃众感觉挺奇怪便说道。

    “这个我确实不知,我答应我哥一定去找他!”敬长安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多大今年?”黄燃众又问道。

    “十七。”敬长安说完,便感觉后背更凉了!

    “小三岁,女大三,抱金砖!还行!”黄燃众摸着胡子喃喃道。

    “啊?统军您说什么?”敬长安感觉黄燃众有点怪怪的便询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一会人齐了后,有点事情交代。”黄燃众摆了摆手说道。

    敬长安便喝了口凉草茶后,便不再询问。

    黄燃众把书桌上的东西都看了三四遍了,都没等到自己女儿黄小娇,便有点心急。

    差不多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冯念慈才带着黄小娇,在门外行礼求见。

    “快进来!”黄燃众喝了口茶说道。

    两人这才进来,黄燃众一看黄小娇的打扮,满脸黑线,心想道。

    “你怎么穿甲挂弓啊?平常衣服哪去了?”

    冯念慈和黄小娇那知道黄燃众的小心思,肯定是披甲带武器才行。

    “这是敬长安,要不是他杀了通将连长山,副将廉厥,蓼郎们以命相抵,我就回不来了!”黄燃众示意两人落坐后说道。

    “就他?能杀掉两个通国将领?”黄小娇柳眉一挑看着敬长安说道。

    “二娇休得无礼!”黄燃众拍桌训斥道。

    “爹!你老喊我乳名干嘛?冯姐也就算了!他是个外人啊!”黄小娇鼓起嘴说道。

    冯念慈没有出声,但是眼睛都眯起来,嘴角努力的不让它上扬。

    “您不相信没关系,咱可以比试比试!”敬长安感觉这女孩就应该修理修理,便直接说道。

    “她不懂事,长安你也不懂事?瞧瞧你说的话!”黄燃众感觉一个头两个大,便轻拍桌子说道。

    “您怎么了?向一个外人?”黄小娇也很生气,自己受了委屈自己爹也不知道安慰自己,还替一个外人说话。便生气道。

    “二伯,您直接说吧!您让敬长安来书房又让我们来,应该有什么事情要讲!”冯念慈赶紧上前说道。

    感觉要不是二伯在,那敬长安和黄小娇一定会打起来!

    “你们和敬长安一起回家,敬长安如果遇到苏总军的虎豹营后再跟营回来!”黄燃众揉着脸说道。

    “我不同意!爹你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啊!”黄小娇从椅子上起身说道。

    “知道了!”冯念慈看着黄燃众沉重的表情,便行礼说道。

    “念慈你?”黄小娇瞪着冯念慈说道。

    冯念慈使了个眼色,黄小娇在看黄燃众的脸色,便垂头丧气的说道。

    “知道了!”

    “统军,我知道了!”全程没说话的敬长安也起身行礼道。

    “这是我的令牌,见到虎豹营,拿牌子表明身份就行!”黄燃众从衣服里拿出一块牌子丢给敬长安说道。

    “一路上黄小娇不听话,直接打就是了!”黄燃众脸色铁青看着黄小娇说道。

第二十章 官道遇响马

    忽降滂沱雨,天知蓼将心。

    三个人从黄燃众书房出去,敬长安去找马车,黄小娇和冯念慈一起去自己房间拿了包袱在旁边等着。

    “念慈!我问你,这敬长安给我爹灌了什么**汤了,怎么处处向着他?”黄小娇把包袱背在身上拿着弓箭,对着远处正在整理东西的敬长安比划射箭道。

    “二伯不是说了吗?他一个人干掉了通国的两个将官,还救了二伯性命,相当于你的恩人才对啊!”冯念慈看了眼远处的敬长安说道。

    “是吗?我感觉我爹这样让我们回去绝对有鬼!小心点那个家伙!”黄小娇仔细回想下后说道。

    “他?我怎么感觉他应该比我们小才对啊?小心他干嘛?”冯念慈狐疑的看着敬长安一眼说道。

    敬长安将马车安置妥当后,便驾车来到两人面前说道。

    “进去吧!有什么事直接说。还有我没去过你们在的地方,一会也多指点一下。”

    “哼!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我不说!”黄小娇头一甩便直接进了马车。

    “别个她一般见识,夹子关回蓼都的路应该还算结实,一会我回给你指路的!”冯念慈投了个感谢地眼神后笑道。

    “还是这位姐姐明事理,好嘞!”敬长安将马车帘子放下,轻提缰绳,让马儿向关门走去。

    关门守卫便是当初让敬长安找到‘戊巷’的那位好心大哥。

    “长安你这是去哪?”那人问道。

    “统军让我把他女儿送回家里去,中途遇见虎豹营再归队!”敬长安行礼说道。

    “遇不到呢?”那人又问道。

    “对啊!遇不到呢?”敬长安一听那个大哥的问题,也自己问自己说道。

    “遇不到,送回家呗!还不知道啥意思?”那个大哥爽朗笑道,给敬长安开了门。

    奇怪的是,只有源安方向大雨连绵,这边却是晴空无风。

    “保重!”敬长安对着那个还在笑的大哥行礼说道。

    “你也是!”那个大哥鞠躬回礼道。

    敬长安这才摇动缰绳,驾车出去。

    “我就知道!我爹没安好心!”黄小娇依靠在冯念慈身边噘着嘴小声说道。

    “我以为是担心你的安全,看来还是想小了!”冯念慈也笑了起来,轻轻玩弄着黄小娇的轻丝说道。

    “念慈姐怎么走?”敬长安轻轻敲了下马车门框询问道。

    冯念慈从旁边的窗口看了一眼,说道。

    “向右,左边是去陵泉的官道,右边去往光州、商城、庐阳、弛北、下芍,嗯,反正很远就是了!”冯念慈其实也没太记路,一路上光顾着和黄小娇玩了,开始是左狼卫带的路。

    “知道了,咱们到光州补给一下然后到下芍在找地方!”敬长安将马儿轻轻抚摸一下说道。

    “啊!回去了这些地方不玩一玩多可惜啊!”黄小娇听完愁眉苦脸的说道。

    “你和他讲啊,别对我说!”冯念慈捂嘴笑道。

    “就不!”黄小娇一听又来了脾气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摇着脑袋说道。

    苏淼的虎豹营现在正在陵泉休整,因为神机处将新的图纸给了吐万方,他们正在连夜赶工,好巧不巧,敬长安就这样和虎豹营擦肩而过。

    黄小娇想了想,觉得不行,心想道

    “这傻子当真不看沿途风景岂不是太难受了!坐着马车又没有可以解闷的东西!”

    便起身掀起帘子坐在敬长安身边,看着他。

    “我脸上又没东西,你看我干什么?”敬长安感觉浑身不自在便说道。

    “你后背上这把是刀还是剑?”黄小娇不知道说什么便指了指他后背的长鞘说道。

    “‘一两’刀!”敬长安摸了摸刀鞘说道。

    “刀才重一两?真的假的?”黄小娇疑问道。

    “不是,它的名字叫‘一两’刀!你还是回去坐着吧!前面路不好走!”敬长安看着眼前的这个姑娘和善的说道。

    “哦!”黄小娇回了马车里脸色有点微红。

    “怎么了?这小脸蛋红扑扑的?”冯念慈点了点黄小娇的脸蛋小声说道。

    “仔细看了看,长的确实有几分‘姿色’”黄小娇半天才憋出一句不仔细听都听不到的话来。

    “你把他说‘姿色’不好吧!怎么感觉他是女人?”冯念慈咯咯笑道。

    “坐好了哈!前面有碎石!小心颠你们屁股蛋!”敬长安认真说道。

    两个女孩家在车里笑的人仰马翻,果然是个没和女孩子待过的生瓜娃子,这种话也只有他能说的出来。

    “挺有趣的!”冯念慈捂着笑疼的肚子说道。

    “什么长安的,到了光州停一下,我要买点东西回去!先去官驿,把马车停好!”黄小娇说道。

    “知道了!”敬长安控好缰绳尽量让马车行驶在平坦路面上答道。

    过这段累手的卵石路,终于行驶在平稳的路面上,长安这才放掉缰绳,依靠在马车旁看着四周的风景。

    拉着的马正是敬长安的老朋友了,知道敬长安要做什么,便自顾自地往前走着。

    这里的天,太阳都仿佛温柔许多,照在长安的脸上,暖意融融,看着前方一条还算笔直的官道,两边的山也渐渐少了起来,更多的便是一座座被开垦完全,满是梯田的庄稼地。

    偶尔还能看到几个在田里忙活的人,让长安感觉心情甚好不由得唱道。

    “铃铛圆儿,叮当呦,将士挥鞭,斩敌头,铃铛方儿,不在喽,走时骑马,躺回乡!”

    “这怎么还唱起歌来了?念慈姐您听过这歌吗?还挺好听的!”黄小娇趴在窗口外看着风景,听到长安唱的这首歌后问道。

    “不知道,单从唱的意思来说,因该是斥候们的打油歌吧!躺回乡应该是战死后的意思!”冯念慈侧耳倾听后解释道。

    突然一个急停,黄小娇的脑袋瓜撞在窗口上疼的直哆嗦。

    “怎么了!”冯念慈蹲在马车里轻轻揉着黄小娇的脑袋询问道。

    “别出声,应该是响马!”敬长安说道。

    “什么是响马!”黄小娇小声说道。

    “强盗!可光州不是已经没了吗?怎么还有响马?苏伯伯不是把山寨剿灭了吗?”冯念慈皱眉说道。

    光州稻香山,因为以前是蓼国兵器库,迁都后,成立神机处,便荒废了这个地方,加上出了不让使用兵器的禁令,一些从此没了生活开源的杂耍武夫们,一半入了军,一半回家,就一小撮最不成器的家伙们,杀了兵器库的看守,自立门户,成了一方祸害百姓的响马。苏淼领命与其周旋,在去年才将这货乌合之众绳之以法,临刑前两天跑出一个头目,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这家伙也能隐忍,一直等到苏淼起兵驰援,才想着做几个买卖,然后继续当响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因为自己还有点兵器存货,现在禁令这么严,抢任何老百姓不都是手到擒来。

    做了两个案子,也怕人家手里有东西,到了跟前才看到是花架子,只是吓唬人用的,哪有什么刀剑。这才想着再做一单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

    眼前这个,不就是送上门的,在老远的地方,自己兄弟踩盘子说“这辆从陵泉方向来的马车上,有个俊俏佳人,柳眉杏眼,关键还细皮嫩肉的。衣服也挺华丽。绝对是富贵人家的小姐。男的后背又把长剑,可看来看去,都像假东西,柄是布缠绕的,正常不应该是铁制柄才对!”

    几个人将事先准备好的圆木往官道上一横,站在官道上,等着敬长安等人。

    敬长安一看这才来了个急刹,停了下来。

    “小子!过路钱交了吗?就敢走?”一个脸上全是刀疤的凶狠汉子叫嚣道。

    “呦?蓼国还有交过路费一说?”敬长安将马抚摸了一下,跳下马车。回头交代了一声,对着面前几个人说道。

    “口音很生啊,不是蓼国一带人吧!”其中一个个子最矮,手里还拿着两个板斧的人说道。

    “通国人!”敬长安学着那个死掉的斥候口音说道。

    “蓼通战事紧,你别不是探子吧!我们要查车!滚开!”那个一直没说话在打量敬长安身后马车的人一听说是通国人,便更想把那个小女子给占有了便怒道。

    “如果我不呢?”敬长安手扶背后的‘一两’刀说道。

    敬长安根本不想和这个臭番薯烂鸟蛋有什么瓜葛。又不知道他们人就剩这几个了便只想吓唬吓唬道。

    “嘴还挺硬?尔东,砍了他!”那个一看便是头目的人,嗤笑一声目露凶光叫道。

    那个那板斧的小个子,上来就要用板斧剁了敬长安,敬长安将身一侧,学着连长安的方式,对着那拿着板斧的小矮子面门就是一拳。

    周围几个人都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那小矮子向断了线的风筝,飞出老远,一动不动死的不能在死了。

    “快跑!”那头目大手一挥让其他几个人快跑。

    “跑?”敬长安一听,看着阵势应该就这几个人,便向前追赶。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几个人都被敬长安抓了起来,最惨的是那个头目,身上被敬长安放了自己背后的刀,怎么抬都抬不起来,这才知道踢铁板上了。一直求饶。

    这一切都在黄小娇和冯念慈的眼中。

    “乖乖,真的一拳打死一个人,怪不得我爹向着他!”黄小娇眼睛睁的大大的惊叹道。

    “他刀应该不是一两吧,那个人,抬都抬不起来,最起码有百斤重!”冯念慈指了指那个怎么都抬不起刀的头目说道。

    敬长安拿了他们本来要绑自己的绳子,将几个人手捆上,接过来,又怕那个头目耍坏,便直接用刀鞘捅断他一只腿,才放心的,将几个人拉了过来,一脚踢开几个人才搬动的圆木,将几个人拉到马车前又捆了一遍说道。

    “快到光州你们和我来这一套?一会给你们送到官府如实交代,不然和你们两个肩头上扛的这个小矮子一样,当场斩杀!”几个人头点的和拨浪鼓似的没有一个敢说话的。敬长安这才进了马车,看着两双杏眼小声说道。

    “浪费你们时间了,没事了!”

    “不碍事,嘿嘿,敬大哥!”黄小娇露出一脸痴汉像说道。

    “走吧!”冯念慈嫌弃的看了一眼黄小娇,对着敬长安点了点头,敬长安这才从马车里出来,开始让马车向前行驶。

第二十一章 采草賊

    几个吃了哑巴亏的汉子,垂头丧气的向前赶着,马儿好像也在嘲笑他们一样,不停发出鸣叫。

    就这样到了傍晚三人来到了光州城,敬长安拿着黄统军给的令牌交给守城兵以后,将这几个倒霉蛋和那个被自己打死的小矮子都交给了守城的士兵,光州县令在家里喝粥,被来的人告知也顾不上吃饭了,赶紧出门去了光州城门外亲自管理此事,敬长安如数说完,又说明自己还有事情,才脱了身。

    将马车送到城东官驿,才和冯念慈、黄小娇三人去酒楼吃饭。

    敬长安本来只想点些咸菜,喝碗粥就算了,黄小娇一看他那犯难的样子,小手一挥说道。

    “我请!小二找间上好的雅间!”

    小二将三人送到二楼的,如风雅间。关上门询问道。

    “几位吃什么?本店招牌都挂在这里,想吃就直接将板子给我便是,喝酒吗?有清花酿,百岁香,竹园绿,落日黄……”小二和唱快板书的先生一样,说了一大堆,酒的名字,敬长安都呆了,心想

    “这酒也太多了吧!”

    “敬长安你吃什么?”黄小娇选好后,询问道。

    “都可以,我能吃的!”敬长安喝了口茶说道。

    “姐姐你呢?”黄小娇又问分。

    “就这些,别乱花钱!”三个姐妹中,手第二大的就是黄小娇,冯念慈捂住牌子后说道。

    “喝啥酒?你呢?敬长安!”黄小娇询问道。

    “我不会喝酒!你们喝你们的!”敬长安直摇头说道。

    “清花酿,二两就行!”冯念慈将几个牌子递给小二后说道。

    “得嘞,今天光州庙会,酒足饭饱各位也可以去城南逛逛去!”小二收好牌子后说道。

    “知道了!”黄小娇应声道。

    小二将门轻轻合上便下了楼。

    敬长安看着夜幕降临后的街道,出着神,。

    陵泉县比金南山的地方大了不少,可光州繁华的街道,让敬长安不经感叹自己应该多出去走走才是。

    不到一会,菜便上齐了,三荤两素,一汤一米食点心,黄小娇和冯念慈玩着行酒令,给敬长安看的一愣一愣的,喝酒还能这么玩,这是敬长安在今天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黄小娇和冯念慈耍了不下有七八个行酒令的方法。

    敬长安也想试试,可一想到喝完酒那人不知东南西北的样子,便强行按下了心中冲动又多喝了几杯茶。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原本让黄小娇少花钱的冯念慈,也喝出点意思来,便自己点了些东西。

    两个人向完全忘了身边还有一个敬长安似的。

    这一场饭,吃了不下三个时辰,两人才决定去找地方歇脚。

    敬长安一直默默护着二人,今天光州庙会,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可没到光州就有人劫道,不由得让敬长安担心会有事情发生。

    “长安!你知道光州庙会是给谁庆生吗?”黄小娇拿起一个小摊上的折扇问道。

    “额,我不知道!”敬长安实话实说。

    “没劲!伯伯这折扇多少银子?”黄小娇打开折扇问道,小摊贩说道。

    “要什么银子?姑娘说笑了,三枚铜钱就可以了!”那摊贩笑了笑说道。

    “可我只有银子!”黄小娇拿出袖子里的小钱袋,打开看了看说道。

    “老伯,给你六个铜板!”敬长安把手伸进衣服摸了摸,拿出六颗铜板,放在那摊贩桌子上说道。

    从那摊子上,仔细看了看挑了一个和冯念慈衣服差不多色彩的折扇,递给了还在看别处的冯念慈又说道。

    “给你的!”

    “谢,谢谢你了!”冯念慈接过扇子说道。

    “老姐,你不会和我抢男人吧!”黄小娇将扇子一别,拉着冯念慈小跑了几步,小声说道。

    “你想多了吧!哎?你喜欢他?”冯念慈直摇头,一想不对,侧过头看着眯着眼睛的黄小娇疑问道。

    “把过的男人虽然没有苏茂多,但还是能够看出有没有花花肠子的,这个敬长安我觉得不错!”黄小娇坏笑道。

    “啧啧啧,喝酒前你是黄小娇,黄统军的宝贝女儿,喝完酒,你就个女采草賊啊!瞎想什么呢!”冯念慈眼睛一转,捏着黄小娇的脸蛋说道。

    “快宵禁了,还去吗?”敬长安走到窃窃私语的两人面前说道。

    “那还是回去吧,上次我记得在京城百花街没多少人,这里应该也没有太多东西!”冯念慈点点头说道。

    黄小娇走路越来越随心所欲,冯念慈知道她应该是上头了,连忙架着她看着敬长安询问道。

    “落脚的地方找到了吗?”

    “在城门那边我有意问了一下,从左边巷子进去,一拐应该就是来星客栈。”

    敬长安看了看酒楼的位置,和两边的长街,便指着左边巷子说道。

    “走呗!”冯念慈架着黄小娇向前走去,穿过巷子果真看到了,来星客栈的门头,还算看的过去,最起码面上,干净整洁。

    “几位应该就是,那个将响马余党擒住的官人吧!”店里坐着一个个子不高,穿着朴素的中年男人,怀里抱着一本书,在柜台前,借着油灯亮看着书头也不抬的说道。

    “正是,安排的客房在那里呢?”敬长安说道。

    “三楼左拐,上去就是!”那男人说道。

    “一点待客之礼都没有!”冯念慈眉毛微皱心想道。

    “感谢!您再看会,我们这先上去了!”敬长安说道。

    “钥匙在柜台这里,请自取一下!”那男人依旧没有抬头,只是翻了一张书页后说道。

    敬长安这才点头,上前拿了钥匙,示意冯念慈上来。

    三人上了楼,冯念慈等敬长安关了门才小声说道。

    “为什么选这个地方,那掌柜的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啊!”

    “他是蓼国老兵,双腿被剁了去,拿着抚恤金在老家开的这家客栈,不是没有待客之礼,只是我忘了和你们说了!是我的问题!”

    敬长安检查了一下门窗后才说道。

    “是我错怪他了!你住哪里?”冯念慈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说道。

    “我在你们对门,这是钥匙,有事叫我,明天又不用起太早,你们都喝了酒,好好休息。”说完,敬长安将钥匙放在屋里的桌子上,便转身出了门。

    进了自己屋里,敬长安这才将桌子底下包袱拿出来,之前拜托守城的人将包袱放在桌子下,有点不放心查查看。

    看着自己拆的七零八落的家伙式,敬长安犯了难。

    “拆的时候,挺好弄的,这混在一起,怎么弄?”敬长安自己将油灯拿远了些,自言自语说道。

    包袱里正是,自己师傅给的家伙式,只不过已经被敬长安拆的不知道有多零散。

    “凭着记忆弄吧!”敬长安心想道。

    便先将护腕骨架想办法堆了起来,然后一个一个零件往里装,不一会便装好了一个他试着装在自己手腕上,轻轻一扭,那先是藏刀慢慢的出来,然后直接滑落在桌子上,敬长安还没准备卸下护腕,那护腕仿佛知道似的,自己就从敬长安的胳膊上滑落,又变成一堆小零件!

    “猪脑子!”敬长安自己拍了一下脑袋瓜子,生气道。

    只能将东西好好包好,又放到桌子底下,想想还是觉得不放心,便丢在床里,躺在床上,想着自从离开陵泉后的事情。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冯念慈将黄小娇盖好被子,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如果真像二伯所说,通国守军将领是已经死了的连长山和廉厥。左封去哪里了?圣骑王圣之也不在?胡人国家,还没有昭告天下自己的国名,年号,也没有和蓼国建交,本来就是通国扶持才上的位,会不会趁机咬我大蓼腹地?周边环境太过于复杂了些,通军如果真过了夹子关,先打兵器库陵泉,后拿下粮仓光州,大蓼该何处何从?”

    冯念慈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

    ——————

    夜深人静,清风可算等到了,苏军换岗的控系,找到一个写着“闭”字营帐,混了进去。

    这几天一直都在踩盘子,这才知道,陵泉这个小小地方,竟然暗藏悬机,原来兵器库搬走后转到了地下。地下便是兵器工厂,这也就算了,竟然斥候训练的地方也在这里。他偷偷买了一个人牌子,给了他全部的家当,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他要为自家弟兄报仇,这样说那个本来就厌战的人,才让他占了自己的位置。

    清风千算万算,没有想到的是,这次带队斥候的头子,是太子的那个侍卫,快刀手排名第三龙浩然的大徒弟,蒋玉明。

    蒋玉明知道混进来一颗老鼠屎,但他现在并没有发难,只是等待着时机,也有好奇的意思。眯着眼睛心想道。

    “这个气息不同常人的家伙,他到底要干什么?还是说太子又安插了一波监视自己的人?亦或者是混在军队里,趁机发难的通国碟子?到了夹子关,你的生死,我说了算!”

    躺在铺位的清风感觉后背凉凉的,也没当回事便美美的睡去。

第二十二章 出师便断臂

    王圣之再三叮嘱玉龙不要随便使用自己的功夫,玉龙被送到源安后便天高皇帝远了。

    “先留你敬长安狗命,爷爷我去蓼国玩几天去!朝思暮想的欲都,我来了!”玉龙抹了把口水说道。

    王圣之怎么都没想到,那洞里竟然有一本游记,笔者不知道是谁,可全篇都在写一个地方,就是蓼国的潼城。

    江山再美,美得过潼城的女子吗?

    下了三天三夜的暴雨,源安到夹子关这一段路程,许多地方看着牢固,其实是深不见底的淤泥涵洞,玉龙也吃了大亏,开始还挺好,后面越走越觉得吃力,两边都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山林,心中咒骂一声。

    “早知道走大路了!这绕山把自己要是搭进去了不是太亏了!”

    通过夹子关除了走正常的官道,还有便是绕山而行,可山中到处是毒虫、野兽,当年想偷渡到源安去通国挣钱的人都会选择硬着头皮绕山走,可真正出了山,去了通国的也就一只手便能数的过来。

    他们将当年的行走路线卖给了,一个姓王的大善人,也就是现在的通国圣骑,王圣之。

    王圣之也想过用这张图,做文章可怎么都无法破解,倒葫芦口的一个山谷,如果军队从那里通过,蓼军要是知道有这个地方,你来再多人,人家一个小队就能把人全灭了。

    尸体堵住口子,其他人肯定过不去。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要不是玉龙心想着,自己去给师父探探路,也不会现在这么狼狈,吃了不少亏以后,玉龙才赶到了葫芦口,他四处望了望,还真像个倒地的葫芦,前面的口子应该正好爬着才能过去。

    玉龙长呼一口气,便准备爬过去,他不知道在远处有两个弩手一直都在洞口等待。

    他刚过半身,后背的双锏卡住了,他便后退一些,将双锏准备取下,取下一把刚想准备过来,四支弩箭已经到了自己面前,玉龙连忙躲闪,可还是慢了些,两支弩箭在自己左臂上便安了家。

    只听对面说道。

    “长安你预感是对的,真有人会从这过!”

    玉龙心中大惊,“怎么在这个鬼地方遇上这个王八蛋了!”

    “老不死,你能不能不叫我名字?”被叫长安的是守军副将,许长安。是‘戊巷’老不死的同乡,两个人关系不错,才一起巡防,好巧不巧让玉龙撞上了。

    “哎,那个賊人,慢走,涂了毒虫汁,慢慢享受吧!”王长安大笑道。

    玉龙慢慢后退,只感觉胳膊开始麻木,撕开衣服才看见手臂已经发了黑。

    他连忙扎住自己手臂,咬着牙将怀里的匕首拿了出来,咬着牙将手臂硬生生的砍了下来。

    鲜血流淌不止,他又拿出自己做的止血粉,全部倒了上去,才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还好对面没有过来追他,玉龙看着自己丢在地上,已经全部发黑的手臂,眼泪直流。

    “敬长安,老子和你没完,还有那个嘲笑我的老不死,老子必杀你!”玉龙躺在地上,心里满是委屈。

    “应该听师傅的话,随军出发的!”玉龙无力的说道。

    他躺了许久,才艰难起身,往回跑去。

    老不死和王长安两个人,等到天黑,才赶从暗堡出来,摸了下去,看到了地上的两把锏,和一只发臭的手臂。

    送到黄燃众的屋里,黄燃众大喜,看着锏上的题字开心的不得了。

    “你们俩还真是福将,这是王小儿大徒弟的武器!人在哪?”

    “回统军,人跑了,我把弩箭上抹了堡里经常出现毒虫的汁液,他竟然把手臂砍了!其实吃点薄荷就行!不过少了一只手臂他应该再也翻不起风浪来了!”许长安笑着说道。

    “好!让我们吃了亏,你王圣之也别想安生!”黄燃众一拍桌子大笑道。

    玉龙逃回了源安,自己写了封信递给斥候校尉让他传给自己师傅王圣之,然后除了吃饭,入厕,他再也没有出自己的帐篷。

    王圣之收到信件,直接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要不是下人发现的早,可能就死在屋里了。

    “不听话!这还没上阵就少一胳膊!哎呦!痛煞我也!”王圣之躺在床上捂着心窝喘着道。

    “圣骑,这样也好!折了玉龙的傲气,以后杀伐果断些!”左封在王圣之旁边轻声说道。

    “老友不会说话,闭嘴可好?没看我难受着呢?”王圣之懒得看左封哼哼道。

    “现在,夹子关下了暴雨,到处都是淤泥坑,没办法过,我去朝堂拜见明君,明君的意思是,收兵讲和,暗地里再去探探源王的口风!再求机会。”左封叹了口气说道。

    “嗯?连长山,廉厥白死了?我徒弟白折了一个胳膊?”王圣之怒道。

    “这仗本来就不该打,我一手建立起来的源安城,你们给弄成现在的鬼样子,明摆着是在斗气,蓼国君主是真心打我通国?我总觉得是想除掉我们这么多年打进去的探子。下一任储君陈梁献,干掉了多少我们的粘杆郎,采花娘?你还在糊里糊涂的想打夹子关?”

    左封拍了一下床沿说道

    “可明君和我说的,让我自己想办法啊!”王圣之反问道。

    “他冯晓耍了你一次,你做了什么?给连长山下死命令?对!源安是拿回来了?然后呢?他冯晓只摆了三万兵马!你拿了六万去打三万,还玩了这么久猫抓耗子?你徒弟也是个肉头,大道不走,去探一个死局,丢个胳膊就算好的,不然你花费这么多时间养的这个东西,被人家轻而易举的送上天!不惑之年老犯错!当上圣骑?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左封一顿数落,王圣之屁都不敢放一声。

    “好好想想,小师弟!下个月师傅十周年祭日,有空去密钟山去拜一拜!”

    左封也感觉话说三遍淡如水,便转身离开。

    ——————

    京都冯晓收到黄燃众的来信,悬着的心是放了下来,女儿兄弟都没有事,最让他好奇的是黄燃众写的最后一句话。

    “敬长安是我的未来女婿,你不许抢?!”

    冯晓坐在书房里一阵纳闷心想到。

    “敬长安是谁?那个富贾子弟?还是军中谁的孩子?”

    光州清晨鞭炮齐鸣,敬长安从床上惊醒打开窗户一看,到处都在放鞭炮,还有不少脚踩高跷的手拿彩伞的人从巷子里走过。

    “劳驾!今天是什么日子?”敬长安摆了摆手询问一个脸蛋上涂的都是白面的小姑娘问道。

    “客不是本地人吧!今天光州稻香夫人的诞辰,大家都会去给稻香夫人的庙里敬香!晚上还有花灯节,现在是游街祈福!”那小姑娘笑着说道。

    “多谢!”长安回礼道。

    稻香夫人,是光州这个地方的很久之前县太爷的女儿,光州虫灾泛滥,很多人都饿死,逃荒,百灵儿这个本应该和夫君一同走的夫人,毅然决然的就留在光州寻找破解之法,她用嫁接的方法,不断培育新的抗虫稻苗,终于解决了每到夏季虫害的问题。可自己积劳成疾,将辛苦栽培的稻种分发给那些留下的人后,撒手人寰。

    蓼高祖得知,亲自去了光州,给百灵儿刻的墓碑,追封百灵儿为稻香夫人。从此以后香火不断。也衍生出了光州的稻香节。

    敬长安收拾好自己东西后,便去冯念慈黄小娇的房间叫敲门。

    “起来没?今天这里稻香夫人庙会,不去看看吗?”

    黄小娇冯念慈喝了酒自然醉的沉了些,敬长安没想到,一听怎么敲门都没人应门,便撞门而入。

    看到了,四仰八叉睡觉的两个人。

    冯念慈揉了揉眼睛,抬头一看,敬长安像个木头一样捂着脸大叫道。

    “你疯了!滚出去!”

    “对不起对不起!”敬长安脸红到耳朵根,赶紧退了出去。还把门关上。

    冯念慈看了看自己,衣服好好的,在看一下黄小娇,上身都没衣服了,怪不得敬长安会捂着脸。

    冯念慈掐了一下,黄小娇的胸说道。

    “起来!”

    “啊?怎么了?”黄小娇揉揉眼睛问道。

    “你被敬长安看了个遍!”冯念慈摸了两把黄小娇的胸前赘肉说道。

    “呀!我怎么没穿衣服!”黄小娇连忙把胸口捂住说道。

    “叫你喝酒!好了吧,人家看光你了!”冯念慈穿好衣服笑道。

    “没事没事,应该也不是故意的!反正以后都要看!”黄小娇一反常态的说道。

    “呦,真想着拿下他?这不是你的做派啊?”

    冯念慈打了盆水笑着说道。

    “看光了也好,有办法治他了嘿嘿!”黄小娇将衣服穿好说道。

    黄小娇翻身下床,开始用冯念慈的梳子梳头问道。

    “他怎么进来的!”

    “我猜是,敲门没人应,以为出事了吧!你看门栓这边是断掉的!”冯念慈打了个哈欠指了指门说道。

    “外面鞭炮声是什么情况?这小子姐你感觉怎么样?”黄小娇又问道。

    “庙会应该是!他啊?太小了,我的夫君肯定比我年长一岁,那才舒服!”冯念慈花痴的说道。

    “我觉得都一样,我就要这个敬长安了!力气大,拉弓绝对厉害,在我的指导下,百步穿杨不是问题!”黄小娇自信的说道。

    两个人便洗漱便打闹,敬长安在自己屋里里开回踱步,怎么都忘不了刚才看到的东西。

第二十三章 贼人遁走

    太子东宫

    陈梁献看着手里最近送来的密宗一阵头疼,那个做到通国朝堂红人的发小,传来消息,王圣之的大徒弟破关了已经去了源安。怎么怎么厉害,可自己侍卫传来的消息是,王圣之的大徒弟被砍掉一只手臂,双锏都丢了。

    “这是什么意思?”陈梁献一阵不解。

    “太子殿下在忙?”

    陈梁献闻声抬头一看,立马起身说道。

    “文若,你来也不说一声。”

    “刚做的米糕尝一下!”一个还穿着朝服的男人将一锦盒轻放在陈梁献的书桌上说道。

    “恩,好吃,从膳房里拿的?”陈梁献抹了一下嘴上的残渣说道。

    “太子殿下不去吃饭,我就自己拿了些过了!”那个叫文若的认真说道。

    “你看,这两个卷宗时间书写虽不一致,可都是我最为信任的人,你也知道抉择我最不拿手,你看看!”陈梁献将两个卷宗往文若坐下的地方一推说道。

    “太子殿下,这军中之事,我不参与。”文若伸出双手恭敬推了回去道。

    “你今天来?是给本宫送吃食的?”陈梁献将密宗随手合上问道。

    “李齐傲将源安一战的文书,递给圣人了!”文若行礼说道。

    “当真?”陈梁献从椅子上起身,眼里满是惊恐拍桌子质问道。

    “是的,圣人大怒,已经派遣宣政府少真前往夹子关,宣旨了!”文若叹息一声道。

    “这个李齐傲!,全朝堂都知道军权是圣人交给我的,三军都由我派遣,他现在参我一本欲意何为?真想着还能够和陇佑侯东山再起?文若!奏书怎么绕过你的?”

    陈梁献来回踱步,拳头紧握,说话时能够听到牙齿相互摩擦的声音。

    “前几日我抱恙在家,是李齐傲替我递交奏折,我这次来,是向明公请罪的!”

    文若,跪在地上,将怀里的匕首拿出,轻轻举过头顶道。

    “我什么时候责罚过你?文若,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刀收起来吧!你要真想谢罪,找个机会捅死李齐傲!”

    陈梁献叹息一声,将文若扶起来,将匕首丢了出去笑道。

    “接下来怎么办?李齐傲玩这一手,要不我?”文若站起身来话说一半,陈梁献摆手打断道。

    “源安是丢了,我会亲自找圣人请罪,文若,按照蓼**法,守将会怎么样?”

    “降级罚奉,再者说敌将已被斩杀,圣人不会把气往您头上撒,只能可怜黄将军了!”文若想了想说道。

    “以小胜多谈何容易?他的奉禄补贴多少我给他偷偷补上,这个李齐傲再跳,我就要想办法弄死他了!”

    陈梁献拿起一块点心放在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不可!太子殿下。李齐傲这种人,圣人是用他来看你是否能够治国理政,只有他才能让圣人看到你做的不对的地方,切不可操之过急”文若连忙说道。

    “是吗?文若你不想想,一个未央司,差点让我送了命,自我当上太子,多少次死里逃生?如果我不杀伐果断,还能在这里吃这小小的点心?”陈梁献苦笑一声说道。

    “论兵马,大通最强,论内政大通最乱,根基最扎实的番王朝,基业被玩弄政权的宦官妃子毁于一旦,圣人将军权交给太子,是因为太子能够为大蓼变得杀伐决断!陇佑侯现在的样子,是太子殿下以前的样子,当初可是太子一直护着他的!明公!路途遥远,文若一直陪伴!”文若行跪拜礼,在地上一直磕头说道。

    “退下吧!我累了!”陈梁献手摸着额头,闭眼说道。

    文若起身,慢慢退了出去。

    浉江以南,高雅郭氏,奇子郭温,字文若,饱读诗书、博古论今,王佐之才。

    ————

    潼关三年六月,源王开宗庙,定都与白若城,国名为夏,以建齐为年号。称源祖帝。

    潼关三年七月,源帝分派两名使节,分别前往,大蓼,大通,以重金三百万石,祈求两国交好,不再纷争,三国盘踞一方河山,乱世也从这一刻,正式开始。

    ————

    黄小娇和冯念慈用了好长时间,才从客房出来,敬长安开始还甩不掉那挣眼闭眼都是两图东西,时间一长,便觉得要找点事情做,于是又拿出自己的那个包袱,坐在桌子前,想办法拼凑。

    黄小娇让冯念慈不要出声,蹑手蹑脚地走到,敬长安的门前,轻轻推开一个缝隙,偷看他在干什么。

    只见敬长安一会哈哈大笑,一会垂头丧气,直到他把那个藏刀放在桌子的另一边,然后伸手往脸上摸去。

    黄小娇赶紧推门而入怒道。

    “有这么夸张?挖眼睛?老娘有这么丑吗?”

    “啊?”敬长安扭过头手里还拿着一个带孔的东西,对着黄小娇惊讶了一声。

    是个明白人都能看出来,他敬长安是想看带孔里面是什么东西。

    黄小娇脸一下就红了,从敬长安的屋里跑了出去。

    “怎么了?”冯念慈手扶着敬长安房间的门框,歪着头询问道。

    “我想看看这个东西,她说的都是什么呀!”敬长安将手里的东西给冯念慈看了看询问道。

    “你把人家身子看了个遍,人家喜欢你了,非你不嫁!”冯念慈答非所问的坏笑道。

    “什么?怎么可能呦!她那么好看,您别开玩笑了!”敬长安脸上也红了起来,直摆手道。

    “我问你,你多大呀!有没有喜欢的女子?是不是蓼国人,家住哪里?”冯念慈走到敬长安面前坐下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一堆东西,询问道。

    “一十七,没有,是,金南山!”敬长安一个字一个字的回答。

    “黄统军的女儿,二十,没有真喜欢过谁,你介意吗?”冯念慈拿起桌子上的那把藏刀,玩弄着说道。

    敬长安门外,刚刚跑出去的黄小娇,早就回来了,依靠在门外的墙边,轻轻仔细听着。

    “说实话吗?”敬长安结结巴巴的说道。

    “当然是说实话?哪有这么说话的?”冯念慈微微皱眉说道。

    “两位姐姐都美若天仙,我也不是故意推开门的,因为外面刚才的炮仗声很大,你们没有动静,我以为出事了。才,才。”敬长安低下了头说道。

    “才什么?我问你介不介意她的年纪比你大!”冯念慈将藏刀用力扎进桌子上急道。

    “不介意,可我没有想过会有仙子喜欢!”

    敬长安抬头深吸一口气说道。

    “那不就行了,大男人磨磨唧唧!喜欢就是喜欢,哎,那个裙摆在那晃来晃去的傻子,过来!”冯念慈早就看到黄小娇的裙摆,问完后才笑道。

    “嘿嘿嘿,以后请多多指教了!”黄小娇蹦蹦跳跳的走到敬长安的身边伸手道。

    “好!”敬长安笑着轻轻握了一下黄小娇如丝绸一般的白皙小手说道。

    “成了!以后走到白头偕老,我要天天蹭饭吃!”冯念慈笑眯眯的看着两个人说道。

    “一定,冯姐!是吧!长安!”黄小娇拉着冯念慈的胳膊说道。

    “一定,一定!”长安轻轻闻了一下手,脸红彤彤的说道。

    “这就,哎呀!走吧!买点东西,回去,我要找苏茂好好说说,黄小娇的趣事!”黄小娇听到冯念慈这么一说,追着已经跑出房外的冯念慈说道。

    “打死你!你敢说的话!”

    敬长安将摸过黄小娇的手轻轻放在胸前,笑了出来。

    ————

    夹子关内,已经到了苏淼,和黄燃众一直都在推算兵演盘。

    最着急的便是,昆阳的探子,清风。完全找不到能够跑的地方,先不说晚上的集合,和明暗堡到底有多少,都在哪自己不知道。关键这个不管自己吃喝拉撒睡都紧盯自己的蓼国斥候头子,让清风真的傻眼了。

    “头,您干嘛紧盯着我呀!”实在熬不起了的清风决定探探他的虚实主动询问道。

    “你的气息绵长,是练家子,不盯你,我盯谁?”蒋玉明冷笑一声说道。

    “呦,您可不能这么说,我要是真有这么大本事,也不可能当小兵啊!”清风挠头道。

    “哦?你可知我们是什么兵?”蒋玉明嗤笑一声说道。

    “虎豹营的步兵!”清风想都没想说道。

    “撒谎!你到底是谁?”蒋玉明直接抽出宝刀怒道。

    “怎怎么了?”清风大惊询问道。

    “我们是斥候!只是临行前特意交代,不许说出自己身份,你应该是从陵泉混进来的!你要干什么?”蒋玉明将刀指向手已经别在背后的清风质问道。

    “哦?你能把我怎么样?”清风不想在等,便冷笑一声说道。

    “死了,我也不想听你说什么!”蒋玉明话音刚落,持刀向清风袭来,清风抽出烟弹,放出滚滚黑烟,双脚踩在帐篷上,顺着城门口子,换岗地时候,遁走了。

    “怎么回事!”苏淼闻声赶来询问道。

    “有敌人斥候,混了进来,苏将小心,此人善用诡计,我被眯了眼睛,让他跑了!”蒋玉明听到是苏淼的声音行礼道。

    自己的脸上全是黑色粉末,但应该没有毒性,所以闭眼行礼说道。

第二十四章 好快的轻功

    庙会人来人往,好生热闹,多半都是以售卖稻香夫人画像,献祭所用纸元宝,长贡香,短明烛。

    敬长安和黄小娇等人,一起去庙里上香祭拜稻香夫人,才一同去了街上看看有什么赶路用的好东西,买一些带着。

    黄小娇买了些针线,和一尺丝布,还不忘向老板娘讨教怎么做手帕,香囊好看一些。

    冯念慈去书屋买了好多名人传记,自己拎不动让长安帮忙拿着。

    “姐姐,这里有没有兵法书啊?”敬长安轻声对着冯念慈问道。

    “兵法书是**当然没有,不过我家里有一大堆!怎么你想看吗?你不是有些字不认识吗?这是一本文字注解,你拿着,不会的向我请教,估摸着到了京城你应该可以认得兵书上一些晦涩难懂的字了!”冯念慈仔细翻看了一下手里的书后,递给了敬长安小声说道。

    “好的,多谢!”敬长安将书放进自己手里的筐里笑道。

    几个人买了一大堆东西,一件一件放到马车里,敬长安看了看,想想还是不行,便找冯念慈借了点钱买了匹马,不然他怕自己的老伙计累坏了。

    三个人换了通关文书,向下一站商城进发,对于黄小娇冯念慈来说,以前根本没有在别的城里过夜,都是骑着军马,沿官道出发,原本花不了太多时间,可现在随着年龄增长,军中大小事务,渐渐开始脱离自己的掌控,最不甘心的是冯念慈,以前还可以帮着父亲管理军中大小事务,可离开冯府之前,父亲已经不让自己过问了。

    女子当真不能处理军务吗?

    王圣之抱恙在家有些日子,通国明君竟然出宫去了王圣之的府一趟。

    “谦和,身体好些没?”通国明君坐在王圣之的床边上询问道。

    “好多了,明君!当真不想与蓼国在战了吗?”王圣之拉着通国皇帝的手,轻声问道。

    “进一和你说过了?”通国明君微微皱眉说道。

    “是的,左封也过来看过我,我听闻爱徒负伤急火攻心,旧疾复发。这才耽误了去面见明君!”王圣之咳嗽道。

    “攘外必先安内,左封自从退兵源安,暗查不少地方,竟然不少清官在地方备受排挤,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人倒是越来越多,东宫,西宫两个皇子不去帮孤想办法破这蓼国劲敌,而是互相争夺兵权,我只能放弃蓼国了,大番被灭,可那胡人竟然反了,今年我大通是元气大伤。”通国明君一脸愁容说道。

    “明君,等老臣病好,我一定拿下蓼国夹子关,咱们大通哪吃过这种大亏啊!”

    王圣之咳嗽了半天说道。

    “好好休息吧!我这就回去起书,让使节送到那个胡人手里,休战!让他和大蓼说吧!”通国明君,轻轻拍打这王圣之的后背,说完便让百慕容拉他起来,回宫去了。

    “不争气的东宫!战事年月,还在和自己兄弟夺权?气煞我也!气煞我也!”王圣之越想越气,便砸床怒道。

    通国看到了番国的亡朝过程,开始选择韬光养晦厚积薄发。

    蓼国在失守源安后,也开始重新洗牌军中之事。

    冯晓被暗召回了凌冬宫,一去就是半个月,和蓼国圣君也在谈源安失败的事情。

    只有还在往蓼都返程的敬长安,黄小娇和冯念慈三人依旧不知。

    三人行至庐阳城外,冯念慈看到了火急火燎驱马向商城进发的宣政府少真。

    手持紫云金旗,应该是有急事传旨,不经让冯念慈心中打鼓。

    “莫非夹子关出事了?”

    黄小娇却将缝制很久的香囊在冯念慈的眼前晃了晃说道。

    “怎么样鸳鸯好看吗?”

    冯念慈拿在手里看了看,香囊上的刺绣,看起来不像鸳鸯,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如果想着是一对浮水小鸭子还真有几分传神。

    “像小鸭子,娇娇,你刚才看到那队人马了没?应该是宣政府的少真!你不是和少真的侄女一起上过学堂吗?知不知道紫云金旗是什么意思?”

    黄小娇一惊,神情暗淡下来,将香囊拿了回去。

    “你知道?赶紧说说”冯念慈看到黄小娇的样子便知道肯定出了事情,便急忙询问道。

    “降职罚禄,才用紫云金旗,我刚才也看到了,便一想就知道,如果只有父亲回来,那么上报朝廷,肯定会被问罪的,源安丢了。冯姐,说实话,这种旗好像就是只有我们家被送过!你说我们家是不是哪里惹到圣人了?自从和陈太子是一条战线后,父亲已经被罚很多次了!”

    黄小娇低头说道。

    “伴君如伴虎,这政治上的事情,我一窍不通,可我的父亲,虽然站在陇佑侯这边,暗地里也不少被排挤,也就我们和他们三个结拜兄弟的关系一直没有变过,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冯念慈想了想说道。

    “我突然有种想法,就是和那个敬长安找个地方过安稳日子,我仔细回想在夹子关的时候,父亲应该暗示过我,敬长安他也很喜欢,还有啊,被你关起来,我也想过很多,我害怕失去父亲,我也害怕通军能打到夹子关!现在的只我想找一个世外桃源,过着平淡生活。”

    黄小娇叹了口气说道。

    “这可不是以前,老嚷嚷着要去建功立业的黄小娇,自从你第一次从战场回来后,我就感觉你很不对劲。你怎么了娇娇?我怎么现在感觉你很陌生!”冯念慈轻轻拉着黄小娇的手询问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人心真的会变吧!”黄小娇摇了摇头说道。

    敬长安将马车停下,轻轻敲了敲马车门,说道。

    “出来看风景,好大的鸡蛋饼!”

    黄小娇和冯念慈牵着手从马车出来,看着远方那个夕阳,也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现在三人站在商城的鸡鸣山上,落日正好在商城的西边,一个巨大的红日,在云的遮挡下,像一个煎好的鸡蛋。挂在三人远处。

    黄小娇慢慢向敬长安那边移动,将手凑到了敬长安的身边,轻轻拉着他。

    敬长安扭头看了一下身边的这个佳人,便直接拉住她的手说道。

    “我会做这样的‘鸡蛋饼!’”

    “以后一定要给我做!”黄小娇拉紧了敬长安的手笑着说道。

    冯念慈听到声音,看着身边的两人,感觉好像被糖水淹了心一样,嫌弃地自已进了马车。

    自己在马车里面,不经想着,如果自己也遇到了心上人,会不会也有黄小娇这样的心情,不再喜欢自己坚持了这么多年的爱好。

    ————

    逃跑出去的清风,连夜赶到了离源安不远的一处山上,他骂骂咧咧的处理着被,暗堡弩箭刺破的伤口,往源安城那边一看,想死的心都有了。

    “刚出狼窝又进虎穴?这也太多通国兵了吧!”

    清风张目望去,看架势可比苏淼带的人多了,密密麻麻的军帐,巡逻的人都是二十人一队。

    “你在看什么?”

    “我啊!想去通国啊!”清风还在感叹通**队的气派,直接说道。

    清风缓过神来,看着眼前断臂之人手放在腰间。只见那人问道。

    “那你趴在这里干嘛?受伤了?”

    “你是谁?你怎么到这里来的!”清风紧张道。

    “我以为你是探子过来看看,谁知道你身上竟然也有蓼国弩箭,所以问你一下!”玉龙自从断臂以后,反而能够听到别人的呼吸声,便慢慢摸过了过来。

    “怎么称呼?”清风看了一眼,眼前这个穿着粗布麻衣的断臂青年询问道。

    “玉龙!你呢?”那断臂青年微笑道。

    “清风,通国百花门的。”清风本来就是通国人,一听眼前的少年说着一口重重的通国雅言便放下心来说道。

    “百花门?什么都接的刺客?”玉龙有点耳熟,想了想询问道。

    “你怎么知道?”清风将伤口处理好询问道。

    “家师,在我出关的时候,好像也请了,百花门的宗主,你怎么受得伤?”玉龙看着清风腿上还在流血的伤口询问道。

    “收钱杀了个蓼国的一个趟镖人,回来的时候被夹子关的人撞上了!你嘞?通国斥候?”清风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边倒粉沫便瞎说的道。

    “杀一个蓼国人都是我的恩人,我是斥候,胳膊也是蓼狗砍的。”两个人都没有说实话,都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

    “可否送我回通国,我要去复命!”清风看着腿上伤口真诚的说道。

    其实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从西边逃入源安那座无人敢进的大山。越是穿着简单,绝对是大官!

    “行!和你我来吧!”玉龙笑了一声,往前一伸手,便消失不见。

    “好快的轻功!哈哈哈”清风笑道。

    原来他爬山的时候已经知道这山上竟然有一个大洞,野草太过于茂盛了些,自己也上了一次当,眼瞧着这个大官就站在洞边上,就等着他在往前一脚,又没有双手支撑,铁下去的。

    “哎,能听到吗?大官!老子可走了啊!”清风趴在洞口边嗤笑一声说完,便又用怀里的刺刀,在旁边起了一块四四方方的地皮,轻轻地盖在了洞口处。拍屁股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二十五章 与将军同行

    人各有命,生死看天,那王圣之的爱徒,未来圣骑接班人,死的实在窝囊。掉进的涵洞本不算太深,平常时候,正常人都能慢慢爬出来,可那玉龙是个缺了一条臂膀的男人,再加上大雨连绵太长时间,一只手根本架不住长时间的支撑,活活累死在涵洞里。

    通国斥候的百夫长,给玉龙送饭,进帐一看人不见了,便以为又去哪里发泄自己的不甘心,也没有太再意,这一两天过去了,都不在百夫长便起了疑心,集合自己的一帮弟兄询问有谁见过玉龙。

    一个瞎了一只眼睛的汉子,挠头说道。

    “前几日看到他去了东边的那座山,以为没什么事,也就没在意。”

    百夫长大惊,连忙带了几个人去东边的山寻找。在山头边看到了一块不平常的地方。

    野草茂盛,可这一块地方的草,竟然发黄,打开一看,只觉着恶臭难闻,拿了个火折子凑近看去,一个已经爬满虫子的尸体在里面。

    连忙差人拿出绳子套住那尸体的躯干,缓缓拉了上来,缺了一只手臂!

    百夫长一下惊坐在地上,有个胆子大些的通国斥候,轻轻将沾满红土的衣服揭开一看说道

    “是圣骑的弟子没错了,胸前的玉佩正是他的!”

    “头!这边还发现一趟脚印,一直通向夹子关那边!会不会?”一个斥候从另一边上了山询问道

    “将尸体带回去,我给圣骑发信!”百夫长说后便下了山。

    百夫长边走边觉得有些不对劲,“一个人能够将玉龙无声无息的干掉,还能够不让自己的巡岗人马看到,是不是有点太过于厉害了些?是那个干掉了连将军和副将廉厥的人吗?”

    三天后,王圣之在庭院里,看到了银啸,他将小竹筒打开一看,手里把玩的最喜欢的一对核桃掉落在地上。

    管家连忙上前捡了起来,询问道。

    “怎么老爷!”

    “给……我备马!老子不报此仇!誓不为人!”王圣之将手里的竹筒一握,那竹筒竟然化为齑粉。

    “啊?去源安吗?不可啊!老爷!您的旧疾刚好!”管家跟了王圣之有十年之久,一看这个样子,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便急忙跪在地上说道。

    “都已经骑在老子头上拉屎了,老子咽不下这口气!备马!!!”王圣之怒吼道。

    管家赶紧前去备马。

    王圣之移动亭台其中一个石柱,那莲花制式的石板竟然轻轻塌陷,取而代之的是两把乌黑的亢锏。他轻轻拿了起来,将那个石柱用双亢锏重重砸了过去,碎石飞溅,但露出了一件闪闪发光的宝甲。楠丝透天甲。

    王圣之征战多年,一直没有受伤靠的就是这件刀枪不入,水火不进的宝甲,加上他最擅长贴身换伤,因为打不破这藏在制式甲胄的宝甲,冤死在他手里的人,没有一万也八千。

    王圣之将宝甲穿在身上,管家也正好过来将他的圣骑软甲双手递给了他。

    “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人一一离我而去,管家我走后,你待着你的家眷会老家吧!”

    王圣之将软甲穿在身上,把双亢锏放在背后以后叹息一声说道。

    “老爷?”管家迟疑一下疑问道。

    “去吧!我去给蓼国一个惊喜!”王圣之说完哈哈大笑去了府门骑上战马扬长而去。

    守城的士兵,远远听见马蹄声,只见应该是自己圣骑的兵马,还没询问一二。

    王圣之便掷出双锏,只见那双锏如同铁骑凿阵一般,直接定在城门之上,城门竟然轰然倒塌。

    “将军你!”守城卫兵还没说完。

    那王圣之收起双锏便出了城门,这样一来二去,王圣之竟然连破三四个隘口,还不小心撞死一个赶路老人,王圣之只是丢了三十两黄金,便直奔源安而去。

    ——————

    另一边,敬长安也将黄小娇和冯念慈送到了蓼国的京都城。

    黄小娇冯念慈本想着要带他给自己的好姐妹,苏茂介绍认识,可敬长安只是摇头说道。

    “我已经耽误太久,我怕夹子关有变,先行一步。”

    黄小娇说不过他,便只好将自己的座骑送给了他。正儿八经的游牧马,头中等大,清秀,耳朵短。颈细长,稍扬起,耆甲高,胸销窄,后肢还是立刀状,敬长安眼睛都移不开了。

    黄小娇踮起脚尖,轻轻捏着敬长安的耳朵说道。

    “它叫寻风!跟了我很久了,照顾好它,你的那个‘小机灵鬼’我帮你照顾着,对了还有,要对的起你的名字,长命平安!”

    “嗯,走啦!”敬长安拉着黄小娇的手,轻轻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笑着说道。

    敬长安摸了摸这个叫寻风的大块头,寻风看了眼双手背在身后的黄小娇,黄小娇轻轻点头,这才向长安示好。

    长安翻身上马,好家伙,比自己的小聪明可舒服多了。

    敬长安想了想说道。

    “黄小娇!麻烦你一件事,马车座位底下还有我的包袱,你没事可以拿去,我有点笨,拆开后,装不回去了!你那么聪明一定可以的!”

    “这还算句人话!知道了,快去吧!”黄小娇笑着说道。

    “走吧!‘寻风大哥!’”敬长安轻轻抚摸马鬃说道。

    寻风便快速向城门奔去。

    新夏国国都明珠宫内,源祖帝看着画了三个月才重新做好的堪舆图眉头禁锁。

    建国以后不少宗亲联名上书,请求攻打相对较弱的蓼国,想要趁着蓼国将视线一半以上放在源安以及兰陵那边,偷偷拿下蓼国腹地。

    可源祖却是担心如果真是按照那几个好战宗亲的方法攻打蓼国,已经怀恨在心的大通皇帝,难道不会趁机来攻打自己的右边臂膀?现在的夏国,番人根本还没有融进来,如果大通反手攻打夏国,允诺番国旧臣和当年支撑自己一样,大夏岂不是三个月便成为了,通国嘴里的盘中餐!

    “阿石!”源祖轻轻唤道

    “在,源祖有什么安排!”一个身穿白莽袍的男子行礼道。

    “鹤洲那边有见过通国使臣吗?”源祖站起身来询问道

    “回高祖,并没有”那跪在地上的阿石说道。

    “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源祖又问道。

    “三个月前,不过灰狐来报,源安已经落在通国之手,蓼国打败,可……”那男人欲言又止。

    “说!”源高祖轻轻摸着自己的山羊胡说道。

    “通国大将,连长山、副将廉厥双双毙命”那个叫王石的行礼说道。

    “哦?北海的时候,还见过两次的人死了?”源高祖询问道。

    “对,被一个叫敬长安的人捶杀的!”

    “有他的详细谍报吗?”源高祖拿起桌子上羽毛,轻轻在图纸上改写问道。

    “回,高祖,并没有!”那个叫敬长安的家伙,连通国黑市都没有详细的记载。

    “你下去吧,好好休息,现在通国其实风雨飘摇,不出七天!求和的使节一定回来的。”

    源高祖轻轻将羽毛放下,笑着说道

    ————

    好马行千里,小马望天明。

    王圣之和敬长安两个人同时到达源安和夹子关。

    王圣之看着自己徒弟的尸体呆坐在地上。

    捂着胸口,不停地流着豆大的汗珠。

    “不让你去逞能,没想到你怎么压不住自己没有官运?这下可好?把师傅一个人丢在这片千刀万剐都不为过的地方。”

    王圣之,骑马在路上想了不少自己徒弟惨死的样子,想着还能再见徒弟最后一面。

    可现在眼前的这个人,不是玉佩在身,根本无法辨别就是自己的爱徒玉龙。

    “圣骑,我们何时攻城?”那个亲手给王圣之书写军情的斥候头目,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不许你们动,我一个人就行了!”王圣之轻轻合上爱徒玉龙的简陋棺材,深呼吸很多次才慢慢说道。

    “这怎么行?圣骑难道您没有拿到明君手令?这可是大罪啊!况且那蓼国人,竟然如此狠毒,万一您去了,中了圈套怎么办?我不能看着自己的将军,在这个时候犯这种错误!我不同意!”百夫长急道。

    “夫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可我已经没了自己的爱徒,就算是圈套我也要掰开他的獠牙,打断他的后腿!”王圣之叹了口气,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说道。

    “将军!您大大小小的仗经历了这么多!怎么能够说出这种扰乱军心的话?我庞博跟了你也有七个年头,每每坚持不住的时候,都能想到是您一个人单枪匹马突重围解救的我们!您回去向明君请下手令,我保证拿下夹子关,将……”百夫长庞博满眼都是血丝还没说完,王圣之轻轻挥手打断说道。

    “你也知道我是,眦睚必报!别说了!我必须杀过去!”王圣之从马场里,挑了匹快马,翻身上马说道。

    “那我也要去!”庞博一看根本劝不住说道。

    “你敢!违抗军令者杀无赦!”王圣之瞪了一眼庞博怒道。

    “您都将圣骑放下了,我现在也不是百夫长了!请将军与我同行!”庞博也翻身上马,行礼说道。

第二十六章 小白脸学唢呐

    敬长安回到夹子关,先去趟黄燃众的营房,从柏温那里得知黄统军已经降为偏将,理所应当要去看望一下。

    他走到门前,回想着在下芍黄小娇教的那些话语,心中默念三遍。还没准备敲门,老不死擦拭着唢呐迎面走来。

    “长安贵人!回来了!”老不死将唢呐别在腰间,向敬长安招手说道。

    “嗯!”敬长安看着眼前虽然穿着兵甲还是感觉有点邋遢的老不死点头笑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住在哪个营房?要不晚上和我去后崖,我教你的好东西,那边可是个好地方,我腰间的这个玩意吹再久,都没人管我!”老不死将腰间的唢呐又拿了出来,比划一两下笑道。

    “一定!”敬长安笑着说道。

    和老不死说完,长安被一打岔,一下子忘了黄小娇教的东西。

    恰巧一个尉官从房间出来,被抓耳挠腮的敬长安吓的不轻,生气道。

    “吓死我了!你谁啊?见到尉官不行礼?”

    “我叫敬长安,刚回来莫怪莫怪!”敬长安不好意思的行礼笑道。

    “对不起对不起,单杀两位通国将领,来到夹子关都传遍了,我本以为是应该五大三粗的才对,竟然是这样的白面小生,失礼失礼!”

    那尉官是苏淼手底下的人,木子李,单名艾字,也是一个冲锋不惧怕死的凶狠角色,但他信奉的就是强者为尊,遇到厉害角色,恨不得给别人舔沟子,弱的就狠狠踩在脚下。而来到夹子关才知道,那敬长安一刀劈死通将廉厥,几拳打死连长山,眼睛都冒绿光,一直和手下人絮叨,一定要在敬长安面前混个脸熟。哪怕是端茶倒水,也要能学点东西。

    “哪里的话!”敬长安看着前后态度差别极大的尉官,挤出个笑脸来说道。

    “师从何处?能教我点东西吗?我叫李艾,可能唐突了,您要是能够指点一下,那就太好了!”李艾拉着敬长安的手就不松开说道。

    “好好好!我就教你一句口诀,能不能用是你的事情了!”敬长安实在没有法子便推开李艾说道。

    “哎,我洗耳恭听!”李艾扣了扣耳朵。用力拍了几下脸说道。

    “利刃随人,刀有我魂,一口人间气,可送百鬼生!”敬长安闭上眼睛说道。

    “等等!我使用的兵器是长矛,不是刀啊!”李艾打断敬长安说道。

    “可,我认为不管什么武器,只要开了窍,口诀都能为自己用!”敬长安想了想说道。

    “受教受教!您忙我去悟一下!”李艾如获至宝不在纠缠敬长安快步离开。

    “呼,完啦,这次是真忘了仙女教我的话了!”敬长安捂着脸无奈的自言自语道。

    敬长安长呼一口气,便现在门前轻轻敲两下门。

    “来!”一个不像是黄燃众的声音喊道。

    敬长安轻轻推开门一看,正对门坐的是黄燃众,身旁多了一个人,此人的气息甚至远超黄燃众,没有穿甲,而是一身墨色长衣。

    “老三,这是我一直和你说的敬长安!太子殿下的人,刚送大哥和我家女儿回到京都!”

    黄燃众放下手里的毛笔,站起身来对着那个敬长安感觉面生的男人说道。

    “你就是敬长安?二哥心中未来的女婿?”那男人站起身来双手抱胸质问道。

    “敬长安是我,女婿就不知道统军愿不愿意了!”敬长安脸一红,支支吾吾的说道。

    “还是个口吃?,长得跟豆芽一样,能有多大膀子力气?来来来,试试看!”那男人说罢便向敬长安冲了过来。

    “老三!”黄燃众想要阻止连忙喊道。

    三拳两脚,那男人便被敬长安踢飞了出去,躺在地上一个劲的咳嗽。

    外面士兵听到这么大动静,连忙冲了过来。

    “没事,各归其职”黄燃众走到房门外说道。

    李艾伸头看了一眼,震惊不已,心想道。

    “苏将军怎么躺地上了,乖乖,将军都敢打,不行!敬长安以后就是我的爹了!和他混还了得?”

    便急忙将看热闹的人,全部辇了回去,向黄燃众行礼后边离开了。

    黄燃众这才进屋,搀扶倒地不起的苏淼说道。

    “打的过吗?这豆芽?”

    “咳咳!呸!这是什么招式?卸掉我的力气,还将我打了两拳踢了一脚!”苏淼披头散发的扶着黄燃众站起身来道。

    敬长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便行礼回道。

    “连长山的拳脚,在和他拼命的时候学的!”

    “这小子真的很强,吃亏了吧!”黄燃众给苏淼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从一堆木头里挑出一把还能坐的椅子递给苏淼说道。

    “二哥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们家是善骑射,这么大力气,应该用长枪才对啊!”苏淼看着站在那里不动的敬长安说道。

    “长安你坐那里!啥?拉弓不需要力气?”黄燃众还没和敬长安打声招呼一听苏淼话里有话扭头疑问道。

    “我的力气不如全胜时期,那也有两三百斤,这小子看着削瘦,但力气我不如他,拿着长枪,还不反了天?射什么箭啊!”

    苏淼打量着坐在对面的敬长安道。

    “怎么着?呛我锅?我刚降职,你就敢对你二哥我说这话?”黄燃众脸色有点不好看疑问道。

    “你不说我还忘了,小子!给我混吧,这家伙打败仗了!到我的手下,保证你三年到右良将如何?”苏淼笑着说道。

    “边去,你那种田的军队有屁用?浪费人才!”黄燃众没等敬长安开口说话,连忙摆手说道。

    “种田,屯粮是圣人有眼光,既可以保证粮草供应,又可以纳入国库,以防天灾,救济大蓼百姓,没用?没用你今天怎么还吃三碗米饭?秋葵都是老子手下辛苦种的!”苏淼一拍桌子怒道。

    “反正这小子是我的,你自己找去!”黄燃众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

    “两位将军!两位敬长安的长辈!能让长安说一句吗?”敬长安心存感激,但这两个人在吵下去,仿佛都要打起来一样,敬长扯着嗓子喊道。

    “苏将军,您不用说,长安是不会和你去的,长安来到这里,原本是想完成与自家师傅的约定,但,我已经有了,心上的那个仙子姐姐了,自然是黄将军家的人。请见谅!黄统军,您安排的已经送到,我过来向您告知一声。”敬长安行礼道。

    “哈哈哈,二娇把到手了?这小妮子,真是争气!”黄燃众大笑道,断眉都快飞离脸上了。

    “怎么什么都是你的呀!降职了军中威望还在,一起当兵你比大哥升的还快!当然降职也快!反正就是厉害!”苏淼叹口气说道。

    “额,黄统军,您。”敬长安听着黄燃众说的话,怎么理解怎么感觉别扭。

    “没事没事,好好干小伙子不错不错!”黄燃众直摆手道。

    “那我先出去了,我的尉官给我安排的还有巡岗!”敬长安对着两个人行礼道。

    “去吧!我和你苏伯再推会兵棋!”黄燃众一摆手,看着一脸失败样的苏淼说道。

    “是!”敬长安离开房门,去找老不死去了。

    老不死在夹子关的后崖一直等着敬长安,凉草都快嚼完了都还没到。眼瞅着对面的悬崖越来越暗,一个劲的叹气。

    “我来了我来了!”敬长安怀里好像抱着什么东西,快速的跑过来。

    “贵人?这是啥?”老不死询问道。

    “你不是抽那叶子嘛,我路过庐阳的时候,帮人修车,人家送了我一大口袋,我全带过来了!”敬长安将东西放下后说道。

    “乖乖!谢谢谢谢!”老不死连忙取出一点捏碎放进自己已经断货很久的烟枪里,用火折子点起来抽上了。

    两个人在的地方,便是一处断崖,左右都是悬崖峭壁,前面是约摸应该有十来丈远的茂密森林。

    只有一个羊肠小道连在这里,但对面只有个狗洞大小容一人通过的窟窿。

    “那边的窟窿后,怎么还有箭头?”敬长安拍了拍老不死询问道。

    “哦,有个通国人向过来,被我和王长安干掉了!”老不死继续抽着说道。

    “省着点!这大叶子的凉草可好吃了!你别都抽了呀!”敬长安看地上一小堆草灰说道。

    “好好好!对了,一会你把咱们旁边的,洞口,用石板堵上,我给你听听我练了好久的唢呐!”老不死连抽竖抽将草灰轻轻磕下后说道。

    “啊?这就是你让我和你分在一块原因?”敬长安疑问道。

    “对啊!来来来,先封上,我给你吹一下,你就知道了!”

    老不死将唢呐拿了出来,又用胸口的粗布擦了擦等到敬长安将石板推上后,这才吸口气现在悬崖边上开始吹了起来。

    曲调刚柔,中间却有道不尽悲凉,结尾却是轻松畅快。

    “怎么样?”老不死喘着气询问道。

    “这是什么曲子?让人又想哭又想笑的?”敬长安询问道。

    “这是我们拓南客山特有的曲子,叫《哭嫁郎》学不学?”老不死将唢呐又擦拭了一下递到敬长安面前说道。

    “学这个东西干嘛?况且这曲子我不太喜欢,谈婚论嫁不应该高高兴兴吗?干嘛还要哭啊?”敬长宽结果唢呐比划两下询问道。

    “女儿嫁人,从此是自己汉子家的人了,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不知道?”老不死缓过来后询问道。

    “哦哦,确实不知道,没在意过,行,你教我,我以后吹着玩!”敬长安感觉这唢呐曲子一解释后,挺有意思的说道。

    “我先给你看一下指法,然后再教你什么时候变气,你在吹给我听看看,反正你应该学的快!”老不死接过敬长安给的唢呐说道。

    “为啥我就学的快啊?”敬长宽疑问道。

    “小白脸,都学的快!”老不死坏笑一声说道。

    “去你的!”敬长安笑道。

    两个人便折腾唢呐,折腾一夜。

第二十七章 不是通国斥候.

    小言几句:故事到了这一章,还有一章,就要开新卷了,在井中蛙卷只是用来勾画出,像个那么回事的世界出来。至于我为什么多说几句是为了让收藏过我书的朋友们有所期待。书海广阔无垠,能写出一些能够让部分人喜爱的故事,是我的兴趣使然。感谢那些收藏的读者,亦或是同样辛苦码字的作者们。章节过短,慢慢品读。落笔逢声不见雨,痴情等待酒后词。落词敬上。

    ——————

    遥闻远处传来鸟鸣,敬长安才从睡梦中醒来,伸头望去不知不觉那耀眼的太阳已经升上了最顶端。

    敬长安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着门口,送过来的米汤和馒头,心里还是感觉有些暖意,应该是柏温送过来的。

    “起来了!”敬长安拍了拍还在打鼾的老不死说道。

    “嗯?啊~舒服呀,这安心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少喽!”老不死揉揉眼睛,看着门口竟然放着吃食,笑着说道。

    “这边的岗值为什么是七天才能到休沐啊?”敬长安上前拿了个馒头,看着旁边的排表询问道。

    “这边本来就是易守难攻的地方!况且通国斥候吃过一次亏了,守这个地方和休息没什么两样,所以就七天了呗!给我一个!”

    老不死去旁边的木盆里洗了下手说道。

    “那你把我拉过来?好无趣哦!腮帮子还生疼。”敬长安边捂着脸边慢慢嚼着馒头含糊不清的说道。

    “是啊,和我这个老头待着,是有点无趣哈!”老不死三两口那馒头就进了肚,依靠在石壁上抽起凉草来了。

    “来来来,我想了个这个,你听听看!”敬长宽吃完东西,把碗筷推了出去,将石板合上后,拿起唢呐用袖子擦拭一下后说道。

    “什么?昨天你不是已经会了吗?”老不死疑问道。

    “你想听一下!”敬长安说完便开始吹唢呐起来。

    这第一声,便将老不死给镇住了,呐声高亢、仿佛千军整装待发,二转嘹亮呜呜咽咽,仿佛将士一去,便再也回不来,三渡长绵不绝,犹如万里江山知何处,又相逢。

    老不死听完,便哭了起来,敬长安连忙收声,询问道。

    “怎么了?”

    “我能从里面听出你的壮阔胸膛,但也能听出我的一生悲凉。”老不死抹着眼泪说道。

    “我突发奇想改的,没想着让你哭啊!”敬长安挠头道。

    “没事,没事,太好了,这曲子好听,长安,我死后,你一定要在我祭日时候吹上这一曲,不要求多,三次。三次就行!”老不死又哭又笑的说着。

    “瞎说啥呢,你身子骨这么硬朗!”敬长安嫌弃的拉着老不死说道。

    “真的!听完真感觉这唢呐在我这是丢了,应该给你!答应我呗!我把唢呐送你,你别小瞧了,这唢呐可是最好的一支,跟了我好多年嘞!”老不死把鼻涕眼泪用手全部抹了去,说道。

    “好!你要真死了我给你吹六次。六六大顺!”敬长安看着老不死这个鸟样大笑道。

    “别反悔哈!嘿嘿!”老不死用干净的手,弄了点水洗洗后说道。

    “不反悔!不反悔,我再多吹几次,万一忘了呢!”敬长安拿起唢呐又吹了起来。

    老不死跟着敬长安吹的调子,便嚼凉叶,便跟着哼了起来。

    “长安,不是我说,你小子真是个奇才,自己都已经会改曲子了,这要是送回老家,咱们专门给别人迎亲,一年也能够赚不少钱嘞!”

    老不死听完后,抓了几片凉叶子,笑着说道。

    “我觉得我不行,我吹不了这样的,哭着谈婚论嫁的习俗,在我们老家,那都是特别喜庆的。”敬长安摇了摇手,嫌弃的说道。

    ——————

    蒋玉明将那个拿了钱跑路的汉子抓了回来,便带着他一同去了黄燃众苏淼的兵演房间里。

    “暗地查了一下,那个人不是通国的斥候,反而却是从新夏国过来的,这里还有,封庄那边这贼人花的银子,底下隐约能看到番国的铸印。”蒋玉明将写满东西的秘文双手递给黄燃众说道。

    “嘶~这新夏国不是一直封门吗?怎么会能让人铤而走险往蓼**队里进?三弟你怎么会犯这种错误?”黄燃众读完秘文后递给苏淼问道。

    “蒋玉明,人是你发现的,怎么能够让他到夹子关才揭发他?”苏淼也仔细看完秘文后询问蒋玉明道。

    “请将军责罚,我以为我能够在贼人起事之前制止,还是桶中水太浅了些!”蒋玉明单膝跪地道。

    “三弟还是多把心放在自己弟兄管理上,别把自己真一头扎在屯田策上。责罚之事算了,没有发难于我们已经是万幸,你的功过,留给日后太子殿下决断,对了,太子殿下可知道此事?”黄燃众示意蒋玉明起来说道。

    “回偏将,知道,而且证物都在送往蓼都的路上。”蒋玉明站起身来说道。

    “回去吧!”黄燃众摆了摆手说道。

    “二哥?”苏淼刚想说些什么,黄燃众便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

    等到蒋玉明离开房间,黄燃众这才走到他身旁小声斥责道。

    “你怎么死脑筋,伴君如伴虎,他是太子殿下最信任的人,来这里帮忙是真是假你看不出来?陈梁献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责罚他蒋玉明就是打太子的脸,你还想不想过了?”

    “可,按照我军军法,掩盖实情,事发者,按等级处罚,一军鞭子不抽,能行吗?”苏淼皱眉道。脸上已经有了不痛快。

    “圣人能把军权给陈梁献太子,已经说明他是下一位大蓼储君,于国情国法,是应该有一个论断分明,处事坚决不打折扣的圣君,可越是这样的人,越容不下沙子,你我还有大哥,是他继位的垫脚石,真的不能出现一点差池,这次是蒋玉明替你背的锅,你也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好好整理一下自己手下人。”黄燃众坐在苏淼身旁认真的说道。

    “知道了二哥!”苏淼叹了口气说道。

    “兵棋推演已经不下于十遍了,你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黄燃众手托着下巴看着面前的兵演盘询问苏淼道。

    “我是真不信,通军新加的掷枪兵能够有这么远的距离!还有你说的,什么什么盾勇兵!可以按三个方式进行保护或者进攻!如果真是这样,那连长山和廉厥,岂不是自己把自己笨死的!”苏淼看着,再次又所剩无几的红色兵马说道。

    “对,他们变法实在太快了些,如果不是有通将死,不可过度拉开长线,恐怕我自己被一口吃掉了!”黄燃众看着兵棋盘,闭上眼睛满是倒在血泊里过弟兄们。

    —————

    王圣之拧不过庞博两个人从玉龙去过的暗道出发。

    按理说雨过天晴,道路也该恢复原来的样子,可茂密森林里却让两人寸步难行。

    无论是积水处,生出的闹人蚊虫,还是雨后从土出来的毒蘑菇,都让二人本该赴死的心,磨得下去了不少。

    “圣骑!这路太过于艰难了些?为什么不从大路而行,直接叫嚣呢?”庞博抖落了一下身上爬的虫子询问道。

    “真是个榆木脑袋,求死也不能不拉几个垫背的啊!那黄燃众可是神射手,再加上夹子关易守难攻,你我直接去关外叫嚣,不是送给人家大便宜的吗?再者说这是玉龙走过的地方,他给我的信里提到过,这边只有两人把守,只要干掉一个,就可以进了夹子关,岂不是可以杀更多的人?”王圣之也感觉虫子太过于多了些便也开始抖落起来衣服说道。

    “那咱们还需要多久才能够到您说的,葫芦崖?这鸟虫子真心让人心烦!”庞博抓住一只想往自己脖子里钻的小虫询问道。

    “再忍耐些,快到了,估摸着还有两座大山需要翻过去!”王圣之看了看周边的灌木说道。

    通国圣骑府,管家来回踱步,这几天茶不思饭不想,也消瘦了不少。

    左封陪着通国明君在洛轩庙里戒斋五日后,准备回府,想着再去看看王圣之的情况,独自一人来到圣骑府门前。还没伸手敲门,门却虚掩着,心感不妙,赶紧推门走到王圣之的亭子前,遇到了垂头丧气的管家,连忙询问道。

    “圣之呢!”

    “左公来了!快去救救老爷,他一人前去源安说要攻打夹子关!”管家泣不成声,跪在地上使劲磕头说道。

    “怎么我一点消息都没有?”左封一把拉起管家怒斥道。

    “东宫封了消息,声称明君戒斋,不可汇报军情。”管家挣扎不下来,便委屈说道。

    “坏我大事,扶不起的腌臜货色!离开多久了?”左封咒骂一声,询问管家道。

    “整整七天了!还带有了双锏和宝甲!”管家说道。

    “他为什么要去?”左封准备离去又折返回来询问管家道。

    “玉龙公子被害死了,老爷疯掉的。”管家说道

    “他奶奶的!”左封紧握双拳,身上仿佛有滔天的怒意,便快步冲出了圣骑府,翻身上马往源安赶去。

第二十八章 断锏弯刀一节鞭

    夜深无星,云遮月,不是人入眠,便是人睡长久远。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王圣之,庞博,是终于到了葫芦口,往天上瞧去,日出东方不久,于是依靠着一处光滑的山面,两个人开始养精蓄锐,一直赶着路,实在是没有睡过好觉,离开了野草喇腿,虫声扰人的林子,庞博一下子就摊在石壁处想要合上眼睛。

    “要不你回去吧!夜深我摸过去,我不想因为个人,而让通国再失去一名勇士!”王圣之其实比庞博还要累,可一想到自己的爱徒横尸源安,单凭这一口气,王圣之还能接着熬。

    “累是肯定的,但圣骑什么时候见过咱通国斥候有临阵脱逃者?休息吧!圣骑!”庞博闭着眼睛笑着说道。

    “恩,有兄弟陪着,终究不觉得孤单!”王圣之也笑着闭上眼睛说道。

    两个人便睡了过去。

    敬长安叼着一颗大凉草叶子,看着远处的茂林,一会想着自己的生死兄弟,一会想着那温如暖玉的黄小娇,不由得咧嘴笑着。

    老不死抽着烟,擦拭着满是吐沫星子的唢呐,扭头看到敬长安在傻笑,从旁边地上,找了个小石子,往他脑门弹去。

    敬长安马上抄起手边的弩,摆开架势,开始寻找攻击者。

    “哈哈哈哈,你小子是不是犯花痴了?”老不死捂着肚子笑道。

    “啊?不是有人?那我咋感觉头被打了?”敬长安扭头看见老不死捂着肚子在地上哈哈大笑这才放下弓弩,挠头道。

    “这是断崖,你看着远处林子茂密,可不从这个地方出来,其他都是死路,‘望山跑死马’不知道?”老不死抹了一把笑出来的眼泪,说道。

    “可我瞅着离我们不算太远啊!”敬长安往前探了探身子疑问道。

    “给你个石头,你看你能丢过去不!”老不死从角落里拿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头递给敬长安说道。

    敬长安用力投掷出去,可石头仿佛就在眼前掉了下来,落到深不见底的沟壑里。

    “咦?”敬长安低头看了看疑问道。

    “别太相信自己的眼睛,‘眼见为实,耳听为虚?’都是那些只会读书的人瞎忽悠的。我吃了太多亏!”老不死揉着自己的肚子笑道。

    “是太高了,太远了,才会这样?”敬长安从边上退了回来一屁股坐在地上说道。

    “对呀!你又不傻,你刚才为啥在傻笑,是不是有心上人了,谁呀?我记得你来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老不死又开始点起揉成一团的凉草抽起来说道。

    “你也见过,嘿嘿!”敬长安坐在地上,双手托腮傻笑道。

    “我怎么可能见过?我一直在军中待着,再者说军里那里来的俏佳人,不会?啊?她?不可能吧!你这么厉害?”老不死一拍大腿疑问道。

    “对啊!”敬长安整理一下自己的甲胄说道。

    “才一面?你就把那个卖驴车的妮子搞到手了?太厉害了吧!”老不死往敬长安身边靠了靠坏笑道。

    “额,不是,姑娘叫黄小娇!”敬长安连忙摇头道。

    “黄小娇?怎么这么熟悉?嗯?我的老天爷!”老不死一回想立马惊叹道。

    “对喽!”敬长安看着嘴张老大的老不死点头道。

    “黄统军的掌上明珠!哎,以后升官了,可要罩着我们,我们可是一个巷子里的弟兄!”老不死大手一拍敬长安的腿又说道。

    “这腿结实,我要了,保证搂紧紧的的!”

    “至于吗?”敬长安推了一下说完便就抱着自己腿不撒手的老无赖说道。

    “至于至于!”老不死被敬长安一推,搂的更紧了说道。

    “松开!你年纪都快赶上两个我了都!”敬长安一脸无奈的推着老不死说道。

    敬长安也不敢使劲,万一手一抖,把老不死干掉了怎么办!

    “可惜了财迷小兄弟。”老不死放开了敬长安叹息道。

    “是啊!”敬长安低下了头说道。

    “用你的曲子,给他打个样!”老不死笑呵呵的递给敬长安唢呐说道。

    两人看着已经快没了光亮的对岸,敬长安深吸一口气,便又开始吹那个,呐声高亢、仿佛千军整装待发,二转呜呜咽咽,仿佛将士一去,便再也回不来,三渡长绵不绝,犹如万里江山知何处,又相逢的曲子来。

    这一吹便送走了落日,迎来了寒月。

    庞博从睡梦中醒来,听着若有若无的唢呐声,抬头却看不见一点光亮。

    “圣骑?这是不是会闹鬼啊?毕竟当年死了不少人!”庞博凭着记忆,询问身旁王圣之说道。

    “瞎说什么!我都去看过了,一个老头一个看着还没及冠的孩子,在那里吹唢呐!”

    过了一片云中有了裂缝,出现一丝月光,庞博这才瞧见旁边的王圣之,这才长呼一口气。

    “咱们什么时候动手?”庞博抽出缠在腰间的长鞭,询问王圣之说道。

    “一会!先把那个老头干掉!然后在对付那个小崽子!不知道他是不是敬长安,但是那个老头,一直被那小子叫,老不死!先做掉他!”王圣之也抽出背后双锏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不会去报信?”庞博想了想询问道。

    “他们敢吹乐器,说明其他人根本听不到。应该不会,一会等他们往里面靠了靠,我们就趁着下一个云遮月,过了葫芦口!”

    王圣之开始猫着腰慢慢,向前走去扭头说道。

    “好嘞!圣骑您在后面,我来先把那个老头勒死!”庞博冷笑道。

    敬长宽和老不死,根本不知道,那危险已经逼近,果真像王圣之所说,往里面靠了靠。坐了下来。

    王圣之和庞博便慢慢地摸到了,敬长安和老不死的暗堡下面。

    老不死悠哉悠哉的又开始从口袋里拿凉叶,揉了揉,准备点上,敬长安不乐意了连忙,打掉揉成团的凉叶说道。

    “太多了!真不能这样,况且我闻多了,鼻子特痒!”

    “最后一次,我就去睡觉,别浪费啊!”老不死起身去洞口捡起那个被打掉的凉叶丸。刚一回头,敬长安便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

    老不死脖子上,便出现了黝黑发亮的鞭子,老不死赶忙趴下还是晚了。急忙拿手胡乱抓地。

    他挣扎着,敬长安连忙向前拉住老不死的胳膊。

    “长,长安,别管我!快,快通知!”老不死艰难的说道,眼睛已经布满血丝,脸色黑红。

    只听咔嚓一声,脖颈断裂,老不死便眼珠凸起,咽气了。

    “不!!!!!”敬长安抽手去取背后一两刀,反手就要砍掉绷紧的黑色鞭子,只见那长安刚收手抽刀。绳子便拖着老不死的尸体向崖下去了。

    敬长安连忙翻身下崖,可看到老不死已经不见了,对面站着两个穿着黑袍的人。

    “斥候!去死吧!”敬长安大喝一声,便丢刀出去,那刚把黑鞭收回来的庞博,将鞭子向敬长安抽去,想着能够改变刀的轨迹,可那刀竟然刀锋在上,一下便把庞博想在从上飞去的鞭子,斩断一节,庞博闪躲不急,被一刀捅了那叫一个凉快!

    “小子!你就是敬长安?”王圣之看着倒地不起的庞博便一脚踢了下去,踩在已经没入一半的一两刀上冷笑道。

    “废话真多,你也要死!”敬长安双拳收胸,摆出连长安的拳法,向王圣之攻去。

    王圣之将别在背后,拿着双锏的手,摆出一个横胸护心的阵势,想要硬接敬长安愤怒的一击。

    可他没想到敬长安竟然有如此大的臂力,竟然一拳打弯了王圣之的左锏,王圣之用右手将敬长安的一两刀,一击便打出了一条裂缝。

    才向后退去,卸掉敬长安的力道。

    敬长安,根本瞧不出面前这个人的跟脚,可老头的死,彻底让敬长安失去了理智,小小井中蛙,哪知天上月。

    敬长安便心起口诀,向王圣之疯狂出拳,拳速越来越快,王圣之用双锏根本再也招架不住,虎口发麻,双锏也有断裂的痕迹,王圣之也大惊,“这哪里是拳头?”

    只好用尽全力,将敬长安撞了出去,双锏也从此时断掉了。

    “我本一心求死,和你换命又如何?”王圣之也摆出自己本不拿手的拳架,开始从防守转向反击,两个人在狭小的石路上,互相换伤。

    双方的甲胄都打的不堪入目,可见用力有多么大,两人同时给对方下巴一记重拳,这边分开来。敬长安用力撕扯,竟然将甲胄一分为二丢了出去。王圣之也将身上的甲胄,扯了下来,双方再次撞在一块,王圣之,心知自己自己是强弩之末,只好拉着敬长安往石路下深不见底的谷里,拖去。敬长安已经失去心智,进入一种忘我状态,根本不给王圣之任何机会,王圣之,想要贴身而来,敬长安必将用拳头将其打了出去。

    不知打了多久,王圣之再也撑不住了,任由敬长安如同雨点般的拳头打在自己脸上,胸前自己腹部。敬长安竟然直接将王圣之打到了葫芦口旁,硬生生的将其打进了爬着才能通过的洞口,这才恢复了理智。

    看着已经血肉模糊的王圣之,敬长安这才跑到石桥旁边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嚎啕大哭,他看着已经露出惨白骨头的双手,依旧不能原谅自己出刀太慢,艰难起身想要去把弯了的一两刀拔出了,可还没有走到跟前,便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第一章 驮山

    “长安回来了!”

    “长安?你怎么能到这里?”

    “贵人?”

    “娃娃!唢呐给你了,别忘了约定!”

    “圣骑?您也是被这混蛋送来的?”

    “老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臂力的人,打不过这孩子!”

    敬长安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原来金南山脚下,那座破房子里,院子里来了不少人,自己的养父养母、衣衫整洁的财迷、依旧抽着凉叶的邋遢老头,被箭射穿膝盖,两拳打死的大胡子连长山、两个面熟叫不上来名字,但穿着通国制式甲胄的青壮汉子、以及背后两把长锏的驼背老人。

    这些人坐在院子里,看着自己,有说有笑,或悲或忧,难容其表。

    那个看不清样貌,但敬长安知道是自己严父的男人,慢慢走来,一把搀起坐在地上的敬长安,伸手整理了一下,敬长安的衣服,还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说道。

    “你不该来的,还不是时候!”

    “父亲?父亲!我怎么看不清您的脸?父亲!”长安早已泪流满面,自己能感受到父亲手中的温暖,却一点碰不到他。

    “惭愧惭愧,他和我相互拼杀,应该累的不清!”王圣之起身向前走来说道。

    “孩子!道路漫长,你一个人保护好自己,我们都在天上看着你呢!回去吧!”那男人看了一眼王圣之点了点头,对着敬长安说道。

    “我……”敬长宽还没说出口,便坠入了深不见底的水里。

    他挣扎着,发现根本无济于事,任凭水倒灌在自己口中,突然他发现身上竟然有碗口那么大的铁链勒着自己的脖子,双腿双手。他用尽全力挣脱开来。

    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在一个墨绿色的帐篷内。身上缠满了纱布,都在冒着热气。

    “醒了?”刚从行军厨子那里熬完药汤的男人,从帐篷里进来,惊讶道。

    “你是?”敬长安看着眼前穿着墨绿色袍子分男人询问道。

    “先把药喝了,你这伤真不好治!”男人将药水端在敬长安的面前,叹息一声说道。

    “这是什么?如此刺鼻难闻?”敬长安端着药碗,头轻轻扭过去询问道。

    “左家秘方!全天下只有一个人,也就是我能做!”那男人笑道。

    “又苦又辣,还刺鼻!”敬长安一口气喝完后舌头伸的老长说道。

    “你睡多长时间你知道吗?老子一把屎一把尿给你弄,以后自己去出恭!”男人将药放在一边,自己检查敬长安身体情况说道。

    “啊?多长时间?”敬长安疑问道。

    “今天过去,正正好好,半年时间!”男人检查完敬长安的眼睛说道。

    “夹子关!不好!这么长时间了!”敬长安想要从床上爬起来说道。

    “有个屁的事,通国圣骑被你打死了,夏国讲和,已经无战事了!”男人将敬长安按回床上说道。

    “夏国?哪里来的夏国?”敬长安皱眉道。

    “原来的番国!不是被胡人占了嘛,成立了新夏国,通国和蓼国被迫停战,因为夏国远军太过于出名,现在不敢轻易在打了!”男人又说道。

    “黄统军现在在哪?”敬长安听完后说道。

    “谁知道拉弓小儿在哪里!”男人又说道。

    “你是谁?这里不是蓼国营帐!”敬长安一听,感觉男人说话有点熟悉,仔细想想不就是连长山叫阵的时候,喊的那声拉弓小儿,立马警惕道。

    “这里是通国,你在的当然就是通国营帐了!噢,对了,这里离夹子关,你没日没夜的骑马、破关、也需要三个月!你还是好心养伤吧!我是左廖,你打死那个背锏老头,大师兄的儿子!”男人说道。

    “为何不杀我?”敬长安扫了一眼营房,发现就只有一张桌椅,一张床。敬长安蹲在床上问道。

    “不杀你!放心吧!那是父亲的意思,他连自己师弟的尸体都没带,只把你带了回来,浪费这么多名贵药材,你动动脑子可以吗?好好休息,伤好了,父亲会来找你的。”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裹着的东西,丢给敬长安说道。

    敬长安打开一看,正是老不死就给他的唢呐。

    摸着有点温度的唢呐,敬长安脑海里出现那个鼓着嘴巴,又蹦又跳的邋遢老头。

    “请问能出去一下嘛?”敬长安看着还在整理东西的左廖询问道。

    “也是!走带你出去。”左廖一把抱起敬长安,还用脚勾着一个椅子出了帐篷。

    强光让敬长安花了很久才适应过来,定睛一看,自己竟然在一个山顶上。

    远处全是茂密森林,偶尔还有鸟儿从林子里,探出身子,放声长鸣,远处还有一个不高不低正正好好一样的山顶。

    抬头仿佛太阳离自己特别的近,营帐的左侧,是条铺满白石的阶梯,一直通向云里。

    “你就坐在这里,对了,你不会是要吹这个玩意吧!”左廖将敬长安轻轻放在椅子上,又将他的双脚慢慢落地后,才指着敬长安手里的唢呐疑问道。

    “对啊!”敬长安点点头。

    “你的伤没好,可不敢这样吹!”左廖微微皱眉想要拿走敬长安唢呐说道。

    “有些事情,必须要做,这是一个老人家的遗物。还请多多担待。”敬长安轻轻抬起被纱布裹着严严实实的右手说道。

    “好吧!你试试看!能动吗?”左廖只能轻轻将敬长安的双手解开,自己检查一下说道。

    “能!”敬长安动了动和自己手腕不一样颜色的手指笑道。

    “吹吧!你想坐多久都行,记得叫我把你搬回去!”左廖说完便转身进了营帐。

    敬长安试着轻吹唢呐,音色没变,便深吸一口气,将唢呐吹了起来。

    唢呐第一声,惊动不少林中鸟儿,敬长安还是手生疏了些。

    活动了一会,才开始重新吹奏起来,悲中带喜,喜中有愁,愁里还带着大起大落的短暂嘹亮。

    左廖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扣人心弦的唢呐曲子,不经意停下手中的活,走出营帐,依靠在营帐门前,安静的听着。

    敬长安吹完,双手合十,给那个邋遢了一辈子的老头,轻轻祈了个福,希望那个去了的老不死,能下去后少些苦难。

    “真是打了眼了,没看出来你这么小,这个乐器能够吹出这么多故事来。”左廖走到敬长安的面前,微笑道。

    “有感而发!”敬长安苦笑一声说道。

    “我看看你的伤口!”左廖还是有点不放心,便半跪在地上,仔细检查敬长安胸口的伤势,又将手放在敬长安的手腕上给他把脉,没有异样这才放心下来。

    “左先生,懂得医术?”敬长安看着左廖熟练的手法后询问道。

    “略知一二!”左廖笑道。

    “这里是哪里?怎么会有两个这么相似的山头?”敬长安看了看远处的山头询问道。

    “这里是驮山!你从山脚下往这边看,像驮了货物的驴子,固得此名,好好休息,看看风景,别在吹唢呐了,再过些日子,便带你下山走走。”左廖将手从敬长安的手腕上离开,轻轻将敬长安的双手放到敬长安的小腹那里,说道。

    “知道了!”敬长安点了点头说道。

    左廖这才起身,回了营帐里。

    敬长安微微皱眉,心想道。

    “也不知道,仙女姐姐,和自己大哥刘禾现在怎么样了!”

    ——————

    吐万方得知自己爱徒生气不知,整夜睡不着酗酒,陈梁献写了不少书信给吐万方他都是随手一炬。

    黄小娇从蓼国国都,连夜纵马赶到夹子关,拼了命的想要找到敬长安,可放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一把已经弯的不成样子的一两刀,和暗堡内,地上写着的,‘仙女姐姐,日思夜想与你同在’

    断锏和那个不成人样的尸体,被确定身份后,蓼国朝野上下掀起不小波澜,通国的圣骑,一个万人敌,王圣之死了!

    黄燃众也心事重重,不仅是他,苏淼也不相信敬长安能够死了,便派人带着绳子和黄小娇等人一起下到了谷底。柏温、王阳也在其中。

    柏温率先发现了老不死的尸体,心中大惊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王阳这个被称为从没流过眼泪的汉子,也泣不成声。

    不远处,发现了胸口被捅了窟窿的庞博,他和面目全非只能从身上牌子认出老不死的不同。

    是背着地,样貌还能看的出来。

    可找了七天,都没有找到敬长安在哪里。

    黄小娇乌黑的头发,也多了一缕白丝,让黄燃众心里不是滋味。

    其他一部分人,从洞口钻了出去,发现了一点不寻常的地方,便是有不少树都会被认为破坏掉的,顺着这个痕迹,竟然到了通国大营,随后双方展开了一场,大厮杀。却以通国鸣金收兵,草草了事。

    直到夏国立朝,派出使节给通蓼国通国讲和,这才平息了一场,本不该打的糊涂仗,三个国家,便稍微安稳一些,正常的商贾行货,才运行下去。

    回到蓼都,黄燃众看着一点没有精气神的黄小娇,只好请求,冯念慈和苏茂多多陪伴一些。

第二章 枉安起义

    通国背靠万千山脉,脚踩六平川,地大物博难免有些地方,会出点小乱子,不像蓼国那般,只有三军执掌江山,通国手里军队兵马分工细到极致,足有十几个将军,二十几个叫得上名号的行营,可真正能够听从朝廷调遣得屈指可数,大多都是宗亲贵族,不出大乱子,不会轻易出兵。偶尔还会自家人打架,兵马之所以强横,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通国皇帝,想出权衡之计,放话出去,从东宫西宫选出太子位,其辅佐之人按功可赐予半虎符。

    原本只是敢搞点小动作的,宗亲们这下可就真炸了锅了,拿到半枚虎符说明以后其它宗亲必须为自己所用,绝无怨言。为重新洗牌,宗亲集团,巩固权力,只能这么做。

    除去世俗王朝你争我抢的争斗,还有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江湖。

    山门琳琅满目,有匡扶正义之道、也有脱尘只求问道、还有些便是仗着这江湖,大肆敛财的旁门左道。

    最苦的还是百姓,指望着能够站在明君的队伍里,照顾好一家老小,和几亩良田,过上安稳的日子。

    王圣之的死训,传到在长客州待了半月的一个书生耳里,书生悲痛欲绝。

    自己的老师傅,过街回家,走得慢了些,被王圣之的坐骑撞飞很远,一命呜呼。

    按照通典,将领杀百姓,将是要罢官免职,如果是亡者是书生门第,是要加封官职,给予谥号,门徒首席可以承官位。屡次不及第的书生,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装作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自己去县衙击鼓鸣冤,可县衙出人一查,是圣骑王圣之撞死的,他一个区区县衙能管得了?

    便退了书生手里的钱,将案子一笔勾销。但县令将他留住出谋划策。

    “这种事情,只能去长客州找州府才行。”

    书生拜谢,便带着自己全部家当赶往长客州,将王圣之赔偿的钱都用完了,终于等到了批审文书,只要王圣之签字画押,他便名正言顺的入了官职。

    可王圣之死了,死无对证,三十两黄金全部用来打点,州府官员,竹篮打水一场空。官梦再次破灭,按理说三十两黄金,在枉安县,能够拿下十亩良田,翻身做一县富商都可以。那书生一心求官,好不容易等到机会,结果老天爷给他开了一个不小的玩笑。

    书生垂头顿足,还去州府讨要送出去的黄金,被侍卫打了一顿,甩在大街上。

    书生心中不满,拿起手里的碳条,在长客州府衙,旁边墙上题了一首诗。

    “十里长客州,秋后雪梅收。

    倘有乾坤马,杀光州府头!”拂袖离去。

    没了老师傅的照顾,书生收拾一下老师傅的茅草屋子,从自己四处漏风的陋室,搬了过去。

    一住不要紧,遇到了此生的贵人,凝县贼首,罗琨。

    罗琨身负重伤,逃至枉安县,倒在书生茅屋旁。书生看中他怀里的宝物,本想占为己有,可又怕老天爷和自己再开玩笑,便将罗琨拉到家里,好生照顾,一来二去,两人便熟悉起来,处境相同,臭味相投的两个人,便一起谋划,朝廷既然管不了这宗亲将领,将通典当摆设,干脆反了。书生为王,罗琨自愿成为狗头军师。

    罗琨和书生相继去,城北死牢踩盘子,买了些药粉,在一天夜里,给看管犯人的官兵,送补给的马车截了,倒上药粉,送到死牢里,这一下便毒死了所有守卫。

    平常只能喝点叶子煮水的犯人们,算是看到了自己的救星。

    “我是枉安县的落魄书生,姓陈名扬,字百仰,对通国官府是死了心了,今日出此下策,是与众兄弟,结为异姓连襟。我们一起反了!”

    书生陈扬,当着死囚的面,将那个守牢官的头颅一刀砍下。振臂高呼。

    原本已经觉得后生无望的那些人,全部高呼。

    “扬王!扬王!”

    罗琨将所有人全部放了出来,盘踞在枉安县的死牢里,在大雪纷飞的那天,分成两批,一批去杀守城官兵,一批直奔了枉安县衙。

    陈扬带着那些亡命徒,杀光了县衙的侍卫,走到县太爷的房间,拿着还在滴血的长刀,轻轻敲打着**过后,熟睡正香的县太爷的床沿。

    县太爷惊醒,睁开眼睛脸都白了,一屋子穿着囚服,身上还有不少血迹的人,冲着他笑。

    “这应该不是夫人吧!”陈扬一把扯掉那已经说不出话来的姑娘身上的被子,冷笑道。

    姑娘连忙护住胸口,梨花带雨的看着自己汗流浃背的县太爷。

    “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干嘛?我可是……”县太爷用手擦了擦汗,还没说完,陈扬便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兄弟几个!这小姑娘也是被迫害的,上手摸摸过过瘾就是了,然后让她滚吧!谁敢做那种事情,我不轻饶,官员们的家人,还是可以伺候一下的。”陈扬上前将刀在那姑娘的身上蹭了蹭,看到她腰上的疤痕说道。

    “扬王!我们憋的久,不在乎这一时,姑娘穿好衣服,回吧!”其中一个穿着囚服的男人,对陈扬行李道。

    “嗯!走吧,去看看琨军师那里有没有事!”陈扬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

    可怜那姑娘吓的魂不附体,可深深记住了,那个没有乘人之危的书生,竟然萌生出一种畸形爱慕之情。

    相比罗琨这边,便就难了些,毕竟守军也不是省油的灯,底子在这,并非是那用官府就能吓唬到百姓的人。

    城南打完,城北却久攻不下,直到陈扬带领的那些囚犯围住了城楼上的士兵。

    “大胆!竟然反抗朝廷!还不快快退去,束手就擒!”守城官怒吼道。

    “你草鸡了吧!在这里逞口舌之快!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们有多少人?你们才多少人?不应该你们放下手中兵器,束手就擒?”

    陈扬大喝一声道。

    “百仰君,他们堵住了上楼的楼梯,我们上不去,倘若天明,没有拿下,我怕生出祸端!”罗琨走到陈扬面前小声说道。

    “堵住正好,烧了它!”陈扬冷笑一声道。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罗琨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

    “你!还有你,去拿些烈酒来!用火折子点燃烈酒,找几个臂力好的兄弟,往城门楼子上丢!对了,将钱拿些去,撬开了酒肆门,酒钱付了!”陈扬想了想,将怀里的钱,递给身边人说道。

    “对了,拿几个喝了水的棉被来,一会有人跳下来,一定要将他身上的火熄灭!城门楼子,对于训练有素的人来说,应该摔不死!”陈扬想了想说道。

    “这是为何?还救他们?”罗琨听完陈扬的安排疑问道。

    “我要人心,你不想回到凝县吗?没有几个兵,怎么能够进凝县?”陈扬笑着对着罗琨说道。

    “妙啊!”罗琨竖起大拇指对着陈扬笑道。

    没过多久,拿些准备东西的人,便将家伙事都拿了过来。

    “守关城郎,我在问你一遍,是愚忠?还是和我结为异姓兄弟?”陈扬抬头看着鹅毛大雪飘落的城楼,询问道。

    “去死吧!”

    只见一声城楼上的怒吼,一把长枪,一直插进离陈扬不到一指宽的距离。

    “丢!”陈扬抽出长枪指着城门楼子,怒吼道。

    只见几个点燃的烈酒坛子,便飞了出去,落在城门楼子的四处。

    大火瞬间吞掉了整座,城门楼子,不少火人从楼上坠落下来,另一帮准备好棉被的人,赶紧上前捂住已经成为火人的守城兵。

    枉安县所有通国朝廷设置的官职人员,全部被以陈扬,罗琨为首的死囚门,一夜之间清理干净。

    第二天,天蒙蒙亮,雪下的少了些,不少城里穷苦人家的家门口,多了一个,装满铜钱的布袋子。

    陈扬让那些穿着死囚衣服的人们,将衣服换成平常百姓的衣服,开始口口相传,贪污县令,已经被书生干掉,枉安县的穷苦百姓都可以当家做主,今日城北,将会举行,一场斩首。

    杀的便是,和县太爷一起贪污腐化的枉安县的富商。

    被救下的那些火人,经过陈扬一夜的洗礼,都全新全意为陈扬所用,因为底子在,这点伤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于是陈扬带着他们和几十个死囚,便去那几个恶名昭彰的富贾家里,杀了个片甲不留,除了女丫鬟,男丁全部身首异处,富贾的家眷,女子都没有逃过那些死囚的毒手,被摧残殆尽。

    富商们只留了件裹羞布,被五花大绑送到了城北的街头,几个换上刽子手衣服的囚犯,一人手里端着一碗浊酒,怀里抱着一把钝刀,依次现在几个已经冻得不省人事的富贾身边。

    等到来了不少百姓以后,坐在一个临时搭建的草棚里的陈扬这才,起身走到百姓面前说道。

    “通典无用,这些害虫,吃了我们多少血肉,今天我们将他们全部送到地狱,受无尽折磨!”

    陈扬轻轻挥手,那几个刽子手,将浊酒一饮而尽,轻轻将碗扣在富贾头上,高举钝刀用力砍下去,钝刀哪有快刀锋利,有的劲大些,能让那些被砍头的富商,走得快,有的却连续砍了七八次,才将头颅从脖子上分开。

    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跟着罗琨高举双手大喊道。

    “书生扬王!千古流芳!”

    枉安起义,从此开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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