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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令狐BEYOND     网文写手古代生存录txt下载     网文写手古代生存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16

    “苏真,我再问你一次,这钱你究竟是从哪里偷回来的?”刘掌柜冷声问道。

    池非十分平静地回答:“掌柜,小子刚来米店应聘帐房的时候,就说过:小子自幼读的是圣贤书,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绝不敢做为非作歹之事有辱先人。这些银票是怎么来的,小子已经解释过了,只是你不信而已。”

    “你当老夫是傻子吗?我去附近的书坊问过,一个新人作者最多也就千字一百文左右。你这一百二两银子,要写多少字才能凑够这钱?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究竟是招还是不招?”

    “小子说的就是实话。”

    “好,既然你冥顽不灵,就别怪老夫不客气。长东,把他绑起来,我要带他去见官。”刘掌柜大声喝道。

    “是,掌柜。”刘长东一脸兴奋地拿起绳子走过去。

    看着他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池非冷笑,“阴险小人,你会有报应的。”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我看你被关进牢里之后还会不会这么嘴硬。”

    正当刘长东要绑人时,刚好从外面赶回来的邓全一见这情形,赶紧跑过去阻止,“等一下,等一下,掌柜等一下,不要动手。陈帐房来了,他就在外面。”

    跟着邓全一起进来的,还有张泉水、张大春、刘安三个。他们是按照刘掌柜的吩咐,今天提前打烊回来的。

    “你说陈帐房,他怎么来了?”刘掌柜皱起了眉头。

    邓全有些心虚地咳了一声,“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人就在外面,马上就要过来了。”

    刘掌柜不敢怠慢,赶紧吩咐道:“马上准备茶水,然后请他到客厅来……”

    “不必了,老夫并不是来喝茶寒喧的。”随着一把略显苍老的声音,陈帐房举步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刘掌柜赶紧迎上去,“陈帐房,您怎么来了?”

    陈帐房捋了捋胡子道:“听说你店里发生了一些事,所以老夫就过来看看。”

    “让您受累了。这次的确是我用人不善,信错了人,才会发生这种事。等事情处理完后,我会向当家请罪的。”

    “等一下,你先不要急着请罪,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说。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聚雅斋城南分店的金掌柜,他是我特意请过来的。”

    刘掌柜向金掌柜抱拳问好,金掌柜也回了一礼。

    接下来,陈帐房对聚雅斋的金掌柜说:“金掌柜,这次请您过来是想让您认一个人,顺便作个人证,不知您可否愿意?”

    “陈帐房客气了,老夫也是听说此事才来的,当然愿意。”

    “那好,就麻烦金掌柜你仔细看一下,这少年您是否认得?”

    金掌柜于是往站在院子中央的少年望去,在看清楚对方的相貌后,十分确定地说:“这位小兄弟我认得,就在五天前,他把一部新话本的手稿卖给了我。我当时付给他一百二十八两五钱,其中一百二十两是银票,八两五钱是银子。”

    此话一出,所有人顿时大吃一惊。

    接着,金掌柜有些疑惑地说:“只是这位小兄弟跟我说过,那些稿子是他的主人所写,他只是负责跑腿的小厮。这又是怎么回事?”

    陈帐房对池非吩咐道:“苏真,你来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池非对金掌柜说:“掌柜,实在很抱歉,小子并没有说实话,其实那手稿是我写的,并没有什么主人。”

    “此话当真?”金掌柜很是惊讶。

    池非十分坦白地说:“因为小子年纪还小,既怕被人瞧不起,又怕被人压价,所以就谎称自己是个小厮,写这稿子的是我家主人。”

    “你可有办法证明你所说是真?”金掌柜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这少年怎么看都只有十二、三岁,怎么可能写得出那样惊艳无比的作品。

    “证明的办法很简单,我把手稿的一部分现场默写出来,你再对照一下手稿的字迹,这样就一清二楚了。”

    “这个办法倒是不错,陈帐房,可否拜托您拿些纸墨过来?”

    “请稍等半刻。”陈帐房对邓全挥了挥手。

    邓全赶紧跑到自己房间里去拿东西。

    就在众人等候时,原本得意洋洋的刘长东此时眼中充满了恐慌,他发现事态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想象。

    张泉水他们三个则十分震惊地看着池非,仿佛第一天认识他似的。

    至于刘掌柜,他也开始认识到真相跟他所认定的事实不一样,额头上不禁渗出了冷汗。

    很快,笔墨和纸张都送来了。池非没有客气,直接拿起毛笔在白纸上面写了起来。

    《梁祝》是他多次斟琢用辞,又进行多次修改的作品,对于里面的一切都十分熟悉。

    就算不能一字不差地全部默写下来,但也至少能还原百分之八、九十。

    洋洋洒洒地把第一章开头部分,约两百字左右写下来后,他就把还未完全干透的纸递给了金掌柜。

    金掌柜接过去一看,马上认出这上面的字的确是那部手稿的字迹。

    字写得不算太好,但胜在工整清晰,一目了然,就跟那独特的行文风格一样让人印象深刻,所以他一眼就能认出来。

    金掌柜忍不住苦笑道:“小兄弟,你骗得好惨啊。原来你才是手稿的真正主人。”

    “我这样做也是无奈之举,请掌柜见谅。”

    “好吧,我明白。如果换作是我,也会这样做。

    陈帐房,刘掌柜,老夫已经确认清楚,这位小兄弟的确是那部手稿的真正主人。钱也是我当面所付,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不知两位还有何疑问?”

    陈帐房问刘掌柜:“刘掌柜,你可还有疑问?”

    此时已经满头大汗的刘掌柜赶紧回答:“没有,没有,原来一切都是我误会了。还惊动了您老人家,实在很抱歉。”

    陈帐房这才对金掌柜说:“金掌柜,我们没有疑问了。这次劳您专程过来,实在不好意思。”

    “陈帐房客气了,这对于老夫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如果没其他事的话,老夫就先走了。”

    “好的,麻烦金掌柜了。”

    在快要离开时,金掌柜还特意对池非说:“小兄弟,等新书印好后,你有时间可以来本店一趟,老夫送你一本精装本作纪念。”

    “多谢掌柜,我会去的。另外再次多谢您为小子作证,小子感激不尽。”

    “客气,客气,老夫先走了。”

    在对其他人抱拳行礼后,金掌柜这才离开了四合院。

    金掌柜离开后,陈帐房先是冷冷地看了看像鹌鹑一样缩成一团不敢出声的刘长东一眼,然后对刘掌柜说:“刘掌柜,既然事情已经搞清楚,就先让他们回去休息吧。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好,好,陈帐房这边请,这边请。”刘掌柜赶紧把他请到客厅去。

    两人走开后,刘长东一刻都不敢多留,立刻夹着尾巴溜回自己房间。

    张泉水、张大春、刘安他们三个只是呆呆地看着池非,仍然不敢相信他真的写了一部话本出来,而且还卖了这么多钱。

    在场只有邓全是最高兴的。他就知道阿真不会做偷钱这种勾当,现在总算真相大白了。

    池非看了邓全一眼,又望向客厅那边,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虽说现实艰难,人情冷漠。但只要心存善意,总有些人、有些事会让人觉到这世间还有人情,还有温暖。

017

    “小子,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沉吟了一下之后,陈帐房开口问道。

    池非看着面前的茶杯说:“出了这样的事,就算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我也不适合再留在店里了。”

    虽说事情已经查清楚,但对刘掌柜的威信还是造成了不少影响。

    尤其是像刘掌柜这种经验丰富的积年掌柜,更是看重面子。身为当事人的池非如果再留在这里,不仅尴尬,而且碍眼。

    陈帐房捋了捋胡子说:“你的确不适合再留在这里。这样吧,明天我会跟刘掌柜说清楚,然后你就跟我回去,暂时住在我家里,慢慢再另谋出路。”

    池非赶紧拒绝道:“先生已经帮了我很大忙,我实在不能再麻烦您了。我可以暂时在外面租个地方住,然后再想办法。这事我已经考虑清楚,先生就不用再劝我了。”

    池非是真的不想麻烦到陈帐房,毕竟陈帐房也有家人,他一个外人住进去怎么方便?

    陈帐房看他这么坚决,也没有再勉强。

    在想了一下之后,他说:“这样吧,老夫认识一个朋友,他在城南有套四合院要出租。他这套四合院是分租出去的,每个租客可以租一到两个房间。我记得他那里还有几间房没租出去,租金不算高,你就去租一间房暂住吧。这样总比你自己急急忙忙出去找地方好一些。”

    “那太好了,多谢先生。”

    接着,陈帐房把从刘掌柜那里拿回来的一百二十两银票掏出来还给池非,然后表情轻松地说:“还好你这小子不算笨,还懂得叫人给我送信求救,不然你可真要见官了。”

    池非苦笑道:“其实我当时也无计可施,幸好全哥偷偷给我送馒头,我这才有机会把信交给他,并拜托他把信寄给您。”

    “你平时教了他不少东西,所以他才会帮你。有因就有果,这就叫善有善报。行了,你也早点歇吧,我走了。”说完,陈帐房站起来就要走。

    “先生请稍等。”池非忽然叫住他。

    陈帐房有些不解地停住脚步。

    池非走到陈帐房面前郑重地跪下来向他磕了一个头。

    “小子,何必呢。”陈帐房把他拉起来用手掌擦干净他额头上的灰。

    “先生,您不仅悉心教导小子,还帮了小子这么大的忙。所谓大恩不言谢,小子唯一能做的,就是向你磕头道谢,希望您老人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陈帐房微笑道:“长命百岁就算了,老夫也不需要活得这么久。老夫帮你,是因为你我投缘。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这点让我很欣慰。好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还要早起。”

    “先生慢走。”

    陈帐房离开后,池非想了一下,从包袱里拿出一叠装订好的白纸,然后走去邓全的房间。

    “阿真什么事?”打开门后,邓全问道。

    池非走进他房间,看到桌上放满了写有数字的纸张,显然他刚刚正在练习做帐。

    “全哥,我应该明天就会跟陈帐房离开这里,所以我想先跟作个告别。”

    邓全惊讶地问:“你为什么要走,你不是已经恢复清白了吗?”

    “出了这样的事,我继续留在店里已经不适合了。”

    邓全本身也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能叹了口气说:“你真的要走?你准备去哪里?”

    “我还会留在京城,只是要先在外面租个地方住着再说。

    我走了以后,可能没什么机会再教你。这本是我跟陈帐房学做帐时自己整理的笔记,应该会对你学做帐有所帮忙。你现在已经有了一定基础,只要照着这本笔记慢慢学,再多做练习,一定能够学会的。”池非把笔记递给他。

    接过笔记后,邓全满怀感激地看着他,“阿真,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全哥你太客气了,这次如果不是你帮忙送信,我又怎么能渡过难关。”

    “不,我知道就算没有我,你最后也会没事的。总之,我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的。”

    “行了,咱们别再说这些了。如果找到住的地方以后,我会给你寄信的,你自己保重。”

    “你也是,以后你一个人住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点,毕竟人心难测。”

    跟邓全告别完回到自己房间后,池非开始收拾行李。

    他来的时候身无长物,走的时候除了几件换洗衣服、一些写稿用的笔墨纸砚外,也没别的东西,一个小包袱就能装完。

    唯一让他头痛的,是那个一人多高的木人桩。

    这东西是他当初花了一两半银子专程订做的,而且现在也已经用习惯了,实在不舍得放弃,看来明天还得想办法把它带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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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陈帐房是怎么跟刘掌柜谈的,反正刘掌柜很爽快就答应放人了。

    除邓全以外的其他人这才知道池非要跟陈帐房走这件事。

    跟张泉水、张大春、刘安他们三个告别的时候,张大春很舍不得他走,而张泉水和刘安两人因为之前对池非有所怀疑,所以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而池非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态度平和地跟他们告别。

    实际上池非也并没有怪他们,毕竟他们只是相识半年左右,还算不上关系密切的同事,所以对方有所怀疑也很正常。

    毕竟谁会想到他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能够写出能卖一百多两的话本呢?一般人肯定不会相信。

    池非很清楚,世上真正的好人和真正的坏人其实都是少数,绝大多数都是普通人。遇到事情的时候会怀疑,会怯懦、会退缩都是很正常的事,没必要过于苛责。

    至于刘长东这个阴险小人,池非是不会原谅他的。

    不过池非相信他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因为这次的事让刘掌柜面子大失,刘掌柜就算不开除他,也不会再让他再像以前那样舒服,等着瞧好了。

    快要离开时,池非还特意把二十两银票交给刘掌柜,说是退还帮他办理“白籍”的费用。

    刘掌柜是人精,自然知道池非这样做是想把欠他的人情和办白籍的银子给还清。

    刘掌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收下了银票。既然对方执意如此,就当好聚好散吧。

    向众人告别后,池非跟着陈帐房上了租来的马车。

    马车上,那个木人桩至少占了一半的位置。

    陈帐房没过见这样奇奇怪怪的东西,于是就问池非这是什么。

    池非不敢对陈帐房有所隐瞒,但也不好直接说是用来练拳的,只能告诉他这是用来锻练身体的东西。

    陈帐房以为是他们村子里特有的物件,于是就没有再问下去。

    看着逐渐远去的东升米铺,池非想起这半年来的经历,不禁有种仿如昨日的感觉。

    相比于半年前的一无所有,他现在不仅多了一种谋生的手段,还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路。

    虽然其中有不愉快的事,但总体而言,他还是很庆幸有这样一段光阴和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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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帐房朋友要出租的四合院位于城南葫芦街内,面积颇大,只是看上去有些残破和老旧。

    这四合院比池非原来所住的小四合院要大得多,属于三进的房子。

    里面有正经的倒座、垂花门、游廊、内院、东西厢房、南书房、正房、东西耳房、后罩房,是一个正统的三进四合院。

    虽然是建在平民区内,但在京城拥有这样一幢四合院,也算是很了不起了。

    正如陈帐房所言,整个四合院是以分租的形式出租的,已经住着好几户人家。

    面积最大、位置最好的正房和两边东西厢房早就被人租了,正房西耳房也有人住了。只有倒座房和后罩房还有不少空房。

    按正统四合院的格局分布,倒座房和后罩房这两个地方是给下人们住的,天生就低人一等。所以除非手头紧张,否则一般人都不想租这种房间,觉得不吉利。对于清高的读书人来说更是完全不能接受,宁愿睡大街也不会去住。

    屋主是一个身材不高、体形较胖的中年人,他称陈帐房为陈叔。他是陈帐房朋友的大儿子,姓蒋。平时就负责管理这幢四合院以及到月底的时候过来收租。

    既然池非是陈帐房介绍过来的,蒋房东当然无任欢迎。

    只是在说到房间的时候,他有些为难地说:“陈叔,实在不凑巧,南书房那间空房前两天刚租出去了,租客是一个读书人。现在剩下的只有倒座房和后罩房这两处地方还有空房,不知这位小兄弟愿不愿意住?”

    陈帐房皱了一下眉头,对池非说:“如果你不想住的话,我们另找地方。在找到房子之前,你就先住在我那里。”

    池非倒是无所谓,“先生不必麻烦了,我就住这里吧。我从不信这种忌讳,一个人的身份并不是由他住的地方来决定的。”

    蒋房东听完不禁拍手称赞:“这位小兄弟说得好,说得通透。”

    陈帐房也露出欣慰的眼神,“好吧,既然你不介意,那就住这里吧。这段时间我会帮你留意一下有没有店铺招帐房先生,有的话我会通知你的。”

    “多谢先生。”池非抱拳向了鞠了一躬。

    “行了,你我之间不需要这套虚礼。我住的地方你应该知道了吧?有事的话记得过去找我。你现在一个人住,平日门窗要锁好,万事小心。”

    “是,先生。”

    “小蒋,这小子以后就麻烦你多关照一下。”

    “放心陈叔,我会的。”

    陈帐房离开后,蒋房东给池非安排了后罩房最好的一间房,不仅清静,而且采光也好。

    房租方面,收得比市价还低一些,每月二两银子。

    因为是陈帐房介绍过来的,所以连押金也不收了。

    池非立刻向他表示感谢,蒋房东客气一番笑呵呵地走了。

    由于房间太久没人住,里面到处都铺着厚厚的灰尘。

    池非找来几块破布弄湿后,把房间各处全都洗刷了一遍。

    洗刷完再把地板也弄干净后,整个房间顿时焕然一新。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池非开始统计要添加的东西。

    还好屋内本身就有一张木板床,所以床不用买了,只需要把床铺被子枕头之类的买一套就可以了。

    书桌和椅子肯定要买,不然去哪里写稿?油灯也要买一盏。至于纸墨笔砚这些写稿用的东西还剩不少,暂时不用买新的。

    另外毛巾、水桶、脸盆这些日常生活用品也是必须要买的。

    还好他不打算在这里开伙,所以餐具炉灶什么的就不用买了,这里省了不少钱。

    想好要买的东西后,他把所有钱都掏出来点算着。

    虽然当了半年伙计,但真正开始领工钱的时间只有三个月,也就是九两银子。

    其中订做木人桩花了一两半,买两套换洗衣服花了二两多,买笔墨纸砚花了大概4两左右,算下来几乎所剩无几,也就一两银子左右。

    真正的大头是聚雅斋给的一百二十八两五钱的稿费。

    其中二十两银票还给了刘掌柜,剩下的9两多银子当中,池非拿出三两多硬塞给了邓全。毕竟人家帮他寄信既出钱又出力,总要有所表示才行。

    最后的支出,就是刚交给蒋房东,今个月的房租二两银子。

    现在他全副家当,加起来就是一百零四两。其中一百两是银票,四两是银子。

    等把需要的东西买完后,估计这四两银子也没剩多少了。

    还有平日三餐也是,既然不打算在这里开伙,那只能到外面吃,这也是一笔不少的开销。

    剩下的一百两看似不少,真用起来其实也不怎么经花。

    果然京城居,大不易啊。这里的物价的确比其他地方高得多。

    为了节省开支,池非决定除了床铺、被子、枕头、毛巾、水桶、脸盆这些日常生活用品买新的以外,其他例如书桌、椅子、油灯之类的物件就买二手的。

    想好以后,池非趁着天色还亮,赶紧出去购物。

    就这样,池非正式在这幢四合院住了下来。

018

    足足花了两天时间,池非才把要用的东西全都买回来。

    书桌和椅子是从一家旧货店里买来的,油灯找不到二手的,只好买新的。

    果然全部东西买回来后,他身上的四两银子只剩一点点了。不得不将其中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去钱庄找散,换成三张十两的小额银票,和二十两碎银。

    除了要用的东西以外,他还另外买了几盒点心,然后特意找别人在家的时间给住在四合院里的其他邻居逐家逐户地送去,借此打声招呼混个脸熟。

    这是外公教他的规矩,每搬到一个新的地方,都要带上礼品向附近的邻居逐一拜访。

    不求对方另眼相看,只求大家相安无事,河水不犯井水。

    住在正房和左右厢房的是三对年轻夫妻,其中住正房那对夫妻还有一个三、四岁大的儿子,小孩很是可爱。

    三对夫妻都是从外地来京城谋生的老实人,而且还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老乡。

    最先来的是住正房那对夫妻,他们来京城站住脚根后,马上把另外两户同乡叫了过来一起干。想着人多才不会被欺负。

    他们干的是手艺活,不仅会画糖人,还会捏糖人。平时就挑着担穿街过巷卖糖人,生意颇为红火。

    这些手艺人本身也是过来人,看池非年纪这么小就要出来讨生活,都觉得他很不容易,对他很和气。

    而分别住西耳房和南书房的两位都是单身的读书人。

    其中住西耳房那位据说是位秀才,姓方,年约二十五、六岁。已经在这里住了将近两年,仅次于那三户手艺人家。

    方秀才穿着一身布衣长衫,脸色灰白,表情严肃。在听说池非是刚搬进来住在后罩房那边的新住户时,眼中随即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

    他表情冷淡地接过点心,然后态度敷衍地道了声谢,最后以要读书为由关上了房门。

    看到对方这种态度,池非心中有数,知道此人不可交。

    最后拜访的是住南书房那位读书人,他是不久前才搬进来的。

    原以为对方会跟方秀才一样眼高于顶,没想到人倒是挺好的,满脸笑容、说话轻松,是个性格外向活泼的青年。

    年纪比方秀才要年轻得多,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长相英俊、皮肤白净、衣着光鲜,有一种富家少爷的贵气,跟这里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他自称姓简,是京城本地人。看到池非给他送的点心,十分大方地接过,“太好了,正巧我肚子有点饿,谢了。”

    这种轻松随意的态度让池非对他颇有好感。

    晚上用水擦干净身子后,池非穿着宽松的衣服坐在刚买的二手书桌前,然后把油灯调亮一点,并整理好笔墨纸砚,开始构思新小说。

    一部成功的小说什么最重要,当然是代入感最重要。

    只有让读者真正把感情代入到小说的人物里面,只能让人跟着情节的发展产生强烈共呜,吸引读者一直读下去。

    仙侠小说在这个时代是从未出现过的题材,不仅新,而且奇。

    把一个从未出现过的东西写成小说,对于任何一个作者来都是极大的挑战。

    失败的机率远比成功要高得多。

    因为没见过没听过,所以很难让人产生代入感,觉得太假。

    然而危险和收益往往是成正比的,危险越高,收益越大。

    一旦成功,将会开创一种全新的小说类型,并让所有人都记住这本书。

    对于池非来说,就算失败了,也只不过是浪费一两个月时间而已,为什么不试一下呢?

    相对于摸着石头过河的新人作者,他有一个巨大的优势,那就是在他那个时代,仙侠小说早就已经是成熟的小说类型,每年写的人更是数之不尽。

    他虽然没写过仙侠小说,但也看过几本爆红的成功作品,大概知道其中的各种套路和写法。

    池非并没有想过要抄袭任何一部作品,他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干这种下三滥的事。他最多就是学一下里面的套路而已。

    仙侠类小说,最重要的是架构起一个能让人信服的世界观,否则很容易让人看着看着就出戏。

    不像现代的读者,他们早就已经接受了仙侠小说的各种设定。他们不会一开始就考虑这是不是真的,他们只会关注里面的人物和剧情。

    相反这个时代由于没有真正的仙侠小说,如果一开始就把修仙世界非常直白地写出来,很难让普通读者产生代入感。

    只会像在听传说故事一样当神话来看,不会真正代入其中。简单来说,就是没有阅读基础和阅读氛围。

    既然要做这个时代的仙侠小说第一人,池非决定以一个普通人的视角去写,这样读者会更容易接受。

    所以人设方面,池非将主角设定为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

    这样做有两个好处,第一:容易产生代入感。

    因为大多数读者都是普通人,把主角同样设定为普通人,会更容易让读者将自己的感情投射到主角身上,跟着主角一起或悲或喜。

    第二:主角还是个孩子的话,有更大的可塑性和成长性。

    一个从小开始学艺的人,跟一个成年才开始学艺的人,谁都会认为从小学艺那个肯定会更出色,毕竟积累程度不一样。这是所有人的常识。

    至于配角方面,可以随着剧情的展开逐个出现,粉墨登场。

    如果有需要的话,还可以让比较重要的配角去引出支线剧情。

    一部真正宏大壮阔的仙侠小说,光凭主角一个人是撑不起来的。各个配角背后的故事以及他们的所作所为也是重要的组成部分。

    有些精彩的配角,甚至比主角更受欢迎,这种事并不少见。

    有了大概的想法后,池非正式开始写故事大纲。

    故事的开头,就从一条小渔村开始。

    这条小渔村只有一百多户人,村鱼世代都以捕鱼为生。

    主角是村中一户普通渔民的孩子,今年才七岁。

    主角的母亲曾是大户人家的丫环,有幸读过几年书,不仅会写字,见识也跟普通妇人不同。

    虽然由于家贫无法读书,但主角从三岁起就跟着母亲读书识字,所以言谈举止跟村子其他孩不太一样,经常被大人称赞有礼貌会说话。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村子里其他孩子都不想跟他玩,有意孤立他。

    就在主角6岁的时候,他母亲却因病去世了,这让主角痛苦无比,经常因为思念母亲而半夜哭醒。

    妻子的病逝让主角的父亲也很难受,看着年幼的儿子,他决定多赚点钱,让儿子有机会去私塾读几年书,到时也好到城里找活干,不至于像他这样一辈子只能当个渔民。于是他日以继夜地出海捕鱼,希望可以多捞点鱼卖钱。

019

    然而天有不测之风云,就在主角父亲有一天出海捕鱼时,海上忽然起了大风。整个海面狂风大作,海浪滔天。

    主角害怕父亲出事,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希望风暴尽快平息。

    可惜他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他父亲并没有回来,整只渔船连人带船都被卷进了海里。

    主角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一个人走到海边去等他父亲回来,不管别人怎么劝都不听。

    附近邻居看他可怜,时不时拿点东西给他吃,并劝他不要再等了。

    主角不听,继续在海边守着。

    直到有一天夜里,他仿佛听到了父亲的声音。

    他十分惊喜地望向海面,隐约看到一个人影正站在小船上随海浪飘浮,但却始终不过来。

    他以为那个人影真是他父亲,立刻跳进水里往那边游去。在海边长大的孩子,就没有不会游泳的。

    在快要游到小船那里时,主角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水下抓他的脚。

    大惊之下主角赶紧用另一只脚去踢那东西。

    然而那东西力气很大,直接把主角拖下了水。

    在水下,他隐约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向他游来,并且还张开了一张布满尖牙的大嘴准备扑过来。

    主角被吓坏了,动又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着看着头怪物接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挂在胸口上的玉佩忽然发出一阵红光。

    红光过后,那头怪物痛叫一声放开了主角。

    成功脱困的主角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赶紧浮上水面,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游向前方的小船。

    那头怪物并没有就此放弃,仍然在水下游来游去,试图接近。

    终于,主角好不容易才游到了小船那里,却发现船上空无一人。

    他没有多想,赶紧爬上船。

    水下的怪物并没有离开,反而不断撞击小船,想把小船撞散。

    主角只能死死抱住船桅,唯恐一松手就会掉下去。

    就在这时,主角看到那头怪物忽然跃出水面,然后发出一阵阵刺耳高亢的的尖啸声。

    随着尖啸声响起,原本平静的海面忽然起了风浪,而且风浪越来越大。

    最后,在滔天巨浪中,小船被不断抛起摔下,仿佛随时都会散开。

    为了不被风浪打下去,主角只能使尽全力用船上的渔网把自己的身体紧紧绑在船桅上,

    做完这一切后,他只能听天由命任由小船在海浪中起起落落。

    最后,他逐渐失去了意识,整个人昏了过去。

    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堆篝火前,身上的湿衣服也被脱了下来。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正用树枝穿着几条鱼在火上烤着。

    “小鬼,你醒了。有没有觉得身上哪里痛?”大汉看他醒了,开口问道。

    主角活动了一下身子,发现全身酸痛,但好像并没有受伤。

    他问大汉:“大叔,是你救了我吗?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篷莱岛。我在海边看到你绑在船上,于是就顺手把你救了。你是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主角把事情经过跟他说了一遍,说完还怕对方不相信,十分郑重地说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并没有撒谎。

    谁知对方不仅没有怀疑,还一脸同情地看着他说:“你遇到是海妖。这种怪物会模仿人的声音,把受害者骗到海里,然后再吃掉对方。每吃掉一个人,它就会获得那个人的声音。不仅如此,它还能引发海浪,把船弄翻,是非常厉害的妖怪。”

    主角一听,顿时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失声哭了出来。

    也就是说,那头海妖把他父亲吃掉了,所以才能用父亲的声音诱骗他下海。

    这就是主角跟他师叔的第一次相遇。

    而此时的主角还不知道,他已经在误打误撞下,来到了修仙者的世界。

    关于主角的这个师叔,在池非的设定中,是某个名门正派的前辈。

    为人生性不羁,不喜受约束,平日喜欢到处游历。路上如果遇到哪里有妖魔作祟或者不平事,就会拔刀相助,属于游侠一类的人物。

    这位前辈虽然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实际上已经六十多岁。只不过修为深厚,所以看不出年纪而已。

    由于主角父母双亡,又无处可去,大汉不忍就此抛下他,于是决定把他带回自己的门派去。

    关于修仙者的世界,现在还不需要描写得太详细。

    可以让主角随着路上的见闻以及大汉的讲解一点一点地了解这个世界。这样会让读者更容易接受这个世界观和各种设定。

    关于主角在路上的经历和见闻,池非打算写10万字左右就差不多了。

    这个字数既能让读者随着主角的视角逐渐了解这个神奇的世界,又不会把过渡部分拖得太长,毕竟主角上山学艺才是重头戏。

    至于主角身上戴着的玉佩为什么能够在危难之际保护他,这里池非决定暂时不写,把它作为一个悬念,为将来的剧情发展埋下伏笔。

    就这样,在暂时没找到新的帐房工作前,池非开始了全职写手的生活,并为此制定了新的作息时间表。

    每天早上6点起床,洗漱干净后,就在房间里练习木人桩。

    练到7点左右,就到外面街上吃早餐。

    吃完早餐后,就开始写稿。

    写到中午12点左右,就去外面吃午饭。

    吃完饭就睡中午觉,睡到下午两点左右就起床。

    然后一直写到下午6点。

    吃完晚饭大概是6点半到7点左右。

    这时候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去外面散散步,消消饭气。

    晚上8点左右就可以擦身子上床睡觉了。

    尽量不要在晚上写稿,一来伤眼睛,二来会影响第二天早起。

    基本上古人晚上大多都是这个时间睡觉,一来讲究日落而息,二是古代不像现代那样夜生活丰富,再加上许多地方一到夜晚就会宵禁,所以晚上8点睡觉很正常,农民更是如此。

    即使是现代的农村,村子里一到晚上8、9点,基本已经漆黑一片,大部分人都睡觉了。

    虽然京城没有宵禁,晚上可以玩的地方有很多,但对于池非这个暂时没有收入的穷鬼来说,那不是他该去的地方。

    这就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的作息安排。

    就在他为新小说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他完全不知道,他的《梁祝》在京城的话本市场中引发了多大的震动。

020

    就在金掌柜和聚雅斋京城其他两家分店的掌柜在喝茶闲聊时,一个伙记忽然匆匆忙忙地走进来说:“掌柜,醉书斋的胡掌柜、书香坊的李掌柜、明玉坊的萧东家以及云卷斋的谢当家都派人过来催了,问《梁祝》什么时候才有货,他们有很多客人在问这件事。”

    金掌柜对那伙计说:“你亲自过去跟几位当家解释清楚,就说新本子正在赶工加印当中,还需要再等上几天。等印好了,就马上给他们送过去,请他们不要担心。”

    “是,掌柜。”

    吩咐完后,金掌柜对那两位分店掌柜说:“不好意思,最近个个都在催我要货,连喝茶的时间都没有。刚刚应付完这个,另一个又来了。你们也知道,那些都是老主顾,得罪不起。已经没事了,我们继续。”

    城南聚雅斋的严掌柜笑骂道:“你这老狐狸,得了便宜还卖乖。咱们打开门做生意的,谁不想天天被人催货。”

    城中聚雅斋的吴掌柜也不无羡慕地说:“这次真让你给挖到宝了。一本新人作者写的话本,原本没没无闻,结果仅仅过了不到十天时间,突然爆红,个个都抢着买,甚至还因此卖断市。我做这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

    金掌柜笑着说:“这可不是我的功劳,主要还是池非先生写得好。不瞒你们说,我当时第一次看到稿子的时候,就被一下子惊艳到了。老夫做这行也三十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既独特又抓人的文风。咋看下去文笔直白得近乎白话,但多读几章之后,就会被深深吸引不可自拔。

    当时老夫就笃定,此稿一旦成书,必定大卖。所以才花了比普通新人作者足足高了两倍的价钱把稿子买下来。

    虽然想是这样想,但毕竟心里也没底,所以一开始只敢印个一两千本试试水。想着万一不行,也不至于亏那么多。”

    城南聚雅斋的严掌柜点头赞同道:“这倒是实话,换作是我,也不敢多印。毕竟是没什么名气的新人作者,万一印多了卖不出去,这笔生意就亏大了。”

    “所以说,老夫当时心里也是十五十六没什么把握。然而老夫也没想到,仅仅过了十天时间,这本原本无人问津的话本突然火了起来。很多人来店里问有没有这本书卖,老夫这才放下心来,知道这笔生意不会亏了。”

    城中聚雅斋的吴掌柜十分羡慕地说:“何止不会亏,简直是赚翻了。别说你们店,我们城中店也早就卖断货了。来买这话本的有不少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她们干脆直接派丫环来店里问什么时候有新货,我店里的伙记都被问烦了。你这本《梁祝》不仅在普通人当中火了,在许多富贵人家的闺阁小姐当中也极受欢迎。我听说但凡看过这话本的千金小姐,就没一个不哭的。”

    金掌柜捋着胡子说:“呵呵,过奖了过奖了。”

    看到他这副得意的样子,城南聚雅斋的严掌柜被气笑了,“你这老货,又不是在夸你,你得意什么。你别忘了,加印的《梁祝》一旦印好,就赶紧多送一些到我店里来。”

    城中聚雅斋的吴掌柜也附和道:“我这边也是,尽量多送些过来。那些千金小姐可得罪不起。”

    金掌柜笑着说:“你们放心,你我是兄弟店,有货当然会优先紧着你们这边。”

    **********************************************

    在城中一家装修豪华的老字号酒楼里,几个衣着光鲜的年轻人正在那里边喝酒边聊天,不远处还有位卖唱的姑娘在旁边弹琴凑兴。。

    喝着喝着,一个瘦高青年有些不耐烦地说:“这姜老三怎么回事?说是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结果这都快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回来?”

    穿宝蓝色长衫的年轻人也忍不住附和道:“就是就是,跟鲁四的赌局都快开始了,这丫如果还不回来,那鲁四可就得意了,以为我们都怕了他。”

    穿藏青色长袍的绿青年提议道:“等姜老三回来,怎么也得让他自罚三杯。”

    “说得对,一定要让他自罚三杯。话说,这小子不会真放我们鸽子吧?”

    “应该不会吧,哎,那不是姜老三吗?刚说到他就来了。姜老三,你怎么回事?让我们兄弟几个等了这么久,你好意思吗?”

    被同伴戏称为姜老三的人是个身材高大的青年,四方脸、猪胆鼻、厚嘴唇,虽然也穿着一身长衫,但总有种武将穿错了衣服的感觉。

    他一走过来,就把手上提着的包袱扔在桌上,然后赶紧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喝掉,这才擦了擦汗说:“赶死我了,差点就赶不回来。”

    穿宝蓝色长衫的年轻人抱怨道:“你刚究竟去哪里了?说是很快就回来,结果让我们等了这么久。”

    姜老三坐下来后,一边拉开领口用手扇着风一边回答:“我也不想的,原以为一下去就能买到,结果竟然没货了。搞得我还要去其他地方找,这才耽误了这么久。”

    “你究竟买什么东西呀?还要到处找。”瘦高青年有些好奇地打开桌上的包袱。

    结果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大叠书。

    这下就把所有人给逗乐了。

    “我没看错吧?整天叫着要去当武将的姜老三竟然会买书?!”

    “我看看,我看看。天呀,还真的是书。”

    “姜老三,你怎么回事,你不是转性了吧?怎么,不想当武将了?想去考秀才?”

    “哈哈哈,这是我今年看过最好笑的笑话。姜老三竟然会去买书?太好玩了。”

    姜老三早就猜到这班损友会是这副反应,没好气地说:“别提了,我都不知多后悔。老子就是个跑腿的命。

    你们也知道我家堂姐妹好几个,再加上她们各自还有什么手帕之交、表姐表妹之类的,总之就是一大帮娘们。她们因为不想抛头露脸,所以我的堂姐妹们就叫我去书店帮她们买一本叫什么《梁祝》的新话本。

    我当时觉得不过就是买几本书而已,这有什么难的,于是很爽快就答应了。没想到这破书竟然还买不到。我问了好几家书店,都说已经卖完了,要再等上几天才有货。

    我回去跟她们说起这事,她们却不依不挠,非说我没尽力帮她们找,还跟我置气,真是见鬼了。我被她们烦了好几天,今天终于听说这破书有新货到了,于是赶紧到下面的书店去买。结果刚去到就说卖完了,害我只能到别的店去找。这不,好不容易才凑够这么多本。”

    “怪不得你这种大老粗也会去买书,原来是被逼的。”

    “废话,不然谁会去买这种破书呀。”

    “嘻嘻,这话你可别让你的堂姐妹们听到,不然她们肯定跟你急。别说她们,我身边认识的女孩子最近都在说这本书。凡是看过这本书的,最后都会哭得稀里哗啦的。这哭完也就罢了,可是她们竟然还会再从头看起,每看一次就哭一次,实在搞不懂她们。”

    穿宝蓝色长衫的年轻人开口道:“不怕你们笑,其实这书我也看过。你们也知道我平日喜欢看话本,最喜欢的当数草堂书生的作品。《梁祝》这本书刚出来的时候几乎无人知道。结果没过多久它突然莫明其妙地火了以后,搞得我也忍不住好奇买了本来看。结果这一看,竟然就看入迷了。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只觉得这个叫池非的作者写得真好,而且不是一般的好。所以我能理解那些女孩子为什么会对这本书如此痴迷。”

    姜老三故意抬杠道:“既然你说得这么好,那把它跟你最喜欢的草堂书生比,谁写得更好?”

    穿宝蓝色长衫的年轻人想了一下才说:“如果一定让我选的话,我会选《梁祝》。怎么说呢,草堂书生的话本好是好,但你看的时候总能分清楚那只是一个故事,你不会真的当真。

    但《梁祝》不一样,你看的时候会有种身临其中的错觉,仿佛这世间真的有梁祝这两个人,他们之间也的确发生过这么多事。会让你误以为这并不是一个虚构的故事,而是确有此事。那种感觉真的很微妙,我还是第一次在看话本的时候有这种体会。

    算了,不说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不然就来不及跟鲁四他们开赌了。”

    其他人这才想起赌局的事,赶紧结帐走人。

    当几个青年闹哄哄地离开后,坐在他们不远处一张桌子的男人忽然脸色铁青地站起来,然后语气不善地叫人结帐。

    负责收钱的伙记看这书生打扮的客人板着一张脸,还以为他对饭菜有意见,于是不敢出声,待收了钱后赶紧走开。

    那书生打扮的男人走出酒楼后,随即走向附近一家书坊。

    走进书坊后,他故意问接待的伙记,“有草堂书生写的《满堂春》吗?”

    “有有有,在这边。客官您看,这就是草堂书生写的《满堂春》。”

    书生随手拿起一本翻了翻,然后问:“这书好卖吗?”

    “当然好卖,草堂书生的书一向好卖,您看过就知道好看了。”

    “既然这么好卖,怎么还剩这么多?”

    “呃,毕竟我们还是有存货的嘛。”

    “那你这里有《梁祝》卖吗?”

    “《梁祝》啊?不好意思,您来晚了,已经卖完了。这书很抢手,几乎一上市就被抢光。您要买的话,只能再等几天。”

    “这书真的这么好卖吗?”

    “是的,客官。这书现在太火了,我们掌柜好不容易才拿到十几本,结果不到一个时辰就被抢光了。听说第二版已经全部卖完,现在正准备印第三版。如果您真想要的话,可以先交订金,等货到了以后,我们会给您留着,您看怎么样?”

    “不必了。”那书生忽然板着脸拂袖而去。

    走到街上后,那书生回头看了一眼书坊的招牌,然后脸色阴沉地骂道:“一群不懂欣赏的睁眼瞎子。”

021

    就在《梁祝》卖得如火如荼时,京城的话本市场又出了一件新鲜事。

    正当红的草堂书生又有新书上市了。

    相比于以往每半年一本,这次的新书仅用四个月就写好了,在对于草堂书生来说还是第一次。

    不过这还不算什么新鲜事,真正让人惊讶的是,在新书的“序言”里面,草堂书生在介绍完自己这本新书后,忽然在结尾处加了一段富有深意、明显另有所指的话。

    这段话大概的意思是:余近日偶拾一时兴话本观之,发现此书通篇白话,用词浅薄至极,毫无美感,犹如八岁稚童所写之文章。故事内容更是荒缪无比,引人发笑。然这种可笑之作,竟然广受吹捧,被人争相抢购,让人不禁为之嗤鼻,难道世人之品味已经沦落至此?实在痛之惜之。

    虽然在序言中他没有明说是哪本书,但只要是明眼人都知道他说的正是当下爆红的《梁祝》。

    由于草堂书生是很有名的话本作者,他这新书序言一出,马上在读者当中引发了广泛讨论,更有甚者为此发生争论。

    如果说在男性读者当中还有不少人支持他这种观点的话,那在女性读者中,那可是彻底炸了锅。

    因为小说本身类型的定位,使得在《梁祝》的读者群中,主要以女性读者为主。

    她们都是经闺蜜或姐妹介绍才知道这本书的。

    凡是看过这本书的人,无一不为梁祝二人之间那至真至纯的恋情所感动。而故事最后那充满悲剧色彩的结局,更是让这些敏感细腻的女孩们看得肝肠寸断,泣不成声。

    如今这样一部让她们感动无比的作品,竟然被人编排成这样,这怎能不让她们生气?

    于是一时间,草堂书生这个作者,被众多喜爱《梁祝》的女孩们直接拉进了最反感作者黑名单中。

    别说看他的书,就是有人在她们面前说起他的书,都会被她们尽情嘲讽一番。

    一直埋头写稿的池非完全不知道这当中的风风雨雨,他在四合院里宅了将近半个月后,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决定出去走走,去外面看看有没有招帐房先生的告示。

    虽说陈帐房会帮他留意,但做人不能一味地靠别人,能自己做的事还是得自己做。

    他在城南区逛了整整一大圈后,并没有看到有什么招帐房先生的告示,这不禁让他有些失望。

    想了想,他决定去聚雅斋那里走一趟,拿金掌柜之前答应送他的精装本《梁祝》。

    都快一个月了,他还没真正看到过《梁祝》的实体书,不知道印得怎么样。

    当池非出现在聚雅斋门口时,金掌柜一看到他时,顿时惊喜地走过来说:“池……小兄弟,你终于来了。”

    态度之热情,让毫不知情的伙记大为诧异。他原以为这少年是来买书的,没想到是掌柜的旧识。

    池非笑着说:“好久没见了,掌柜,最近好吗?”

    “还好还好。小兄弟,我们进内堂详谈吧。”

    “你是主我是客,随你。”

    “水生,赶紧准备茶水。”

    “是,掌柜。”

    等送茶水的伙记离开后,金掌柜用压抑不住的兴奋语气说:“池非先生,恭喜恭喜,您的书大卖,如今已经成了市面上卖得最好的话本。”

    “掌柜,您过奖了,这先生二字我可担不起。”

    “不,正所谓学无长幼,达者为先。您现在已经是有名的话本作者,即使年纪再小,这称呼您也绝对担得起。”

    “掌柜,您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小兄弟吧,又或者直接叫我名字也行,总之不要再叫我先生,我是真受不起。”

    “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还是像以前那样叫你吧。”

    “多谢掌柜。”

    金掌柜从书架上拿出一个四方盒子放在池非面前说:“小兄弟,这是老夫之前答应给你的《梁祝》精装本。你看一下印得怎么样。”

    池非以前跟张泉水他们去书坊逛的时候,曾经见过这种盒子,还特意问了一下用途。

    这种盒子叫函套,专门用来装存和保护书籍用的。一般用硬纸板为里,外面裱敷蓝布或各种丝织品。只围裹书面而露其上下两端的叫“四合套”;全部围裹的叫“**套”。

    他手上这个就是**套,上面还附有一根用于固定书套的骨签。

    池非知道,并非所有书都会有函套,一般只有比较明贵的书,又或者是书坊特意订作的精装版才会附赠函套,其中**套算是比较高级的函套了。

    光这函套,就可以看出金掌柜对《梁祝》的重视程度。

    池非打开函套后,只见里面放着一本书衣(封面)呈暗蓝色,书签处用金色楷书写着《梁祝》二字的线装书。

    光看封面,整本书并没有多余的装饰和花纹,显得十分低调和雅致。

    池非拿起书翻开来看,只见里面的文字跟书名一样,用的也是楷书。字迹清晰、排列整齐、分布均匀,看上去十分舒服自然。

    就连所用的纸张也是上好的宣纸,不会出现渗墨不均的情况。

    虽然池非对古代线装书不太了解,但光凭这些,他知道金掌柜对《梁祝》之用心实在无可挑剔。

    把书放下后,池非站起来向金掌柜郑重地行了一礼。

    金掌柜连忙阻止,“小兄弟,你这又是做什么呢,这让老夫怎么受得起?”

    池非正容道:“掌柜对《梁祝》之用心,我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的。这本书能经由像掌柜您这样真正懂书爱书之人的手出版成功,实在是池非的幸运,也是《梁祝》的幸运。所以请受我这一拜。”

    对于池非来说,《梁祝》既是他对原来那个时代的缅怀和纪念,也是他在这个陌生世界所写的第一本书,实在是意义重大。

    能够让金掌柜这种既有职业道德又有专业素养的行家成功出版,的确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听完池非的话,金掌柜也很受感动。他看得出来池非说的并不是客套话,而是真心所想。

    自己用心制作的成果能得到别人认同,实在是一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尤其对方还是《梁祝》的作者,这更让金掌柜感到高兴,有种一切付出都没有白费的满足感。

    双方重新坐下后,金掌柜拿出一个红封对池非说:“小兄弟,这次《梁祝》大卖,我们当家很是高兴。这是他特意叫我送给你的彩头,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请小兄弟不要嫌弃。”

    真不愧是人精。

    池非深觉这聚雅斋不论是掌柜还是东家,都很会做人,也很懂得如何笼络人心,怪不得能成为屹立多年的老字号。

    既然对方有意示好,池非当然不会推托,十分大方地收起了红封,“那麻烦掌柜代我向你们当家好好多谢一声,池非就厚颜收下了。”

    “小兄弟你太客气了。”看他收下红封,金掌柜也很高兴。这表示大家关系良好,以后双方还有许多合作的机会。

    说完正事,金掌柜犹豫了一下才对池非道:“小兄弟,关于草堂书生那篇新书序言,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掌柜,我不是很懂你在说什么?什么新书序言?”

    看着池非一脸懵逼的样子,金掌柜这才意识到他原来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既然话都已经说出来了,金掌柜只好把事情的经过都跟他说一遍。

    池非这才知道原来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果然还是太宅了。

    不过这草堂书生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们好像也没什么过节呀。

    看池非没有出声,金掌柜以为他真的为此事而不高兴,于是安慰他说:“小兄弟,你不要把他的话话在心上。那种人心里在想什么,其实我们都心中有数,不过就是心生嫉妒而已。”

    “掌柜放心,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我只是好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跟他连见都没见过,更不要说有什么过节了。”

    金掌柜解释道:“那个人本来就是写才子佳人这一类话本的作者,有一次跟人喝酒的时候,还自诩为京城话本界写情第一人,为人很是自负。不过他也的确有自负的资本,他所写的话本很受欢迎,几乎一上市就被抢购一空。

    他的书老夫也看过,只是实在有些看不进去,可能是我老了吧。不过卖还是照卖的,毕竟这也是生意。

    他在这一行也算是如鱼得水,几乎没有哪个同样写这类型话本的作者能跟他比。

    直到小兄弟你的《梁祝》上市后,才真正压住了他。

    出货量就不用说了,你的《梁祝》现在已经是第三版,可能还会印第四版。而他的话本最多也就是两版的量。

    不仅是出货量,《梁祝》在口碑上也是出奇的好。这书刚上市的时候,几乎无人问津,但仅仅过了十天工夫,销量突然一下子猛增,最后甚至还卖断了货。其中原因,靠的就是口碑。

    凡是看过这本书的人,几乎都会向别人推荐。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梁祝》就是这样火起来的。

    由于你们两个都是写男女之情的作者,所以很自然地读者会将你们进行比较。

    这一比较,竟然大多数人都觉得你写得更好。

    俗话说文人相轻,被人说写得不如你,那个人心里面当然不高兴。只是没想到他会趁新书上市之机,借题发挥。”

    “原来是这样。不过话说回来,这件事对于我来说,倒不是什么坏事。不仅是我,您也是如此,在这里我要先恭喜掌柜您了。”

    “恭喜我什么?”

    池非微笑道:“请恕我卖个关子,很快您就知道了。”

    几天后,金掌柜终于知道池非为什么要恭喜他了。

    仅仅几天时间,《梁祝》的销量突然再次暴升,第三次卖断货。

    还没反应过来的金掌柜在众多书商的催货下,赶紧叫人加急印第四版。

022

    对于这波突然爆发的销量,金掌柜完全是一脸懵逼的,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他经历过池非那个时代的网络文学风潮,就会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了。

    在池非那个时代,有些电影和小说,就是被人骂火的。

    要问明星最怕什么?不是被爆绯闻,而是完全没有新闻。

    没有新闻,就表示这个明星已经过气。所以很多明星宁愿炒作绯闻,也不愿没没无闻就是这个道理。

    电影和小说也是如此,只要有争议有话题,就算被骂也是一种热度。

    有热度才会引起普罗大众的好奇,这种好奇心会迅速转化成燃料,使其产生巨大的流量,让这部作品迅速火起来。

    现代稍微有点经验的网络写手都知道,想让自己的作品被更多人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求某位大神在新章节里面帮自己打一下广告。这比什么宣传都有用。

    然而,这个时代的话本作者都没有意识到还有这样的操作。

    草堂书生由于看不惯《梁祝》的爆红,于是在新书的序言里面指桑骂槐发泄一下不满。

    这种行为表面看起来好像是对《梁祝》的有力打击。但他却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这样做其实相当于在帮《梁祝》打广告。

    这草堂书生虽然人品不好,但他毕竟是现在京城正当红的话本作者,按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大神级的写手。

    他这样一搞,凡是看过他新书的人都知道,原来京城还有一本卖得很火的小说叫《梁祝》。

    这些原本不知道这本书的读者,可能一开始是抱着好奇心去看一下这本书究竟写得有多烂。

    但只要是真正看过《梁祝》的人,绝大部分都会对这本书的起初印象完全改观,并且最后很可能会直接买下来。

    要知道,在池非那个世界里,梁祝这个传统爱情故事之所以能够流传千年经久不息,正是因为有无数人被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凄美爱情所感染,使其成为爱情的千古绝唱。这个故事本身就极富感染力。

    而池非所用的正是现代白话文的写法,对于许多普通读者来说,这种写法既新鲜又容易了解,一看就明白。

    再加上池非是个有经验的网络写手,知道各种青春校园故事的桥段和套路。只要做到文白意不白,把梁祝二人的感情写得尽可能的唯美和深刻,就足以打动绝大多数的读者。

    这就是这轮销量突然再度爆发的原因所在。

    更好玩的是,有很多因为草堂书生的新书序言所带过来的读者在看过《梁祝》后,竟然有不少人在买书之余,直接成了池非的粉丝。

    这让许多人大跌眼镜,金掌柜实在应该给这位神助攻的草堂书生送一面锦旗过去才对。

    外面这些风风雨雨池非是既不知道也懒得去管,他的仙侠题材新书已经进入了关键部分:主角结束了旅途,开始上山学艺。

    由于大纲上面全是主角主角什么的,池非觉得有些碍眼,于是决定先帮主角想个名字。

    池非属于那种起名无能+简介白痴的写手,起名这种事对他来说颇有难度,尤其还是主角的名字。

    起得太好嘛,那就不像普通人家孩子该有的名字。起得太差嘛,感觉好像又不像主角的名字。

    至于什么龙傲天、赵日天、张恨水、江别离、南宫流云之类中二到不行的名字就不要想了,这是普通人家会给自己孩子起的名字吗?

    还有凡是什么龙、凤、天、圣、皇、魏之类的字眼绝不能出现在名字里面。因为这些字只有统治阶层才能用,一旦被人捉到把柄,分分钟被查水表。

    他印象最深刻的是中学读历史时,记得清朝有人写了一句“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结果就因诗里面有个清字,直接就被清政府给砍了头。所以该避讳的还是要避讳的。

    想了半天,他终于给主角起名为纪正。

    一来姓纪的人不多,比较好记;二来起名叫正,寓意是做个正直的人,这也符合主角母亲对儿子的期望。

    好吧,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主角就叫纪正。

    当满脸络腮胡子的未来师叔把纪正带回自己的门派后,就把他交给了自己的一位师兄,然后没过几天又再度下山云游四方去了,好不潇洒。

    由于纪正年幼无依,而且又是自己师弟带回来的人,那位前辈看在师弟的面上,终于答应收纪正为门下弟子。从这一刻起,纪正正式成为了昆仑山的弟子之一。

    这昆仑山是不是很眼熟?在他那个时代几乎绝大部分武侠或仙侠小说都出现过这个名字,但反正这个世界没有,所以池非用起来一点压力都没有。

    既然主角已经正式拜师,那就可以开始经师傅或师兄的讲解,让读者跟着主角一起,了解这个修仙世界的世界观了。

    在池非的设定中,这个修仙世界跟主角纪正原来的普通世界是相互独立、各自分开的。

    普通世界就相当于表世界,而修仙世界就相当于里世界。

    然而两个世界也并非完全没有机会接触。

    在两个世界之间,有时会突然产生一些不可预测的‘裂缝’。

    这些‘裂缝’会因为不可知的原因突然出现,又突然关闭。

    两个世界的生灵如果在偶然间遇到这种情况,就可以通过这些‘裂缝’进入到另一个世界。

    而深不可测的大海是最容易产生这种‘裂缝’的地方,所以纪正遇到的海妖就是通过偶然出现的‘裂缝’来到纪正的世界。而纪正也是在机缘巧合下,通过‘裂缝’来到了修仙世界。

    这修仙世界原本是各种神灵和各种大妖所生活的地方,而人类是最微不足道的底层生灵。

    然而在远古时期,神妖之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爆发了大战。

    由于双方都是拥有移山平海之大能的顶级存在,这场神妖大战打到最后,不仅双方死伤惨重,而且整个修仙世界也已经被它们破坏得残破不堪,几近崩溃。

    也是从那时候起,原本充满灵气的修仙世界发生了巨变,灵气大量流失,使得整个世界变得一片荒芜。

    这场巨变后,神妖双方由于死伤惨重所存无几,再加上整个世界的灵气都已经损失殆尽,于是为求自保都陷入了深眠,从此神妖两族在整个修仙世界中消失了。

    经过上万年的自我修复,虽然灵气的浓度还不及远古时期的三分之一,但修仙世界终于逐渐恢复了生机。

    此时原本位于底层的人类开始繁衍兴旺起来,大部分人都居住在中原地区,以州府自立,不断向外扩张发展。

    而在广袤无比的荒山野林里,却是穷山恶水、瘴毒横行。不仅有各种珍奇异兽,还有各种吃人怪物隐藏其中。

    传说从远古时期就一直沉眠着的神妖二族幸存者,就藏身于某些深山密林里面。其寿命可达数万年,只是无一人见过。

    在人类当中,逐渐出现了一些修真修道之士。

    这些人借助某些远古神灵或大妖所留下来的秘籍和法器,不仅自己修练,还开山立派,广收门徒。

    因为正邪之分,以及修练方法的不同,修真者逐渐分为三山六道九派八门之多。

    正邪之间、正派之间、邪派之间,经常因为各种利益或门户之见而勾心斗角、相互杀戮,搞得腥风血雨,不得安宁。

    主角纪正所在的门派正是“三山”当中的昆仑山。是一个已有上千年历史的大门派,门子弟子有数千人之多。

    昆仑山属于剑宗一派,门派中人大多以练剑为主,也有少部分人练其他兵器。

    纪正所拜的师傅,就是昆仑山掌门的大弟子。

    他跟救纪正的那个络腮胡子师叔一样,今年已经六十多快七十岁,但因为修为深厚,所以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

    关于修真者的各个境界,池非直接沿用他那个时代的常用叫法。

    从低往高分别是:练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渡劫、真仙。

    到了真仙这一步,就算是真正修练成仙了。

    但不知为何,几千年来竟然没有一个修真者可以成功到达这个境界。羽化登仙仿佛成了一个传说。

    由于纪正并非这个世界的人,对这里的风俗习惯完全不了解,所以不仅闹了很多笑话,而且还有不少弟子对他很鄙视,觉得像他这样的普通人不应该留在这里丢昆仑山的脸。

    至于主角纪正,他一心想着将来学成后,就去杀掉那头吃了他父亲的海妖为父报仇,所以他不顾别人的嘲笑,坚持留下来认真学艺。

    由于心怀目标,所以他学得比其他弟子更加刻苦和努力,也因此屡屡得到师长的称赞。这让那些原本就看他不顺眼的人对他更加反感。

    在这里,池非就埋下了冲突的火种,为将来剧情的发展留下伏笔。

    虽然说池非可以给主角开个金手指什么的,例如天资极好,非常适合修真。又或者是过目不忘,不管学什么只要学一遍就会了。

    但池非想了想,还是算了,就让主角以一个普通人的资质和能力慢慢进步吧,这样会让读者们有更好的代入感。毕竟大部分读者都是普通人,他们更容易理解普通人的艰辛和难处。

    至于后面怎么让主角在众多弟子当中脱颖而出这个问题,可以给主角安排一些奇遇或冒险之类的就可以了。

    池非就这样一边慢慢完善着大纲一边围绕着大纲来写稿,开始渐入佳境。

    他现在每天可以写四千字左右。这字数听起来好像并不多,但对于没有电脑,只能靠手写的池非来说,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只有真正用毛笔写过稿的人才知道有多痛苦。

    他必须先在草稿纸上写初稿,然后在上面进行增删改,最后才把修改好没问题的内容重新抄写在白纸上,实在不是一般的麻烦。

    天知道他有多怀念以前用的电脑啊。

    话说回来,他放在电脑里面特意加密起来的几百部xx动作片不会被人发现吧?

023

    就在池非写稿写得渐入佳境的时候,陈帐房有一天忽然过来通知他,说有一家布庄正在招帐房先生,叫池非跟着他过去应聘。

    池非大喜,立刻跟着陈帐房走。

    这段时间他完全处于坐吃山空的状态,并不是没有压力的。

    虽然他住的是平民区,但这里毕竟是京城,大魏最繁华的首都,物价自然比其他地方要高得多。

    就说他现在住的地方,也就是普通四合院里一个下人用的房间而已。既没有独立卫生间,也没有能正经开伙做饭的地方,室内面积只有12平米不到,然而每月租金就要二两银子。

    这还是蒋房东看在陈帐房的面上收的熟人价,外面这样的地方动则就要二两三钱到二两五钱之间。

    至于吃方面,他现在是能省就省。

    早餐一碗白粥加两个馒头,中午就去附近的小饭馆点最便宜的午食,晚上则是吃碗面就当是晚餐了。

    跟吃住方面的支出相比,真正的大头是用在纸墨上面的花费。

    别说他这样一个专门写稿的人,就算是普通的读书人,每月花在买纸墨上面的开支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墨不能买太便宜的,因为太便宜的墨不仅容易脱色,而且还会有股难闻的味道,所以池非只能买最普通那种

    纸的话他会买两种,一种是写初稿用的毛边纸,一种是抄写正文用的单宣纸。

    毛边纸颜色呈米黄色,正面光滑,背面粗涩,韧性较差,有很多小商贩和平民会用它来包东西,最大的好处是便宜。一、两百文就要买一大刀,这是池非买得最多的纸。

    至于颜色洁白,质地均细的单宣就贵多了,一刀要四百文左右,将近半两银子,简直就是在抢钱。

    按道理单宣可以少买一些,但他不放心只有一份手稿,所以平时每抄完正文都会再另外抄一份,作为手稿备份,所以这最贵的单宣用得一点也不少。

    以现在池非的书写量,几乎每隔几天就要买新的纸墨,花钱如流水。

    还好前一段时间金掌柜给他的红封里面放着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让他压力减轻了不少。但毕竟坐吃山空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得找份正职才行。

    要招帐房先生的布庄开在城东附近,是一家新开店。

    东家兼掌柜是京城本地人,姓冯。原本已经做了很多年布匹批发生意,这亲自开店还是第一次,所以很多事都亲力亲为,包括招人也是如此。

    因为古代的帐房先生就相当于现代的财务会计,这个位置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十分重要的。

    如果请的人有问题,不仅帐目混乱,而且很容易被人偷挪资金。所以一般店铺请帐房先生,要不就是请信得过的熟人帮忙介绍,要不就是应聘者需要让某个本地人作为担保。

    当时东升米铺的刘掌柜之所以肯收池非进店当帐房学徒,一来是看中他惊人的心算能力以及不用发工钱这点,二来是看中他是个孤儿而且年纪又小,应该不会像其他积年帐房一样轻易跳槽。

    冯东家又或者应该叫冯掌柜,他跟陈帐房算是多年的老相识,以前做布匹批发生意的时候,还曾经请过几次陈帐房去帮他查帐。

    这次他要招帐房先生,陈帐房知道后就向他推荐了池非,并大概说了一下池非的情况。

    听说对方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而且还是一个从外地来的孤儿,冯掌柜不由得在心里打了个突。

    虽说是陈帐房的学生,但这年纪也太小了吧。

    不过人是陈帐房推荐的,如果连见都没见过就直接拒绝的话,等于是不给陈帐房面子。所以冯掌柜还是答应先见过人再说。

    在自家店里等了一会后,冯掌柜终于见到了陈帐房口中的心算神童。

    他先打量了一下对方,只见对方的确年纪很小,脸上还残留着细细的绒毛。

    穿着打扮虽然普通,但倒也十分整洁平顺。头发和手指都很干净,指甲也没有污垢,给人的第一印象颇为不错。

    最让冯掌柜感到惊讶的是,这少年在跟他对视时不仅毫不怯懦,而且双眼有神。行为举止更是落落大方、从容自信。跟他以往见过的少年完全不同。

    这不由得勾起了冯掌柜的好奇心,于是问池非:“听陈帐房说,苏小哥精通心算?”

    “精通不敢说,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可否一试?”

    “请掌柜赐教。”

    冯掌柜叫店里一个伙记把一本陈年帐本找来,在撕下最后一页写有总数的白纸后,把帐本递给了池非,并对他说“时间不限,苏小哥你可以慢慢算不急。”

    池非双手接过帐本,“多谢掌柜赐教。”然后开始翻了起来。

    陈帐房坐在旁边态度轻松地边看边喝茶。

    他何尝看不出来冯掌柜其实并不想要苏真,肯让苏真过来只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而已。

    但他却很有信心,只要是见识过苏真心算能力的人,肯定会对他感兴趣的。至今为止,他还没见过比苏真算得更快更准的人。

    果然,仅仅不到十分钟,池非已经把帐本翻了两遍,然后对冯掌柜说:“回掌柜,一共是八千六百两七钱九十五文。请掌柜查证。”

    冯掌柜拿出写有总数的白纸一看,随即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还真的算对了,一字不差。

    他原本特意找这样一本陈年帐本来试,就是想让对方知难而退而已。

    却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用这么短时间就算出了答案。如此惊人的心算能力,的确可以称为神童。

    看到这少年确有真材实料,冯掌柜的态度明显真诚了许多,“苏小哥算得一点都没错,果然如陈帐房所言,苏小哥是个心算奇才。听说你还跟陈帐房学过做帐?”

    “回掌柜,小子有幸得陈帐房悉心教导,对于做帐略懂一二。”

    冯掌柜考虑了一下说:“我跟陈帐房是多年的老相识,既然是他介绍过来的人,我是信得过的,那苏小哥就留在本店吧。至于工钱方面,每月十五两,中午包一餐,每月休一天,不知苏小哥可有异议?”

    “小子没有异议,多谢掌柜提携。”

    池非知道帐房先生跟其他职业一样,也是要看资历和经验的。帐房这行,工钱从十几两到三、四十两都有。像陈帐房这样的老行尊,拿的当然是顶格的价钱。而他作为一个刚入行的新人,再加上年纪还这么小,拿最低一档也很正常。

024

    “那好,事情就这样定了。陈帐房,这次真是麻烦您了。”

    “冯当家太客气了。如果这小子平日做错什么的话,你不用给我面子,该罚就罚。”

    “没事,年轻人就算做错什么,只要好好改就行了。我们这么久没见,您不要这么快就走,我们好好聊聊。”

    “随你,反正老夫今天也没事做。苏真,你先回去吧。记得明天一早过来上工,不要迟到了。”

    “是,先生。学生先走了,有时间再去看您。”池非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陈帐房挥了挥手让他走了。

    最后跟冯掌柜告别后,池非心情愉悦地回到了四合院。

    走到院子的时候,池非看到住南书房那位姓简的读书人正坐在一个石礅上晒太阳。

    除了他以外,住正房那对夫妻只有三、四岁大的儿子也在那里玩。

    只见小孩正弯下身把一个用竹篾编成的小球从地上捡起来,然后迈着两条小短腿跌跌撞撞地跑到简书生的面前把球交给他。

    这简书生接过球后,“嘿”一声把球扔到院子的另一头。

    小孩立刻兴奋地跑过去把球捡起来,然后又跌跌撞撞地跑回来把球还给简书生。

    简书生拿到球后又扔出去让小孩捡。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池非看到这画面不禁满脸黑线。

    这位大兄弟,你在逗狗呢?

    不过算了,既然两位当事人玩得这么高兴,他一个外人就别多管闲事了。

    “下午好,简先生。”池非礼貌性地向他问好。

    “你好,苏小哥。看你进来的时候满脸笑容的样子,遇到什么好事了?”

    “算是遇到一件好事,我找到活干了。”

    “那恭喜你了,是什么活?”

    “有家布庄招帐房先生,我刚去应聘,人家答应收我了。”

    “你是帐房先生?!”简书生惊讶得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虽然看起来不太像,但我还真是干这个的。不过我只是新手,入行才半年。”

    “十几岁的帐房先生,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果然英雄出少年啊。”

    “你过奖了,只是混口饭吃而已。”

    “你太谦虚了,在京城这个地方,没点本事根本连饭都混不了。对了,既然你是帐房先生,那你懂算术吗?最近我在看算经,对这个颇感兴趣。”

    “算术的话,我只是知道一点而已,就不敢显丑了。”

    “这样吧,你帮我看看这道题,我想了好久都没想到解法。”简书生一时间也分不清他是谦虚还是真不会,干脆把算经上正在研究的那道题摊开给他看。

    池非只好接过去看,这一看才发现这道题竟然是古代有名的数学题“鸡兔同笼”。

    这个问题的原文是这么写的:“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翻译过来的意思是:有一群鸡和兔子在一个笼子里,头一共35个,脚一共94个,问有多少只鸡,多少只兔子。

    这道题在他那个时代的大部分中学课本里都出现过,是非常经典的二元一次方程的入门题。

    求解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设鸡有x只,兔子有y只,列成方程就是:

    x+y=35

    2x+4y=94

    用二元一次方程式很容易就能算出x=23,y=12,所以鸡有23只,兔子12只。

    然而这时代并没有二元一次方程算法,池非很难跟他解释清楚。

    不过他记得以前数学老师在讲这道题的时候,还讲了另一种比较好玩的解法,他想了半天才想起来。

    在整理了一下思路后,他说:“简先生,我这有一种比较取巧的解题方法,你不妨听一下。”

    “好,你说你说。”

    “首先,鸡有两只脚,兔子有四只脚,我们可以假设让鸡抬起一只脚,让兔子抬起两只脚,这个时候笼子里的脚就会少一半,就是九十四除以二,等于四十七只。这时候笼子里,鸡是一只脚一个头,兔子是两只脚一个头,而头一共是三十五个,说明多出来的就是兔子的数量,所以可以用四十七减三十五,等于十二。也就是说,免子就是十二只。再用三十五减十二,等于二十三,也就是说,鸡是二十三只。”

    简书生按他的思路想了一会后,终于想明白了,不禁十分高兴地拍了拍手说:“竟然还有这样巧妙的解法,有意思,有意思。苏小哥,想不到你算术这么好,有时间我们多探讨一下。”

    “我只是凑巧会这道题而已,算术真不算好,简先生你高看我了。”

    “行了,咱们都是住在同一个地方的邻居。相识即有缘,我叫简书棋,以后你叫我简大哥就可以了。”简书生很是自来熟地拍着他的肩膀说。

    池非有点受不了他的热情,但还是答应道:“那我以后就叫你简大哥了。我全名叫苏真,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好,苏真,以后我们有时间多聊聊。我在这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无聊得很。”

    “好,以后我们多关照。”

    “爽快,我就喜欢爽快的人。苏真你喜欢看话本吗?我那里有很多话本,你喜欢的话随便挑。”

    “呃,还好吧,以前也算是看过一些。”

    “那太好了,想不到我们还是同道中人。我跟你说啊,我从小就喜欢看话本,看到现在少说也有几千本了。我出来的时候,除了衣服以外,带着最多的就是话本。那可都是我的宝贝,就怕我不在的时候被人扔了。不仅是我爱看,我的几位表兄表弟也爱看。只不过他们家管得严,不敢明着买,只能找我借。”

    “哼,简直有辱斯文。”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冷哼。

    两人望去,只见说话的正是住西耳房的那位方秀才。他一脸不屑地从外面走进来。

    简书棋显然不是一个会忍气吞声的人,直接开怼:“我说方秀才,你哼什么啊,鼻子里面有鼻屎吗?那我就要劝你好好挖干净了,否则不小心喷到别人多不好。”

    原本正玩得开心的小孩看到两人在吵架,吓得赶紧跑回家。

    “真是俗不可耐,枉你还敢自称读书人。”

    “好大一顶帽子,你凭什么说别人有辱斯文?”

    “就凭你开口闭口大谈话本,哪有正经读书人会看这种下三滥的东西。”

    听到对方这样抵毁自己喜欢的东西,简书棋不禁也动气了,“谁说话本是下三滥的东西?有些人就是喜欢自命清高,实质小人一个。我看你就不像是什么读书人,你这秀才称呼不会是自己捏作的吧?”

    “竖子敢尔!我乃贞观十二年上榜秀才,凭尔也敢污蔑我?难道就不怕我送你去见官吗?!”

    简书棋笑了,“贞观十二年考的秀才,到现在都已经过去十年有余,却依然还是个秀才。这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就是一腐儒而已。”

    “你好大的胆子!你又是什么东西,竟然敢看不起本秀才!”方秀才气得直发抖。

    简书棋冷笑道:“你问我是谁,我告诉你,我是贞观二十二年排名第三的廪生,不知你当年考的又是第几名?”

    “你说什么?你也是秀才,而且还是个廪生?!我不信,这不可能!”方秀才一下子瞪大了双眼。

    “要不要我把秀才文书拿给你看?又或者干脆跟我赌一把,如果我说的是真话,你就向我赔礼道歉。如果我说的是假话,你尽管去报官。冒认有功名之人有什么后果,我还是知道的。”

    “你……”

    “你什么你,有种就来赌,看看最后谁当孙子。”

    “懒得跟你这种人计较。”气白了脸的方秀才拂袖而去,只是走得有些狼狈。

    “啧,这么快就怂了,一点意思也没有。”简书棋撇了撇嘴。

    “简大哥,你真的是秀才?”池非忍不住问。

    “当然是真的。冒认有功名之人最轻也要判监五年以上,最重的则要处斩。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撒这种谎。”

    “既然你是京城本地人,为什么会搬到这里来住?”池非看得出来,衣着光鲜一派贵气的简书棋并非像方秀才这样的穷秀才,不应该搬到这种地方住。就算真要搬出来住,至少也应该租一幢独立小楼才对。

    “这事说来话长,简单来说我搬来这里是为了不让人发现行踪。”

    显然对方并不想说详情,池非识相地没有再追问下去。

    简书棋还有些气不顺,骂道:“原本好好的兴致,硬让这腐儒给破坏了。喜欢看话本有什么不对,我就是一边看话本一边考上的秀才,气死他。”

    池非觉得有些好笑,赞同道:“只要在不影响正事的情况下,适当有些娱乐也很正常。看话本已经算是很健康的娱乐,比赌钱酗酒好得多。”

    “说得对,人又不是木头,怎能没有一点嗜好。也只有这种腐儒,才会把读书以外的一切都视为洪水猛兽。怪不得考了十年还停留在秀才这一步,真是活该。”

    看着表情鲜活的简书棋,池非感觉跟这种爱恨分明的人做朋友还是挺好的,至少不用担心对方哪天在背后突然给你来一刀。

025

    第二天一早,池非就从四合院走路到益和布庄正式上工。

    还好益和布庄离他住的地方不算太远,步行大概40分钟左右就能到,就当是散步。

    去到那里以后,冯掌柜先将他介绍给店里的两个伙记认识,然后把池非安排到柜台那边负责记帐和找零。

    有些比较大的店铺,还会有专人负责记帐和找零,然后由帐房先生负责出帐和入帐,也就是出纳。

    一来可以减轻帐房先生的负担,二来可以防止帐房先生在帐目上作假。像东升米铺这样的老字号大店就是这样做的。

    而冯当家为了节省人手就没有这样做,而是自己兼任掌柜和出纳,店里所有钱银来往都从他那边进出。

    这也是许多中等店铺常用的做法。至于小店铺根本连帐房先生都不用请,全部由东家自己搞定。

    益和布庄由于是新开店,知道的人不多,再加上店的位置也很一般,所以生意不太好,池非就有点无事可干了。

    然而就算是坐在那里发呆,他也不会主动去帮那两个伙记的忙。

    因为他现在已经是正式的帐房先生,不是东升米铺里那个半学徒半伙记的廉价劳力,这不是他该做的事。如果他硬要去做,只会坏了这行的规矩。

    虽然没什么事做,但池非毕竟是个有经验的上班族,知道没事做的时候可以主动找点事做,这样不仅可以给东家一个好印象,也能更快地融入到新环境。

    所以他主动向冯东家提出是否可以看一下最近店里的进货和出货帐本,顺便再做个盘点,这样店里还有多少货就心中有数了。

    看他这么积极,冯掌柜当然欣然同意。

    原本无所事事的池非开始忙了起来。

    他先制作了一张表,把每一种布的名称都单独作为一列,然后根据进货帐本和出货帐本里面的数据,算出总进货量和总出货量,再把这两个数相减,就能算出这种布在帐面上的库存是多少。

    由于布的种类很多,而且进出帐本记得有些凌乱,池非足足花了一个上午才把各种布的帐面库存算好。

    算好后,他开始进行实物盘点。先盘的是店内的货,这个倒是挺快,一个小时就盘完了。

    接下来就要盘存放在仓库里的货,这个可是大工程。

    说是仓库,其实就是一个四合院,就在店的后面。

    实际上,很多临街店面都是这样的,前面是店铺,后面是可以住人和存放货物的院子。

    有些房东会将前后直接打通,方便进出。有些则是独立分开,店面是店面,院子是院子,各不相关。

    趁着没什么客人,池非想到仓库那边去盘点。

    冯掌柜很支持他的做法,自己干脆把记帐的活也揽上了,让他安心去盘点。

    这一忙就忙到下午五点多快下工才盘完。

    等池非盘完后,发现不仅没有盘亏,反而盘盈了。也就是说,实物比帐面上的库存还要多。多出来的全是缎,有十几匹之多。

    池非向冯掌柜汇报结果的时候,冯掌柜也很惊讶。想了好久,才想起那批缎是从别的布商那里以极低价钱买过来的。

    之所以价钱会这么低,是因为这批货曾经泡过水,脱色很严重。

    他当时会接手这批缎,主要还是贪便宜,想着虽然脱色,但质地还是不错的,慢慢卖总有办法卖掉的。

    结果他低估了京城人的挑剔程度,这批缎放了很久都卖不出去。最后没办法,只能扔到仓库里放着,时间一长,连他都忘记了这批缎的存在。

    在知道这批缎的来历后,池非想了想说:“掌柜,这批货您还打算卖吗?”

    冯掌柜苦笑道:“能卖得了早就卖了。京城人挑剔得很,这种布不会有人愿意买的。”

    “既然卖不了,那您有没有想过用它来搞次促销?”

    “促什么?”

    池非这才想起促销这个词是在他那个时代才出现的词,于是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用一些小便宜小优惠来吸引客人过来购买你的商品。达到既能快速出货,又能让更多客人知道你这间店的目的。

    例如这批卖不出去的缎,我们可以用它来搞一次促销活动,活动的名字就叫买一送一。

    大概做法是:只要在我们店里买一匹缎或两匹布,就送他一匹这种已经脱色的缎。当然,普通人很少会整匹地买,通常是几尺几尺地买。但不管他买多少,我们就送多少。买得越多,送得越多”

    冯掌柜本身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一听这主意,顿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赶紧追问道:“可是这种已经脱色成这样的缎真的会有人要吗?”

    “就算不能用来做衣服,拿来做被面或当毛巾用也是可以的嘛。最重要的是,白送的东西谁不想要?”

    冯掌柜一听这话,立刻拍手叫好:“说得对,说得对,白送的东西谁不想要。只是这样做真的有作用吗?”

    “掌柜,我又不是神仙,哪里敢打包票。我是这样想的,你这批缎子已经放很久了,再放下去能不能用还是个问题。与其让它继续占地方,还不如用它来试着打开局面。就算没有效果,你也就浪费了这批残次品而已。当然,您是当家,要不要做由您来决定,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

    冯掌柜想了一会,终于一拍大腿说:“好,我们就按你的方法来搞一次促…促……”

    “促销。”

    “对对,就是促销。”

    **************************************

    这天早上,在城东益和布庄的门口挤满了人,到处都是说话声,十分热闹。

    人非常多,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少说也有一两千人,闹哄哄的。

    这些人几乎全是住在附近的居民,还有一些是从其他地方闻讯而来的。

    他们这么多人之所以会聚集在这里,是因为昨天有人在街上提着铜锣一边敲一边叫:“从明天开始,长寿街益和布庄举行惠民活动,凡是在店里买布,买一尺送一尺,买一匹送一匹。数量有限,送完即止。”

    打锣人就这样一边打锣一边重复叫着这些话穿街过巷。

    这个消息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许多人走过去追问那个打锣人这是怎么回事。

    打锣人言简意骇地回答:“你们明天一早去益和布庄就知道了。让开让开,别挡道。”

026

    贪小便宜是人之常情,对于普通平民百姓来说更是如此。

    于是,很多人一大早就守在布庄门口,就连其他区的居民也有不少人收到消息赶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就在众人吵吵闹闹地等着布庄开门时,忽然有两个衙役打扮的小吏走过来大声喝道:“不要吵不要挤,给我站后一点,不要堵着门口,站后点!”

    普通平民百姓对官差有着天然的畏惧,于是不敢再吵闹,赶紧后退把位置让出来。

    过了一会,众人翘首以盼的益和布庄终于开门了。

    看着门外密密麻麻的人群,冯掌柜在感到兴奋的同时,不禁有些后怕。

    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这人数远远超出他的预期。

    还好他接受了苏真的建议,特意去请了两个衙役过来维持秩序。不然这么多人挤在这里,一旦发生了什么事,那后果想想都觉得可怕。

    当然,这两个衙役也不是真代表衙门而来的,他们只是趁轮休的时候过来赚点外快而已,钱都是进他们自己口袋的。

    冯掌柜先向守在门口的两个衙役拱了搭手说:“今天辛苦两位官爷了。”

    两个衙役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看着门外众人充满期待的目光,冯掌柜先是深吸一口气,然后对着所有人中气十足地大声说:“首先,在下先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是这间益和布庄的掌柜,免贵姓冯。

    冯某人在这里先多谢各位乡亲父老一大早来到小店捧场。小店刚开没多久,为了答谢各位的关照,我们特意举行这次买一送一的惠民活动。

    不过有一点在下要先说清楚,这次活动所赠送的是一批有瑕疵的缎,并非完好的料子。

    各位请看,这些就是要赠送的缎子。一共十八匹,数量有限,送完即止。

    这些缎的料子都是好料,但是有明显的脱色。各位可以看清楚,如果不能接受的话就请回。”

    冯掌柜说完对两个伙记打了下眼色,让他们各拿两尺样品铺开给所有人看。

    那些围观民众对这两副样品又看又摸,有的还伸手拉扯一下看料子的韧度怎么样。

    最后,大部分人验证的结果是:这些缎子的确有明显的脱色,但料子还是挺好的,既平滑又细密。假如没有脱色的话,肯定不便宜。

    这种缎子就算不能做衣服,也能做很多东西。更重要的是,它是白送不用钱的,这才是最吸引人的地方。

    一个中年妇人首先开口问:“掌柜,这料子我看过了,还可以。是不是只要在你店里买多少尺布,你就送多少尺这种缎子?”

    冯掌柜回答道:“这位大姐问得好。因为要送的是缎,所以只有同样买缎的人才能买一送一,如果是买布的话,只能买一送半。也就是说,买一尺缎就送一尺,买一尺布的话只能送半尺。各位还有疑问吗?”

    “你家的布不会卖得特别贵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大方买一送一。”

    冯掌柜指着门口的价目表说:“这是本店每种布料的价钱,上面写得清清楚楚,绝不会弄虚作假。另外这里就站着两位官爷,如果有假,你们尽管去告我。”

    众人望去,果然看到店门口贴在一张四四方方的表,表分成了很多列,每一列都写着一种布料的名称,下面则是对应的价钱,一目了然。

    虽然识字能看懂的人不多,但所有人都开始相信冯掌柜说的是真的。再加上门口就站在两个衙役,让人更觉得可信。

    “好了,好了,赶紧开始吧。”

    “是啊,快开始吧。”

    在众人的催促下,冯掌柜指着画在地上的两条线说:“为防止意外发生,各位请按这两条线排成两列,逐一进店购买。如果不排队的人,恕不接待。请各位先排队,先排队。”

    那两个衙役也很会做人,还没等冯掌柜开口,就立刻大声叫道:“听清楚了吗?按这两条线排成两列,一个一个来。不要挤,听到没有,不要挤,一个一个来。”

    在两个衙役的维持下,人群终于排成了两列。由于队伍太长,站最后面的人已经连前面都看不清了。

    看到人群已经排好队,冯掌柜这才开始让人两个两个地进店买东西。

    有人进店后,所有人在后面睁大眼睛看着是不是真的买一送一。

    进店的两人不敢多买,一个中年妇人买了两尺缎,另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选了三尺麻布。

    店里的两个伙记,一个手脚麻利地帮买缎的中年妇人裁好料子,然后大声叫道:“买好缎两尺,送次缎两尺。”

    另一个伙记立刻从已拆开的整匹脱色次缎中裁了两尺出来,然后对那中年妇人说:“大娘,两种料子都已经裁好,您要不要量一下?”

    中年妇人毫不客气地接过尺子分别量了一下,发现料子和尺寸都没问题后才说:“行了,包起来吧。”

    “好的,请稍等。”

    两个伙记立刻把好缎和次缎分开打包,并在好缎的包装上用朱砂笔点了一下,然后交给那中年妇人说:“大娘,已经包好了。这个有红点的是好缎,没有红点的是次缎,请拿好。”

    看到他们服务得这么细致,中年妇人很是满意地接过两包料子,然后去掌柜那边结帐。坐在柜台边上的池非则默不作声地在帐本上登记出售的布料名称和金额。

    至于那个选了三尺麻布的汉子,也很顺利地领到了一尺半的次缎,最后同样十分满意地结帐离开。

    看到进店的两人的确领到了相对应的次缎,其他排队的人终于彻底放下心来,希望可以尽快轮到自己。

    由于次缎数量有限,很多人贪图便宜越买越多。从一开始两三尺两三尺地买,到后来干脆十几尺十几尺地买。想着反正料子是能放的,买回去以后能慢慢用。既然都是买,还不如多买点,这样送的也多。

    人是有从众心理的,看到别人都这样做,于是在后面排队的人也跟着这样做。

    尤其是看到要送的次缎开始一匹一匹地减少,许多人担心轮到自己的时候缎子已经送完了,都急得不行,不断叫前面的人快点快点。

    一时间,购买的气氛越来越浓烈。

    看着客人越买越多,而店里那些全新的料子也被一匹一匹地拆开出售,收钱收到手软的冯掌柜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万万没想到这“促销”效果竟然这样好,好得让他有点不敢相信。

    想起提出这点子并细心计划出每一步的人,冯掌柜忍不住望向正坐在柜台那边埋头记帐的池非,有种捡到了宝的感觉。

027

    听店里的伙记说冯掌柜叫自己,池非于是立刻走到内堂去见他。

    “阿真啊,这是你今个月的工钱,你自己点一下。”冯掌柜笑呵呵地把一个红封递给他。

    池非依言打开红封,在看清楚里面的银票金额后,不禁有些奇怪地说:“掌柜,您多给了五两。我是十号来的,你只需给我十两即可。”

    冯掌柜摆了摆手说:“这五两是奖赏给你的,因为你做得很好。还有,从下个月开始,你的工钱涨到每月二十两。你好好做,以后等店里生意再好一些,还会再加的。”

    “多谢当家的关照,苏真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看着池非谦逊有礼的态度,冯掌柜对他更加满意。

    自从上次搞完买一送一的促销活动后,布庄的生意算是彻底打开了局面。

    这个活动让许多人知道了益和布庄的存在,还有不少人会时不时过来看看店里还有没有像上次那样的优惠活动。

    池非也适时提出了另一种可以长期使用的优惠方法,那就是当客人买够一定数额后,就可以免费领到一些小礼品。

    这些小礼品包括零碎的名贵尾料,又或者是卖剩的布脚之类不怎么值钱的东西。

    那些零碎的名贵尾料虽然不多,可能也就一两个巴掌大而已,但用来制作手绢或香包什么的还是挺不错的。至于卖剩的布脚则可以当抹布或内衫的补丁来使,也是很实用的。

    这种活动颇受顾客的欢迎,许多人在买料子的时候都会习惯性地凑足金额,就为了可以领到这种免费小礼品。

    现在每天的客流量跟以前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看看快速上升的营业额,冯掌柜现在整天都是笑呵呵的,就好像每天都能捡到钱一样。

    对于造成这一大好局面的大功臣苏真,冯掌柜对他那叫一个亲热,张口闭口都是“阿真阿真”,那股亲热劲不知道的还以为苏真是他亲侄子呢。

    更难得的是,苏真并没有恃宠生骄,平时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每天尽忠职守地把帐目整理得清清楚楚,一丝不乱。

    冯掌柜现在对他不是一般的满意,另外也担心这样的人才会被其他店铺挖走,于是主动给他加了工钱。

    对于每月能多拿五两银子,池非当然高兴。

    他现在不仅职场得意,就连新书的进展也十分喜人。

    主角纪正在昆仑山上经过三年多的勤修苦练,终于成功达到了练气的境界。

    这一年,他刚好十岁。

    这个进度对于一些天资特别高的弟子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

    但跟其他普通弟子相比,已经算是很快了。其中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纪正的勤奋所致。

    池非还用不少笔墨详细描述了纪正在修练时,天地灵气在体内各处运行的情况。

    什么一股气流缓缓从丹田升起,然后经关元、气海、神阙、膻中等穴位一路从任脉向上流转,然后再由督脉的肺俞、心俞、命门、志室等各穴重新回到丹田,这样就算完成了一个周天的运行。

    天地灵气经过这一轮运转后,逐渐沉积在丹田之中变成了修真者的元气,也叫真气。

    真气越深厚,修为就越高。等修真者到了结丹期,顾名思义,体内的真气会化为一颗金丹,那才算是真正踏入了修仙的门槛,否则练一辈子也只是个普通人。

    池非虽然没写过仙侠小说,但他从小就是看武侠小说长大的,所以常见的穴道名称他还是知道一些的。打通任督二脉什么的更是武侠小说当中最常见的套路。

    他特意把练功过程写得这么详细,就是要给普通读者营造一种不明觉厉的真实感。

    关于练气期的效果,池非参考了其他的描述,主要是疾病不生,身轻体健。

    光是这一点,相信就足以让许多普通读者羡慕不已,自然会对以后的其他境界充满期待。

    这就是升级文在现代网络小说中大受欢迎的原因所在。

    由于纪正是在众多低级弟子中最先达到练气境界的人,所以那几个原本就看他不顺眼的弟子更是视他为眼中钉。

    为了教训纪正,他们想出了一个阴损的办法。那就是引他去昆仑山的禁地,让他因此而被师长责罚,最好是被赶出昆仑山。

    经过几人精心计划,纪正在完全没有提防的情况下,被他们骗进了禁地。

    由于禁地外面布满了机关,那几个人原本以为纪正很快就会被发现,然后直接把师长们引来。为了避嫌,他们还特意回到寝室满怀期待地等着看好戏。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纪正竟然毫无阻碍地一路走了进去。

    在这里,纪正身上所戴的玉佩第二次发挥了关键的作用。

    正是因为这枚神秘的玉佩,那些由灵气所触发的机关竟然一个都没有发动,就这样让纪正毫无所觉地进入了禁地。

    从这里开始,就是整个上山学艺部分真正的重头戏,也是最重要的伏笔。

    禁地之所以不让外人进入,那是因为这个地方关着一个穷凶极恶的邪派大魔头。

    这个邪派大魔头不仅修为惊人,而且精通各种厉害邪术。可以说是横行天下,难逢对手。

    一百多年前,他看上了昆仑山的秘宝,于是带着一大帮手下袭击了昆仑山。

    还好昆仑山的掌门前辈早就收到风声,提前集结各大门派高手埋伏在山上等着他来。

    虽然早有埋伏,但这大魔头的修为实在厉害,许多门派高手都被他打伤或打死。

    经过足足两天两夜的血战,昆仑山的各位前辈以及其他正派人士终于合力打败了大魔头以及他的手下。

    原本这个大魔头应该被当场斩杀的,但由于他身上背负着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而且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所以正派人士终于还是决定留他一命。

    这大魔头也是个硬骨头,不管正派人士如何严刑逼供,始终不把秘密说出来。

    最后众人没办法,只能把他关在了昆仑山上,并设置多重机关防止外人进入。

    由于时间已经过去百年,知道这件事的人越来越少,大部分人只知道这里是昆仑山的禁地,至于为何会被列为禁地就很少人知道了。

    就连在禁地外面负责看守的人,也因为这么多年来都平安无事而彻底放松了警惕。

    想着反正禁地外面有多种机关保护,一旦有人触动就会发出警报,根本不需要太过小心,所以这才让纪正莫明其妙地混了进来。

028

    纪正进入禁地后,很快就迷了路,此时想走也走不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继续往里面深入,希望可以找到出口。

    在走到山洞尽头时,他忽然看到前面有一个巨大的铁笼。

    铁笼里面,竟然关着一个胡子头发都快长到垂地的老人。

    更让他惊讶的是,有数条很粗的铁链从这老人的琵琶骨和锁骨下面穿过,把他死死地锁在里面动弹不得。

    由于对方一动不动,纪正甚至以为对方已经是个死人。

    然而就在这时,那老人忽然抬头看着他说:“小鬼,你是何人?为何会在这里?”

    虽然被锁上百年之久,全身修为更是被人破坏殆尽,但大魔头还是一眼就看出这小孩只是刚到练气阶段的菜鸟。

    纪正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看到老人这副惨状,不禁有些同情。但他也不是蠢人,知道这老人既然会被关起来,多半不是什么好人。

    只是他不知道出去的路,只好硬着头皮问对方怎么离开这里。

    老人看着年幼的纪正,脸上忽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然后装作很好心的样子给他慢慢讲解如何出去。

    只是因为他说话的声音太小,为了听清楚他说话,纪正只好不断靠近,不知不觉间离铁笼越来越近,最后整个人几乎都快挨到铁笼边上了。

    就在这时,一直和眉善目的老人眼中突然精光一闪,原本骨瘦如柴的右手手臂突然暴长了一丈之多,犹如闪电一般向他伸了过来。

    由于这一下变故太过突然,再加上对方速度奇快,纪正根本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那只皮肉干枯,犹如骷髅一般的手掌抓住了额头。

    纪正拼命想要扯脱,然而那只手却像铁钳一样把他的头紧紧抓住,让他完全扯脱不了。

    在抓住了纪正的头后,那个老人嘴中开始念念有词,并且全身散发出一种奇特的蓝光。

    同一时间,纪正感觉有无数的东西正从那只手掌处不断涌入他的脑袋,让他痛不欲生。

    他并不知道,这是大魔头对他施展的移魂**。

    这移魂**是他师门中的秘技,能够将自己的元神移植到另一个人身上,从而在那个人的身上得以复活。

    然而这种邪法施展的对象必须是年幼的孩子,因为年幼的孩子心智还未成熟,相对容易控制,如果是成人的话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

    这种邪法还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一旦施法失败,施法者会元神俱灭。

    就算施法对象是年幼的孩子,成功率也只有一半。因此除非迫不得已,大魔头绝不会冒这种风险。

    然而他已经在这山洞里被关了上百年,逃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只能放手一搏。

    就在大魔头的元神已经快要成功进入纪正的身体时,他身上戴着的玉佩突然发出一阵红光,直接打断了施法的过程。

    施法失败的大魔头惨叫一声,在松开纪正的同时,整个人当场就断了气。

    而纪正本人,也天旋地转地昏了过去。

    当纪正好不容易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醒来后,看着铁笼里面那老人的尸体,他吓了一大跳。顾不得多想,他赶紧跌跌撞撞地跑了。

    跑的时候,连他自己也没发现,他竟然没有迷路。好像知道路怎么走似的,很顺利地从山洞里跑了出来。

    从山洞里出来后,他这才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正是师兄们在他刚入门时就提醒过不能踏入的禁地。

    在了解到这个情况后,他很快就想明白,他是被那几个心存不轨的同门师兄弟给骗了。

    他很清楚乱入禁地会受到很重的处罚,甚至有可能会被逐出师门,所以他决定装作没来过这里,悄悄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他回到寝室后,没过多久就有师兄来找他,问他昨晚去了哪里。

    纪正不敢说实话,只好谎称自己昨晚在山上迷路了,到了早上才找到路回来。

    由于纪正年纪小,而且平时为人老实认真,所以来找他的师兄很自然就相信了他的话,事情就这样蒙混过去了。

    那几个想陷害他的弟子,看到他平安无事回来,也以为他是真的在山上迷路了,所以除了觉得可惜以外,也没有多想。

    然而随着时间的过去,纪正发现自己脑中竟然莫明其妙地多出来许多从未见过的画面。

    有天晚上纪正准备像平常一样修练的时候,脑中忽然浮现出一门从未听过和学过的功法,而且这门功法给他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怪异感。

    好奇之下,他开始尝试练习这门奇特的功法。

    在这里池非又加入了一段具体功法的修练描写,只是一改之前那种温顺平和的修练方式,这次变成了一种不仅奇诡复杂,而且又隐含风险的修练方法。

    这种奇特复杂的修练方法,正是那个邪派大魔头所用的功法。

    原来,在大魔头施展移魂**时,虽然纪正的玉佩打断施法救了他一命,但大魔头的大部分记忆还是进入了纪正的身体。所以他才会知道怎么从山洞出来,还懂得大魔头的修练方法。

    但因为这些记忆是用邪法强行灌输进来的,所以很不稳定,有时会突然出现,有时又完全想不起来。

    在这里池非借鉴了《翻云覆雨》中的种魔**。

    这些来自于大魔头的记忆以及邪派功法不仅会让主角纪正越来越厉害,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还会逐渐影响纪正的性格,让他变得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老实的孩子。

    池非要做的,就是一反当下的潮流,把将来长大后的主角塑造成一个亦正亦邪的角色。

    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的话本主角都是百分百的好人,几乎没有任何缺点,而读者们也习惯了这种设定。

    但写过网络小说的池非很清楚,这种圣父圣母一般的主角是最没意思的,在成熟的网络小说时代绝对是最烂的设定。

    原因无他,因为不像真人。

    哪有人会毫无人性弱点的?哪有人会不自私不自利的?就因为你是主角,所以就变成了圣人?

    这本新书既然是池非的野心之作,他当然不想继承这种无聊的传统设定,他要彻底打破它。

    他很清楚,通常富有魅力的主角,都是有缺点的,也有自私的一面。这样的角色才显得鲜活和自然。

    纪正的这段奇遇,不仅让他能够从众多弟子当中脱颖而出给了一个可以让人信服的理由,也为剧情的重大转折埋下了很深的伏笔。

    写到这里,池非感觉还可以再加些新的人物进去,例如再加个反派角色。

    虽然已经有反派角色,就是那几个想算计纪正的同门师兄弟。但池非感觉这种反派角色实在有些小儿科,也就是小打小闹的程度而已。

    需要再创建一个比较有力的反派类型。

    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就算是反派也不是随便会恨人的,因为一般人他根本看不上眼。

    什么样的恩怨才会让人强烈地憎恨对方呢?

    不外乎就是家人被杀、夺妻之恨、抢人钱财、断人生路之类的事。

    在这当中,最有话题性的莫过于夺妻之恨。

    因为**纠纷是最吸引眼球的,古今都一样,否则明星们又何必要费那么大劲去制造绯闻。

    于是池非决定加入一个小师妹的角色。

    这个小师妹出身名门,精灵可爱,稍稍长大后更是惊艳小美女一枚,很符合大众的审美。

    而这反派角色,则是一个天资绝好,但自视甚高、心胸狭窄的少年,年纪比纪正大几岁。

    三人原本并无交集,但纪正在机缘巧合下,意外救了被毒蛇咬伤的小师妹。这位小师妹是另一位女师叔如月真人的关门弟子,年纪比纪正小一岁,两人算是年龄相仿。

    至于那个反派少年的师傅,是池非的另一个师叔。

    也就是说,三个人来自不同的师傅,算是隔了一房的同门师兄妹。

    关于反派少年的名字,起名无能的池非想了半天才给他起名为冷剑封。

    名字是有点中二,不过中二少年配中二名字倒也合适。

    小师妹的话,应该起个可爱点的名字,就叫苏小小吧。

    由于纪正救了她,再加上两人又年纪相仿,小师妹于是经常来找纪正玩。

    这冷剑封原本就很喜欢精灵可爱的小妹师(萝莉控?),看到小师妹经常去找纪正,心里很不高兴。

    不过毕竟是隔了一房的同门师兄弟,冷剑封也不方便亲自出手去教训纪正,以免影响到自己的名声,只好暂时忍着。

    至于冷剑封的师傅磐石真人,也就是纪正的师叔之一,池非将他设定为一个对掌门之位充满野心,对手下弟子又非常护短的刻薄人物。这也是为将来的冲突埋下伏笔。

    关于小师妹的女师傅如月真人,在池非的设定中是一个女神级的人物。不仅修为深厚,而且貌若天仙,江湖上许多人都对她仰慕不已。

    自从加入这几个人物角色后,池非顿时觉得不仅人物增多了,而且剧情也变得更加丰满好看。

    如果还嫌角色不够的话,那两位师叔手下还有众多弟子,再挑几个有意思的拿出来写就可以了。

    由于思路清晰,池非下笔如有神,越写越顺。

    有经验的写手都知道,当灵感来的时候,那真的就像鬼上身一样停都停不下来。

    只不过三个小时,池非就“涮涮涮”地搞定了五千字,比平时还多出了一千字。

    当然,这还只是初稿而已,等一下还要在白纸上面再工整地抄一遍。这个过程才是最痛苦的。

    每到这时候他都会特别想念他的旧电脑。

    写完初稿后,池非起身伸展一下手脚,准备等一下就开始抄写正文。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这么晚是谁啊?

    池非把稿子收起来后,这才去开门。

    结果一开门,就看到秀才邻居简书棋正略低着头站在外面。

    “简大哥,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简书棋用低沉得有些怪异的声音说:“我看到你房间的灯还亮着,知道你还没睡,就过来给你一些好东西看。”

    “呃,是什么?”池非搞不懂他究竟想干什么。

    “这本书是我妹妹强烈推荐我看的,我原本是不看这种类型的,但经不住她软磨硬泡,终于还是买了一本。这书我刚看完,写得真好,不是一般的好,你一定要看看。”简书棋一边说一边把书硬塞到池非手里。

    在他说话的时候,池非惊讶地发现,他的眼眶竟然是红的,仿佛刚哭过一般。怪不得他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

    简书棋临走时还叮嘱了一句:“阿真,你一定要看啊,咱们说好了。过两天我们再好好交流一下,我走了。”

    池非关上房门后,不知为什么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把简书棋塞给他的书翻过来一看,只见封面上清清楚楚地印着“梁祝”两个大字。

    一时间,池非只觉得满头黑线。

029

    “先生,学生拖了这么久才来看您,实在很抱歉。您最近好吗?”

    “老夫过得还不错。你刚上工,哪能随便请假,你有这心就可以了。我听冯掌柜说了,他对你很满意,这样我就放心了。”

    “冯掌柜的确对学生很好,还给我加了工钱。”

    “我听他说,前一段时间他店里面搞的那个什么买一送一的惠民活动,就是你提议的?”

    “是的,不过学生只是凑巧提了一下而已。最后决定要做的还是冯掌柜本人。”

    “你们那次活动让很多店铺都颇感兴趣。你详细说来听听,究竟是怎么回事。”陈帐房很是好奇地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池非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听完池非的讲述后,陈帐房不禁拍手叫好,“这个法子妙。拿一批已经卖不出去的废料去搞惠民活动,不仅增加了新货的出货量,还能让更多人知道布庄,实在是妙。

    怪不得冯掌柜会主动给你加工钱,换作任何一个当家都会这样做。想不到你这孩子除了精通心算外,对于经商之道也懂得不少。”

    “先生过奖了,我只是瞎猫碰到死老鼠而已,哪里敢说懂了。”

    “就算是瞎猫碰到死老鼠,那也得你脑子灵活想到这法子才行。”

    “不说这些了,先生,学生也没什么能送您的,这是聚雅斋金掌柜给学生制作的精装本书样,你就当是一个纪念品好了。”池非把装有《梁祝》精装本的**套放到桌上。

    “喔,这就是你写的话本?”陈帐房很是新奇地拿起来看。

    “呃,先生,如果可以的话还是不要看书里面的内容。因为让一个认识的人看自己写的东西,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你这孩子,哈哈哈。”陈帐房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在书房里聊了颇久,到了中午的时候,陈帐房要留他吃饭,池非婉言拒绝了。

    毕竟他一个外人不方便留下来跟陈帐房的家人一起用饭。大魏虽然不像前朝那样男女大防很重,但还是该有所避讳的。

    池非离开后,陈帐房的孙女走进来问:“爷爷,刚刚那个小哥就是你之前说的心算神童?”

    “对,就是他。这孩子很聪明,前途不可限量。”

    陈帐房的孙女有点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再聪明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只能当个帐房先生?

    她倒不是看不起帐房先生,毕竟她爷爷就是积年的老帐房。但跟那些通过科举考试成为进士,最后当了官的读书人相比,帐房先生又算得了什么?

    京城每三年一次的会试后,蟾宫折桂的进士们跨马游街的景象才是最让全京城,尤其是京城少女们为之心旌摇动的盛况,那才叫不枉少年。

    如果她要嫁,就一定要嫁这样的读书人。

    孙女的小心思陈帐房一眼就能看透,不禁在心里面叹了口气。

    这孙女被她那个势利的母亲给带坏了,只看得到别人好的地方。为人心高气傲,眼高手低,可惜了。

    陈帐房原本还真想过把孙女许配给苏真,这样就能让这个他十分欣赏的少年成为他的孙女婿,真正和他成为一家人。

    但如今看孙女这情形,如果真把他们配成一对,多半只会成为一对怨偶。罢了,罢了。

    陈帐房的孙女看到放在桌上的《梁祝》精装本后,很是惊喜地说:“爷爷,这是《梁祝》的精装本吧?是谁送给你的?”

    “这是别人送给苏真,然后苏真转赠于老夫的。”

    陈帐房的孙女拿起书爱不释手地说:“真不愧是精装本,印得真好,还有专门的盒子。《梁祝》的精装本好贵的,而且发行量很少,就算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都快成收藏品了,想不到爷爷你这里竟然有一套。”

    陈帐房有些好奇地问:“这话本很出名?”

    “当然了,现在是全京城最红的话本。如果有哪个女孩子没看过的话,大伙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几乎连话都搭不上。这书写得是真好,看过的女孩子就没有不哭的。”

    陈帐房看着兴奋地翻着书的孙女,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

    从陈帐房家里出来后,池非随便在附近一个小面馆吃了碗面就算是把午餐解决了。

    他一个月才休息一天,特意选今天休息,就是为了探望陈帐房。

    现在探望完毕,他也不知道去哪里好,干脆回去写稿好了。

    他回到四合院时,竟然刚好碰上了一出好戏。

    只见一个十五、六岁小厮打扮的少年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抱着简书棋的大腿哭叫道:“少爷,小的终于找您了,您让小的找得好苦啊,少爷。”

    简书棋一脸嫌弃地推开他,“我还没死呢,哭什么丧?小东子你可长本事了,竟然连我藏这里都找得到。”

    小厮可怜巴巴地说:“少爷,您都不知道自从您离家出走后,老爷和夫人派了多少人出去找您。整个京城大大小小的客栈,还有所有单独出租的房子,我们都找遍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最后没办法,我们连分租房也不放过,这才好不容易找到您。少爷您可真会躲啊。”

    “躲你个头,你当我是老鼠啊。”

    “小的说错说错,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怪小的。不过老爷夫人是真的担心少爷,这话可没说错。”

    “啧,母亲会担心我,我还信,你家老爷会担心我?鬼才信呢。”

    “少爷别这样说嘛,两父子哪有隔夜仇的。您是他亲儿子,你走丢了他能不担心你吗?”

    “行了,行了,你就不必为他说好话了。他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不过。同样是亲儿子,我这亲儿子哪有他那宝贝小儿子来得衿贵。废话少说,我问你,我母亲现在怎么样了?”

    “少爷放心,夫人很好,只是经常会挂念您而已。”

    简书棋这才放下心来。虽然他时不时就会给母亲寄信报平安,但毕竟不知道她在府里过得怎么样。

    那个女人阴险毒辣,他实在有些担心母亲会着了她的道。

    还好妹妹就在母亲身边,真有什么事肯定会写信通知他。

    “少爷,您这么金贵的人,怎么能住这种地方。要不我们还是回府吧。”小东子趁机劝道。

    “回什么回,我住在这挺好的。既没人烦我,又没那么多烦心事,正好用来读书。

    你信不信,一旦我回去,那个女人肯定会像上次那样找些阿猫阿狗一样的女人来烦我。

    她动的什么心思,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吗?行了,叫我回去的话你就别说了。就算要回去,至少也要参加完乡试再说。”

    看他这样坚决,小东子也不敢再劝下去。

    “少爷,既然您不打算回去,那至少让小的留下来服侍您吧。这是夫人特意交代过的。”

    简书棋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答应了。毕竟有小东子在的话,平时能帮他做些洗衣服、打扫之类的杂活。

    不小心看完整出戏的池非有点尴尬,但还是故意干咳一声引起两人的注意,然后装作刚回来的样子向简书棋打了声招呼:“下午好,简大哥。这位是?”

    “他叫小东子,是我的小厮,以后会暂时住在这里。小东子,这位叫苏真,是我的邻居兼朋友。”

    “苏公子。”小厮立刻向他行礼问好。

    池非赶紧说:“我只是平民百姓而已,不要叫我苏公子。以后就直接叫我名字吧。”

    “这怎么行呢,您是我家少爷的朋友,这样太失礼了。”

    “那你叫我苏小哥吧,总之别叫我苏公子什么的就行。”

    “那好吧,小的就冒犯叫您苏小哥。”

    “阿真,前天晚上给你的话本看过了吗?”简书棋一见到他,这才想起这件事,赶紧搂着他的肩膀亲热地问道。

    “看过了看过了。”池非有点尴尬地回答。

    “是不是很好看?”

    “呃,是的,挺感人的。”

    “我就说嘛,你一定会喜欢的。那个叫池非的作者真厉害,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写法和文笔。

    怪不得我妹妹会强烈推荐我看。我原本是不看才子佳人这一类话本的,没想到这书会如此惊艳。”

    被完全不知情的人当面夸奖成这样,池非有种强烈的羞耻感,只想赶紧走人。

    在好不容易应付完简书棋回到自己房间后,那种迷之羞耻感这才逐渐退去。

    他把新书的稿子翻出来后,看着手中满满一叠手稿,忍不住开始点算这些稿子的字数。

    点完后,他有些惊讶地发现,原来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写了二十多万字。跟整本《梁祝》的字数很接近了。

    但跟《梁祝》这种中篇小说不同的是,这二十多万字只是写了整个仙侠故事中很小的一部分。

    如果按他的大纲来写,这部仙侠小说光是主线部分就能达到130万到150万字之间。如果再加上其他配角的分支故事,随随便便就能超200万字。

    这个字数在现代网络小说当中只能算是中等程度,但在这个时代绝对算是前所未有的超长篇小说了。

    既然现在手头上已经有二十多万字,也是时候去试试水了。池非很快就作出了这个决定。

    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难得今天休息,下午还有大把时间,现在就走。

    池非马上开始整理稿子,但并没有把全部手稿都带走,只拿了约十万字左右。

    这十万字也并非单独的手稿,他平时习惯每写完一章就会重新抄一份,作为存稿备份。

    这是他当年做兼职写手时养成的好习惯,只不过不像现在这样需要重新抄一遍,而是把稿子复制一份到u盘即可。

    虽说跟聚雅斋那边也算是老相识了,但小心无大错。

    因为这次的新书他不会像《梁祝》一样直接卖断,他要跟他们谈分成。

030

    池非来到聚雅斋的时候,金掌柜一见到他立刻喜盈于色,“小兄弟你来得太巧了,刚刚有人来找你。人刚走,我马上去把人叫回来,你先等一下。

    水生,你赶紧追出去把陶班主叫回来,他应该没走远,赶紧去。”

    “是,掌柜。”那个叫水生的伙记马上跑出去找人。

    把池非迎到内堂后,金掌柜对他解释道:“是这样的,京城有名的戏班子长春园,他们的班主看上了《梁祝》这部话本。

    想请你答应让他们把《梁祝》排成戏,因此特意过来让我跟你约个时间详谈此事。”

    “看来这长春园的班主还是个厚道人。否则他哪里需要问过我,直接拿着话本去排戏就是了。”

    池非说的是事实,这时代根本没有版权可言。戏班想要把某本书排成戏的话,就算是作者也没办法阻止,更别说能收到改编费了。

    金掌柜赞同道:“这长春园是京城的老戏班,口碑一向很好。

    班主是个读过书的秀才,只不过连年乡试都名落孙山,再加上本人又非常喜欢看戏,最后才干脆放弃科举开了长春园。

    为人的确很不错,知书识礼、温文儒雅。”

    两人坐了没多久,被伙记叫回来的陶班主重新回到了聚雅斋。

    这陶班主年约六十多岁,面容和善,头发斑白,留着一缕长须。穿着一身读书人常穿的长衫,显得十分儒雅。

    在金掌柜的介绍下,陶班主这才知道原来红遍京城的《梁祝》竟然是眼前这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所写,顿时感到十分惊讶。

    对于他的反应,金掌柜笑呵呵地说:“陶班主,别说是您,就是老夫刚知道《梁祝》的真正作者就是这位小兄弟时,也倍感震惊。”

    既然金掌柜都已经确认过,陶班主也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收敛了一下表情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老夫佩服,佩服。”

    池非连忙说“先生过奖了”,然后开门见山地问:“听说陶班主想把《梁祝》改编成戏?”

    “是的,老夫正是为此而来。《梁祝》这本书老夫也看过,实在写得非常好,感人至深。老夫在感动之余,就动了想把此书改成戏的想法。不知苏先生可否同意?”

    “陶班主您还是跟金掌柜一样叫我小兄弟或苏小哥吧,我是真受不起这先生二字。

    至于您想把《梁祝》改编成戏这件事,我个人没什么意见。

    我只希望陶班主您在改编的时候,不要改变这个故事的结局。

    因为这个故事之所以感人,是因为它本身就是一个悲剧。如果硬要改成大团圆结局的话,就会失去了故事本身的感染力。当然,这是苏真的一点小小建议而已。”

    陶班主捋了捋胡子说:“作为一个喜欢戏剧的人,我是很赞同苏小哥这个建议的。确实,《梁祝》本身就是一个悲剧,如果强行修改它的结局,就会失去原来的味道。

    但我们戏班有时是要到达官贵人家里表演的,而且很多都是寿宴、联姻等喜庆场合,如果不改结局的话,相信不会有人点这出戏的。”

    池非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

    试想一下,谁会在大喜日子愿意看这种生离死别的戏,这不是自找晦气吗?

    “陶班主说得对,在下的确考虑不周,您就当我没说过这些话吧。”

    陶班主摆了摆手说:“不,苏小哥,我的想法是保留两个结局,一个是故事原本的结局,另一个是修改过的大团圆结局。

    在外面表演的时候,我们会尽量用原本的结局。而在一些喜庆场合,就会用大团圆结局,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陶班主高明。”

    “苏小哥满意就好。”

    池非忽然想起一件事,“其实这个故事本身还配有一段流传已久的音律,如果陶班主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哼出来让您听一下。”

    “喔,还有这事?那你快哼出来听听。”

    池非于是把“梁祝”那段耳熟能详的旋律慢慢哼了出来。

    对着陌生人哼歌,实在有种迷之羞耻。但没办法,谁叫他不会古代传统乐器呢。

    他外公倒是会拉二胡,但池非年少时就跟大多数男生一样,愿意花时间去学一门乐器不过是为了泡妞而已。

    难道叫他一边拉着二胡一边对女生唱情歌吗?他真要这样做,估计会被人笑足三年。

    他大学时倒是学过一阵结他,只是这时代哪来的结他让他弹?所以只能用哼的。

    还好,虽然他哼得不是很好听,但陶班主却听得如痴如醉。

    等池非哼完两遍后,陶班主开口道:“苏小哥,我现在用笛吹一遍,你看看有没有错。”

    说完,他把随身带着的笛子拿出来,然后调准音阶慢慢吹了起来。

    不愧是行家,只听了两遍而已,就能准确无误在把整首旋律吹出来。

    尤其在清雅的笛声衬托下,整首“梁祝”被演绎得哀怨动人。

    等陶班主吹完后,池非赞叹道:“陶班主果然是行家,一丝不错。”

    陶班主放下笛子回味道:“这首曲子实在太美,跟梁祝这个故事搭配起来简直天衣无缝。妙,实在是妙。”

    “陶班主喜欢就好。其实“梁祝”这个故事我也是听一个过路的老者说的。

    他讲完后,还把这首曲子哼给我听,我这才记住了这个故事跟这首曲子。

    为了让更多人知道这个故事,在下这才厚颜把它写出来。或许文笔和用辞不堪入目,但在下已经尽力了。”

    金掌柜摇了摇头说:“小兄弟太谦虚了,虽然你的文风十分独特,甚至可以说是前所未见。但一本书写得好不好,老夫还是看得出来的,否则老夫怎么会把它印刷上市。”

    陶班主笑道:“我也赞同金掌柜的话,书确实是好书,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两位过奖了。”

    听完池非的解释后,金掌柜和陶班主终于解开了心中一个长久的谜团。

    一个年仅十二、三岁、情蔻未开的少年,究竟是怎么想出“梁祝”这种刻骨铭心、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来?

    如果是听别人所说,那就说得通了。

    当然,他们都是业内的人精,知道一个路过的行人怎么可能会把一个这么长的故事细细说给一个萍水相逢的少年听?

    那至少得说上一天一夜才行,而且还得把其中的细节记得一清二楚才有可能,这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所以其中大部分的内容肯定是这少年自己臆想添加的,这添加的内容竟然完全没有任何生硬突兀之感,仿佛这本来就是故事的一部分。光这份才气就足以让他们欣赏不已。

    双方谈妥之后,陶班主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红封递给池非说:“苏小哥,你能同意把“梁祝”这个故事交给长春园改编,还送了老夫一首如此优美的曲子,老夫实在感激不尽。

    这绝非交易之物,只是老夫的一点小小心意而已,请苏小哥不要多想,并代请收下。”

    池非推托了一阵,最后看对方是真心实意想对他表示感谢,只好把红封收下。

    他并非故作客气,假如对方成功把“梁祝”改为戏曲,对这个故事的传播有极大帮助,对他本人的名气也有极大提升。

    不管怎么算,他都是最大的受益者。

    更何况,人家原本连问都不需要问过他就可以直接这样做。肯当面跟他谈,已经是很给面子。对于这样的谦谦君子,池非真不想收他钱。

    看到事情已经办好,陶班主就向两人提出了告辞,金掌柜还客气地把他送到门口。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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