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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寒武记     如果能少爱你一点txt下载     如果能少爱你一点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90章 你我夫妻,不用说感谢(第一更)

    三亿姐想想当年大学时期的“豪言壮语”,也觉得好笑。

    她耸了耸肩,轻声说:“其实召北对我好,能在他家人面前维护我,就算他不是豪门,我也嫁定他了。”

    温一诺听了这句话,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刚开始只是觉得平平无奇,但是越想越回肠荡气。

    多少女人,在嫁人的时候,也只希望男人能对她好,在他家人面前能够维护她啊……

    只要能做到这两条,不管有钱没钱,女人都能嫁得义无反顾。

    可惜的是,能同时做到这两条的男人,实在太少了。

    过日子,不就图个顺心吗?

    不过温一诺并没有三亿姐那样真情实感。

    她想了想,说:“我的老公,要对我好,对我的家人好,至于他是不是在他家人面前维护我,我倒是不在乎。”

    三亿姐像看傻子一样瞅她一眼,“……你脑子进水了吧?如果不能在他家人面前维护你,你怎么在夫家立足?”

    “我又不要嫁豪门。”温一诺笑眯了眼,手里转着果汁杯,“哪里来的夫家?嘿嘿,我就算结了婚,我自己娘家也是第一位的。那谁敢对我家人不好,我第一个踹了他!”

    她豪气地把果汁一饮而尽,好像在喝高度数的白酒。

    三亿姐被她逗笑了,不过想想也理解。

    嫁豪门的好处自然不用说,但是门当户对的普通人家也有普通人家的好处。

    至少精神上是平等的,不会有自己“高攀”的惶恐不安。

    三亿姐这么卖力的表现,当然也有担心对方看不起自己的原因在里面。

    这样一想,她又觉得没意思了,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对温一诺说:“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你说我图什么呢?为了小公主的生日宴会跑来跑去,累个半死。这个家跟我又没关系,难怪召北最近对我有些不满,说我跟他妈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跟他还多。”

    “咦?我的小徒弟都在抱怨了?那可不好,你得想想清楚,别拣了芝麻丢了西瓜。”温一诺给自己满上果汁,又给三亿姐满上,轻声说:“人呢,无欲则刚。对你来说,只要沈召北心里只有你,你就不用觉得自己配不上沈家。”

    她抬头看了看这屋里的陈设,处处的风水转运痕迹,嗤了一声,“……我倒要看看他们给自己的继承人要找个什么样的好老婆。”

    三亿姐知道沈召北只是老二,他上面还有老大,那才是沈齐煊司徒秋极力培养的继承人。

    她啧了一声,“那倒是,你我就看戏吧。对了,你今天是跟谁来的?我怎么没有看见萧裔远?”

    她往男宾那边的席面看了一眼。

    温一诺突然有点脸红,喃喃地说:“……他没来。”

    “那你怎么来的?难道是召北给你的请帖?”三亿姐有些好奇,“不过你是他师父,他给你请帖也说得通。”

    三亿姐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并没有压得很低。

    温一诺总觉得坐在她旁边的傅夫人视线有意无意地往她这边扫了两眼。

    她只好硬着头皮说:“……不是沈召北,我是跟着傅夫人来的。就是小傅总的妈妈。”

    三亿姐长长地“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这个话题了。

    很快,侍应生们开始上菜了。

    今天沈家挑的国外的西餐大佬团队。

    吃西餐是分餐制,每个人面前几个盘子,吃的菜都摆在自己面前,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一道道往上摆。

    先是前菜,一般西餐是沙拉或者炸洋葱圈。

    但是这个大厨推出的三道前菜分别是黑鱼子酱蘸法兰西生蚝,松茸鹅肝配甜白葡萄酒,和蒜蓉奶油烤蜗牛。

    温一诺一看这三道前菜,脸都黑了。

    这得多少卡路里?!

    还做得这么香?!

    还让不让减肥人士活了?!

    这是谋杀!

    温一诺一边在心底恨恨“咒骂”厨师大佬是引人犯罪的魔鬼,一边拿着刀叉将一块块美味松茸鹅肝放入嘴里,喝一口甜白葡萄酒,再吸一口嫩到流汁的黑鱼子酱蘸法兰西生蚝,最后再用叉子将夹着蒜香和奶香的蜗牛肉从蜗牛壳里夹出来。

    味觉细胞被逐次唤醒,享受着味觉的盛宴。

    可惜每道前菜的量都很少,几乎一口一个就没了。

    但因为高热量,温一诺吃完前菜就饱了。

    后面上主菜的时候,有四道菜可以选择。

    比如加了盐、胡椒和酱汁的生牛肉碎,或者用橄榄油和柠檬汁调味的生鲜小牛肉片,没错,是生肉,纯生的生肉。

    另外还有两道熟肉,红酒炖牛肉,和煎牛排。

    前两道菜靠的是食材,不是最鲜嫩,最安全的生肉,不可能供应给在座的大佬们吃。

    后两道菜靠的是厨师的技能,最简单的家常菜做出大师级的味道,才是真本事。

    温一诺对生肉是不沾的,她选了红酒炖牛肉,她喜欢里面的配料,有黑猪肉丁和小蘑菇。

    三亿姐挑的煎牛排。

    中规中矩,不会出错。

    席面上别的人却大多挑选的生牛肉碎,或者生鲜小牛肉片。

    傅夫人最特别,她直接拒绝了厨师提供的这四道主菜选项,只问对方有没有煎鸭胸肉。

    客人的要求只要不太出格,厨师一般都会满足。

    更何况这个厨师团队的煎鸭胸肉也是一绝。

    因此很快送了上来。

    吃西餐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大家一边吃着美食,一边互相聊天。

    在餐厅一角的台阶上,还有乐队在现场演奏欢快的背景音乐。

    因为这是沈如宝的生日宴会,大家吃了几口之后,沈齐煊站了起来,走到福楼餐厅乐队所在的台阶上,举着酒杯,含笑看着女眷这边的席面说:“大家晚上好。”

    “很高兴大家来参加我女儿沈如宝的二十一岁成人礼生日宴会。”

    “二十一年前的今天,我的宝贝女儿呱呱落地,我感谢上苍,感谢神佛,更感谢我的妻子阿秋。”

    “是她,给了我这样一个完美无瑕的女儿。我不可能要求更多。”

    “贝贝是我能想象的,最好的女儿。”

    “谢谢阿秋。”

    他对着司徒秋举起酒杯,自己喝了一口。

    这一瞬间,司徒秋脸上仿佛有光。

    她专注地看着沈齐煊,神情缱绻,目光温柔,只要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深爱自己的丈夫沈齐煊。

    “齐煊太言重了,你我夫妻,不用说感谢。贝贝也是我的女儿,我比你还疼她。”司徒秋也站了起来,举着酒杯,来到沈齐煊身边站定,对着今天所有的宾客说:“谢谢大家来参加贝贝的二十一岁成人礼,我们夫妻敬大家一杯!”

    她和沈齐煊一起抬手,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所有宾客也拿起酒杯,朝着沈齐煊和司徒秋的方向举了举,跟着一饮而尽。

    沈如宝激动地不得了。

    她今天丢的所有脸面,这一刻全部都捡回来了。

    等大家都喝完了,她也站起来,来到乐队所在的台阶上,举着酒杯对所有宾客说:“谢谢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婶婶,哥哥姐姐们,百忙之中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托大家的洪福,我敬大家一杯。”

    说完她也喝完了杯里的酒,还把杯底亮出来给大家看,“大家随意,希望大家喜欢今晚的菜单。enjoy!”

    她笑着点点头,从台阶上走下来的时候,突然身子晃了晃,像是站不稳的样子。

    “贝贝!”

    “贝贝!”

    沈齐煊和司徒秋还没回到座位上,两人见状立刻冲了上去。

    沈齐煊的速度快的惊人,几乎眨眼的功夫就来到沈如宝身边,扶住了她,关切地问:“……贝贝,怎么了?你没事吧?”

    沈如宝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努力笑着说:“爸,我没事,就是突然有点头晕。”

    “贝贝,怎么会又头晕呢?医生不是说你已经好了吗?”司徒秋扶住了沈如宝的另一边胳膊,“我去把医生再叫过来检查一下。”

    沈如宝抓住司徒秋的手,摇头忙说:“妈,我没事,就是刚才下台阶的时候不小心,差一点崴了脚,才晕了一下,我身体很舒服的。”

    “你这孩子,明明不舒服还要强撑着,不如回去休息吧?”沈齐煊觉得沈如宝是不想让他担心,才改口的。

    沈如宝当然不愿意了,忙说:“我真的没事,爸,不过,我在妈妈那边的席面坐得不舒服,能不能跟您坐在一起啊?”

    她抱住沈齐煊的胳膊摇了摇,开始撒娇。

    沈齐煊纳闷:“你妈妈那边的席面怎么了?是空调太低了?还是座椅太硬?或者桌子太高?”

    沈如宝:“……”

    司徒秋知道沈如宝的意思,轻笑着说:“……有人太讨厌了,贝贝也是眼不见为净。”

    “谁敢在今天让贝贝不高兴?”沈齐煊淡淡说道,往司徒秋和沈如宝那边的席面扫了一眼。

    温一诺坐姿优雅地身影撞进他的眼底。

    司徒秋当然不会再直接说温一诺的不是,傅夫人摆明了要给温一诺撑腰,她只能给她面子,因此只是淡笑着说:“也不是有意的,但是贝贝心里憋屈,你就让她开开心心吧,今天是她生日呢。”

    沈齐煊收回视线,“嗯”了一声:“当然可以,你想坐哪儿都行。”

    他带着沈如宝回到他那边的席面旁,把沈召北给赶走了,说:“你坐到你妈那边去,贝贝要跟我坐在一起。”

    沈召北正跟傅宁爵得欢实,突然被他爹给拎了起来。

    刚想发火,回头看见自己老爸横眉冷对的神色,还有自己妹妹可怜兮兮的笑容,一点火都发不出来了。

    他转而一想,坐到那边就可以跟三亿姐一起说话了,忙点点头,说:“那我去跟三亿姐坐一块儿!”

    说完兴高采烈的走了。

    自从沈召北走了之后,傅宁爵的目光更是频频看向温一诺那边。

    他也想过去,可惜没有借口。

    他看得实在太频繁了,女眷那边已经有姑娘会错了意,拿出小镜子开始整妆了。

    傅辛仁看不下去,在桌子底下踹了他几脚,他才收回视线。

    沈召北走了之后,沈如宝却没在他的位置上坐下,而是对沈齐煊娇娇地说:“爸爸,您坐二哥的位置好不好?我好久没有见到小舅舅了,想跟他说说话。”

    司徒澈的位置正好在沈齐煊的另一边。

    她眨着瞳色略浅的棕色大眼睛,笑容天真无邪。

    沈齐煊心一软,点了点头,在沈召北的位置上坐下,沈如宝就坐在了沈齐煊的位置上。

    也是今天全场最重要的首席位置。

    ※※※※※※※※※

    这是第一更,今天继续三更哈。

    第二更给新盟主“xin水晶xin”加更,第三更晚上七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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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意外的眼熟(第二更,xin水晶xin盟主+)

    沈如宝是今天的小寿星,这个生日宴会又是给她举办的,她坐主位,大家都觉得无可厚非。

    特别是人家爸爸心甘情愿让出来,哪里轮到你这个妖怪跳出来反对?

    当然,福楼餐厅里的人个个都是人精,没有谁愿意出来做出头妖怪。

    只温一诺抬头看了一眼,勾了勾唇角,更没有说话。

    不过她一眼瞥过去的时候,发现那一桌里有个男人正在看她。

    她不认识这个男人,但是隐隐有种“同道中人”的感觉。

    如果她的感觉没错,这个男人也是会风水相术的。

    不过看他的年纪,最多四十来岁,也可能只有三十多,应该厉害不到哪里去。

    温一诺无动于衷地移开视线,看向正朝她挤眉弄眼打招呼的傅宁爵。

    傅宁爵拿起酒杯,朝她举了举。

    温一诺也举起酒杯,和傅宁爵遥相呼应。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沈如宝已经坐在司徒澈身边。

    她一边坐的是沈齐煊,一边是司徒澈,满足得不得了。

    “小舅舅,你为什么不跳舞呢?我记得你会跳的啊?你在电影里就跳过……”

    沈如宝坐在司徒澈身边,明显还是想为晚餐之后的舞会再努力一下。

    等下的宫廷舞会,她是要开舞的人。

    虽然她妈妈司徒秋给她找了个家世挺好的帅哥跟她一起开舞,可是当她看见司徒澈,脑子就只想跟司徒澈跳第一支舞。

    司徒澈握着红酒酒杯摇了摇,说:“你不是要跟你爸爸跳第一支舞吗?”

    沈如宝一脸期待:“我当然也会跟爸爸跳的,可是我最想的还是跟小舅舅跳啊!今天是我的生日,小舅舅就不能例外一下吗?”

    “贝贝,正因为是你的生日,我才不能毁掉你最好的记忆啊……”司徒澈耐着性子跟她解释,没有觉得烦,只是觉得累。

    见他始终不答应,沈如宝心里很失望,不过没有表现出来。

    她默默吃了一点东西,又喝了点红酒,有点上头。

    她扭头看着自己的父亲沈齐煊,笑着说:“爸爸,等下开舞的时候,爸爸跟我一起跳第一支舞好不好?”

    沈齐煊喝了几杯威士忌,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他看了沈如宝一眼,诧异地说:“你妈妈不是给你找了开舞的男士吗?怎么又改主意了?”

    “可是,我想跟爸爸跳第一支舞啊!我可以跟他跳第二支!”沈如宝没想到沈齐煊会拒绝她,急忙解释起来。

    “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就不参与了。”沈齐煊笑了笑,“再说我也不会跳舞……”

    “不会?”坐在一旁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傅辛仁突然笑了,毫不留情拆穿沈齐煊:“当年沈兄还是我们大学的‘舞王’呢……别说宫廷舞,就是弗拉明戈舞,也是说跳就跳!”

    沈齐煊:能不能打死这个贱不漏搜的傅辛仁???

    沈如宝顿时睁大眼睛,惊喜地问:“真的吗?爸爸您真的是‘舞林高手’吗?!”

    沈齐煊当然不会承认,他不悦地看了傅辛仁一眼,语带警告地说:“……傅总记错了吧?我什么时候成舞王了?”

    “没有吗?我听斐然说的,也许她记错了也有可能……”傅辛仁挑了挑眉,拿叉子叉了一条生鲜小牛肉片放到嘴里。

    听傅辛仁听到他妻子南宫斐然,沈齐煊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和南宫斐然当年本来是订了婚的未婚夫妻,结果……

    往事不堪回首。

    沈齐煊只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喝了一口之后,烟瘾犯了,说了声“失陪”,出去抽烟去了。

    沈如宝在旁边等了半天,沈齐煊都没松口,还一个人出去了。

    她的情绪又低落下来,默默地一个人吃完所有的菜,才等来甜品。

    因为是她的生日,大家所有人的甜品都是生日蛋糕。

    很快,厨师团队的大佬亲自推着一个大大的金字塔一样形状的生日蛋糕从后厨出来。

    餐厅一角的乐队立刻开始演奏《祝你生日快乐》这首歌。

    大家纷纷站了起来,拍着手,跟着唱歌。

    三亿姐和沈召北都站起来了。

    温一诺跟着站起来,她却只拍手,没有唱歌。

    三亿姐用胳膊肘轻轻碰碰她,示意她唱歌。

    温一诺却古怪地笑了一下,低声嘟哝:“……只怕她受不起。我就不添乱了。”

    她还是没唱。

    餐厅里足有一百多人,那么多人一起唱生日歌,温一诺没唱也就不显眼了。

    事实上,除了三亿姐和傅夫人,也没人注意到温一诺没有唱生日歌。

    大家唱完生日歌,沈如宝握着大餐刀,先给生日蛋糕分了第一刀。

    后面的就由专业人士来分蛋糕了。

    务必要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吃到一块小生日蛋糕。

    温一诺对西式蛋糕不感兴趣,她更喜欢本国甜点,因此那块蛋糕,她一点都没动,一直摆在自己面前。

    司徒秋好像一直在关注她,见她没吃生日蛋糕,还特意问她:“温小姐,是蛋糕不合口味吗?”

    温一诺欠了欠身,笑道:“没有,闻起来就特别香,不过我今天的卡路里已经超标了,我实在吃不下。”

    司徒秋笑了一下,“小姑娘年纪轻轻减什么肥?还是健康饮食比较好。再说,浪费粮食更不对,你爸妈没有教你吗?”

    “我爸妈当然教过我。所以这块蛋糕我会带回家,等明天运动之后再吃。”温一诺对这种话题向来是信手拈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会被人问得说不出话来。

    司徒秋莞尔,“想不到温小姐真是会过日子,到人家家做客还要把食物打包带回去。”

    温一诺想翻个白眼。

    说她浪费粮食的是她。

    现在说她不该把食物打包带走的也是她。

    正反都被她说尽了,这么能耐,怎么不上天呢?

    温一诺在心里腹诽着,表面上还是只能两手一摊,笑容不改:“司徒夫人说得对!我们穷家小户,从小就被教育要爱惜粮食。这是给我的蛋糕,如果我不吃,它的下场就是被扔掉,是吧?”

    “难道司徒夫人宁愿它被扔掉浪费了,也不愿意让我打包带走吗?”

    在这些大佬面前,她对自己的家境无比坦然,一点都不觉得自卑。

    这种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的态度,让很多夫人小姐印象不错。

    傅夫人就更不用说了。

    她笑着帮温一诺说话,“阿秋,你跟小孩子开玩笑,她们会当真的。来,把我这份蛋糕也包起来,实在太好吃了,我要带回家慢慢吃。”

    盛夫人也跟着起哄,“对啊对啊,把我这份也包起来,我也要带回去吃。”

    如果是别人帮温一诺说话,司徒秋肯定当面就怼了。

    唯独傅夫人她不能。

    她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笑着说:“那太好了,我希望大家都能把蛋糕吃完,分享我们贝贝的福气,一人胖三斤最好了。”

    “阿秋你太过份啊!吃你一口蛋糕就要胖三斤!我祝你胖十斤!”傅夫人哈哈笑了起来。

    司徒秋也跟着笑,桌上的气氛融洽又活泼。

    沈召北和三亿姐两人坐在一旁说话说得旁若无人,这会儿都没注意到温一诺已经跟司徒秋过了一招了。

    后厨得讯,连忙送了一些一次性可回收纸饭盒,要帮她们打包小蛋糕。

    沈齐煊这时刚抽完烟,从外面进来。

    他从过道上走过,正好看见侍应生推着一个小车过来,上面有一些小纸盒,好奇地问了一声:“咦?这是要做什么?”

    “沈先生,那边桌上有几位女士要打包蛋糕,我去给她们送可回收的纸饭盒好打包。”

    沈齐煊愕然,“打包蛋糕?为什么?”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家请客,客人还要打包蛋糕回去。

    那侍应生就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她和另外两个女侍应生一直是负责女眷这边第一桌的,就是司徒夫人她们所在的那桌,对刚才的事知道一清二楚。

    沈齐煊听完事情始末,觉得那个温一诺确实能挑事。

    不过既然傅夫人给她撑腰,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所以他也没说什么,打算回自己的位置。

    这时温一诺正好回头,在跟过道另一边的傅宁爵打手势。

    她的俏脸笑意盈盈,姿态婉转婀娜,她穿那条裙子的侧影,真是意外的眼熟。

    沈齐煊的唇角紧紧抿了起来。

    他有些管不住自己的腿,朝温一诺坐的方向走了过去,正好隔开了温一诺和傅宁爵的视线。

    温一诺抬头,看见沈齐煊站在她面前。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过好像也没什么恶意。

    温一诺的这种直觉特别敏锐。

    她仰头看着沈齐煊,笑着打招呼:“沈先生您好。”

    沈齐煊“嗯”了一声,盯着她的裙子看了一会儿,突然说:“你这条裙子,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温一诺:“……”

    卧槽!

    又来!

    有完没完?!

    她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就是一条裙子吗?!

    她是捅了沈家的马蜂窝是吧?

    从沈如宝,到司徒秋,现在连沈齐煊都来阴阳怪气内涵她了!

    可这真的就是巧合啊!

    她凑巧看中了这条裙子而已!

    该死的dior!

    真是害死她了!

    温一诺头一次怀疑自己的决定。

    她是不是就不该来?

    心里虽然翻江倒海,她还是很快站起来,有些无奈地说:“沈先生您别误会,我不是故意跟您女儿撞衫的。我事先不知道您女儿也挑中了这个款式的裙子……”

    沈齐煊微怔,“贝贝也挑了这个款式的裙子?可她穿的跟你不一样啊?”

    他回头看了看坐在他以前位置上的沈如宝,没错,沈如宝穿的裙子根本不是这个款式的。

    温一诺大囧。

    咋地?

    这沈齐煊居然不知道沈如宝“精心挑选”的第一条裙子?

    不是都发朋友圈了吗?!

    温一诺也忍不住“阴阳怪气”了。

    离她不远的司徒秋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两手紧紧握住了手上的刀叉,微微颤抖着垂下眼眸,叉起一块蛋糕,放入嘴里,食不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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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第二更,给新盟主“xin水晶xin”加更,第三更晚上七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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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不知者不为罪(第三更)

    “沈先生,贵千金的裙子可是发过朋友圈啊,您就没看过?”温一诺本来不想这么刻薄,但想到之前那条小狗穿的裙子,她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沈齐煊:“……”

    “我不看朋友圈。”他淡淡地说,“不过你穿这条裙子的样子,我确实很眼熟。”

    说着,他握着手机,跟下命令一样说:“侧转三十度,别回头,看前方。”

    温一诺:“……”

    她眨了眨眼,不太理解沈齐煊的脑回路。

    但是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能真正给主人家吵起来。

    只好身子侧转了三十度,抬头看向前方。

    沈齐煊连忙摁动手机,给她拍了好几张侧影照片。

    拍完之后,温一诺回过头,皮笑肉不笑地说:“沈先生这是做什么?不解释一下吗?”

    “温小姐穿裙子的样子,跟我一个故人比较像,我想比较一下,温小姐不会介意吧?”沈齐煊收敛心神,淡定地说:“这几张照片,我会给你版权费,稍后我会让我的律师把版权合约发给你,你签一下。”

    温一诺:“……”

    “……这是版权的问题吗?沈先生,您拍我的照片,总需要我的同意吧?”

    “……你刚才反对了吗?”沈齐煊反问。

    温一诺:“……”

    当然没有。

    沈齐煊说什么,她就照做了。

    不过谁特么知道沈齐煊是要干嘛啊?!

    这家人的骚操作真是令人防不胜防。

    温一诺忍住气,勉强笑着说:“我不卖我的照片版权,所以我不希望我的照片有我不同意的用途。”

    沈齐煊看了她一眼,“知道了,等我对比过后,会删掉照片。”

    “您说话算话,我会让我的律师把使用合约发给您,您签一下。”温一诺学着沈齐煊的语气神情,一本正经地说。

    反应可真够迅速的。

    沈齐煊看着她,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过道,回到自己那边的位置上,也就是沈召北之前的位置。

    沈如宝这时看见他回来了,忙说:“爸,您又出去抽烟了?”

    她能闻到沈齐煊身上淡淡的烟味。

    沈齐煊正在翻看朋友圈,闻言“嗯”了一声,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摩挲。

    很快,他翻到沈如宝几天前发的那张朋友圈。

    没错,果然是那条裙子,就是颜色不一样。

    当然,沈如宝穿这条裙子的样子,跟温一诺完全不同。

    哪怕款式一样。

    因为这条裙子挑的是身材,不是掩盖缺陷。

    沈齐煊看了一眼,把手机递到沈如宝面前,说:“你今天本来打算穿这条裙子?怎么没穿?”

    “我穿了的。”沈如宝的情绪立刻低落下来,垂着头,手指绕着餐桌的白色桌布,“可是……可是……”

    她往温一诺那边看了一眼,幽幽地说:“……跟人撞衫了,有人居然跟我穿一样的礼服。”

    沈齐煊没做声。

    沈如宝挑起眼皮,飞快地瞅了他一眼,见他脸上不置可否的样子,忙又说:“我真不懂,一般人去参加别人家的宴会,不应该先打听打听主人家穿什么,以免撞衫吗?那人就算没有我的微信,可也应该托人打听啊……也不知道带她来参加宴会的人是什么心态,故意让我出丑吗?”

    “……你说的谁?”沈齐煊本来想让沈如宝说话不要夹枪带棒,这种姿态很丑陋,可是看着她浅棕色的瞳仁,委屈的神情,又不忍心了,只是摸了摸她的头。

    沈如宝心里一喜,朝温一诺那边努努嘴,“就是她啊……您看她的裙子,是不是跟我朋友圈发的这款一模一样?嗯,也不能说一模一样,一点点不同吧。我跟她不是微信好友,她不知道情有可原。可是傅夫人……傅夫人应该知道啊……”

    沈如宝含糊其辞,其实她跟傅夫人也不是微信好友。

    只是在她们这个圈子,这确实是基本礼仪。

    哪怕不是微信好友,也应该事先让管家打电话过来询问一番。

    沈齐煊是不忍心责怪沈如宝,不过沈如宝连傅夫人都敢内涵,沈齐煊不发话不行了。

    他拿着刀叉,轻声说:“贝贝,不知者不为罪,再说你穿这条裙子确实不如那位温小姐好看,还是穿你身上现在这条裙子好看,比那条好多了。”

    什么?

    沈如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如果不是顾及礼仪,她恨不得能当众掏掏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从她有记忆以来,十几年的时间里,沈齐煊从来没有,一次都没有,对她说这种“息事宁人”的话!

    任何人对她有所轻慢,都会遭到沈齐煊和司徒秋的联手打击!

    她早已习惯了这种待遇。

    现在呢?

    说好的不让她受任何委屈呢?

    说好的她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呢?

    她受了这么大委屈,他居然不给她出头?!

    这个打击实在太大了,沈如宝霎时觉得天都塌了。

    父亲不再爱她如生命……

    这个认知,几乎摧毁沈如宝的全部信念。

    她心里七上八下,跳得厉害,眼圈有点红,鼻子发涩,想哭。

    沈如宝惶惶转头,看着另一边的司徒澈,求援般问:“……小舅舅,您听见我爸爸刚才说的话了吗?我是不是听错了?”

    司徒澈拿餐巾优雅地往唇边摁了摁,笑着说:“没错,你爸爸愿意教育你,才是真正疼爱你。”

    沈如宝可不这么认为。

    一个被宠了十几年的人,怎么会接受这种说法?

    在她的信念里,“宠”,意味着无条件服从,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甚至她不说话,她父母也得把她没说的那层意思给领会出来!

    现在因为一个温一诺,连最疼她的爸爸都说出“不知者不为罪”这句话!

    脸呢?!

    沈如宝气得真的发抖了,全身冷汗,甚至手脚冰凉,脸色也白得厉害。

    沈齐煊完全没有注意到沈如宝的异样。

    他拿着手机,找出珍藏的那张照片,和温一诺刚才的照片摆在一起。

    没错,确实是一样的姿势。

    长相并不相同,可是那身姿,那仪态,简直惊人的相似。

    这张珍藏的老照片,他曾经删了又恢复,恢复了又删除,不知道重复过多少次,是他手机里,唯一剩下的有关那段回忆的证据。

    那段日子有多美好,结局就有多丑陋。

    他不想回忆,所以扔掉所有跟那段回忆有关的东西。

    可最后,还是把这张照片从垃圾箱里找了出来。

    这是唯一一张他扔的时候舍不得撕掉的照片。

    二十多年过去,照片泛黄的厉害,扫描之后清晰度更差,只能看见“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的剪影。

    像是古老的皮影戏里,月光照在窗棂上,映出窗后那个人的样子。

    这条裙子应该是复古式,仔细看,跟老照片上的裙子样式还是有些微的不同。

    但是细节上的差距太小了,不足以抹去那股挥之不去的熟悉感。

    老照片上那女子穿的这种款式的裙子,是白色的,像婚纱……

    沈齐煊沉浸在回忆里。

    沈如宝等了半天,沈齐煊也不再说话。

    她瞥了一眼沈齐煊的手机。

    他的手机屏幕一片黑暗,从她这个角度,什么都看不见。

    嗯,这是用了“防偷窥”的屏保技术,她的手机也有,但是效果没有沈齐煊的手机好。

    沈如宝心里更加不安,惴惴不安坐了一会儿,起身离席,去洗手间舒缓一下心情。

    她来到洗手间以后,给司徒秋发了一条微信。

    司徒秋见了,也来到洗手间。

    “贝贝,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身体不舒服了吗?”司徒秋很是关切地问,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沈如宝惶恐地抬头看着司徒秋,带着哭腔问:“妈妈,我还是您最疼爱的女儿吧?”

    “当然是,怎么了,我的宝贝儿?”司徒秋忙把她抱入怀里。

    闻着司徒秋身上熟悉的香水味,沈如宝的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

    她喃喃地说:“……我已经不是爸爸最疼爱的女儿了。”

    “怎么会?”司徒秋不以为然,“你爸可比我疼你厉害多了。”

    “……可是,刚才我说了温一诺跟我撞衫的事,爸爸居然说……居然说……不知者不为罪!”沈如宝握紧拳头,不依地跺脚。

    司徒秋的眼角止不住地抽搐,心更是重重一沉,“你说什么?你刚才对你爸说了撞衫的事,他也没给你讨回公道?”

    “讨什么公道?他直接让我息事宁人!”沈如宝恨恨地说,“凭什么呢?这是我的生日!我的生日啊!温一诺毁了我的生日,我还要息事宁人?!她是白首相的女儿,还是龙议长的孙女啊?!让我息事宁人?——她也配?!”

    “好了好了,贝贝别生气,今天是你的生日,要开开心心的。”司徒秋脸色冷了下来,“谁也不能得罪我的女儿,还当没事人一样。——不知者不为罪,不包括温一诺。”

    沈如宝松了一口气,在司徒秋怀里勾起唇角,不过声音还是委屈的,哽咽的,天真的,无邪的,“妈妈对我最好了……我最爱妈妈……小小给她一个教训就好……要悄悄的……别让爸爸知道……”

    “没事,你爸这么疼你,就应该让他知道。不然怎么知道你爸有多疼你呢,是吧?”司徒秋一遍遍摩挲沈如宝的后脑勺,脸上露出一个标准的面具般的笑容。

    美则美矣,没有温度。

第393章 光明正大的内涵(第一更)

    母女俩在洗手间里又待了一会儿,重新整妆之后,才相继从洗手间里出来。

    为了引人注意,司徒秋先出来的。

    沈如宝又磨蹭了一会儿,将眼妆重新上了一遍,才从洗手间里出来。

    她出来之后,大家的晚餐基本上都吃完了,三三两两离开了福楼。

    今晚的舞会是在邀月楼举行。

    邀月楼建在福楼南面的大草坪上,从远处看,是一座鎏金屋顶的大殿。

    走进去,里面却是全部西式装修。

    金碧辉煌的大厅,高高吊起的水晶灯直径足有两米。

    楠木地板打磨得光可鉴人,靠墙的位置放着一圈软椅沙发,每隔几个位置还有低矮的茶几,上面摆满了水果和饮料,还有啤酒。

    温一诺已经跟傅夫人和盛夫人来到邀月楼。

    今晚的舞会,主要是给二十一岁以下的姑娘们举行的。

    不过二十一岁以上,只要没结婚,也可以参加。

    男伴的年龄不限,婚否也不限,主要是陪姑娘们跳。

    跟国外那个著名的名媛成人礼一样,跳的舞也是华尔兹宫廷舞。

    对人数的限制没有那么严格,反正只要符合条件的,都能去跳一曲。

    开场舞当然是沈如宝。

    她是今天的寿星女,整个舞会都是为她举行的。

    温一诺没有跳舞的意思,再说她也结婚了,更不想凑这个热闹。

    要不是她一个人离开太不礼貌了,她就一个人偷偷溜走了。

    傅夫人和盛夫人有她们的圈子,温一诺在旁边听了一会儿,觉得不感兴趣,一个人坐到隔壁的沙发上,把傅夫人身边的位置让出来。

    而年轻的姑娘小伙们已经三三两两开始热身,准备下场跳舞了。

    大厅里回荡着多瑙河之波圆舞曲的悠扬音乐,节奏感强,但又不过份铿锵,不会将人的精神带入亢奋状态,但也不会悠闲到像睡眠曲,让人打瞌睡。

    温一诺一个人坐在一张圆形小沙发上,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看着舞场上红男绿女,很是自得其乐。

    司徒澈很快找到她,和她坐在一起,笑着说:“你今天吃得不多。”

    “我吃饱了。”温一诺往嘴里放了一块哈密香瓜,“三道前菜已经让我饱的不能再饱。”

    司徒澈笑了一下,给她递了一张纸巾。

    温一诺接过来垫在手里,又拿了一块熟到流汁的哈密瓜。

    她跟他闲聊,“阿澈你真的红了,已经红透半边天了,你没看你那部仙侠剧的收视,真是要爆到天边去了。”

    司徒澈笑着摇了摇头,“你知道的我,只是喜欢演戏而已。至于成绩,就不是我的问题,而是你们的问题。”

    “那是,你多潇洒,拍完就完事,我们还要跟踪后期,跟踪收视,还要给你去争取奖项。”温一诺笑着说道,吃完哈密瓜,她觉得都甜得粘牙,拿起一瓶矿泉水喝着,一边说:“你看着吧,等播完之后,你肯定能得电视圈的大奖。”

    “能帮到你就好。”司徒澈含蓄地说,“很遗憾不能继续做你的‘摇钱树’了。”

    温一诺:“噗——!”

    她刚喝了一口矿泉水几乎全喷了出来。

    不过她身手敏捷,发现不对,立刻转头,全喷在一旁的小垃圾桶里了。

    司徒澈啼笑皆非,“你怎么反应这么大?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在你心里是什么位置吗?”

    温一诺擦了擦手,笑嘻嘻地说:“你应该感到自豪和骄傲,你知道我是多么的爱钱!”

    “嗯,所以我一直以此为荣。”司徒澈笑着说道,不动声色地继续打听:“你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到时候一定要请我,不然连朋友都没得做。”

    突然说到自己的婚礼,温一诺笑着摆了摆手,“快了快了,你可别催!我一定会给你发请帖的。”

    两人自以为躲在角落里说说笑笑,但是已经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沈如宝进了邀月楼之后,就一直在找司徒澈。

    她还是不甘心,打算在众目睽睽之下邀请司徒澈做她的舞伴开舞,这下他肯定不能拒绝。

    结果找了半天,发现司徒澈居然跟温一诺坐在一起,还有说有笑……

    沈如宝眯了眯眼,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尖,慢慢朝温一诺和司徒澈说话的方向走了过去。

    她是今天的主角,她一动,很多人的视线也跟着她动,看着她来到墙角一个圆形小沙发前面。

    “小舅舅,您今天能不能跟我跳第一支舞啊?我真的好想好想跟小舅舅跳第一支舞!这会成为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小舅舅,能不能给我这个机会?”她朝司徒澈眨了眨眼,轻快地说:“如果小舅舅不愿意,我只有去找我妈咪了哦!”

    沈如宝的妈妈司徒秋是司徒澈同父异母的姐姐,跟他平时的关系也很不错。

    沈如宝说话的声音并不低,不仅那些年轻姑娘小伙儿看着这边,就连傅夫人和盛夫人那个圈子里的人也都看了过来。

    她们跟温一诺和司徒澈所在的位置,也只隔了一张四四方方小矮桌的距离,更好现场围观。

    温一诺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很想不动声色地离开这个“热点”地区,恨不得在脸上贴上“不关我事”四个大字。

    可是沈如宝并没有让她如愿,反而看向温一诺,歪着头说:“温姐姐,你帮我向小舅舅说说好吗?我知道小舅舅最听你话了,只要你说一声,小舅舅肯定会答应你的!”

    温一诺:“……”

    她并没有这么厉害好不好……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温一诺确实不好装没听见。

    她只好抬手捋捋头发,笑着说:“沈小姐太看得起我了,我何德何能,能让司徒家和蓝氏重工的继承人言听计从啊?沈小姐就别为难我了。”

    “温姐姐你不要妄自菲薄啊……”沈如宝笑得更开心了,伸出一支白玉般的手掌比划说:“我只借小舅舅五分钟!领舞只要五分钟就好了啦!”

    “温姐姐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只要你说,小舅舅就一定会答应的!”

    温一诺当然不会答应,可是沈如宝当着这么多人这么做,好像她跟司徒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一样,这可不行。

    她是已婚女子。

    司徒澈没想到沈如宝来这一招“以退为进”,把温一诺也拉下水了。

    他有些头疼,正想主动答应算了,不过就是一支舞而已,五分钟,跳就跳吧。

    可是温一诺却站了起来,朝沈如宝伸出手,俏皮地说:“沈小姐,我确实无法说动你小舅舅,不过,为了补偿你,我跟你一起跳这支舞好不好?”

    沈如宝:“……”

    温一诺看见沈如宝一脸呆滞就好笑,继续说:“我虽然不会跳舞,可是我练过功夫,应该都差不多。如果把沈小姐踩一脚,那肯定不是故意的。不知道沈小姐能不能给我这个机会,让我为沈小姐效劳呢?”

    温一诺甚至单手在面前划了一个半圆,收到腰间,然后半躬身,伸出长腿,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沈如宝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温一诺保持着伸腿躬身前倾的动作,过了一会儿,才直起腰,惋惜地说:“沈小姐也不愿意,是吧?——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她意味深长光明正大地内涵沈如宝刚才“强迫”司徒澈的行为。

    沈如宝回过神,握了握拳,没有继续“强迫”了,勉强笑着说:“好吧,既然温姐姐不愿意……”

    “嗳,沈小姐,我没不愿意啊!我刚才邀请你跳舞来着,是你不愿意跟我跳啊!”温一诺大叫委屈,捧着心就差悲痛欲绝了。

    她的表情比沈如宝还到位,那一脸的受伤和难受,还有清灵灵的眸子里好像荡漾着水光。——马上要哭了的样子。

    沈如宝:“……”

    真是好气!

    她只好一跺脚,想说她说的“不愿意”,不是这个意思。

    可是温一诺已经摁住她的肩膀,将她转了一圈,沈如宝脖子上的颈链在水晶灯下划过一道黑色亮光。

    温一诺瞥了一眼,笑着说:“好了,吉时已到,沈小姐快去开舞吧。要是误了吉时,沈小姐这以后的日子,唉……”

    温一诺好像一脸为难的样子,可是眼睛里却跳跃着促狭的光。

    司徒澈抿着唇,尽力忍着笑意。

    傅宁爵终于找到他们这里,笑着也帮温一诺神助攻。

    他朝沈如宝之前的舞伴大叫:“威廉!快过来!你的舞伴在这里呢!快把她领走!”

    沈如宝之前确定的舞伴忙跑过来,朝沈如宝伸出胳膊:“沈小姐,请。”

    大家都看着她,还在笑……

    沈如宝咬了咬牙,挽住了她舞伴的胳膊。

    她还是穿着那身银粉蓝带鲸骨衬裙的连身裙,优雅地走向舞厅中心。

    音乐声停顿一下之后,沈如宝和她的舞伴互相鞠躬,然后开始翩翩起舞。

    温一诺两手抱在胸前看着舞厅中间的两人跳舞,一只脚轻轻合着音乐打着拍子。

    她脸上带着笑意,脑海里却在回想刚才看见的沈如宝脖子上那个黑色颈链吊坠。

    她虽然只看了一眼,可也认得出来,是跟自己戴的这个田黄石吊坠同样的造型,也是一个锦鲤吊坠。

    只是材质不同,沈如宝那个看上去是黑玉石,或者黑曜石。

    刚刚在福楼那边吃饭的时候,沈如宝的脖子上明明光溜溜的,并没有戴这条黑色锦鲤吊坠的颈链。

    ※※※※※※※※※

    这是第一更,今天两更哈。

    第二更晚上七点半。

    感谢“xin水晶xin”盟主大人昨天的大额打赏!

    群么么哒!

第394章 她就是证据(第二更)

    多瑙河之波圆舞曲是从战时音乐改编的,因此舞曲里面不可避免有着激昂欢快的一面。

    温一诺听着音乐,能够感受到那股冲锋的豪情壮志和胜利的喜悦。

    舞厅中央,沈如宝的银粉蓝v领蕾丝贴花蓬蓬裙随着节奏飞舞,脚步轻快,和男伴跳得十分专业。

    大家也都看得聚精会神,几乎没有人说话,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的两个人身上。

    司徒秋碰碰沈齐煊的胳膊,含笑说:“你看,贝贝可真开心。”

    沈齐煊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瞥了一眼场中的两个人,微微动容,“贝贝跳得很好,她是下了功夫练习的。”

    司徒秋唇角扬起,缓缓将头靠在沈齐煊肩膀下方的位置,两人的身影挨得很近。

    在场的人谁都看得出来,沈齐煊跟他妻子的关系好得蜜里调油。

    五分钟过后,沈如宝的领舞结束了。

    舞曲停顿了一下,又换了另外一首华尔兹舞曲。

    等待多时的姑娘小伙儿纷纷下场,也跟着跳起来。

    一时舞池里衣裙翻飞,笑语轩然,每个人都在享受着美好时光。

    这个时候,大佬们不用考虑刚刚的收购议案是不是有问题,公司是应该扩张还是收缩,富二代们也不用考虑谁又买了新款名包,或者谁又多次去国外量尺寸,定制服装。

    傅宁爵看着场中大家跳舞的情形,十分手痒,想去跳一曲。

    他拉起温一诺的胳膊,想下场跳舞,笑着说:“一诺,我们一起跳一曲吧,你不会也不要紧,尽管踩我的脚!叫一声疼算我输!”

    温一诺一不留神,被拽得走下舞池。

    眼看几对姑娘小伙儿旋转着跳到她面前来了,温一诺忙挣开傅宁爵的手,摇头说:“小傅总别开玩笑了,我真要跳,可不是踩你脚的问题,说不定会撞到别人……”

    噗通——!

    她话音刚落,好像是要验证她的话,场中传来一声轰响,好像有人摔倒在地。

    温一诺:“……”

    傅宁爵:“……”

    舞池里跳舞的人吓了一跳,纷纷停了下来。

    刚才还得意非凡抱着沈如宝转圈的男人嚎叫起来:“沈小姐!沈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沈齐煊和司徒秋互相对视一眼,立刻冲下舞池。

    舞池里的人纷纷让开一条路,看着沈齐煊和司徒秋来到舞池中心。

    沈召南和沈召北两兄弟也迅速冲了过去。

    温一诺透过人群的缝隙,看见是沈如宝摔倒在地上。

    她的男伴半跪着,抱着她的上半身,不断拍她的脑袋。

    温一诺扯了扯嘴角,默默退回到傅夫人那边的沙发旁边。

    傅夫人这边圈子里的听见声响,也都看了过去。

    乐队的指挥忙让大家停下演奏,不知所措地看着舞池。

    “医生!医生!快叫医生!”沈齐煊大吼出声,已经将沈如宝从她男伴那里接了过来,半蹲在地上,将她抱在怀里。

    一分钟后,沈家常备的医生和护士快速赶来,拿出一系列医疗器械对沈如宝进行急救。

    温一诺警惕了半天,担心沈如宝又出妖蛾子,没想到沈如宝自己居然晕倒了。

    突然有点胜之不武的感觉,而且空虚寂寞冷,举目四望,了无敌手……

    温一诺心情复杂。

    那边医生和护士抢救了一会儿,对沈齐煊说:“把她放平,让她躺一会儿,一分钟后如果还不醒,就得送医院了。”

    沈齐煊紧张地问:“这么严重?那要不现在就送医院?”

    医生说:“经过急救,她的心跳脉搏已经恢复正常了。但如果还不醒,恐怕不是小问题,得去医院做全面检查。”

    “当然,如果一分钟后能醒过来,那就是没事了。”他尽量安抚忡然变色的沈氏夫妇。

    沈齐煊看着手表,开始掐时间。

    他们的家庭医生确实很厉害,一分钟后,沈如宝嘤咛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她有气无力地说:“爸爸、妈妈,又让你们担心了……”

    “没事,贝贝,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司徒秋眼圈一下子红了。

    她俯身过去,亲了亲沈如宝的额头。

    沈齐煊将她抱起来,走出舞池,放到靠墙的沙发上。

    整个舞厅那么大,好巧不巧,沈齐煊居然将沈如宝抱到温一诺所在的那个方向,还放到她刚才坐的小圆沙发另一边的长沙发上。

    温一诺默默往傅夫人那边又让了让,直接站到她们那群中年贵妇中间去了。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有人又要找事了。

    沈如宝那边醒了之后,睁开眼睛说了几句话,又闭上眼睛,弱不禁风地吁出一口气。

    “贝贝,你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还去医院检查一下?”沈齐煊很是关切地问,已经拿出手机打算叫司机来接他们了。

    沈如宝很吃力地说:“我说不出来,就是胸口很闷的感觉,好像有人蒙住我的头,我费好大力气都看不清,到处都是灰蒙蒙的……”

    医生在旁边听了一会儿,琢磨道:“这听起来好像不是身体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司徒秋急得快疯了,“我们贝贝身体确实不太好,你怎么说不是身体问题?!”

    那医生说:“我知道,沈小姐前一阵子刚刚病过一场,眼睛也出过毛病。但是明明已经康复了,我看过她的病历,确实已经治好了。”

    “可是她又说看不清了,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司徒秋恨不得揪着医生让他把话说清楚。

    医生也很为难,将药箱背好,说:“你们要是不放心,就送她去医院吧。”

    他和护士两个人该说的话的都说了,也不想继续再劝。

    因为目前数据显示,沈如宝的身体状况确实没有大碍,只是有点虚弱,大概是减肥减的,医生对沈如宝最近的饭量心知肚明。

    为了穿上那条裙子,沈如宝好好把自己饿了一段时间的。

    可惜,这么努力打造的身体,最后还是没能穿那条裙子。

    医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只是沈家签约的家庭医生,负责沈家人和他们的贴身秘书以及家政服务人员的身体健康。

    如果需要做大手术,那得送去大医院。

    沈齐煊看了司徒秋一眼,说:“要不还是送医院吧。”

    司徒秋看了沈如宝一会儿,摇头说:“我觉得医生说得对,这不是身体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沈齐煊奇怪,“还能有什么问题?”

    “要么是心理问题,要么是……”司徒秋顿了顿,冷冷地说:“……是中邪了。”

    “中邪?”沈齐煊下意识反问,“阿秋,你是不是担心过度,开始说胡话了?”

    “没有,正好葛大天师的徒弟小葛天师最近在国内,他今天也在这里,我们不如让小葛天师看看贝贝。”司徒秋抿了抿唇,“我看看是谁敢对我们贝贝下毒手!”

    沈齐煊有些头疼。

    他对风水相术这种“唯心主义”的东西,一直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态度。

    不过现在关系到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他打算还是试一试。

    总之不放弃一切希望。

    他点了点头,“那就让小葛天师来给贝贝看一看。如果还是不行,马上送医院。”

    司徒秋沉着点头,说:“好,反正我们的家庭医生也在这里看着,如果贝贝有不测,他能马上做出判断。”

    一旁站着的医生护士忙点头称是。

    司徒秋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很快,一个穿着黑色休闲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的容貌很普通,根据长相猜年龄的话,基本是猜不出来的。

    说他三十多岁可以,说他四十多岁也可以,就是那种比较显老的长相。

    但是这种长相在风水相术界比较受欢迎,因为让人觉得老成持重,比较容易信赖。

    而温一诺这种明艳美貌的女风水师,很多人是有偏见的,潜意识就不信她的本事。

    这个人脚步稳健,落地很重,像是走一步就要砸个坑的样子。

    温一诺迅速想起这个人,就是之前在福楼入座的时候,从男宾席那边默默打量她的那个男人。

    她当时看了一眼,就断定这个人是“同道中人”。

    这时听见司徒秋在说:“小葛天师,您帮我们看看贝贝,她这个情况,是身体原因,还是别的原因?”

    果然是天师,当然就是“同道中人”了。

    温一诺偏了偏头,默不作声看着旁边的情形。

    那个被称作小葛天师的男人名叫葛丙丁。

    他跟着师父葛大天师在国外开业做生意,名气非常大,拥有很大一批信众。

    这一次是师父让他回来看看沈如宝的状况。

    来到沈如宝身边,葛丙丁弯腰半跪在她面前,先搭搭她的脉搏,再翻起眼皮看看她的眼帘,最后站起来,在大厅里四处走动。

    他拿出一个看上去很古旧的罗盘,一边走,一边看,还用右手不断掐诀,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也像是做记号,就像小狗撒尿圈地盘。

    温一诺看见这个人的做派,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不仅不紧张了,反而有些小激动。

    这可是她真正的专业啊!

    跟着张风起学了十几年的专业!

    葛丙丁在这间用做舞厅的大厅里走了一圈,看着罗盘所指的方向,最后在温一诺站的那个地方停下来。

    他抬头,看着司徒秋那边说:“沈夫人,今天是沈小姐的生日,但是这间屋子的人里,有人跟沈小姐不仅八字犯冲,而且有魇镇之嫌。”

    屋里的人不安地互相看了看。

    犯冲是被动的,魇镇可是有主动谋害嫌疑。

    温一诺:“……”

    敢情这位天师的主业是驱邪。

    她不屑地撇了撇嘴。

    司徒秋着急地说:“……有人犯冲?!是谁?能算出来吗?!”

    葛丙丁站在温一诺不远的地方,并没有看着她,而是朝大厅里所有人看了一眼,说:“大概可以,是女人,跟沈小姐生日相近,前后相差一天,所佩戴衣物配饰,全部是有压制作用的。”

    温一诺在心里冷哼一声,暗道来了来了……

    她也不紧张,反而暗暗激动,手心都在冒汗了。

    不过她还是站在傅夫人那边圈子旁边,一声不吭,甚至略带好奇地看着那个小葛天师装神弄鬼。

    司徒秋从地上站起来,往大厅里扫了一眼,淡定地说:“女眷中谁跟我们贝贝生日相差一天的,早一天,晚一天都算,站出来吧。”

    屋里的人互相看了看,最后只有温一诺一个人站了出来。

    她的生日日期,比沈如宝大一天。

    葛丙丁拿着罗盘,在温一诺面前停了下来。

    他非常仔细地打量温一诺,从她挽起来的发髻,到她脚上的高跟鞋。

    最后视线往上,停留在温一诺脖子间的颈链上。

    他收起罗盘,朝温一诺拱了拱手,冷声说:“温小姐,久仰大名!——这就难怪了!我还说谁这么大能耐,有我葛丙丁在的地方,还有人敢兴风作浪!”

    “温小姐,你到底跟沈小姐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要这样害她?!”

    温一诺做出吃惊的样子,反手指着自己说:“你是说我吗?我为什么要害沈小姐?你是不是看风水看得脑子里全是风全是水?”

    这是暗嘲葛丙丁脑子进水了。

    葛丙丁没有在意她的嘲讽,还是一派高人的架势,呵呵一笑,说:“温小姐,你不用狡辩。你为什么要害沈小姐,还要你自己跟大家说说清楚!”

    他将手一抬,对着大厅里的众人挥了一下。

    温一诺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那里,那条复古的dior连身裙衬得她身姿楚楚,明·***·人。

    司徒澈和傅宁爵对视一眼,很快走上前,一左一右站到温一诺身边。

    司徒澈一脸严肃,对葛丙丁说:“这位先生,小葛天师是吧?你师父我也是认识的,他就是这么教你的吗?你指控温小姐害沈小姐,是不是应该你拿出证据?你干嘛让这位姑娘自己证明?”

    傅宁爵也愤愤地说:“就是!我还说你害了沈小姐呢!你拿出证据证明你害了她啊!”

    葛丙丁对司徒澈十分客气,忙躬了躬身,行礼说:“大少爷您好,这件事您别插手,我是有切实证据的。”

    “什么狗屁证据?!你拿出来啊!”傅宁爵叫得十分嚣张。

    葛丙丁指着温一诺的脸:“她就是证据!”

    又指着她脖子上田黄石小锦鲤吊坠,说:“这也是证据!”

    司徒澈:“……”

    傅宁爵:“……”

    “你是不是眼瞎?她是证据?她的项链也是证据?——那我说你才是祸根!你手上的罗盘也是证据!”傅宁爵很是火大。

    这都什么事儿啊!

    傅宁爵其实也是不信这些风水相术的,他抱着胳膊冷笑:“我们都是社会主义接班人,你跟我说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还不如跟沈如宝打一针强心剂,看看她是不是会马上活蹦乱跳!”

    温一诺唇角微扬,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还是一声不吭,也没有惊慌失措,非常沉得住气。

    葛丙丁被傅宁爵的大言不惭气到了,他回手指着在沙发上躺着的沈如宝,冷笑说:“好,那我就跟你们好好说说,温小姐是怎么跟沈小姐犯冲,并且谋害她的!”

    “其一,按照道门规矩,生日相差三天之内的人,不宜出现在对方的生日庆祝场所,会给对方和自己的运势造成巨大影响!”

    “比对方生日晚,会对自己造成不利影响。”

    “比对方生日早,则会给对方造成不利影响!”

    “温小姐,你也是道门中人,明知你的生日跟沈小姐比早一天,还故意出席沈小姐的生日宴会,居心何在?!”

    “还有,温小姐戴的项链,跟沈小姐戴的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同。”

    “沈小姐戴的是黑色,黑属水。温小姐戴的是黄色,黄属土。土克水,这是其二!”

第395章 清理门户(第一更)

    温一诺瞬间想到临出门的时候师祖爷爷那个说法,心想这什么破规矩?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师父说过?

    她还以为是老道士随口瞎掰的。

    难道真的有这个规矩吗?

    她用所学的所有道门知识思考,还是觉得不可能。

    大厅里只回荡着葛丙丁铿锵有力的嗓音。

    他继续冷笑着说:“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他快步走到沈如宝身边,对司徒秋说:“沈夫人,麻烦你看看沈小姐身上,有没有带什么脏东西?”

    “……脏东西?”司徒秋疑惑地看了看他,“比如?”

    “比如符咒啊,小纸人啊,甚至骨灰都有可能。”葛丙丁一本正经地说,“这些东西又轻便又小巧,做坏事的人都喜欢用。”

    这时沈如宝突然痉挛起来,她的手脚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嘴里甚至吐出黑色的口涎,浓厚又粘稠,看上去真的很吓人。

    有人已经忍不住尖叫起来。

    大厅里开始混乱。

    司徒秋愣了一下,然后赶紧在沈如宝身上搜寻。

    沈如宝身上只穿着裙子,也没有口袋,看不出有这些东西的存在。

    不过她这条裙子上有很多贴花,做的跟真花一样,缝在裙身。

    从肩膀一直到腰间。

    司徒秋从她肩膀上的贴花看起,很快发现两张符咒隐在玫瑰花中间。

    黄色的符咒做得跟花蕊似的,不仔细查,根本看不出来。

    然后又在她腰间垂下的几条玫瑰花丝带里,找到一张小小的纸人,剪得非常精致。

    纸人上写着一行字,米粒般大小,估计要用放大镜才能看清楚。

    但是葛丙丁身上正好有一个小小的放大镜。

    他掏了出来,对准那小纸人看了一会儿,点头说:“正好是沈小姐的生辰八字。”

    他扭头看着温一诺,痛斥说:“温小姐那一门在天师道赫赫有名,她既然知道了沈小姐的生辰八字,又跟沈小姐有过节,怎么会放过她?!——这就是其三!”

    “所以,温小姐,哦,不,温大天师,你还要狡辩吗?”

    “这是不是你们大天师事务所的符咒?!”

    “这小纸人是不是你们大天师事务所出品?!”

    “作为一个赫赫有名的大天师,你会不懂用生辰八字魇镇别人吗?!”

    “沈小姐不过听她爸爸妈妈的话,觉得你心术不正,不想跟你做朋友,你就巴结不上,记恨至今,用尽手段挤进她的圈子,才能实施精准打击!”

    “你我都是同道中人,就不要找我要证据了!温小姐,你懂的那些脏污手段,我也懂!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能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对无辜的沈小姐下手?!”

    “你是以为我天师道无人吗?!——岂能让你横行无忌!残害忠良!”

    葛丙丁说到激动的地方,恨不得一甩水袖,来个京剧里面的亮相,然后朝着她“咄”一声,命令她这个妖女“现出原形”……

    这一番唱念做打,真是声情并茂。

    大家都看傻眼了。

    而他把这些东西都找出来之后,沈如宝就恢复了平静,不再痉挛挣扎。

    司徒秋如释重负,抱着沈如宝哭了起来:“原来是这样!我的贝贝这二十年活得好好的,是我们家的小福星!可是自从遇到这位温小姐之后,大病小病不断,前一阵子才刚刚住院出来。”

    她抬起头,愤怒地看着温一诺,低吼说:“……原来都是你!如果你恨我们,你可以朝着我来!朝着贝贝她爸爸来!不要对我们的贝贝下手!她身体本来就弱,经不起你那些虎狼手段!”

    司徒秋这么一说,立刻就坐实了是温一诺要害沈如宝。

    本来大厅里大部分人都是半信半疑。

    可当司徒秋找到沈如宝身上的证据,很多人也对温一诺疑惑起来。

    甚至有人下意识退了几步,离温一诺远一点。

    好像她抬手就能要他们的命一样,避之唯恐不及。

    温一诺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她等司徒秋和葛丙丁都说完了,才耸耸肩,淡淡地说:“……就这?”

    什么叫就这?!

    葛丙丁顿时勃然大怒,指着温一诺的鼻子叫出她的全名:“温一诺!你给我放尊重点儿!什么叫就这?!你还想要怎样?!”

    这些都很难的好伐?!

    瞧她那轻描淡写的劲儿,简直是不把他们天师道葛派放在眼里!

    温一诺挑了挑眉,很自然地转移话题说:“小葛天师是吧?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大丈夫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天师道葛玄门下第七十九代传人门下弟子葛丙丁是也!”葛丙丁终于挥手抬头挺胸做了个“亮相”的姿势。

    温一诺扯了扯嘴角,继续歪楼:“呃,你这口佶屈聱牙的华语,是在国外跟着戏本子学的吧?要不你直接说外语,我听得懂。”

    葛丙丁愣了一下,下意识说:“……我哪里说的不对吗?”

    “没有不对,就是听着隔路,怪怪的。比如我们现在已经不说什么‘……天师道葛玄门下第七十九代传人门下弟子葛丙丁是也’这种话。”温一诺淡淡地摇头。

    “只有戏台上才这么唱。不过今天是沈小姐的生日宴会,你来表演一段也算是应景。瞧这王府花园,充满了古典气息,就得你这种自带bgm的人点缀其中,才算是有底蕴的世家。——小傅总,你说是吧?”

    温一诺突然跟傅宁爵搭话,因为她知道傅宁爵肯定能接梗。

    果然傅宁爵马上说:“没错!这种底蕴,是咱们国家头一份!我家都没这种底蕴!——开宴会的时候可不得找两个捧哏的人啊哈哈哈哈!”

    这是明里暗里把葛丙丁踩成了古时候富贵人家里吃饭时候逗趣儿的篾片相公,跟人人敬仰的“大天师”可是两码事。

    葛丙丁确实是在国外长大,但也是从小跟着师父在国外学道。

    他听着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正开动脑筋琢磨。

    温一诺却不会让他有时间思考,马上又说:“既然葛丙丁先生是在国外长大的,你怎么知道我是谁?又怎么知道我很厉害?——我可是从来都不认识你。”

    “还有你们那什么葛派。大天师一门以张派为尊,如果你是葛派,你该叫我师姑祖。”温一诺背起手,摆出长辈的架势。

    葛丙丁被她绕晕了头,“什么师姑祖?你怎么可能比我高这么多辈?”

    “你师父是葛派第七十九代传人,我师父是张派第七十八代传人,本来就比你师父高一辈,再加上张派天生比另外三大派都要高一派,所以我就比你高了两辈,你是不是得叫我师姑祖?”

    葛丙丁再次接受了来自道门的毒打,脸色青白交加,嘴角哆嗦着,过了一会儿,才吼道:“那又怎么样?!这正好证明了这些确实是你做的!”

    他扭过头,对大厅里面的人说:“你们可要小心了!谁得罪了这个女人,谁可就惨了!”

    “你住嘴!我们道门规矩重,你见了师姑祖还不磕头?!还敢大放厥词!是不是要我请出三清祖师,为葛派清理门户!”温一诺也跟着低斥一声。

    她的嗓音本来柔和甜美,跟人说话好像总是带着笑意,但是这一下放低了嗓音,细腻温柔的女中音带了几分威严,像是滑腻的丝绸从刀尖上卷过,听得人心一颤一颤的,唯恐什么时候那颤巍巍的绸缎就被刀锋给截成两段。

    葛丙丁看着温一诺,被她的气势看得战战兢兢,几乎两腿一软,差一点给她当场下跪。

    还是司徒秋突然出声说:“葛天师!这不是给你认师门的时候!我们贝贝还难受着呢!”

    这声音突然醍醐灌顶,让葛丙丁清醒过来。

    他瞪了温一诺一眼,恼火说:“妖女!差一点着了你的道!”

    噗嗤——!

    傅宁爵第一个忍俊不禁,笑得直打跌。

    司徒澈也勾起唇角,淡淡地说:“姐,还是别闹了,赶快送贝贝去医院吧。一诺虽然是道门中人,但是她不会做这些事的。你们的证据……”

    简直不值一驳。

    只是为了给司徒秋面子,司徒澈后面一句话没有说完。

    司徒秋冷笑说:“阿澈你别管。我们这里有专业医生看着呢。我只想对害我女儿的人以牙还牙,一劳永逸!”

    温一诺叹了口气,说:“沈夫人,如果贵千金真的中邪,那也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们自己。”

    司徒秋心里一抖,不由自主抓紧了沈如宝的胳膊。

    沈如宝吃痛,“嘤咛”一声,把头扎入司徒秋怀里,喃喃地说:“妈咪,我疼……”

    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沈齐煊,这时才摸了摸沈如宝的头,安抚说:“要不还是送医院吧……”

    “不要!我不要去医院!我害怕!”沈如宝立刻拉住沈齐煊的手,将他的手,和司徒秋的手扣在一起,“我想跟爸爸妈妈在一起!”

    沈召北和沈召南都直起腰,分别站在沈齐煊和司徒秋两边。

    沈召北是相信温一诺的,可沈如宝的样子也不像是做假。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召南想说话,司徒秋却制止了他。

    她抬起头,对大厅里的客人说:“不好意思,今天我们家有事,让大家见笑了。我改日登门给大家赔罪。”

    这是要把客人赶走了。

    这个时候,不相干的人确实不想多留,早就想告辞了。

    司徒秋一说,这些人走得干干净净。

    最后只有傅夫人、盛夫人等几个平时非常熟悉的人留了下来。

    她们是要给傅夫人撑腰,而傅夫人,是要给温一诺撑腰。

    毕竟是她带来的人,她得全须全尾把她带走。

    ※※※※※※※※※

    这是第一更,今天两更哈。

    第二更晚上七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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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果然说实话(第二更)

    邀月楼是用来做舞厅的,主屋里的面积当然不小。

    不相干的客人走了之后,只有沈家人,岑家人,还有傅夫人和盛夫人她们圈里的几家人在场。

    岑家的大太太萧芳华和二太太蓝琴芬不约而同留下来,是不同的原因。

    蓝琴芬是想看热闹,萧芳华则是为了温一诺。

    她一直知道温一诺跟她大舅是看风水的,可是像今天这样的事,她也没见过,只想多看看,好去说给萧裔远听。

    司徒秋抬眸看了一眼,发现这些人几乎都是富豪榜前十的人家。

    难怪她们敢留下来。

    不管是给谁撑腰,她们都是有底气的。

    而且……

    司徒秋扯了扯嘴角。

    他们家今天这事儿,对于那些留下来的人家来说,也一样好奇和警醒。

    能上富豪榜前十的人家,不管多努力多能干多会把握机会,虚无缥缈的运气是少不了的。

    而这运气怎么来,怎么维持,就少不了跟风水相师打交道。

    特别是老派的有钱人,更是迷信。

    沈齐煊坐在沙发上,拿着纸巾给沈如宝擦脸。

    从她嘴里吐出来的那些黑沉沉的东西,一沾上纸巾,居然就消失不见了。

    沈齐煊的手顿了顿,没有理会,继续给她擦拭。

    沈召北在旁边看着,有些腿软。

    我的妈呀!

    他看见的是真的吗?!

    沈召南悄悄往后退了一步,没有再跟他们站在一起了。

    司徒秋不想他这个时候抛头露面,他就只有继续低调下去。

    葛丙丁有司徒秋支持,对温一诺更是嚣张:“……温大天师,我劝你还是回头是岸,不要再魇镇沈小姐……”

    温一诺皱了皱眉,依然双手环胸而抱,一脸冷漠地说:“我说了如果她真是中邪,不是别人的错,而是沈家自己的错!”

    “你胡说八道什么?!”司徒秋脸色沉了下来,“刚才葛天师说得清清楚楚,这符咒是你们家的,小纸人也是你们家的,现在跟我说是我家的错?!——你以为只要你嘴一张,我们就都得听你的?”

    葛丙丁也跳起来脚来骂:“证据确凿,还想狡辩!还想让我跪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烂b样,你也配?!”

    温一诺脸色微沉,放下双臂,往前走了一步,出手如电。

    啪地一声,扇了葛丙丁一巴掌,厉声呵斥:“你嘴巴放干净点儿!你师父难道没教过你,对师祖出言不逊,会天打雷劈吗?!”

    “啊呸!你才天打雷劈……!”葛丙丁一句话没骂完,突然屋外一道闪电撕裂夜空,照得庭院里亮如白昼。

    然后轰的一声雷响,震得屋顶轰隆作响。

    紧接着哗啦一声,大雨倾盆而下,雨丝绵密,像是一层灰色的浓雾,将整个小楼严严实实包裹进来。

    雨一下子下大了,雨滴甚至溅到门口的走廊上。

    带着青草芳香的雨腥气从大开的大门里扑进来,跟屋里冰冷的空调味道夹杂在一起,不是很好闻。

    司徒秋眉头微蹙,说:“把门关上,下这么大雨。”

    葛丙丁被这阵大雷吓得傻眼了。

    他哆哆嗦嗦在西装里面的衣兜里摸了一会儿,摸出一串黑白珍珠串成的流珠,握在指间摩挲着开始慌慌张张念经。

    温一诺偏头听了一会儿,听出来他念的是天师道葛派创始人葛玄当年传下的《道门会元捉五雷道法经》,本来是古代道门中人修炼之时专门对抗雷劫的。

    温一诺撇了撇嘴,心想真是个胆小鬼,就这也敢跟她斗!

    她轻哼一声,看着缓缓关上的大门,淡淡地说:“你把门关上也没用。沈家这些年的繁荣昌盛是怎么来的,你们应该比我清楚。”

    司徒秋眉头皱得更紧,不满地说:“好了,你别东拉西扯,浪费时间。我家贝贝现在这个样子,你还不罢手吗?难道真的要我们把你送到警局,你才会幡然悔悟?”

    “把我送到警局?”温一诺嗤笑一声,反手指了指自己,“证据呢?司徒夫人,我家是天师事务所,我们开网店卖符咒是正当生意。我们卖了那么多符咒,难道出事了都要由我们负责?”

    “那岂不是卖菜刀的也要为杀人犯顶罪?有这个道理吗?”

    司徒秋冷哼一声,不再说话,而是看向了葛丙丁。

    葛丙丁念完三百六十五字的《道门会元捉五雷道法经》,才回过神。

    他手里依然握着那串黑白珍珠串成的流珠,接了温一诺的话,说:“你就不用狡辩了,是,杀人犯用菜刀杀人,跟卖菜刀的没有关系。”

    “但是如果卖菜刀的亲自杀人呢?你还说跟卖菜刀的没有关系?”

    “我也不是瞎说的,我能感觉到这符咒上有你的气息,是你亲自放进去的!”

    温一诺断然否认:“你才是胡说八道。我亲自放进去的?证据呢?你亲眼看见的?”

    “呵,不是我亲眼看见的。但是肯定是你放的。”葛丙丁说着问司徒秋,“沈夫人,请问贵千金的房间里有没有监控?我们看看都有谁动过她的衣服!”

    司徒秋想了一下,问自己的私人秘书:“贝贝的衣帽间有监控吗?”

    那私人秘书也是一脸“日了狗”的感觉,今天很多事情都出乎她的认知。

    她呆了一下,才说:“有。”

    “是联网的吗?”

    “联网的,可以从我的手机上看监控。”私人秘书说着,打开了手机上跟沈如宝衣帽间的监控相连的app。

    “你们请看,这是今天的监控回放。”她开始给大家播放。

    为了让在场的人都能看见,司徒秋示意她放到挂在墙壁的大屏幕上。

    很快,他们看见了一间非常豪奢宽敞的衣帽间,至少五十平米。

    监控视频用的五倍速快速播放。

    开始的时候,没有什么异样。

    但是当时间走到晚上快七点的时候,衣帽间里很意外地出现一道人影。

    他们没有看见那道人影是怎么进来的,就这样从无到有的出现了。

    “慢一点!”沈齐煊突然出声,站了起来。

    他盯着大屏幕上那个婀娜多姿的身影,眉头越皱越紧。

    因为是监控,又加上大屏幕面积挺大的,因此视频的清晰度没那么高。

    大家都只能看见剪影一样的人物身影。

    那人身上的裙子很有特色,复古样式,显得腰特别细,腿特别长。

    看上去正是温一诺的模样。

    她在衣帽间里左顾右盼,最后在一条v领蕾丝贴花芭蕾蓬蓬裙前停下,抬手掐了几下指头,然后把一张符咒叠成三角形,放到那裙子肩膀上的玫瑰花里。

    再拿出一张小纸人,折的细细的,塞到那裙子垂下来的的玫瑰花丝带里。

    这一切做好之后,她又左右看了看,然后往门口走去。

    就在要出门的时候,突然听见门外传来声音,这人停下脚步,然后,从视频里消失了!

    那婀娜摇曳的身影就在大家眼前冉冉消失了!

    这时衣帽间的门打开,沈如宝和司徒秋的私人秘书走了进来,给沈如宝挑衣服。

    司徒秋的私人秘书吓得牙齿都在打颤了,她结结巴巴地说:“……今天……今天晚宴开始之前,确实是我给沈小姐挑衣服的,可是我们进门的时候,并没有看见里面有人!”

    后面的视频继续快放,时间流逝到现在,衣帽间里静谧如初。

    之前他们看见的那道轻烟一样的人影,就这么消失了,再也没有出来过。

    大家不禁看看大屏幕,又看了看温一诺。

    监控视频放完了,大厅里安静了一会儿,傅宁爵第一个说:“这不可能是一诺,我一直跟她在一起!”

    司徒澈也说:“我也是,我亲眼看着她就在我身边。那个去贝贝衣帽间里放东西的人,绝对不是她。”

    “我也想相信你们二位的话。”司徒秋淡淡地说:“可是监控视频上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会邪术?”

    葛丙丁将手里的流珠串一挥,不以为然地说:“这些小把戏,你们看着惊讶,觉得不可能,觉得她有‘不在场’证据,其实这些事情对我们道门中人来说,并不是不可能的。特别是她,她已经是大天师,做这些小事那是信手拈来!”

    “哦?我是怎么做的?”温一诺好奇地问,“你能演示一下吗?”

    葛丙丁傲然点头,摆了摆手,大声说:“熄灯!”

    大厅里的水晶灯缓缓暗了下来。

    窗外的雨丝浓稠如黑雾,将整个邀月楼包裹。

    只有窗外的闪电能够偶尔透进来,照见屋里的人影,大家的脸色在闪电的光芒下都有些发青。

    葛丙丁再一抬手,一个小小的纸人从他袖子里飞了出来。

    他双手握着黑白流珠串阖在一起,双手食指并立,大拇指略弯,另外几个指头如锁头般互相扣紧。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东皇太一急急如律令!去!”

    他的手往前一甩,往那小纸人身上点过去。

    很快,在屋外透进来的微光中,大家只看见那个白色的小纸人身形逐渐变大,到最后跟真人一般大小,看上去就跟葛丙丁差不多的样子。

    沈齐煊眼里的光芒突然黯淡下去。

    他默不作声坐了下来,怜惜的看向躺在沙发上闭目沉睡的沈如宝。

    “收!”葛丙丁驱使着纸人剪影在大厅里转了一圈,然后大手往后一抓,那小纸人的身形突然消失不见了。

    跟他们刚才在监控视频里看见的一模一样。

    “亮灯!”葛丙丁见自己把大家镇住了,得意非凡,又挥了挥手,让人开灯。

    负责大厅里灯光音响设备的工作人员,又默默打开了水晶灯的开关。

    “你们刚才都看见了,我人就站在这里,但是也有一个跟我的身形一模一样的纸人剪影在大厅里出现。它能跑会跳,还能搬动东西!”

    葛丙丁刚才驱使着剪影纸人,还把一个茶杯从一张茶几移到另一个茶几。

    傅宁爵看得冷汗都流下来了,忍不住说:“既然你能驱使纸人,说不定衣帽间里放符咒的纸人是你做的!是你故意栽赃给一诺!”

    葛丙丁哼了一声,淡淡地说:“道门中人驱使纸人,都只能用自己的身形。所以你们刚才看见的那个纸人跟我一样。同理可证,在沈小姐衣帽间出现的纸人,跟温天师的身形一样,那就是她驱使的!”

    “所以她才能有不在场证据!你们都被她骗了!”

    葛丙丁的手再次指向温一诺。

    这种道门手段很少有人亲眼见过。

    有些人也很意外的看向温一诺,心里开始嘀咕怀疑起来。

    温一诺扯了扯唇角,淡淡地说:“葛天师好手段,可是我并不会驱使纸人。再说了,沈小姐衣帽间里有没有那个纸人,还是两说呢。”

    “怎么没有?!刚才的监控视频大家亲眼看见!你还想狡辩?!”葛丙丁又上前一步指着温一诺。

    温一诺只好往后退了一步,耸了耸肩,说:“葛天师,你知不知道监控视频是数字化产物?别说一个小纸人,就是弄个真的怪物进去,也是很容易的。——知道什么叫特效吗?看过国内外的大片吗?”

    “对了,我给你推荐一下我们新人类公司刚刚热播的仙侠剧,是司徒澈先生在娱乐圈的封山之作,特效无比强大,才播出不到两周,已经打破各种收视记录!”

    温一诺趁机为公司的新剧吹了一波彩虹屁,把监控视频里的那个剪影人死死咬成是后期制作上去的。

    其实她也不知道那个剪影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个时候,它只能是“后期制作”!

    听温一诺扯到仙侠电视剧上,傅宁爵和司徒澈都弯了弯唇角。

    很多心怀疑虑的人也略松了口气。

    就是,这样才合理嘛……

    葛丙丁气不打一处来:“什么?!你说刚才衣帽间视频上的人影是特效制作的?!可是我刚才给大家亲自露了一手,那不是特效吧?!”

    温一诺冷笑一声,讥讽说:“对,你刚才露了一手,只能证明你有这个能力驱使纸人造孽!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么高深的道术,我师父可没教过!——我还说是你放进去害沈小姐的呢!你会承认吗?!”

    葛丙丁给气昏了头,脱口而出:“当然不会承认!又不是我做的!”

    噗——!

    很多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大厅里的气氛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

    温一诺弯了弯唇角,继续说:“你出去打听打听,我们张派的大天师事务所到底是做什么的!——这种偷鸡摸狗的伎俩,也只有你们葛派当宝传下来!”

    然后不再跟葛丙丁争辩,而是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她的视线落在昏睡在沙发上的沈如宝身上,嗓音提了起来。

    她略带可惜地说:“我早说过,如果沈小姐这一次是真的中邪,原因在你们沈家自己身上!”

    “而且就算这一次是假的,她也迟早不会有好下场!——这都是因为你们!”

    她收回视线,看向司徒秋和沈齐煊的方向。

    沈齐煊坐在那里,本来没有理会温一诺,目光只看向沈如宝,说不出的宠溺和爱怜。

    这时才抬头,目光森严地看向温一诺,哑声说:“你说什么?!你说谁没有好下场?!”

    司徒秋也没看温一诺,只是呵呵笑了一声,淡淡地说:“贼喊捉贼,不过如此。”

    温一诺点点头,“司徒夫人说得挺明白,可不是贼喊捉贼!”

    她的视线从这些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司徒秋的私人秘书身上说:“我给你们看几样东西,能不能帮我把你们大宅别的监控,也连到你们的播放器上?”

    沈家的王府花园大宅那么大,到处都有监控的。

    不然怎么保证家宅安全?

    司徒秋的私人秘书刚才把自己的手机连在播放器上,在大屏幕上给大家播放了沈如宝衣帽间里面的监控视频。

    温一诺现在要求连接更多的监控摄像头,她马上看向司徒秋,询问道:“夫人,可以吗?”

    司徒秋抬起头,凝视着温一诺,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和鄙夷。

    她摇头,不悦地说:“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对不起,这里是我的家,我说了算。”

    这是拒绝把更多的监控摄像头连在播放器上。

    温一诺呵了一声,摊手说:“司徒夫人果然说实话。这是你的家,你说了算。——所以这里出现的一切怪像,你都负责咯?!”

第397章 别被她骗了(第一更)

    在司徒秋的生命中,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当面怼过她。

    她难以置信地瞪着温一诺,古典温婉的面容上露出震惊的神情,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温一诺微笑着偏了偏头,“是吧?司徒夫人?您的意思是您为这个宅子里出现的所有问题,负全责?”

    司徒秋回过神,闭了闭眼,掩去眼底那抹深深的厌恶和无奈,淡淡地说:“这是我的家,我说了算。但是如果有小偷跑进来,我能做的,就是把小偷抓起来,总不能让我为小偷顶罪吧?”

    “司徒夫人,你们沈家防范这么严密,怎么会有小偷?”温一诺笑着摇摇头,“看来司徒夫人的意思,是不想我向大家展示你们家的‘怪异’之处了,那算了,我也从来不做白工。今儿偶然发一发善心都没人要,大概是老天爷的意思。”

    她朝司徒秋和沈齐煊拱了拱手,“我看两位还是把你们的宝贝女儿送医院去吧。就算她是中邪,也伤了身体,得去医院治疗休养。——告辞。”

    “站住!”

    “站住!”

    “站住!”

    沈齐煊、司徒秋和葛丙丁同时叫了出来。

    温一诺讶然抬眸,视线从沈齐煊森严酷烈的面容扫过,看向司徒秋泪眼婆娑的脸庞,最后停留在葛丙丁红光满面的饼脸上。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不让我解释,也不让我走,那是打定了主意,要动私刑,往我头上栽赃了?”温一诺沉下脸,“我也跟你们说清楚,如果你们胆敢这么做,别说我没提醒你们,小心你们沈家好运到头!”

    “你闭嘴!你死了沈家也不会倒!”司徒秋突然疯了一样从沙发上站起来,往温一诺那边扑过去。

    温一诺轻轻松松闪开,沈齐煊及时上前一步,拉住司徒秋,皱眉说:“阿秋,你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就因为她,我的女儿……我们的宝贝女儿!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儿!齐煊!你一定要给我们的女儿报仇啊!呜呜呜呜!”司徒秋哭倒在沈齐煊怀里。

    温一诺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说:“你听起来也是个真正疼女儿的人,但是你怎么就听不进人话呢?我为什么要害你们的女儿?我跟她根本就不熟!”

    “再说我害她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又不姓沈,也跟你们家没有任何瓜葛,我失心疯了去害富豪榜上排名第一的富豪家的小姐?你们看我是没眼界,还是没智商?”

    傅夫人深以为然,点点头说:“齐煊,阿秋,我觉得一诺说的有道理。如果你们是真爱贝贝,就应该听听她说的话。哪怕你们怀疑她,但是是不是应该兼听则明呢?是吧?”

    傅夫人说话了,司徒秋下意识看向沈齐煊。

    沈齐煊盯着温一诺,眉头皱得更紧,眉心间纹路更加深刻。

    他沉声问:“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贝贝的状况,真的跟你无关?”

    葛丙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指着温一诺说:“沈先生,您别被她骗了!就是她!明明就是她做的!”

    “您不知道,道门里面,天师道的张派特别厉害!简直是害人于无形!”

    “从他们的师祖到现在的第七十八代传人张风起!在天师道四大派里一直是领头的!还有她温一诺!在天师道也是鼎鼎有名的!就是她做的!”

    温一诺握了握拳,厉声说:“你闭嘴!既然知道我比你厉害,你就该听我的!”

    她看向沈齐煊和司徒秋,挑了挑眉,勾起唇角说:“你们都听见了,你们请的人,都夸我比较厉害,你们是不是应该听我的呢?也许我就是沈如宝命中的贵人呢。”

    “啊呸!”葛丙丁被温一诺绕糊涂了,连忙大着舌头说:“我是索你害人比较厉害!我什么时候索你比我厉害了!表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温一诺觉得葛丙丁聒噪得烦人,突然伸手,搭住葛丙丁的肩膀,摁住他的肩井穴。

    葛丙丁顿时全身发麻,动弹不得,两条腿不由自主弯了下去,跪在温一诺面前。

    温一诺扭头对傅宁爵说:“小傅总,麻烦你帮我找根绳子,还有胶布。”

    傅宁爵愣了一下,不过还是没有多问,忙去找邀月楼的工作人员。

    温一诺将葛丙丁拖到墙边一张官帽椅上,摁着他坐下来。

    这时傅宁爵找来一根麻绳,还有一卷透明胶布,纳闷地问:“……你要干嘛?”

    温一诺努努嘴,“你把他捆在椅子上。”

    她一边说,一边从傅宁爵手里接过胶布,将葛丙丁的嘴紧紧贴了起来。

    傅宁爵顿时明白了,笑呵呵地朝司徒澈招招手,两人一齐把葛丙丁在椅子上捆得严严实实。

    温一诺两手拍了拍,再一次看向沈齐煊和司徒秋,说:“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

    “我问你们最后一次,你们愿不愿意让我连接监控,告诉你们,你们的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徒秋有些局促地看了看沈齐煊,悄声说:“……齐煊,你真的相信她吗?她也才二十来岁,小葛天师的师父葛大天师如果知道了……”

    沈齐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直深深地看着温一诺。

    他的手紧紧握着手机,像是要把手机给捏碎了。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点头,“让她连,我倒要看看她能说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司徒秋垂下头,眼底闪过一丝更深的厌恶和仇恨。

    但是她没有继续阻拦,而是坐到沈如宝身边,将她抱在怀里。

    沈如宝脸色白得发青,像是戴着一个石膏面具,看上去有些可怕。

    沈齐煊也坐到司徒秋身边,对司徒秋的私人秘书说:“听她的,让她连。”

    温一诺点点头,“我只需要连接王府大门口的监控摄像头,福楼的监控摄像头,还有沈小姐住处的摄像头。”

    司徒秋的私人秘书忙跟邀月楼里负责音响设备和电力控制系统的工作人员联系上,让他们把这三个地方的监控摄像头同步过来。

    邀月楼的播放器上可以选择播放哪些监控摄像头。

    温一诺走过去,看了一眼王府的平面图,然后先点开了王府大门口的监控摄像头。

    大家面前的大屏幕上,很快出现了沈家王府花园大门口的情形。

    温一诺拿起激光棒,很快在画面上圈出了几处地方。

    “大家看,这边是沈家的王府花园,这边是皇城。”

    “王府花园是亲王制式,在皇城西边。”

    “这个皇城做过六百年帝王宫殿,紫气浩荡,生生不息。”

    “沈家的这处王府花园,从地势上看,正好比皇城低一个等级。”

    “从五行来看,紫气属金。皇城属土,所谓皇天后土,厚德载物。”

    “同时土又生金,所以紫气可以生生不息。”

    “而王府花园这个地方本来就属水,又有这么多的河流湖泊圈在王府里面。”

    “水生金,因此这个地方,对皇城那边的紫气有特别大的吸引力。”

    “又加上地势低洼,紫气又重,从而引得东方皇城的紫气源源不断飘过来。”

    “这里的紫气,曾经孕育出末代皇朝的最后两任皇帝。”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这个王府的紫气基本上已经被消磨殆尽了。”

    温一诺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她回头看了看面如金纸的沈如宝,在心里叹了口气。

    司徒秋这时有些不耐烦的咳嗽了一声。

    她的秘书心领神会,连忙说:“温小姐,您能不能尽快说清楚是怎么回事?我们并不需要听您的风水概论。”

    “我就是在说正题啊。”温一诺头也不回,继续说:“再看你们的王府花园。”

    “大门是王府里面的最高制式,号称五间三启门,上面盖有绿色琉璃瓦,红色大门上还有九九八十一颗门钉。”

    “这样的架势,再加上从皇城那边陆续飘来的紫气,你们以为以你们沈家这样的商贾人家,就算豪富,能承受得了这样的贵气吗?”

    温一诺扯了扯嘴角,“如果不是前两个皇帝耗尽了这里的紫气,你们沈家在这里住一年就得全部驾鹤西去,别说还能住四十多年。”

    “但是,就凭剩下来的那一点点紫气,对于你们来说,也是‘虚不受补’。”

    “通俗点说,就是没那个命,还偏要享这个福。”

    “你们的家族运势会受到很大影响,轻则生意失败,重则家破人亡。”

    司徒秋听不下去了,厉声说:“你闭嘴!你这不仅是妖言惑众!而且是在诅咒我们沈家!”

    “温一诺!你再敢说一个字,信不信我让你全家马上生不如死!”

    司徒秋疾言厉色,发脾气的时候,就连傅夫人这么刚的人都得退避三舍。

    但是温一诺却一点都不怕她。

    在她的字典里,好像就没有“怕”这个字。

    她还是保持着自己的风度,浅笑着说:“司徒夫人,您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我从网上的八卦中看见过,你们沈家是在四十多年前买下这座王府花园。”

    “那时候,是沈家重新崛起,成为国内首富的时候。”

    “沈家那时候的家主,不知道听了什么人的话,买下了这座大宅子,想的当然是为了家族兴旺百代绵延。”

    “这所王府大宅的风水确实非常好,好到不是一般的好。”

    “可是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后,你们沈家不仅没有越来越兴旺,反而却越来越败落。”

    “沈家旁支在那二十多年里快死光了,嫡支也只剩了沈齐煊先生这一脉单传。”

    温一诺说完笑了笑,“我都是从网上的八卦看来的,我想问问沈齐煊先生,这些是不是真的?”

    ※※※※※※※※※

    这是第一更,今天两更哈。

    第二更晚上七点半。

    群么么哒!

第398章 最后一根稻草(第二更)

    沈齐煊定定地看着她,“温小姐为什么对我沈家的事情这么关心?四十多年的事情都调查得清清楚楚。”

    温一诺掩嘴笑了起来,“沈先生,不是我对你们沈家的事情关心,是全国人民都对首富家的八卦感兴趣!”

    “不知道沈先生是不是经常上网,如果是的话,您随便搜搜,网上这种豪门秘幸到处都是。只要热爱八卦新闻的人,都对会沈家的事情了如指掌。”

    “而且不止沈家,富豪榜前十的人家,哪一家没有被扒得一干二净?相比之下,沈家的八卦还算是少的。”

    温一诺摊了摊手,“比如岑家,他们家老板的几个老婆是怎么来的,全国人民都清清楚楚。”

    “但是沈家,这方面的消息就少得多,只有非常表面的一些情况。”

    司徒秋默不作声听了一会儿,这时抬头打断她的话:“你说只是非常表面的一些情况,可是你怎么知道二十多年前,沈家的旁支就快死光了?这些不是表面情况吧?”

    温一诺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含笑说:“这就是智商的重要性了。我看了那些花边新闻,用自己的脑子记忆分析,自然得出了结论。”

    “比如四十多年前,就有八卦新闻说过,沈家买下这座王府花园作为沈家大宅的时候,设了宗祠。沈家子嗣众多,一共有五十多家两百多人一起去沈家祭祖。这里面大部分是旁支堂亲,还有非婚生子女。”

    “然后二十多年前,有一则八卦新闻说起沈家有一次大年三十祭祖发生争吵,当时只有沈家嫡系一家,和两家旁系出席祭祖仪式。然后新闻提了一笔,说沈家旁系这些年去世的人很多,够资格出席祭祖仪式的人都没有了。”

    “从五十多家,到最后死的只剩两家旁支够资格出席祭祖仪式,这说明什么?”

    “从这两则新闻,我推测沈家旁支在沈家买了王府花园之后,快死光了,没有什么不对吧?”

    沈齐煊和司徒秋没来得及说话,一直看得云里雾里的沈召北兴奋起来。

    他大叫:“聪明!真是太聪明了!温小姐居然把相隔这么久的新闻都联系起来!佩服佩服!”

    司徒秋瞪了他一眼,然后对温一诺说:“温小姐,这些都是道听途说,子虚乌有,谁也没有拿八卦花边新闻当呈堂证供的。”

    温一诺好笑抚额,“司徒夫人,我们这是在做法庭庭辩吗?你只要说,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司徒秋想否认,沈齐煊却点了点头,淡声说:“没错,沈家旁支那些年确实去世的人很多,但都是有各种原因的,而且他们并没有住在这里,为什么说这里跟他们有关?”

    “这就是血脉相连的气运了。”温一诺耸了耸肩,“你要问我有什么科学道理,我肯定说不出来。因为道门研究的就是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等研究清楚了,就变成科学了。”

    “比如炼金术可以变成化学,这就是从玄之又玄走向清楚明白。”

    沈齐煊眼神黯了黯。

    司徒秋想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嘴,看向一旁被绑着的葛丙丁,又改了话题,皱眉说:“……把小葛天师放开。这像什么样子?在我的家里随便绑人,到底是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还是……”

    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大家都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温一诺刚才将葛丙丁绑起来,只是让他别打搅她说话而已。

    司徒秋一发话,大厅里原有的工作人员立刻过来,给葛丙丁松绑。

    葛丙丁嘴上的胶布刚被撕开,温一诺就警告他:“外面的雷雨还没散呢。如果你还想在道门中修行,就给我闭嘴!”

    葛丙丁瑟缩的看了看窗外。

    本来窗外的院子应该是有路灯的,就算下雨也不会熄灭。

    但是今晚的雷雨实在太过滂泊,就像浓厚的黑雾,将整个邀月楼包裹得严严实实。

    只有偶尔的闪电,将那片浓雾撕出一个缺口。

    雨丝之外还是雨丝,看不见出路。

    这种景象让大家心里都是一跳。

    温一诺见大家安静下来,点了点头:“既然刚才不管是沈齐煊先生和沈召北先生都没反对,我就算我的推理是正确的。”

    她指了指还在昏迷的沈如宝,继续说:“沈家气运的凋零,不仅反映在人口上,生意上受的影响更大。”

    “这些事情报纸上的报道就更多了,不止是花边八卦新闻,还有严肃正经的各种官媒。”

    “二十多年前,你们沈家经历过一次巨大危机,沈投在一次投资上失手,整个集团差一点申请破产保护。”

    沈召北心有余悸地点点头,“这个我记得,那年我五岁,还在医院里住院,突然说我们家没钱了,那个医院狗眼看人低,通知我家赶紧付医药费,还想把我赶出去!那些医生护士就在我的病床前说闲话,以为我是小孩子听不懂!我这辈子都记得!”

    温一诺同情地看着他,说:“原来沈二公子小时候也是经常生病?”

    “是啊,我小时候身体不太好。不过后来我出国念书,身体渐渐养好了。”沈召北朝她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

    三亿姐站在沈召北身边,往四周看了一眼,觉得有些瘆得慌。

    温一诺笑着移开视线,说:“其实我在看这些八卦新闻的时候,曾经很疑惑,沈家到底是怎么衰败的,但是后来是有怎么重新爬上顶峰的。”

    “今天来沈家做客,特别是看见沈小姐的生辰八字之后,我才恍然大悟。”

    葛丙丁这时又忍不住叫起来:“……还说不是你做的!不然你怎么会知道沈小姐的生辰八字?!”

    温一诺翻了个白眼,“沈小姐的生辰八字不是你刚才给我看的吗?那个小纸人身上写的沈如宝的生辰八字,就是你拿来给我定罪的那张纸……”

    葛丙丁愕然,“那小纸人上的字那么小,你是怎么看见的?”

    “我目光如炬,火眼金睛行不行?”温一诺扯了扯嘴角,讥嘲说:“就像你眼睛近视,看不见十厘米以外的东西,我眼睛没问题,能够百米穿杨,明白了吗?”

    葛丙丁还想争辩,沈齐煊淡淡看了他一眼,说:“让温小姐继续说。”

    葛丙丁立刻闭嘴。

    别人的话可以不听,他们葛派大金主的话,不能不听。

    温一诺笑笑说:“我说了,刚看见沈家王府花园的位置和大门,我就看出来沈家不足以承担这份福气。”

    “但沈家这二十多年却摆脱了前二十年的颓丧之势,反而蒸蒸日上。”

    “我推断你们肯定是请了大风水师帮着做风水局改运。”

    “后来进来之后,我仔细看了你们家里的陈设布局,果然处处都是玄机。”

    “就比如王府内院里,水特别多,北方的庭院,很少有这样到处是水的宅院。”

    “不仅有湖泊,池塘,还有河流和溪流,基本上将整座王府用水围了起来。”

    “而这么多的水流汇集,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而是二十年多年前开凿的,是不是?”

    她这一次不问沈齐煊和司徒秋,而是直接问沈召北。

    沈召北果然连连点头,“对对对!我那时候刚出国,有一年回家过暑假的时候,发现家里到处有工人在挖坑蓄水引水。”

    温一诺笑着说:“因为金生水,水气又是财气。紫气属金,到王府的时候,遇水而化,转为财气,所以沈家当年不仅走出了困境,而且这二十多年发展迅猛,不仅重新登顶富豪榜第一,而且把第二名远远甩下一个档次。”

    “而这一切,跟沈如宝又脱不了关系。”温一诺把目光投向了沈如宝。

    沈如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看着她。

    她的瞳色略浅,脸上又白得可怕。

    水晶灯下看上去,就像个琉璃娃娃。

    温一诺有些不忍地移开视线,继续说:“大家不要认为只要风水做个局就能做首富,没有这么简单的事。”

    “风水局始终只是辅助,并不能起决定作用。”

    “这个世界上起决定作用的,只能是人。”

    “而沈家这些年能逆天改命,重登顶峰,就是因为沈如宝的出生。”

    温一诺想起来在那小纸人上看见的沈如宝的出生时辰。

    “她的生辰八字比较特别,换算成天干地支,是丙戌年,癸巳月,丙寅日,戊子时。”

    “简单来说,就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

    “女人的纯阳八字,对女人来说并不好,但是跟整个王府的风水局相辅相成,却起到阵眼的作用。”

    “一个风水局,必须要有阵眼才能活起来起作用。”

    “我只是没想到,你们家,居然用自己的亲生子女做阵眼。啧啧,真是为了有钱,无所不用其极。”

    司徒秋脸色遽变,再次大叫道:“你住口!你知道什么?!根本不是你说的这样!”

    她看向葛丙丁,焦急地问:“是不是?小葛天师?”

    葛丙丁被温一诺说的一愣一愣,这时回过神,想起当年师父讲解的风水局,忙说:“沈夫人说得对!这个风水局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揉着自己被绑得太狠的胳膊,说:“其实是当年沈小姐出生的时候状况很差,经历了很大磨难,又是早产,差一点没活过来。”

    “是我师父用了半生心血,打造这个风水局,才救了沈小姐一命!”

    “而之后沈家的财运好转,只能说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沈小姐命格奇特,是大富大贵之相!救了她,就是救了整个沈家!”

    “是吗?”温一诺呵呵笑了一声,这时点开又一处监控摄像头。

    “你们看,这里是沈小姐在王府花园的住处。”

    “还有之前,我们去过的翠景轩,那里本来应该是王府的绣楼,古代都是给大家族里的小姐住的。”

    “可是沈如宝并没有住在翠景轩,而是跟沈大佬夫妇一起住在王府正房。”

    “一个那么小的姑娘,住在正房,本来就对她的命格不利。因为她承受不住。”

    “沈小姐是不是一直身体不好,经常生病?”

    “你们看她的住处,进门就是一个大鱼缸,简直有半面墙高。”

    “她的卧室东面摆着一面大镜子,正好将窗外的景致投射到沈小姐的梳妆台上。”

    “而梳妆台大概是她坐的时间最长的地方。所以那些景致,其实是投射在她背上。”

    “这意味着,她‘背负’整个王府的风水局。因为王府风水局的中心,是在王府正院里。”

    “而我们去过的翠景轩,那里的风水局全是聚运的。只要没人住,那里的风水就不会被打搅,会留存下来,给子孙后代。”

    “因为翠景轩是绣楼,是给女人住的。而女人,在风水里代表着繁衍后代,生生不息的象征。”

    “所以沈家的风水气运得到极大改观,这二十年里,才能一飞冲天!”

    “但是什么事情都是过犹不及。”

    “如果你们的风水局是葛大天师做的,他明显没有给你们,也没有给他自己留后路!”

    “随着沈小姐的成长,年岁越大,她的阳性越重,‘背负’的重担也随之增加。”

    “你们自己说,是不是她如果在国外,身体就会好一些,而回国之后,总是会动不动就发病?”

    温一诺说完,仔细观察着沈齐煊和司徒秋的神色。

    她发现沈齐煊微微动容,嘴唇翕合,好像想跟她说话。

    但是司徒秋却眉头紧锁,愁云满脸,视线锁在沈如宝脸上,眼里甚至微有泪光闪动。

    温一诺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还知道疼女儿,还不算泯灭人性。

    她拍了拍手,笑着说:“你们不说话,我就当是默认了。”

    “你们运气好,在沈小姐二十一岁生日的时候遇到我。”

    “如果我今天没来,沈小姐可能依然会发病,而且会一病不起。等不到她二十二岁生日,就会香消玉殒。”

    “因为她今天坐到福楼的主位上,这是最后一根稻草。”温一诺又点开福楼的监控摄像头,“你们看,那个位置,本来是沈齐煊先生的位置。她坐上去,不仅把自己的因果全部坐实,而且还承担了沈先生的一部分因果。”

    “而她这么多年养尊处优,并没有给自己积攒福报。”

    “因此所有的情况加在一起,她的寿数差不多到头了。”

    温一诺惋惜地说:“虽然我跟沈小姐有诸多误会,但是并没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而且上天有好生之德,今天既然让我遇到了,那就说明上天想给沈小姐一条生路。”

    “我们天师道张派,信奉的是顺势而行,不会根据自己的好恶来行事。”

    “不像他们葛派,一天到晚想着逆天改命。”

    温一诺不忘嘲讽葛丙丁,“可是改的面目全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还要让别人给你们擦屁股。”

    葛丙丁差点气炸,“你说归说,干嘛羞辱我的师门?!”

    “我没有羞辱你的师门,是你们自己羞辱自己。”温一诺淡淡地说,“今天这些手脚,都是你做的吧?是想借着沈家,打击我们张派?好让你师父回国统领天师道大局?”

    “我没有——!”葛丙丁有些慌,不想温一诺把话说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行动迅速,一个扫堂腿唰地一下踹过去。

    温一诺确实有些大意。

    刚才她三两下就把葛丙丁绑起来了,以为这人没有什么功夫。

    所以葛丙丁一脚踹出,居然正好踹到她的小腿。

    情急之中,温一诺迅速踢腿飞纵,卸掉葛丙丁腿部力度,整个人借势如同飞梭,在半空中连续打着旋儿翻转。

    半空中裙裾飞扬,如花般绽放。

    大家看得眼花缭乱,只觉得眨了眨眼的功夫,温一诺已经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从袅娜地站立,到疏影横斜飞起,又到半空中旋风般的旋转,最后又回到袅娜站立的姿态。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钟,但她的手,已经稳稳地扼住了葛丙丁的喉咙,轻描淡写地说:“……你个废物!”

    “你口才不如我,专业知识不如我,现在连你的手头功夫都不如我。”

    “请问你们葛派是后继无人了吗?”

    “为什么要收你这种人做徒弟?”

    “是图你年纪大,还是图你说话结巴?”

    “还是图你跪舔的姿势真好看?!”

    “就你们这样,还想一统天师道大局?!”

    “当我们张派是死人吗?!”

第399章 最好的防守是进攻(第一更)

    温一诺素手纤纤,看上去没有什么可怕,却钳制得葛丙丁仰着头张着嘴直翻白眼,气都喘不过来。

    她的手特别白,葛丙丁又晒得比较黑。

    这种对比就更加强烈。

    傅宁爵和司徒澈是知道温一诺战力的,暂时都没吭声。

    大厅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温一诺扼住葛丙丁咽喉的手上。

    刚才温一诺的动作太快,大家只看见她身形翻转,眨眼她就站在葛丙丁面前了。

    葛丙丁眨眼间就从风水大师,变成了被命运扼住了喉咙的咸鱼。

    沈召北只跟温一诺赛过车,不知道她手上功夫也这么好,只看得心潮澎湃,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直接撮手指打口哨,怪叫着:“卧槽!厉害了厉害了!一诺你太牛逼了!你这功夫怎么练的啊?!也教教我行不?!”

    萧芳华看得心惊胆战,直觉一定要跟萧裔远说。

    这样的媳妇儿,娶回去要三思啊……

    傅夫人和盛夫人圈子里的人却很兴奋,不过她们没有沈召北那边不着调。

    虽然对温一诺很欣赏,但也没有又叫又喊又吹口哨。

    因为她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希望孩子能自己学点功夫,关键时候可以保护自己。

    三亿姐也是知道温一诺有功夫,但她也么想到这么精彩,看得她既心惊胆战,又兴高采烈。

    而且还把温一诺说的话记得牢牢的,打算有空再向温一诺请教一下,沈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她和沈召北好得蜜里调油,可沈家的破事儿如果影响到孩子,她可要重新考虑考虑。

    温一诺见葛丙丁都要口吐白沫了,才松开手,淡淡地说:“回过跟你师父说,有时间我会上门请教。”

    这是要踢馆的意思了。

    葛丙丁刚才还能看不起温一诺,但是经过这一遭,他是再不敢小看温一诺了。

    只是嘀嘀咕咕说:“……我师父是你想见就见的吗?”

    “……嗯,我想见当然就能见,就看我想不想。”温一诺不再理会他。

    她看向沈齐煊和司徒秋,说:“不管你们承不承认,事情摆在你们面前。要解决这个问题,也很容易。”

    “首先,把这里的风水局都撤了,这个得找专人撤。我们大天师事务所真材实料,价格公道,童叟无欺。我们可以帮你们进行善后服务。这是我的名片。”

    温一诺说着,找到自己的手包,从里面拿出自己的名片,递到沈齐煊面前。

    沈齐煊还没抬头,司徒秋却一把夺了过去,冷声说:“我们有自己的风水顾问,这不劳你操心。”

    温一诺笑了一下,“也好,那就不关我的事了。我能做的都做了,总不能拿枪指着你们。”

    她收好手包,走到傅夫人身边,说:“外面的雨好像停了,傅伯母,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走了?”

    傅夫人看着她点了点头,含笑拉住她的手,“嗯,可以走了。对了,你的名片能不能给我一张?我以前用过别人推荐的风水顾问,可我觉得他们没你厉害。”

    说着,她还轻飘飘瞥了司徒秋一眼。

    明显那个“别人推荐”的别人,就是司徒秋。

    温一诺也不说破,笑着拿出名片:“傅伯母看得起我,是我的荣幸。我给您我的专用名片,拿我的专用名片,永久八折。”

    盛夫人看得眼热,也忙说:“一诺,也给我一张呗!我一直想找个厉害的大天师看看我家的风水,小孙子出生之后一直忙忙碌碌,差点忘了。”

    “没问题。您是傅伯母的好朋友,也是我尊敬的长辈,肯定是永久八折卡!”温一诺把自己的专用名片奉上。

    当然,傅夫人和盛夫人圈子里的夫人太太也都找她要了名片。

    她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对风水相术是非常看重的。

    张风起一直想的就是把他们事务所的业务打入真正豪富阶层,因为只有他们,不仅有需求,还有付费能力。

    之前岑耀古给张风起介绍的生意,就是在给他铺路。

    只可惜一时不察,差点中了别人的圈套翻车。

    温一诺力挽狂澜之后,也在琢磨帮张风起拓宽业务范围。

    今天在沈家的生日宴有这个结果,也不枉她以德报怨,出手指点,积攒福报。

    傅宁爵凑过去打趣说:“一诺,看来我要在公司给你设一个风水总监的职位。反正我们娱乐圈每次开机都要拜神,有你这个风水总监,可以把这个拜神的环节都纳入绩效考核范畴。”

    温一诺:“……”

    她一本正经说:“小傅总,别想美事儿。让我做风水总监,你请不起的。”

    “……不会吧?不是有永久八折卡吗?”傅宁爵笑嘻嘻地说,“也给我一张吧?”

    “我的价位,八折也是七位数。新人类公司一年开机多少部影视剧,你确定你付得起?”

    傅宁爵啧了一声,“一诺你的财迷人设不崩啊……”

    “我凭本事挣钱啊。”温一诺笑嘻嘻地说,“千万别跟天师谈免费,因为免费的都是最贵的,得用你家的后代来偿还。”

    两人说着话,司徒澈也加入他们的谈话,还找温一诺要了一张名片。

    没多久,外面的雷雨停了,浓稠的黑雾散去,院子里的灯光重新闪烁,夜空跟浸了水的黑天鹅绒一样,有点厚重。

    傅夫人带着温一诺要走的时候,沈召北忍不住叫住她,说:“你刚才说破解方法,只说了第一条,后面呢?”

    温一诺笑着说:“司徒夫人会咨询你们家的风水顾问,我就不越俎代庖了。对了,今晚的事,我明天给你们送账单。我不做白工。”

    “账单?!”司徒秋猛地抬起头,“我没听错吧?你害得我们贝贝……”

    “司徒夫人请慎言哦。我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今天的事,是你们家自己的问题,而且我还给你们指出了你们家的风水问题。按照正常咨询费收。”

    “相信我,你们不想欠一个大天师的钱。”温一诺言笑盈盈地说,又看了看葛丙丁,“至于收拾这位小葛天师,我不会找你们收费,我会直接把账单寄给他师父。”

    葛丙丁揉着自己的喉咙,眼珠子等快瞪出来了,声音嘶哑地说:“你说什么?!你打了我,还要我出钱?!”

    “这个嘛,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你用不着嚷嚷出来。谁家孙子还跟老祖宗谈钱的?”温一诺轻描淡写挑了挑眉,“老祖宗教你个乖,是给你师门面子。你师父要是置之不理,这个因果,可算欠下来了。”

    温一诺知道他们张派,跟葛派本来是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现在葛派都欺负到她面前了,她还想息事宁人,就是自己欠收拾了。

    最好的防守,永远是进攻。

    ……

    几分钟后,邀月楼里的客人都走了,连葛丙丁都走了,只剩下沈家几个人。

    沈召北送三亿姐回家,真正留在大厅里的,只有沈齐煊、司徒秋、沈如宝和沈召南。

    工作人员也都下班了,开了一扇窗外,外面清新的空气夹着青草和湿土的味道漫了进来。

    司徒秋抹了抹眼泪,哽咽着对沈齐煊说:“齐煊,我们带贝贝出国,去找葛大天师。我们现在的问题,只有他能解。”

    沈齐煊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刚才为什么拒绝温一诺家的天师事务所?”

    “他们这种小打小闹,怎么可能解决我们家的问题?”司徒秋不以为然,“葛大天师是葛派正统传人,在国外信徒众多,我们司徒家一直是供奉葛大天师。天师道上那么门派,张派名头响,但是他们一直在国内,发展和眼界都有限。”

    “葛派才是目前天师道最大的门派。你知道他们在国外有多少吗?”

    “多少?”

    “差不多五万人。”

    “但张派在国内,目前只有三个人,一个师祖,一个师父,最后一个就是温一诺这个小弟子。”司徒秋淡淡地说,“你觉得这三个人的小门派,能跟葛派那样的大门派相提并论吗?”

    “但是刚才,葛派的大弟子葛丙丁,被张派的大弟子打得几无还手之力。——你还认为葛派比张派强?”沈齐煊不是容易被说服的人。

    “这不正说明,温一诺是有备而来?”司徒秋垂眸抱住沈如宝,“她有这样的本事,还对贝贝满怀敌意,不是更可怕?”

    沈如宝这时也拉拉沈齐煊的胳膊,小声说:“爸爸,我害怕,我们出国去好不好?我想去外公家,我在外公家里很舒服,从来没有犯过病。”

    沈如宝一说话,沈齐煊立刻心软了。

    温一诺今天晚上说的话,对沈齐煊来说是从来不知道的。

    他一时难以抉择到底要不要相信她的话。

    今天晚上的事,对沈齐煊来说也是极大震撼。

    如果是真的,那他的贝贝……真是太可怜了……

    他怎么能,让他的女儿受这种苦?!

    这到底,是谁让他女儿受这种苦?

    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他不觉得是温一诺,但是葛丙丁为什么要拉温一诺下水,恐怕还需要再调查一下。

    他不允许有人拿他女儿做筏子斗法。

    沈齐煊不动声色在心里琢磨着,一边拉住沈如宝的手,耐心地说:“好,贝贝,爸爸妈妈都陪你出国,去外公家住一阵子。”

    沈如宝翘起唇角,微微笑了,“爸爸对我真好。”

    司徒秋松了一口气,说:“既然这样,那不如我们就趁这个机会,让召南公开身份吧。让他去沈投做副总裁,你不在的时候,他可以代表你全权处理事务。”

    ※※※※※※※※※

    这是第一更,今天两更哈。

    第二更晚上七点半。

    群么么哒!

第400章 不一样的人间烟火(第二更)

    沈召南本来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听见了,忙说:“我去给二叔打下手就好,不用我做副总裁,我也不能代爸爸全权处理。”

    “可是你爸爸要和我带你妹妹出国求医。”司徒秋迟疑的说,“处理工作不方便。再说你二叔跟我们家关系隔得远,你爸不在国内,就得他全权做主,你们放心吗?”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网络时代,又不是一定要坐在办公室里才能工作。”沈召南不以为然,“爸又不是退休。再说二叔虽然是旁支,但是我们从小跟他们当亲二叔走动的。亲戚亲戚,经常走动的才亲。”

    司徒秋瞅了他一眼,又去看沈齐煊,可沈齐煊也没说话,她也只好作罢,淡淡地说:“我反正都是为了这个家,你们要自己觉得没问题,我也没问题。”

    然后低头捏捏沈如宝的手。

    沈如宝会意,抓住沈齐煊的胳膊摇了摇,撒娇说:“爸爸,我们明天就去外公家好吗?我一天都不想在这里待了……”

    沈齐煊本来还想做点准备再去国外,可是被沈如宝一哀求,再看看她煞白的小脸,和虚弱的神情,忍不住点点头,“好,我们明天一大早坐私人飞机走。”

    “太好了!谢谢爸爸!”沈如宝将头扎进沈齐煊怀里,心情顿时开朗了。

    ……

    温一诺坐着傅夫人的车回到自己家小区。

    她没好意思让傅夫人的车开进去,直接在小区门口停下来了。

    路上萧裔远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回家。

    她都说快了。

    “一诺,真的不用我们开进去吗?从这里到你家还有一段距离吧?”傅夫人看了看小区大门口。

    “没事,我们这里很安全的。”温一诺笑着捋捋头发,“您还不知道我的身手吗?就算有坏蛋,那也是他们该担心,不是我。”

    “你这孩子……”傅夫人笑着摇摇头。

    傅宁爵从前面下来,说:“我送她进去,这些您放心了吧?”

    “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傅夫人在心里给自己儿子点了个赞。

    可见是真上心了,还知道体贴照顾小姑娘了。

    温一诺今天晚上的经历实在是太刺激了。

    她一手拿着自己的手包,一手拎着一个dior的服装纸袋,里面放着她去买衣服之前穿的那套休闲服。

    身上还是穿着那条复古连身裙。

    柔白的月光下,她的身姿比白天看还要美妙动人,像是有雾在身边萦绕,自带仙气。

    傅宁爵恋恋不舍地看着她,和她并肩往小区里面走。

    他的手本来是插在裤兜里,后来腾出一只手帮温一诺拎着纸袋,另一只手在身边晃悠着,不时往旁边蹭,想要握住温一诺的手。

    温一诺根本没注意,因此也没有配合。

    傅宁爵试了几次没有成功,只好作罢。

    “一诺,今天晚上我很高兴。”傅宁爵眼看要把她送到她所住楼层门口了,停下脚步,笑着说:“我就不上前了,你自己回去。”

    他把纸袋还给温一诺。

    温一诺点点头,笑着说:“谢谢小傅总。那我走了,你也快回去吧。傅夫人都在车里等急了。”

    “不用,你先走,我在这里看着你,等你进去了,我再走也不迟。”傅宁爵眼角的余光瞥见身侧的林荫小道上有人停下了脚步,故意又上前,抱了抱温一诺,说:“晚安。”

    温一诺:“……”

    她扯了扯嘴角,将傅宁爵推开,笑着说:“小傅总,不必行如此大礼,你跪安吧。”

    “哟,这皇太后口气真是杠杠的。”傅宁爵笑着摇摇头,用手指指她,然后转身离开。

    他走了一段路,倏然回头,果然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也进了那栋大楼的一楼门洞。

    如果他没看错,那是萧裔远。

    呵呵,呵呵……

    傅宁爵心情变得越来越好。

    ……

    温一诺进了一楼门洞,刚进了电梯,突然听见萧裔远的声音说:“等一下。”

    温一诺大奇,忙摁住电梯的门。

    萧裔远很快走了进来,脸色很是阴沉。

    温一诺:“……”

    “远哥,你出去了?干嘛去了?不是去接我了吧?”温一诺笑嘻嘻地问道。

    萧裔远深吸一口气,语气有点不善地说:“嗯,刚才去小区门口接你去了。”

    “可是我没跟你说我什么时候会到啊?你等了多久?”温一诺有些内疚,她确实是没说清楚。

    萧裔远低下头,看着电梯上的拼花大理石地板,淡淡地说:“我看了手机,发现你很快就要到了,就去小区门口等你。”

    “啊?可是我刚才下车的时候,没有看见你啊?”温一诺这时有些心虚了,在心里暗骂傅宁爵临走时候的骚操作。

    如果被萧裔远看见,又要误会她了。

    果然萧裔远哼了一声,说:“……你眼里还有我吗?”

    温一诺:“……”

    她低下头,喃喃地说:“……那个刚才,你都看见了?”

    “我又没瞎,当然看见了。”萧裔远想起刚才看见的情形,心里真是五内俱焚。

    不等温一诺回答,他又说:“你不是跟傅夫人出席商业宴会?怎么是跟傅宁爵一起?你骗我?”

    温一诺临出门前,跟老道士说过,她要跟傅夫人参加一个商业宴会,并没有说是沈如宝的二十一岁成人礼生日宴会。

    但是她确实是跟傅夫人一起去的。

    温一诺努力保持着轻松的姿态,笑着说:“我没骗你,我确实是跟傅夫人一起去的,傅夫人也来了,她在小区门口的那辆车里。”

    “那傅宁爵怎么也去了?”萧裔远想到那一次看见傅夫人和温一诺相处的情形,还有傅宁爵在旁边看着她们的样子,心里的那股不适更扩大了。

    温一诺想起来萧芳华也去了沈如宝的生日宴会,她估计肯定会跟萧裔远讲的。

    与其萧裔远从她嘴里听见全部过程,还不如她自己先说了。

    想到这里,温一诺笑眯眯地拉起萧裔远的手。

    萧裔远开始还有点抗拒,不想跟温一诺牵手。

    可是脑海里闪现过刚才傅宁爵不断企图和温一诺拉手的画面,他又改了主意,把温一诺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板着脸说:“光拉手就够了?你就继续忽悠我吧。”

    “当然不够,我还要抱抱我喜欢的远哥。”温一诺笑嘻嘻地又回手揽住萧裔远的腰,踮起脚,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

    萧裔远总算是消气了,紧紧回抱住她,跟她狠狠亲了一通。

    等电梯直达到大平层的电梯间,萧裔远才放开她,满意地说:“行了,你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一诺:“……”

    还以为亲一下抱一下就没事了,结果还是要“老实交代”……

    温一诺撇了撇嘴,开始说今晚的事。

    当她说到司徒秋的私人秘书播放沈如宝衣帽间监控的时候,里面出现温一诺“做坏事”的身影,萧裔远哼了一声:“这种龌龊的伎俩还有人信吗?随便用做一个后期特效就能有同样的效果。——诺诺,他们为什么要诬陷你?”

    温一诺没想到萧裔远不分青红皂白,完全站在她这边,心里又惊又喜,仰头看着萧裔远说:“远哥,你相信那个人影不是我?!”

    “当然不是。如果有人要害沈如宝,干嘛不直接下毒?用符咒、小纸人能起什么用?搞笑吗?想不到堂堂沈家,居然也信这些玩意儿。”

    萧裔远是站在纯科学的角度分析,而且对他来说,在视频上别说加个人影,就算加个活生生的人,他也能做得天衣无缝。

    所以他不认为是温一诺,更不认为是温一诺要害沈如宝,“再说你干嘛要害沈如宝?完全没有道理,八竿子打不着边。”

    温一诺眼神黯了黯。

    萧裔远相信她,她很开心,但是萧裔远还是对她的天师身份不以为然。

    所以后面的事,她就没有说得很详细了。

    比如说怎么对付葛丙丁,还有沈家的王府花园有哪些风水局。

    只是感慨说:“后来沈小姐恢复一些了,大家就散了。真是没想到,沈家这么豪富的人家,还能出这种幺蛾子。”

    萧裔远分析说:“……可能她有什么遗传病吧。沈先生和沈夫人难道不想给她找医生好好治病,居然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温一诺终于忍不住了,甩开萧裔远的手,说:“远哥,这不是怪力乱神,这是行之有效的方法论。虽然现在的人还没有找到背后的科学理论支撑,但它是切切实实存在的。”

    “人类曾经不知道电是什么东西,觉得一切有关电的东西都是怪力乱神。”

    “可是现在呢?人类生活哪里能少了电?——远哥,你不能这么思想僵化。”

    萧裔远抿了抿唇,轻轻吁了一口气。

    他是不懂温一诺说的那些事情,也潜意识里排斥。

    但是想到这是温一诺从小就跟在张风起身边耳濡目染学的东西,他觉得不能一蹴而就,只能按捺住自己内心深处的不以为然,笑着说:“好吧,我理解你的意思,只是那些东西,对普通人来说太过匪夷所思。你就原谅你男人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温一诺转嗔为笑,依偎在他身边,说:“远哥你做的人工智能,对普通人来说还匪夷所思呢。可是我有因此看不起你吗?”

    “那不一样。”萧裔远不假思索地说,“而且我是可以用科学理论解释我做的东西的。”

    “真的能解释人工智能的所有方面吗?”这时轮到温一诺不以为然了,“一个芯片能产生跟人类大脑一样的思维,你觉得这种过程不跟我的风水相术差不多吗?”

    在萧裔远看来,这种类比就是胡搅蛮缠。

    不过他已经学会了不跟温一诺直面争执专业问题,他揉了揉眉心,笑着说:“嗯,这个确实需要进一步的理论探讨。来,我们不说这些了,你饿不饿,还要不要吃点东西?”

    温一诺累了一晚上,现在确实有点饿了,点点头说:“有什么东西吃吗?”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两人从电梯间走了出去,大平层里静悄悄的,温燕归、张风起和老道士都已经睡了。

    看着萧裔远在厨房里给她做夜宵的忙碌身影,温一诺又相信爱情了。

    ……

    第二天温一诺去傅氏大厦上班。

    她刚进办公室,就听见同事们很兴奋地说:“我们公司的剧终于买到国外去了!”

    温一诺也忙打听细节:“是吗?卖到哪里了?”

    “具体哪里我不知道,但是已经签了合约,国外有个特别大的电视台购买了第一轮播放权,已经要同步播出了。”

    “听说答应了小傅总所有条件,不配音,只用字幕,不剪辑,原带播出,跟我们国内播出的频率是一样的。”

    “这可厉害了!我还没见过国产剧能原汁原味在国外电视台播放呢!”

    大家这么激动,几乎一整天都没法正经工作。

    傅宁爵更是兴奋,专门来到温一诺的办公室,说:“一诺,如果不是你介绍萧总的公司做特效,这部剧绝对不会这么成功!我要好好感谢你和萧总!”

    “小傅总,别虚头巴脑说感谢,咱们都是成年人,感谢要拿出感谢的诚意。”温一诺笑着用手比了个数钱的手势。

    “这是自然。我已经把这部片子的特效制作费加倍给萧总公司发过去了。虽然我不喜欢萧裔远这个人,但是他确实挺有本事。”傅宁爵笑得见牙不见眼。

    “我们远哥挺好的,小傅总你要注意自己的分寸。”温一诺一本正经提醒他,“像昨晚那种事,不要再发生了。”

    傅宁爵心里一沉,但是表面上还是笑嘻嘻地说:“昨晚怎么了?朋友之间不能握手拥抱吗?”

    “……异性朋友之间这种礼节还是少一点吧。”温一诺也是头疼,其实她觉得是没问题的。

    只要自己没有什么想法,她拿傅宁爵可以当哥们儿,甚至当闺蜜。

    但是萧裔远因此生气,她也能理解。

    换位思考,如果萧裔远跟岑春言来个“礼节性拥抱”,她估计能当场爆炸。

    温一诺用手敲着自己的太阳穴,发现自己越来越“贤惠”了。

    不知怎么地,她觉得这种感觉特别新奇,甚至把傅宁爵跟岑春言相提并论。

    可是她明明很讨厌岑春言,但是对傅宁爵却没有这样的恶感。

    傅宁爵察言观色,见温一诺好像在走神,也没继续打搅她了,笑着说:“我还要去准备几份合约,要求对方看好母带,千万不能提前泄露。”

    温一诺这时顺口说:“国外能信任吗?万一他们提前泄露,我们提供的母带又是原版原音,只是带外文字幕……”

    这话提醒了傅宁爵。

    他仔细想了一下,心有余悸地说:“你说得对。我得重新拟合同。剧集只能一周提供一次,就是他们要播的两集,不能更多。”

    国外制作的电视剧在主流电视台播放的时候,一般是一周一集,很少有一周两集。

    傅宁爵一周提供两集,已经超过他们的限额了。

    他不可能和国内售出剧集的方式一样给国外电视台。

    之所以这么谨慎,因为有巨大的利益。

    现在这部片子在国内的收视已经势不可挡,每周都在创新的高峰。

    而且不仅是特效,现在连剧情和演员演技都在热烈讨论之中。

    剧里的每个演员,资源和名声都得到实质性的飞升。

    蓝如澈因为退圈,声名更是如日中天,已经是国内男演员排名第一的趋势。

    别的演员也都火了,好多人有了自己的粉丝和后援会,整个新人类公司都因此受益。

    而且受益的不只是新人类公司。

    随着这部仙侠剧在国外播出,很多对神秘主义感兴趣的外国人,也很爱看我们国家的这种仙侠剧。

    只可惜以前国内仙侠剧的特效太难看了,直接拉低了整部剧的水准。

    现在难得出现一部特效技术不尬的仙侠剧,这些人更是如获至宝,在社交媒体当自来水拼命宣传。

    于是在国外播出一周之后,这部剧就冲上国外电视台收视率前三。

    然后这部剧的特效制作公司顺理成章被人发掘了。

    国外的技术宅更多更可怕,他们能够非常认真的,不厌其烦地把一个特效镜头拆分成非常细的画面,一帧帧分析讨论。

    越分析就越觉得高明,更觉得不可思议。

    这就是所谓的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于是萧裔远的特效公司最近得到国外很多电影的询价,想让他的公司给做后期特效。

    离温一诺参加沈如宝的生日宴会不过两周时间,萧裔远已经忙得脚不沾地了。

    他要找人跟对方谈判,要找律师团队对国外合同进行审核,以免被对方埋坑。

    傅宁爵则是在忙京郊修建别墅群的事,他需要审核图纸,找项目管理统辖整个工程,还要打通各方面渠道,确保各种证件合法齐全。

    温一诺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自从她在沈如宝的二十一岁成人礼上露了一手,为自己和张风起的“大天师事务所”打了广告之后,傅夫人那个圈子里的贵妇确实找她做了几笔小生意。

    这种生意最需要的是口碑,温一诺知道自己的大天师事务所崛起只是时间问题。

    而那个生日会上跟天师道葛派的矛盾,她暂时还没跟老道士和张风起沟通。

    因为她在自己搜集资料,等调查清楚之后,再跟老道士和张风起讨论对策。

    她要不击则已,一击必中。

    在这样的忙碌中,又过了一周。

    这一天周末,她难道没有接单子做私活,但是这几周天天早起,她已经习惯了。

    到时间就醒了。

    看了看旁边的位置,萧裔远还没睡觉。

    因为跟国外有时差,他现在昼夜颠倒,为了跟国外联系开会。

    温一诺掀开被子起床,先去浴室洗漱。

    她习惯性地拿起漱口的玻璃杯,正要接水,突然觉得眼前一花,不知道什么景象从她脑海里闪过,手一松,玻璃杯砰地一声摔到浴室的地上,跌个粉碎。

    她无语地摇摇头,又拿了一个杯子做漱口杯。

    洗漱完了之后,她从自己房间出来,来到厨房,看见温燕归在厨房忙碌,好奇问道:“妈,怎么是您做早餐啊?师祖爷爷呢?”

    温燕归摇头,“去外面遛弯去了。”

    温一诺没在意,接着习惯性又问:“爸呢?难道还在赖床?”

    “他怎么会赖床?他说看见你这周不用加班做私活了,要给你买鱼片粥和生煎包犒劳犒劳,一大早就去排队了。”温燕归说着,看了看手机,“去了有半个小时了。”

    温一诺笑着说:“那我去接爸爸。”

    她拿了手机和钱包,穿着t恤短裤,晃着两条大长腿,坐电梯下了楼。

    清晨的小区,空气格外清新。

    从小区一路慢跑,来到小区外面那个特别拽但又做东西特别好吃的早餐店附近,温一诺会心一笑。

    那里的队伍排的越来越长了。

    她转过街角,看见对面街道上张风起已经买好东西,拎着两个大大的保温桶食盒从人群中挤出来。

    温一诺笑着朝他招手:“爸!买了什么好东西?!”

    绿荫密布的梧桐树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早餐店门口冒着热腾腾的白气,汽车鸣笛声,小孩嬉闹声,大人们说笑的声音,融合成一曲名叫“人间烟火”的交响乐。

    温一诺心情无比舒畅,她笑着向张风起跑过去。

    就在这时,街道拐角处驶过来一辆车,像是没看见过马路的温一诺一样,突然加速,轰地一声撞了过去!

第401章 命运的十字路口(第一更求推荐票)

    温一诺正好跑到马路靠中间的位置。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种情况就妥妥地撞上了。

    但是温一诺并不是一般人。

    她眼角余光瞥见到一辆车突然加速从街角拐了过来,也跟着突然加速,一个飞跃般的跨步,如同跳芭蕾舞一般,双腿几乎在半空中劈叉拉伸,轻轻松松从车头纵了过去。

    围观的众人都是一声惊呼,然后又眼花缭乱,看着那姑娘已经以一个优美的芭蕾舞动作,躲避了危险。

    大家几乎拍掌加好。

    张风起看得也惊起一身冷汗。

    几乎同一时刻,他刚松了一口气,往温一诺奔过来的方向跑过去,突然有人在他背后狠狠推了他一把!

    张风起重伤初愈,身形没有以前敏捷,刚接好的腿甚至都还没有完全长好。

    一推之下,他根本收不住,立刻踉踉跄跄往街中间奔去。

    他的位置,本来就在温一诺斜前方。

    于是那辆被温一诺刚刚躲过的车,正好冲到了张风起身前!

    温一诺刚刚躲过那个车头,就看见这辆车往张风起那边冲过去了。

    情急之间,她顾不得多想,落地之后没有减速,而是迅速狂奔几步,往路边的大树树干一脚蹬过去!

    借着那一蹬之力,她整个人如同一只鹞鹰,迅速飞身上前,只比那车快上一步,要将张风起拽回来。

    可就在这时,有人突然将街边一辆坐着两个幼儿的娃娃车也推了出去!

    那辆娃娃车上有两个座位,是给家里有两个年龄相近的幼儿坐的。

    这辆娃娃车上就坐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

    看模样才一两岁,脸上还带着懵懂无知的神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人推到命运的十字路口!

    温一诺恰好落在张风起和那辆娃娃车中间的位置。

    她如果先拽张风起,那辆车毫无疑问,会撞上在她另一边的娃娃车!

    可是如果她选择拽回娃娃车,那么张风起一定会被先撞翻!

    而且张风起和那辆娃娃车之间的距离,几乎有她两个手臂那么长,因此她无法一手一个,将他们同时拽回来。

    她要怎么选择?!

    温一诺并不是个道德感很强烈的人,而且那辆娃娃车上的人跟她非亲非故,她认都不认识。

    可是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两个无辜的幼儿在她面前丧命!

    一向非常有决断的她,在那一瞬间,脑海里居然有一刹那的空白。

    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朝那辆车的左后车轮开了两枪。

    砰砰!

    那辆车里的人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这里会有人开枪。

    他一时慌乱,没有保持平稳,而是下意识踩了刹车。

    刹车一踩,这辆车立刻失去平衡,没有继续往前冲,而是嗞地一声,往左倾斜。

    这辆车的司机在整辆车翻过来之前一个前滚翻从车里跳了出来。

    大家发出一阵惊呼,有人甚至拿出手机开始拍现场视频。

    就在大家以为危险已经解除的时候,又一辆车从拐角处冲了过来。

    这一次,车上的人不仅猛踩油门,而且还拿出枪,朝刚才人群里开枪的方向射击,像是在泄愤,也像是在还击。

    人群里那个开枪的人立刻大叫:“所有人趴下!”

    早餐店围观的众人这时才发现热闹不是好看的,马上一个个趴了下来。

    娃娃车里的两个幼儿吓得哇哇大哭。

    而那两个孩子的妈妈在街边哭着大叫:“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她想冲过去,可是看着又一辆车冲过来,不仅车速快,车上还有人在对外开枪!

    这辆车里好像有两个人,一个司机,一个枪手。

    马路上大家已经跑光了。

    趴地的趴地,躲藏的躲藏,一个个恨不得多长几条腿,好躲开这种危险的场景。

    “一诺!你先救娃娃车,把你师父交给我!”老道士的声音这时从温一诺背后传来。

    温一诺大松了一口气,马上往前奔跑一步,拉住那娃娃车的把手,用力将它拽了回来,送到那个嚎哭的母亲身边。

    那位母亲身边还带着一个保姆,两人立即把两个孩子从娃娃车抱出来,抱在怀里不断劝哄。

    而老道士这时也把张风起拽回到路边的人行道上。

    可是他俩还没站稳,刚才推张风起的人这时居然又踹了他们两脚,把他们又推回到马路上!

    那辆开枪的车从他们面前飞快驶过。

    砰砰砰砰!

    里面的人已经毫无顾忌,开始朝温一诺和张风起射击。

    但是那个先前打爆前一辆车车胎的人也很厉害,他也迅速抬手还击。

    而且他的枪法更准,很快打穿车窗玻璃,还将车里的枪手打断了胳膊,又迅速扔了个圆形的小铁盒到那辆车的车顶。

    车里面的人一无所知,开车的司机猛地踩下刹车。

    左后车门打开,刚才那辆侧翻车里跳车的司机居然钻进了这辆车!

    这特么居然是一伙的!

    温一诺回头大怒,再次扑向路中间,要把老道士和张风起一起拽回来。

    那辆车再次发动,向路中间的张风起和老道士撞过去,并且那个刚上车的司机,也就是前一辆车的司机,居然也有枪。

    他毫不犹豫朝温一诺开枪射击!

    这一刻,温一诺只觉得眼前的世界无比清明。

    她脑海里一片空白,甚至能看见那子弹旋转而来的弹道轨道!

    在路人看来,只不过是电光火石一瞬间。

    对温一诺来说,却像是经历了沧海桑田,她是一片从悬崖飘落的绿叶,躲避着一粒从上而下的水珠。

    她身形微晃,那子弹从她肩膀处滑过,离她的肌肤只差零点零一毫米的距离。

    但也因为这一阻挠,她停了一秒钟。

    那辆车已经冲了过来!

    老道士这时用尽力气将张风起推回到温一诺身边,被那辆车撞得飞了起来。

    他的道袍被风吹得鼓了起来,像一只衰老残破的风筝,足足飞了一丈多远,才啪地一声落在地上。

    温一诺瞪大眼睛,难以控制地大喊起来:“……师祖!”

    她立即跟着那车跑了上去,速度比她最快的速度都要快,真的如同一阵风一样,奔过路边,顺手把那辆已经没有了孩子坐在里面的双人座娃娃车拉了过来,一脚踩到机关,那辆娃娃车立刻自动折叠起来。

    温一诺用力把折叠好的娃娃车往那辆车的右前方扔过去。

    折叠的娃娃车质量很好,主体结构都是钢筋造的。

    那辆车疾驰而来,来不及绕开,直接碾压上去,不可避免地,速度受到阻碍,车身慢了一步。

    温一诺就趁着这一步之遥,将已经被撞飞的老道士抱起来,拖到马路另一边的人行道上。

    这时那个跟车里的人对射的男人也跑到温一诺身边,用自己的身体紧紧护着她和老道士。

    而不远处,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已经由远及近。

    这辆车的人没办法继续下去,只好赶紧踩油门溜走。

    护在她身前的男人回头说:“温小姐,我是路教授派来保护您的人,对不起让您受惊了。我已经打电话叫了救护车和警车。”

    温一诺对他的话就跟没听见一样,她的注意力只在老道士身上。

    那身她早看习惯的深蓝色道袍上,已经有血迹慢慢氤了出来。

    温一诺慌忙用手去抹,一抹之下,她手里湿漉漉的全是血。

    “师祖爷爷——!”温一诺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她连自己的胳膊差点被砍断都没有哭,这一次却哭得不能自已。

    张风起从马路对面一瘸一拐地赶了过来,也满脸是泪,“师父……师父……师父您一定要撑住啊!”

    温一诺这时抹了一把眼泪。

    手上刚才从老道士道袍上抹的血一不留神,全抹在脸上了。

    她也不在乎,让开一步,问那有枪的男人:“你是路近路教授派来保护我的人?”

    “嗯,温小姐您的安保级别很高,不要担心,我们会尽全力保护您的安全。”

    “我不要你们保护!你们应该保护我的师父!我的师祖!”温一诺情绪有些激动,握着拳朝那面目普通平凡的男人怒吼。

    那男人也不生气,很温和地说:“我的命令是保护您,当然,我们也不会让坏人伤害我们的市民。我已经把跟踪器扔到他们的车上,应该很快就被我们抓到。”

    “跟踪器?你们怎么跟踪他们?有接收仪器吗?”温一诺握了握拳,眼里全身怒火。

    “有的。”那人见温一诺这么紧张焦急,忙把那小型接收器拿出来给她看,“您看,我们的人都有这个设备,现在我的同事已经……”

    温一诺突然左手往他手背轻轻一敲,那人手里的接收器被弹了起来。

    温一诺右手接过,晃了晃说:“谢了,你帮我把我师祖送到医院,这个东西我等会儿还给你。”

    她说完转身就跑,身形快的不可思议。

    这人本来也是训练有素的行家,可在温一诺面前,跑得没有她快,反应也没她迅速。

    他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一边拿出手机给他们的部门打电话,把温一诺拿走接收器的事说了一下,一边跟着张风起一起,配合刚刚开来的救护车,把老道士送到车里。

    这边温一诺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她住的小区大厦停车场,将张风起那辆结实耐撞的大切诺基开了出来。

    操!谁特么敢动她家人,大家都别活了!

    她咬牙切齿一踩油门,箭一般飙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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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胆子还挺大(第二更,火火_+2)

    温一诺一手拿着那人给她的接收器,一边看着上面显示的地点。

    这个接收器看上去四四方方,巴掌大小,拿在手里,很快能显示方圆百里的地图。

    目标显示是红点,自己所在的位置是绿点。

    她只瞟了一眼,很快看出来那个小红点,也就是前面那辆跑了的车,正在三环高速上急奔,快要出城的样子。

    温一诺把地图牢牢记在脑海里,很快找到一条最近的路,也朝三环高速入口开了过去。

    她的车技本来就很好,现在胸中一腔怒火,只想找到那些贱人以牙还牙,她的车技更是得到超水平发挥。

    周末都市清晨的大马路上,这个时候的车还不算多。

    前面那辆车明显在逃命,所以也开得很快。

    温一诺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车在追击这辆车,她只知道,她要亲手收拾这些害了她家人的人!

    你们横是吧?我比你们还横!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看见老道士倒下的那一刹那,她的心痛得快要停止跳动了。

    比张风起那一次受重伤让她还要难以接受。

    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复仇!

    她要亲自复仇!

    温一诺现在已经顾不得超速罚单了。

    交警可以扣掉她所有的分,但是她必须追上前面那一车坏蛋!

    温一诺把这辆看上去厚实笨拙的大切诺基开得如同一级方程式赛车。

    她上了高速,不断换道,加速,切换,超车。

    车身快得拉起一道残影,将高速上的车吓得纷纷避让。

    而前面那辆车开出去十五分钟后,终于发现有人在追他们。

    “老大,后面那辆大切诺基是不是疯了?!我刚才还没从后视镜里看见,这一眨眼的功夫,不知道打哪儿就冒出来了!”

    “瘤子,赶紧的,从前面的高速出口下去,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说话的人是那个被打伤胳膊的枪手。

    他中枪的部位已经用绷带紧紧缠起来了,只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找医生把子弹取出来。

    “嗳,兄弟们,开车的是个女人,哟,看不清脸,但应该挺漂亮,你看那身条儿!”

    “别看了,赶紧下去。我的心越来越慌了。”那胳膊缠着绷带的男人眉头越皱越紧。

    他们迅速从高速上找了个出口下去,而且不敢再走大路,都是在手机地图上寻找偏僻的小路。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从京城出来了,来到郊外人烟比较稀少的地方。

    当然,再人烟稀少,也是相对市区来说的。

    这里的人依然不少,只是周末早晨,出来的人更少而已。

    这辆车从高速下来,再开到之前约好的地方,那里有三辆车。

    他们各自开一辆,会向三个不同的地方出发,各自分道扬镳。

    这辆车会被扔到河里,毁掉一切痕迹。

    他们计划的不错,可是快要开到他们约定的地点的时候,他们发现那辆大切诺基又出现了。

    “卧槽!它打哪儿钻出来的啊!”

    “就是!我明明记得从高速上下来的时候,它还在高速上跑呢!”

    “……它好像是从那边的岔路开过来的。——应该是跟踪我们。”

    “一小妞儿敢跟踪我们?!她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啊?可惜了,盘靓条顺的一妞儿,却跟个傻子似的……”

    “傻妞好啊……你让她做什么就什么,老老实实听话得跟猪似的……”坐在后排那个翻了车的司机猥琐地笑了起来,肩膀一抽一抽的。

    “行了,别多事。赶紧开到我们约好的地界儿,然后大家各自开走。记得不能走同一个方向。”胳膊上缠了绷带的男人再次提醒他们。

    可惜已经晚了。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车身猛地震了一下。

    三人一起回头,看见果然是那辆大切诺基撞了过来!

    “他娘的是不是疯了?!”那个翻了车的司机骂骂咧咧瞪眼,突然发现车上这个看起来漂亮的小妞,特别眼熟!

    隔近了看,不就是他们的目标人物之一吗?!

    那个温一诺!

    这人脸色一变。

    她跟过来干嘛?——这是要找死吗?!

    他连忙吆喝一声:“哥儿几个,这是那个姓温的找上门了!怎么样?做完这一票再把她和车一起沉到河里?”

    车前面两个男人对视一眼,“是她?胆子还挺大。”

    发现是温一诺之后,他们倒是不惊慌了。

    在他们得到的资料里,这女人就是个风水大天师而已。

    没什么背景,而且挡了国外大天师的路。

    弄死她,他们哥几个这辈子就能买车买房吃穿不愁了。

    这几个人呵呵笑了起来,都没把温一诺放在眼里。

    他们猛踩刹车,换到旁边的道上,打算跟温一诺的车并肩而行,然后挤兑她的车,直到把她的车挤翻了。

    温一诺见他们踩刹车换道,马上明白他们要做什么。

    她冷笑一声,猛踩油门,瞬间换到这辆车前面,然后猛踩刹车,换成倒车档,再一脚把油门踩下去。

    轰的一声巨响。

    她的车直接倒退回去,将后面那辆车撞得呲地一声响,四个车胎都要被蹭爆了。

    后面车上的三个男人都傻眼了。

    还能这么开车?

    温一诺看着后视镜,冷冷笑着,一边算计着距离和力度,一边脚下有节奏地踩油门,一松一紧,将后面那辆车硬生生怼着往后退。

    后面那辆车的司机回过神,狂叫着:“开枪!开枪!打她丫的!”

    那个胳膊受了伤的枪手换了左手持枪,对准前面温一诺的车开枪!

    可是这时候温一诺正好又往后狠狠撞了一下。

    那人的手一抖,手枪直接往上,砰地一声响,将车顶打穿一个洞。

    他旁边的司机急忙闪躲,方向盘被带歪了,整辆车立刻偏离了马路,往路边的砖墙倒退过去。

    温一诺一只手在方向盘上狂抹转圈,带着大切诺基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转过来,对着偏离了马路的那辆车又倒退着撞了过去!

    后面那辆车的司机被她撞得激出血性,心一横,脚上猛踩油门,也往前猛冲。

    温一诺察觉到后面那辆车想往前冲,主动撞她的车,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就怕你不来!

    她立刻飞快地转着方向盘,脚下松开油门,那辆看起来笨重的大切诺基居然飞快地移开一个车位的距离。

    后面那辆直冲过来撞她的车,前面突然没有了阻碍,一头往马路另一边的砖墙冲了过去!

    那司机被这变故吓得大叫起来,脚下本来应该改踩刹车,可是他下意识继续猛踩油门,车的速度更快了。

    轰!

    又是一声巨响!

    这车直接撞到了马路对面的砖墙上,几乎把那堵刷着“安全行驶,违者罚款”白色标语的红砖墙给撞塌了。

    温一诺这时已经将自己的车调了个头,开到前面那辆车后面。

    看着前面那辆已经撞了砖墙,车头都凹进去的小轿车,温一诺没有可怜他们,而是开着车,再次撞了上去!

    满腔的气愤,为老道士安危的担忧,心里那股难以抒发的怨气,全部发泄在一次次撞击中。

    前面那辆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和角度,渐渐被撞成了手风琴中间的风箱。

    三个男人被挤压在车中间,动弹不得。

    后排那个翻了车的司机被两排座位挤压在中间,喉咙正好卡住,直翻白眼。

    前排的安全气囊重重弹出,打在司机头上,将他撞得头破血流。

    他的腿被挤断了,大腿以下痛地失去知觉。

    而旁边那个胳膊缠了绷带的男人,被安全气囊打得嗷嗷叫,身体扭曲,以一个奇怪的角度趴在车上。

    当赵良泽的手下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情形。

    一辆几乎被挤成手风琴风箱的小轿车,里面还有三个受了重伤的男人。

    温一诺的大切诺基也被撞得不成样子了。

    不过这车皮实,虽然车头和车尾都撞坏了,但是主体结构居然保持正常,温一诺并没有被挤到或者伤到。

    她等来人之后,才从自己的车里下来。

    赵良泽派来的手下等知道温一诺这个人,忙说:“谢谢温小姐帮我们追凶。”

    温一诺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这几个人是刚才企图谋杀我们一家的人,不管是作为受害者,还是作为奉公守法的良好市民,我都责无旁贷。”

    那几个人看了看车里被卡成螃蟹的三个人,心里都是一抖。

    这姑娘……压根不需要他们保护。

    他们也没多说什么,从自己车里拿出工具,将那辆车从中间锯开了,才把这三个人拖出来。

    他们的腿基本上都不能走路了,脸上撞得青青肿肿,前排司机的牙都磕掉了,一说话就漏风。

    他刚才脑袋里撞得嗡嗡作响,根本没听见外面的人说了什么话。

    被人从车里拖出来的时候,还企图告状:“都索那个黎人霜的我们!我们要告她!”

    “告什么呢?你们拿枪要杀人,还不许别人反抗了?”一个工作人员讥嘲说道。

    然后拿了个塑料袋,把那个胳膊上缠了绷带的枪手的枪从车里拽了出来,放到塑料袋里。

    这三人一看见枪被搜出来了,个个就哑巴了。

    温一诺看见他们被拖出来了,气不打一处来,趁人不注意,冲过去照着这三人被挤断的腿又踹了几脚。

    直接把那胳膊上长了绷带的枪手给踹晕了。

    而后排座位上那个翻了车的司机直接求饶:“温小姐别打我!我也是被逼的!他们势力那么大,我也是没办法——混口饭吃而已,我没想要杀你们!”

    温一诺一愣,“他们?他们是谁?”

    “……我只是他们的一个小喽啰,现在应该已经被开除了。”那人愁眉苦脸地说,“我真没想杀人!”

    “你没想杀人还对我开枪?”温一诺呸了一声,“当我是瞎子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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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一家之主(第三更)

    “他也有枪?”那些追过来的人又去被锯成几截的车里找了一通,最后居然在某个座椅下面又找到一把枪。

    除了又找到一把枪之外,还找到了一个皮包,里面有证件,护照,还有一沓现金,以及一个罗盘。

    温一诺一看那个罗盘,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她霍然抬眸看着那三个人,惊讶地说:“你们居然是葛派的人?还是葛派买通你们来害我一家人的?”

    那三个人本来有一通说辞要掩饰自己的身份,不料被温一诺一下子看出来。

    但是他们也没承认,哼哼唧唧地闭着眼睛装死。

    那几个追过来的人把所有东西都用透明塑料袋装好了,对温一诺说:“温小姐放心,我们会把他们交给警方处理。”

    温一诺满腹疑虑,但也没多再多问,只是跟那些人的头头交换了微信号,说是要跟他们保持联系,知道审讯结果。

    那些人匀出一辆车送她去医院,同时叫了拖车,要把她的大切诺基拖走维修。

    后面的事,温一诺就不管了,反正会有警察出面,她只要等确切消息就行。

    ……

    那些人把温一诺送到陈列所在的医院,找到老道士的病房。

    温一诺看见自己的妈妈温燕归和张风起等在门口,两人都很紧张。

    “妈,爸。”温一诺忙上前几步,走到他们身边。

    张风起猛地抬头,从上到下地打量温一诺,见她没事,才重重点头:“你没事就好,快坐下,你师祖爷爷在里面做手术。”

    温燕归也抓住她的手,哽咽着说:“你跑哪儿去了?你吓死我了!”

    “妈,我没事。”她顿了顿,没有把刚才的事说出来,也是不想给他们增添更大的心理负担。

    她和温燕归、张风起一起坐下来等着手术结果。

    “爸,里面是哪个医生在给师祖爷爷做手术?”

    “陈医生,还有一个据说请来的专家。”张风起怔怔地看着手术室的门,心不在焉地说。

    温一诺松了一口气。

    她直觉那个“请来的专家”,肯定是路近路教授。

    她先前能放心地离开去追那几个凶手,就是因为听那个保护她的人说,他是路教授派来的。

    既然路近早有准备,现在她家人受了重伤,路近肯定会来做手术的。

    而她对路近的技术无比放心,知道肯定会没事,才没有跟着来医院,而是选择去追击那几个企图害他们的人。

    再说她又不是医生,跟着来医院又不能增添老道士活下来的几率。

    一切还是看路近的手段。

    他们三个人在手术室前等待的时候,萧裔远看到新闻,对网友放出来的视频的那个人无比眼熟。

    这不是温一诺吗?

    又出什么事了?

    他连忙给温一诺打电话。

    温一诺拿出电话,见是萧裔远,吁了一口气,接通了说:“远哥。”

    “诺诺,怎么回事?我在网上看到新闻,热搜上的人是不是你?”

    温一诺抿了抿唇,“我师祖爷爷被车撞了,现在正在手术室里急救。”

    “啊?!哪个医院?”萧裔远一下子站了起来,紧张地问。

    他很喜欢那个神神叨叨的老道士,虽然他不认同他们的职业,但是他欣赏那个老人通透的性格和为人处世的方式。

    温一诺把医院地址告诉了他。

    萧裔远忙关了电脑,胡乱收拾了东西,开着车赶到医院,和温一诺他们一起等候手术结果。

    温一诺见了萧裔远才全身松弛下来,靠在他怀里,默不作声。

    萧裔远想起刚才看见的视频,很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温燕归和张风起都没有现在谈论这件事的心情,温一诺也一脸疲惫,好像跟人赛了一百公里的车一样。

    他也就暂时没问。

    两个小时之后,手术室门口的红灯熄了,大门打开,一群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护士鱼贯而出。

    温一诺马上站起来,一眼看出走在最前面的人就是路近路大教授。

    他虽然戴着口罩,但是那双睿智犀利总是带着讥诮的眼睛非常令人记忆深刻。

    路近旁边那个圆圆胖胖的医生,当然就是陈列。

    “医生,我师祖爷爷怎么样了?!”温一诺着急地问道。

    陈列忙说:“你别急,暂时都缝合了,内出血也止住了。但是你师祖的年纪实在太大,这一次失血过多,骨骼多处断裂,能不能醒来,还要看他自己的求生意志。”

    路近也皱着眉头说,“到了这个年纪,能醒过来就行,腿脚会不良行走,可能以后都要坐轮椅。而且万一醒不来,也是正常。”

    八十多岁的老人受这么重的伤,后遗症是一定的,如果想能完全痊愈,那是神仙才能做到的事。

    路近想自己又不是神仙,还是要跟他们说一下最坏的情况。

    温一诺心里一沉。

    这可是路近说的话,她对路近的信赖,比对陈列多多了。

    萧裔远忙说:“只要师祖爷爷能醒过来就好,别的都不重要。”

    不管是坐轮椅,还是以后都要专人照料,这都不是事儿。

    温一诺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感情上,她还是无法接受。

    心里火烧火燎,刚才那股想要发泄的愤恨和憋屈,又一次占据她的心头。

    紧接着,老道士也被推出手术室。

    他身上缠的绷带,打的石膏,几乎把他裹成一个木乃伊。

    温一诺看着老人脸上插着的氧气罩,还有氧气罩里苍白衰老的面容,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

    心里的恓惶和无助难以抑制,就算萧裔远在身边搂着她的肩膀,她也止不住地发抖。

    牙齿上下打架,几乎能听见咔咔作响的声音。

    萧裔远见她这么害怕,手上紧了紧,安慰说:“别太紧张了,师祖爷爷会没事的。”

    “这叫没事?!他这么大年纪,被撞得飞了起来,你说没事?!”温一诺握起拳头,终于找到发泄的渠道。

    跟萧裔远吵架。

    萧裔远微怔,“这只是个意外。大家谁都不想的。”

    “这不是意外!”温一诺歇斯底里地叫起来,“这是谋杀!谋杀!他们手里有枪!我追上去,他们一眼就认出了我!他们就是故意谋杀!……那些贱人!我不会放他们的!”

    温一诺话到嘴边,瞥了一眼张风起瘦削憔悴的面容,还是忍住了没把“葛派”两个字说出来。

    这一说出来,张风起肯定不会继续坐以待毙。

    可是张风起重伤初愈,温一诺不想他拖着还没恢复的身体去追究这件事。

    就把报仇的事,交给她吧。

    她已经长大了,可以做一家之主了。

    还是那句话,谁要对付她家人,她会百倍千倍奉还!

    萧裔远:“……”

    事情好像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他忍不住看了看张风起和温燕归。

    温燕归没有说话,张风起却朝他点了点头,淡声说:“当时就是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害我和一诺。我师父是替我挡灾。”

    说着,他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眼圈和鼻头都是红通通的,像是忍了很久的泪意,终于忍不住了。

    温一诺走到张风起身边,拉拉他的胳膊,“爸,您要去警局吗?他们已经把那几个人抓住了。”

    “你追上去了?”张风起从裤兜里拿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温一诺点点头,“我亲自给了他们一点惩罚,然后警察赶过来把他们带走了。”

    萧裔远:“……”

    他忍不住头疼,“诺诺,你还做了什么?”

    “不是我做了什么,而是他们做了什么!是他们先挑衅的!”温一诺严肃地说,“我只是做了一个受害者应该做的事。——反抗!”

    “如果那些人真是冲着你和岳父来的,你更要小心。那些人穷凶极恶,没人性的。”萧裔远心里更担忧了,“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那时候他们已经跑远了,我来不及通知别人。”温一诺淡淡地说,移开视线,不敢看萧裔远的眼睛。

    如果萧裔远知道她做过的事,估计也不会赞成的吧?

    她差一点就把那三个人撞死了。

    不过在没查明真相的情况下,她不会这么做的。

    她的力度和速度保持得恰到好处,就跟这些人撞老道士的力度和速度一模一样。

    只是老道士还能飞出一丈远的距离,卸去一部分力度。

    可那三个人被困在车里,无处可逃,所以受到的撞击更加严重,伤势也更严重。

    但这就不是她的问题了。

    是他们运气不好。

    这是她的因果,必须要她亲手了结。

    老道士能醒过来最好,如果不能醒过来,不仅那三个人要给老道士偿命,还有那三个人背后的人!

    可别让她查出来都有谁在背后捣鬼!

    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温一诺紧紧握着拳头,垂下眼眸。

    萧裔远见她这幅样子,就知道她肯定还做了什么不想告诉他的事。

    他虽然生气,但是这一次却能理解。

    只是温一诺单枪匹马去追凶手,实在太危险了,而且对方手里还有枪!

    他在新闻里看见了。

    萧裔远闭了闭眼,“诺诺,就算你不高兴,我也要说。以后别这么莽撞了,好吗?你就没想想我,想想你妈妈,还有你爸爸?”

    “我想了,如果是你们出事,我一样会给你们报仇。”温一诺不假思索地说,“我不许有人伤害我的家人!如果有,我让他们一定会后悔这个决定!”

    ……

    老道士送回了单人病房,被一堆仪器包围着,随时监控他的情况。

    张风起和温燕归守在老道士病房,温一诺和萧裔远回去给他们做饭,又打包了一些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送过来。

    洗漱用品是在超市买的小包装,随时用完随时丢,方便处理。

    接下来的一周,温一诺请了假,专门在家照顾三个长辈。

    三亿姐和狂人妹看了新闻,也纷纷给她打电话慰问,恨不得跑来亲自帮忙。

    温一诺都一一婉拒了,跟她们说家里人手少,现在要照顾病人,说等家里人好转了,会跟她们联系。

    这俩才没有坚持,但是在小群里天天跟她聊天,关注她的情况。

    小傅总来过一次探望她,让她别担心,公司那边可以休假,等家人恢复了再说。

    司徒澈已经出国了,他得到的消息晚两天,不过也打电话来慰问。

    而傅夫人和盛夫人,还有温一诺有交往的那些贵妇,都给她送了花篮。

    沈家最有意思,除了沈召北给她送了花篮和礼品,还有沈召南居然也送了,他的署名把沈如宝也加上了。

    温一诺收下了沈召北的礼物,但是把沈召南的礼物退了回去。

    老道士的情况还算不错,各项指标都正常了,可还是没有醒来。

    张风起和温燕归不愿意请看护,完全靠自己照顾老道士。

    温一诺不太会做饭,这一周都是萧裔远每天早上早早起来,把中午饭都连带做好了,才去上班。

    晚上下班回来,又做晚饭,再和温一诺一起送到医院。

    很快一周过去,又到了周末。

    萧裔远做好早饭和午饭之后,照例去公司。

    他和国外电影公司的后期制作合同,马上就要最后定稿签字了,这些天都在忙这件事。

    温一诺一个人把饭送到医院之后,接到赵良泽的电话。

    她握着手机来到医院外面的走廊上。

    “一诺,警方的初步审讯结果出来了。他们本来就是国外天师道葛派的人,我们查到了他们的名单。”赵良泽含蓄地说,“因为你们家三个人是张派最后的传人,他们是想一劳永逸解决你们。”

    “果然是他们。”温一诺冷静的说,“只是他们吗?还有别人参与吗?”

    想到沈家和葛派的关系,温一诺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也得罪了司徒秋的。

    赵良泽却摇摇头,“暂时只查到葛派跟他们之间的联系,我们也动用了国外的人脉,并没有查到有别的人插手。”

    温一诺“嗯”了一声,“葛派是在国外吧?你们有他们具体的地址吗?我在网上查到他们的总部所在地。”

    她把地址说了出来,赵良泽确认说:“就是那个地方,他们是公开注册的非政府组织,势力很大的,跟当地的议员关系很好。”

    也就是议员的大金主。

    国外议员竞选都是需要大金主出钱的,不然真以为靠自己的能力就能选上?

    别做梦了。

    温一诺淡淡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赵总。”

    赵良泽又安慰了她几句,才放下电话。

    萧裔远这边来到公司,打算把合同打印出来从头到尾看一遍。

    就在他捧着咖啡等待合同打印的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响了。

    他以为是温一诺打来的,忙拿出来看了看。

    结果不是温一诺,而是岑春言。

    萧裔远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岑总你好。”

    岑春言的声音有些急切:“萧总,我还在国外,我刚从我的一个业内朋友那里得到消息,有个做人工智能的公司要告你窃取他们的行业机密!说你做特效的软件里,有他们的人工智能专利代码!甚至还有他们的签名在里面!”

    “他们周一就要发消息了!”

第404章 行家出手(第一更)

    萧裔远以为自己听错了,毫不犹豫斩钉截铁说:“你说什么?什么代码专利?什么签名?——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他们都拿到你特效软件里面的一部分代码,说跟他们在三十多年前注册过专利的一个人工智能软件模板程序一模一样,里面甚至有那个软件工程师的签名。”岑春言说着,把她弄到的那部分资料给萧裔远发了过去。

    萧裔远在邮箱里打开文件看了一会儿,脸色铁青。

    那份注册过专利的人工智能软件里的一些代码,真的跟他那个特效制作专用软件里面的代码一模一样!

    他赶紧上网,去国外的专利网站查询对方注册的软件代码信息。

    果然查到了这个专利许可号!

    他狠狠捶了捶桌子,抿了抿唇,说:“我要仔细看看他们的材料,但是我可以保证,我绝对没有抄袭!”

    那个程序的代码,是他自己熬夜一行一行打出来的。

    因为没有人做过这方面的工作,他根本连参考书都没有,完全是靠自己琢磨出来的。

    后来在温一诺的帮助下,完善了人工智能的深度学习模式。

    他比谁都清楚,这些不可能是抄袭的。

    可是对方文件里那些代码,他也看着特别眼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岑春言有些尴尬,淡淡地说:“我就是提醒你一声,我当然相信你,可是你得让对方相信,或者,让法官相信你。”

    这就是说,对方要起诉了。

    萧裔远深吸一口气,匆忙说:“我要好好想想怎么应对,谢谢你的消息,我先挂了。”

    岑春言忙说:“嗯,你也别慌。我在这边认识一些很厉害的做专利的律师,如果要出庭,他们可以全权代理。”

    “谢谢,我会考虑,”萧裔远没有马上答应下来。

    这件事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他必须要跟人商量一些。

    挂了电话之后,萧裔远马上给赵良泽发了条消息:赵总,有空吗?有点急事,面谈。

    萧裔远很少向赵良泽要求面谈。

    虽然是周末,赵良泽也在加班工作。

    当他看到萧裔远的消息之后,马上给他打了个电话,说:“阿远,有什么急事吗?”

    萧裔远就把事情对他说了一遍,还说:“赵总,您是知道的,我这个软件是我自己独立开发,正在国内进行版权登记,也要注册专利的。可是对方居然来了这么一招。”

    赵良泽对萧裔远的人工智能软件开发进程非常了解,对他的实力也很信赖。

    但是如果国外的公司正儿八经要到法院告他侵权,还是需要重视起来。

    他立刻说:“你有对方的材料吗?发来给我看看,我去给你咨询一下法律专业人士。”

    萧裔远立刻把岑春言刚刚发给他的材料转发给赵良泽。

    赵良泽拿到材料看了一会儿,皱起眉头。

    他也是电脑高手,看着这些代码,对里面的相似之处确实有些疑惑。

    他看了一会儿,问萧裔远:“……你跟我说实话,你的做特效的人工智能软件里面的程序代码,真的完全是自己写的吗?连一点开源代码都没有用?”

    萧裔远沉声说:“赵总也是高手,我想您看得出来,我的源代码里,全部都是自己写的程序,我连开发的基础语言都是自己做的。因为我做的人工智能,已经超越世界上任何一个已知的程序框架,我怎么可能去用别人的开源代码?”

    赵良泽点了点头,“好,我相信你,你等着,五分钟后我跟你联系。”

    他挂了萧裔远的电话,又马上拨通顾念之的电话,说:“顾首席,你有空吗?有点法律上的事情要向你请教。”

    顾念之刚跟自己的儿子小阿绥斗智斗勇,累得不行。

    见赵良泽打电话找她,忙说:“有空有空!你快救我出去吧!我宁愿加班!!!”

    真是加班都比在家养儿子要轻松,顾念之瞪了阿绥一眼。

    阿绥无辜的看着她,笑眯眯地说:“那我走了,妈妈你自己忙。”

    说着,他迈着胖胖的小短腿,一跃跨上小短腿柯基狗的背上,骑着它叫:“驾!我们去找爸爸玩!”

    顾念之担心她的丈夫霍绍恒会拎着阿绥扔回给她,马上拿起自己的手机和随身小包,对赵良泽说:“我来你的办公室?”

    “既然你有空,我们一起去萧裔远的办公室。”赵良泽说着,把萧裔远办公室的地址发给了顾念之。

    顾念之探头看了一眼,见霍绍恒刚好把阿绥从小柯基狗背上拎下来,忙叫了一声:“小泽找我有事,我出去一趟!”

    然后溜之大吉。

    霍绍恒确实打算把阿绥扔回给他妈妈,结果没想到顾念之先他一步跑了。

    他唇角勾了勾,看了看阿绥,一本正经地说:“阿绥,妈妈加班去了,今天家里只有我们两人,要不要去奶奶家里吃路爷做的好吃的?”

    他说的是他母亲宋女士的家。

    阿绥眼前一亮,拍着手说:“好啊好啊!阿绥想吃粽子!甜的咸的都要吃!”

    “嗯,我先给你奶奶发条短信,然后我们一起过去。”

    萧裔远说着,真的给宋锦宁发了一条短信。

    宋锦宁周末在家休息,正跟路远一起摘了花回来,打算插两盆花。

    看见萧裔远的短信,宋锦宁高兴得不得了,马上回复:“没问题!赶紧把我的小孙子带过来!”

    她一边插花,一边笑着说:“路远,阿绥一会儿要来了,绍恒也来,阿绥说要吃粽子,咱们给他包两个?”

    路远“嗯”了一声,好似无意地说:“那念之呢?她来吗?还有路近……”

    “绍恒没说,只说他和阿绥。”

    路远扯了扯唇角,心想肯定是顾念之不在家,霍绍恒懒得跟他儿子敷衍,所以拎来扔给他们带了……

    但是阿绥确实特别可爱,他几天不见就挺想他的。

    宋锦宁就更不用说了,有空就要跟小阿绥视频。

    阿绥才三岁,可是嘴甜的两个顾念之都赶不上。

    他一见宋锦宁,叫的是“天底下最聪明最美丽的美人奶奶!”

    而对路远,他的称呼是“我最最崇拜的路爷!”

    路爷这个称呼,就是阿绥第一个叫起来的。

    本来霍绍恒和顾念之想让他直接叫“爷爷”。

    可问题是,霍绍恒的亲妈是宋锦宁,亲爸爸却是霍冠辰。

    宋锦宁跟霍冠辰离婚之后,跟路远再婚的。

    所以路远算是霍绍恒的继父,同时路远原名霍冠元,他也是霍绍恒亲生父亲霍冠辰的亲哥哥,因此路远也是霍绍恒的亲大伯。

    在这一连串复杂的关系下,阿绥正经的祖父应该是霍冠辰,路远则是阿绥的继祖父。

    阿绥不耐烦叫“继祖父”这么麻烦的称呼,就改称他“路爷爷”,后来觉得路爷爷太见外了,不亲热,直接改叫“路爷”。

    路远本人气势十足,这个“路爷”的称呼,奇迹般地符合他给人的感觉。

    因此除了阿绥,很多生意上的朋友,也开始称呼他‘路爷’。

    叫得多了,路远也就习惯了。

    而对第一个称呼“路爷”的小阿绥,也疼到骨子里。

    他其实也是阿绥的伯祖父,是有血缘关系的。

    路远含笑洗手,去厨房拿出糯米和粽叶做准备。

    ……

    顾念之开着车直接来到萧裔远的办公大楼门前,跟赵良泽汇合,然后一起去萧裔远的公司办公室。

    萧裔远出来开门的时候,没想到赵良泽把国家议会上院的首席法律顾问顾念之都找来了,顿时有些紧张。

    赵良泽笑眯眯地说:“顾首席正好有空,我就叫她一起来了。”

    顾念之跟萧裔远握手,笑着夸奖说:“萧总很厉害,你那个做特效的人工智能软件我看了,很有独创性,效率更是惊人的高!”

    萧裔远看了看赵良泽,笑着说:“顾首席是看了我申请专利和版权注册许可的材料吗?”

    “对啊,议会正在考虑修改专利法和著作权法,你的申请是我们要求修法的重要依据。”顾念之跟着赵良泽走进萧裔远的办公室。

    萧裔远坐到办公桌后面,赵良泽和顾念之坐在办公桌对面的座椅上。

    大家坐下之后,萧裔远问赵良泽:“赵总有把我的事情跟顾首席说吗?”

    赵良泽说:“我都把顾首席带来了,你亲自说,不用我转述的前言不搭后语。”

    萧裔远点了点头,“那我再说一遍,如果有不妥的地方,请赵总补充。”

    他开始说话的时候,还有点拘束,不过到底是他的专业领域,很快就越说越流利,越说越自如了。

    他介绍完岑春言跟他说的事情,又把对方准备起诉的资料投射到对面墙壁挂着的大屏幕上。

    顾念之若有所思地看着对方的文件,说:“做过程序员的人都知道,对于电脑程序代码来说,有的是开源的,大家都能用,不需要取得使用许可,也不用付费。”

    “但有的电脑代码不是,它是有版权的,有的还注册过专利。”

    “使用这样的代码,需要从作者那里得到lise,也就是版权许可证。如果没有,会被告,然后付使用费。”

    “有些源代码里带有作者留下的名字,使用这段代码,需要作者同意的版权许可证,有的也会要你交使用费。”

    “也就是你每使用一次,就得给源代码的版权拥有者付费。”

    萧裔远忙说:“可是我并没有抄袭他们的代码!也没有使用过他们的代码!我都是自己写的!我可以把我的protocol给你们看!”

    顾念之朝他做了个手势,冷静地说:“我知道,你别急。”

    “我现在是在说对方的情况,先不论你这边的情况如何,你看对方专利注册的年代,离现在已经三十多年。”

    “而国外对电脑代码的专利保护,只有二十年。”

    “所以从这一条说,他们告你窃取他们的行业机密,侵犯他们的代码专利权,就不成立。——因为他们的专利已经失效了。”

    “对方这么做,是在讹诈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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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8833/ 第一时间欣赏如果能少爱你一点最新章节! 作者:寒武记所写的《如果能少爱你一点》为转载作品,如果能少爱你一点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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